和小剑阁不同,剑阁皆是剑修, 一心只向剑道。
极北之巅的风雪不似世俗界的风雪,周遭充斥着暴虐的天道法则,剑阁能存留至今而不是随着太一神宗一同隐世,也是得益于此天堑。
鬼一四人在山脚之下停了下来。
并非是他们不想上去,而是他们上不去。
好吧,确切的说是鬼二三四上不去。
事情还要从两个时辰前说起。
四人全力赶路, 不多一会儿就到达了极北之巅,鬼一在山脚下的坊市打探好了需要的物件,就准备和鬼二三四一起潜行上去, 伺机而动。
这打算地还算不错,就是有一点非常重要的问题鬼一没有考虑到,那就是剑阁, 非剑修不得入。
当然,前来做客的人除外, 只是貌似已经许多年没有人去剑阁做客了。
他们四人中, 只有鬼一算得上是剑修, 其余三个,虽也用剑,但那只是用来代步的工具,和剑修是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潜行上去, 想都不要想,恐怕上到一半,就会被这法则撕碎。
“现在怎么办,我们在这里等着?”
鬼二率先沉不住气出口询问道,鬼三四虽然没有像是鬼二这般直言, 不过看他们的表情却是差不离的。
“现在我们折回去恐怕也晚了吧,说不定道主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半路折返反而会错过,等等吧。”
鬼一话音刚落,心中徒生一种莫名的感觉。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但是总觉得有些奇怪。
正当他仔细思索的时候,一旁鬼二三四突然搓了搓胳膊,开口说道。
“头,你没感觉周围冷了许多吗?”
按理说,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一般不会感到寒冷,但是这个地方的风雪与其他地方的不同,蕴含着天地法则之力,所以纵然是已经修炼到了他们这种境界,感到寒冷也在所难免。
但是还有一点就是他们已经来到这个地方有一段时间了,就算感觉冷,也不应该是这样啊?
鬼一瞧了瞧眼前的这四个人,已经冷到双齿在那里打寒战,并且不住地搓着手臂,鬼一心中一凌,突然意识到可能出了事情。
只是还没来得及等他细想什么,后脑便觉得一阵钝痛,紧接着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眼前鬼二三四接连倒下。
鬼一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看到他们接连倒下之后,也自动躺平,顺势倒在了地上,大抵就是因为触及地上的冰冷,反而刺得他清醒了一些。
就在这么一个空档,鬼一看见四周空间一阵扭曲,四周突然多出了几个白衣佩剑之人,还没等他看清,便听到一阵轻松悦耳的声音,说道,“原来这里还有一个。”
紧接着话音落下,鬼一便觉脖子一痛,失去了意识。
为首的白衣人是一个娃娃脸,倘若不看他刚才干脆利落地敲晕倒了这四个人,想必只会以为他是一个温和无比的青年而已,而他四周跟着的大多看起来比他要年长一些,却隐隐已这个娃娃脸为首,而那些人瞧着冷清着一张脸仿若面瘫手里拿着一把铁剑。在鬼一彻底失去意识之后,娃娃脸便用眼神示意其他人上前搜查起来,但是当他们看清了鬼一二三四身上带着的标志之后,皆是沉默不语。
娃娃脸半天等不到回复,便不由得转过头来询问。
“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师叔,这几人并不是小剑阁的人。”
“不是小剑阁的人?怎么会这样?”
“他们确实不是小剑阁的人,而是极道,极道的鬼仆。”
“极道?!”娃娃脸更震惊了,“极道的鬼仆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小剑阁那些人和极道又扯上了关系?”
“呵呵,小剑阁的人可真是死性不改啊!”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娃娃脸明显是一副鄙夷的表情,仿佛对于小剑阁中人万分不屑一样。
倒是一直回话的那个稍微年长一些的人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娃娃脸这是什么意思,等到回过神脸上微微一红,摇了摇头,解释道,“并非如此,小剑阁和极道确实有着纠葛,却并不是师叔想的那样。”
“哦,那是什么样?”娃娃脸漫不经心的问道。
“按照我们得来的消息,之前小剑阁的顾景言与一男子相识并结为道侣,此人容貌昳丽,但是却被极道的道主韩泽看上,瞧上了之后,韩泽对其道侣一直纠缠不休,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想必到了这时,他们已经是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了吧。”
“原来是这样,我还当是什么事情,看来极道的人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小剑阁的人,也就是说小剑阁的事情极道已经知道了?”
“大抵就是如此。”
“那这样一来就不好办了,这些人……”
娃娃脸现在有些为难,倘若这些人只是小剑阁的人的话,他能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人扔在这冰天雪地当中自生自灭。
但是这些人偏偏是极道的人,娃娃脸就算自认自家门派什么都不怕,但是也不愿意节外生枝,开罪极道。
“不如叫人直接带上去,真等到小剑阁来人之时再找机会将四人放出,趁机挑拨,说不定还能挑起他们之间的争斗。”
“不错,四师弟这话说的有理。”又一白衣人人站了出来,“咱们剑阁虽然消息不通,不过想来他们现如今应该已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不然的话极道断然不会这么消息灵通,见小剑阁刚刚出事,就急匆匆的派人跑来剑阁蹲守。”
“既然如此,那就带上去吧。”
娃娃脸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们的提议。
“老六老八你们两个继续在这守着,倘若有小剑阁的人出现,务必一网打尽。”
“是,师叔。”
跟在最后面的两人点了点头,出列,瞬间便隐匿在了这风雪之中。
而被剑阁的人守株待兔的顾景言……
“不是说要去剑阁吗?怎么又回来了?”
顾景言跟着韩泽站在了小剑阁的山门之前,在看到这里的时候顾景言一脸茫然。
顾景言先前被韩泽的那一番理论给气得不轻,但是就算生气也是无益,现如今那道不知道是什么功法的法诀正在他的丹田之中,又有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还真怕正如韩泽所说的那样直接揣一个崽儿。
但是韩泽所说的那身外化身之术,他又是心动不已,思来想去之后只得先讲解决现有的麻烦,至于这件事过后再想也不迟。
韩泽对于顾景言这等鸵鸟心思,多多少少有些不满,但转念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又乐得配合顾景言。
只是时不时献殷勤的样子,让顾景言总是担心,这韩泽是不是背着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不背着顾景言做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他崽崽的爹,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顾景言的。
至于顾景言的鸵鸟心思,他明白的很,不就是害羞了嘛,而且他忘记从哪个话本上面曾经看到过,有时候你的道侣说不,那就是是的意思。
韩泽自然而然的就将刚才顾景言的话转换成了如下。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准跟我再提这件事情,等我想好了以后我们再说。”
“我现在很害羞,你要是提这件事情的话,我会觉得更害羞,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用嘴说,直接行动就好了。”
把这番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韩泽愈发的觉得顾景言不愧是已经揣了崽的人,性情多变这一条完全符合。
看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再买几本话本?
毕竟这些事情自己都没有经验,之前看过的话本大多数也已经忘了,现在就靠着这么一点零星的记忆,韩泽突然觉得压力好大。
“韩泽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顾景言半天等不到韩泽的回应,歪头一看,正发现韩泽不知道想什么正在出神,顿时心中一凌,忙不迭地出言打断。
经过前几日来的教训,顾景言现如今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但凡是韩泽在那里深思着什么事情,顾景言总要用脑子想一想,这其中与他是否有着关联?
看他现在的表情,莫不是已经把事情想到他把崽崽给生出来吧?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一想到这一点,顾景言也顾不上之前的冷战,连忙伸手掐了掐韩泽的脸。
韩泽被顾景言这么一叫,顿时回过神来,干咳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不自在,笑眯眯的冲着顾景言说道。
“来此地自然是有本座的用意,还记得你那两处小洞府吧,本座记得里面应该有不少好东西,用来疗养你的身体应该是足够,先暂且把你身体调养好,再言其他也不迟。”
韩泽想的倒是挺好,而且还刻意组织了一下语言,以免引起顾景言的反感,却不想韩泽在说完这番话之后,顾景言非但没有领情,反而直接炸了毛,一脸震惊的看着韩泽。
“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你始终都惦记着这两处洞府!”
诶?
韩泽被顾景言这突如其来的跳脚给震惊在了当场。
他刚才好像没有说什么太过令人激动的话吧?
为何顾景言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而且话里话外还都是这种一脸,我是渣男的样子?!!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再说了,他又不是要这个洞府,为什么阿言这么激动?
“就算你不要这个洞府那也不行,这洞府是我的,我说怎样就怎样,你进去看也不行。”
不知何时,韩泽竟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谁知顾景言听完之后,非但连一点被安慰住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更加激动了。
这让韩泽很是不解,反问道,“难不成这洞府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然的话你为何不让本座看看?”
韩泽一句话就说中了顾景言的心思,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顾景言的脸色登时一变。
都到了这个地步,韩泽要是再看不出来点什么,那他这么多年可就白活了,
明眼一看,顾景言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至于是什么事情嘛,这就不太好说了。
韩泽早早的就已经将顾景言视为自己的内人,突然一下子被道侣隐瞒,韩泽心中自是不爽,但不爽之余,突然就有了这么一点点的好奇,好吧,并不是一点点,是非常的好奇!
他想知道顾景言在洞府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得人的东西,让顾景言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实在是不像他本人的作风。
另一边顾景言心中也忐忑的很,在心里不断懊恼着自己刚才的表现。
实在是显得太过激动了啊!
这样一来反而有些欲盖弥彰。
倘若他不是这么着急的话,韩泽或许也不会这么咄咄逼人,早知道他刚才就直接答应韩泽了。
到时候另外再寻个借口,让他来取东西,不让韩泽进去就好了,那像是现在!
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顾景言在脑海中飞速的想着对策,说实在的,他要不是韩泽所说的条件太过诱人,顾景言也断然不会去想这么些事情,直接回绝不就好了,可偏偏韩泽的每一句话都戳在了他的软肋之上。
“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要你总是想什么,便以为别人就是什么!”
顾景言强作镇定的冲着韩泽说道。
说来也奇怪,自从韩泽跟他讲述完什么三种性别,又是怀孕生子的故事之后,顾景言就发现原本他对韩泽的戒备之心没了。
之前他对韩泽还多多少少还是有着戒备之心的,那种戒备,平日里从他对韩泽的称呼就能看出来。
魔君大人说起来是尊重,尊敬,好听,实则就是明摆着说我们两个不熟!
而现在嘛,顾景言,一口一个你用的非常习惯,韩泽也不介意顾景言的自称,只要顾景言开心,叫什么也就都无所谓了。
正是在这两相结果之下,导致了现在顾景言想对抗起韩泽来异常的顺手!
只不过嘛,这效果貌似有些……
顾景言想的倒是没错,以为自己态度坚决,韩泽就能退步,可是他却忘了,有时候你越是藏着掖着不让他看,韩泽的好奇心就越是明显。
尤其是还有关于这种洞府得到的事情和时间,是发生在他没有和顾景言共同经历过的的时期的事情。
很可惜,顾景言并不知到这一点,也就无形中挖了一个坑,将自己老老实实地填了进去。
“阿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句话呀,你越是这么说,本座就越是好奇。”
韩泽笑眯眯地宛若一只大狐狸,看到顾景言下意识反驳。
“有什么可好奇的,这洞府你此前又不是没见过,只是现如今这洞府在我的手中变就是我的,我说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顾景言的心情愈发的忐忑起来,毕竟韩泽才是这洞府真正的主人。
且不说韩泽是不是主人的问题了,他突然想起来之前他可是将一块信物给了玉轩白,那可是能随意进出这里的信物啊!
“你若是这么说,本座还非瞧瞧不可了。”
说着韩泽的脾气也拧上来了,直接默念口诀,手指轻轻一动,两个光点便从远处飞来,瞬时就落到了两人的面前。
正是顾景言改造的那处洞府。
“你!”
顾景言有些震惊,纵然他已经料想到这处洞府对于韩泽来说应当没有什么禁忌,进出是方便的,但是他断然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
仅仅是一个法诀,便将这两处洞府从远处招来,要知道这两处洞府可是他祭炼了许久方才炼化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抹去了他的意识——等等!
好像没有什么觉得不太舒服的地方。
为什么会这样?
“韩泽你在我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为何这洞府会无视我的禁制?”
纵使之前和韩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顾景言始终都没有担心。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他多多少少还算是有个倚仗。
一来韩泽忌惮他身上的天劫之力,天劫之力本来就是韩泽的克星,纵然他现在不过是个散仙,比起韩泽来说还是略胜一筹。
二来嘛,他的修为确实比韩泽高上一层。
真要打起来还说不准是谁输谁赢,若是没有点本事的话,恐怕当时就会被他追上从而抢走玉轩白了,也断然等不到渡劫的时候。
但是现在韩泽竟然能够轻轻松松的便抹除掉,这洞府上他留下的神识印记,那岂不是就是说韩泽还另有底牌依仗?
这让顾景言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他活了一千四百多年,原本是个天才,可惜,在渡劫失败之后,就落入了一个恶魔的手里。
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被韩泽这个恶霸圈起来,整日里翻来覆去的酱酱酿酿,不断的揣上崽子,呸!
打住!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怪韩泽之前给他讲的那个故事。
顾景言摇了摇头,企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抛出脑海。
“本座什么时候在你的身上动了手脚,话可不要乱说!”
韩泽将洞府召来之后,便拿在手中把玩,看到顾景言这大惊失色的模样,觉得新奇的很。
以往顾景言在他面前,要么是像墙角里蹲着的蘑菇一样,要么就是一副抗拒的样子,像是现在这样可爱的模样,可是少见。
顾景言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心中这幅大惊失措的模样,在韩泽心中竟然是用可爱二字来形容。
如果知道的话,必然要大呼变态!
废话,有谁看人家惊慌失措,会觉得人家可爱呀,除了变态,谁还会这么想?
韩泽确实是这样想的。不仅仅这么想,韩泽还想实践一番,伸出手来逗弄一下。
这可惜这个想法还没付诸于行动,顾景言变一把抓住了他手上把玩着的洞府。
韩泽没一时间没有防备,被顾景言抓了个正着,半个呼吸之间者洞府就接连易主。
“哈哈!”
顾景言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韩泽便一脸玩味的抓住顾景言的手,顾景言下意识的握紧,却不想那只是韩泽虚晃一招,转手就将顾景言抓住洞府的那只手给钳制住。
顾景言这边只顾着将洞府抢回来,却又不想这洞府本身就有这两个主人得我意念在那里不断纠缠。
于是乎,一个不小心,这洞府很明显的出了bug。
具体是怎么明显呢?比如像是现在在他们小剑阁的山门之前,出现了一座诺大的洞府,而这洞府,正是他们刚才抢夺着的。
如果此时此刻这洞府有器灵的话,必然要大呼冤枉!
什么叫他身上的bug?
明明是他的这两位主人不靠谱好不好,又谁家的洞府经得起这么折腾啊,更不要说他里面还有这么多奇珍异宝灵石丹药。
索性这洞府干脆就大门敞开,直接把眼前两个人笼罩在了其中。
顾景言和韩泽皆是一愣,猛然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人已经在这洞府之中了。
顾景言:“……”哦豁!
韩泽:噫——
顾景言早就料到了自己会翻车,但是断然没有想到自己翻车翻的竟然这么快,而且翻得这么彻底!
原本呢,他还可以慢慢的斡旋一下,比如说和韩泽服一个软,然后自己进来把该拿的东西拿出来,出去再和韩泽说两句好话,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谁承想,就是他们争执的这么一小点功夫,能有一个呼吸这么长吗?没有!
然后自己就翻车了。
QAQ!翻车了QAQ!
很显然,现在的这个情况也出乎于韩泽的意料之。
谁知道这个洞府这么不经折腾,他还没掐打开洞府的法诀,那这个洞府就自动打开了。
说是天意也不为过吧,没办法连老天爷都让他来这洞府瞧瞧,虽然他身为天魔一族的传承之人并不信什么老天爷也就是了。
韩泽这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并没有说出来,否则的话,现如今顾景言就不单单仅是这样沮丧的样子了,但是这说与不说貌似没有什么区别。
韩泽在感叹了一番,上天对于自己的厚爱之后,便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陈设很简单,除去它留在洞府之中的那些灵食丹药之外,也就几张桌椅,一张玉榻,其他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念及刚才顾景言那过激的反应,想一想就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韩泽摸了摸下巴,准备在自己动手搜查之前听一听顾景言怎么说的,可谁承想刚一转头,便看见顾景言已经蘑菇状的蹲在了地上,不闻窗外事了。
韩泽叹了一口气,他家的小阿言就是这样的害羞,每逢有什么事就缩成一团蘑菇。
在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顾景言是因为天劫的问题而导致了心情抑郁,为了防顾景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韩泽还寻思着买几本话本来进行开解。
却不想,哪里是什么心情抑郁啊,这分明就是害羞的表现!
韩泽在心中美滋滋的想着,也不去打扰顾景言那蹲蘑菇的行为。
自家的道侣害羞,就让他害羞却好了,自己总不能跟着瞎掺合嘛!
想着却是开始在这洞府之中踱步走起来,试图寻找突破口,果然在走了一会儿之后,韩泽觉得像这种让自己慢慢发现从而寻找到蛛丝马迹的感觉,确实比逼问顾景言,让他主动去说些什么的感觉要好许多。
只是韩泽的心情好了,顾景言的心情就要变差了。
说起来这洞府之中确实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是,怎么说呢,与其说是见不得人,倒不如说是羞于见人。
这件事还要从顾景言刚刚认识玉轩白开始说起。
玉轩白对于顾景言来说那可是一见钟情的对象,再见到玉轩白的第一眼,顾景言可以说就被玉轩白深深给吸引住了。
此后,二人水到渠成在一起,并没有经过什么太多的波折。
但这并不妨碍顾景言想给玉轩白一个惊喜。
而这惊喜便在这洞府之中。
只可惜半路杀出来了一个程咬金,还没等到顾景言将这惊喜带给玉轩白,就被韩泽这厮给缠了上来。
一路一直缠到了先前自己渡劫的时候,导致了现在他的媳妇儿也成功回炉了,不见了,而这礼物还没有送出去。
正因如此,顾景言,才对韩泽进入这洞府如此的着急。
要说见不得人吧,也不算什么,倘若来的是其他人,顾景言完全是无所谓,甚至于有可能直接主动拿出这礼物显示在众人面前表达他虐狗的兴奋心情。
可是这个人偏偏是韩泽!
韩泽是谁呀?说白了和玉轩白同出一体,但又不是玉轩白。
在这道坎儿上,顾景言怎么着也迈不过去。
现在这些东西被韩泽看到的话,未免也太羞耻了吧。
就是这么想着,顾景言就越不想让韩泽看到这些东西,但有时候越是不想什么,偏偏就会发生什么。
就在顾景言蹲在墙角暗暗祈祷的时候,韩泽突然发现了突破口。
韩泽已经走到了墙角,抬手拿起了在墙角的那一块玉简。
顾景言见状,眼皮一跳,想也不想便连忙开口解释道,“你别误会,这些东西,只不过是我无聊的时候,放在那里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你可不要想太多啊!”
顾景言这番话说得飞快,但是哪怕他说的再快也没有韩泽这看得快,几乎在在那玉简拿到手上的那一刻,韩泽就已经将玉简上面的内容印刻在了脑海之中。
而与此同时,韩泽便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顾景言还在那里绞尽脑汁的解释,没有发现韩泽此时此刻已经背转过身来,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直到一片阴影笼罩在这头顶,顾景言的话才戛然而止。
一脸茫然的慢慢抬起头,呆愣愣的模样,看的韩泽哦,不应该说是玉轩白,心疼极了。
只见玉轩白抬手摸了摸顾景言的头笑了笑,“没想到顾顾你还时时刻刻惦记着我的好啊,我怎么记得我以前没有这么好。”
说完玉轩白还开心的笑了笑。
顾景言,瞬间僵住,不可置信的戳了戳玉轩白,嘴里问道,“阿白是你吗?”
玉轩白笑着,点了点头,将这玉简放在了顾景言的手上,笑道,“顾顾,你的心意我知晓了,我也知道你为何不让韩泽看这些东西了,只是没想到顾顾骨子里果然是这么浪漫啊!”
“你,你别瞎说,这不过就是些寻常普通玩意儿。”
这和顾景言一开始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倘若他们现在并非是在此情此景,此时此地的话,顾景言就算是红着脸也要把这些情话说完。
可偏偏现在玉轩白顶着的是韩泽的脸,一想到之前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顾景言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连忙说道:“什么浪漫啊,这不过是些寻常的小玩意儿就是了,你能喜欢那就最好不过了。”
“顾顾你这话说的,你送的东西我自然是喜欢极了,而且我有一句话。也想同你说。”
玉轩白觉得眼前的顾景言愈发的可爱起来,果不其然,在听了玉轩白的话之后,顾景言瞬间就红了脸。
心中不断有小人在那里挥舞。
这话的意思是要对自己表白了吗?哇,好紧张,一点准备都没有,韩泽也真是的,玉轩白突然出现,也不告知自己一声这么突然!真的是真的是让自己紧张啊。
不过心中虽然有这么多情绪波动,但是面上顾景言保持的还是非常冷静,直接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你我之间还需客气什么?”
“那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玉轩白显然是松了一口气,抬手捏了一把顾景言的脸,便飞快地说道,“之前韩泽给你的那团东西现如今在哪里?这东西我有用,你给我可好?”
啊?
顾景言先是一愣,猛然间反应过来,玉轩白说的是什么东西,整个人一下子僵在了当场,玉轩白却若无所觉,他手戳了戳顾景言的脸,不解的问道,“顾顾怎么了?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废话,这当然有问题了!
顾景言一脸冷漠,他在那里还刚才还舔着脸,想等着天玉轩白对他表白的话,谁知道玉轩白憋了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还跟韩泽跟那团破东西有关!
想想着一团东西,他就气的很,要不是韩泽直接他弄到了身上,他顾景言,于要纠结,现在要不要生崽子吗?
真是气死了!
诶不对啊!想得有些远了!
顾景言觉得自己的思绪不知不觉已经被韩泽的思维给带歪了,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震惊于大好时光之下他的表白的遇见已经被玉轩白看到,玉轩白为什么会说出如此煞风景的话吗?
顾景言不知到玉轩白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一下子就变成了这种让人生气的样子,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有一个可靠的,包括他的小可爱也是如此。
但是与此同时,同一瞬间,顾景言,仿佛觉得福至心灵,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之前我在那夺情一族的禁地当中,刚刚进去的那一刻,见到的人确实是你,是不是?”
顾景言突然明白了当时为何在看到那背影的一瞬间,脱口而出的是玉轩白,而不是韩泽。
当初那人确实是玉轩白的,而在下一刻,这人就变成了韩泽。
听到顾景言这么问玉轩白脸上一僵。显然是有些心虚。
顾景言一下子便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感情那个真的就是玉轩白。
顾景言顿时心头一阵火起,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玉轩白的鼻子开始骂道。
“亏我心中心心念念的想着你,结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我不知道你为何和韩泽会同时出现在这身体当中,但是你我可是道侣,这件事,难道你不应当同我说吗?”
“你就不觉得你这个样子非常的无耻吗?”
顾景言已经气得口不择言,就差直接动手,而就在他手上电弧划过的那一刻,眼前的人突然挠了挠头,问道轻笑道。
“本座从来没想到阿言你竟是这等浪漫心思,竟然还将如此肉麻的话写在玉简当中,故意让本座看到,怪不得,看来本座之前的想法没有错啊。”
韩泽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知之到自己看到这玉简之后,心神荡了一下,而下一刻便看到顾景言这副怒气冲冲,哦不,是害羞异常的样子,心中满意极了,怪不得顾景言死活不让他进来看,原来是想守住这样秘密呀!
也真是的,他们现在都已经成了道侣,这些秘密还有什么打紧?
“玉轩白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别以为你装作是韩泽,我就不打你了。”
顾景言正在气头上,看到韩泽这样子也是如此。
尤其是想想他们平时还不知道用这种手段欺瞒了自己多少次,心中的怒气便是更甚,更加怒不可遏。
“阿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还有你要干什么?”
韩泽本来就离着就近,而顾景言手上又是一道道电弧,下意识的便往后跳了一步,还不明白顾景言怎么一下子就恼羞成怒到了这般地步。
而就在这期间,韩泽快速回顾了一下方才顾景言说的话,瞬间脑袋里一道灵光闪过,急忙道。
“方才玉轩白可是又出现了?”
“装!你再装,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刚才出现的不就是你吗?你可到好骗我到这个时候。”顾景言此时此刻,已经不想纠结哪个是玉轩白,哪个是韩泽了,反正他家小可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来不关心他也就罢了,而关心什么法诀,这种小可爱自然是也要给教训了。
而韩泽,谁让他非要进来,还控制他!
对,控制他。顾景言突然想起来自己先前和韩泽争执的事情。
明明两人是在争执韩泽是不是用什么手段控制住了他,怎么突然歪到了这种地方?
韩泽自认是无辜得很,这洞府不听话也不能怪他不是,而且他确实没做什么事情啊。
“没做什么事情,你怎么会无视我的禁制召来洞府?”
“因为我们是道侣啊。”
韩泽的表情异常无辜,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什么错误,而且他确实没说错,算起来玉轩白和顾景言已经缔结了道理契约,而现在他正是玉轩白,玉轩白也是他,不就相当于他和顾景言缔结了道理却约。
既然已经如此,而且此前顾景言也给了玉轩白开启这洞府的信物,他随手将这洞府召唤而来,也不算是什么事情吧?
韩泽这番话说得极其无辜!
可听到那一句我们是道侣之后,顾景言的表情如遭雷劈!
哦豁 我和他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QAQ
一场闹剧就在顾景言的震惊与韩泽的莫名其妙之中落下了帷幕。
这一次,顾景言是真的想蹲在墙角当蘑菇了。
只不过没等顾景言去蹲,韩泽就快刀斩乱麻地将东西给布置好,随手掐了几个法诀,将所有的禁制一并打开。
顾景言立时被这琳琅满目给占据去了全部心神。
他真傻真的,他从来没想到,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守着宝山而不自知,当现在回想起来,顾景言心中都莫名的有一种羞愧的感觉。
这话怎么说呢?
你想想,当初他得到这个洞府的时候,便被那洞府之中堆满的灵石和丹药所震惊!
而那些不过是这些收藏之中的一小小部分,没准还是最低等次的。
相比起现在来,只是看到自己一个告白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是这琳琅满目的东西更为重要啦!顾景言不像是韩泽打小,家大业大,什么都有修炼,短短几年就已经到了这个地位层次,顾景言,这一千四百多年,毕竟不是白活的,也不是常年闭关放,而是四处游历,积攒家底,慢慢修炼到这个地步了,因此他对这些身外之物,比之韩泽更为重视。
听起来好像有点太不正经了。
但是,那都是,资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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