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眼睛一直瞪着你的是长泰郡主，沈家当家主母？”许有财问。
“应该是。”
“哎哟哟，咋一脸阴沉，吓死人了。”
方才在沈府递交聘礼的时候，只有沈父一个人忙前忙后招待他们。
按说这种事应该女主人来做，但那位锦衣华服的夫人从头到尾只是一脸阴鸷地端坐在正堂，傲慢地品着茶，连话都没多说两句。
“好在成婚之后咱搬去缙州住，不用老见着你这丈母娘，不然我晚上睡觉都得做噩梦。”
“倒也未必一定叫她去缙州，缙州苦寒，她恐怕吃不了那个苦。”
“不去缙州！”许有财瞪大了眼睛，“不去缙州怎么生崽崽。”
“生......生崽崽！？”
萧平川呛咳出声。
“啧，童子军就是脸皮薄，这话多素啊，就臊成这样。”
“你可要点脸吧，大庭广众的。”
许有财撇嘴，“我还以为你给她下那么多聘礼，是想着补偿人家呢？”
两人正说着话，对面来了几个骑着马的禁卫军，都是些世家子弟。
“不全是，”萧平川一边警惕地看着前方，一边回他说，“女子出嫁，聘礼重，旁人也能多高看她几分，沈二她出身不好。”
说到这里他便闭口不言了，打算带着许有财安安静静地过去。
哪成想对方摆明了是来找事的。
“哟，这不是长泰郡主的东床快婿嘛。”为首的一个小胡子说。
对面吊儿郎当地跟着笑，“听说将军今日下聘去了，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啊。”
萧平川拱手，“多谢，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几位请。”
说完他朝许有财一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走。
许有财会意，打马就要走。
“等等。”对面的小胡子驱马挡住他的去路，“萧将军自入都城，还未与我等畅饮一番。怎么？缙州天地广阔，将军瞧不上我们这些京军？”
萧平川皱眉，耐着性子与他周旋道：“没有的事，只是婚礼在即，事务繁杂，等平川忙过这一阵，必定与诸位不醉不归。”
“讨饭将军罢了，哪配同我等同桌畅饮，头儿你也太抬举他了。”那伙人里有人张狂道。
许有财闻言，气得眉毛倒竖，当即就要调转马头跟他们动手，不料却被萧平川一个眼神制止住。
“多个乐子不好么？”那小胡子说，“看堂堂大将军夹着尾巴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多有意思哈哈。”
这回许有财说什么也忍不了了，怒吼一声直接一跃而起，却又被萧平川先一步按住肩膀，低声道，“这里是图安。”
“将军！”许有财双目赤红。
萧平川不说话，按着他的肩膀一点点往下压。
“我看当初所谓的战退二十万沙陀人多少有些水分吧，怂成这样，要是让我去打，估计用不了一年......”
小胡子正说得兴起，突然见对面的人一脸紧张地提醒他道：“哥，哥.....”
他转过头去，见萧平川不知何时下了马，走到他马下，正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你做什么？”他被吓了一跳。
萧平川沉默着抓住他的脚踝。
小胡子当即惨叫出声，觉得自己的脚踝像被铁钳紧紧箍住一般。
“你说想要黑旗军？”萧平川提高音量问。
“我没有，你别胡说。”小胡子连连否认。
开玩笑，全都城都想要黑旗军，但谁先开口谁先死，毕竟最想要的是陛下。
萧平川淡淡一笑，“我听见了。”
话毕，他一转手腕，用千钧力将小胡子往下一拽，在他的哀嚎声里厉声道：“你也配！”
小胡子捂着胯/下死命蹬腿，他的另一条腿还挂在马镫上，被萧平川这么一拉，整个人像是要从中间被劈开一样。
“操操操！放手，老子是安平侯世子卫固，我杀你全家！”
安平侯世子，是凉州州牧的小舅子。而凉州州牧，就是那个上折子问陛下要黑旗军的人。
怪不得这人非得挑事，怕是想帮他姐夫出气。
萧平川眸色变深，手不再往下坠。
“算你识相。”卫固刚想松口气。
话音未落，萧平川拇指一挫，生生折断他的踝骨，然后将人狠狠掀下马来。
“啊啊啊啊啊啊！”
卫固倒地不起，躺在地上一边翻滚一边哀嚎。
与他同行的人都脸色巨变，纷纷跳下马围过来查看情况，还有人抓着萧平川的胳膊，要他给交代。
“要交代是吧？”萧平川一边抚着卫固的马一边冷声道，“也不是不行。”
说着，一掌劈在马脖子上，马嚎叫一声，当即脖子软塌塌的一歪，轰然倒地。
这下，原本哄乱嘈杂的大街瞬间安静下来，卫固也不嚎了，围观群众也不敢指指点点了，全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萧平川。
这可是马啊，平常人被马蹄子踹一脚都得躺一个月，就被他这么轻飘飘地给劈死了？
这人得有多大力气。
萧平川眸色微寒，扫向挑衅的几人。
见他们瑟缩着往后退，轻笑一声道：“怕什么？我不过是个讨饭的罢了，不是要交代吗？还要么？”
最后这几个字，他是微笑着说出来的，但面前几人却听出了刺骨的寒意。
他不吝于展示自己的强大和霸道，他要让他们知道，不是是个喘气的就能统领黑旗军。
“你......萧平川，你放肆！我爹可是安平侯，你等着，我让我爹弹劾你，你......”
萧平川一个眼神扫过去，卫固未说完的话当场断在喉咙里。
他被吓破了胆，生怕萧平川再捏断他一条腿。
“老子收割人命的时候，你还撒尿和泥巴呢，”萧平川踹他一脚，“滚吧！”
还全胳膊全腿的几个人慌忙将人扶起来，拖拖拉拉赶紧跑走，跟被鬼追似的。
“呸！便宜那小子了。”许有财愤愤不平。
“行了，干正事要紧。”
“对，买粮买粮，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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