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的时候, 尼克敲响了布鲁斯的房门，等了一会儿，他才来开门。但布鲁斯站在门口, 并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我想问之前关于你说的……”尼克说到一半, 觉得站在房间门口说话也太不隐秘了，于是说：“我不能进去说吗？”
布鲁斯对上一次跟他共处一室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 觉得尼克出其不意的整活能力可圈可点,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 况且蝙蝠侠从不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十分吸取教训的布鲁斯早就暗暗下定决心, 非必要绝不和尼克在同一个密闭空间独处。
“就在这儿说。”布鲁斯坚持道。
尼克无语的看着他, 妥协道：“你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危险？和卢瑟有关吗？”
布鲁斯挑眉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
尼克立刻严肃起来：“我刚查了点资料，觉得这莱克斯卢瑟疯的有点独树一帜, 要不你多找几个保镖？”
布鲁斯摇头：“不需要，要不是你说要跟着来, 我连你都不想带，碍事。”
尼克瞪了他一眼, 转身就走。他再多管闲事就是狗。
回到房间，他正坐在床上生气, 抓起枕头一顿锤：“啊, 好想揍他！”
Zero立刻十分贴心的帮他分忧：“我去帮你打他。”
尼克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怎么打？”
Zero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资料库, 挑了个比较可行的方法：“等他上厕所的时候套个黑色垃圾袋打, 肯定不让他知道是我们。”
尼克无语凝噎：“我开玩笑的。”
Zero不太懂，于是不说话了，就在尼克再次准备说什么的时候, 他的门被敲响了。
尼克看了Zero一眼，他马上说：“是韦恩。”说完他也意识到了尼克的想法, 立刻转身去卫生间藏起来。
“哎哎哎，别藏那儿！”上次布鲁斯藏在卫生间发生的乌龙还历历在目，虽然说最后某种意义上也算阴差阳错的帮他解决了问题，但这种事情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尼克左右看了看，把衣橱打开，那里挂着两件白色浴衣，高度刚好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将人塞了进去。
“我……”
Zero的话没说完，尼克已经关上橱门，走到门口打开了门，Zero说了什么尼克也没注意听。
他像之前布鲁斯对待他一样，只开了条门缝打算就让对方在门口说，结果布鲁斯像是知道他会这么做似的，开锁的声音刚响起来，他就直接用力推开门，鲶鱼似的滑了进来。
尼克：“你不是不想跟我共处一室么？”
布鲁斯不理会他的嘲讽，直接问：“Zero是不是跟你一块儿来了？阿尔弗说没在监控里看到他。”
尼克学着自己偶像的不赞同眼神看他：“你不是说会尊重我的隐私，不轻易开监控么？”
布鲁斯说：“你跟着我来大都会，又不愿意把Zero送去韦恩庄园，我是担心你家被偷了，才让阿尔弗远程帮你监护猫和机器人的好吗？”
尼克试图装傻，还一本正经的焦急道：“Zero不见了？我不知道啊。那能帮我找找吗？”
话还没说完，就听距离玄关处不远的衣橱咔嚓一声。两个人的视线一起投过去，是酒店玄关的衣橱底座裂了，从里面掉出来一双连着小腿的脚。
空气突然陷入安静。
布鲁斯面无表情的上前两步，一把拉开衣橱门。
Zero站在底板碎裂的空间里和他对视，尼克默默的捂上了脸。
布鲁斯感觉和尼克在一块儿，自己想翻白眼的次数直线上升。
[我刚才想说，这个衣橱的承重可能不行。]Zero在他意识里说。
尼克能说啥，要怪只能怪自己对Zero的认识还不够充分，没有考虑到他的密度和普通人类不一样。
Zero很自然的从衣橱里跨了出来和尼克站在一起。尼克为了伪装身份，还带着蓝色的美瞳，此刻长的一模一样的两人一起站在自己面前，让布鲁斯稍微有点不自在的往后退了半步。
尼克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下属，更不是蝙蝠侠的罗宾，布鲁斯不想对他过分苛责，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才对尼克说：“卢瑟是个极端的人类至上主义者，而且非常聪明，估计在得到你死而复生的消息之后，就把你查了个底儿掉，我带你来大都会其实是件非常冒险的事。”
尼克没说话，他在想自己游戏面板上那个【保护布鲁斯韦恩】的任务，是不是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发生的呢？
“这个莱克斯·卢瑟，到底有多厉害？能杀吗？”尼克忽然问道。
布鲁斯危险的眯了眯眼：“你说这话让我很想报警。”
尼克耸肩：“不能就不能呗。”
布鲁斯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旁边的Zero，问：“所以他现在不会突然下线了是吗？”
他对上一次Zero大杀四方之后不久就停机这个事儿印象比较深刻。
尼克咕哝道：“你才会下线！”
布鲁斯不理会他的嘟囔，说道：“Zero没丢就行，我现在可真的没法再分出精力来处理什么突发事件了。你管好Zero，别让卢瑟发现什么倪端。”
说完他也没心思做过多的停留，直接转身准备离开。尼克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布鲁斯其实非常不喜欢和人做肢体接触，尤其是这种毫无防备的碰触，尼克的手刚接触到他的衣袖，布鲁斯的肌肉记忆就条件反射的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面朝外的摁在了衣柜门上。
但同时，Zero也闪电般的出手，一手卡住布鲁斯锁骨和肩颈，另一条腿屈膝，直接抵上他的腰椎，将布鲁斯压在了尼克的身上。
“咳……”尼克被压的咳了一声。
布鲁斯头皮都炸开了，Zero膝盖抵住的地方正是他脊椎里埋入钢钉的地方，他不知道对方是碰巧还是故意的，只知道他所了解到的Zero的力量，稍微一用力，这个旧伤的位置立刻就废了。
“你们……干什么……”尼克被压的喘不过气。
布鲁斯主动先行放开的尼克，尼克也在脑子里让Zero快放手。
Zero听话的放开了布鲁斯。
“抱歉，我不习惯别人突然碰我。”布鲁斯警惕的盯着Zero看了一会儿，才将目光转向尼克，向他道歉。
尼克握住刚才被布鲁斯反拧住的手腕，一边按揉，一边说：“我觉得你这身手根本不需要我这样的行动秘书。”
韦恩的反应能力和格斗技巧都很好，根本不像那种毫无反抗能力的无能草包。不过想想也是，达米安·韦恩有提刀杀利爪的本事，没道理布鲁斯·韦恩就完全不会防身术。而且住在韦恩庄园的时候，尼克有几次看到达米安晨练，总觉得他的招式比起防身术，更像是杀人术。
布鲁斯没接他的话，他不动声色的侧了身，不把后背再暴露给Zero一点点：“还有什么事？”
尼克看到他脸色不好，想到刚才zero制服他的时候可能弄疼他，于是对他说：“Zero不是故意的，他是看到我有危险，本能反应。”
布鲁斯刚才被Zero的动作唤起了不太美好的记忆，心情十分不美丽，于是压着烦躁说：“有话快说，我很忙。”
尼克心想你生什么气，要不是你先动手，Zero也不会对你动手啊。但考虑到阔佬除了被绑架，应该很少遇到这种敢直接跟他动手的人，心理上一时接受不了也很理解，所以宽宏大量的原谅了他：“你在忙什么？我们能帮上忙吗？”
布鲁斯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他向来喜欢单独行动，也不考虑把其他人卷入危险之中，但想到刚才Zero表现出来的能力，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合理的把尼克支开，因为Zero的存在，也不用太担心尼克的人生安全。而且还能减少万一遇到需要蝙蝠侠的时刻，因为尼克在自己身边而产生的换装阻力。
只用半分钟，他就做好了决定。
“你们行吗？”他故意怀疑的看向尼克。
老子可是血腥坦克，虽然在哥谭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群众，但是在和平的大都会，我的战力也算顶尖的好吗！
尼克一挺胸：“当然！”
老板问行不行的时候决不能说不行！就算我不行，Zero也一定能行。
布鲁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地图和一个U盘递给他。
尼克展开看了看，上面印着两张平面图，看上去像是某个建筑的两层俯视图。
“这是？”
“这是莱克斯大厦旁边那座辅楼的地下两层平面图，那里是卢瑟的一个秘密实验室，本来我想找机会潜入这里，取得那里的实验室资料——卢瑟所有实验室的资料都采用了最先进的反骇客技术，刚才我也说过了，他很聪明，我的人没办法不留痕迹的通过远程获取那些资料。现在既然你想帮忙，我忽然觉得也许你们是比我更好的人选，这个地下实验室的采用了大量的电子设备来进行监控作业，配备的安保人员不是很多，Zero和他的辅助机……别说你们没带，你们绕过那里的安全防火墙有天然优势，你们帮我把里面的资料拷贝出来。”
尼克一听，皱眉道：“你这是让我们帮你去偷卢瑟的商业秘密吗？”
布鲁斯说：“不，这和商业没关系。”
“那是？”
布鲁斯不想跟他细说，但他知道尼克对蝙蝠侠有点盲目崇拜，于是说：“这是蝙蝠侠交给我的任务。”
尼克果然眼睛一亮：“蝙蝠侠也来了？”
布鲁斯看着他没说话。
尼克得到了默认，立刻将U盘和地图都装进自己口袋：“行，我保证给你们把他那个地方撸的干干净净！”
有Zero的辅助机在，有搞不定的数据化文件么？尼克胸有成竹。
“什么时候行动？”他问。
“卢瑟举行晚宴的时候。”
尼克装地图的手一顿：“你不是跟他说过，晚上会去参加他的晚宴么？”
布鲁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对啊，我又没说我不去。”
尼克：“那谁陪你去晚宴？”
布鲁斯两手一插，谁也不爱：“我不需要人陪，自己能去。”
“我呢？”尼克伸手指了指自己。
布鲁斯用嫌弃的眼神看他：“你不是和Zero潜入实验室了吗？”
“我是你的行动秘书！”尼克十分不满意的盯着他。他不跟着韦恩，那他万一有危险怎么办？那个【保护布鲁斯韦恩】的任务还明晃晃的在面板上挂着，他不在布鲁斯身边还怎么保护？
“我不用你保护，这里是大都会，而且我又不是晚宴的举办人，只不过是受邀嘉宾之一，真要有什么不法分子袭击宴会，那他们也肯定最先针对脑袋最亮的那个。”布鲁斯自信的说。
尼克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作为哥谭反派最爱绑架的阔佬，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但他和韦恩接触这么长时间，又近距离给他当了这么多天的行动秘书，对韦恩的性格多少还是稍微摸到点门路的，那就是在八卦媒体评价中，毫无主见，将公司事务全部放权给自己的养子提姆德雷克韦恩和执行总裁卢修斯福克斯的布鲁斯韦恩，实际上是个主意很大，并且只要是自己决定的事，就绝不会轻易被说服的，固执的，又臭又硬的石头一块！
通常韦恩现在这个态度就表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没有商量再的余地。
他想到zero不久前才告诉他的，为了混进宴会，042原本帮他还准备了一个晚宴侍者的身份。
尼克瞬间有了主意。
他点头道：“行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布鲁斯看他一脸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觉得这个反应还算正常，不像是要出幺蛾子的状态，于是开门往外走。
但想到尼克搞事情的能力，又不放心的又重新转头，叮嘱道：“交给你们的事蝙蝠侠非常看重，别搞砸了。”
尼克点头：“我办事，你放心！”
布鲁斯在心里默默吐槽，我还真有点儿放心不下。
第 62 章
送走韦恩后, 尼克趴在门上偷听走廊上的动静，但常年接待韦恩的酒店就不能是普通酒店，隔音做的非常好, 他当然什么都没听见。
好在他现在有一个全能又贴心的zero, 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对方就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没一会儿, zero就告诉他, 韦恩已经进房间了。
尼克从趴着的门上直起身, 愁眉苦脸的看着被zero踩塌的衣橱底板想：这还得赔钱吧, 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在差旅费里。
他脑子里刚出现这个念头, Zero已经蹲在衣橱前开始研究怎么能把断裂的木板重新接回去。
“别担心，等会儿我去找点工具来修一下，这不难。”Zero甚至还在安慰他。
尼克感到窝心极了, 这样的SSR很难让自己不喜欢。但这只是小事，眼看完全没有补救的意义, 他也不纠结，将Zero从地上拉起来, 说：“别管这个了，你能拿到韦恩说的这个实验室的结构图吗？”
Zero从背包里取出那个造型浮夸的箱子, 这回, 尼克终于亲眼见证了箱子变辅助机的全部过程。
小小的智能机械发出声音：正在全网检索该建筑施工图。
「检索失败, 施工图未被录入网络。」
行啊, 还挺神秘。尼克想。
这个暂且压下不表，他拉着Zero来到镜子面前，两人并排站着, 尼克看向镜子里两张如同复制粘贴过的脸。
「我一个人去探索这个实验室，你还是按照原计划, 潜入晚宴，暗中保护韦恩。」尼克在脑海里这样对zero嘱咐道。
「好。」Zero回答
这是尼克对Zero最满意的一点，他只会执行的命令，从来不问为什么。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他还挺能理解布鲁斯韦恩那种极端的控制欲的。就尼克本人和Zero相处的经验来说，一个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人，还心甘情愿的受自己控制，真的感觉太好了。
“那你带着042去。有问题的话及时呼叫我。”zero对他说。
尼克点头应了，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这才是战力的最大化应用嘛！
这边布鲁斯也在心里松了口气，他和卢瑟一向不大对付，原因彼此心照不宣，之前无论是莱克斯公司的新产品发布还是卢瑟举办的慈善晚宴，他都很少亲自参与，最多派卢修斯出席，但这次他必须得来，他对之前在哥谭港口截获的纳米胶囊武器做了全面的解析，在这种胶囊武器的技术中发现了卢瑟的身影。莱克斯集团的军工项目和政府有深度合作，他的纳米机器人研发技术投入了政府背书的多项领域。
截获这批纳米胶囊之后，布鲁斯就将全球涉及纳米机器人的立项或没立项的资料都搜罗研究了一遍，发现与之最接近的技术还是莱克斯集团。
那么卢瑟对这件事的参与程度就远不止曼海姆说的那样，只是在中间搭桥牵线。
卢瑟最重要的实验室是在莱克斯大厦的顶层，那里有最严密的安保，而它旁边那个建筑辅楼刚刚建成不久，就算以后会成为卢瑟的另一处重要研究基地，但现在还不是那么的重要，那里的研究或许确实也不太合法，但绝对没重要到需要布鲁斯冒险去探索的程度，只是在来之前，提姆告诉他，卢瑟的这个实验室最近不太正常，安保力量突然做了变更，减少了活人的安保力量，转而渐渐用无人式的电子安保取代。布鲁斯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打算如果调查完纳米武器的事情后，还有多余的时间，就再去那里探索一番。
尼克想要帮忙的提议刚好让他能够一举两得，既能在他行动的时候支走对方，又能拿到那些关于卢瑟的，重要但不紧急的资料。
布鲁斯对自己的安排也非常满意。
晚上的产品发布会来了许多行业精英和新闻媒体，尼克已经让Zero代替他站在了韦恩身边。反正他们的身形外貌甚至声音都一模一样，互相替代简直毫无破绽。唯一的难点就是骗过韦恩。
但今晚的韦恩仿佛不在状态，对于比平时更沉默的尼克，他只当做是因为不同意晚宴的时候让他跟着，在生他的闷气。
尼克这边已经换好潜行所需要的夜行黑衣，并照例将多米诺面具戴在了脸上，悄悄潜入灯火通明的莱克斯大厦旁，那座沉默的辅楼建筑。
莱克斯公司这次推出的是一款智能机器人产品，卢瑟将它称之为智能管家，在发布会现场，他展示了这款智能机器人的多重功能，他们可以通过声纹驱动，根据主人的语音，提供包括但不限于帮助人类打扫房屋，安排行程，甚至基础的安全防御等事务。
当现场有人提出，他的机器人囊括了生活场景中一大部分服务行业的内容，这会不会导致当下这些职业的消失，从而引发又一次大规模的失业潮的时候，卢瑟自信道，科技使人类生活更便捷，更高的科技也能倒逼人类为了生存而更加努力的往更优秀的道路上进化，能被机器替代的人类应该考虑怎样提高自己的竞争力，而不是一味地试图抗拒人类的进步。
最后他总结道，莱克斯集团始终致力于用科技武装人类，帮助人类变的更强大，他始终相信，总有一天，莱克斯集团的技术会带领全人类走出地球，不再被动的等待任何外星人和超人类的救助和怜悯，凭借人类自身的力量，成为宇宙中不可忽视的种族。
其中内涵明显。但听到这里，布鲁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身边的尼克似乎也发出一阵冷笑。
布鲁斯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笑什么？”
Zero摇了摇头，没说话。这声冷笑其实是尼克发出的，Zero只是同步复刻了他的反应而已。
布鲁斯想起尼克那个和人类外观毫无差别的弟弟，再看看台上站在莱克斯卢瑟身边的，金属外观的机器人，顿时有些意兴阑珊。他想了想，状似随口的问道：“你觉得卢瑟这种人造人的技术，和zero差了多少年？”
什么？这种东西还能跟我的zero比？尼克完全没意识到布鲁斯的话语里，已经将zero也放在了人造人的行列。
「Zero，告诉他，给韦恩来一点未来世界的震撼。」尼克说。
“大概差了9000多年吧。”
布鲁斯：……
“你认真的吗？”布鲁斯问。
尼克觉得自己可能得意忘形了，忘了布鲁斯韦恩是个多敏锐的，可能给他一点点微小的线索，他就能抽丝剥茧。
但了解自己，了解Zero肯定少不了韦恩的参与，于是在尼克的授意下，zero转头看向韦恩，说：“你猜？”
布鲁斯怀疑的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感觉尼克稍微有些违和。
“发布会结束后，晚宴就会开始，你和Zero准备一下，可以行动了。”他说道。
Zero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会场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卢瑟的演讲总算结束了，布鲁斯暂时收回思绪，往卢瑟那边看去。
“布鲁斯，你觉得我的机器人怎么样？”卢瑟走上前，亲热的揽住他的肩。
布鲁斯再次不着痕迹的将自己肩头的手推开，笑道：“令人印象深刻。”
“好奇怪啊，这么重要的发布会，我以为《星球日报》就算不派莲恩小姐来，至少也会派克拉克·肯特这样的当红记者来。”卢瑟看着不远处一个面生的记者——他早在发布会开始前就拿到了出席媒体的详细名单，自然知道那个人是星球日报入职不久的菜鸟记者，于是他不满的看着韦恩说道：“他们是对我，或者我的公司有什么意见吗？还是，是你这个最大股东授意的？”
他的表情十分不坏好意。
布鲁斯淡然道：“你也说了，我只是股东，不参与报社的经营，只关注他们为我赚了多少钱，至于他们委派什么样的记者参与什么样的采访任务这种小事，我没兴趣过问。”
卢瑟不甘心的干笑两声，在他周围张望一阵，好奇的再次开口问道：“你的那个行动秘书呢？刚才他不是还在？”
“我安排他帮我做点其他事。”布鲁斯轻巧的回答。
就在卢瑟继续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布鲁斯朝一个方位扬了扬下巴，说：“那边应该是大都会市政厅的秘书吧，他好像在叫你。”
卢瑟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向布鲁斯示意的方位望过去，确实是无法推辞的应酬。
他状似亲密的拍了拍布鲁斯的肩，道：“咱们晚上见。”
说完，他再次挂上无懈可击的热情笑容，朝着大都会市政办公室秘书的方向走过去。
发布会后的自由活动时间没多久，卢瑟就请大家移步宴会厅，热情的宣布答谢晚宴马上开始。人们陆陆续续离开报告厅，被工作人员引导着朝宴会厅的楼层走去。
抵达宴会厅后，布鲁斯一边继续往里走，一边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袖扣的位置，他的西装特制内袋布鲁斯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晚宴，但等到进入宴会厅后，才发现宴会中所有的侍者都装扮成了兔男郎和兔女郎的样子。兔女郎们都穿着高叉泳装，虽然该遮的地方都好好遮住，但依然有不少宾客的目光时常在这些丰满的胴【体上逗留。
兔男郎们则稍微含蓄了些，至少都好好的穿了黑色长裤，只是他们上半身的衬衣都是半透明材质，不用很努力，就能把这些侍者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线条走向都看的清清楚楚。
卢瑟在晚宴开始前还意有所指的暗示大家，现场的侍者无论男女，有喜欢的今晚可以带回去。
布鲁斯觉得这人多少有那么点大病，好好一个商业晚宴，弄的跟什么涩情派对似的。更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现场所有的侍者不但都带着兔耳发卡，更是都带着兔子面具遮脸，卢瑟大言不惭的说这是从隔壁城市的义警那里获得的灵感。
这种低级又无聊的挑衅，让布鲁斯都提不起生气的兴趣，只觉得无聊。
布鲁斯向那个在整场宴会中一直若有似无关注着自己的男侍者招了招手，年轻的侍者第一时间朝他走来。
哥谭王子唇边挂着笑和周围的人寒暄，空闲时唇角微动：“查出他的身份了吗？”。
“很抱歉，先生，对方履历清白，出现在这场宴会的理由也非常正当，他在酒店兼职弹钢琴，会成为侍者的原因很简单，勤工俭学，在酒店人手不够的时候也可以充当侍者，这样可以多拿一份薪水。
耳返里传出便士一沉稳的声音。
布鲁斯和路过他的女士交换了一个贴面礼，继续说：“整场宴会中他对我的关注度绝对超过了正常一个侍者关注宾客的程度。”
“您一向光彩照人。”
布鲁斯没有理会管家的调侃，他伸手从被自己招来的这位侍者手中的托盘里拿走一只香槟，在对方准备离开时叫住他。
“男孩，你叫什么名字？”他微微附身，贴近侍者耳边轻声问。
被他叫住的侍者没有半分惊慌，非常礼貌的回答他：“在这里我没有名字，您可以叫我任何您想叫的名字。”
布鲁斯轻微皱了皱眉：“这是卢瑟要求的吗？”
侍者没有做声，但这个反应足以回答他的问题了。布鲁斯对卢瑟的恶趣味感到恶心，但心中的怀疑也更甚。他状似无意的抬起手指想要去掀他脸上覆着的兔子面具，却在手指即将碰触到面具边缘的时候被抓住了手腕。
“先生，这不合规矩，您想带我走的话，得等到宴会结束才能摘下我的面具。”对方的声音很清冷，和尼克的音色完全不像。
这让布鲁斯稍微放心了一点。
他转动了一下手腕示意，对方立刻松手。布鲁斯笑了笑说：“你倒是很讲规矩，这样的话你今晚恐怕很难开张。”
说着他暗示性的将眼神向场内另外一些正在和宾客攀谈的侍者扫了一圈，有些客人悄悄掀开他们的面具，那些年轻人只是象征性的阻挡一下，只要对方坚持，他们也就同意了。
“抱歉，先生。”男孩说。
布鲁斯耸耸肩说：“没事，继续保持，我喜欢有原则的年轻人，先去忙吧。”
目送侍者走远，期间布鲁斯甚至一心多用的应付着超过两个人的寒暄，直到他示意要去方便一下，在走向卫生间的途中，才继续压低声音对耳返那头的人说：
“弹钢琴的手，一般大拇指指根位置突出且更靠近手腕，小指会往外撇，他的手没有这种特点，总之，无论他在酒店做什么，绝对不是弹钢琴的。”
“那么在这次的宴会上的未知势力又多了一方？我得说，作为在大都会刻意和您对标的阔佬，卢瑟先生受绑匪的欢迎程度好像也在向您靠拢。”
布鲁斯不太文雅嗤了一声，关掉水龙头，将用过的擦手巾丢进纸篮。他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侧上方的监视摄像头，随后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襟，这才转身离开洗手间。
第 63 章
“有30人以上的重火力单位潜入酒店, 从绑架卢瑟这个最终目的来说，的确称得上是大手笔。”
“曼海姆看来是恨极了卢瑟。”布鲁斯说。
“哦，明明想要他命的是阿曼达·沃勒, 看来再凶狠的匪徒, 也知道看碟下菜。”便士一轻嘲道。
布鲁斯一边继续往宴会厅走，一边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西装衣襟及袖口的位置, 确认西装暗袋里的蝙蝠镖和袖扣式抓钩枪都好好的待在它们该在的地方。
阿尔弗雷德仿佛能看到他的动作似的, 调侃道：“告诉我您并没有打算用三枚飞镖去和超过30个单位的重火力battle。”
布鲁斯抬了抬眉毛：“我很确定没有这个打算。”
“刚才那个男孩有什么动静？”布鲁斯问道。
“他还在宴会厅敬职敬责的履行自己侍者的职责, 看上去并无异常, 并且不太礼貌的拒绝了和您一样突兀搭讪的几个色眯眯的有钱人。从他对待其他人的态度上来看, 确实对待您的时候稍微亲切一点，或许是因为您向他搭讪的时候比较有礼貌？”阿尔弗在通讯里轻松的调侃。
“我就知道他另有企图！”布鲁斯眉峰一皱，再次看向那个侍者, 像是想要突然获得超人的透视眼，看清对方兔子面具下面的真容。
而对方正在试图用手中的空托盘抽上一个想要强行掀他面具的, 西装扣子都快要被肚子撑破的中年地中海。
就在铁盘底快要贴上对方的脸时，他的另一只手努力握住了即将行凶但是还未遂的手, 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精通唇语的布鲁斯努力辨认了一下，发现他说的大概是：你别拦我, 让我抽死这个咸猪手；然后紧接着又说：算了算了, 他不可能占到我便宜的, 别生气, 等会宴会结束了我再套垃圾袋打他。
布鲁斯：……
站在这个侍者面前的男人原本神色嚣张且愤怒的人在听到对方的自语后，立刻变了脸色，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了这个侍者。
“帮我查一下这个男孩有没有什么人格分裂之类的精神病史。”布鲁斯有些疑惑的吩咐。
虽然莫名其妙, 但阿尔弗依然会遵从主人的命令，他一边在电脑上敲打, 一边说：“能为您一头雾水的助手解释一下为什么比起持有热武器的武装小分队，您更在意手里最大杀伤力也许只是个餐盘的侍者吗？”
“感觉，只是一种感觉。”布鲁斯没有理会对方的调侃，转而问道：“通知警方了吗？”
“已经发送过预警，但是先生，这里是大都会。”
布鲁斯呵呵冷笑一声。
“是啊，被超人领养的城市。说真的，大都会警局应该把他们的财政预算都打到超人的银行卡里。”
“不是他们不想，或许是他们不知道超人的银行卡号呢？”耳机里的声音玩笑道，说完才继续说正事：“要通知你的其他同事们吗？”
“不用。说真的，如果不是我要从他嘴里撬出更多纳米武器的消息，还真是不想掺合这事儿。”
重新进入会场后，布鲁斯扫了一眼在场的各位宾客，在与莱克斯·卢瑟四目相对时，对方冲他遥遥举了举杯。
“另外，你猜这些重火力中，掺有氪石武器的几率有多大？”
布鲁斯也对着卢瑟露出一个假笑。
“令人欣慰的是超人先生今天并不会来这里是吗？”耳机里也传来一阵语调还算轻松的肯定句。
“嗯哼，超人接受了绿灯军团的协助作战请求，此刻正在距离地球300万光年外的位置执行任务，保守估计，等他回来也要两周以后。”
布鲁斯浅浅抿了一口真正的威士忌。作为一个明知道这里将要发生事故的阔佬，他放松的简直不像话。
“听您的语气，我有理由怀疑超人先生的这次远距离出差是您故意安排的。”
布鲁斯轻笑一声。
“我可指挥不了来自宇宙的反派角色，更没办法左右宇宙警察的决定。”
“但你会充分利用每一个突发事件，并加以引导，以期达到您想要的结果。”
布鲁斯又挑了挑眉：“多谢夸奖。”
“希望您能知道，我这并不是在夸您。”
宴会大厅的门被猛地撞开，所有的人转头向门口看去。
一小队全副武装，连头部都被完全藏在黑色头盔的持枪暴徒冲进了会场。
为首的人枪口上扬，冲着宴会大厅的天花板突突突的射光了一梭子弹。顶部的水晶灯应声而落，水晶灯下的宾客们尖叫着四下散开。而之前被布鲁斯重点关注过的那位年轻侍者，正站在摇摇欲坠的水晶吊灯下，微微仰着头，镇定的注视着自己头顶的巨大威胁，丝毫没觉得下一秒就可能成为这场事故的第一个受害人。
多么熟悉的场景，简直像是哥谭市政厅那场宴会的完美复刻。冲天花板开枪已经成为了什么反派劫持宴会的固定步骤了吗？
布鲁斯心里疯狂吐槽。
“Shit！现在我相信他是个普通群众了！”
他低咒着，像当初在市政宴会厅扑倒比尔普吉那样，将年轻人扑倒后搂着他的腰就地滚了两圈。
水晶灯重重的摔落在地，玻璃质地的残渣四散崩开。
年轻人这个时候仿佛才突然反应过来。但他下意识的就着布鲁斯护着他的动作再一滚，顺利的压在了布鲁斯的身上。
“你他妈……”
布鲁斯气不打一处来，万万没想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傻狍子。
但他的咒骂还没出口，就被一把捂住了嘴。于此同时，他也立即察觉出了不对。
妈的压着他的这个人是吃铅长大的吗？怎么这么重！喝进去没多久的那口酒差点被他压吐出来！在他大脑的资料库里，这种身型并且有这种重量的，只有一个人。
艹！
是Zero！
他不是应该跟尼克一起在隔壁探险吗？
布鲁斯怒视着对方，十分想不顾人设的将人掀翻扔出去。
但zero仿佛溜溜球成精，带着他继续滚了几滚，顺利滚入人群，成功融入一群或蹲下或趴下抱头低泣的人群。
“shh……”年轻人嘴里发出嘘声。
“韦恩先生，别出声。”带着兔子面具的Zero低头凑在布鲁斯耳边，用气声说。
“哇喔……”耳返里传来一声感叹。
Zero困惑的看了看布鲁斯的耳朵，又摸上他的耳廓，企图拉开他的耳朵检查。
布鲁斯一把抓住他的手，压低声音，斥责道：“你在干什么？！”
耳返里传来几下轻微的敲击声。这是阿尔弗雷德表示静音的意思。
Zero摇了摇头，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任何解释，而是看向了场中央的持枪者们。
“莱克斯·卢瑟！”
为首的暴徒冲宴会厅大声喊出卢瑟的名字，在场所有被枪声和暴徒震慑的人们开始四下左顾右盼，希望暴徒们快点找到自己的目标，然后离开这里。
布鲁斯被Zero攥住手腕按住后颈，强行让他低着头，自己又不动声色的移了半个身位挡住他，尽可能的将他藏起来。
“卢瑟不在这儿。”Zero压低声音在布鲁斯耳边说。
布鲁斯早就发现了，当他冲出去救这个倒霉的“勤工俭学”侍者时，余光就扫到被女助理掩护着悄悄离开宴会厅的卢瑟。
如果Zero没在这里，那么现在就该是蝙蝠侠出现的时刻。他会制服这些暴徒，然后把这一屋子人留给姗姗来迟的大都会警察，接下来他就会悄无声息的潜入莱克斯大厦的实验室，获取他需要的信息。
但Zero的存在让他的计划夭折。
所以他狠狠瞪了身边的人一眼，怒道：“我知道！”
Zero摇了摇头，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任何解释。
就在布鲁斯准备故技重施，利用烟雾弹和蝙蝠镖制造混乱，随后在混乱中脱身时，肩上再一次传来重压。
“别妨碍我！”布鲁斯十分暴躁的想要挣脱Zero的压制，就在这时，在阿尔弗雷德通报里，卢瑟的女助理再一次在门口出现了，只是这一次，她身边还带着7，8个与刚才在产品发布会上外观相似的机器人，只是产品发布会上的机器人双手都做成仿人类手骨的样子，但现在这些机器人，它们的双臂都是被改造成武器的样子。
被迫抱头蹲在门口的客人们首先发现了他们，高压之下的恐惧让他们再一次不顾威胁的尖叫出声。这叫声提醒了原本站在宴会厅中央的暴徒们，他们及时调转枪口，和门口的机器人们先来了一轮扫射。
子弹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和场内侍者蹲的比较近的人拼命往他们身后挤，死死拽住这些服务生让他们挡在自己身前，企图把他们当做人肉盾牌，Zero转身面对着布鲁斯，尽量用自己挡住他的身体，同时死死按住他，不让他冒头。
但这样看上去就像布鲁斯韦恩在拿他挡槍似的，在这么多人中间也丝毫没有一点违和感。
“松开我！”布鲁斯被按住肩膀起不来，Zero力气大的惊人，他觉得自己要是再用些力气和他对抗的话，肩胛骨说不定都会被他按断。
“别闹，尼克要我保护你。”Zero依然用很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话。
随着说话的气流声扫过他的耳朵，布鲁斯觉得自己的汗毛再一次炸了起来。
“我不需要保护。”他怒道。
但Zero根本不为所动。
布鲁斯眼睛转了转，改变了策略，对着尼克说：“那你去解决这些闯入者。”
Zero头微微偏了偏，看向布鲁斯。
“你不但不能伤害人类，而且在人类个体遭受危险时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Zero看着布鲁斯的脸，轻轻眨了眨眼，过了一小会儿，才慢慢说：“你知道我是什么。”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只说：“对，所以你只需要制服他们，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有人死。”
韦恩说的很有道理。
Zero在脑海里对尼克说：「他知道我是机械生命了。」
尼克正隐蔽着等待042突破地下实验室的最后一道电梯锁，闻言顿了一下：「什么？」
「他知道我的底层代码有阿莫西夫三大定律的限制。」Zero说。
电梯打开了，尼克走进电梯。
他都不知道Zero有什么三大定律要遵守，韦恩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一旁的辅助机为他调出建筑内部的3d图纸。
布鲁斯给出了这座建筑地下两层的建筑施工图，但真正进入地下后，042的扫描结果是这栋建筑的地下还有楼层，只不过最底层的地面完全被铅层覆盖，想要一探究竟的话必须要亲自下去看看。
这太像是一个陷阱。将整个空间的外部用镀铅涂层刷一遍，是在引诱谁走进这里探查呢？反正肯定不会是布鲁斯或者尼克。但尼克可是有过变猫的经历，多少染上了一些猫的习性，那就是过剩的好奇心。
在电梯下行的时候，尼克已经从zero共享的意识中了解到宴会厅发生的一切。韦恩说的没错，现在这种情况只有解决掉那些暴徒才是最佳方案。
而布鲁斯韦恩作为哥谭最容易被各路反派盯上的阔佬，显然对如何应对这这种情况有着最丰富的经验。尼克当下就决定，让zero暂时听布鲁斯的。
Zero感受到尼克的意志后，他立刻执行了尼克的想法。
“呆在这里别动，我很快解决他们。”Zero对布鲁斯说。
在离开之前布鲁斯一把握住他的手臂，Zero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对他承诺道：“你猜的没错，我不会杀死他们。”
说着，他将自己的兔子面具取了下来，露出了那张和尼克一模一样的脸，和没有美瞳修饰过的灰蓝色眼睛。
他将面具递给布鲁斯：“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尼克失望。”
接着，他将头上的兔耳发卡脱下来随意地丢在地上，两个呼吸的瞬间就进入了战局的最中间。
布鲁斯知道他为什么要露出脸，这样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布鲁斯·韦恩的利益——在众目睽睽之下，韦恩的行动秘书挺身而出，保护了大家，那么无论如何，在危机结束后，韦恩个人和公司的声誉都会更上一层楼，并且，在韦恩帮助其他人撤离的时候，他的话会更有权威性。
卢瑟作为和政府有多项军工合作的商人，他在武器开发上的确有相当高的天赋，被默茜控制着的机器人们第一时间锁定了对他们来说威胁最高的Zero，它们连着手臂的槍口一致齐齐对准了突然起身向他们冲过来的男人。
而zero根本不在乎，他快如闪电的走位让那些机器人几乎没办法瞄准他，只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欺近这些机器人身前，握住其中一个机器人的手臂向侧方一转，在对方开火的瞬间，将槍口瞄准了另外的机器人。
他用被他制住的机器人挡在身前，一串密集的火力响起，他身前和对面向自己射击的两个机器人胸口都冒起了黑烟。
第 64 章
默茜看到突然出现的zero, 按住自己的耳机说了句什么，后退了两步再一次准备离开。
布鲁斯看着Zero只花了一会儿的功夫，几乎快要将卢瑟的机器人全部报废,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看到了再次想要离开的默茜，又看了看场内还惊慌无措的宾客们, 暂时放弃了去追踪默茜, 而是悄悄联系了他目前观察到的几个比较有胆色的来宾, 和他们一起组织其他宾客的疏散。
卢瑟本想趁这个机会向所有来宾展示自己机器人强大的安保和作战能力, 万万没想到中途出现了这个不知名兔男郎的变数, 而曼海姆也没想到，卢瑟居然敢无视这么多身份贵重的来宾，直接在现场跟他的人火拼。
他们也看到了再次离开的默茜, 顿时不再管现场人质的死活，准备直接开始无差别扫射。
“要怪就怪你们接受了莱克斯·卢瑟的邀请, 那个崽种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死后向上帝控告他吧，今天杀死你们的不是我, 而是卢瑟。”为首的暴徒高声喊道。
Zero已经向布鲁斯承诺过，会制服这些暴徒。在他三两下解决完现场的机器人时, 就毫不犹豫的转向了这些种族为人类的暴徒。
为首的人话音刚落, zero就一个手刀砍晕了他。
没等其他人表示震惊, 他就再一次以迅雷之势收缴了他们所有人手上的武器。
宾客中看到这个兔男郎打扮的侍者突然冒出来Hold住全场, 终于松了口气。有些客人隐约觉得这人的脸挺眼熟的，再看看正和几个人一起组织大家撤退的布鲁斯，想起来这个侍者之前不是一直跟在布鲁斯身边的行动秘书么。感激的同时还在暗暗猜测, 行动秘书不好好跟在布鲁斯身边，为什么打扮成这样装晚宴侍者？这是什么奇怪的Play？
“超人！超人怎么还不来？”众人一边悄悄往外撤, 一边低声私语，而则布鲁斯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紧张的撤离以及关注场内动向时，不动声色的悄悄离开。
年轻时在刺客联盟的修习让他精通忍着的隐匿之术，很快就不着痕迹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30几个暴徒根本不是Zero的对手，但麻烦的是对方都是人类，而Zero在怎么制服人类这方面十分缺乏经验，唯一一次面对人类敌人还是像林肯马奇这样被强化过的品种，之前第一个被他打晕的暴徒好像锁骨直接在他的手刀之下骨折了。因此收缴完双方的武器后，再打起架来就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等到大厅里的宾客们都撤的差不多时，尼克也不恋战，他不再理会艰难爬起来准备再次攻击他的敌人，也准备离开大厅，去找不知道去哪儿的布鲁斯。
就在这时，他身后隐隐掠过一阵风，他下意识转过头，同时挥过一拳。
那是被刀带来的风，刀刃划过他后脑的头发，Zero也下意识侧头闪避，但还是有几根被刀锋划过的头发掉落下来。
zero也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他从尼克的意识里找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是丧钟。
“你果然没死。”一身橙黑相间的轻甲和面罩，斯莱德轻巧的说。
“我就说我的判断不可能出错，那些老狐狸们还想让我退钱，看来只有抓住你，才能挽回我的声誉了。”说着，丧钟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了槍瞄准了Zero。
此时尼克已经抵达了地下室的最底层。上两层的保安都被他轻松解决了，原本以为最底层的安保是最严密的，没想到下来之后一个人都没有。
042悬停在他身边：「已接入对方监控系统，停用所有监控设备。」
果然未来世界的机械智能就是好用啊。尼克心里感慨。
按照042实时探索的地图，尼克继续朝地下室的深处走去。
「尼克，是丧钟。」
他的脑海里传来zero的意识。
嗯？他还敢出现？尼克顿时有点不淡定了，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自己沦落到要和Zero共用一个身份，还得时时刻刻处在布鲁斯韦恩甚至蝙蝠侠的“保护”之下，完全就是拜这个混蛋所赐，更别说他约等于杀了自己两次。
「杀杀杀，给我把他杀了！」尼克疯狂明示zero
「他是人类，我杀不了他。」Zero的声音有些遗憾。
对哦，zero刚跟他说过，他杀不了人。哎呀好生气。尼克顿时觉得自己憋屈的要死。
「但我可以把他给你抓来，你可以亲自杀。」Zero继续说。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
「行，就按你说的，把他给我抓来吧。」尼克立刻拍板。
「布鲁斯韦恩现在不在我身边。」Zero继续跟他说。
尼克打开面板看了看，面板没什么变化，【保护布鲁斯韦恩】这个任务没有显示失败或者警告即将失败，他估摸着布鲁斯可能已经跟着众人一块儿撤走了。
「你抓到丧钟后先把他安排好了，再去找韦恩，别让韦恩发现你抓到丧钟了，不然又要给我整幺蛾子。我要偷偷把他给杀了。」尼克对zero吩咐道。
「好。」
Zero站在一地水晶玻璃残渣中间，他在丧钟开槍的瞬间，以极快的速度将两人拉进到几乎贴面的距离，他一手握住丧钟持枪的手腕一用力，丧钟手臂一麻，槍掉在了地上。
他立刻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持刀的手劈向zero的后背，zero迅速闪避，同时抬脚，一记利落的踢击袭上丧钟的侧肋。
“真让人意外，你的身手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丧钟被踢的后退了几步。
Zero根本不跟他闲聊，再次欺身靠近丧钟。
丧钟调整了姿势迎上他的攻击，他的拳头犹如闪电般快速落下，每一击都带着敲碎人类骨头的力量。而Zero几乎每次都能格挡或者闪避他的攻击。
让丧钟感到不安的是，在两人的对抗之中，这个曾经在他手里一招都走不过的人，竟然慢慢在看透他的身法和招式习惯。
“你不是他。”
丧钟再一次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收起手中的刀，直接双手持槍，一边快速的移动一边朝Zero不停的射击。
但对方的身形快的让他的子弹根本追逐不到——在丧钟收刀持槍的间隙，Zero也从身上摸出了自己的黑色眼罩，将它戴在了脸上。
来自未来的高精尖技术对弹道的精准计算和预判反馈在视网膜成像的眼罩上，即便丧钟的槍法十分精湛，也无法击中zero。
宴会中的暴徒们早就跑的没影，原本精致奢华的宴会厅现在也早已一片狼籍。Zero的身形轻盈又灵活，他在密集的弹道中计算出一条贴近丧钟的最佳线路，在一个呼吸之间就拉进了丧钟苦苦拉开的距离。
他迅猛的伸手握住丧钟的小臂，轻松将人拎起直接过肩摔在身后。
丧钟被摔的震出一口血，他闷哼一声，艰难的将血咽了回去。
“你不是他。”
丧钟又说了一次。
zero没给他趴着休息的时间，当然，丧钟也不敢休息，他狼狈的站了起来往窗的方向退去。
自从被强化过身体之后，丧钟连和他势均力敌的敌人都很少遇到，能够打赢他的更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此刻他清楚的意识到，今天自己在这个人面前绝对占不了便宜的。
zero走近他，毫不犹豫的一拳袭上他的面门。丧钟侧头躲过这一拳，他身后的玻璃应声而裂，碎成一地小小的玻璃颗粒。
莱克斯大厦的玻璃都采用的是钢化玻璃，能一拳打碎这种玻璃的，至少在体能上也绝对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了。
丧钟终于意识到，卢瑟是故意让他来试刀的。布鲁斯韦恩说尼古拉斯泰尔德死了，现在跟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弟弟泽尔泰尔德。卢瑟认为丧钟卖了假消息给他，根本不相信尼古拉斯能死而复生这个消息，他和卢瑟的约定是，他要帮卢瑟抓到布鲁斯身边这个“假弟弟”，只要证明丧钟的消息无误，卢瑟会再付一笔费用给他。
刚才就是默茜呼叫他，告诉他泰尔德出现了，是时候证明他自己了。
此刻的丧钟虽然狼狈，但依然还能分出精力来说话。
“你真的是尼古拉斯的弟弟？看来你们兄弟俩身上都藏着大秘密啊。”他躲闪着擦掉嘴角的血迹，故作轻松道。
Zero根本不理他，在他闪避的瞬间近身，以手成刀抬起手臂，丧钟立刻扭身再次躲闪。
但这次zero的目标并不是攻击他，而是趁他弯身躲避的同时，轻松的抽出了他原本插在后背刀鞘中的刀。
丧钟很久没遇到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手了，此时他也正色起来。捕捉不到对方身形的话，再用槍只是白白浪费子弹，他将槍重新插回腰间，抽出后背上的另一把刀。
zero脚步轻点，直接冲了上去。
“叮——”这是刀刃相撞的声音。
刀刃互相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丧钟边打边退，不到几分钟，原本狼藉的宴会厅变的只剩下断壁残垣。Zero蹲身闪过丧钟砍向他脖颈的刀刃，顺势扬起手腕，单手持刀斩向他的双腿。
这本来是个十分不好发力的姿势，但对zero来说，根本没有无法发力的困扰。丧钟猛滴跃起，他跳向旁边，但zero挥刀的角度太刁钻，他闪避的时候不好把握重心，还是被他的刀尖擦到了小腿。
在斯莱德原本的设想中，今天就算是有战斗，他也是能够轻松拿捏的，他清楚的知道正义联盟不会轻易插手人类的纷争，只要现场没有超人类的存在，他穿轻甲完全可以掌控任何针对普通人的战斗场景。但是Zero的存在让他踢到了铁板，刀尖穿透了他的皮甲，直接砍上了他的皮肤。
他就地滚了两圈再次与zero拉开距离，刚才他站着的位置身后是承重廊柱，被zero的刀刃切过，出现了一道整齐的刀痕。
丧钟站起来，他将身体重心尽量放在没受伤的腿上，一边慢慢后退，一边试图和zero商量。
“小子，我们之间大概有什么误会，我也不过是受人雇佣，咱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今天就算了行不行？想必你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去保护布鲁斯韦恩？莱克斯·卢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可是给韦恩准备了一份大的‘惊喜’。”
丧钟觉得自己的优点之一就是审时度势，今天他绝对在这个和这个被他杀过两次的人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面前讨不到什么便宜，那么向对方透露一点消息示好，以换来自己跑路的机会似乎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尼克在和Zero共享的意识中听到了这句话。
此时他已经抵达了实验室深处的机房，这里基本实现了无纸化，现场没有任何纸质文件，但因为没有联网，042没办法通过网络入侵这里的电脑，尼克只能用布鲁斯给的U盘，插在电脑上后，由042的小小机械手指快速操作一番，屏幕上出现了下载中的进度条。
听到丧钟透露的消息后，他微微皱了皱眉，点开自己的任务面板想看看布鲁斯·韦恩现在在哪儿，结果惊讶的发现对方正在朝自己的位置靠近。
咦？他这是不放心自己，亲自过来查看吗？尼克有些疑惑。不过这样也好，上面两层的监控系统已经被破坏，安保人员也全部被打晕了，他过来完全没有危险，自己也能就近照看他。
「韦恩好像在往我这边来，你别管他，先把丧钟给我抓了。」尼克嘱咐道。
Zero遵从了尼克的想法，用刀尖指着丧钟说：“束手就擒，是你唯一的出路。”
丧钟努力让自己不要喘的太厉害，对方大半张脸都被黑色面罩遮住，完全看不到表情，但他站的很直，拿刀的手也很稳，高强度战斗这么久后连呼吸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他知道对方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他，因此放弃了和对方谈判，全身心的投入战斗中，以期能抓住一点逃跑的机会。
这一次他先发制人，飞身上前先砍向zero的下盘。
zero腾空跃起，一脚踩上他的肩胛。
丧钟咬牙忍住一声痛呼，就地滚了两圈躲开他自上而下劈来的刀，再就这半蹲的姿势扬起手臂，和zero刀刃相撞的瞬间，他松开刀柄仍由对方挑开自己的刀，再顺着对方暂时没收住惯性而往前倾的身体，用尽全力的一拳捣向对方脆弱的胃部。
他对自己的力量心中有数，知道这一拳下去，只要是个正常人类，就算是蝙蝠侠，也至少有10秒钟缓不过来，他就能抓住这短暂的时间，跳窗离开。
但zero完全不受影响。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垂着眼，隔着面罩，和丧钟面具下仅露出的一只眼相对。
第 65 章
丧钟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仿佛在疑惑对方为什么连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流露出来。但他茫然的表情没有维持太久。
Zero抬膝踢上他的下颚，他的身体被迫后仰，连骨头都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啦声。
在他的后背即将接触到地面时, 丧钟勉力扭转身体, 让自己面朝下，单手撑住地面想要用力站起来, 但一把刀背从他和地面之间的空隙穿过, 没等他有所反应, 就被抬起的刀背猛地挑了起来。
除了超人, 丧钟没在其他对手那里感受过这种力量。
危机感弥漫上心头, 他被违反正常人类阈值的力量用一把纤细的刀背挑飞在半空中，无法借力，不能反击, 只能尽量蜷起身体保护好自己的要害部位。
zero微微屈膝，以刀尖抵住地板, 刀身被他最大限度的压出一道弧线，仿佛再用力一分, 就会彻底断裂。
他松开施加在刀柄上的力量，整个人凭借刀的弹性和自己向上的弹跳力跃起, 抬腿踢上丧钟的腹部, 将他踹的更高。
丧钟后背重重撞上宴会厅的天花板, 又立刻掉了下来, 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回他终于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
但现在不是跪地求饶的时候——如果跪地求饶有用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做。
他感觉自己至少被连踢带摔的打断了两根肋骨，钻心的疼痛顺着侧肋一直蔓延到神经, 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头罩已经裂了, 鲜血顺着眉骨一直流到眼睛，他被刺痛的眨了眨眼，往地上吐了口血沫：“再来！”
他哑声道。
Zero上前两步，丧钟也做出一个御敌的起势姿势。
但就在Zero以为丧钟会再一次无济于事的冲向自己时，他忽然扬手往地下狠狠一甩。
一瞬间过度曝光的亮度让光学护目镜在视网膜上的成像都有些泛白。Zero忍不住抬手遮了遮眼部的位置，但就是这一个极小的瞬间，丧钟不顾一切的冲向窗边，猛地跃了出去。
「追上他。」尼克毫不犹豫的命令道。zero的强大让尼克热血沸腾，他不能允许丧钟这种杀过自己两次，并且相当于通知全服的敌对势力来守自己尸体的Npc轻易逃脱Zero的制裁。
不用尼克再说一次，作为能够和尼克共享意识的机械生命，他踩上窗框，没有任何停顿的飞身追了出去。
丧钟在外有接应，在准备跳窗而逃的时候，他就发出了讯息，来接应他的直升机在他跳窗之前已经悬停在不远处，因此，在他短暂的离开Zero的视野范围后，就用尽全力的朝着直升机放下悬挂梯的位置奔逃。
Zero一刻不停的追上他，在直升机缓慢向上时，猛地跳跃起来，抓住了正在往上收的悬挂梯。
与此同时，在实验室底层的尼克已经将电脑中的全部内容备份进U盘，为了保险起见，他让042也开启同步数据功能，为自己也拷贝一份数据以防万一。
拷贝到一半的时候，042突然出声。
「检测到异常数据。」
“什么？”尼克诧异道：“什么异常数据？”
042立刻将有异常的文件数据以全息影像的方式投影在尼克的面前。
这份资料显示，卢瑟一直使用自己的卫星设备捕捉宇宙信号，3个月前，他在近月轨道捕捉到一组空间异常的数据，接下来的几万行代码，都是他针对这组数据的解析和分析，确定了当时的空间异常是由一艘大型的宇宙飞船迁跃时，留下的波动。
飞船出现的时间非常短暂，而且因为飞船采用的技术明显高于地球很多，暂时无法解析和推测飞船的信号内容和形态，但这艘飞船在消失后，任由一段持续的异常波长在和地球产生交互，经过大量的运算，卢瑟推测这艘飞船在地球投放了生命体。
尼克看着资料显示空间异常数据出现的时间，这个日期太熟悉了，正是他在这个“游戏”苏醒的日子。
接下来的全部数据，都是莱克斯卢瑟的科学家们希望通过验算，再次捕捉这艘飞船的数据。
「危险数据，建议删除。」
042再次发声。
“危险什么？”
「‘塔’被捕捉会引起时空连续性的崩坏，使该行星产生毁灭性灾难。」
“但是卢瑟已经得到了它。”尼克说。
没等042再次回答他，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鼓掌声在空间中响起。
卢瑟带着他的女助理默茜从一扇隐形门中慢慢走了出来。
“我以为来这里的就算不是那个该死的氪星人，也会是蝙蝠侠。但没想到来的是韦恩那个老骗子的小助理。一开始，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默茜手上拿着一把格【洛克17，她的枪口径直对着尼克。
042也开启了防御模式，准星对准了默茜。
“但现在我得说，你可真是我的意外之喜，还有你身边这个小东西。”卢瑟显得十分眉飞色舞。
尼克到不是很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他在心里回想着刚才过来实验室的路线，他相信有042的协助，自己一定能顺利的离开这里，就算跑不了，他还能通过自杀的方式直接回到哥谭的公寓。
麻烦的就是韦恩，他在脑海的面板里看到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马上就要下到最底层了。
「Zero，出发前韦恩给的联络器，接通它，让韦恩快点离开这里，卢瑟在下面，这是个陷阱。」他在意识里紧急呼叫zero。
已经在直升机密集的火力下攀上滑撬的Zero猛地停下。
「我来回援。」
他最后向上看了眼近在咫尺直升机舱门，毫不留恋的送开了手，从高空向下坠落。
「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的耳返里突然接入了之前他给尼克那个通讯器留下的频道段。
「什么？」蝙蝠侠一时忘记变更自己的声线，粗粝的声音透过电流传到对方那里。
但Zero显然不在意这些细节，捏着通讯器一边跑一边说：“下面是陷阱，莱克斯·卢瑟在那里，不要再往下走，回去。”
蝙蝠侠听到随着他说话传来的风声，问道：“你在哪儿，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具体位置，并且接通这里的？”
他从进来的那一刻就发现，卢瑟为这栋楼做了信号屏蔽。
Zero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重复道：“回去，不要再往下走。”
蝙蝠侠看着已经按开了的电梯：“尼克在下面。”他肯定道。
“他不用你管，保护好你自己，我再说一遍，别再下去。”
蝙蝠侠没有回应他，直接走进了向下的电梯。
他离开宴会厅的时候，悄悄换上制服潜入了莱克斯大厦的顶层实验室，卢瑟在这里的安全防御系统做的非常严密，他已经足够小心，但进来的时候，装在腕甲上的震动提示他触发了这里的一个警报。
他关掉震动，潜伏在天花板上，悄无声息的利用麻醉针放倒了一小队保安，在便士一的努力下，终于成功替换掉沿途的监控，并接管了顶层实验室的防火墙系统。
实验室只有一个研究员在值班，蝙蝠侠先用麻醉针弄晕了他，接着打开在实验室电脑上的研究日志上查看起来。
他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日志内容，越看眉头收的越紧，和他猜测的一样，这种针对联盟的纳米基因武器果然有卢瑟的深度参与，他不但在参与，而且还在做人体试验。
但这一部分实验数据进行了多层加密，被单独分在一个隐藏的文件夹中，蝙蝠侠推测，人体试验这部分内容或许是他没有告诉阿曼达沃勒的。
如果有人参与，那么实验样本在哪儿？
他转头看向旁边昏睡着的研究员。
一阵刺鼻的气味之后，昏睡中的研究员骤然惊醒，他缓缓睁眼，在看到眼前一团黑色的阴影后又骤然睁大。
“来……”他哑着嗓子尖叫出声，同时下意识的想要去摁试验台下的警报按钮，但颈上突然的凉意让他剩下的尖叫和动作都卡在原地。
一枚蝙蝠镖抵在他的咽喉处：“我问，你答，不要说多余的话或做多余的动作，我就确保在审问结束的时候，你的每一根手指和牙齿都还好好的待在原处。”
蝙蝠侠粗粝可怖的电子音从喉部传来。
“超……超……”他不明白哥谭的恐怖传说为什么会来大都会，下意识想向超人求救。
“他不会回应你。”被砂纸磨过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
研究员双腿抖若筛糠，声音也忍不住带着哭腔，硬生生的忍住了。
“你们的研究资料里，那些人体试验的样本在哪儿？”
研究员使劲摇头。
“你想先损失哪一根手指？”魔鬼在他耳边礼貌询问。
“拜托，我不能说，说了会死，求求你了，我不想死！”研究员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蝙蝠侠动摇了一瞬，但就在这个瞬间，研究员的颈部极靠近动脉的位置，透过皮肤快速闪起一连串的红光。
他头皮一炸，立刻认出这是什么。
它是韦恩军工提供给阿曼达沃勒的，专门用来控制自杀小队那些重犯的人体炸弹。
“便士一！”布鲁斯一把按住对方的肩。用护目镜扫到了芯片炸弹上的编号。
“不！不！我不想死！”研究员惨哭出声。
红光越闪越快，蝙蝠侠已经能闻到这个人身上的腥臊味道。
就在芯片炸弹的红光闪到几乎不会再暗下去的时候，便士一的声音终于在另一边响起。
“拆除完毕。”
红光彻底灭了下去。
感谢自己的谨慎，在当初为阿曼达沃勒提供这批炸弹时，他特意记录了它们每一只的编号以及悄悄开设了对应的能够远程拆解它们的后门，为的就是以防这种万一。
研究员也顾不上抵着自己脖子的蝙蝠镖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还健在的头。
“我还活着……555……谢，谢谢你！”
蝙蝠侠没有时间等待眼前这个人的情绪发泄完毕，他毫无同理心的按住对方激动到到处乱摸的手，冰凉又尖锐的手甲让对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现在你可以说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蝙蝠侠将变声器的音阶调低一个度，发出的声音更加令人胆颤。
但研究员刚刚获救，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完全忘记了害怕，他知道是蝙蝠侠救了他，让他以后不必再受身体里那个炸弹的掣肘。他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对着蝙蝠侠说：“那些参与实验的人只在这里接受纳米胶囊以及各种其他针剂的输入，之后的医学观察都在隔壁辅楼。”
蝙蝠侠心中一跳。
当初他没把隔壁楼放做重点观察对象，主要是因为那栋辅楼的新风循环系统和消防系统与最初的设计规划不符，始终没有通过验收。而在他的潜意识里，卢瑟不会把一栋还未通过验收的楼来作为重要的实验室。
但他似乎忘记了，这种程度的阻力对卢瑟这样唯利是图的商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再严格的审核员都是可以明码标价的，就算是布鲁斯·韦恩，在这方面也没少以钱财走些偏门以获取让自己的项目或者工程能通过的更顺利。卢瑟就更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审核不通过，任由一栋已经建好的楼无限期的放在这里不投入使用。
想到这里，他不再耽搁，在夜色的遮掩下，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
“等等，我怎么办？卢瑟知道出卖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还，还有那个往我们身体里植入炸弹的女人。”研究员一脸惶恐的大胆抓住蝙蝠侠披风的一角。
“离开大都会，改换姓名，不要让他们找到你。”蝙蝠侠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披风。
“可是，我的孩子还在这里……”
蝙蝠侠递给他一个电话号码。
“打这个电话，他会帮你安排好你和你家人新身份的一切。”
说完他不再停留，径直从窗边一跃而下。
“您还挺会给我安排活的。”在紧张的拆弹工作完成后，便士一对从天而降的工作量不置可否。
“我们的原则是不牵扯平民，既然牵扯到了，就尽量做最好的安排吧。”蝙蝠侠利用爪钩槍在墙体之间穿梭，最后的落点是那栋辅楼的脚下。
赶路的时间里他的脑子也没有休息，在便士一的协助下，他们开始分析从卢瑟的实验室down下来的研究资料，最后确认道，卢瑟确实深度参与了这种纳米基因武器的研发和制造，关于超人类的基因，除了超人，其他样本都是阿曼达·沃勒提供给他的。
很明显，这次纳米基因武器的研究是经过政府默许的，也属于沃勒所管辖的，不方便公开的事务。蝙蝠侠没时间为这个感到愤怒，将文件继续阅读下去，他发现沃勒让卢瑟研发这种基因武器的目标是将利用携带重新编辑过基因片段的纳米机器人入侵大脑，相当于在超能力者的脑子里装了个控制器，让大家只有在终端系统的控制下，才能使用超能力，而平时就完全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对超能力者来说，十分恶毒，沃勒相当于要将所有的超能力者都驯化为自己的武器，这和在自杀小队的队员脖子里装炸弹有异曲同工的阴险。
第 66 章
另外, 他还发现对于超人，卢瑟有其他的安排。卢瑟早就知道超人就是克拉克肯特，并且手上有大量的超人的生物样本, 这让他对超人的研究更加为所欲为。他在沃勒的设想上改进了针对超人的基因武器, 致力于开发出能够让超人完全失控的纳米胶囊。
和这些文件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份内容极简的附件, 附件内容是将氪石液化的研究进度。
蝙蝠侠只看了一眼就暂时把它放在了一边, 比起这个, 还是之前提到的那些研究文件里说的内容对超人来说更具备危险性。
“他想通过毁灭超人向所有人证明, 只有他才能拯救大都会, 拯救人类。”蝙蝠侠说。
便士一此刻也没有心情继续那些饱含着英式调侃冷幽默，有些无法理解的问：“难道毁灭日没有给他足够的教训吗？”
“他从不认为创造出毁灭日是错的，毁灭日不是他的教训, 是他的灵感。”
蝙蝠侠回答道。
说话间，他已经进入了辅楼内部。尼克在之前的潜入中已经完全破坏了大楼周边的监控, 这让蝙蝠侠的继续潜入非常轻松。
但进到楼内之后，和便士一的通讯就短暂的失去了联系, 直到便士一重新接入了由氪星科技支持的通讯信号。
“卢瑟将整栋楼都做了信号屏蔽。”重新接通后，蝙蝠侠肯定的说。
“是的。”
便士一回答。
这里没有非常激烈的打斗痕迹, 蝙蝠侠沿着地上一些细微的灰尘走向找到了数个陷入昏迷的安保人员, 每一个身上都没什么明显的伤痕, 很明显, 他们是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击昏，失去了意识。
进入辅楼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在网上下载的关于这栋辅楼的建筑施工图等设计图纸, 和它内部的布局是有差别的，他手上现有的大厦电路布局图, 并不准确，他又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对方的总供电间。
但那里的供电设备按照蝙蝠侠的估算，远远超过这栋大厦实际需要的供电内耗规格。
他的确想要探查卢瑟到底为什么要设一个这么高供电量的设备，可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尼克，让他离开这里。
他再下到地下二层，也就是他手中图纸的底层时，并没有看到尼克的踪迹，但在这里，他看到了另一个硕大的机器设备。
这个设备是在建筑规划蓝图里没有提到过的，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复杂的漏斗，另一端连着软管，这些管子最后直接埋入墙体通向地下。
他隐约觉得这个形状很眼熟，再看两眼，赫然发现，在莱克斯大厦的顶楼，有一个和它极其相似的设备，而卢瑟对那个设备的解释是，一座气象装置，因为他的实验室有很多精密的研究实验十分依托天气，所以需要进行更准确的提前预测。
蝙蝠侠通过护目镜中的光学成像装置直接将这个设备以及他的内部结构拍照发给了便士一。
“五分钟时间，告诉我这是什么。”他命令道。
“好的。”便士一简短的回答后，立刻进入了分析工作，而蝙蝠侠不准备停在这里等待汇报，就算这是什么危险性极高的设备，等在这里也没办法立刻拆除和破坏它。
布鲁斯在下到这一层的时候，他头盔中的扫描和分析系统已经将整个空间结构成像反馈到了他护目镜的视网膜屏上，他也意识到这层空间之下被涂了铅层，并且按照结构来看，这明显也不是整栋建筑的最底层。
说话间，他已经找到了嵌在房间里的一处隐蔽电梯，电梯有向下的指示灯，他立刻着手破解，发现这已经是被破解过一次的电梯。
在等待电梯的时候，便士一也将之前的分析结果反馈给了他。
整个设备的3D图完整的呈现在他的视网膜屏幕上，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伪装成新风循环系统的精巧结构，但抛去一切外部伪装的不必要的组件，它其实就是一个功率巨大的雾化机，它可以将液体雾化，雾化后的内容会直接通过链接的另一组系统通向室外，如果卢瑟在开春时节使用这个雾化设备的话，它排放出去的东西可以通过季候风最快速度的到达大都会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蔓延到隔壁城市。
电光火石之间，蝙蝠侠立刻就想明白了这个雾化设备是干什么用的。
莱克斯大厦顶层实验室的那些氪石溶液研究文件！
“卢瑟是准备将氪石溶液雾化后直接在大都会排放。”蝙蝠侠肯定的说。
“任何矿石都有辐射，更别说这种外星矿石，超人对它反应大，也许是因为氪星体质对有害辐射极其敏感，他这么做就不担心大都会的普通人类最后都遭受无妄之灾吗？”便士一在通讯的那一端十分惊讶的反问。
“他如果在乎，毁灭日就不会出现。他只想打败超人，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蝙蝠侠已经有了决定，无论如何，他会想办法曝光卢瑟的计划，即便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超人，想必涉及自身安危，也没有人会容忍卢瑟在自己居住的城市排放这种连超人都无法抵抗东西。
电梯来了，就在门开的一瞬间，他听到了Zero突然接进来的通讯。
Zero让“布鲁斯”立刻离开辅楼，这就说明，他们两个都知道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而且，这栋楼屏蔽信号，他当初给尼克的通讯器里并没有氪星科技。
Zero说卢瑟在下面，说明尼克也在下面。
他看了一眼那个“雾化机”，停顿了一下，在自己现在落脚的位置喷了足够厚实的凝胶炸弹，然后毫不犹豫的踏进了电梯。
等他刚下到地图上没有标识的最底层，整个楼层忽然响起了重重叠叠的开门声。
这一层的四面墙都被卢瑟做成了隐藏门，打开后是一个一个的储放空间，每一个格子都是一个能够容纳一人高的柱状培养皿，这些容器中都是淡绿色的溶液，每一个培养皿中都漂浮着一个连“勉强”都不能称之为“人”的怪物。
他们和曾经被打倒的毁灭日极其相似，全身长满可怖的肉瘤和骨刺，已经完全没有了属于人类的形状。
在隐藏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这些缩小版的“毁灭日”们同时睁开了眼。
一股凉意从蝙蝠侠脚底窜了起来。
"Jesus！"便士一通过蝙蝠侠隐形眼镜上的录制设备看到了这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他是疯了吗？”便士一自语，说完后他立刻严肃道：“建议您马上撤离。”
“不行，尼克在这儿，我得找到他，他不是卢瑟的对手。”那些培养皿中的怪物们开始拼命捶打透明的容器壁，已经有溶液顺着裂缝流了出来。
“呼叫联盟吗？”便士一再次问道。
“不，卢瑟的基因纳米武器究竟有没有交付还是未知，不管是成品还是半成品，我相信他会很乐意立刻拿一个现成的样本来测试，而那些人，对自己的力量太自信，又对人类太轻信，我不能让他们冒险。”蝙蝠侠快速往实验室深处奔跑起来。在回答便士一的同时，他甚至庆幸超人此刻正在外太空执行任务，不然今天大都会的这场骚乱，超人绝对会出现。他甚至不敢想，如果真的被卢瑟得逞该怎么办。
他现在已经能推测卢瑟想干什么了——利用基因武器让超人暴走，再通过他的雾化设备让整个大都会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氪石元素，从而削弱超人，再当着世人的面杀死超人。
“那您的安危呢？”便士一问道。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超能力基因。”蝙蝠侠这样回道。针对他的纳米基因武器是最早出现的，而当初艾薇早已用那种隐晦的方式提醒了他。考虑到她和哈莉奎因的关系以及哈莉在自杀小队的深度参与，这项武器计划比他推测的开始时间更早，并且有可能针对蝙蝠侠的基因武器是最早成熟的，毕竟“普通人”的样本何其多。
便士一知道自己无法再说服自己的主人，只能尽职的为他做向导。
突然，耳机里便士一的声音顿了一下。蝙蝠侠也停了下来，谨慎问道：“怎么了？”
身后那些怪物们已经冲了上来，蝙蝠侠不能再往深处了，他必须在这里将这些怪物解决了。
“先生，泰尔德先生的公寓发生了爆炸。”便士一沉声说道。
蝙蝠侠转身跳上身侧楼梯的栏杆，猛地跃起，依靠惯性用肘部力量狠狠锤向迎面而来的一个怪物，对方被打的重重跪在地上，但紧接着另一头怪物从他身后勒上了他的脖子。
“报告情况！”他的声音有些惊怒，他在泰尔德公寓那里布控了非常多的保全措施，为什么还会出这种差错？
他掏出抓钩枪仰面塞进对方冲着他的脸张开的血盆大口，在它咬到枪身的时候扣动扳机，抓钩直接从它嘴里穿过，又从后脑穿出去。
他双手反向抱住身后这个怪物的头作为支点，双腿跃起，紧紧夹住另一个向他冲来的怪物，再松开手，那个被他射穿喉咙的怪物双膝跪地，倒了下去，蝙蝠侠腰部用力，起身抓住被他夹住头的怪物，一手托住它的下颚，一手按住他的后脑狠狠一拧。
怪物的脑袋猛然被旋转了120度，蝙蝠侠听到了颈骨断裂的声音，在它倒下之前从怪物身上跳了下来。
“哥谭多处发生爆炸，是小丑帮的人，罗宾，红罗宾，已经出发了，红头罩在往公寓那边赶，神谕在为他们做后勤支援。”便士一在耳机中快速汇报情况。
“不可能是小丑，我来大都会前专门确认过他还好好的在阿卡姆。”说话间他又扔出去几枚电击蝙蝠镖。虽然每一枚都命中了一个怪物，但他看到蝙蝠镖深入的程度非常有限。
所幸他们还是导电的，在电击过后，立刻软倒。
“是刺客联盟。”便士一很快确认了敌人的身份。
“雷宵·奥古要抓尼克。”蝙蝠侠喘着气，看到被电击的那几个怪物在短暂的失去意识一段时间后，再一次站了起来，而之前被他扭断脖子和射穿喉咙的怪物，软垂在地上的手指又痉挛似的抽动起来，像是要重新活过来。
“艹他妈，卢瑟是有什么毛病！”蝙蝠侠一边御敌一边怒道。
此刻便士一没有再对耳机的那头发出粗俗语言的不满，转而说道：“真像是您的对手们在联合团建。”
“这不好笑。”蝙蝠侠气喘吁吁的将一只怪物抡出去，它飞出去的同时砸到另一只蹒跚扑上来的怪物。
这些怪物们弄不死，蝙蝠侠没工夫在这里和它们继续耗，他想起还在另外一条通讯线路上的zero，这个时候不是追究他究竟怎么突破这栋楼的信号屏蔽联系到他着种事情，而是语气急促的切过去对他说：“你和尼克之间有联系方式，不要恋战，快点让他撤出来，卢瑟是个疯子，尼克会吃亏！”
他从来没有看轻过莱克斯·卢瑟，那是处心积虑想要杀死超人，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成功过的人。
“他们已经交战了。”这是zero对布鲁斯的回答。
“不要恋战，立刻退出来！”蝙蝠侠再次重复。
这回zero没有再回复他，只是耳机里面的风声更大了。
这边尼克确实陷入了苦战。
一开始卢瑟放出了和蝙蝠侠遇到的一样的怪物——他的实验样本们，但042立刻将对方判定为了非人类，并且立即开启了一轮密集的扫射。
卢瑟早已退到了交火范围之外，他饶有兴趣的在安全区域观察着尼克身边的智能机械，眼里冒出兴奋的光芒。
“你看到这东西有多智能了吗？我要它。”他冲自己耳返另一端的人说。
对面并没有给出回应。
042很快将扑上来的那些怪物们全部用高温弹射杀，它分析了这些怪物们的形态和弱点，发现它们生存状态类似于能够快速繁殖的癌细胞，高温可以破坏它们的蛋白结构，使它们失去活性。
在042解决那些怪物的时候，尼克陷入了和默茜的缠斗。卢瑟的这位贴身助理，拥有超高的格斗技巧，而不精通近战的尼克必须付出全部心神才能勉强应对。
“Zero你还有多久啊啊啊，我好像又要噶了！”尼克表面上严肃至极，但心里在疯狂向自己的SSR求救。
“坚持一下，我最多还有8分钟。042有护盾模式，别怕，它能保护你。”Zero在意识中冷静的安抚他。他被丧钟的直升机带的太远，现在正在全力往莱克斯大厦的位置奔跑。
果然，将那些怪物全部灭杀后，尼克发现默茜像是再也无法近身他了，在他的身体周围竖起一道看不见的气墙。
默茜在攻击了几次发现无法突破尼克身前五厘米的范围后，毫不犹豫的拿出了槍朝他射击。
但她的子弹依然非常不科学的被尼克周身的空气盾全部挡住。
“你往出口去，布鲁斯韦恩应该也在那里，你们汇合后往上走，我马上到。”Zero镇定的规划道。
尼克对Zero的判断从不质疑，听到他这样说，立刻有意识的带着042往外跑去。
第 67 章
忽然, 尼克听到一声不详的子弹出膛的声音。弹壳碰撞在金属上发出清脆的“咔啦”声。
042被一枚别处飞来的子弹击中，它在猝不及防的冲击下重重的撞到墙壁上掉了下来。下一秒，默茜的子弹划过了尼克的脸颊。
“我说过了我要那玩意儿！你把它打坏了我怎么用！”目睹这一切的卢瑟也暴躁起来。
“不先解决它, 你根本就抓不到他们。”他的耳机里传回来一个满不在乎的声音。
尼克停下撤退的脚步, 飞快朝地上的042跑去。默茜的子弹几次从他身侧擦过。
“别逗老鼠了！快点把他给我弄死！再把那个机械智能给我捡回来！”卢瑟高声叫着给他忠实的助手发布命令。
默茜的手中的格】洛克17还有4发子弹，她认为一发子弹解决面前的人绰绰有余。
刚才在宴会厅被和这个人长的一摸一样的人撕了全部的战斗型机器人, 她心里正不爽呢, 那是卢瑟派给她的武装, 才一个照面就被全部报废, 等今天这事儿结束, 少不了要吃排头，卢瑟可不算什么脾气好的老板。因此她打定主意要好好玩弄一下面前这个人。
她一枪打在尼克小腿上，尼克踉跄了一下, 但痛觉不明显的他没有停下来，依旧努力的朝042的位置跑过去。
默茜皱了下眉, 第二枪打中了他另一条腿的膝窝。
虽然尼克没感觉到痛，但腿上忽地失去力量, 在惯性的驱使下倏地跪倒。
他用力咬了咬牙，再次站起来。现在的他只有一个信念, 就是撑到Zero过来, 在这之前一定不能让卢瑟拿到042。
“默茜！”卢瑟的声音提高了8度, 略带威胁的再次叫了她的名字。
这次默茜终于将槍口对准了尼克的后脑。
就在她扣动扳机的瞬间, 一枚蝙蝠镖倏然而至，打掉了她手里的枪。槍声响起，枪管落地, 子弹也因为这个变故，直接偏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蝙蝠侠加速冲过来, 猛地拉住默茜的手臂，将她远远甩了出去。
他看到之前跟着Zero的智能机械掉在墙根边缘，尼克正一步一个血印的朝辅助机走去。蝙蝠侠率先走过去捡起辅助机。
“给我！”尼克哑声叫道。
蝙蝠侠快走两步接住几乎要站不住的尼克，同时立刻将辅助机递给他，随后不由分说的一把抄起他就往外跑。
“蠢货！跟你说过不要逗老鼠！给我拦住他们！”卢瑟看到蝙蝠侠出现，暴跳如雷的怒吼。默茜也知道自己出现了重大失误，她爬起来后再一次冲向蝙蝠侠。
「还要多久。」尼克在意识里询问Zero
「五分钟，我快到了，再坚持一下。」Zero回答他。
蝙蝠侠抱着他根本腾不出手来应对敌人，只能勉强躲闪。尼克虽然崇拜蝙蝠侠，但他知道蝙蝠侠本质上比布鲁斯还要多疑缜密，但刚才对方毫不犹豫的将辅助机还给自己的举动，让尼克对他产生了一些的信任。
“你放我下来。”因为失血，尼克现在气息都有些不稳。
蝙蝠侠没回应他，依旧抱着他向外边躲边跑。身后密集的子弹打在蝙蝠侠后背，默茜也在后面追着，前面隐约还看到了之前被042击杀过的同款怪物。
尼克知道，抱着他，蝙蝠侠可能半分钟不要就会被抓或者被杀。
“没关系，我不会死，Zero马上就到，你不能折在这里，对了，布鲁斯也在这儿，你去找他，然后和zero汇合。”尼克冷静的说。
蝙蝠侠突然低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说什么，但现在的场合不太适合闲聊，他只能说：“知道自己是累赘就别再说话了。”
尼克闭了嘴，子弹不断追着他们两个人，之前追着蝙蝠侠的怪物们也越来越近，默茜终于追上蝙蝠侠，她抽出小腿上的匕首，狠狠朝蝙蝠侠的颈部扎下去。
蝙蝠侠双手都被占用着，没办法还击，更不能转身，那样会把尼克暴露给对方。他只能稍微调整了姿势，无论是他的披风还是凯夫拉材质的制服，硬度都足够，她这一刀说不定甚至扎不穿他的披风。
尼克从他胸前勉强直起身，摸出怀里的一个小黑盒，将它打开到最大功率，狠狠摁在了默茜刀尖距离蝙蝠侠肩部就差三寸的手腕上。
默茜猝不及防的松开了刀，停在原地一阵痉挛后僵直的倒了下去。
身后的动静蝙蝠侠太熟悉了，所以他没回头看，只低头轻轻瞥了他一眼，尼克握着手上的小玩意笑道：“以前冰山会所的一个小孩儿做的电击器，据说最大功率能电晕一头大象，现在实测一下，还真还挺管用的。”
蝙蝠侠没发表意见，看着面前蜂拥而至的怪物们，用披风将尼克裹得更紧了些。
“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尼克说。他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资源，复活用的2000资源点他还是拿得出的，别到时候自己没死，蝙蝠侠为了救他反而翻车。
“电梯来了。”
蝙蝠侠远远就看到了电梯的向下运行灯正亮着。
应该是Zero，尼克暗暗松了口气，但他马上想起另外一件事：“等等，你不管韦恩了吗？他就算不是你的那啥，也是你的投资人吧！”尼克有点着急。那可是他的2000资源点！Zero可金贵了，满性能运行可是相当吃资源的！
没等蝙蝠侠回答，远处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里面的人影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但蝙蝠侠极佳的视力已经率先看到了从电梯门正在打开的缝隙中露出来的黑洞洞的枪口。
蝙蝠侠猛地转身，将后背朝向电梯。
一枚高速□□倏然而至。
“咳……”
子弹穿透了蝙蝠侠的凯夫拉材质制服，嵌进他肩胛的血肉里。
蝙蝠侠中了枪，依旧不忘用披风好好护住尼克。
尼克能感觉到子弹打在他的披风上，又被弹开掉落的声音。
这一次，他们是彻彻底底的被包围了。
蝙蝠侠将尼克放在地上，自己轻轻喘了口气才站起来，他直面那个给了自己一枪的人。
“阿曼达·沃勒。”他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尼克撑着蝙蝠侠让自己站起来，他冷冷看着面前这个身型微胖的深棕色皮肤女人。
“你可以走，但是他，得留下。”阿曼达手中拿着一把FN57，她用槍口指了指尼克，对着蝙蝠侠说。
“他只是一个平民。”蝙蝠侠说。
“我可以以威胁国家安全罪拘捕他。”沃勒毫不在意的说。
尼克挑了挑眉，他威胁个鬼的国家安全？什么特权人物？抓人连个靠谱的理由都懒得想了。
蝙蝠侠看着围了自己一圈的怪物们，对沃勒说：“卢瑟做的这些惨无人道的人体试验，是你授权的？你们是想制造一批毁灭日吗？大都会的断壁残垣还没有完全修复！”
这时围过来的卢瑟抢着说：“他们都是自愿参加实验的，这些在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们，复员回家很快都陷入穷困潦倒，是我救了他们狗屎般的生活，而且它们和毁灭日可不一样，它们更可控！你看，我不让它们攻击，它们就乖乖的停在这里。它们未来会是最好的武器。”
说罢他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这游戏里真是什么样的碳基生物都可以说自己是人。尼克鄙夷的看了卢瑟一眼。
蝙蝠侠根本不想再跟他们废话，阿曼达·沃勒跟卢瑟一样，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逻辑，她作为一个极端爱国者，为了所谓的集体利益可以牺牲任何人，也可以做出任何丧心病狂的决定。今天想要突破这里，不得不进行一场恶战了。
但那枚□□的威力不小，虽然说他已经避开了要害，但不知是失血还是什么原因，他觉得自己眼前渐渐有些重影，因此他第一时间判断自己可能是中了毒。
必须速战速决。
做好决定后，蝙蝠侠不再犹豫，直接摔下一枚烟雾弹，再一次扛起尼克，另一只手持抓钩枪向天花板射出绳索。
特制的抓钩钉直接钉进天花板铅层，他再次扣动手中按钮，单手拦着尼克的腋下，将人一起带着升了上去。
“帮我按臂甲两寸的位置。”蝙蝠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尼克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听蝙蝠侠的话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垂头看着穿过他胸口的手臂，勉力抬起上半身，在保持平衡的情况下精准的找到他说的那个位置，但那里黑漆漆的很光滑，除了支棱出来的几枚刀刃，什么都没有。
但出于对蝙蝠侠的信任，他还是冲着光滑的臂甲内侧快速点按几下。
他感觉到头顶一阵沉闷的巨大响动，连带着原本稳稳吊在天花板上的蝙蝠侠和他都微微摇晃了一下。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天花板轰然碎裂，水泥块簌簌落下，赫然出现一个能供一人通过的窟窿。那是在下楼之前，蝙蝠侠提前喷在那里的凝胶炸弹。
“从这儿上去。”蝙蝠侠说着，手上用力，将尼克往那边扔了一把。
尼克勉强扒住窟窿边缘，先把一直拿手上的辅助机扔了上去，自己再往上爬。
往下回望的时候，就看到阿曼达沃勒这一次拿枪对准了他。
蝙蝠侠看到尼克爬上去了，心下稍微一松，放开绳索让自己再次落地。这一次他不再有顾忌，先一脚踢向阿曼达沃勒瞄准尼克的手臂。
她也是受过军事训练的，况且蝙蝠侠因为视线模糊的原因，位置并没有踢的很准，足够沃勒有时间躲开，但同时也失去了开槍的机会。但蝙蝠侠并不在意，他这一脚的目的本来就是打断沃勒，完成这个目标后，他也稳稳落在了地上，放开手脚直接攻向向他围拢起来的怪物们。
但意外就是在此刻发生的。
又一枚子弹凌空而至，精准的打在了尼克还没来得及完全爬上去的身体上——准确的说，是脊椎上。
尼克手上一软，直接从上面摔了下来。
他重重落地后吐出一口血。蝙蝠侠目眦欲裂。
“尼克！”
他嘶声喊道。
尼克朝着刚才射向自己子弹的方位看过去，看到一个带着单边镜的光头，正趴在300米开外的开放式回廊上，面前架着一把AR-15狙击步槍。看到尼克看向他时，他甚至轻佻的向他行了一个帽檐礼。
阿曼达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两个怪物上前来准备拖走尼克，蝙蝠侠眼前已经看不清了，但他还是努力将和自己缠斗的怪物扔了出去，向拖着尼克的怪物扔出两枚爆炸蝙蝠镖。
尼克觉得自己能死，但绝不能被这个看上去位高权重但傲慢至极的疯女人抓了。于是他摸出默茜想要射杀自己时，被蝙蝠侠打掉，又被自己趁乱偷偷捡起来的格】洛克17。
刚才他数过，默茜从头到尾一共开了16枪，现在弹夹里应该还剩两发子弹。
脊椎受伤让他觉得自己动一动都困难，但尼克还是勉力抬起肩胛，在不远处得意的想要先行上楼找辅助机的卢瑟和正准备偷袭蝙蝠侠的默茜之间徘徊了一阵。
Zero会来的，他已经到了。
尼克知道。
他将枪口对准默茜，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默茜攻击的动作突兀的卡住，她的额头上多了个新鲜的血洞。
“Winner winner， chicken dinner!”*
尼克轻声念叨了一句。
真是艰难的一局啊，他要先回复活点了，剩下的就交给Zero吧。
这样想着，他将只剩最后一颗子弹的槍抵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不！不行，尼克，别！”蝙蝠侠难得有些慌张，连续说了几个no
卢瑟和阿曼达还在现场，他不能透露尼克能复活的任何关键信息，以他们二人的精明程度，只要布鲁斯说出公寓被炸或者猫失踪了任何一条线索，他们两个都会追根究底，直到彻底破解尼克的复活条件。
“别怕。”尼克看向蝙蝠侠，他感觉不到痛，所以就算被拖着，也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充满自信。
身后的怪物一掌拍向蝙蝠侠的头，他凭借感觉侧头躲开，但那一掌还是扫到了他的耳侧，他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头罩中的音频设备彻底静音了，应该是连着通讯的电路被打坏了。另一只则一口咬上蝙蝠侠的肩部护甲，虽然没有咬穿护甲，但刚好咬到了沃勒留下的枪伤位置。
蝙蝠侠眼前一阵阵发花，就在他准备将随身携带的大剂量麻醉全部释放，以便脱身时，天花板再次产生一阵巨响。
“轰——”一声。
Zero顺着天花板那个洞窟跳下来，直接斩飞拖着尼克的两个怪物的脑袋后，重重落地上，震起周围一圈细小的灰尘。
尼克差点喜极而泣。
第 68 章
蝙蝠侠看着自上而下跃入的人影, 原本准备释放麻醉瓦斯的手顿了一下。
"先搞定那些怪物！\"尼克虽然只剩下个血皮，但Zero的出现让他振奋起来，眼睛也发亮。
Zero看了躺在地上但嘴角上翘的尼克, 再次遵从了他的想法。
尼克注意到, Zero手里拿的是之前在韦恩庄园的视频中看到的那把白色长刀。在他的意识里，尼克知道这是Zero的佩刀。他先于卢瑟拿到了辅助机, 并且从辅助机那里拿到了自己的武器。此刻042正被Zero挂在腰间, 看上去像个什么赛博挂件。
这说明042还没彻底坏掉。这让尼克悬着的心又放了一大半。
Zero站起来, 他的手臂缓缓抬平, 身体微微前倾, 冲向了围着蝙蝠侠撕咬的怪物们。他的手很稳，刀也很快，几乎一刀一个脑袋, 不消半分钟，所有的怪物全部身首分离。
隐在至高点的死亡射手的子弹不断向Zero袭来, 但他总能精准的避开它们。从来都是弹无虚发的死亡射手被激起了斗志，再也不管什么阿曼达·沃勒给的任务, 不停的给狙击槍上膛，原本的30发子弹很快用完, 就在他准备换弹夹的时候, Zero已经几个跳跃直接近身了他。
死亡射手来不及撤离, 一个眨眼的功夫, 枪管被削掉，再一个呼吸的功夫，还残留着那些实验体粘稠血液的刀刃已经贴上他的脖子。
而这边的蝙蝠侠, 也在第一时间从腰带里摸出一支肾上腺素扎进了自己的肌肉。
在没有了那些皮糙肉厚，恢复能力又极强的怪物压制后, 即使自己的视野受到的阻碍，依旧凭借着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的敏锐神经和丰富的战斗经验判断出了卢瑟的位置，第一之间抓到了他。
“住手！”阿曼达沃勒半跪在地上，她的枪口抵住了尼克的太阳穴。但尼克根本不怵她，依旧面带微笑。
“不要管我，做你该做的。”他看着蝙蝠侠，非常镇定的说。
“蝙蝠侠，不要忘了你的原则！”沃勒对着蝙蝠侠高声道。
“放开他。”他一手死死卡住卢瑟的喉咙，掐的卢瑟双眼翻白。他的脸朝向沃勒，白色的护目镜很好的遮挡了蝙蝠侠的眼睛，可以暂时遮掩他失明的现状。
“你们对生命如此残忍和冷酷，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原则？”蝙蝠侠微微转了转头，示意这一地已经被zero解决掉的，失去了人类的生理特征，毫无尊严的活着，仅仅供人驱使的怪物们。
阿曼达·沃勒不想跟他辩论，她远远看着压着死亡射手的Zero，说：“你劝那个同伙好好的把他身上那个机械生物交出来，我今天就可以暂时放过尼古拉斯泰尔德，要是忤逆我，过了此刻，你就会是美国全境的通缉犯。”
尼克在心中对Zero疯狂暗示「不要管我，这里没一个正常人，你先把蝙蝠侠弄出去。」
Zero知道他想自爆，但他和同为角色卡的猫有更紧密的链接，于是在意识里对尼克说：「公寓不久前被炸了，猫在爆炸发生前跑了。你现在自杀的话，可能不能立刻在公寓里复活。」
尼克短暂的懵逼了一瞬间，他没问Zero是怎么知道这些讯息的，只是不确定的问Zero，「修复公寓，找到涅尔瓦，我就可以复活了吧？这个复活应该没什么时间限制？」
尼克总觉得关于这个“游戏”，Zero知道的都比他这个玩家多。
「我不想受这个女人的威胁，不想让他们得逞。」尼克坚定道。
“你知道莱克斯·卢瑟在这里组装了巨大的辐射设备吗？他准备用氪石元素辐射整个大都会，就为了杀死超人，这也是你们默许的吗？在超人已经为人类死了一次，又从墓地里爬出来救了全人类第二次之后？”蝙蝠侠突然冲着沃勒开口道。
阿曼达沃勒猛地看向卢瑟。
“这是必要的牺牲……唔唔……”蝙蝠侠根本也不准备听他卢瑟再次发表他的超人威胁论，他一拳揍上他的脑袋，直接打晕了他，然后用束缚带绑了卢瑟的嘴。
但他通过卢瑟刚才急于辩解的反应，猜到这件事阿曼达沃勒根本不知道。
沃勒想要控制超人，把超人变成她自己所掌控的超级武器，卢瑟比他更极端一些，他需要通过杀死超人来提高自己的声望，他需要人们像崇拜超人一样崇拜他。
“我们现在可以交换人质，你把泰尔德给我，我把卢瑟给你，你还需要他的金钱和脑子，来帮你继续那些肮脏又卑劣的研究。”蝙蝠侠说。
阿曼达·沃勒沉默了一会儿，好像真的在考虑他的建议，不过很快，她哼笑一声说：“就算我不把他给你，你也不能怎么样。你不会杀莱克斯·卢瑟，而他自己也有足够的钱帮助自己一次次离开监狱。就算我不帮他，也有无数愿意帮他脱罪的人，国家需要卢瑟这种人才。”
“但我可以向公众公布你们在这里做的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以及卢瑟所构想的，覆盖全城的致命辐射。沃勒，你知道我是谁，你也知道我做得到。相信你和支持你的党派们的政治对手很愿意将这些素材利用到极致。”蝙蝠侠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的说。
“蝙蝠侠，不要跟王八蛋谈条件！我不需要你救，别让我看不起你！”尼克被沃勒紧紧捏住锁骨上的麻筋，但他根本不受疼痛的影响，尽全力冲蝙蝠侠咆哮。
虽然他不知道蝙蝠侠是谁，但只要他是一个个体，就算再强大，也绝不可能和国家机器作对，因此他更崇尚的是就地报仇，不希望蝙蝠侠为他做出这种令人憋屈的妥协。
“你闭嘴！”沃勒用枪托狠狠砸了尼克太阳穴一下。
「啊啊啊！气死我了！你真的不能杀人吗？我要杀了这个疯女人！」尼克在和Zero的共通意识中无能狂怒。
「可以的。」Zero突然回答他。
「什么？」尼克怔楞道。
「现在复活点暂时不能用，太长时间意识暴露在外会有隐患，但还有一种方式，你可以完全脱离这种掣肘。」Zero说。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卖关子了！快搞快搞！」尼克怒道。
「我杀死你，你通过我的佩刀，直接进入我的这具身体。」Zero说。
尼克楞了一下。什么，还有这么硬核的处理方式？
「你的意识不需要遵守三大定律。」Zero补充解释道。
对哦，Zero是机械生命，行为被底层代码限制，但自己却不需要遵守这种限制，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确实是一个真正的灵魂？
「是的，尼克，你是真正的灵魂。」Zero回答他。
但紧接着，Zero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你。」
尼克没来得及琢磨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太阳穴又被重重顶了一下。
“让你的同伙把那个机械智能给我。”沃勒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诉求。
「你相信我吗？」Zero对尼克说。
尼克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信，我必须信，在这个什么都不属于我的世界，我只有你，我也只能信你。
「来吧宝贝儿，动手，杀我的动作要帅，我死的场面要大，给他们一点不一样的震撼，吓死这个老巫婆！」尼克哈哈的疯笑起来。
“你还是做梦来的比较快。”尼克说这话的同时，Zero动了，他松开了死亡射手。从回廊一跃而起，向着沃勒的方向冲过来。
沃勒眉毛紧皱，立刻就要开枪。
但Zero的动作比他还快，仅用了一秒不到的时间，他就落在了两人面前。
沃勒下意识的将尼克再往自己面前拉了拉，以便更好的遮住自己。
Zero已经举起了刀。沃勒根本不相信对方能对自己手里的人质毫无顾忌，因此有恃无恐的站着没动。
Zero黑色的眼罩遮住他大半张脸，唯一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他一刀劈向尼克颈间动脉，鲜血喷溅而出。
“什……！”阿曼达·沃勒被惊呆了，一时忘了动作。
温热的鲜血一下子溅在了她的脸上，Zero第二刀已经直接刺进了尼克的心脏。
一串黑色的符文沿着Zero的刀，蜿蜒直上，没入他的手心。Zero站的很稳，像是他一刀穿透的只是个没有生命的棉花娃娃。
“你！”
没等她再吐出第二个单词，Zero转动手腕，刀刃在尼克的胸膛里翻转半圈。
“我的天！”刚刚启用了备用音频设备的便士一从蝙蝠侠的护目镜返回的画面中看到了这一切，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尼克？”蝙蝠侠已经看不见了，但听到耳边便士一的低呼和现场的动静，他直觉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此刻也不是出言询问便士一的时候，他只试探的叫了一声。
“你疯了吗？”沃勒眼睁睁的看着事情朝她完全没有预料的方向发展过去，一时摸不清这个和尼古拉斯·泰尔德长得一摸一样，资料里说明是他的亲兄弟的人，到底是什么路数。
黑色的符文疯狂的顺着白色的剑身，剑柄，无声的汇入Zero的手心。在黑色眼罩的背后，他的一只眼睛慢慢从灰蓝变成了翠绿的颜色。
尼克彻底在这具机械生命体中掌控了意识。Zero的数据汹涌的充斥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的灵魂和Zero的代码像是终于融合在了一起，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安心，这种感觉，就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半身。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一款游戏的话，这才是一个游戏玩家该有的身体素质，果然只有不做人才会变的强大吗？
尼克心中默默吐槽，手上却一点也不犹豫，轻轻一用力，剑身直接穿透自己那具还未完全消散的身体，扎进了沃勒结实的身板里。
“啊！”沃勒短促的叫了一声，她松开尼克的身体，调转槍头指向Zero。
没等她开枪，尼克就采用了Zero对付死亡射手的那一招，剑尖猛地拉出，向上扬起，那具肉身在他挥刀的瞬间就直接消散，一点没给他的刀势造成阻碍。
沃勒手上的枪直接被削掉半截掉在地上。
“该你了。”尼克的目光穿透黑色眼罩，冰冷的投向满脸染着他鲜血的沃勒。
阿曼达沃勒用同样冷酷的眼神看着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杀神，用肯定的口吻说：“你也是超人类。”
尼克没有回答他，他再次向沃勒举起了刀。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你又为了什么呢？”沃勒对尼克汹涌的杀意毫无畏惧。
刀刃落下，就在切上沃勒脑袋的瞬间，一声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尼克的刀刃上弹起一簇火花，也将他的刀刃打偏了几寸，原本该落在沃勒动脉上的刀刃落在了她的锁骨上。
尼克侧头看去，是刚才在Zero刀下死里逃生的死亡射手，此刻他又换好了一个弹夹，自己就在他的瞄准镜里。
沃勒趁机往旁边一滚，和尼克拉开了距离。
她的肩颈上迅速涌出的血迹将她严肃刻板的西装制服肩部染成深色。尼克要再次冲上去的时候，身后的子弹又一次翩然而至。
奇怪的是，这次死亡射手的子弹并不是冲着击中他去的，而是不断的射在他的脚下，迫使他改变脚步，为他追上沃勒制造阻碍。
但尼克是铁了心的想要杀死沃勒，就在他再一次欺近沃勒，准备干脆的一刀捅穿她心脏的时候，他的正面又来了一连串的子弹。
他被迫竖起刀身抵挡子弹。
一个穿着城市迷彩的白种男人出现在了尼克的眼前。刚才就是他开槍，阻挡了尼克对沃勒又一次的致命威胁。
沃勒看到他之后眼睛亮了亮。
尼克嘁了一声。
“好烦。”
要嘎的人增加了。
男人并不恋战，在帮沃勒阻挡了尼克的一次致命威胁后，就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沃勒的身前，沃勒也没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尼克想要追上去，却被男人挡住了去路。
“你不能杀她。”
尼克冷笑：“那我先杀你。”
说完就对着男人举起了刀背，先一刀抽上他的脸。
男人显然受过最好的单兵训练，但面对尼克这种人形杀戮兵器，根本不够看，当初身体被强化过的利爪都在这具身体前走过不过三招，更不论他再强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
才半分钟，男人就被打的满脸血，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第 69 章
尼克也不废话, 举起刀就要戳死他，但就在刀刃落下的一瞬间，又“叮”的一声。
“啧。”
他看着卡住自己刀刃的东西, 是蝙蝠侠臂甲上的短刃。
“你也要阻止我？”尼克问。
“你不能杀他。”蝙蝠侠说。
尼克看着蝙蝠侠左肩制服上被血迹染的更深的颜色, 又打量了一下他被怪物们撕扯的多处破损的制服，好笑道：“你是被打出脑震荡了不太清醒, 在找自己前世是复读机的记忆吗？”
蝙蝠侠不知道Zero到底是怎么突破“不能杀人”这个限制的, 但他知道, 他现在必须阻止他。
“我没猜错的话, 他是瑞克·弗莱格, 现役军官，你杀了他，后半辈子就都要活在逃亡之中, 你希望这样吗？”蝙蝠侠问。
尼克根本没想过以后，更没想过在这个法治有如笑柄的鬼地方度过他的后半辈子。
他脑子里那个废物系统不是一直表示这是个游戏吗？游戏就总有通关的时候, 大不了删档重来，但他现在很生气, 必须得把这些疯子都杀了平息怒火。再说了，没听说过RPG游戏里还不能杀人的。
但他最想杀的是阿曼达·沃勒, 现在这女人已经跑没影了, 他对这个突然窜出来坏他事的人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都是打工人, 有时候确实会身不由己。而且看沃勒那个冷血的样子, 根本也没管这个救了她的人的死活。说不定沃勒还盼着他死呢？尼克是可以轻易杀死他，但他也绝不给别人当刀。想清楚这个之后，他一转脚跟, 朝着已经被蝙蝠侠打晕趴在地上的卢瑟走去。
那些已经被Zero杀掉的怪物，在彻底掌控这具机械生命之后他就得到了042传给Zero的资料。它们原本是“他们”。
更别说, 刚才蝙蝠侠所透露的，卢瑟造了个什么机器，准备辐射整个城市——就为了杀死超人。
尼克一时都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外星人。
在迫害同类这一点上，人类好像永远都能别出心裁。
其他人不能杀，但是他真的想不到放过卢瑟的理由。
“尼克！”蝙蝠侠紧跟着他的脚步，再一次抓住他的手腕。
“你叫我什么？”尼克问。
“你是尼克，对不对。Zero有底层代码限制，不可能杀人，只有你才可以。”蝙蝠侠肯定道。刚才在尼克追逐沃勒的时候，蝙蝠侠快速简短的告诉了便士一自己可能中了毒，暂时看不见了的现状，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他那么惊讶，便士一立即将Zero将尼克杀死，并且尼克再次当场消失的事汇报给了蝙蝠侠。
便士一是个非常周全的助手，他尽可能详细的描述了尼克被穿透胸口时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包括顺着尼克身体流向Zero长刀的黑色符文，这和当日尼克身死，被Zero一抱起来就消散时显示的符文风格很像，同时，他们在看过杰森带回来的，关于尼克复活瞬间的视频时，也出现过同样的符文。
在听到便士一再次描述到黑色符文时，蝙蝠侠就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
蝙蝠侠曾经检测过zero的毛发，它们的基因序列和尼克是一样的，也许，他们真的就是同源，而zero会毫无顾忌的杀死尼克，也是因为他知道尼克会通过另一种方式复活。之前他曾经怀疑猫是尼克和现实世界的锚点，那么谁又能保证，这样的锚点只有一个呢？
尼克也许不止一种复活方式，现在在他面前，这个能杀人的人造人，也许就是尼克。
“所以你又要阻止我了吗？”尼克问。但他并没有反驳蝙蝠侠的说法。
“是。”蝙蝠侠说。
尼克笑了。
他用刀指着周围一地扭曲的尸体，说：“你问问他们同不同意。他除了外观是人，还有哪一点属于人？”
蝙蝠侠试着劝服他：“大都会受到过毁灭性的打击，现在的大都会，有一半是莱克斯·卢瑟出资重建的，他在大都会的产业，也为这里近1/3的人提供了工作，让他们不至于流落街头，食不果腹。虽然他是个烂人，但他也是大都会重要的建设者，如果他死了，莱克斯集团会遭遇巨大的动荡，到时会有数以万计的人失业。”
尼克没有听个完全，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注意到，蝙蝠侠的面部虽然有护目镜遮盖，但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的位置都有些奇怪。联想到他刚才抓住自己时并不算多敏捷的动作，很容易联想到，他的眼睛可能是出了问题。
“没事，只是失血过多，稍微有点看不清。”蝙蝠侠这么说着的时候，尼克已经缓缓抬起手，悄悄袭向他肩部那个伤口。
他的手距离伤口一寸都不到的位置停了下来，但蝙蝠侠完全没有察觉到。
尼克确定蝙蝠侠是看不见了。
到底什么样的伤，能让他突然看不见？
尼克放眼看向四周，刚才为了掩护沃勒逃跑而被自己打的起不来的男人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了，死亡射手正半拖半抱着男人，悄悄的往之前男人进来的那个隐蔽的入口撤。
尼克甩开蝙蝠侠的手，几步跃到了他们面前。
他的刀再次搁在了死亡射手的脖子上。
弗洛伊德·劳顿松开半挂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毫不犹豫的对着尼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别杀我。”
今天尼克已经听到类似的话太多次了。他记得是这个人打断了他的脊椎，害他从上面掉了下来被抓住，也记得刚才他在追沃勒的时候，他的子弹没有一颗是瞄准自己的，全是瞄在自己脚下，为的就是拖慢自己追沃勒的步伐。
他也记得蝙蝠侠说过，死亡射手的子弹从不落空。
虽然他就算瞄准自己，也不一定能真的能击中自己，但尼克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理由。”
“我们都受阿曼达·沃勒控制，她在我们的身体里植入了炸弹，不听她的话会死，她死了，我们也会死。”
劳顿的语气非常诚恳。
“至于他，他只是个军人，军人就是得服从命令，他也没得选。”
“关我p事呢？”尼克冷酷的说。
死亡射手看了一眼站在尼克身边的蝙蝠侠，说道：“我知道他怎么了，我告诉你，你能放了我吗？”
蝙蝠侠的手指不自觉动了动。
当初在哥谭港截获那些纳米胶囊的时候，布鲁斯第一时间进行了研究，其实他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之前中的那颗子弹，是阿曼达沃勒故意的。她那一枪的目标不是尼克，一开始就是他。
但看到尼克现在杀意盎然的样子，他觉得如果由自己来阻止他的话，两人多多少少得起些冲突，而现在自己的状态，如果尼克铁了心要杀人，他可能真的没办法阻止他。还是得让他心甘情愿的放弃才行，如果死亡射手真的知道这里的玄机，不失为一个让尼克放过他的方式。
“说。”尼克用刀刃拍了拍他的脸颊。
“那颗子弹是沃勒特意为蝙蝠侠准备的，他很快会昏迷，再醒过来的时候，子弹携带的纳米毒素就会起效。”
“什么？”尼克提高声音，一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
“是真的！所有对超英的抑制胶囊里，针对蝙蝠侠的抑制胶囊是最成熟的，因为他是个普通人，很好找同类样本。”死亡射手说。
尼克忍不住转头去看蝙蝠侠，他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
“你早就知道。”他说。
蝙蝠侠没说话。
尼克再次转过头看向死亡射手。
“你又怎么会知道？”他问。
劳顿立刻答道：“从沃勒开始这个项目的时候，我就跟在她身边，我帮她‘处理’了很多试验品，包括胶囊制成后保密管制，也是我在帮她解决一些不该知道的人。”
“效果是什么？”尼克问。
死亡射手为难的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提供的消息只值一条命，你死还是他死？”尼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尼克！”蝙蝠侠准备再劝。
“你闭嘴。”尼克冷冷的说。
“还有！还有！”死亡射手赶忙补充。
“这种纳米武器本质上是一种病毒，阿曼达沃勒为了控制正义联盟，当然准备了解毒剂！”
“解毒剂在哪儿？”尼克问。
“在天眼会的总部！”死亡射手一秒都不敢耽误，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秃噜了出来。
尼克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天眼会在哪儿？”他问的是蝙蝠侠。
但回答的是Zero一直携带在身上的那个通讯器。
“天眼会的总部在华盛顿。”
这是便士一的声音。
死亡射手同时也说：“阿曼达·沃勒的老巢在华盛顿。”
“为了安全起见，您最好先和蝙蝠侠先生回到哥谭，我会将汇合坐标同时同步给您和蝙蝠侠。”便士一在通讯器中说。
死亡射手听不到他耳机里的声音，但看他的神情也知道尼克正在和人远程联络。
“我们能走了吗？”他礼貌询问。
尼克垂下眼皮看了他们一眼，挥了挥剑尖：“滚。”
死亡射手二话不说，马上站起来，拽起瑞克·弗莱格，将他架在自己肩上，头也不回的正准备走，尼克突然闪电般的出手，他一刀捅穿了死亡射手绑着腕枪的那只手掌。
“呃！”劳顿痛呼出声。
紧接着，他抽出刀尖，随手一甩，精准的削掉了他右手的小指和无名指。
“你槍法那么准，想必失去两根手指，也不会影响你高超的技术。”尼克收回刀，恶劣的说道。
这两下，是为了自己被他打断的脊椎。
死亡射手疼的冷汗直冒，他知道对方是故意报复他，但在绝对碾压的实力面前，他根本不敢有什么异议。他快速从身上翻出止血剂和绷带，将自己受伤的右手裹住，紧接着，他不敢再逗留，用另一只手拽过弗莱格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快速离开了。
尼克看了他们一会儿，就回头重新走到卢瑟面前。
蝙蝠侠这一次用手握住了他的剑刃：“尼克，不要杀他。”
从声音就可以听出，蝙蝠侠此刻可能全靠一口仙气儿吊着，连说话都很勉强了。
尼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办法拒绝偶像的要求。
另外，他还记得之前从卢瑟的资料库里看到有关“塔”的内容。他需要卢瑟为他提供更多的信息。
尼克觉得自己不可能放过卢瑟和沃勒，但他也不打算挑衅蝙蝠侠，直接在他面前杀人。毕竟一旦和他立场不同，蝙蝠侠绝对是最棘手的那种敌人。
杀卢瑟不着急，他总能找到机会，要紧的是在他死之前，得为自己提供一点有用的消息。
想通这个关节后，他就准备收刀，却被蝙蝠侠始终抓着刀刃。
“松手。我听你的，不杀他。”尼克堪称温柔的对蝙蝠侠说。
蝙蝠侠动了动手骨，终于非常迟钝的松了手。
收刀的同时，尼克顺手撑了重心逐渐往下的黑暗骑士一把，对方也没有逞强，很自然的借力让自己站直了。
“该拿的资料都拿到了，走吧。”蝙蝠侠被变声器修饰过的声音更加粗粝暗沉。
“你自己还走得了吗？”尼克问。
“当然。”
尼克看着地上还昏着的卢瑟，又看了看还在强撑的蝙蝠侠，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做一件从刚才起就想干的事。
他一只手从蝙蝠侠腋下穿过。
“你……”
微微弯腰，另一只手从他膝下穿过，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蝙蝠侠：……
“放手。”不知是失血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他的气势不是很足。
“又没人看到，别撑了。”尼克一本正经的说，总觉得自己和Zero融合后，变的跟他一样直球了起来。
蝙蝠侠确实是在硬撑。
能穿透凯夫拉制服的子弹威力不算小，就算他第一时间为自己快速上了止血凝胶，之前的失血量也不少，而且因为纳米机器人传送的基因神经毒素影响，他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刚才已经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为自己注射了一次肾上腺素。
而使用肾上腺素的副作用就是虽然能让他保持清醒，但毒素也能更快的作用到他的大脑。
尼克抱着蝙蝠侠上了电梯电梯，挂在他腰上的辅助机重新开机，042在识别到自己的数据绑定对象后，重新悬浮起来。
蝙蝠侠抬眼看了看外观上被子弹打击的凹下去一块的辅助机，暂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两人加一个智能机械终于从辅楼中走出来，蝙蝠侠再说了一遍：“放我下来。”
尼克不为所动。公主抱自己偶像的机会可不多，况且如果是自己人类身体的话，铁定是抱不动蝙蝠侠的，还不得趁现在自己是无敌状态的时候多抱一会儿。
“先生，大都会上空突然实行了空中管制，蝙蝠机无法不引人注意的抵达您的当前位置。”
蝙蝠侠还没说话，便士一再次单独向蝙蝠侠的通讯汇报了另一个不算好的消息：“莱克斯·卢瑟的晚宴受到国际邦的攻击和挟持，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了，警方核对了当晚参加宴会的人数，通报了布鲁斯·韦恩的失联。”
第 70 章
蝙蝠侠微微抬眼看了正对着莱克斯大厦的这栋辅楼若有所思的尼克, 轻轻在自己耳侧的头盔敲了一段莫斯代码。
“我要把它炸了。”尼克突然开口说。他刚才听道蝙蝠侠说的话了，这栋楼里还有一个能够威胁整个大都会平民的辐射设备。虽然今天暂时不杀卢瑟那个死秃子，但炸掉他的楼, 给他添点堵这种事他还是很愿意做的。
蝙蝠侠强行从他怀里跳下来站直。
“我说最好不要, 你应该也不会听。”虽然依旧是被变声器处理过的喉癌音，但他的音量明显弱了很多。
“你今天对我说了太多次不行, 再从你嘴里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觉得我会脱粉。”尼克带着眼罩的脸正对着辅楼, 并没有看向蝙蝠侠。
蝙蝠侠现在也看不到尼克的表情, 他知道多说无益, 再说作为一个拥有“人类灵魂”（这个词需要重音）的人造人，尼克今天遭受的一切，能让他克制住情绪, 不当场杀了卢瑟，都足以证明他的道德感远超于常人。
当一个人拥有绝对力量时, “不杀”是比“杀”更难的决定。他本人身处哥谭时，曾无时无刻遭受这种因为选择了“不杀”而给自己带来的煎熬和痛苦, 这种克制的痛苦对自己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他曾变得越发偏执和暴力——没有一个人类能永远活在绝对理性之中，如果真能灭人欲, 那么同样也会失去对他人遭受苦难的怜悯之心。
蝙蝠侠会因为这种痛苦变得更加偏执和暴力, 在“非法执法”的时候, 毁坏更多的公共设施, 用更凶狠的拳头对待那些罪犯，将他们打到骨折或者留下终身残疾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蝙蝠侠的破坏力再大，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类, 而人类是有极限的——但是超人类却没有。所以，他不能保证当一个超人类, 他的内心因为选择了克制而为他带来的痛苦一旦超越他们所能承受的阈值，会发生些什么。
鉴于以上种种的考虑，适当的发泄就显得很有必要，于是他说：“想炸就炸吧。”
至于炸完楼可能遇到的麻烦，只能由“布鲁斯韦恩”帮他解决了。
“042。”蝙蝠侠的话音刚落，尼克就迫不及待的呼唤了辅助机。
“已扫描，目标建筑内已无生命迹象，可以实施导【弹打击。”042的声音有一点轻微杂音。
卢瑟这个狗东西装晕装的还挺像，跑的也挺快。尼克嘲讽的想着。
“辅助机受损，启用导【弹功能会触发本机的强制休眠状态，是否确认启用。”042再次询问。
“强制休眠不影响你修复自己吧？”尼克问。
“不会。”
尼克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但炸楼的愿望实在太迫切了，他也没细想，直接说：“那就炸吧。”
“请后退至安全距离……辅助机蓄力中……3、2、1…”
042面前的强光范围越来越大，等到它倒数结束，几股强光直直射向辅楼，随着一声巨响，十几层高的辅楼在尼克面前轰然倒塌。
【隐藏任务：摧毁莱克斯·卢瑟的阴谋。已完成。任务说明：莱克斯卢瑟为了对付超人，在大都会准备了巨大的辐射设备，一旦他的阴谋得逞，会对大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打击。你找到了他的辐射设备并摧毁了他，阻止了惨剧的发生。任务奖励：资源x4000】
他的任务面板突然毫无预兆的跳出一个完成的任务界面。
尼克惊讶的睁大了眼。什么？他炸栋楼居然炸出了4000点资源？等等，应该是，什么？这怎么还有“隐藏任务”这种东西？这种任务根本没有触发提示，只有完成之后才会显示吗？这谁能想得到啊？
还没等尼克细想，蝙蝠侠忽然毫无预兆的在自己身边直直跌倒。
尼克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对方。
他抱着失去意识的蝙蝠侠，短暂的有点不知所措。
“泰尔德先生？”尼克的左耳突然传出声音，吓了他一跳，但他很快记起，这应该是Zero之前用来联系布鲁斯的通讯耳机。他记得布鲁斯之前说过，这个通讯器可以在Zero遇到危险而蝙蝠侠又不在的时候，帮他联络到可以帮助他的人。Zero之前应该是用这东西和布鲁斯联系过。
“你是？”尼克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
“我是蝙蝠侠的助手。”便是一在通讯那头说：“蝙蝠侠先生刚才提醒我，如果他突然失联，要我联系您。”
“啊是……他晕过去了，怎么办？”他询问通讯器里，蝙蝠侠的那个助手。
如果在哥谭的话，蝙蝠侠失去意识之前，总会第一时间召唤蝙蝠车，让蝙蝠车直接将自己带回蝙蝠洞，或者在还能保持清醒的时候去到他自己所在的安全屋暂避，但现在他们在大都会，蝙蝠机也不暂时不能跨越大都会上空，好在蝙蝠侠已经做了安排，便士一说：“这里有一个地址，是先生在大都会的安全屋，能麻烦您将他送到这个地址吗？”
尼克觉得这没什么难的，本让042检索一下地图，发现042已经重新变回宝箱形态掉在自己脚底下。
不过，既然游戏面板都弹出过一次了，想必这个游戏系统的地图应该也是可以用的吧？尼克打开面板，果然发现便士一提到的位置已经被标记在了大都会的地图上——他的大都会地图开了一部分，应该是Zero之前追逐丧钟的时候开的。
尼克用脚尖将宝箱形态的辅助机勾起来放在蝙蝠侠的怀里，开始朝着标记点快速奔跑。
机械生命的体能确实是人类无法比拟的，尼克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一阵风，抱着个200多磅的成年男人，居然能脸不红气不喘的飞速奔跑那么久。
十分钟后，尼克抵达了地图的标记位置，第一感觉是那里的社区环境并不是特别好，即便是深夜，还是有不少人在外徘徊，什么奇形怪状的人都有。
不过也正是这样，看尼克怀里抱着个用黑色布料包裹的严实的人，大家都没有多给他一个好奇的眼神。
但这么破的社区，蝙蝠侠提供的那个地址的公寓，竟然是很高级的虹膜识别锁。
尼克低头看看怀里那个头盔上严严实实的白色光学镜片，心想这可不是我要掀你马甲，是你这安全屋设置的准入条件有点苛刻。
还没等他的手摸上对方的头盔，便士一又说话了：“尼古拉斯·泰尔德的虹膜信息已录入，您可以进去了。”
不愧是蝙蝠侠的最强辅助啊！
尼克站在虹膜扫描仪前，“嘀”声过后，锁芯自动打开，他抱着蝙蝠侠顶开门进了房间。
这个安全屋设置的很简单，只肖扫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全部布局，一张单人床，一个两人勉强坐的简易沙发，一个不知道放着什么的橱柜，还有房门开着的卫生间。
尼克把人放到沙发上，很自然的再一次打开游戏面板。
他们抵达这个坐标后，标记就消失了，尼克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好像只有任务相关才会显示坐标标记，所以这是什么任务？不会又是什么隐藏任务吧？
当然不是，尼克看着游戏面板上的显示，有点懵。这个地图标记是【保护布鲁斯·韦恩】这个任务刷出来的。
艹，这半天把韦恩给忘了！
尼克大惊失色。想到之前坐标给他的提示是韦恩跟他在同一栋建筑里，自己不会刚才炸楼的时候直接把韦恩也炸死了吧？
应该不会。刚才042都扫过了，楼里已经没有会喘气儿的了。所以Zero之前一直说韦恩在楼里，他人呢？就说刚才炸楼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原来是把韦恩给忘了！
等一下，辅助机之前埃了一枪，不会是把它给打出什么bug，没检测到布鲁斯吧？然后在自己炸楼的时候直接和大楼一起灰飞烟灭了？那这他可冤死了。
尼克不放心的再次将任务打开看了一眼，任务并没有显示失败。
但，如果任务没失败的话，韦恩现在在哪儿呢？
他一边准备出门找韦恩，一边再一次打开地图，看看地图能不能给自己点提示，告诉他这个阔佬又浪到哪里去了。幸亏自己有系统地图标记，不然真不知道去哪个犄角旮旯找韦恩。
结果手刚放在门把上，他就顿住了。
韦恩现在的坐标和自己的坐标是重合的。
这个意思就是，韦恩现在也在这栋楼里？
难道这个楼也是布鲁斯·韦恩的产业之一，韦恩现在刚好在这栋楼和自己垂直的某一户中？
尼克转过头，看着正歪着身体倒在沙发上的蝙蝠侠，心里忽然有了个荒谬但大胆的想法。
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慢慢走过去，伸手握住蝙蝠侠面罩右边尖尖的耳朵处。
“泰尔德先生——”便士一有些惊慌的声音从通讯器中响起。一阵快速又轻微的皮革摩擦过皮肤的“唰”声之后，尼克直接掀掉了蝙蝠侠的面罩。
下面露出了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男人的头发上全是汗，被面罩压的蔫答答的贴在头上，他的眼周是一圈黑色的防水眼影，紧闭着的眼皮下，眼球还不安的颤动着。
他是布鲁斯韦恩，又不是尼克熟悉的那个韦恩。
尼克呆呆的看着他，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这怎么可能？那个头条不是绯闻就是丑闻的布鲁斯·韦恩？那个所有人认知里，愚蠢浮夸，游戏人生的布鲁斯·韦恩？
“泰尔德先生。”便士一在耳机里又叫了一声：“您还好吗？”
尼克这才回过神来。
“我该不好吗？”他反问道。
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便士一的声音这么耳熟了。这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的声音。
“你是潘尼沃斯。”尼克肯定的说。
便士一没有否认，他只说：“蝙蝠侠的头罩上有安全装置，如果有人在他昏迷的时候强行摘他的头罩的话，会直接被电击到昏厥。”
尼克看了看自己刚才碰触对方面罩的手，没有丝毫被电的感觉，连一点静电反应都没有。
“有可能是因为我是绝缘体？”尼克猜测道。
Zero的身体制造工艺科技含量确实很高。
所幸便士一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直接承认了：“我是。”
“但为了保密身份，我们一般不在工作的时候称呼全名。”阿尔弗雷德继续说。
尼克想了想，说：“没关系，这个频道被042特殊处理过，任何当前的地球技术都没法办窃听。”
对面没说话，尼克继续说：“但我还是尊重你们的工作习惯，便士一是吗？我听Br……Batman是这么称呼你的。”
“是的。”
便士一回答道。
尼克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布鲁斯，又看了看手中的面罩，懊恼自己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身份关系都没联想到，明明自己已经有很多次接近真相。
但一般人确实很难联想到蝙蝠侠的秘密身份竟然是布鲁斯韦恩。毕竟这位哥谭阔佬看上去拥有了一切，而蝙蝠侠像是一个失去一切，走投无路的精神病人才会选择的身份。
尼克在这个瞬间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痛苦。
一个人的内心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毁灭，他的精神又该有多顽强，才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这样一条看上去没有尽头的救赎之路。
有的人受到伤害，选择伤害全世界，但有些人受到伤害，却决定将自己的毕生投入到让其他人不再受到伤害。
知道了布鲁斯是蝙蝠侠，原本遮挡在尼克眼前的迷雾尽数散开。
那么跟在蝙蝠侠身边的罗宾，就是达米安·韦恩了。怪不得他总觉得达米安的身手和罗宾那么像，原本以为他们都是被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怪不得他总觉得红头罩对蝙蝠侠和布鲁斯都有种爱恨交加的感觉，本来他还无厘头的往多角恋情的方向去猜，现在看来，韦恩家死而复生的二少爷，就是蝙蝠侠那个传说中被小丑虐杀致死的第二任罗宾。
以前因为不打算和红头罩发展更深的关系，所以即便听杰森提到过一次，当时尼克也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带了过去，不想深究他的过去，现在看来，这个过去的确挺惨烈的。
听说小丑现在还好好的活在阿卡姆疯人院，在杀死蝙蝠侠的助手，布鲁斯的养子之后。
想到这一点，尼克突然有些心疼起红头罩起来，虽然这点怜爱之情来的有点晚。
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让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同情一个NPC也许就是他这个玩家不幸的开始。
“恕我冒犯，在通讯中，我可以叫你T先生吗？”便士一问。
“T是什么？”尼克问。
“坦克的首字母，您曾经不是用过血腥坦克这个代号吗？但您自己对这个称呼好像并不是很满意，在没有找到更好的代称前，您觉得T这个字母怎么样呢？”便士一温和说。
尼克：……
我觉得不怎么样。
“Player。”尼克说，“就叫我这个吧。”
我是一个玩家，我有必要提醒自己，在这个糟糕的游戏世界里，永远也不要和NPC共情。
尼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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