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孩子进入高专, 理乃免不了还是会泛起担心。她会尊重孩子们的选择,但是咒术师的日常总是伴随着危险。
在甚尔的威胁下,每个孩子都学会了自然的应对妈妈。
“安心啦, 我们那有哪里厉害呀,我们最多一起处理二级咒灵, 最高也就准一级, 这种水平的根本伤害不到我们。”
菜菜子环胸,“再高级别的就是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去处理, 我们想去还没有机会呢。”
得到眼神示意的美美子点点头,“是妈妈把我们想的太厉害了, 我们才一年级,上面还有高年级前辈, 危险的任务轮不到我们。”
伏黑惠把最后一个盘子收回橱柜,出来就看到两个姐姐的暗示。
“前辈们很厉害,有一个只比我们高一年级就已经是特级,任务都是他们优先分配,所以不用太担心我们。”
“对!还有一个熊猫体术最厉害, 每次体术课都大出风头。”
“不对, 体术上最强的应该是真希前辈吧, 和甚尔爸爸一样的天与咒缚, 熊猫前辈也不是她的对手。”
“笨蛋美美子, 明明是熊猫在力量上更强!”
“真希前辈体术技巧最厉害!”
“但狗卷前辈才是二年级中除了乙骨前辈第一个升上二级的, 这么说狗卷前辈才是最厉害的吧。”伏黑惠看着争吵的姐姐们插嘴。
“才不是, 真希前辈最厉害!”
“……”
三个人各执一词, 叽叽喳喳的争论二年级中谁才是最厉害的。
甚尔揽着理乃的腰把她带出门,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把她想说的话提前堵了回去,“那么有活力怎么看也不会是受过伤, 倒是你,该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了吧,他们又不是小孩了。”
理乃看他一副对孩子们极其不乐意的样子失笑,“他们还没成年呢。”
“那幸好他们没成年,成年了就把他们赶出去。”
这么多年依旧锲而不舍给她吹耳旁风的甚尔背部被拍了下,“甚尔一点爸爸的样子都没有。”
“那他们也没问我叫爸爸,”甚尔像没有骨头一样依靠在理乃身上,“晚上吃什么?”
“甚尔想吃什么?”
没听到他的回话,理乃扭头看到甚尔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她顺着甚尔的视线方向打量,除了十字路口的人流,没有发现异样,理乃抬眼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
那股隐晦的打量在他觉察的瞬间顿时消弭,很警觉,是寻仇?找他?
“你的咒骸随身带着吗?”
“带着,”理乃悄悄拍了拍背包,“在包里藏着,是有什么危险吗?”
不想让她过多担心,甚尔在她头顶一捋,逗弄的语气说道:“看你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心上。”
“好无聊啊甚尔,”她无语的收回自己多余的担忧,“我还以为是有危险呢。”
“有我在能有什么危险。”
……
六眼,咒术操使,反转术式,十种影法术,天与咒缚……
真是难以想象他们会围绕在一个连咒灵都看不到的普通女人身边。
不过,这样很不错不是吗?
虽然咒术操使没了,但间接掌控一群咒术师的机会也来了。
……
理乃总觉得最近有什么人在跟着她。
她决定如果一会回去的路上还有这种错觉她就让甚尔来接她。
好在这次回去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她一口气还没松完就被出现在拐角的女人吓了一跳。
对方蹲在角落里借着拐角的视线盲区根本看不到人影,理乃吞了口口水默默攥紧自己的挎包。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
对方似乎才发现理乃的存在,抬头一脸温婉的脸上带着歉意,“我刚不小心摔了跤,想着坐这里休息下,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从这里经过,真的很抱歉。”
“没没事……”
理乃看着她头顶的缝合线磕磕绊绊的摆手。
她想走却被女人叫住,问她最近的超市在哪里?
“沿着这条路直走到尽头,先左转,遇见十字路直行,再右转一直走,超市就在路边。”
她向理乃道过谢后离开,原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没想到第二天又遇见了她。
这次是理乃家附近的那个公园旁,女人的旁边还跟着售房人员。
“伏黑太太好,”售房人员见到理乃笑吟吟的打了个招呼,转头继续和女人介绍房子。
“昨天真的太感谢您了,”她一脸惊喜,“我第一次来,没有你我可能就要迷路了。”
借着理乃是这里的老住户,售房人员笑眯着眼来介绍自己的房子很不错。
第三天,理乃出门扔垃圾,又遇见了和她简单寒暄两句的女人。
“……有点太巧了,”理乃一脸严肃的盘坐在床上,“你明天和我一起出去,如果还能遇见可能就是我想太多了。”
黄昏时,理乃按着平日里的步调拉着甚尔出门,这次是在散步时遇见了正在往指挥人往住宅搬东西的她。
“伏黑太太,好巧啊,”她脸上带着惊喜,“如果不是我刚来就迷路,我真会以为地方太小才总是会遇见呢。”
理乃和甚尔对视了眼,“好巧,你已经要搬过来了吗?”
“对,”她不好意思的把脸侧的发丝顺到耳后,“可能有点急,不过我也实在是没什么办法。”
一听就是要讲故事的前奏,因为有甚尔在理乃壮着胆子和她寒暄。
非常可怜的身世。
酗酒家暴的前夫把怀孕的她打进医院,醒来时孩子没了,额头上也留下了丑陋的术后缝合线。
说到这里她缀泣了几下。
“节哀,日子总会好的,”理乃安慰她,“或许,你可以用额发挡着额头,那样看起来会好点。”
“抱歉,只是看到两位这么恩爱,让我情不自禁的有些羡慕。”
和女人告辞后,理乃不禁有些唏嘘,“好可怜。”
“不过,”她想到什么一样抬头看甚尔,“甚尔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小题大做?”
“警惕是好事,因为如果你出事我会疯的。”
理乃笑了下,“甚尔才是,那些任务要小心才是,你要是出事嗯……我就带着孩子们改嫁。”
“找收拾吗?”
“表情好可怕~”
接下来的两个多星期,理乃都在疯狂赶画稿,“为什么突然要加刊,赶不完真的赶不完……”
因为她没有出门,有人急了。
“这就是你的计划?”
“你把她的警惕心引出来了。”
“或许最后一次你就不该出现……”
身后传来七嘴八舌的指责,女人满脸阴鹫的掀开窗帘缝拉着不远处的院子,“……既然她不出来,我们就闯进去。”
“你疯了吗?”
“拖住总可以吧,你自诩比肩五条悟,现在是怕了?”
“我只是觉得我们需要计划。”
“计划就是你们把天与咒缚和其他人引走,我去夺走她的身体!”
“……”房间里顿时没有人再说话。
女人知道自己有些急了,深吸了口气解释,“无论是否能成功,只要让她出点意外去医院,有了由头就可以暗箱操作。”
“……拖多久?”
“听我信号。”
ˉ
今天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
三姐弟吵吵闹闹回家的路上就感受到一阵浓郁的咒灵的气息,甚至……很多。
她们面面相觑,等发现那个位置是家的方向,菜菜子顿时发出一声低骂,“该死的上层全是废物吗?这么多咒灵都发现不了!”
来不及多想她们纷纷往家里赶,靠得越近就越能感受到那股威迫感十足的咒灵威压。
特级。
还不止一个。
甚尔手挥着游云把面前的红色咒灵打的节节败退,另外一个被提及过的浑身缝合线咒灵虎视眈眈。
理乃抱着咒骸紧抿着唇。
甚尔以一敌二完全没有落入下风,但突然间却又冒出一个火山头。
看清对方手里的人影,理乃瞳孔猛地一缩,他运筹帷幄的看向甚尔的位置。
“喂,想让这几个小鬼活着就乖乖把武器放下,”他晃了晃被他掐着脖子的菜菜子美美子,脚下踩着被烧伤的伏黑惠。
“想杀他们随便你好了。”甚尔装作不在乎的摆摆手,“麻烦带远点杀,我早看她们碍眼极了。”
“是吗?”和甚尔对打的咒灵全都站到他身后,“那她也一样吗?”
一股完全陌生的气息显露在屋内,甚尔猛地冲回去,却只看到理乃的咒骸在同一时间炸开了一地棉花。
理乃也看到了他惊恐的眼神,他嘴巴张合说些什么,理乃都没有听到。
下一秒,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她转头那个头上带着缝合线的女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出现在她身后,来不及反应,手像触手一样穿过她的胸口。
……
疯了,完全不要命的打法,而且那两个特级也在赶来,任务已经完成咒灵们毫不恋战的撤离。
动静闹太大了,来不及卷走她的身体,他咬牙放弃了这个半路找来的尸体。
女人的气息瞬间没了。
一群人追不上又拐了回来。
“理乃。”甚尔握着她的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家入硝子赶到时看着胸口几乎没什么起伏的女人呼吸一滞,全靠着身体本能运转术式。
心口流淌的血慢慢止住,她苍白的脸恢复红润。
她眼睫颤了下,所有人都屏息,一秒、两秒……一分钟……十分钟……不管家入硝子怎么努力,她都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甚至额头上渐渐浮现出一种散发着不详信息的印记。
根据五条家和高专的记载,近期已经有很多人莫名昏厥,理乃和材料里的那些人一样陷入了沉睡。
一群人看着一言不发抱起女人的甚尔默默移开了道路。
客厅的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关上,甚尔帮理乃擦干净脸和手,按着她往日的顺序帮她洗了澡换了干净的睡衣。
她乖乖巧巧的一动不动任人揉捏,忽略掉清浅的呼吸更像是没有灵魂的仿真人娃娃。
看着她安静的脸庞他阖眼把脸埋进她手心里,“明天就醒过来好不好?”
奇迹没有发生。
一整夜没有睡的甚尔睁眼看她时她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
他做早饭的间隙去看她,她还在睡。
他将放凉的食物处理好回到卧室她吃再睡。
洗衣服的时候因为搓洗的太过用力,衣服撕裂了。
甚尔趴在床边跟她认错,“衬衫被我洗烂扔掉了,等你醒了我们去买新的。”
浇完花甚尔跟她说有一片新长出来的花不知道被谁打断了,让她醒来后记得要去骂他们。
黄昏散步被取消,甚尔给她擦擦手,提醒她,“明天一定要醒过来。”
早上是理乃喜欢吃的海鲜粥,中途他听见动静以为她醒来,迅速跑进卧室却发现她还在睡。
“今天的衣服少,我把客厅清扫了下。”甚尔问她把扫地板的那个新扫帚放哪里,“我没找到,只用抹布擦了角落。”
晚上是他们前两天才买的洋葱牛肉搭配,甚尔想了想告诉她,“下次别买洋葱了,没人爱吃。”
“明天一定要醒过来。”
……
早上没有吃饭。
“这怎么行,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中午的太阳很好,很适合晾晒衣服,“晾衣绳不知道被谁割断了,衣服也掉地上了,我又重洗了遍,是不是应该夸我下。”
但是下午有风把毛巾吹走了,甚尔看着飘在空中的毛巾扭头看向理乃,“这不能怪我,我也没想到今天风这么大。”
洗完澡甚尔在理乃旁边躺下,把玩着她的手。
“……你明天应该醒过来了。”
……
“你说过,如果……我可以把你也藏进肚子里。”
甚尔捧着她手,软乎乎的手指白嫩嫩的。
她说过她属于他不是吗?
……
早上海鲜粥……甚尔想了下她昨天已经吃过海鲜粥,今天该改改口味了,所以他做了饭团。
回房间时她在睡觉,甚尔轻手轻脚的在她旁边躺下。
他把空调调低,等她手指想变凉时把她抱在怀里发出一声喟叹。
像大猫一样在她脖颈处蹭了蹭,血管清晰的暴露在她白皙的皮肤下,甚尔没忍住用牙齿碾磨了下,很快红了一片。
他心虚的用手擦了擦,怕她发现。好在她睡得很熟,加上只是用牙齿剐蹭了下没一会儿就消下去了。
甚尔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看着恢复如初的脖颈又有些碍眼。
还想咬,但他怕把理乃吵醒,那样她睡不好肯定会不让他碰她,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悄悄在她脖子上吮吸留下了个红色的印记。
是他的。
等痕迹差不多要消下去时他又找机会吸了一个。
看着她脖子上的印记内心又充盈着满满的幸福。
……
“对,她最近因为灵感枯竭可能会封笔一段时间……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转达给她。”
甚尔挂断电话后,看着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的女人脸上带着笑意,“编辑问你什么时候交稿,不过在我看来既然最近不想画就歇歇好了,等什么时候有灵感我们再开始好不好?”
“既然这样我们就同意了。”甚尔将她抱在怀里,顺手调整了下头顶遮阳伞的位置,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漫画书,“今天还听这本好了,最后一刊念完我们再去买新的。”
突然他余光瞥见她嘴角时一顿,“你今天忘记涂口红了吧。”
再看看,果然没有涂。
他叹了口气,揉了下理乃的头顶,“你最近有点马虎,算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理乃醒了的消息向小鸟一样飞进一群人的耳中。
“醒了……”
已经好久没有休息的伏黑惠眼下青黑,其他人满脸倦色,但同样难掩欣喜。
他们急匆匆跑回家时看到了甚尔正俯身在理乃面前给她涂口红。
“还是这只比较显白一点。”
“我可没有说你皮肤不白,你少冤枉我了……”
他嘴角含笑,动作说不出的轻柔。
他掌心下的女人双目闭合,脸上挂着恬淡美好,时间仿佛都在她周身停止。
浅红色的口红在她唇瓣上晕开,为她添了几分气色的同时多了些许温柔。
“不是说妈妈醒了吗……”
菜菜子又气又急。
甚尔帮她擦掉唇边多余的印记,语气里带着抱怨,“你把她们惯坏了,现在很没有礼貌。”
“这不是醒着呢?”
他收起纸巾,看向她的三个孩子,“快点和你们妈妈问好,不然妈妈会伤心。”
他语气很平淡,甚至是少有的温和,说话是脸上还带着笑。
伏黑惠他们三个毛骨悚然的同时觉察到一股危险的信号。
来自身体的本能让他们顿时叫了妈妈。
“很不错。”
要被潮水淹没的压迫感褪去,他满意的点点头,摸了摸理乃的脸轻声安慰,“我帮你说他们了,别不开心了。”
他旁若无人的抱起理乃,“阳光太晒了,我们先回房间,等黄昏再出来。”
搭在理乃身上的外套掉落,胳膊上细细碎碎的齿痕顿时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你是变态吗!?”
怎么怎么可以伤害妈妈!菜菜子气红了眼,冲上去想要把理乃抢回来。
还没碰到她的手指,被野兽盯上一般的冰冷和杀意将她身体僵硬的钉在原地。
“你妈妈不喜欢别人碰她。”他以一种完全圈禁的姿态将女人护在怀里,“还有,安静一点,你吵到你妈妈了。”
菜菜子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她绝对不会怀疑发出声音的下一秒就会被甚尔杀死可能性。
“就是这样,”他对于她的识趣很满意。
“……你现在这样真的是妈妈想看到的吗?”伏黑惠掀眼看他,“像精神病人一样”
“嘘——你们不说话,妈妈就不知道。”他神经兮兮的勾唇。
“你不是说妈妈一直醒着吗,她看不见吗,还是说你知道一切都是你的臆想?”
伏黑惠咬牙,想将他从这副似疯没疯的状态脱离出来。
脖子倏地被掐住,呼吸被不停的剥夺,他绿色的眼眸冰冷的看着他,一字一顿,“不可以对你妈妈这么没礼貌。”
过近的距离使得伏黑惠能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癫狂,大脑缺氧让他眼前发昏,菜菜子和美美子被吓得动弹不得。
就在伏黑惠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时,甚尔猛地松手,伏黑惠捂着脖子不停的咳嗽。
“我知错了,”他歪头看向女人露出歉意的笑,“他是我儿子我肯定不会杀他……好吧好吧,我也不该掐他脖子,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错了,我保证不会杀这几个小鬼……”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伏黑惠是他儿子,如果是其他人说这些话,他已经死了。
疯子。
菜菜子和美美子搀扶着伏黑惠,想要跟进屋子,却发现甚尔扭头警告他们,“不准跟过来。”
那个疯子抱着他的爱人相互依偎着消失在门内。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吗?”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
伏黑家的门彻底关上。
if理乃遭到意外(完)
理乃感觉自己做了好久好久的梦, 梦里的一切都没有一点逻辑,声音还很嘈杂。
有人在她耳边碎碎念,偶尔聊天气, 今天的太阳很晒,让她不要出门;说她的口红被不小心弄坏了, 他又买了一只新的;秋天到了, 让她记得穿外套……
诸如此类的每天都不间断的念着。
很熟悉的声音,但她有点想不起来是谁。
但耳边的声音一直喋喋不休, 这让她认不住生出一丝好奇。
她想醒过来看看对方是谁,身体却像陷入了沼泽地一样, 越是挣扎越是陷的更深。
来自颅内的声音也轻声哄着她继续睡下去,如带着麻痹毒素的蛛网将她的身体一层一层缠绕其中。
与之相反的是, 耳边的声音。
“明天就醒过来好不好?”
“明天一定要醒过来。”
“明天一定要醒过来。”
“你明天应该醒过来了。”
……
是谁?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是谁?
手腕上又传来刺痛,接着濡湿的舌尖在伤口上碾磨。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动静安静了下去,黑暗的空间里没有一丝声音。
脑子又轻飘飘时,她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
“死了是不是就能去见你了。”
谁死?
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
“甚尔君, 你有点帅欸!”
“甚尔君, 早上好呀~”
……
“甚尔君, 你可不可以做我真正的男朋友?”
……
“甚尔。”
甚尔!
她终于忍不住挣脱掉周身的束缚, 拼了命的想要清醒过来。
刺眼的白光在眼前绽开。
理乃盯着头顶的白炽灯, 直到干涩的眼睛因为直视涌出灯光生理性的眼泪。
卧室里静悄悄, 只有她一个人。
外面的客厅响着嗡嗡的油烟机运作的声响。
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感觉浑身都软绵绵的, 骨头也有些发软提不上劲, 她尝试了好久,在把自己折腾出一身汗终于坐了起来。
这时油烟机的声音停止, 脚步声缓缓靠近卧室。
理乃紧张的盯着卧室门,不知道该和甚尔怎么打招呼。
“醒了?”
他脸上带笑,径直走了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下。
理乃眨巴眨巴眼睛,对着他伸在侧脸边的手掌蹭了蹭,乖巧的对着他撒娇,“甚尔~”
他身体有一瞬间僵硬,但又像说服了自己一样像往常那样将她抱了起来。
“抱歉,做饭有些热出汗了,把你身上染脏了,一会吃完饭再帮你洗澡好不好?”
理乃狐疑的摸了摸他身上,清清爽爽,没有一点汗液,身上也没有汗味,只有饭香。
她坐在甚尔怀里看他熟练度将面前的汤吹了吹喂给她。
“我不是很饿。”她摇了摇头拒绝,她刚醒,没有一点饥饿的感觉,但勺子却直直地戳在她唇上。
她偏头,拇指和食指却强硬又不失温柔的捏着她的下颌让她张开嘴。
“甚尔,”她含糊不清的叫了声对方的名字,他梦魇一样听不见她的声音。
勺子在她的挣扎间掉落在她身上,胸口的衣服瞬间被染湿。
他比理乃还慌张的将她抱起来往卧室赶,“我帮你擦干净。”
理乃反应过来时就看到他已经将自己胸口的扣子解开,继续解下来的衣服。
她握上他的手安慰,“甚尔,我没事,那个汤你刚吹凉了不烫,别紧张。”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一定烫坏了。”他手抖的厉害,声音也发颤,“是我的错,你骂我也可以别不理我好不好……”
“没关系的甚尔,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骂你也不会不理你的。”
“……对,像这样骂我来解气,来自己生闷气不理我。”
理乃意识到一丝不对劲,她捧着甚尔的脸发现对方眼睛没有一丝焦距,喃喃自语一样念叨着帮她洗干净。
“甚尔你怎么了?”
衣服被褪下去,他拿着纸巾从她锁骨处向下擦,理乃去拉他手时发现自己手腕上的牙印。
她只是沉默了会儿就被甚尔抱进浴室,他熟练的抱着她朝浴缸里放水。
“甚尔~”
理乃搂着他脖子趁他弯腰时在他脸上亲了口。
他眼睛不自觉眨了下,下一秒又自顾自的忙活着自己的动作。
“甚尔~甚尔~甚尔~”
不管理乃怎么打扰他都陷入自己的世界,不回答她。
水温刚刚好,理乃被放进去时看着他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叹了口气。
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幻想啊,她隐藏住内心的难过扯了扯嘴角,强带着活泼的蹭了蹭他的侧脸。
“好了,现在我要满足你一个很久之前的愿望。”
没等他回应,理乃勾着他脖子压向自己,趁着他起身之前,张大嘴一口咬下去。
对于他一直想要个印记的要求理乃不知道答应了多少次,每次都因为咬的太浅让他念叨好久。
这次她用了大力气,温热的血液顺着往外流淌……她想松口,脑后的手按压力度加大。
理乃又加大力气,等她松开时下巴被挑起来,甚尔急切的吻上她的唇。
血腥气在口腔里流转,理乃蹙着眉回应着他,她喘匀了气却发现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我要漱口,”她缩在他怀里推他,“快点。”
如同年久失修的机器人听到了指令,他浑身僵硬的样子像极了端口接触不良。
理乃漱完口,把杯子给他,示意让他也漱口,没想到他眼睛看着理乃下意识的想要咽。
“不许咽,吐出来!”
听到她的指令甚尔乖顺的偏头把水吐进洗手池。
他脖颈处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往外冒血,他像没有痛楚一样任由它淌血染湿了衣襟。
理乃叹了口气,穿好睡衣去客厅找药箱,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不说话。
粘着酒精的棉球按压在伤口处,他眉头也不皱一下。
“理乃。”
“嗯?”
“……理乃。”
“我在。”
“理……”
手指竖在他唇边,“我回来了甚尔。”
理乃捧着他的脸“不信的话,需要再给你盖个印记吗?”
他偏头,露出自己的脖子。
理乃笑了下,低头凑了过去。
眼前的喉结滚动,她在上面轻轻的啄了口,“我会舍不得的。”
他眼睛眨了下,猛地低头在她脖子处咬下。
理乃抽气,手上一下又一下地顺着他的头发安抚,“没关系,我在呢。”
圈禁在腰间的手不断收紧,他呼吸逐渐粗重,“理乃……”
“我在哦,”理乃让他摸着他脖子上的牙印,“对不起让甚尔担心了,不过,这次我是真的回来了,不是甚尔的幻想,是真的回来了。”
“真的吗?”
“真的,是醒来后也不会消失的存在。”
心疼的看着他眼下青黑和疲倦,理乃让他躺在自己腿上,手心轻柔的摸着他的头安抚。
“所以,好好休息一会吧,我会一直在。”
他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理乃垂眼,“我会一直都在。”
她的气息过于安心,甚尔终究没有抵挡住困意在她怀里沉睡了过去。
……
伏黑惠他们接到消息匆匆赶回家看到她温柔的注视时,眼睛瞬间酸胀,他们瘪着嘴走过来。
“妈妈……”
理乃在嘴边竖起食指,“爸爸在睡觉,不要吵醒他。”
他们低头,看到了枕在她大腿上眉头紧皱的男人。
理乃用手捂住他的耳朵,对方的眉头这才放松下来。
一群人等着理乃亲了亲他们的额头才依依不舍的走出卧室。
甚尔一觉也只睡了两个小时,睁眼看到她裹满爱意的眼神。
“醒了?”
他握着对方的手习惯性的用牙齿啃噬了下。
“这么喜欢?”她摸着他的脸笑了,“我刚一直再想一件事,甚尔这么执着标记,要不然我去把甚尔的名字纹在身上?”
“锁骨,胸口,还是脚踝?甚尔喜欢哪一个?”
真好啊,他的爱人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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