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毅打算借此事件重伤, 是他们夫妻俩提前就商量好的,但真的收到朱正毅重伤的消息,王蔓云在被接送来医院的途中, 还是腿软了。
所以当听到朱英盛那嘹亮的嗓音,她在庆幸孩子没事的同时, 对朱正毅的担忧达到了极限。
“王蔓云同志, 你还好吧?”
陪同王蔓云来医院的除了一名男军人, 还有一名女军人,见王蔓云差点摔倒,女军人及时从身后搀扶了一把, 她此时也不知道朱正毅到底伤得多重。
因为他们接了命令,立刻就接送王蔓云来医院了。
此时听到朱英盛的哭声,两名军人的神情更严肃了,心情也沉重无比。
几分钟后,三人匆匆赶到了病房门口。
有了朱英盛的嗓音指路,根本就不用去护士站问询, 跟着声音就能找到病房。
病房门是关着的。
王蔓云实在是太心急,顾不得敲门,直接就推门, 当沉稳的人不再沉稳时, 手里也就失去了力道的把握, 门被推开的力道非常大。
嘭一声狠狠砸在墙上。
病房里,病房外, 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安静下来。
王蔓云的视线在病房里扫视着, 不是她故意忽略其他人, 而是大家都在,就说明问题不大, 只是她看了一圈,就是没有看到最熟悉的身影。
再想起朱英盛刚刚的哭声,她实在是坚持不住。
身子一软,就往后倒了下去。
“妈!”
朱英华飞速冲向王蔓云。
周卫军也一身冷汗地冲了过去,“小五姐!”
只有策策没有两人腿长速度快,没跟上,此时的他正跟医生按着病床上的朱英盛。
“妈,我爸在重症病房,有刘医生照看着,暂时没事。”朱英华知道王蔓云为什么栽倒,还没搀扶上人时,就赶紧把情况说明。
朱正毅做的是取出子弹的大手术,今天气温又那么高,担心感染,医院特意安排了重症室观察。
他们刚刚只简短陪伴了几分钟,就被刘医生赶了出来,现在身处的这间病房,是朱英盛的,这娃身上的伤痕很严重,也需要重新上药。
刚刚朱英盛之所以喊得撕心裂肺,就是在上药。
自从主席同意他们一家离开京城,朱英华跟周卫军就意识到了朱英盛的作用,小孩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最大利益化多亏。
朱英盛的嚷嚷,原本只是做戏,没想到王蔓云来得这么巧。
朱英华不好把朱英盛的情况当场说明,赶紧说了父亲的情况。
王蔓云并没有真正的晕。
意识是在的,就是浑身无力,听了朱英华的解释,消失的力气才缓缓回归,心境也稳了下来,有刘医生在,她就意识到朱正毅绝对不会出事。
“谢谢。”
王蔓云站稳后,感谢再次搀扶住自己的女军人。
此时的她更需要家人陪伴。
两名军人看出王蔓云的意思,想了想,问道:“王同志,需不需要我们陪你去看看正毅同志?”他们是组织上安排来的,要是朱家人有任何需求,他们都可以帮忙。
“不用了,谢谢,我先看看我的孩子。”
王蔓云拒绝。
刚刚她的视线虽然在寻找朱正毅,但也是看清了朱英盛身上的伤。
手心手背都是肉,朱英盛还是她指派出去的,孩子受了重伤,她不仅有责任,还心疼,所以此时哪怕再担忧朱正毅,她也要留下来先照看孩子。
“王同志,我们在一楼大厅,正毅同志出院前,由我们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要是有任何需要,也都可以跟我们提,我们会尽量完成。”
女军人在说完这番话后,跟同伴一起向王蔓云一行人敬礼,才满脸敬佩地离开。
病床上朱英盛身上的伤痕,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也就知道朱家一家到底多值得敬佩。
王蔓云目送两人离开后,才转身看向朱英盛。
“妈……”
朱英盛的声音有点弱,眼神也飘忽地有点虚。
他是打算一直瞒着王蔓云的,反正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到时候只要留意不乱脱衣服,王蔓云肯定就不知道他受伤。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
“嗯。”
王蔓云回应朱英盛的声音非常低沉,可以听出她在极力控制着情绪。
周卫军跟朱英华对视一眼,想先把人拉出病房,把真实情况告知,结果王蔓云轻轻动了动被他俩搀扶住的胳膊。
两人瞬间理解地放手。
王蔓云走近病床,认真看着朱英盛身上的鞭伤,伤都在正面,说明受的是刑。
为什么受刑,不用说,她就猜到了。
王蔓云伸出手指,想摸一摸孩子身上的伤,却在还有十几厘米的高度,停止了,因为她突然想到,这样的伤,手是不能摸了。
可能会感染。
所以王蔓云的手停了下来。
医生跟护士伸出来阻挡的手飞速收了回去,他们是为了小孩好,才出手阻拦的,没想到王蔓云先停了下来,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他们什么事。
出于对朱家人的尊敬,医生没有催促上药。
而是后退几步,让出时间与空间。
“妈,我不疼,一点都不疼,真的。”朱英盛能感受到王蔓云的情绪,担心妈妈会哭,赶紧小声安抚,他说的是真话,真的不怎么疼。
看着乖巧的朱英盛,一旁的护士突然扭头,大大的眼睛里,瞬间流出了眼泪。
这样的伤,怎么可能不疼。
刚刚小孩还疼得大喊妈妈爸爸,这会当着妈妈的面,懂事的说自己不疼,这肯定是为了安慰母亲,而故意说的善意谎言。
护士是个年轻的女同志,正是心思敏感时。
朱英盛身上的伤深深震撼了她,特别是在知道这伤是敌特打出来的后,她早就在心中对残忍的敌特暗自咒骂了不下一百句。
原本就无比心疼小孩,此时见小孩还反过来安抚王蔓云,她再也忍不住掉泪了。
给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动刑,敌特真不是东西。
王蔓云没有看到护士落泪,却听到了对方小声抽泣的声音,她的心跟刀搅一样,手掌虚虚抚过朱英盛身上每一条鞭痕,一字一顿问道:“魏远死了吗?”
声音非常冷。
“没死,投降了,还没有押送回来。”朱英华自责又难过地汇报,魏远是他抓的,他没有杀对方,他对不起弟弟,也对不起父母。
“嗯。”
王蔓云微微点了点头,收回手,看向一直等待的医生跟护士,感谢道:“谢谢。”
“王同志不用客气,这是我们该做的。”
医生看着王蔓云迅速通红起来的眼睛,感同身受的同时,内心也犯起了酸,赶紧避开视线,跟护士一起再次给朱英盛上药。
所有伤痕都上好药,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
“暂时先别穿衣服,等药干透了再穿,我们会一天三次上药,早中晚,准时来。”医生交代完这些,才对王蔓云轻轻说道:“你别太难过,小孩小,恢复能力强,过段时间伤势看着就没这么恐怖了。”
“嗯。”
王蔓云微微点头,然后让朱英华去送医生跟护士。
“不用送,你们不用客气。”
医生跟护士赶紧离开,再不走,他们担心自己会失态。
面对孩子的伤,王蔓云虽然没有哭,没有流泪,但他们都能感受到王蔓云那无言的难受与心痛,这种情绪不用眼泪表达,一样能深深感染人。
随着医生与护士的离开,病房门缓缓关上。
“妈,真的不怎么疼了,老安给我用的药,他的药特别好用,抹上去凉悠悠的,才一个晚上,伤痛就好了很多,对了,他是喜娃的叔叔,是……”
朱英盛小心翼翼拉着王蔓云的手,认真说起了安明杰。
他非常感激对方,要不是对方的及时治疗,他这样严重的伤,一定会影响后续行动,更重要一点,如果没有安明杰及时送出情报,朱英华那支小队肯定会损伤惨重。
因为洞口的那些炸药要是全部爆炸,死几百人都是小事。
王蔓云静静听着朱英盛的解释,策策也时不时帮着补充一句。
场面看着很温馨。
也很幸福。
听完所有,知道朱英盛刚刚为什么大喊大叫后,王蔓云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心中对魏远这些人的怨恨却没有少半分。
小孩现在是不怎么疼了,但当初被打时,一定非常疼。
自己养的孩子,她怎么不明白孩子有多怕疼。
“对不起。”
王蔓云站起身,向朱英盛郑重道歉。
“妈,不是你的错,你干嘛要道歉,要道歉也是伤了我的人。”朱英盛惊慌不已地想跳下病床,却被周卫军跟朱英华同时按住。
他们都知道王蔓云是什么意思。
“小舅舅,哥……”
朱英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慌得很。
“过来。”
王蔓云道歉后,才缓缓坐在床沿,对朱英盛招手。
周卫军跟朱英华同时放手,两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开门出去。
“妈。”
七月的天,温度非常好,药已经干了的朱英盛被王蔓云抱在怀里。
八岁的孩子,按道理说不应该再这么近距离抱,但王蔓云早就看出小孩的心思,主动敞开怀抱拥抱住小孩,这种时候,没有什么儿大避母。
只有母子间的亲情。
“在家里人面前,不用忍,我们不需要你像钢铁一样坚强,我们希望你永远是那个自由自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小孩。”
王蔓云低头轻轻吻了吻孩子的额头,带着最温柔的母爱。
朱英盛瞬间流下了眼泪。
他哪里是不想哭,受刑时,面对敌人,他不屑哭给他们看,面对哥哥跟小舅舅时,担心他们担心,他也不敢哭,面对主席爷爷,他更是不能丢了父亲的英勇。
只有面对柔软温和的王蔓云,朱英盛敢哭了。
他抱着王蔓云,抽抽噎噎说着当初被打时,到底有多疼。
一旁的策策哭唧唧地挤了过来。
他也想抱抱。
看着如此的王蔓云,他想自己父母了。
王蔓云张开手臂,把策策也抱在了怀里,然后静静听着两个小孩说着当时面临危险时,他们有多害怕,多担心,多么焦急。
别看任务完成得很好,但过程中,他们的各种情绪一点都没有少。
更因为年龄小,情绪的波动更大。
门外,周卫军跟朱英华都没有离开,两人此时正背靠着病房门,也就隐约听到一点小孩的说话声,虽然不够全,但也足够他们心疼与心酸。
“爸爸能出院时,我们马上就带着外婆回去。”
朱英华对京城彻底厌恶上了。
同时也在心中发誓,小盛成年前,绝对不会再让小孩面临这样的危险。
“嗯!”
周卫军对京城也无比厌恶。
此时的他才彻底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同意几个哥哥姐姐请调去边疆,京城一行,让他看到了时局的诡谲,人性的险恶。
同时让他看清了形势,这样的时局,短期内根本就停止不了。
也就是说,只要不想卷入不该卷入的‘战场’,必须远离。
他们这些人,在这盘大棋里,连棋子都算不上,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们全牺牲了,短时间内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所以必须要远离。
王蔓云等两个小孩睡着后,才去看望朱正毅。
重症室里,朱正毅脸色苍白地紧闭着眼睛,半点没有要醒的意思,要不是一旁心电监控仪上的线条跳动得平稳,王蔓云差点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太白了。
白得几乎没什么血色。
“手术还算顺利,子弹也顺利取出……”刘医生站在王蔓云身边,把朱正毅目前的情况详细做了汇报,被王蔓云指挥过几次,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交流方式。
“大概多久能醒?”
王蔓云的视线贪婪地一寸一寸扫过朱正毅的脸颊。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朱正毅虚弱得好似瓷娃娃,这让她心中的怒火更甚,对魏远,还有魏远背后的那些人,更加的仇恨。
一双手也握紧在身侧。
“按照老朱的体质,再过几个小时就能醒,不过什么时候能出院,这就不怎么好说,毕竟伤的是心脏,京城医疗水平更发达,最好是彻底康复后,再回沪市。”
刘医生小声建议。
沪市也有不少不错的医疗设备,但跟陆军总院比起来,还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毕竟这边的领导多,高端器材与医生都在这边。
“嗯。”
王蔓云接受了刘医生的建议,老太太那边做的是开腔手术,要想彻底好完,也需要时间。
“这出事总算是有人接手了,今后老朱除了养伤,就不用再操心,这伤,可以说是祸福相依。”刘医生看着昏迷中的朱正毅,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是啊,祸福相依。”
王蔓云喃喃地接了一句,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悲凉。
这样祸福相依是他们拼命创造才有的,不然,哪里能那么容易甩脱这吃人的大局,为了能顺利脱身,她家朱英盛获得了一身狰狞的伤,她家朱正毅,差点失去了性命。
代价太大了。
更让王蔓云无奈的是,他们付出这么多代价,某些人只要轻轻一抬脚,就能安然度过。
这怎么能让人甘心!
朱正毅是在傍晚天快黑时醒来的,醒来时,他没有丝毫晃神,是瞬间清醒。
然后他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王蔓云背对窗户而坐,身后是大片橘红到发黑的晚霞,好似鱼鳞一样漂亮,但也因为背着光,朱正毅对妻子的面部表情看得不是很清楚。
“醒了?”
王蔓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朱正毅的脸上,对方醒来的第一时间,她就发现。
“嗯。”
朱正毅的声音非常低沉,带着沙哑,这是昏迷时间过长而造成的。
王蔓云起身去倒水,然后用棉签沾着水滋润男人的嘴唇,解释道:“你刚动完手术,此时不能直接喝水,忍一忍,一会医生给你输液,就不会口渴了。”
她没有开灯,不想男人看到自己兔子一样红的眼睛。
“对不起。”
朱正毅从醒来,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妻子的脸上,虽然病房里没有开灯,但凭他的视力,妻子现在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
也愧疚不已。
当时他是设计了重深,却没打算伤这么重,可根据当时他跟穆瑛的站位,如果自己躲避,穆瑛一定会受伤,只要对方伤了,别说他会遭遇什么,就连家里人肯定也不能善终,不得已,他只能微微移动身形。
调整受伤角度。
这招是刘医生在战场上教过他的,他第一次用,中枪那一刻,脑海里其实闪过短暂的后悔,为了一个穆瑛,搭上性命真不值。
但一秒钟后,他就知道值得。
他救的不是穆瑛,而是家人,是他最在意的家人。
“你怀疑卫秘书开枪是穆瑛的计策?是对你的试探,也是为了杀死你?”王蔓云什么都不用朱正毅说,从孩子们的话语中,就猜到了某种可能。
不然她实在是想不通,朱正毅怎么会让心脏中枪。
但凡运气不好,真的会死人。
朱正毅刚醒来,精力不济,也不适合多说话,他见自己什么都没解释,妻子就已经猜到,干脆伸手握住妻子的手。
“穆瑛这人非常厉害,她家她当家做主,政治上很多事,她丈夫执行时,都会征求她意见,她同意,才会执行,这点,外界很多人都知道,可以说,她丈夫现在之所以有这样的成就,穆瑛功不可没。”
不能擅自议论领导的自觉,在一刻,被王蔓云踩在了脚底。
反而是言语犀利。
朱正毅顿时猜到小儿子遭受的伤,应该很重,留下的伤痕应该非常难看,不然一直稳重的妻子此时不会如此失态。
他再次轻轻捏了捏妻子的手。
以作安抚。
王蔓云立刻回神,闭上眼睛深呼吸,好一会,才再次睁开眼睛,她知道刚刚自己的话说过头了,那些事在后世不是机密,但在现在,在此时,以她的身份,应该是不知道的。
毕竟这具身体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沪市。
绝对不可能这么了解京城的上层人物。
“主席跟老总已经接见过小华他们,孩子们把这次办案的过程全部告知,主席答应小盛,等你好了,我们一家就沪市。”
王蔓云最终选择转移话题。
一家人回沪市,回家,是他们一直为之努力的,现在终于实现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朱正毅终于安心了,然后艰难说道:“小盛。”
夫妻间的默契让王蔓云瞬间明白对方想了解什么,回应道:“在隔壁不远住着院,大家都陪着,等你什么时候能出院,他也就可以出院了,你这边不宜来太多人,他们明天白天再来看你。”
“嗯。”
朱正毅的眼皮开始打架。
不管是给他输的药液中,还是伤口上的药,都带有一定的安眠成分,睁眼到现在,他有点坚持不住。
“睡吧,我陪着你。”
王蔓云抬起跟朱正毅牵在一起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她知道男人是为了这个家,才做出这样的牺牲,她心疼的同时,也敬佩不已。
能为了家庭而牺牲的男人,在任何时代都值得深爱。
随后几天,朱正毅的强悍体质开始展现,恢复速度一天比一天快,才三天,就转到了普通病房,跟小儿子同一间。
他们一家也算是另类的团聚了。
朱正毅也是到了此时,才知道小儿子的伤有多狰狞,幸好有刘医生调配的中药,敷了后,伤痕有了很大的起色,估计坚持用个一年半载,伤痕就能彻底去除。
这个好消息别说当事人朱英盛满意无比,其他人也都满意。
小盛身上的伤痕,是大家的心结。
朱正毅住院期间,穆瑛跟丈夫来医院看望过。
夫妻二人带了不少水果,也带了重礼,当着朱正毅一家人的面郑重感谢救命之恩,并暗示朱正毅今后在沪市,可以横着走。
不管是朱正毅,还是王蔓云,一点都不稀罕。
两人走后,王蔓云直接把礼物全扔了,他们家绝对不会跟这样的人家靠近,别看这样的人物此时猖獗,但都是秋后的蚂蚱,蹦搭不了多久。
王蔓云扔了礼物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穆瑛两口子耳中。
夫妻二人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只所有这么心善,是因为此时有无数目光明里、暗里都停留在他们身上,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被人第一时间知道。
这种情况下,有气也得憋着。
这是穆瑛在拥有了顶级权力后,受的第一次憋屈,这份憋屈是朱正毅夫妻给她的。
明面上,穆瑛什么都没有做,但在家里,她狠狠砸了好几套宫廷里的精美瓷器,这东西她家里多得很,砸了听个声音,也能舒心一分。
穆瑛夫妻近期心气不顺,其他人的心情却好了一分。
主席在得知王蔓云扔了穆瑛送的礼后,满意地露出一丝笑容,对朱正毅一家更喜欢,让秘书代表自己去看望,最后一人送了一枚自己的像章。
这可是他亲自送的,全国都没有几人有这荣幸。
摸着这几枚像章,王蔓云知道十年浩劫他们家彻底安全了。
就在朱正毅即将出院时,宋先生来了。
她不是一人来的,而是跟夫人一起,看着笑容满面的夫人,王蔓云跟朱正毅都微微垂下了眼帘,恭敬面对,只是在她们离开时,夫妻二人的视线在夫人的背影上,多停留了几秒。
这几秒非常短,短到夫人与其警卫员丝毫没有察觉。
三天后,朱正毅出院了,跟他同一天出院的还有老太太跟朱英盛。
一家人团聚在四合院,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团圆饭,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正式踏上了去往沪市的火车。
终于回家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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