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朕,海兔,人鱼王! > 14、第 14 章
    溯壬微凉的指尖,极轻地落在那根红肿可怜的触角。


    “嘶——!”


    白绒绒浑身一颤,疼得倒抽冷气,眼眶瞬间红了。


    海兔的触角,本就是全身最敏锐的所在。


    何况那上面还带着几处险些被夹断的裂痕,紫肿不堪。轻轻一触,无异于针扎火燎。


    溯壬的指尖陡然僵在半空。


    这小海兔一路都不声不响,他还以为不疼呢。


    白绒绒方才还能强忍,此刻被人这般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关心,心里的委屈瞬间就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循着溯壬的手,将柔软的发顶和脸颊依赖地蹭进他的掌心。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那双水汽氤氲的湿漉眸子,声音带着颤音的委屈,直往人心缝里钻:“爱妃……朕好疼啊!”


    溯壬的动作蓦地一顿,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掌中,少年毫无防备地蜷伏着,纤细的颈项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舒展,全然依赖地贴合着他微凉的掌心。


    白皙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微微搏动,清晰可见。犹如最直白、最诱惑的无声邀约。


    溯壬眸底深处,墨绿寒潭骤然翻涌,喉结克制地上下滚动,强行按捺住心底本能叫嚣的噬咬冲动。


    指节无声曲起,修长的手指精准避开那点灼热的红肿。


    转而以不容抗拒的力道,钳住了白绒绒脸颊边软嫩的颊肉。


    他用指腹泄愤地揉按着那片软肉,“作为王,就这么娇气?”


    “唔……谁、谁规定王就不能喊疼了!”白绒绒的脸颊被捏得变了形,声音含混不清,却倔强地从他指缝里挤出来。


    溯壬指尖惩罚性地轻轻一掐,“就是不能。”


    白绒绒脸颊被捏得扁扁的,却硬是在那禁锢的指间奋力昂起下巴,气势汹汹:“朕是王!朕说可以,就是可以!”


    溯壬垂下眼睫,没接话。


    他目光沉沉,锁住掌中这张写满不屈的小脸。


    那双眼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纯粹的、近乎蛮横的固执火焰,毫不退让地灼烧着他的视线,逼迫他直视他的存在。


    那眸光烫得惊人,仿佛能穿透皮肉,直燎心尖,直抵他从未示人的深处。


    他猛地撇开脸,一丝狼狈混着迁怒的声音响起:“洪声怎么拿个药都这么磨蹭!”


    刚踏入门槛的洪声:“……”


    他慌忙捧着玉盒疾步上前,腰身几乎折到地面,声音小心得发颤:“陛下息怒!药…药已取来!”


    溯壬冷冷睨他一眼,洪声的腰瞬间弯得更低。


    他一把拿过那盒精致的膏药,“咔哒”掀开盒盖。


    盒内盛着的,正是仅产于万丈冰渊之底的玉髓生肌膏,膏体莹白如雪,散发出沁凉幽香,有修骨活肉之效。


    溯壬眼皮都没抬一下,食指毫不怜惜地挖起厚厚一坨,膏体在他指尖堆成小山。


    伸手眼看就要往白绒绒头顶那可怜的触角按下去!


    白绒绒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


    爱妃一拳能打死一头鲨鱼,若是让他上药……


    朕的触角,危!!!


    白绒绒脖子猛地一缩,整个上半身猛地向后一仰,险险躲开了那根危险的手指。


    溯壬眉头瞬间拧紧,“躲什么?”


    话音未落,已如铁钳般牢牢摁住了白绒绒单薄的肩膀,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白绒绒缩着脖子,像只受惊的鹌鹑,声音都带了点颤:“爱、爱妃……这、这等小事,要不……还是朕自己来?”


    他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小触角都吓得贴在了头皮上,试图从“魔爪”下拯救自己可怜的小触角。


    溯壬危险地眯起那双墨绿的眸子,彻底失去了耐心。


    一手如铁箍般摁住白绒绒,另一手带着那坨莹白药膏,伸手就往那触角上涂抹。


    “呜——”白绒绒痛苦地紧闭双眼,浓密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小脸皱成一团,准备迎接那预料中的灭顶剧痛!


    一股沁入骨髓的冰凉,包裹住了那点灼热的伤口。


    ……诶?


    白绒绒浓密的睫毛试探性地颤了颤,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将紧闭的眼帘掀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偷偷向外窥探。


    溯壬那张俊美得近乎锋利的容颜,毫无预兆地、铺天盖地般填满了他整个视野。


    距离近得……连冷玉般肌肤上细微的纹理都清晰可辨。


    溯壬低垂着眼帘,薄唇轻抿,所有的专注仿佛都凝于他一身。


    那双凌厉的眼眸……此刻竟专注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带着一种白绒绒从未见过的、近乎郑重的温柔。


    爱妃……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柔润的膏体被冰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推开、涂抹,力道舒缓得如同羽毛拂过。


    非但没有丝毫刺痛,反而奇迹般地将那恼人的火辣与胀痛,一丝一缕地抽走、抚平,只余下沁凉。


    这沁凉如同溯壬的气息,无声而霸道地渗透他每一寸感知。


    白绒绒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溯壬近在咫尺的的下颌线上。


    胸腔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随即失了控般,在沁凉药膏抚慰过的伤口处,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擂动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淹没了周遭一切。


    溯壬专注于抹药,伸指拨开另一根涨红、正不安分地往他手底下钻的小触角。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专注所致的沙哑,落进白绒绒耳中,激起更剧烈的战栗:“别乱动。”


    白绒绒身体瞬间僵住、下意识无比乖顺地应了一声:“好哦。”


    随即极力绷紧身体,控制着那根不安分的小触角,让它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


    溯壬仔细地将莹润药膏均匀涂抹在触角根部的红肿上,直至确认那点可怜的伤处被妥帖覆盖,才缓缓收回手。


    他视线落下,无可避免地落入白绒绒那双湿漉漉的、仿佛盛着破碎星光的眸子里。


    白绒绒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那双杏眼睁得圆圆的,瞳仁里是毫无遮掩、直白又懵懂的倾慕。


    溯壬的目光停留了一息,随即抬手,将指尖残余的药膏自然而然地、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点在白绒绒的脸颊上。


    白绒绒那双漂亮的杏眼猛地瞪圆,如同受惊炸毛的猫儿,他不敢置信地捂住脸颊,声音拔高,带着全然的控诉:


    “爱妃!你怎么能这样!”


    溯壬那向来冷硬紧绷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他旋即侧过身去,甚至无需示意。洪声早已垂眸屏息,便将一方干净的丝帕,无声而精准地托入溯壬的掌心。


    溯壬垂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仿佛要抹去的不仅是残余的药膏,更是方才指尖那点挥之不去的温软与滑腻的……存在感。


    待每一寸指节都恢复了惯有的干爽与微凉,他才随手将那方沾染了药香和微妙体温的丝帕,丢回洪声手中。


    脸上所有细微的波动都已敛去,重新覆上一层拒人千里的冷淡冰霜。


    “好了,”他的声音平稳无波,目光已投向餐桌主位,“用膳,然后早些安寝。”


    语毕,他不再停留,径直转身走向主位落座。


    在他们专注于上药的短暂时间里,训练有素的侍卫们早已将精致的餐食无声地布好。


    ……


    白绒绒接过丝帕,胡乱在脸上蹭了蹭,重点将那点残留的药膏和羞恼的薄红一并拭去。


    随即,他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镜中的容貌,这才满意地转过身,脚步轻快地走向那飘散着诱人香气的餐桌。


    他看也没看旁边的空位,径直挨着溯壬惯坐的主位旁,一屁股坐了下来,还顺手将椅子往溯壬的方向拖近了一寸。


    洪声抬眼瞟向溯壬,见对方毫无反应,便不再言语。


    老人鱼不动声色地将几盘菜调换了位置,以便白绒绒能随时夹到。


    白绒绒盯着餐桌上的海参汤,扬声问道:


    “洪声,这可是朕付出了天大代价、才亲手抓到的极品、黄金、海参王?”


    洪声含笑躬身应道:“正是,仆已严令后厨,务必物尽其用,不敢有丝毫暴殄天物。”


    白绒绒这才满意颔首,目光灼灼看向溯壬,暗示道:“爱妃定要细细品尝,方不负朕这一番舍生忘死的心意!”


    溯壬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端起碗,将面前的海参汤一饮而尽。


    白绒绒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他又连劝了溯壬好几勺海参,眼见对方面无表情地咽下,白绒绒这才像只餍足的猫,心满意足地收了手。


    ……


    晚饭用罢,白绒绒的眼神就飘忽不定地,往内殿宽大的床上瞟。


    目光甫一触及,又飞快地缩回。他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杯沿。


    游虔给他们安排的寝殿,好像只有一张床诶……


    难道……今夜,他就要与爱妃同床共枕?


    这个念头一起,白绒绒的心跳就漏了一拍,握着茶盏的手一抖。


    溯壬抬眼望去,恰好捕捉到少年那做贼般慌乱、欲盖弥彰的视线。


    他不动声色,目光状似无意地,顺着那偷觑的方向缓缓移去。


    目光触及殿内那唯一的、存在感极强的床榻时,溯壬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跳,耳鳍悄然漫上一丝难以言喻的热意。


    ……这小海兔,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白绒绒对他百般讨好,甚至不惜性命给他寻来礼物,足以应证自己的猜测。


    这小海兔对他,早已情根深种……


    溯壬指尖无意识收紧。少年对倾心之人,萌生些肌肤相亲的念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本就需借白绒绒的身子解毒。他能给予的,不过是一具躯壳,却无法回应少年滚烫的情意。


    他们之间,本就只有冰冷的利用和交换。


    洪声将两人的沉默看在眼里,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极低:“陛下,可需仆吩咐下去,再添置一张床榻?”


    白绒绒闻言,心头倏地一紧,眼睫飞快地颤了颤,目光像受惊的小鹿般,偷偷往溯壬脸上溜去。


    只一瞬,他又触电似的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袖口布料,故作镇定地拨弄着锁骨上的宝石链。


    然而那对薄翼般的白色耳鳍,却早已警觉地完全张开,一丝不漏地捕捉着空气里的每一丝声响。


    溯壬指尖在温热的杯沿轻轻摩挲了一下,才抬眸,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不必。现下我们身居蟹族,不宜兴师动众,徒惹叨扰。”


    洪声心中顿时了然,现下身居蟹族,眼线众多,溯壬和白绒绒的真是关系不便与人前暴露,确实不张扬为好。


    洪声默默躬身道:“仆即刻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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