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鬼舞辻无惨痛晕过去又醒来后, 他几乎是一瞬间便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难以置信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虚弱无力合起的手掌。
多少年了,他已经有数百年不曾感受过自己这般弱小的模样, 相比起脆弱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的过往, 他更加习惯的是这数百年间的强大。
可是……没了, 通通都没了……
鬼舞辻无惨猛地攥住衣领,溺水窒息般的大口喘气, 神情极度扭曲,他就像被抛进无边的冰冷深海里,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脸颊上的肌肉隐隐抽动,他缓缓抬起头,俊俏的一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狰狞丑陋,眼中闪烁着凶狠可怖的光芒,明明重新变回了人, 却依旧犹如地狱中走出的恶鬼, 令人生畏。
“珠世,你以为把我重新变回了人就万无一失了吗?只要我想, 我就能重新变回鬼王!”
当年将他变作鬼的药方, 鬼舞辻无惨早就深深印刻在脑海中了,他完全可以重新配药让自己重回巅峰!
暂时变作人也好, 现在的他已经暴露了,紫藤花又被奉为国花, 想要挑个人作食物都担心对方是不是沾了屎。
现在短暂变回人倒是可以将自己更深的隐藏起来,他不着急,等继国缘一死了以后再徐徐图之。
至于奈落……鬼舞辻无惨冷笑一声,他会将加诸在自身的一切痛苦都百倍奉还给奈落。
他要让奈落生不如死!
梳理了一切混乱的头绪, 鬼舞辻无惨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阳光下,阳光照射在苍白肌肤的一瞬间,他久违的愣住了。
迎着阳光,他眯起眼睛张开手掌,神情恍惚的沐浴在数百年都未曾感受到的温暖下。
然而这种恍惚仅仅也只是一瞬间,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只是他伟大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小点,他要的是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完美生物。
没有了健康的身体,没有了强大的实力,仅仅只是站在阳光下根本不足以满足鬼舞辻无惨那颗贪婪的心。
他背向太阳升起的东方,脚步踉跄却一步一步朝着背阴处走去,对孱弱的身体来说过盛的温暖也是一种负担。
这是继国严胜第一次见到鬼舞辻无惨,对方不像是传说中那般可怖的鬼王形象,反倒更像是一个身躯孱弱的贵公子,面容优雅俊俏,说是哪家王公贵族偷跑出来的公子哥也有人信。
可是继国严胜看到了,他看到了对方历经数百年的血腥岁月,他就是一个残酷的暴君,一有不顺心便会残忍杀害随机见过的人,更甚至把对方变作鬼,让新生的鬼在无知中杀害吞食了家人。
而他则会在这种玩乐中平复暴躁的心情,愉快的笑起来。
这是在杀人取乐。
这数百年间死去的亡魂在疯狂的撕扯魂体,冲着这个无知无觉的男人嘶吼咆哮,然而它们所做的一切都无法对现世干扰,只能徒劳的留下血泪,对着继国严胜哀哀哭泣。
——救救我。
——我们不想要死啊,明明很努力在活下去了。
——好痛啊,爸爸吃了我和妈妈。
——快杀了这个男人,杀死他。
这个男人的身上纠缠了无数幢幢鬼影,凄厉的鬼哭在天地回荡,然而即便如此这个男人却也依旧在无知无觉的笑,或者说毫不在意。
鬼舞辻无惨停顿在路上,神情惊骇的盯着前方不远处骑在马背上的少年,对方的长相与继国缘一堪称别无二致,唯独没有左额上火焰似的斑纹。
“你……”是谁,和继国缘一什么关系!
“我叫继国严胜,是缘一的哥哥。”继国严胜打断了鬼舞辻无惨的质问,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俯视鬼舞辻无惨,困惑的说道:“你就没有一点知觉吗。”
“那么多的亡魂在缠绕着你,连天地都能撼动的鬼哭你就没有听见吗。”
鬼舞辻无惨没有回话,而是扭头寻找着其他出逃的路,然而他绝望的发现即便他找到了,但这幅孱弱的身躯也支撑不了接下来的跑路。
彻底明确了自己没有逃生的希望,鬼舞辻无惨终于正眼看向继国严胜,冷笑道:“你说的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我自己活得强大快乐,其他人死了也就死了。”
“埋入黄土,魂归天地,人生来就有这么一遭,我只不过是提早送他们去死,没必要这幅表情吧。”
鬼舞辻无惨以一种理所当然的神情,傲慢的说着。
忽然他似是明白了什么,那张脸徒然青筋暴起,死死的盯着继国严胜,“我明白了,珠世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吧,你们这对兄弟真是该死的碍眼!”
他面目狰狞,犹如一头失控的野兽,让人胆寒,然而这头野兽却更像是被逼退至悬崖边缘挣扎着求生,虚张声势的冲着天敌咆哮。
继国严胜目光沉静的看着对方发疯,缓缓阖目,轻声说道:“我明白了,既然你变回了人,那便以人类的身份接受惩罚吧。”
话音刚落,继国严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了鬼舞辻无惨,命人将其关押在囚车内。
战争结束了,失去了鬼兵又遭至领地民众反抗的大名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切腹自尽,干脆利落的自裁以免后面又遭受更加不体面的罪责。
他们可以接受战败,却无法接受尊严被侮辱。
然而他们逃过了一劫,但其家族贵族世家的名号却被神武天皇剥夺,所有财产连同土地一起充公,从高高在上从不往下看一眼的上层人士,一夜之间沦落到比平民还不如的凄惨境地。
成为流浪的乞丐都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通过这场战争,神武天皇当之无愧的重新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主人,一夕之间权力与财富收归己有,重新奠定了皇室的尊贵地位。
产屋敷优哉带着鬼杀队众人来到了越加繁华的京都,这里人头攒动,商贸繁荣,物资丰裕,一派升平景象。
他们习惯了荒郊野外与战场上的残酷,一时间都被眼前繁花似锦的一幕深深吸引住了。
“娘,他们是鬼杀队的剑士吗?”一个小女孩指着鬼杀队众人大声喊着。
许多人的目光纷纷张望过去,瞬间成了人群焦点的鬼杀队众人顿觉头皮发麻,他们习惯了藏匿在人群中,哪里有黑暗哪里便有他们的身影,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无数人注视。
连产屋敷优哉都有些受不了,正打算趁乱离开时无数喝彩声劈头盖脸的朝他们砸来。
“原来这就是神子大人所说的鬼杀队剑士啊,据说就是他们一直在前线奋勇抗鬼,所以我们现在的生活才那么和平呢。”
“战争结束少不了鬼杀队的身影,他们都是英雄!”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都在保护我们——”
“爹,将来我也想要进鬼杀队成为保护所有人的剑士。”
“今后都没有鬼了,神子大人说了以后的夜晚再也不会受鬼的迫害了。”
风柱古池英二浑身僵硬的抱着一篮子鲜花,还有人眼疾手快的在花篮里投放了美味的三色丸子,明明怀中的分量很轻,可是古池英二却莫名觉得重如千钧,逼得他不得不伸出两只手拖住。
“我家的三色丸子可是十里八乡最好吃的,请剑士大人您吃!”老妇人憨厚的笑出声。
“……谢谢。”古池英二低下头,眼眶不自觉发热,桀骜的一张脸都乖顺的像个小孩子。
继国缘一那边就更是不得了了,许多人认出他是神子大人的胞弟,不约而同的将好东西挂在他身上,没一会儿的功夫连后脑勺都系上了一包裹的吃食。
明明对鬼能干脆利落的下手,可是在面对比鬼还要弱小的平民们的热情,继国缘一却是束手无策,呆愣的任由他们将一切东西挂在自己身上。
他艰难的抬起头,迎面来的便是所有人喜悦开怀的笑声,还有嘈杂热情的声音,就像热情的火苗,一靠近就被温暖点燃了。
含苞待放的羞涩,在继国缘一脸上悄然绽放出似花儿一样腼腆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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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给鬼杀队的封赏 你们知道开斑纹后活不……
每个人都提着大包小包艰难的从人群中挤出来, 告别了大家过分热情的招待与感谢。
饶是性子热情爽朗的炼狱英寿郎此时也不禁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掂了掂手上抱着的礼物,带着一种甜美的苦恼说道:“怎么办啊现在。”
水柱多崎幸一低下头看着两大手提着的篮子, 突兀说道:“我把自己的钱给他们了。”
所以就当是逛个集市提前买下这些物资吧。
闻言, 鸣柱三水久司挑眉, 嘻嘻笑道:“哈哈,我也是。”
继国缘一跟个圣诞树一样浑身都挂满了东西, 饶是他现在也不禁有些手忙脚乱,听见同伴的话,他同样忍不住说道:“我也把钱塞给他们了。”
他们身个个手非凡,眼力不浅,区区把银钱塞给那些送礼物的人还能不被发现, 不过是件小事而已。
产屋敷优哉倒是想要给钱,但每次都会被发现,最后还是岩柱大伏刚帮他把钱给了出去。
所有人都忍不住对视一眼, 然后不约而同的哄笑出声, 笑声欢乐,再也没有了曾经背上的负担。
这是产屋敷优哉第一次笑得如此快活, 他只觉得自己终于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能够单纯的为快乐之事而毫无负担的笑。
没有诅咒般的身体,没有承受数百年如山重的责任, 没有为家族未来时刻提起的操心……
如果,如果父亲和妹妹还在的话, 如果他们能够一家子重新团聚起来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笑着笑着,产屋敷优哉仰起头,他看见天空明净如洗,飞鸟在上空盘旋, 眼眶逐渐变得湿热。
父亲,我没有辜负您的期望,您看见了吗。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有一个瘦弱的男人,他牵着一个小女孩站在泱泱人海中,眼神温柔,仿佛含着一湾清泉,他轻声说道:“哥哥真是了不起啊,对不对。”
“嗯,哥哥最厉害了!”幼小的女孩同样扬着明亮的笑,脸颊泛起健康的红晕,活泼的像只小兔子。
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对父女。
产敷屋优哉微微一怔,处于奇怪的直觉,他情不自禁的扭过头向人海中张望而去,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什么也没有瞧见。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看见的是什么,只是心里却泛起了无言的惆怅。
“主公,怎么了?”岩柱大伏刚回头,莫名的望着主公到处张望的奇怪举措。
“……不,没什么,或许是我感知错了吧。”产屋敷优哉微笑的摇摇头,他领着鬼杀队众人继续朝着背离人海的方向走去,脚步没有一丝犹豫。
“神子大人,鬼杀队的产敷屋阁下以及众位柱们都在外面等候您了。”侍从轻声细语的低头说着。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继国缘一简直坐立难安,他不停的伸张着脑袋想要早点望见兄长大人,其他同伴早就对他这幅兄控的样子习以为常了。
鸣柱三水久司调侃道:“缘一,这下子鬼没了,你是不是打算此后一直陪着严胜先生不离开了呀?”
他其实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毕竟就算是再这么黏糊的兄弟俩,以后还是娶妻生子然后生活着不同的地方,尽管感情依旧不变,但这么说也不可能像一对夫妻一样吧。
兄弟之间到底还是和夫妻俩不一样的。
然而继国缘一却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是的,今后打算不离开兄长大人身边了!”
“哈?”三水久司目瞪口呆,惊讶道:“虽然知道缘一你和严胜先生感情非常好,但是这样说也是不现实的吧,就算你以后不娶妻,可是以严胜先生的身份说不定会迎娶一位高门贵女哦,到了那时候就算严胜先生不说,可是你的长嫂也是会介意的吧。”
闻言,继国缘一顿时愣住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愕与迷茫,“为什么长嫂要介意缘一侍奉在兄长大人身边?”
三水久司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你一个作弟弟的掺和到里面干什么。”
继国缘一神情越加茫然。
“好了久司,你就别在开玩笑逗缘一了,再说下去缘一会当真的。”炼狱英寿郎无奈的说道。
“我可没有开玩笑。”三水久司嘀咕着。
他们正说话间,继国严胜缓步走来,身姿优雅,气场磅礴,让人感到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转向他。
时隔那么多的光阴,终于再次见到了兄长大人,继国缘一几乎是贪婪的凝视着对方的面容,他听到了自己急促跳动的心脏声,一下接着一下,鲜活的让人几乎想要落泪。
能够再次见到您,实在是太好了。
无独有偶,继国严胜也是第一时间看向胞弟,他不也是一样吗,樱花树开了又谢,几个寒暑春秋过去,他终于再次见到了他的双生胞弟。
缘一。
继国严胜听到了心尖上花开的声音。
他以为自己远离缘一,对彼此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可是当他孤独的坐在月下,身边却没有人为他披上羽织取暖时,他感到了难言的寂寞。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愕然的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着缘一。
双生子的相隔,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难过的别离之一吧。
这是商谈正事,不可任由自己性子胡闹,继国缘一在心里这样告诫着自己,然后他安静下来,像温顺的动物趴伏在地上,也像角落里静谧开放的花。
“神子大人,鬼杀队不负嘱托,成功在战场上拖住了鬼兵的进犯。”产屋敷优哉并没有在这时候谦虚,款款而谈着鬼杀队每个成员一刀一剑血拼下来的功绩。
他身为鬼杀队的主公,理应为信任着他的每个队士负责,他要为众人博取下应得的奖赏。
毕竟鬼现在已经消失了,可是所有人的生活还在继续。
看穿了产屋敷优哉根本没有掩饰的小心机,继国严胜微笑道:“所有在战役中立下功劳战士,陛下与我都不会去忽视,大和国会记得每一位浴血奋战的功臣。”
“我知道你们不会想要官位爵禄,所以陛下特意给你们封赏了金银财宝,无论是归隐山林,还是购置田地豪宅,都是几辈子花不完的财富。”
侍从端着托盘恭敬的将上面刻录下金银财宝数量的贴子,分别递交到产屋敷优哉和众位柱的手上。
每个柱都独立获得了神武天皇的赏赐,鬼杀队其他下级队士的赏赐则是集中交到了产屋敷优哉的手上,让他按功分配下发。、
风柱古池英二起先并不怎么在意给自己的赏赐,只是随手打开瞧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让他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黄金百两,白银千两,若干绢布不等……还有一些让他眼花缭乱的财宝。
饶是不怎么在意身外之物,此时也不由得头晕眼花,原谅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财富,身为土包子已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不只是他,其他人同样呼吸一重,面面相觑。
产屋敷优哉身为传承数百年的家族族长,此刻也不禁为神武天皇的大方惊愕了一瞬。
他抬头看着继国严胜,心知这些巨额赏赐定然是出自对方之手,毕竟神武天皇要赏赐的可不单单只是鬼杀队,还有众多上前线的将军、军队和名门贵族……
继国严胜坦然回视产屋敷优哉望来的目光,说道:“产屋敷先生,以您之资可愿意接受封侯拜相,留在这里为陛下效忠?”
闻言,产屋敷优哉一愣,好半响他摇头拒绝了这个请求,神情充斥着恰到好处的歉意,“抱歉,封侯拜相实非所愿,事实上产屋敷家族在历经了数百年的诅咒岁月后传承到我这一代,已经见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
“现在鬼王既已祓除,产屋敷家也完成使命解开了诅咒,我现在只想要回去过平静安宁的生活,去瞧瞧那些从未见过的风景。”
没有出乎意料之外,继国严胜知道产敷屋优哉肯定会拒绝,只不过陛下倒是不死心,处于身份使然,他也是象征性的询问一嘴,得到了回复也不继续纠缠。
这件事并不是重点,接下来要谈及的才是这场见面最大的重头戏。
继国严胜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时刻,抛下了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全场,所有人都怔愣住了。
“你们知道,开启斑纹后活不过25岁吗。”一边说着,他一边不动神色的望着所有柱露出来的斑纹。
至于缘一……他从来都不相信身为神明的宠儿会落得个早逝的结局。
缘一他,必定会活得比所有人都要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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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我相信你 你说我们互为半身,理应相爱……
咚——
产屋敷优哉一个不慎将手边的杯盏打翻, 茶水在案面上缓缓蔓延开来沾湿了袖角,然而这时候产屋敷优哉却已经没有心思关注到这一点了。
身躯猛地一颤,神情堪称失态, 他全然忘了呼吸, 瞳孔也情不自禁地放大了, 如同遭受了重重一击,颤声说道:“严胜先生您……是从哪里知道的?”
话音刚落, 他便一下子想到了继国严胜能够通晓过去与未来的神赐能力,心脏瞬间一痛,眼眶泛红,他扭头望向他的孩子们——
这些鲜活的生命,难道就要这样陨落吗, 好不容易消灭了鬼,明明很快就可以过上幸福富裕的生活,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残忍的对待他们。
即便是要索命, 那也来索他的命啊!
风柱古池英二同样神情失态, 手上的折子差点掉落在地,他今年二十一岁, 距离二十五岁还有足足四年光阴, 他的寿命仅仅只剩下四年了,四年过后他就要死了吗……
水柱多崎幸一怔愣的抚摸手背上鲜艳的蓝色斑纹, 在这个斑纹出现的时候他一度认为这是极其幸运的标志,因为这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有足够的实力去保护身边的人,没想到这竟然是透支了身体寿命才得以换来的强大实力。
所有开启斑纹的柱们此时都不由得沉默下来。
继国缘一同样愣住了,按照兄长大人所说他也会在二十五岁那年死去吗。
他抬起头,目光望过去的瞬间和兄长大人同样投递过来的视线撞上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泛起阵阵涟漪的心竟然在这种对视中奇妙的被平息了。
他甚至露出了一抹浅笑,似乎是在告诉着兄长大人让他不要为自己担心,即便是无法与兄长大人共白首,但此世能够成为您的弟弟实在是太好了。
眼神与缘一对上,然后莫名其妙的对方露出一抹略带遗憾却又释然的笑,往日平淡宁静的眼神现在复杂的成了扇形图,继国严胜甚至能够在扇形图中找到各种摸不着头脑的情绪。
继国严胜:“?”
缘一这是怎么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是自己的话让缘一产生了误解,误以为自己天生带有的斑纹同样也活不过二十五岁。
继国严胜望着鬼杀队众人陷入悲戚绝望的情绪中,连到手的金银财宝都不香了,见状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恶趣味,轻咳一声说道:“不过我有治疗的办法。”
“!!!”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顿住了,他们不约而同的扭头盯着上位的继国严胜,犹带悲戚的脸染上错愕甚至有种淡淡的滑稽感。
继国严胜嘴角微微上扬,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没救了。”
“兄长大人您……您太过分了。”继国缘一脸色微微涨红,他说不出更加过分的指责,哼哧了好一会儿的才吐出这点根本算不上严重,还带点撒娇的话。
本来他都在心底做好了此生无法与兄长大人共白首的悲伤念头,谁知道竟然是兄长大人故意在逗弄他们玩。
不过不得不说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他又能够与兄长大人一起经历慢慢变老的岁月。
真是的太好了!
产敷屋优哉哭笑不得的抬手拾起了翻倒的杯盏,无奈道:“严胜先生请不要再逗我们了,这真的会吓死人。”
所有柱们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鸣柱三水久司不着痕迹的握紧了写满赏赐的折子,他好不容易成为身家富裕的人,可不能还没有享受就成了死鬼啊。
虽然他是蛮喜欢听漂亮姐姐喊自己死鬼,可不代表就真的愿意成为死鬼。
继国严胜从袖中,实则是从系统空间内拿出玉白瓷瓶放在桌子上,这个瓷瓶很眼熟,事实上众人都见过,当初大将军拿出来的便是这个瓷瓶。
“我想你们都见过灵液,事实上开启斑纹的确是能将实力拔高到前所未有的程度,然而这种拔苗助长实际是在透支人体的潜力与寿命。”
“二十五岁是一道分界线,也是人体多项生理功能的巅峰期,过了这个年龄,人的身体素质便会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走下坡路,所以开启斑纹是在透支二十五岁后的机能。”
“过了二十五岁后开启斑纹,则会在短暂的一天后殒命,你们该庆幸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在二十五岁后开启斑纹,否则我也难以救命。”
“这些灵液可以帮助你们补充那些被透支的身体机能,让你们得以安然的活过二十五岁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瓶与他们性命相挂钩的灵液上。
产屋敷优哉深深的望着继国严胜,轻声说道:“这些灵液必定是极为珍贵罕见宝物,您就这样给了我们吗。”
“这的确是非常珍贵,可是却远远比不上你们,灵液能够让你们活下去才是真正发挥了价值,不要拿自己的生命比作死物。”
“你们光是活着本身,便已经足够让人感到高兴了。”
继国严胜如此理所当然的话让所有人都怔住了,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浑身过电一般不自觉战栗起来。
“兄长大人……”泪水悄然滑落脸颊,继国缘一眸光深邃,泪光盈盈,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让他不自觉哽咽出声。
继国缘一的情绪从来不似常人一般鲜明,他向来是淡淡的,安然的仿佛墙角随风摇摆的一株草。
所以此时看到缘一在眼前落泪,继国严胜一下子慌神了,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起身快步走到胞弟身边,擦拭他脸上的泪痕,急声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看到一向强大到不似人类的继国缘一在自己面前落泪,继国严胜浑身战栗,他几乎要屏住呼吸,整个人像被电击般僵硬在原地,眼前的人依旧在流泪,仿佛要将这几年的空洞与悲伤都通通流淌出来一般。
“……缘,缘一你别哭了。”
继国缘一握住兄长的手安放在胸前,“当年炼狱说其实您认为我似乎根本就不需要您,不对的,这是错误的!”
“兄长大人如此温柔,缘一每天都如此庆幸此生此世能够作为您的胞弟降生,我……我很需要您。”
“我无法想象您不是我兄长的样子,如果缘一独自一人降生那该是多么悲哀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这几年缘一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因为兄长大人肩负着如此重担,我又怎么能让您分心为我操劳。”
继国缘一依旧在哭,哭得不能自抑,他一遍遍说着“我需要兄长大人”“缘一不能没有兄长大人”,仿佛要将这句话深深篆刻在继国严胜的心脏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片静谧的空间内只剩下了这对兄弟俩,这场相隔了几个春秋的谈心终于姗姗来迟。
继国严胜的灵魂在出窍,神游天外一样完全傻住了。
缘一,在说什么?
他说需要我?一个生来就如此强大的神之子为什么会需要一个凡人作哥哥呢,他不应该高高在上的独身事外吗?
一滴滴的眼泪砸得继国严胜回过神来,他怔怔的开口说道:“缘一你应该知道自己生而强大,我向来比不上你,为什么你会甘愿认我做哥哥呢。”
只有更加强大的人才配的上成为缘一的哥哥,而他……明显不是。
纵使他自创月之呼吸,修习弦月剑法,幸得灵液改善己身,可是他依旧知道自己还是比不上缘一的生而强大。
后天如何比上先天呢。
“当年兄长大人为什么要对身为忌子的缘一如此爱怜呢,即使遭受那个男人的殴打也会在缘一面前努力笑着,为什么呢?”
继国缘一说着幼时的事,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温柔笑着捧起竹笛给自己的孩童,月光清凉温柔,微风徐徐拂过,他所见到的眼前的世界是如此柔和甜美。
继国严胜哑声,惨笑道:“我那个时候只是因为怜悯你而已,居高临下的怜悯你懂吗——”
“为什么要怜悯缘一呢。”
“因为……”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继国严胜顿住了。
继国缘一却笑了,他笑的如此开心雀跃,像一个得到糖果与爱的孩子,“因为我是您的弟弟,您是我的兄长,这是我们尚未诞生时便已经注定了的事实。”
“兄长大人请不要再擅自认为缘一不需要您了,我比谁都要爱着您,因为我们互为半身,理所应当的爱着彼此啊。”
这是一场来自灵魂深处的一次深刻洗礼,是心中留下永恒不灭的痕迹。
那些在黑夜里总会冒出头的质疑被继国缘一以不合常理的方式泯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继国严胜相信了缘一对自己的爱,相信了自己对缘一的爱。
你说我们互为半身,理应相爱。
缘一,我相信你,我总是会相信你所说的一切。
这不是盲从,而是哥哥对弟弟的信任,是继国严胜对继国缘一的信任——
作者有话说:唉,哥面对缘一还是太自卑了,滤镜太大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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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命定的双生子 那可悲的命运曾与他们擦……
鬼杀队众人看天看地看袖子上的虫子, 总之就是不看他们,一副非常繁忙请勿打扰的样子。
饶是继国严胜也不禁脸上迅速烧起一团红晕,扭头瞪了一眼只是眼眶微红, 其余却看不出异样的胞弟。
瞧见兄长似乎是不知所措的看了自己一眼, 继国缘一火速对上眼神, 回了一个安慰的笑。
继国严胜:“……”
缘一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未免太不懂脸色, 完全搞不清哪个场合该干哪些合适的事。
他低头战术性的低咳了一声,说道:“想必我之前所说的话,诸位也都知晓了,这瓶灵液分而食之可让其延年益寿,补充流失的身体机能。事关重大, 拖一日便对身体有弊无利,诸位尽早做下决定。”
产屋敷优哉神色不变,感激的微笑道:“严胜先生的慷慨大义, 产屋敷铭记在心, 日后有何需要请尽管吩咐,产屋敷必定义不容辞!”
他微妙的偷换概念, 将其中主要收益的鬼杀队转换成产屋敷家族, 一旦继国严胜有任何需求,率先出手帮助的不是鬼杀队, 而是以产屋敷优哉为首的产屋敷家族。
这并不是说鬼杀队不认下这份恩情,而是产屋敷优哉认为自己身为鬼杀队主公, 有绝对的义务承担起属于鬼杀队的责任。
况且鬼杀队众人曾经奋战在与鬼浴血搏杀的第一线,他实在是不忍心还要后面已经过上幸福生活的鬼杀队众柱再次奔波操劳。
继国严胜察觉到了,似笑非笑的对产屋敷优哉对上眼神,面对前者, 产屋敷优哉没有丝毫退缩,反而落落大方的颌首示意。
嘴角微微勾起,继国严胜认下了产屋敷优哉的偷换概念,反正对他来说产屋敷的分量也相当之大,况且只要产屋敷出动了,鬼杀队众人又怎么可能真的置身事外呢。
不单单是产屋敷将鬼杀队视作己身的义务与责任,鬼杀队众人同样真心实意的奉产屋敷为毕生追随的主公。
这是打包了捆在一起售买的一桩好生意啊。
知道继国严胜同意了自己的偷换概念,产屋敷优哉心里着实是松了一口气,嘴角含蓄的笑意也不禁加深,温声道:“相隔三年不见,想必严胜先生与缘一也有许多想说的话,我们便不打扰二位了。”
等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这对刚刚诉说衷肠的兄弟俩之间的气氛也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当然,尴尬特指继国严胜,继国缘一完全不觉得有任何不好意思。正相反,与兄长大人一番真挚的倾诉后,他觉得自己与兄长之间的情谊已经突破天际,达到了感动上苍的地步。
“兄长大人。”继国缘一亲亲密密的挤挨在继国严胜身边,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蓬松得像小狮子头上的鬃毛,也像在天空中漂浮着火烧似的云。
一把子过于蓬松的头发毛茸茸的扫到继国严胜脸上,让他想要挤出的训斥都咽了回去。
不愧是缘一的头发,每一根发丝都那么有活力,在风中自由摇摆,不受着任何拘束。
相比起缘一的长发蓬乱似火,散着一种自由和无拘束的气息。他自己的长发却是顺垂直下,仿佛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它不柔软显得死板,像他严苛充斥教条的性子。
或许他永远都无法像缘一一样自由自在的像风、像阳光予人藉慰。
继国严胜正愣神间,继国缘一感叹的说道:“兄长大人的头发真柔顺,像丝绸一样顺滑冰凉,不像缘一的头发每天早上都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打理呢。”
“怎么会。”明明你的头发光是摸上去都如烈焰般温暖松软,继国严胜忍住了后面想要说的话。
继国缘一苦恼的说道:“是真的,每日清晨缘一都要花费一刻钟的时间打理,这些头发总会不听话的从束绳里蹦出来。”
“兄长大人的头发肯定很听话吧。”继国缘一艳羡的望着兄长乌黑浓密的长发,伸手轻轻拨弄,手指仿佛触摸到了一片温柔略带凉意的薄雾。
听到一刻钟的打理时间,继国严胜哑然,心底的那丝羡慕彻底消失无影,他可不想要每天都花费一刻钟的时间去作这等无用的琐事。
嗯,他的头发也挺好,至少不需要浪费一刻钟的时间。
俩兄弟静静的靠坐在一起,享受这仿佛偷来的静谧时光,过了好半响的时间,继国严胜才轻轻推开缘一簇拥过来的肩膀。
“缘一你该回去了,战争结束了,我想鬼杀队现在一定是很热闹的在办酒宴吧,你不去参加吗?”
继国缘一摇头,说道:“我更想要陪伴在兄长大人的身边。”
望着缘一透着坚持的神情,继国严胜微微叹一口气,“真是的,你根本就不喜欢待在皇宫里不是吗。”
传承已久的建筑物似乎总是透着时光沉淀下来的厚重感,就连被照射的每一缕光线都似乎赋予着历史的沉淀与变迁,显得古朴而沧桑。
继国缘一并不喜欢这里,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待在无拘无束的狂野下,待在温暖宜居的小房子里。
然而继国严胜却像是天生就该待在这样厚重冰冷经过岁月沉淀的深宫大院,金碧辉煌,权重如山。
然而就是这样一对性格迥异截然不同的人成为了命定的双生子,如若不是天外来物的插手,这对双生子必定走向冥冥之中被安排好的悲剧。
然而继国严胜与继国缘一全然不曾发觉,那可悲的命运曾与他们擦肩而过,现在的他们仅仅只是在苦恼,纠结一件小事。
“罢了,正好让你去见见陛下,对于传说中如神佛般强大的日柱大人,陛下可是很好奇呢。”
面对兄长大人直晃晃的夸赞,继国缘一羞涩的低下头,“是兄长大人谬赞了,如果是您的话,一定会做的比缘一更好。”
“……缘一,你会不会太过谦虚了。”继国严胜嘴角微抽,勉强应声说着。
闻言,继国缘一诧异的抬起头,“怎么会,缘一说的是实话,兄长大人是远比缘一还要强大的第一武士!”
“我记得想要成为全国第一武士是兄长大人幼时的梦想吧,真是令人怀念啊。”
继国缘一神情柔和。
对于他的话,继国严胜选择的是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生怕慢了一步,他会忍不住胃疼的吐出来。
“——?”
“兄长大人请等等缘一。”
时隔许久之后,继国缘一仍然不明白为什么那天本该在一起回忆着幸福童年,兄长大人会突然生气。
不过这注定要成为他的毕生疑惑了——
作者有话说:严胜:这种久违了的熟悉的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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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对无惨的决议 人间刑罚要一一受过再送……
神武天皇眼也不眨的盯着继国缘一, 从头看到脚再从左看到右,恕她眼拙,实在是看不出来老师为什么要那么牵挂对方。
明明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了。
实际上神武天皇知道自己只是在被偏见左右, 正相反继国缘一这几年以绝世剑术、远超常人的杀鬼战绩而举世闻名, 让人再次想到了继国缘一头顶上顶着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头。
当年这个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头其实是被前任继国家主花费钱财开路硬生生捧上去的, 后来出现几个有实力的剑客想要踩在继国缘一身上,不费吹灰之力将自己的名气打上去, 好以更加高昂的价格卖与权贵之家。
可惜他们没有预料被花钱捧上去的继国缘一是真的有绝世无双的剑技,以至于当他们顷刻间败落时,接受不了这反差巨大的事实,无一另外的疯掉了。
他们没有踩在继国缘一的头上一步登天,反而成为了后者的踏脚石, 间接佐证了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声。
直到后来继国缘一跟着继国严胜离开继国城,他的名声才渐渐黯淡下来,被众人扔到了犄角旮旯里。
再然后便是这场历经三年, 席卷全国的战争, 继国缘一曾经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号再次重现于世人眼前。
有时候望着御案上记录着属于继国缘一辉煌战绩的战报,神武天皇也不禁出神, 应该说真不愧为是老师时刻惦念的人吗。
这种可怕的实力真的还是属于人类范畴内吗?
可是当她看到老师那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似乎丝毫不为这种不属于人类的强大实力而感到奇怪,神武天皇便明白了。
原来您对继国缘一的感情是这样子的, 您是将他视为高天原的太阳去看待的吗。
很莫名其妙的,那个时候的神武天皇为继国缘一感到了一丝无法形容的可悲与快意。
在这样过于崇高的情感下, 继国缘一永远也不可能真正走入继国严胜的内心世界,他只会化作一个僵硬死板的标签存在,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可是……现在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神武天皇一直都在注视着她的老师,像牙牙学语的婴孩一步步跟着他长大, 所以她很了解老师。
老师他……似乎开始将真正将继国缘一这个人看在眼底了,不再是仅仅属于太阳的标签,而是单纯的一个人。
察觉到这一点,神武天皇缓缓握紧拳头,她很明白这意味着说什么,或许要不了多久继国缘一就将作为人、作为神全部占据老师的心,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再比肩他的重要性。
心中的不甘如刀割般疼痛,可是她已经习惯了,即使她身为一个国家的天皇那又如何,在老师心中她永远不会是最重要的第一选择。
老师,您将继国缘一视作天上的太阳,可是您可曾知道自己在多少人的心中是那高悬于天际的冷月,光芒让人陶醉,但凡人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触摸到。
“继国缘一,你立下了无双战功,理应获得与这份战功相匹配的奖赏,你想要什么?”神武天皇神情温和的说着。
继国缘一下意识的看向了兄长大人,得到后者微微颔首般的示意,他心下了然,低头说道:“陛下,缘一并没有什么想要的,不过如果可以,请把这份奖赏都给兄长大人吧。”
继国严胜:“……”
果然,是这种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独属于继国缘一的想法,让人恨不得剥开他的脑袋看看里头稀奇古怪的结构。
明明只是示意缘一可以大胆点提要求,结果给他来这一招。
他闭上眼,不忍直视。
神武天皇:“……”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继国缘一的性格是这样子的吗,和那天下第一剑客带来的耀眼光环相比似乎不太符合人设。
但是继国缘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古怪的沉默,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陛下,相比我的兄长大人所做的贡献,缘一所做的比之不过一二,所以受之有愧,应当给更加有资格的人。”
比如那个更有资格的人就是兄长大人!
继国缘一觉得自己说的话相当有道理,他甚至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继国严胜看不下去了,他勉强扯出笑对神武天皇说道:“陛下,缘一前夜身体受凉不适,以至于说出这般不合规矩的话,望陛下见谅。”
谎话说的面不改色。
神武天皇也只当自己脑袋糊涂了,看不出这明显的谎言,毕竟这可是她的老师啊,她还不是只能选择无条件原谅他吗。
“原来如此,既然你身体不适那便退下去休息吧,这份奖赏朕会一直给你留着,直到你有想要之物。”
继国严胜拉着缘一出来了。
被兄长大人拉着小手,仿佛回到了幼时那般无忧无虑的纯真时刻,继国缘一浑身都开满了小花,脸上挂上了迷之微笑。
一看到他这幅模样,继国严胜想要说的话顿时哽在喉咙里,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可最终他还是叹了一口气,拍拍胞弟的脑袋,无奈道:“你啊……”
缘一一片赤子之心,又哪里懂得这些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以后不要再随意说这些话了。”继国严胜无奈的轻声说着。
闻言,继国缘一微微歪头,虽然他不懂为什么不能说,可是既然兄长大人都吩咐了,那他以后便不说吧。
带着缘一回了自己所在的院子,继国严胜沏了一壶好茶,倒上一杯茶递给对方,还没有介绍说这是今年新出的上好茶叶,他便眼睁睁瞧见缘一一股脑全喝了下去,似乎完全不曾感受到茶水滚烫的温度。
“正好缘一口渴了,非常感谢兄长大人的体贴。”继国缘一放下茶盏,心里满是对终于回到兄长大人身边的喜悦。
在外面,他是鬼杀队的日柱大人,是无双的天下第一剑客,但在继国严胜身边,他仅仅只是需要被照顾的弟弟而已。
继国严胜默默放下茶壶,无言一阵后才心情复杂的说道:“还口渴吗,这全是你的了。”
“谢谢兄长大人。”继国缘一很感激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咕噜又喝光了。
继国严胜:“……”
缘一在外面的这三年似乎变得更加……嗯,自由随性,将当年在继国家所受的名家教育统统忘了个一干二净。
果然都是鬼杀队的那群家伙带坏了缘一,继国严胜心里不悦极了,但他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淡淡的说道:“缘一既然你决定要留下来,必要的贵族礼仪还是需要重新拾起来的,明天我给你安排老师。”
继国缘一僵住了,在外面过得随性极了,以至于他完全忘记了皇宫大院内森严的规矩,他身处其中,像是被套上一层层颈圈的猛兽不得自由。
他萎靡了,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些什么试图拒绝兄长大人的好意。
果然是这样。
继国严胜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在外面的府邸快要竣工了,暂且忍忍吧。”
“!!!”
继国缘一蓦然抬起头,他眼中的惊喜如同烟火绽放,望着兄长大人神色平静的低头吹拂茶水的动作,好像刚才的话只是随口而出一样。
但他知道不是的,这是兄长大人对他一如既往的体贴与照顾,即便他长大了,但依旧可以和小孩子一样理所当然的讨要着糖果。
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继国缘一亲昵的贴着兄长大人,微笑着轻声道:“是。”
这种自然而然的温馨并没有继续下去,很快关于鬼舞辻无惨的处置在朝堂上议论纷纷,有人憎恨想要鬼王去死,但也有人心生贪婪妄图探究长生的秘密。
两派各执己见,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不出意外很快便上演了一番“全武行”,将本该威严的朝堂闹得和菜市场一样沸腾。
“够了!”神武天皇冰冷斥责一声,看着顿时安静下来的群臣,头疼的捏了一把鼻梁。
她下意识看向老师,见对方依旧稳坐钓台,眼神清冷淡漠,像是波澜不惊的湖水。
不愧是老师啊,神武天皇日常在心底感叹了一下,说道:“老师,鬼舞辻无惨是您带回来的,想必您心里已经有了决议。”
继国严胜微微抬眸,冰凉的视线扫视众人一圈,让之前所有不不顾礼仪大吵一番的朝臣瞬间低下头,整个安静如鸡。
“鬼舞辻无惨罪孽滔天,死后将由地狱判决无量刑罚,受尽十八层地狱折磨的苦厄。”
“但那是地狱的刑罚,他现在还活着,人间的刑罚也要一一受过再送他下地狱。”
神武天皇点头,“理应如此。”
处在权利顶层的两人已经作下决议,即使某些人心底再如何不甘,也只能低下头应诺。
“是。”——
作者有话说:很快要进入下一卷的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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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斩首鬼王 神也在关注这场人与鬼的战争……
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缓缓朝着牢狱最深处的方向走去, 这座最坚固的牢狱所关押的仅仅只有一个人——
前身鬼王,鬼舞辻无惨。
这是一间昏暗狭窄的牢房,三面环墙, 只有厚重的铁栅栏连通着外界的空气, 即便如此, 空气中也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
那人被锁链穿过琵琶骨悬空吊起,乱发披面, 身体上满是被鞭打过的一道道血痕,囚衣被一大片血污浸染,散发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牢狱中的人在前不久刚刚受过一顿残酷的刑鞭,被打得血流不止,奄奄一息, 然而继国严胜却不会让他轻易死去,每当他陷入濒死之际都会被喂食一丁点灵液,被迫活着继续承受似乎永无止尽的可怕刑罚。
脚步声停下了, 来者站在厚重的铁栅栏外静静的看着牢房中唯一的囚犯, 好一会儿来者微笑的说道:“鬼舞辻无惨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像什么样子?”
鬼舞辻无惨动作极慢的抬起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再次牵扯起他浑身的伤痛, 痛苦地喘息出声, 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缓了好久才终于看清铁栅栏之外的人。
他瞳孔骤缩, 脏污的脸霎时扭曲成一幅可怖的画面,出口谩骂着该死的、阴魂不散的产屋敷家族, 那模样完全陷入了疯狂,活像一只发了疯的野兽。
产屋敷优哉脸上一直保持着快意的笑,静静听着鬼舞辻无惨断断续续的恶毒诅咒,等对方坚持不住再次呼呼喘气时, 才出口说道:“真像一只癞皮狗。”
鬼舞辻无惨懵了,“你说什么?”
“我说,现在的你真像一只快要死掉的癞皮狗啊。”
如此刻毒的话,简直难以相信这是出自被鬼杀队众人一致效忠尊崇的主公口中。
然而产屋敷优哉却一点都不觉得哪里不对劲,相反他觉得自己还是说的太保守了。
鬼舞辻无惨暴怒了,被曾经瞧不起的人如此恶毒的谩骂,在极度的荒谬、难以置信中,心中的那根弦在不断震颤,使得整个脸庞都变得扭曲起来,丑陋的像只鬼。
“如果不是你们数百年来一直阴魂不散的纠缠在我身后,我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
“为什么你们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去死,一定要与我作对!”
鬼舞辻无惨在咆哮,目眦欲裂的死死盯着产屋敷优哉,他看到的不只是眼前这个人,还是数百年来历代立志于祓除鬼王的产屋敷家主。
“呵呵哈哈哈……”鬼舞辻无惨突然笑了,狰狞恶毒的说道:“真不知道那些效忠产屋敷的鬼杀队众人知不知道,他们所认定的主公其实是个与我不相上下的疯子。”
“我看到了,你的内心像蛇一样阴毒,无时无刻不在分泌着毒液侵蚀着心脏,历代产屋敷家主都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支撑着你们数百年来阴魂不散的纠缠着我。”
听着鬼舞辻无惨对自己、对产屋敷的评价,产屋敷优哉微微笑了,“或许是吧,神明从来都是残忍且高高在上的存在,为了消灭你,不惜降下诅咒让产屋敷家历经数百年的痛苦。”
“我无法否认,鬼杀队与产屋敷从一开始便是可怜人在抱团取暖,为了结束产屋敷家的痛苦,也为了其他所有因为鬼而家破人亡的可怜人,我们一直一直都在追逐能够消灭鬼王的一种可能性未来。”
“这个未来非常渺茫,但值得我们所有人坚持。”
然而对于他的话,鬼舞辻无惨却是轻蔑的嗤笑一声,“所以你们都是疯子,而我竟然败在一群疯子手中……”
他低头看着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惨笑一声,心情复杂道:“而我竟然就这样失败了。”
不甘心,强烈的不甘心驱使着他每一根神经都在扭曲的颤抖,如果能重来一遍……如果能重来……他一定要在数百年前的鬼化后将所有亲族屠杀殆尽!将珠世彻底泯灭!将所有忤逆他的存在都杀死!
“那个人是谁……”
这句话没头没尾,可偏偏产屋敷优哉却听懂了,他短促的笑了一声,“一位被神明眷顾,注定会青史留名的人,可以说没有他,或许鬼杀队要在很久很久之后才能打败你,结束这场纠葛。”
“继国缘一……继国严胜……”
鬼舞辻无惨忿忿不平的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只觉得这两个人简直就是自己毕生的宿敌!
“你还不知道吧,明天就是你处刑的时候,我过来只是想要瞧瞧你到底长什么样子,总不能打了那么久最后关头却还不知道鬼王的模样。”
“你,你说什么?”鬼舞辻无惨的眼睛倏地睁大,死死的盯着产屋敷优哉,颤声道:“你再说一遍,谁要死了?!”
“当然是你啊,而且……据说是在万人围观之下被砍头死掉的呢。”产屋敷优哉笑意盈盈,轻描淡写的宣判了眼前之人的死期。
他整个人猛地一哆嗦,全身肌肉紧绷,胸膛剧烈起伏,深深的急促喘息着,死亡的恐惧如潮水一般将他完全淹没了。
鬼舞辻无惨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他惊愕的发现产屋敷优哉竟然转身离开了,就好像他过来真的只是像他说的那样瞧瞧鬼王的样貌,顺便“好心”告诉了他一声将近的死期。
“不不,你回来……你给我回来啊!”
“你们难道就不想要长生不老吗,我告诉你们怎么变鬼——”
“那是长生不老啊——!”
身后鬼舞辻无惨发出尖锐而凄厉的惨叫声,如同鬼魅的召唤,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产屋敷优哉没有一步停下,他往光明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将鬼王的哀嚎抛在了黑暗之中。
所有人都得到了解脱。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神子大人宣告天下前鬼王鬼舞辻无惨将于这一天被斩首示众,以告慰所有被鬼残害的在天之灵,还所有人一个安宁的未来。
继国严胜威望深重,甚至比新上任的神武天皇还要更加令人信服,如日中天的权势犹如巍峨高山,耸立云天之间。
他说今日就是鬼舞辻无惨的死期,朝堂内外没有一人敢反对,即使还有某些有心人,也不敢背着继国严胜做小动作。
所有人都预见了,在这个男人还活着的时候便注定会成为笼罩在这座国家上空的巍巍高山。
一大早的时间,鬼杀队所有人便满是兴奋的穿戴整齐,将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活像是要去迎新除旧。
不过鬼舞辻无惨彻底死去,所有人都将可以开启崭新的生活,某种程度上何尝不是迎新除旧呢。、
不只是鬼杀队的众人,整个京都都被这场盛大的仿若欢庆日一样的秋后问斩给惊动了。
或许是提前知道了会有人前来,这场特殊的斩首刑场被安置在了城南处,那里交通流畅,道路井然有序、四通八达,非常适合聚集众多人群。
继国严胜身为这个国家的最高实际掌权人之一,早就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处绝佳的观景角,保证可以一览无余的全程观赏到鬼舞辻无惨被斩首的过程。
难得出宫的神武天皇缠着老师想要一起去这个观景角,但却被继国严胜无情的拒绝了,他盯着自己的弟子说道:“陛下,臣想要与胞弟独处会儿时间,不便招待陛下。”
听到兄长大人的话,继国缘一浑身都仿佛开满了小花,眉角眼梢都带上了丝丝笑意,看神武天皇心里不爽极了。
可恶,肯定是继国缘一这个狐媚子用不要脸的手段纠缠着老师,不然一向温和的老师是绝对不会拒绝她的!
是的,别看继国严胜看上去很严肃正经,但实际上他对于自己人一向非常大方,能满足的都会尽量满足,所以神武天皇其实在登基前利用这一点为自己谋取了不少福利。
只不过在她登基后,老师对待她的方式稍微变了变,更多时候都选择让她独立自主起来,不再应求她的撒娇了。
继国缘一来了之后便更是带走了老师所有注意力,这让神武天皇郁闷不已。
可恶,这个狐媚子!
她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对方。
继国缘一没理她,想到之后可以和兄长大人在外独处,说不定还能在外面玩耍一整天的时间,心情就不禁愉快起来。
虽然在皇宫内也能和兄长大人相处,可是这里到底不比无拘无束的外界,饶是继国缘一也感受到了沉闷的压抑。
然而就是这样沉肃的环境,兄长大人却让待了那么多年……
真希望兄长大人在外面的府邸可以快点建好,继国缘一由衷的期待着。、
于是,这间位于城南可以俯瞰整个刑场的最佳地点便只有继国兄弟两人在内。
出了宫,继国严胜难得没有再穿那身肃穆的纯白狩衣,而是身着蛇鳞纹样的紫色和服以及黑色的马乘袴。
“缘一,你从刚才就一直这样看着我作甚?”继国严胜终于忍无可忍,冷冷的将目光甩在胞弟身上。
继国缘一眨眨眼睛,感叹的说道:“只是觉得这样子穿着打扮的兄长大人很新奇,也很平易近人,就好像此刻我们只是一对很平凡的兄弟一样,干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简单生活。”
“……醒醒,就像是民间的普通兄弟也穿不起我们这身衣服。”继国严胜无语的说着。
“啊,是这样子吗。”
“对,是的。”
“好吧。”继国缘一失落的垂下眉眼。
看不得缘一这幅模样,继国严胜忍了又忍,捏着眉心说道:“今天一天我们都可以待在宫外,你想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是!”
眼角余光瞅着继国缘一再次振作起来的精神奕奕的脸,继国严胜简直要对自己绝望了。
不就是缘一耷拉脑袋懊丧着脸,如同被霜打茄子的模样吗……不行,缘一可是来自太阳的神之子啊,怎么可以露出那么失望的小狗神情呢,简直无法忍受!
得到了兄长的承诺,继国缘一打开窗户,无比期待的望着天希望能立马到午时三刻。
而此时鬼舞辻无惨已经被暴力押送到刑场上了,被逼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屈辱的跪下来,他感受到那些才能够四面八方而来的针扎般的刺人视线,头一次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能早点咬舌自尽。
他本以为自己极度怕死,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某些时候死亡才是最轻描淡写的惩罚,他所有的自尊心与傲慢都在这一刻的万人围观下被粉碎了。
他从未如此期待过死亡的到来。
冷眼睨着鬼舞辻无惨一点点死灰下来的神情,产屋敷优哉反倒心底畅快,嘴角由始至终都挂着温柔的笑意,谁也看不出他内心深处极端的憎恨与畅快。
在得知属于鬼舞辻无惨被判决斩首示众的那个瞬间,他就在深深期待着这一刻了。
那些因为鬼、因为战争而失去家人的人们蜂拥挤到了前排,他们又哭又笑的盯着面容枯槁,披发掩面的罪魁祸首,嘴里不停喃喃着死去家人的名字。
无尽的哀伤在空气中弥漫,这种庄严窒息的气氛瞬间感染到了所有人,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任由隐约的哭声传进耳畔里。
今天这个日子是继国严胜特意选定下来的时间,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万物沐浴金辉,正是送走鬼舞辻无惨的好日子。
监斩官抬头望了一眼天,午时三刻正好到了!
他走上高台,朗声将鬼舞辻无惨的罪责一条接着一条的宣读,其罪不可饶恕!其罪当诛!
刽子手接到行刑的命令,他紧握日轮刀,大踏步走到鬼舞辻无惨身边,金辉洒落在他的身上,高高举起的日轮刀折射出一轮璀璨的光,一刀砍断了罪人的头颅。
亲眼目睹这一幕,继国缘一只觉得从小到大隐隐缠绕在心间上的紧迫感终于消散了,他微微一怔,浑身洋溢着轻松,他侧过头去望一脸淡漠的兄长大人,然后轻笑出声。
“缘一,你刚刚是在笑吗?”
“是的,兄长大人。”
继国严胜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是在笑无惨终于死了吗?”
缘一会因为这个笑吗……
继国缘一微微摇头,微笑道:“不是哦兄长大人,缘一只是觉得自己终于自由了。”
继国严胜更加迷惑了。
但望着兄长大人困惑的神情,继国缘一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而是拿起美味点心吃得津津有味。
唔,兄长大人还是那么了解他的口味。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一个身着白色和服的妖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人类这片地界,璀璨阳光将他银白色长发渲染出了淡淡金光,金眸与之相互辉映。
“人类真是顽强啊,杀生丸殿下。”邪见盯着下方的鬼王被斩下头颅,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声。
“……嗯。”杀生丸淡淡应了一声。
人与鬼的这场空前战争,所有妖也都在默默关注着,鬼杀队、呼吸法、鬼王……都成了八卦传遍了整个妖界。
这场战争持续了多久,妖便蛰伏多长时间了,有渠道的妖都知道,高高在上的神明也同样在关注着,如果有谁胆敢干扰分毫,神明便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击杀那些干扰选项。
没有妖敢堂而皇之的与神明作对,除非那是个不怕死的傻叉妖。
这种独属于人类的时刻,饶是杀生丸也不会去打扰,曾经他以为人类软弱无能,可是见证了那场顽强不屈的战争后,他对人类改变了一些观念。
父亲,这就是你青睐于人类的原因吗——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就是新卷了,会有你们绝对意想不到的人物出场哦!你们肯定想不到啦!
杀殿太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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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食骨之井的开启 有没有搞错啊,说穿越……
“同学们拿起课本, 今天我们要学的是一位生自战国时期又以一己之力结束战火纷飞,开创和平盛世的伟大人物。”
老师刚一说完这堂课要学习的内容,堂下的学生们便纷纷举起手, 滔滔不绝的开始说起从小便耳濡目染的人物事迹。
“我知道我知道, 他叫继国严胜, 出生自战国时期的继国城,据说因为得神明眷顾从而可以通晓过去未来, 一眼便可以看穿你的所有生平。”
“哈哈哈根据当时那些官员的出土墓志来看,很多干了坏事的都不敢出现在继国严胜面前,想法设法的试图往外调,一个照面就被扒了底裤,谁不怕呀!”
“还不止呢, 继国严胜当时想出的各种发明与技术直到现在都还通用着,我都怀疑这些知识是不是也是神明塞进他脑子里去的。”
“根据《京都风华录》里面的记载来看,继国严胜还是个超级大帅哥, 老了之后也是风韵犹存的帅大叔, 很多名门贵族的女子都极其仰慕这位神子大人,渴望与其春风一度。”
“唉, 可惜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继国严胜的真墓, 不然深挖一番绝对有大料!”
绘里满脸激动的推搡几下戈薇,“啊啊啊好想要见见神子大人的真容啊, 戈薇难道你就不想要见见吗?!”
戈薇一脸无奈的说道:“想想想,这是你第八百遍来问我了。”
“嘿嘿嘿, 没办法呀,神子大人可是我心目中的男神,更是公认的国民男神!要说穿越过去排名首位想见的人绝对就是神子大人啊!”
绘里双手捧着脸发出痴女的笑声。
由加瞥了一眼发出猥琐笑声的绘里,摇头说道:“没救了, 又是一个神子狂热迷。”
戈薇不由得苦笑道:“没办法,谁叫神子在我国人气那么高,直到现在都还有很多相关的影视剧作、文学改编的书籍……再说了,如果是由加你穿越过去肯定也会想法设法去见见神子吧。”
由加摸摸下巴,很干脆的承认了,“你说得对!不过就算要穿越也要在大战之后,我可不要死在大战里。”
不过要说到穿越过去,戈薇自己也是很向往的,那样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又有谁会不向往呢。
戈薇心情愉快的回到家,并在当晚意外被家中食骨之井的力量卷入其中,穿越到了四百年前的战国时代。
她望着与现代时差完全不一样的大白天,还有眼前被一箭射在御神木上一看就不像是人类的狗耳少年,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啊啊啊啊有没有搞错啊,说穿越就穿越,好歹给点心理准备吧——!”
食骨之井的开启,搅乱了时空的秩序,不仅让处于未来的日暮戈薇穿越到战国时代,更是将平行时空处于大正时期的四位少年一并卷入到了其中。
“炭治郎救命啊啊——!”我妻善逸乱七八糟的滚在时空隧道中,手脚并用的扒拉在小伙伴身上,看着周遭五色十光的奇幻景象,瞬间飙出眼泪。
“不要啊,我还不想要死啊,连童身都没有破就这样凄惨死去的事情不要呀——”
我妻善逸震天响的尖叫仿佛无数针尖刺向耳膜,耳朵简直要炸开了,灶门炭治郎露出痛苦表情,可偏偏他还没法空出手捂住耳朵。
被哥哥紧紧抱在怀中的灶门祢豆子眨眨眼睛,体贴的伸出手捂住了哥哥耳朵。
“哇哈哈哈肯定是强大的鬼把我们拉去老巢了!”嘴平伊之助双手持刀,交叉的护在胸前,满脸兴奋的做好了与鬼打架的准备。
三人一鬼被踹出了时空隧道中,幸运的是他们是在夜晚降落的,这对丢失了背箱的灶门炭治郎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然而……
“啊啊啊啊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了晚上了啊,明明之前都还是白天的呀!”我妻善逸要被吓死了,连滚带爬的躲在灶门炭治郎身后,两条腿都在不停哆嗦。
“鬼呢,鬼去哪里了?快出来和你本大爷决斗啊!”嘴平伊之助左右扭头都没有看到恶鬼的踪迹,气得从猪头套里喷出一道白汽。
“唔唔唔?”灶门祢豆子小心的抱住哥哥大腿,也是小心翼翼的望着周遭,她身体变小连带着心智也变得幼稚起来,她也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天一下子就黑了。
灶门炭治郎心力憔悴的叹了一口气,身为小队中最为可靠的人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自乱阵脚的,他轻轻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细微的紫藤花的气息让他顿时有些惊喜起来。
“我闻到了紫藤花的香气,这附近应该是有紫藤花纹之家在,我们过去询问一下吧。”
他抱起妹妹,拖着两个不省心的小伙伴朝着传来紫藤花香气的方向走去。
然而他们一路走过去,见到的并不是紫藤花纹之家,而是种植着成片成片紫藤花海的村庄,这股香味已经浓郁到让灶门炭治郎开始不断打喷嚏的地步了。
三人都很惊讶,除了在鬼杀队的领地范围内,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外面见到种植那么大面积紫藤花的地方。
然而他们都很确信这里绝对不是鬼杀队的领地,因为这个村庄所见之处皆是普通人的身影,但身上的穿着打扮古朴到了连灶门炭治郎都觉得惊讶的地步。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们的身影在这个满是亲戚关系的小村庄中显得极为明显,和黑夜中的大瓦灯泡没什么区别,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一个中年男人神色犹豫几下还是慢慢走了过来,略带警惕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看出对方的防备,灶门炭治郎猛地弯下腰,大声道:“非常抱歉,那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们,只是我和同伴们迷路了,顺着紫藤花香气一路走过来就不小心来到了这里,请你们见谅!”
嘴平伊之助用刀指着中年男人,“喂,你有没有看见鬼啊?!”
我妻善逸吓得脸都白了,生怕对方误以为他们一行人是歹徒,着急忙慌的拽住这只野猪头,“喂,你给我把刀放下啊!”
然而中年男人的一句话便让他们所有的思维都停摆了。
“鬼?鬼不是在一年多前就已经被全部消灭了吗,鬼王都被当众斩首了。”
中年男人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们,“那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吗?”
三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鬼都被消灭了?那他们之前执行任务斩杀的恶鬼又算什么……
随即中年男人的视线下移,他看到了嘴平伊之助的日轮刀,露出恍然敬佩的表情,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转,热情道:“哦,原来你们是鬼杀队的队士啊,真是失敬失敬,天色那么晚了就来我家暂住一晚吧。”
根本没听清中年男人后面的话,三人恍恍惚惚的被他拉走了,估计这时候被卖了都反应不过来。
他们恍恍惚惚的吃了一顿极其丰盛的大餐,直到肚子饱腹传来一阵慵懒的暖意,三人才逐渐回过神来。
捧着一杯热茶将思绪整理一番,灶门炭治郎又将盖在妹妹身上的羽织理了理,才郑重其事的向中年男人询问道:“请问您先前说的能在具体和我们说说吗。”
闻言,中年男人顿时神情古怪,打量了一番对面几人,还是解释道:“这不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吗,自从大战结束,鬼王被斩首后,世间便再也没有鬼了,神子大人说今后的每一个夜晚都将可以安宁的与家人团聚赏月,不会再有因为鬼而死去的可怜人。”
说到后面,中年男人的声音越发高昂,声音也因激动而逐渐变调。
然而他的话却让灶门炭治郎三人更加困惑了,我妻善逸缓缓举起手,清清嗓子,开始一本正经的撒谎说道:“大叔,事实上我们三人刚从海外学成归来,学到更加强大的剑技就是为了回来祓除恶鬼,所以我们对国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拜托大叔你详细和我们说说吧,拜托了——”
我妻善逸双手合十朝中年男人拜了又拜,成功让对方应承下来。
见搞定了中年男人,我妻善逸得意洋洋的扭过头看向小伙伴们,准备瞧瞧他们崇拜的眼神。
哈哈,他们一定会觉得我妻善逸很厉害吧,三言两语就搞定了一个中年大叔。
“喂,你们这是什么失礼的表情?赶紧给我收回去啊——!”我妻善逸抱头尖叫一声。
中年男人:“?”
瞅见中年男人脸上的狐疑,灶门炭治郎表情古怪的扭曲起来,心虚到根本不敢看对方一眼,声音微弱的一点点挤出来,“对,对的。”
虽然还是觉得他们很奇怪,但中年男人非常热心的和他们解释了一通,从最开始大名们制造鬼兵出现,再到战争的全面爆发,最后鬼王被生擒斩首……
三个少年听得人都快傻了,大脑CPU明显超负荷运载,“滋滋”的冒出不堪重负的热气。
“现在天色已晚,诸位请不要客气的好好休息一番吧。”中年男人明天还有活要干,解释完后便离开了。
我妻善逸嘴唇抖嗦,眼神迷茫不已,“炭治郎,伊之助,我们是不是来到了其他世界呀,我看话本子上也有讲主角穿越时空的故事,会不会我们……”
他没有继续讲下去,但其余两人心领神会,毕竟通过那段长长的对话,他们已经隐约意识到这里不是他们所处的熟悉时代。
他们,三人一鬼竟然穿越到了战国时代,还是历史发展与原世界截然不同的异世界。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的三人顿时傻眼了,甚至都不知道回去的路该怎么走。
被这种古怪的气氛弄得心烦意燥的嘴平伊之助起身蹦跶了几下,粗声粗气道:“想那么多干什么,既然没有鬼那不就是好事吗。”
听到这话,灶门炭治郎黯淡的眸光顿时亮了起来,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喜悦,宛如初秋的阳光洒在金黄的麦田上,风一吹,便是此起彼伏的金色麦浪。
“伊之助你说的对,没有鬼简直太好了!”想到这个村庄种满了紫藤花海,夜间也能毫无顾忌的出来行走,灶门炭治郎心中便由衷的升起欢喜。
纵使他们或许无法再踏上回去的路,可是能瞧见另一个世界没有鬼的宁静夜晚,似乎也是一种安慰。
忽然我妻善逸脑中灵光一现,“我们,我们可以去找这个世界的鬼杀队啊!”
说着,他的神情立马容光焕发起来,“我们没有办法回去,说不定这个世界的鬼杀队有办法呢。”
无论如何我妻善逸都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去,那里还有爷爷和师兄在等着他回去啊。
好吧,虽然师兄可能并不会期待,毕竟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个人……讨厌着他的一切。
想到这里,我妻善逸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善逸真是太谢谢你了,虽然不知道你因为什么而悲伤,不过我和伊之助都会陪在你身边的,所以不要再难过了,我们可要为接下来寻找鬼杀队回家而努力呀!”
灶门炭治郎用力拍拍我妻善逸的肩膀,笑容温暖的说着。
嘴平伊之助从鼻子哼出一道气,“纹逸你可真爱哭鼻子,一点都没有本大爷小弟的气概在。”
我妻善逸头一次没有反驳嘴平伊之助的小弟言论,他用力抹了一把眼睛,眼眶通红,笑容灿烂,“我们快点休息吧,明天就是新一天的开始了。”
尽管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来到了异世界,可是只要新任的小伙伴们在身边,前路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推开门,清晨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花香,远处的山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继国严胜穿着一袭烟灰色浴衣,随意绑起的麻花辫柔顺的搭在右肩上,几缕散落的发丝随风飘动,让他看起来仿若慵懒的大猫,懒洋洋的在晨间舒展着矫健身躯。
“早安,兄长大人。”继国缘一微笑的端着餐盘走过来,目光雀跃的绕着兄长打转。
他能察觉到自从皇宫内搬出来后,兄长便越来越放松了,像这样慵懒的模样是决计在宫里看不到的。
果然就算是兄长大人也会觉得皇宫里的一切都很压抑。
“早安,缘一。”继国严胜微微颔首,和胞弟坐在缘侧上享用了一顿早饭后,才捧着热茶沉声说道:“月之呼吸意外的很适合琥珀,我打算将我的剑技全部传授给他。”
“我现在已经有了传人,缘一那你呢。”
继国缘一反应有些迟钝,“什么?”
瞅见胞弟那副过分懒散的样子,继国严胜只觉得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自从鬼舞辻无惨彻底死掉后,缘一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连剑都不练了,整日抱着那只大肥猫过着养生老头的生活。
说那时迟这时快,继国严胜口中的大肥猫身姿娇俏的小跑过来,“喵喵”叫着冲进继国缘一怀中。
其实大肥猫的说法只是继国严胜的偏见,事实上这只猫是从海外进贡的波斯猫,有着一双漂亮的鸳鸯眼,那雪白的长毛在阳光下显得极为柔顺,一看就很适合埋脸。
“小白,待会儿给你做好吃的猫饭怎么样。”继国缘一抿出笑意,轻轻抚摸着趴在怀里的猫儿。
“喵喵喵~”
继国严胜简直没眼看,冷哼道:“你又给它加餐,知不知道它最近又胖了,琥珀都说快抱不动了。”
“可是兄长大人,您在前天晚上还给小白又额外喂了几片三文鱼。”继国缘一静静说着,眼神颇为无辜的望着继国严胜。
“喵~”小白叫起来,仿佛也在同意继国缘一的话。
“……”
继国严胜倏然起身,扔下了一句“我去看琥珀练剑进程”后扬长而去。
继国缘一想起自己看到兄长大人染上薄红的耳朵,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落下,他亲昵的对小白说道:“不用担心,兄长大人也是很喜欢小白的。”
他的兄长大人,是个容易害羞又可爱的人——
作者有话说:新的一卷开始了,桀桀桀你们是不是都没有想到还有三小只会出现。
由加、绘里、步美是戈薇在现代的三个好友。
本文善逸只是将祢豆子当做妹妹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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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缘一想要夸奖 缘一你不需要学习我的月……
直到继国严胜站在琥珀面前, 才蓦然想起自己先前是想要询问缘一继承人的问题,结果怎么反倒被缘一这么轻易的糊弄了过去。
继国严胜的脸都黑了,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浑身的低气压让一旁的琥珀瑟瑟发抖起来。
他抱着竹刀, 有想过试图让自己悄咪咪溜走的想法, 但是又想如果后面被严胜先生捉住的话,那后果……
琥珀忽然打了个寒颤, 心里哀叹着缘一先生你怎么又把严胜先生惹生气了啊。
“琥珀。”继国严胜淡淡开口。
“是的,严胜先生。”琥珀下意识挺直背脊,应声答道。
“把你月之呼吸的所学现在全部展示给我看看。”继国严胜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让原本还心有杂念的琥珀瞬间收敛心神,面色严肃的摆开竹刀,高声喊道:“是的!”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
琥珀紧握竹刀, 屏息敛神,朝着偌大的练武场空地方向挥出银霜般的月刃斩击,无数道闪烁银辉的尖利月刃将足有一人高的磨刀石, 瞬间劈至两半, “咔嚓”一声向两边裂开倒伏在地。
“月之呼吸二之型——珠华弄月。”
“月之呼吸三之型——厌忌月·销蚀。”
琥珀一连展示了月之呼吸的三个剑型,每一道剑型都发挥了惊人的破坏力, 将原本完整的练武场挥霍得不成样子, 一瞬间变作了废弃的垃圾场。
胸膛剧烈起伏,琥珀喘着气, 努力压制试图将自己的喘息平复下来,月之呼吸的威力极大, 每次完整的展示完月之呼吸的剑技时,他的心肺都像是要炸开一样令人痛苦难忍。
琥珀想起严胜先生施展月之呼吸时的举重若轻,根本不敢看向后方的严胜先生,他开始怀疑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天赋能传承下严胜先生的呼吸法。
说不定他甚至都比不上其他呼吸法的传人, 因为据他所知,其他人在学习其他呼吸法时根本就没有像他这样呼吸艰难,血液都好似被堵塞住一样。
琥珀缓缓低下头,他难过的想着自己应当不是严胜先生要找的继任者。
“你做得很好。”继国严胜的声音如寒夜中的月光,清冷而明亮,仿佛将驱散了浓重阴霾将月光播撒而下。
闻言,琥珀浑身一颤,猛地转身回头看向严胜先生,当看到对方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时,他霎时忍不住红了眼眶,抽抽鼻子,声音带点哽咽,道:“对不起严胜先生,我学了两年的时间也仅仅只是学会了月之呼吸的三个剑型。”
而且还学得一塌糊涂。
瞧见自己弟子委屈的可怜样子,继国严胜心里纳罕,轻声说道:“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琥珀吸吸鼻子,说道:“我看其他呼吸法的传人都没有我学得那么吃力,所以我会不会……其实根本就没有天赋。”
这个事实终于说出来了,早在琥珀曾经瞧见过其他呼吸法传人学习的样子,通过两厢对比,他得出了一个令他绝望的想法,那就是他的进度相比起那些人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忽然,琥珀听见了一声短促的笑,他忍不住抬头看向严胜先生,发现的确是对方在笑,这种冰冷却又高傲的笑令这个男人看起来格外居高临下,透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冷冽。
继国严胜忍不住笑了一下,神情孤高清冷,淡漠道:“你以为月之呼吸是什么。”
“纵使比不上缘一的日之呼吸,但也不是其他呼吸法可比拟的。”
“砍一捆柴和砍十捆柴,自然是后者更加疲累,老实说你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令我很意外了。”
琥珀一怔,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所以不是我没有天赋吗,是因为月之呼吸的传承太难了。”
“当然,我创立的月之呼吸融合了弦月剑法,威力更甚从前,我本以为月之呼吸的继任者要找很久,但是你的出现令我很惊喜。”
“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最先到来的会是哪个,琥珀你会成为我的继任者将月之呼吸传承下去,所以不要妄自菲薄。”
“你很优秀,我非常满意。”
继国严胜对着琥珀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如明月,清亮柔和。
继国缘一很奇怪,从早上开始琥珀整个人就有点怪怪的,中午端着饭碗都没有吃,而是呆呆的坐在位置上,时不时就露出羞涩的古怪模样,叫他也很少有反应。
“兄长大人,琥珀这是怎么了?”继国缘一有些忧虑的说道。
继国严胜也不太清楚,早上他利用了时光沙漏将练武场恢复原样后便离开了,留下琥珀一个人继续挥刀训练,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时光沙漏,顾名思义便是能指令一样死物恢复原样,但前提是距离破坏的时间间隔不能超过半个时辰,而且能恢复的面积也不能很大。
不过恢复一个练武场也足够了,自从继国严胜在系统商场里花费大额积分购买下时光沙漏后,于生活上的确是便利了许多,起码被日常破坏的练武场就不用麻烦下人们费力复原,也不会耽搁日常训练。
吃完饭正是休息的时间,琥珀捞起又长胖了的小白,一屁股坐在缘一先生边上,整张脸神采飞扬到就差上天了,他嘿嘿笑道:“缘一先生,严胜先生早上夸奖了我哦!”
继国缘一一顿,原本关心的话语一下子说不出来了。
琥珀还在滔滔不绝的炫耀着严胜先生夸奖他时的温柔神情,像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凡人沐浴在月亮的光辉下是有多么的柔和怡人。
“嘿嘿,严胜先生真的好温柔,他说我是他非常满意的继任者呢!”琥珀紧紧握住拳头,暗自做下决心绝对不能辜负严胜先生的期望!
继国缘一:“……”
琥珀看向缘一先生,其中神色难掩羡慕,感叹的说道:“不过缘一先生那么厉害,肯定天天都在被严胜先生夸奖吧,真是羡慕啊。”
继国缘一:“……”
“不像我需要付出全部精力才能得到严胜先生的赞许与满意,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今后我会好好努力,不能辜负严胜先生的一片苦心。”
琥珀斗志昂扬,心里跟打了鸡血一样振奋起来,将怀中的小白塞给缘一先生,重新站起来朝着练武场大步走去。
继国缘一:“……”
他表情一片空白,即使怀中的小白不停发出娇俏的喵叫声,也没法唤醒他整个僵硬的身体和就差飘上天的灵魂。
晚上继国严胜洗漱好要准备入睡时,房间的障子门从外面被敲响,一阵颇有规律的敲门声让继国严胜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佯装平静道:“缘一,有什么事。”
千万不要是来和他一起睡,他真是受不了缘一那天生颇高的体温,现在又不是冬季,一起睡觉简直是种折磨。
继国缘一穿着轻薄的寝衣跪坐在障子门外,又敲了一声门,说道:“兄长大人,缘一想要和您今夜一起入睡。”
继国严胜:“……”果然!
他忍不住捏了一把眉心,无奈道:“缘一我记得你是有自己的寝室的。”
“是这样子,只是今夜想要和兄长大人一起睡觉。”
继国严胜知晓这个胞弟固执的性子,他真正做下决定的事情是很难被改变的,忍不住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只好答应下来。
继国缘一拉开障子门,眉眼柔和的望着屋中的人,他以飞快的速度钻进兄长大人的被窝中,躺躺好才说道:“好了,兄长大人可以吹灯了。”
“……”继国严胜忍住磨牙又手痒的冲动,没好气的吹灭了烛火。
屋内昏暗,继国缘一的声音突兀响起,“兄长大人,琥珀说今天早上您夸奖他了。”
继国严胜没有吭声。
继国缘一接着说下去,“琥珀虽然天赋很好,但缘一也不差劲呢。”
这句话几乎相当于明示了,就差直白的说兄长你也夸夸我吧。
继国严胜继续没有吭声。
“兄长大人?”
“……睡觉。”
过了好久,继国缘一的声音继续响起,“兄长大人,缘一的天赋一点都不比琥珀差劲,虽然无法习得您的月之呼吸,但如果努力的话说不定也能成为月之呼吸的传人吧?”
其实继国缘一也不能确定,只是他很想要得到兄长大人的夸奖。
继国严胜一巴掌捂住这个家伙的脸,咬牙切齿道:“你大半夜过来折腾这一番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吗。”
他其实很不耐烦,但现在已经很晚了,他很想睡觉,所以还是满足这个家伙吧,不然还会继续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
“缘一你很好,不需要学习我的月之呼吸。”
你的光芒已经足够耀眼,不需要和旁人比较,因为谁都比不了你。
继国缘一终于满意了,然后瞬间秒睡,徒留下继国严胜瞪着大眼睛,睡意都被驱散了。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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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早晨日常 缘一,我打算出去游走一番……
缓缓睁开眼睛, 继国严胜的意识依旧处于朦胧状态,殷紫色眸底似含着水汽,被一层薄薄的迷雾笼罩, 显得异样的神秘深邃。
“兄长大人您终于醒了。”继国缘一跪坐在床褥边上, 那双总是淡薄的眼睛在面对继国严胜, 他的兄长时总会不自觉的温柔起来。
两人中,兄长大人总是最克己复礼的那一位, 对自身要求极高,是以继国缘一很少能有机会瞧见他的兄长这般睡意朦胧的样子。
真美啊……
继国缘一望着兄长大人那双水淋淋的眼睛里弥漫着一层水汽,如同晨露滋润过的花瓣,纯洁无瑕却又神秘异常,令人无法抗拒想要继续注视这双眼睛的冲动。
心里赞叹着兄长大人身上真是无一处不美, 继国缘一忽然动了,他俯下身伸出手将黏连在脸颊上的一缕乌发轻缓的拨开,细致的打理好那些散落开的长发, 以免兄长大人起身后压到头发。
或许是睡懵了, 继国严胜下意识将脸偏过去,轻巧的贴在那双温热的手掌上, 摇头轻轻摩挲了下, 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下一秒又会舒适的昏睡过去。
别看继国缘一现在一脸镇定, 似乎手掌下像猫儿般撒娇的人不是兄长大人一样,实则他大脑已经空白一片, 整个人都石化了。
哦,哦呼,好可爱!
兄长大人这个反应也太可爱了吧!
继国缘一不镇定了,他特别想要现在就钻进被窝里和兄长大人一起重新入睡, 最好是能抱着兄长大人。
不过令他沮丧的是,似乎每次自己去找兄长大人一起睡觉,都没办法如愿将大只的自己塞进兄长大人的怀中。
他只能安慰自己已经长大了,怎么可以像个不懂事的小娃娃一样那么爱撒娇呢。
“……”
继国缘一超级沮丧的垂下脑袋,肩膀微微缩在一起,仿佛被一场大雨毫不客气的淋湿了。
“缘一?”
继国严胜的意识刹那间惊醒,入目的便是胞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半坐起身,眉心微蹙,“缘一你这是怎么了?”
一大早的,谁惹缘一生气了。
继国缘一犹豫半响,最后还是张口问道:“兄长大人,是不是缘一哪里做的不好呢。”
继国严胜狠狠皱眉,一抹冷意从眸底闪过,“缘一,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话吗。”
微微摇头,继国缘一抬起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说道:“缘一一直有个困惑,希望兄长大人能帮我解答。”
心里隐约有股不详的预感,继国严胜这时候深深惋惜无法看到缘一的过去未来,否则他现在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他勉强笑道:“问吧。”
“为什么每次缘一和您一起入睡时,兄长大人都不会抱着缘一呢?”
“……”
哦,原来是这个事情啊,继国严胜面无表情,目光缓缓飘逸至别处,就是不去看胞弟那张控诉的脸。
“兄长大人,请您看着缘一。”继国缘一伸出双手大逆不道的捧住兄长的脸,手动转向自己。
“缘一,你太过放肆了!”继国严胜打掉继国缘一那双手,他很想要训斥一番对方,可是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的隐约委屈,脑子都是一抽一抽的。
他很无奈的捏了一把眉心,叹气一声,决定实话实说吧,不然后面受罪的还是自己。
“缘一你不觉得自己体温太高了吗,冬天还好,夏天和你一起睡觉真的非常遭罪。”
继国缘一眼睛一亮,“如此说来,只要缘一冬天和您一起入睡,您便能抱着缘一了吗?!”
啊,完全说不通,这就是神之子的脑袋吗,真是令人费解。
继国严胜嘴角微抽,无可奈何的点了一下头。
大暖炉,谁都会抱着一起睡吧。
等到兄长大人的承诺,继国缘一高兴的眼睛微亮,他伸出手将坐在被褥上的兄长大人一下拉进,眉眼微弯,说道:“请您稍作洗漱,缘一这就将早膳端来。”
等继国缘一走远了,继国严胜才将寝衣换下,他站在缘侧看着外面早已大亮的天光,心里不禁冷笑了一下。
他就知道今天早上肯定会睡过头,要知道昨天晚上他可是挣扎了很久才勉强入睡的。
而可恨的胞弟竟然睡得一脸香甜,要不是理智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继国严胜真想立马叫醒身旁的人。
“兄长大人,请快用膳吧。”继国缘一贴心的将餐盘放在兄长大人面前,自己则是静静坐着,无声的陪同。
继国严胜轻轻吹了一口,味增汤不咸不淡却口感丰富,腹中空荡时喝上那么一碗美味的味增汤,饶是怨气颇重的人也会一下子原谅这个世界的。
同理可得,继国严胜的怨气被一碗味增汤消减了,他瞥了一眼胞弟,开口道:“你吃了吗。”
继国缘一露出微笑,“多谢兄长大人的关心,今天的味增汤非常美味,缘一喝了十碗。”
不愧是你,神之子。
一餐十碗味增汤,继国严胜就算是把肚子刨开也塞不进去,塞进去了也会漏。
享用完早膳,继国严胜轻轻擦拭嘴角,淡淡道:“缘一,我打算出去游走一番,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再说天要下雨了一样平静。
继国缘一一顿,倏然抬起头望向兄长大人,不可置信道:“您,您是要离开京都吗?”
“这很值得惊讶吗。”继国严胜困惑。
“缘一还以为您是要一直坐镇京都,毕竟朝堂上还有许多事仰赖于兄长大人您。”
提及朝堂,继国严胜眉眼淡漠,语气凉凉道:“如果离了我便立不起来,那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赶紧退位让贤吧。”
他瞥一眼继国缘一,“再说了,你一直待在京都也不好受吧,这里的纸醉迷金,奢靡的做派也不适合你。”
继国缘一羞赧的低下头,原来兄长大人都看出来了啊,不愧是厉害的兄长大人呢!
“和琥珀说一声,我们明天出发。”
“是,兄长大人。”
继国缘一欢欣雀跃的准备去收拾简单的行礼,顺便让琥珀也准备一下。
继国严胜单手撑住下巴,眸光眺望远处,脸上神色平淡如水,让人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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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离开京都 缘一会给您更多更多的爱……
琥珀很兴奋, 待在京都两年多了他一直都没能回家看望父亲和姐姐,说不定能趁这次机会回家看望许久不见的亲人。
早早的收拾好行礼,琥珀将长刀别在腰侧, 自己则跑到严胜先生面前, 兴奋的说道:“严胜先生, 这次出去能不能回一趟除妖村啊,我好久没见父亲和姐姐了。”
继国严胜微微颔首, 目光在他空荡荡的手间转了一圈,说道:“当然可以,不过难得你回家一趟,不准备带点伴手礼吗。”
琥珀瞬间眼前一亮,“对啊, 谢谢严胜先生的提醒,我这就出门准备一些伴手礼。”
等琥珀离开后,继国严胜转头看向继国缘一, 问道:“说起来也好久没有回继国城了, 缘一你也和琥珀一起出去买点伴手礼吧,我想朱乃会很想念你。”
继国缘一沉默了一会儿, 自从那天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听见过兄长大人呼喊过一声母亲, 而母亲对此似乎也保持默认状态,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可是实际上继国缘一知道, 母亲她其实一直都很想要能重新再次听见兄长大人的一声“母亲”。
在鬼杀队时,继国缘一依旧保持着与母亲的通信, 向她汇报自己与兄长大人的近况,在一次通信中他犹豫再三还是向母亲提及了这件事。
原谅他是一个愚钝的人,这么多年以来竟然完全不知道母亲与兄长大人之间的事情,他安心做母亲宠爱的幼子, 安心做兄长大人溺爱的胞弟,却从来没有去想过该如何缓解他最重要的两人之间的矛盾。
母亲并没有在信件上阐明与兄长大人之间的详情,而是一定要让他对兄长报以最崇高的敬意与爱,爱人之所爱,恶人之所恶。
母亲她想要让她的两个儿子能够在这个世界上一直相互扶持下去,谁也不要离开谁。
即使母亲没有嘱咐,继国缘一也一定会做到,因为早在很久之前,早在他与兄长大人一同诞生于世时,他便注定了要与兄长大人一直互为支撑着走下去。
继国缘一望着兄长大人的侧颜,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温声道:“母亲也一直想念着兄长大人,您……要和缘一一起去买伴手礼吗?”
继国严胜微微一顿,他转头眼神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小心试探着的胞弟,微微挑眉,“你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去吗。”
继国缘一眸光微闪,摇头说道:“不,缘一是想要让您也买一份伴手礼。”
静静注视着继国缘一,在他的目光下,对方神情没有一丝一毫动摇,仿佛只是再说一件寻常事罢了。
继国严胜蓦然划开一丝笑,“缘一你错了,相比起我,她更愿意看到的是你给她的礼物。”
缘一是朱乃最爱的孩子,由始至终继国严胜都知道这个事实,曾经他还会嫉妒、不甘,但现在他已经彻底放下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继国严胜相信朱乃曾经也是爱过他的,只是这份爱相比起对缘一的爱实在是太脆弱了,像是一吹既灭的烛火,经不起任何考验。
“缘一,不要因此难过。”继国严胜抬手擦拭掉缘一脸颊上的泪痕,轻声说道:“即便如此,我与朱乃对你的爱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动摇。”
“哥哥已经长大了,已经想开了,所以不要在哭了。”
泪水浸湿了他的眼眶,他却好似浑然不知,只是沉浸在悲伤中,继国缘一听着兄长大人那番无所谓的话,心脏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痛得抽搐不已。
他紧紧握住兄长大人的手,“既然如此,那请让缘一来更加爱您吧。”
“缘一会给您更多更多的爱,兄长大人本就该值得世间最美好的一切,缘一太过无能,只能想出这样笨拙的办法来让您感到稍稍慰藉。”
然而继国严胜却神情复杂,细致的打量着仿佛任督二脉被打通一样说着甜言蜜语的继国缘一,伸出手用力揪住对方的脸,感觉眼前的人的确是真正的继国缘一。
可是,缘一什么时候那么会说话了?
脸颊被狠狠揪住,继国缘一微微歪头,口齿不清的含糊道:“兄长大人?”
继国严胜神情复杂,皱眉道:“你那些甜言蜜语就留着给你以后喜欢的人听吧。”
“可是您就是我爱着的人,况且缘一说的是实话,那些话也并不是轻浮的甜言蜜语,而是缘一的真心话。”
继国缘一眉头微微皱起,流露出一种专注而认真的神态,那双殷红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兄长大人,目光犹如炬火,炽热而明亮。
啪——
继国严胜抬手捂住缘一的脸,也挡住了那双明亮专注的眼睛,他耳朵滚烫,不禁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败给固执的弟弟一样,叹气道:“罢了,我和你一起去就是了。”
这就是会说话的神之子吗,真是恐怖如斯。
继国缘一眼睛霎时一亮,周身都开满了一朵朵小花,他抿出笑意,“是,兄长大人,”
他望着兄长大人转身缓缓离开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他好像找到了可以让兄长大人妥协的办法了呢。
背后突生一股寒意,继国严胜瞬间打了个冷颤,他转头往后张望,只瞧见缘一又露出了那种莫名的笑,令人由衷的恶寒。
他在笑什么,笑得那么恶心。
直到挑选完伴手礼,继国严胜也无从得知缘一那时候的笑意到底意欲何为。
神武天皇披着兜帽站在京都城外,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她的老师,尽管她早就知晓老师这一天会离开京都,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她却感到了一股由衷的恐惧。
老师褪下了常穿的纯白狩衣与桐木浅沓,而是换上了身着蛇鳞纹样的紫色和服以及黑色的马乘袴,高耸的马尾轻拢于顶,两边长长的鬓发如春水般柔顺,微风吹着轻轻扫落他的脸庞。
神武天皇从来都没有见过像老师这般高悬于月的人物,很多人都说继国缘一与老师是双生子,二人的相貌也是大致一样,可是她从来都不那么觉得,一点都不。
即使二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她也能够第一眼便认出老师,因为……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像当空的皎月,洁白无瑕,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
幸好,幸好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着摘取月亮的人。
神武天皇露出笑容,“老师,祝您在外一路平安,我始终都会在京都等您回来。”
“一切就交给陛下了。”
继国严胜留下这句话,然后毫不犹豫的带着缘一与琥珀离开了,背离着京都朝外面的世界走去——
作者有话说:后面两天会逃离城市,去山居度过愉快的几天,趁国庆涨价还没来,赶紧体验体验山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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