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不明的大规模停电……”提姆沉吟道, 他正翻阅霍金斯镇近期的异常报告，“频率和时机都太巧了。”
与此同时，星正皱着眉头研究一张星庭商场的宣传地图。她用手比划着几家店铺，又抬头看了看商场巨大的实际轮廓, 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提姆, ”她指着地图, “这玩意简直是诈骗，下面肯定还有一层。”
两人对视一眼, 将线索集结，得出结论：“用商场掩人耳目的秘密基地。”
两人当即绕到商场后方装卸区，找到一个隐蔽的，能通往地下管道的维修入口，在迷宫般的管道中凭着对路径的计算艰难穿行, 来到通往秘密处的电梯。提姆靠着蝙蝠科技成功黑入系统，启动下达运行的指令。
厚重的金属铁门打开, 出现在门前的却是两个身材魁梧, 穿着非美军制式作战服，眼神凶狠的守卫。
提姆瞬间屏住呼吸, 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对策, 是强攻还是智取？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 星看着那两个士兵, 不知怎的，脑子里蹦出了神秘的咒语。
她猛地踏前一步, 在提姆惊愕的目光中, 抬起右臂，用一种她自己都觉得滑稽，但努力装出严肃的语调, 压低声音喊道：“hail hydra（九头蛇万岁）！”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提姆手里已经摸上了罗宾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脸上凶狠的表情居然松弛了下来，甚至带着一种“原来是麻烦的自己人”的不耐烦，嘟囔了一句俄语，侧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通过，前方通道的铁门缓缓划开。
“……”
提姆内心充满了无法形容的荒谬。
星偷偷眨了眨眼，还有点小得意。
两人快步离开，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
“这下事情麻烦了。”提姆语气痛苦地捏了捏鼻梁。
“九头蛇俄罗斯部门驻美国分基地？”星不明白提姆在苦恼什么，不懂地球政治的她将一堆毫无干戈的名词组合在了一起，还顺带夸赞了一句，“史蒂芬的神奇妙妙咒语真管用。”
“俄方会不会在美建基地这事不好说，但不太可能是九头蛇……”提姆拉着人在另一个管道岔口躲好，“更有可能的是这个基地实际上早就被九头蛇渗透了。”
门口那两个守卫就是佐证。
回复了史蒂芬的通讯后，他们沿着一条昏暗的通道小心前进，突然，他们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呵斥声，间歇传来殴打的声音，从前方的一个房间传来。
提姆和星悄悄靠近，从缝隙望去。
只见几个士兵正围着两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年轻人。两人穿着青春洋溢的水手制服背对着彼此，男生脸上带着伤，情况看起来比较糟糕，女生身上虽然没有明显的痕迹，但精神亢奋。
“你为谁工作？”
“我都说了……水手冰淇淋。”
这显然是一个审讯现场，但被审讯的对象看起来过于年轻和无辜。
“他们情况是不是不太对。”两人事无巨细有问必答，而且还一直在笑，带点苦中作乐的意味。
“被注射了吐真剂，一时半会清醒不过来。”
提姆旁听了一会两人被迫透露的信息，得知还有两个孩子先跑了一步。
“怪不得这个小镇的情况能瞒这么久，这里的居民也都是有点东西的。”星不禁感慨，胆子大是一回事，有能力推理出真相才是真的厉害，靠着刚学的俄语就能破解人家的暗号和密码，还顺藤摸瓜地发现小镇地下的秘密。
“这得救吧？”星转头问提姆。
“嘘。”他比了个手势，打着暗号。
随着三二一的倒数，两个人默契地冲了进去，一人一个放倒。星帮忙将囚禁的绳子解开，提姆则通过问询测试两人的清醒度。
“我们是来救援的，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男生一边笑一边迷糊着说：“史蒂夫·哈灵顿……不对，你得先说你是谁？”
星往旁边一指，随口道：“他是罗宾。”
女生看了一眼提姆，跟着笑了起来：“他是罗宾那我是谁？我才是罗宾。”
提姆叹了口气压下星瞎指的手，说：“别添乱了，我们得赶紧把人带出去。”
门外突然一阵嘈杂，下一秒冲进来一个戴帽子的卷发男孩，随后愣在原地。
“你们是？”他拎着捡来的激光武器，却有种拔剑四顾的茫然感，预想着穿制服的敌人正躺在两个陌生人的脚下。
“说来说长，赶紧先离开这里。”两人一人扛一个直接飞速离开。见状卷发男孩也连忙带路，和伙伴汇合。
他们开着基地运输车一路直达潜入的电梯，终于有空闲聊上一会。
微胖的卷发男孩是达斯汀，目标名单中威尔·拜尔斯的朋友，此时与他一同行动的女孩则叫埃丽卡，同样是朋友的妹妹，只能说这小镇圈子也是真小。
“所以你们呢？不对，我没有在镇里见过你们。”达斯汀震惊地把两个陌生人挡在正发疯玩闹的两个同伴面前。
这就是小地方的糟糕之处了，外地人一下子就会被揭穿。
“我是提姆，是个侦探，特地过来调查小镇传说的。”提姆安抚着靠近，“让我检查一下他们的情况。”
“你们也截取俄国人的通讯然后找到了这个地方？”达斯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没有，我们只是看了眼地图，就发现了商场建筑结构的问题。”星得意满满地说，然后开始分享探查思路。
提姆没有时间掺和两人的闲话，按住史蒂夫和罗宾，观察两人不自然放大的瞳孔，从藏在外套下方的战术腰带掏出适用的针剂，直接给人扎上。
“等等等等——你在干什么？”两个小孩震惊地问。
“解毒。”提姆让开了身位，露出安静下来逐渐清醒的两人。
……
“怪物。”
卡珊德拉和史蒂芬妮远远看到了袭击小屋的庞然大物，它的形体与达米安和乔纳森描述的相差无几，但却拥有着可怖的实体，能够随意延伸的触肢内腔长满一圈圈锋利的尖牙，血腥的肉嘴里生出长长的舌头，击穿屋顶咬住了小屋内一个女孩的腿。
卡珊德拉当即冲了上去，钩抓枪缠住那卷舌头，带着自身加速前冲的同时用力地绞断，史蒂芬妮跟着踩上怪物的脑袋，将小型燃爆弹掷入张开的大嘴里。
“趴下！”
一阵巨响，伴随着怪物的嘶吼。史蒂芬妮唤醒呆愣的一群人赶紧逃跑，他们搀扶着受伤的女孩慌忙回到车上，而两人自觉断后。
“快开车！”
“那两个女孩怎么办？！”南茜回头看去，在一声声的催促下启动了车子，而在离开那一瞬间，车顶传来一声闷响。
“不介意让我们搭个便车吧？”史蒂芬妮往下探出个脑袋，自车窗处朝众人打了个招呼。
“不介意。”南茜松了口气，“倒不如说谢谢你们。”
两方人马潦草地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自称是来调查小镇诅咒的推理社成员，现在看来诅咒另有源头。
迈克、南茜、简、乔纳森、威尔……卡珊德拉悄悄朝史蒂芬比划，他们的调查目标几乎有一半都在这辆车子里了。
一群人暂时在一间超市停留，为受伤的简处理伤口。
“可以让我们看看吗？家里有几位喜欢极限运动的兄弟，所以我和卡斯对处理伤口还算擅长。”史蒂芬妮靠近了那位受伤的女孩，她们远远听到那些孩子慌忙之下的称呼——代表着十一的“EL”，一个比起称呼更像是实验代号的名字，简很有可能是被收养后才使用的名字。
几个孩子有些犹豫，十一粗喘着气，艰难地将视线落在两位陌生的少女身上，停顿数秒后答应了。
“可以。”
因为玩滑板经常摔伤，同样有处理伤口经验的麦克斯警惕地望着这两位明显是从“大城市”来的时髦女性，决定随时揭穿两人“经验不足”的处理方式。
史蒂芬妮没有在意这些，卡珊德拉快速地在超市里寻找将需要用到的物品取过来，她则专注地为十一绑上临时用皮带代替的止血带。
止血，消毒，清理伤口……
确实像是如她们所说，两个女孩十分擅长处理伤口，麦克斯根本找不出错的地方。
她突然想起这两人突然冲出与怪物搏斗的模样，就像是——
“等等。”当史蒂芬妮准备进行最后一步准备包扎伤口时，卡斯喊住了她，连带着其他人的心跳也都漏了一拍。
“怎么了？”史蒂芬妮依言停住了动作。
卡斯皱起眉头，指腹轻轻按压在伤口边缘，切实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动静：“伤口里面，有东西。”
南茜瞬间反应过来：“那怪物的组织也拥有活性，还会寄生重组，它咬了简，会不会是那个时候？”
迈克——十一的男友急切地说：“该怎么办，EL，你还好吗？”
十一的脸上全是淌下的冷汗，她摇着头说不出话。
“不能把它留在里面。”史蒂芬妮的态度十分果决，她接过卡斯做好消毒后才递过来的刀，认真地提醒，“可能会很痛，但我会尽快处理，准备好了吗？”
十一艰难点头，卡斯让她咬着毛巾，史蒂芬妮直接干脆利落地将伤口划开，粘稠的血液缓慢溢出，却不见异物的动静。
在一众人紧张又害怕的注目下，史蒂芬妮淡定地从自己身上摸出一个小巧的电击装置，将它贴上伤口另一侧完好的皮肤上，以一种稳定刺激却又不会损害人体的频率放出电流。
效果立竿见影，伤口周围的皮肤显出黑色的纹路，它们蠕动着试图逃离电击产生的微妙灼烧感，最后不得不从唯一的出口处逃离。
几乎是钻出来瞬间，沉静的黑发少女挥出一刀，将脱离躯体巴掌大的怪物钉死在侧方的地面。
刀身微颤，怪物一动不动。在众人愕然的视线下，卡珊德拉点燃一根火柴，谨慎地将怪物烧得一干二净。
“解决啦。”史蒂芬妮在包扎好的伤口上绑上一个蝴蝶结，拿干净的毛巾帮女孩擦了擦汗，“十一真勇敢——啊抱歉，我听到你的同伴这样称呼，可以吗？”
十一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站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幕的南茜小声问乔纳森：“她们真的可信吗？”
乔纳森摇了摇头表示不确定。作为团队里相较年长的两人，也不过与两位陌生少女年龄相仿，但她们所展现出的本领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突然，迈克随身携带的背包里的对讲机响起呼叫，他连忙冲去回应，可断断续续的信号让他无法听清楚具体的内容，最后完全没了声音。
见到此情此景，史蒂芬妮后知后觉地问卡斯：“我们是不是该告知他们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心虚地开始联系被忘在脑后的伙伴。
“Rob？”悄无声息避开人群，她打开通讯频道，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对面一片嘈杂，听起来人很多，过了一会才听到微喘着气的声音：“汇报情况？”
“我们刚逃脱怪物的追捕，现在这里除我们以外还有七位知情者，其中一个是伤者。”
“我们这里有四个。”
“怎么回事，听起来你们遇到麻烦了？”
背景里传来少女兴奋的呼喊，提姆半睁着眼，眼看那浣熊像是一阵风呼啸而过，额前的刘海被卷起又缓缓落下。
“还好，就是遇到了一些老鼠。”他一边回复，望着反过来将追捕的士兵耍得团团转，撒起欢来开怪打怪的灰发少女，满脸无奈。
他又看向握着对讲机一脸懊恼的男孩，转告说：“达斯汀和他的同伴也在这里。”
“总之，来星庭商场集合，我在这里等你们。”——
作者有话说：[摆手]
第112章 人偶 抢我东西，那就去死吧
“史蒂芬！”坐在九头蛇堆上的星见到赶来汇合的伙伴, 兴奋地一跃而下。
史蒂芬妮抱住扑下来的浣熊，抬手呼噜呼噜顺滑的浣熊毛，星不甘示弱，呼着活泼小狗的漂亮金发。
两方会合, 各自找上了自己熟悉的同伴拥抱感慨, 并互相介绍新成员, 解释来龙去脉。
星四人则默契地开始交换信息。
“达斯汀的频道意外收到秘密的通讯，而史蒂夫的同事罗宾——我是指那位叫罗宾的小姐, 破解了暗号，于是四人潜入了商场底下秘密基地，重点是那个基地在研究开启通往异空间的洞口。”
“是的，还和九头蛇有关。”星点头附和，顺手放了个大料。
史蒂芬妮开始共享他们谈话间套取的情报：“名叫简的女孩曾经是霍金斯实验室的实验体, 代号‘十一’，疑似拥有特殊能力, 那些怪物——孩子们称呼为‘魔王’的存在目标是十一, 怪物的特征更接近星的描述，但相关人员对怪物陌生, 猜测其拥有进化能力, 与此同时它还控制了麦克斯的哥哥。”
“至于小镇怪谈的源头, 那位名叫威尔的男孩, 曾经被‘魔王’寄生，所以拥有感知怪物靠近的反射本能。”
线索已经明了。
霍金斯实验室是最早发现‘魔王’和异空间存在的官方组织, 但由于能力有限让怪物逃出异空间, 小镇范围内的知情人为救同伴被卷入其中，一次次换来短暂的胜利，但这一切都被当地政府瞒了下来, 然而现在的怪物已经进化到能够控制居民伪装成人类模样，但不同于小丑的是，占据意识上风的始终是‘魔王’。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成年人组”——以警察局局长吉姆·霍珀为首的三人也抵达星庭商场与孩子们会合。
“现在换制服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史蒂芬妮小声吐槽。也没说会有这么多普通人掺和进来一起打怪呀，他们最开始想的是调查出结果后秘密解决，现在总不能当众消失空降义警，那也太显眼包了。
“既然它怕火，让我来不就好了。”星微昂起头，迎面与站在人群中央，朝他们投来警惕视线的霍珀对视。
数秒后，三个女孩默契地退了两步，星还不忘嚷嚷：“糟了！4比14！实力悬殊啊！”
乍一看就像是自己站了出来的提姆：“……”
“说出你们的来意。”霍珀将众人拦在身后，戒备着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没有谁，我们对怪谈比较感兴趣，所以来到了这里。”提姆与之对视，一点没有被身高体壮的警察局局长吓到，仔细看这几位陌生的年轻人不仅外貌优异，气质同样突出，很符合小镇居民对城里人的刻板印象。
在仔细斟酌后，他选择透露出一部分获取信任：“我的同伴在不久前被关进了能够通往异世界的奇怪洞穴，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来到这里，这个小镇的怪谈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你的同伴也被魔王抓走过？”卢卡斯惊诧看去，被霍珀警示地瞪了一眼。
霍珀问：“我希望你不是在编故事骗我，既然进了异世界，你怎么知道你同伴的情况。”
“因为他说的就是我啊。”星歪了歪头，这难道是什么很复杂的事情吗，“里面还有一只烦得要死的怪物，耐杀，会重组，长得很恶心，话又多，但是怕火。”
众人的视线复杂地看着眼前用一副轻松口吻提起可怕怪物的灰发少女，这真的是在说之前还辇得他们四处逃窜的“魔王”吗？
星不懂，反正她也只是实话实说。
倒是霍珀看出了些什么，稍微放下些戒备，提醒道：“不要探索了，这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戏。”
就在这个时候，跟着霍珀一起来的大胡子男——默里·鲍曼激动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基地内部的设计图。
怪物思考的部分仍在异空间，只有关闭大门才能截断怪物的行动从而杀死怪物，但是门是俄军的研究产物，所以现阶段只能派人潜入基地关闭大门。
几人倒没有参与进聪明小孩与大人的争论，不过在关键时候提姆打断了他们。
“霍珀先生，你或许对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信，但这远还不够，我不建议你独自带着两个……”他的目光扫向另外两位成年人，“两个没有经验的普通人。”
现场骤然安静下来，霍珀用一种探究的视线打量这位存在感不高，实则在这个年轻的团队里掌握话语权的少年，现在来看这种“存在不高”也是故意为之的，此时他展露出身上作为领导者一面的气势不容置喙。
霍珀双臂撑在桌面上，用压迫的姿态与视线质问，语气中带着被质疑的不耐：“你有经验？想代替他们的位置？听我说——”他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这年头的未成年未免也太过大胆，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孩子去涉险的。
“不，我只是建议你带上卡斯。”提姆笑着看向霍珀的身后，那是无声靠近的卡珊德拉，“理由也很简单，你打不过她。”
话音刚落，只是一瞬的错愕，霍珀下意识地反击与黑发的女孩过了几招，最后止于被整个摔了出去。
在一众人的惊呼声中，卡珊德拉站在倒地的男人面前，尽管说话还有些笨拙，但十分认真地说：“抱歉，这样……我可以加入了吗？”
最后进入的人员确定了下来，三个成年人加上一个比三人加起来还能打的卡珊德拉。
“不用我出场吗？”
“乖，待会我们一起打魔王。”史蒂芬妮熟练安抚。
“可那是九头蛇欸，世界上最大的反派组织。”星小声地问。
“没关系，我下载了这座地下基地的核心资料，这个地方主要还是以研究为主，里面大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研究人员。”提姆同样小声解释，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卡斯足以应对，另一方面芭芭拉得知他们的情况，已经在开始联系相关人员。
提姆再一次制止了争论，为闭塞落后的小镇提供了一下便利道具，通讯方面他们能直接跟卡斯联系，额外给了霍珀和鲍曼一个联络器。
时间刻不容缓，在与友人亲人短暂的温存后，肩负重任的大人们前去执行潜伏任务。
“说实话，你们真的不是秘密特工吗？”达斯汀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呀，我们真的只是普通学生。”史蒂芬妮坦然道，与金发一般耀眼的灿烂笑容让人没法说不。
而在说这话的时候，她揽着靠在她身上昏昏欲睡的星，就像日常见到那些关系很好的女生相处时的模样。
突然，门外响起引擎的轰鸣声，失控的车辆直接从外部撞进商场，众人反应极快的逃出范围聚集在一起，紧盯着那辆有些熟悉的车。
“比利？”麦克斯不可置信道，那赫然是她被怪物寄生控制的哥哥，可男人完全听不进麦克斯的劝解，直直望向被迈克搀扶着的十一。
“别过去。”提姆挡住对方的视线，示意史蒂芬看着这些人，然后从商场二层一跃而下，抽出了随身携带被折叠的长棍。
“等等，你要去干什么？”
“你打不过他的！”
孩子们下意识地阻拦，然而人已经站在了肌肉健硕的青年面前。
“别管他啦，他今天可憋坏了，让刚从父亲身边独立的男孩表现一下自己吧。”史蒂芬妮带着星稳坐最佳观赏位，顺带劝说了两句着急的孩子，“遇事不要紧张，像你们的哥哥姐姐一样冷静一点。”她示意一旁的南茜与乔纳森。
南茜苦笑：“不，其实我一点也不冷静。”
乔纳森不发一言，跟着点了点头，不过经过这一遭，他们的心情也放松些，学着金发少女的模样开始观摩下方的战斗。
然而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刚开始没多久的战斗逐渐走到尾声，被控制的青年已经被材质特殊的绳子绑得严严实实。
他拖着还在挣扎的人质朝上方挥了挥手：“你们有处理的经验吗？让怪物离开他的身体。”
“高温！”迈克大喊，“之前是这样逼走了威尔体内的怪物，但似乎简单的高温不能完全驱逐，我们曾经将比利关进高温桑拿房，他虽然很痛苦，但砸开房间跑了出来。”
“那这个高温呢？”星在众人惊恐的视线下掏出了巨大的炎枪。
“不行。”史蒂芬妮压着星将炎枪塞了回去，“不能危及人质的性命安全。”
孩子们又开始吵吵闹闹地商量对策。
史蒂芬妮却在此时与提姆隐晦地交换了个视线，星的眼神也跟着锐利起来，他们警觉地望向商场外，而后在不同寻常的动静下抬起头……
金发女孩快步来到南茜身边，催促道：“快带孩子们离开，快！”
话音刚落，庞大的怪物击穿屋顶，从上方袭来，星当即抽出炎枪挡在前方，一击斩断冲向十一的触肢。
提姆干脆给比利扎上麻醉，扛着人在几个闪躲跳跃间来到南茜与乔纳森躲藏的位置，将人放下后迅速转身射出钩爪枪，引着长长的触手追向另一个方向。
“咚！”
击晕又一个守卫，霍珀一边思索注视着战绩斐然的黑发少女，他不得不承认，论认真动手，他打不过她。
而这个比十一大不了几岁的女孩，身上有着十分熟悉的特质。
“卡珊德拉·该隐，是吗？”
黑发少女看了过来，并点了点头。
“外面那几个，是你的朋友？”
卡珊德拉点头，又摇头：“是家人。”
“你们并不相似。”他点明重点，“你听从那个男孩的命令，为什么？”
卡珊德拉微皱着眉，她不太喜欢这个猜测：“他没有命令我，我只是相信他的判断。”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她看向霍珀的视线尤为认真，“你认为我和你的养女……有着相似的处境，我猜……被控制着训练。”
霍珀与乔伊斯凝重地对视了一眼。
“你没猜错。”黑发少女深吸一口气，而后露出一个浅浅地笑，“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不知道简小姐眼中的你是怎么样的，但他是一个十分特别的人，也是他和……”她模糊了一些名字，“是他们给了我第二次人生……无需血缘的证明，我们聚集在一起，已经足够了。”
鲍曼单独离开负责关闭电路，只余三人的脚步声在通道中错落响起。
“听起来像个大家庭。”霍珀像是不经意地提起。
“偶尔会有这样的时候，会很吵闹，但也很开心。”少女像是回想起些什么，表情变得柔和。
“那你的养父……”霍珀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指，他是怎么看待孩子的恋爱问题。”
十一与迈克成天黏在一起已经让他十分不满，可他没法对十一发脾气，那两孩子反倒是觉得他多管闲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卡珊德拉脚步一顿，用新奇地视线打量这位上任也没多久的“父亲”，对这个问题不太理解：“他不怎么管这个，嗯……唯一要求大概是‘安全措施’。”
提到这个她抿唇笑了起来：“然而他让家族迎来了一个新的成员。”
她大概能猜出霍珀的想法，并给出建议：“不必参考，如果你觉得出现了问题，那便好好谈一谈，耐心，理解，与爱。”
这是足以治愈一切的良药。
……
商场内部已经是一片狼藉，闪烁的应急灯将场面映得越发血腥可怖。
“不行，这家伙也太大了，起码融合了几十个小丑才能这么大。”星砍出的伤口总在顷刻间恢复，炎枪将组织的血肉烧得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恶臭。
“亲爱的，不要把小丑当做计量单位，那真的有些太恐怖了。”史蒂芬妮一边吸引着怪物的注意力，免得横冲直撞的星受到太多干扰。
提姆一棍扎进怪物的眼睛里，顺带丢进去一个燃爆弹，发狂的怪物将他甩飞出去，他干脆趁这个空闲联系另一边：“卡斯，汇报情况？”
“嗯，”卡珊德拉的面前是对着密码锁一筹莫展，眼见又要因为记错密码而吵起来的成年人，小声问，“普朗克常数是多少？”
“6.62607004，发生了什么？”提姆下意识给出答案。
霍珀当即输入密码，门开了。
卡珊德拉：“没事，我们快到控制室了。”
“存护之志！”星给伙伴套了层盾，随后大喊，“怎么办啊，不会打不过吧！”
史蒂芬妮超大声附和：“提米，你是老大，快想想办法！”
感觉自己带了一群孩子出任务的提姆怀疑自己还在少年泰坦，一遍绕着柱子给触手打了个结，一边反驳：“我怎么不知道我是老大，能不能专心点！”
情况虽然紧迫，但游刃有余还能抽出空闲讲话的三人多少给在场的其余人打了一针定心剂。
“卢卡斯！烟花！”迈克想起他们从超市里拿走的储备‘武器’。
孩子们连忙将装着烟花的购物车推了过来，纷纷点燃掷出加入战斗。
‘魔王’顿时被四面八方投掷的烟花所干扰，无能狂怒地将触手甩向四周，烟花能造成的伤害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本质上也没能对‘魔王’造成太大伤害的三人总算空闲下来，回到商场二层与其他人汇合，进行短暂的休息。
提姆切了个频道：“神谕，支援还需要多久？”
芭芭拉随时响应着：“政府的部队还在路上，因为涉及九头蛇，我顺带联系了神盾局，他们的人也在路上，B开走了蝙蝠战机……”
星一边看烟花一边盯着吱哇乱叫的怪物，真心提问：“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喊超人。”
孩子们投掷烟花的动作皆是一愣。
麦克斯惊诧道：“你们还能联系超人？那神奇女侠呢？”这位行事风格很酷的女孩，她的偶像恰好是神奇女侠。
“啊不是，超人不就是随时响应的嘛，跟我们能不能联系没有关系。”星差点也被整懵了。
“你知道的，我一般不喊超人，但现在情况特殊，未尝不可。”提姆动作轻巧的跳上了走廊的栏杆，在触肢不断靠近的时刻依旧冷静地开口，“超人救命——”
几乎是声音落下的下一秒，伟岸的身影挡在他们的正前方，红色的披风飒飒作响，闪着红光的热视线凿穿冲上前来的触手，并顺势切向怪物，效率比星徒手砍要高得多。
“你们没事吧？”超人转头问了句，见呆愣着点头的一群孩子，他笑了起来。
“你来得太快了，发生了什么？”提姆从超人响应的速度猜出对方可能本就在路上，这意味着这个小镇还有其他吸引正义联盟的存在，“B也来了？”
“听到你的声音，我先一步过来了，他们还在路上。”超人先是解释了一句，而后对灰发少女说，“星，我们收到了人偶的信号，就在这个位置。”
“信号？”星翻出不久前的记忆，信号意味着人偶出事了，“就在这个位置。”她下意识看向庞大怪物的腹腔，缓缓抽出了炎枪。
“抢我东西。”少女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道，“那就给我去死吧。”
她再度跃入战场，以更为猛烈的姿态，炎枪所过之处，魔王的触须如同遇到热刀的黄油，焦黑、断裂、燃烧，在超人有力的协助下，枪尖更是直接刺入怪物那庞大的肉躯主体。
与此同时，卡珊德拉的声音响起：“任务完成，门已关闭。”
被切断了能量来源怪物猛烈地挣扎着，最后颓然倒地，而被炎枪切开的腹腔中，熟悉的人偶滚落至身前。
“滴，系统重启中，内部检修无异常，外壳受损程度11%，人格程序启动中，适应信号搜寻中……”
黯淡的紫色双眸亮起光，身上仍沾有粘稠液体的人偶少女坐起身，一边活动着关节站了起来。
超人突然明白黑塔对他们能认出人偶的自信，因为那是与黑塔相似的容貌，却要更加年幼。
除了最开始的适应期，人偶的活动已然与常人无异，她转动着视线，精准地看向灰发少女。
“发现任务执行目标……初次见面，或者说，好久不见，开拓者。”——
作者有话说：燃尽了，下一章转阶段
第113章 前置工作 我相信你会做好的
“于是你们建立了联系。”
“于是我们建立了联系。”
星坐在瞭望塔的休息室中, 眼前坐在周围的是听她解释来龙去脉的复仇者联盟，故事中的罗宾——现在是红罗宾就坐在不远处，他来找丹恒商讨一些事情，不过他也不介意帮忙补充一些细节。
“霍金斯镇的异空间是‘魔王’的栖息地, 却意外成为了现实与末日世界的夹缝通道, 九头蛇算是最早知道末日存在的派系之一, 一方面是世界重启前有一部分人在两个宇宙碰撞的时空乱流中规避了回溯，也是这些人劫持了公司的战舰。”
“另一方面, ”提姆耸了耸肩，“则是因为异空间。”
“那个地方在那之后被纳入监管，确保‘魔王’不会跑出来，或者有人再试图把门打开。”
娜塔莎心下了然：“所以九头蛇只能另寻他路，光锥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听到这里, 星还是想不明白：“所以卢瑟到底在想什么？让光锥碎成几块，每一块都是独立的钥匙？可这钥匙也没见在他手上啊。”
“卢瑟的想法暂且不明, 但我们发现他和九头蛇的人有过交易, 两方联手把小丑送进了异空间，而这个联盟很有可能是三方的。”
“那个疯子不是已经死了吗？”托尼满脸嫌弃, 在那段时间关于小丑这件事占据星球日报头条板块足足三天, 连他都有所耳闻。
“是的, 经过专业人员的检测, 他确实已经死了。”提姆当初也是为这件事和布鲁斯奔波了好几天，事实便是如此, 容不得作假。
“那么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之后……”星陷入回忆, “之后就是老套的外星人入侵，我们反攻，顺便借机做了一件事。”
【“我们需要足够多能量, ”大黑塔随手写出一个算式，以及一个让人惊诧的天文数字，“持续稳定，足以辐射至整个宇宙，维持程序运转的能量。”】
【“这个能量核心一定存在，因为在我们眼中仍未发生，但实际上已经对现实造成影响的程序从未停止过运行，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为它补给燃料。”】
托尼皱起眉，他几乎是迅速将此前想不通的事情与此联系起来，也是第一时间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在达克赛德入侵战争时期，主动联系我们加入抵抗。”
也是在那时，最该留在地球的正联核心成员却不见踪影，一问是已经攻入达克赛德的老巢，让他纳闷了很久，蝙蝠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了激进派。
“天启星的核心是一颗以欧米伽能量为动力的心脏，符合黑塔女士要求的所有条件。”蝙蝠侠在此时走了进来，已然恢复记忆的星高兴地朝老熟人挥了挥手。
他略一点头，继续解释：“所谓的‘程序’，实则是覆盖内部宇宙的权限网络，以母盒作为能量启动的钥匙，通过天启星映射，它唯一的作用是为了给星使用的浣熊躯体提供便利，收集[开拓]的量化数据，为两个宇宙架起桥梁。”
怪不得只有浣熊形态的她能够拥有系统和使用道具。
“为此你们还费尽心思把达克赛德杀了，可真是大手笔。”
蝙蝠侠的嘴角肉眼可见地往下撇了一个弧度，显然不认可斯塔克的话。
“那是个意外。”他目光沉沉地说，“为了实现目的，我们要将装载了代码的核心系统填入天启星内部，星在途中被达克赛德的欧米伽射线射中，却触发了她体内的星核。”
“然后，BOOM~”差点被抹杀的当事人一点都不体谅家长的良苦用心，自顾自乐了起来，“抽卡抽到金色闪光，然后那个大块头猝不及防的被反杀了。”
三月七生气地用手臂狠狠圈住灰发少女的脖子，“你在得意什么，如果不是迷迷和长夜月及时用忆质将你冻起来，别说任务了，天启星都被你整个炸了。”
“也不是我的错啊。”星被勒得泪眼汪汪，伸出手呼救，“丹恒，快救救我……”
正在与提姆交谈互相填补智库/数据库的丹恒看了过去，却没有打算挪动半分，只是叹了口气说：“你是该反思一下，做事不能鲁莽冲动。”
“呜。”被训斥了的浣熊老实地不动了。
蝙蝠侠裹着披风站了会，喊了一声名字将人解救，示意星跟他过去。
有了正当理由的少女顺利脱困，和三月七贴了会便跟着离开了。
提姆眼见着丹恒的视线下意识追了过去，安抚说：“别担心，B应该只是跟星讲一些注意事项，毕竟只有他知道他自己有多难对付。”
他顿了顿，妥协道：“实在不行你跟过去也可以。”
丹恒却摇了摇头：“不用了。”他相信星。
“怎么了，布鲁斯？”星背着手跟了上去，走在蝙蝠侠身旁。现在进行官方交涉有靠谱的杨叔和姬子，现场的私下联系也有丹恒，一时间想不出来有什么事需要她。
蝙蝠侠也没有在这个时候纠正星的称呼问题，这家伙在非正式场合总是自顾自地想到什么叫什么，反正在帮忙隐瞒身份的时候会注意不出差错，其他时候也就随她去了。
他直接说明来意：“相信你也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星想了想，“你是指攻略‘过去’的你这件事吗？”
这个宇宙曾经的过去，时间线回溯之前的未来。
“……是说服‘过去’的蝙蝠侠和其他重要人物。”布鲁斯严谨地纠正。
“好的，攻略‘过去’的你以及其他重要人物。”
攻略也好，说服也罢，不过是邪恶浣熊又在发力。布鲁斯无奈地叹气，警告说：“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听到被攻略的当事人之一直接上难度，星抬着头问：“那你有什么攻略宝典吗？”
“没有。”布鲁斯拒绝，“即便有那也只会加大你的攻略难度，至少对于‘过去’的我来说是如此。”
“听起来你是这里面难度最大的。”
“我没这么说过。”
布鲁斯面不改色地说着，见这只浣熊心里有数，便转移话题，“你的任务远不止于此，逻辑链缺失的关键部分都需要你在那个时间点将其补全，这其中哪怕出现分毫差错，都会引起意想不到的结果……不过，”
他看向星，勾唇让嘴角上扬一个弧度，“我相信你会做好的。”
见到非布鲁斯模式，而是蝙蝠侠制服下的罕见笑容，星的眼睛一亮，来自本人的认可就像得到了加倍的激励。
“包在我身上，我可是开拓者。”她自信满满地接下委托，转过头又不死心地问，“真的没有什么建议吗？”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为坑自己一把奠定了基础：“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死缠烂打吧。”
星还在思考“死缠烂打”起到的是什么关键作用，布鲁斯却不愿再继续谈论这个，询问这位很久没有踏入哥谭的外星客人：“你要回庄园看看吗？阿福还是很想你的。”
“噢！阿福！我也很想他，还有他做的点心。”星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不过等一切结束再去也不迟，如果可以还想带上三月七和丹恒，一起尝尝韦恩庄园特供小甜饼。”
庄园主人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并表示随时欢迎。
几天的休息时间足以让所有人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马上就要无缝衔接到下一阶段的星早已做好准备。
“我们要做的是让命途这条无孔不入的绳索，牢牢纠缠在这片宇宙的因果当中，打上强关联的记号，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并在最后，将这个宇宙从牢笼中狠狠地拽出来。”这是三月七修饰过的解释，“咱的开拓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使。”
“所以开拓者在回到‘过去’这一阶段将会十分关键。”黑塔这几天都是直接控制着2333号人偶进行准备工作，此时也是由她启动下一阶段。
她耐心地对星解释：“地球印刻着名为‘反生命方程式’的超自然咒印，但能够用公式解析的东西反倒没有这么复杂，可以反过来对它加以利用。”
“反生命方程式是嵌入地球自主运行的程序，只不过它在大多数时候处于挂起状态，需要母盒激活，因此我们可以依靠母盒编译，修改方程式的核心数据，让它为我们所用。”
先不提可行性和复杂程度，这一想法已经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这也多亏蝙蝠侠先生提供的思路。”螺丝咕姆如是说，“反生命方程式本身也与天启星的欧米伽能量存在关联，满足了供能需求。”
“为此，开拓者此行要对反生命方程式埋下我们提前做好的‘准备工作’。”
提到熟悉的词，星渐渐反应过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够在地球使用‘岁月’权能的原因？”
“回答正确。”黑塔微抬起下巴，前方不远处放着星即将使用的仪器，而在仪器旁的数字投影中，是调试完备的‘小浣熊星’躯体建模，“我和螺丝咕姆已经将注入程序嵌入这副躯体，那是改写地球的关键，‘岁月’必须是从在计划的最开始落实的部分，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活着等到它装载完成，而在那一刻，你的任务也结束了。”
“所以这其实是一个不可控制的倒计时。”星听明白了最关键的部分。
黑塔：“嗯。”
星：“那程序之外的事情呢？”
黑塔：“那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星与面无表情的黑塔人偶对视了几秒，最后还是放弃了：“好的，我知道了。”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那还用说。”她直接朝装置走去。
“等等。”娜塔莎喊住星，将闪亮的筹码交还给本人，她笑着说，“别忘了你的幸运。”
星拿回这个几乎贯穿始终，即将由她交给下一人的关键道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握紧手中的“幸运”，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她踏入装置——
作者有话说：浣熊来咯[摸头]
第114章 起始 那可是浣熊欸
红头罩捡了个孩子回来。
或者换种表述。孩子独自一人扛着球棒清扫了这片区域, 解决那些令人困扰已久的怪物，救下了遭到埋伏身负重伤的红头罩，并不怎么艰难地回到了他们的驻地。让一群准备走流程哀悼将人送走的大男人们吓得眼泪要掉不掉。
不仅如此，她还有很多神奇妙妙工具, 长着动物才有的耳朵和尾巴, 皮毛油光水滑, 乐于助人且喜欢和人交流，性格也非常好, 就是不知为何总是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怪话。
抛去这点，在相处一段时间后，有人猜测这其实是时光机送来的哆啦O梦，只不过那不是机械猫，而是一只灰毛的小浣熊。
那可是浣熊欸。
一个灰影闪过, 众人话题中的浣熊目标十分明确，“歘”地一下攀上了红头罩这座高山, 铁血手腕、充满威严的前黑.帮头头, 现人类抵御部队哥谭分区的二把手，如今也只能当一个浣熊架子。
“说了多少次, 不要在我戒备的时候靠太近。”杰森身子都不带晃动, 继续往嘴里塞吃的, 驻地里的食物着实一般, 但资源紧缺，他也没有挑选的权利。
熟练挂在老熟人身上的星发现今天吃的还是内容奇怪, 据说加了一堆营养剂的糊糊, 遂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可这里是内部食堂，现在是休息时间而你在吃饭。再说了，你就没有不在戒备的时候。”
杰森伸出手将挂在肩膀上的孩子提溜到面前, 冷笑一声：“但这里还是哥谭。”
然后将这只整天大摇大摆晃着尾巴在驻地里到处溜达的浣熊放到一旁的座位上。
无论什么时期，哥谭都只会是那个哥谭。
小孩天天在基地里跟人打交道——他合理怀疑是在套话，殊不知已经有不知死活的家伙商量好买家准备把稀有浣熊论斤称卖了，他每天抽空将那些蛀虫清理已经烦得要死，这小孩还一点都不上心，成天在他面前瞎晃悠。
自末日降临——大多数人都管这叫末日，其实也没差。而作为知道部分内情的人员之一，杰森对这场灾难的了解也仅限于一定程度的成型原理，比如说破了个大洞的宇宙壁垒，涉及多元宇宙结构性的崩塌，然后，便是不明缘由的自然灾害席卷整个宇宙，未知怪物入侵世界，无一能幸免。
面对灾难，作为宇宙秩序的守护者，欧阿星首当其冲，绿灯军团燃烧着最坚定的意志率先领军对抗，构筑起横跨星系的壁垒。
结果却不尽人意。
在绝对的毁灭面前，再强大的意志也显得苍白无力。[毁灭]的走卒像是在执行宇宙的格式化命令，将绿灯的光芒一片片掐灭，连同他们守护扇区的亿万生灵一同被拖入无可挽回的终末。欧阿星的光芒在绝望的抵抗中急剧黯淡，预示着整个宇宙秩序防线的摇摇欲坠。
地球亦无法幸免。
尤其是对于刚经历达克赛德战争的地球，正义联盟失去重要同伴，超人失踪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即便他们迅速响应，接二连三的灾难亦让他们疲于应对。
毁灭步步逼近，人类节节败退。人们在艰难地生存中寻求出路，将幸存者集结，于城市间建立基地，组建抵御部队。数年的探索初具成效，在超级英雄的组织带领下，幸存者基地尽数串联，形成人类统合防御阵线。
而哥谭的基地暂时由曾经的警察局局长吉姆·戈登负责，他只能算半个打手。
至于这只浣熊，他目前的救命恩人，一个拥有超能力的（自称）外星人，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宛如天降般出现在面前，简直明晃晃地告诉你有问题，却让你找不到答案。
“不愧是哥谭。”浣熊如此感慨。
食堂里也只有符合成年人设计的椅子，星坐在上面甚至还没有桌子高，不甘于此的她自然灵活地往上攀爬，直接坐在了桌子上。
“我应该告诉过你不要乱跑。”杰森心不在焉地回复，一边划着手机查看中央基地更新的文件与共享资料，试图找出有关这只浣熊的只言片语，另一只手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我不要。”星才不会愿意被关着，摇着头一副遗憾地模样，“杰森也变成无趣的大人了。”
“不要说得你抱过小时候的我一样，抱过也没用，无趣的大人就是专门制裁你这种不听话小孩的。”
星晃着腿，盯着对方碗里的内容物迅速减少，支着下巴问：“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蝙蝠侠。”
杰森动作一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低头看去：“我说过，不管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我都不会带你去找蝙蝠侠。”
女孩眨着眼回望，对杰森的拒绝也没有多大的反应，鎏金的瞳孔带着一丝非人的质感，但杰森偷摸着采血检测过，这就是一个正宗的人类，甚至不带变种人基因，那她的动物特征从哪里来，就足以让人深思。
然而这里是哥谭，曾经哥谭的变异人塞满了半个阿卡姆，也有一些没被关进去的在黑门监狱，但他们也不至于因为有特殊能力就认定一个人是罪犯，何况只是拥有可爱浣熊耳朵和尾巴的小孩，哥谭不歧视浣熊，就像蝙蝠、知更鸟、猫、鳄鱼、企鹅……
越想越觉得糟糕的杰森下意识皱起眉头，准备严查浣熊家族史。
“想要见到蝙蝠侠，你至少需要通过完整的审查，拥有呆在基地的权利。”而这也不过是第一步。
“首先，告诉我你的来历，你的父母或监护人，以及……你为什么想要见蝙蝠侠。”
“外星人，出生地不详，监护人……”星思考了一会，回答，“都没有，不过上一任饲养者是布鲁斯·韦恩，想见蝙蝠侠是因为他是布鲁斯·韦恩。”
杰森面无表情地盯着星，自从蝙蝠侠的身份被迫公开后，试图攀亲戚的家伙更是络绎不绝，他不确定眼前的是不是又一个，他确定老家伙没有在外面偷养小女孩的癖好——应该没有，但如果是浣熊，达米安反倒是有可能。
“我倒要听听是怎么个‘饲养’法。”
女孩捧着脸，声音是符合年龄的奶气，也不觉得这明显带着嘲讽的话有什么问题，按照自己的想法如实回答：“他给我房子住，给我钱花，还定期给我送小甜饼……不愧是我选的饲主。”
小甜饼。
杰森犹豫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但知道小甜饼的，除了蝙蝠家族，就只有在阿福生前就拜访过韦恩庄园那些关系亲密的近友。
可阿福早在几年前就离世了，在那个时候这个女孩才出生多久？
这下不管是时间旅行者，还是平行世界的客人，事情都将变得复杂起来。
杰森简单收拾了一下餐具，起身将它们送去固定回收点。星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你为什么跟着我？”
“因为在这里我只认识你呀，而且只有你可以直接联系蝙蝠侠。”
杰森心情复杂，她似乎真的对他不设防，明知道这样回复几乎等同于透露信息，却依旧有问必答。
“我不可以。”他否认道，“如果随便一个人都能够联系蝙蝠侠，那他得累死在政府热线的岗位上。”
“那太可惜了，世界上又少了一群人知道蝙蝠侠有多好。但杰森又不是‘随便一个人’。”星如此确信，“红头罩是蝙蝠侠信任的家人。”
杰森无言：“……你这话让其他哥谭人听了估计会骂你是个疯子。”无论是前面的还是后面的部分。
“管他呢。”星不以为意，“我都花韦恩钱了，当然得说好话，而且对抗路父子也是父子，他都把哥谭留给你了，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杰森脚步一顿，让紧跟在身后的星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她揉着额头望去，却撞进那双晦暗的蓝色眼睛中。
“……？”星不解歪头。
杰森重新将小孩拎起来，咬牙切齿地问：“谁告诉你的。”
虽然蝙蝠侠的身份变得人尽皆知，但他却将其余人的身份掩盖得足够好，除了跟在他身边的罗宾——达米安不得已被暴露，对于其他义警身份的猜测也只能停留在猜测上。
因此，杰森·陶德只能是布鲁斯·韦恩意外身亡的第二个养子，跟红头罩没有任何关系，这就是事实。
不明白杰森为什么看起来又在生气，浣熊尾巴下意识攀了上去，安慰现阶段的饲主，嘴上却依旧是我行我素：“解释起来很麻烦啊，要不你直接帮我转接蝙蝠侠吧，这样我就只用解释一遍了。”
“想得倒挺美。”杰森用另一只手挑开缠着他手腕的毛绒绒，坚决不受任何不良诱惑的贿赂，“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去见蝙蝠侠。”
“唉。”星叹了口气，“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说说看。”他晃了晃手里顺从垂着四肢的浣熊，势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事实就是，我有一个拯救世界的计划要和他谈谈，并且是非他不可。”——
作者有话说：那可是浣熊欸[抱抱]
第115章 找寻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在哥谭……
杰森带着一身热意从训练室里走出, 接过副手递过来的毛巾，按着通讯器查看收到的讯息。
那小家伙别的不说，有一件事倒是被她说对了，他们确实有内部联系蝙蝠侠的办法, 只是蝙蝠侠现在的状况……他所承受的压力远超以往, 为了不让对方分心, 他们默契地遵循着非必要不联系的准则。
所以他联系了达米安，半天的时间, 也足够让他等到对方的回信。
【红头罩：最近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
【罗宾：你指什么。】
【红头罩：奇怪的能量波动，外星来客，或者说……一只浣熊？】
兴许是觉得被消遣了，对面很长一段时间不发一言。
【红头罩：我认真的】
【罗宾：我觉得你应该解释的是三天前的监测警报。陶德，我不歧视特殊爱好, 但死之前麻烦打个报告，让我提前往哥谭安排人手】
杰森低骂一声, 星的突然出现实则尤为及时, 反应极快地用她的神奇小把戏将他拉回生命线，但就这么一瞬间的事, 竟然也被他们知道, 至于看得这么紧吗？
【红头罩：那是意外, 你怎么知道的】
【罗宾：神谕告诉了我们, 他还不知道，但是你完了】
得知此消息, 杰森心情烦躁地关闭通讯, 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身边少了个转悠的尾巴。
他问副手：“她人呢？”
“如果你是指星小姐，她今天前往了基地外围。”副手对杰森嘴硬心软的表现习以为常，如实汇报了新成员的动向。
“不是让你们看住她别让她乱跑的吗？”杰森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副官。
副手耸了耸肩：“你知道的, 我们看不住她。”
与内层戒备相对森严的作战指挥中心不同，外围是鱼龙混杂的生活区。鉴于他遭埋伏却毫发无损归来的事情没来得及做遮掩，星又是跟着他回来的，再加上陷害他的人还没有查清楚，可想而知一个人溜出去的小孩会有多危险。
他丢开毛巾，即刻动身去找人。
……
星这几天都在发掘系统的剩余功能。然而她目前所处的时间段，是还没来得及采取任何介入手段的世界重启前，提供便利的后门还得她自己装上去，导致系统的功能几乎被完全限制，除了背包已有的道具，其余无一幸免，连卡都抽不了，好在它会随着程序加载的过程逐渐开放功能。
队伍界面倒也能用，但角色卡一栏除了杰森，其余全是灰色，队伍里也就只有她和杰森孤零零的两个人，可谓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哥谭地区信得过的熟人竟然也只有杰森一人，看来末日真的改变了很多东西。而杰森对她的出现抱有戒心，不愿透露蝙蝠侠的踪迹，于是她花了点心思蹲到了吉姆·戈登——蝙蝠侠的老搭档。
“嗯……蝙蝠侠啊，很抱歉，我也很久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了。”戈登摆摆手让警戒的人员退下，掐灭手中的烟，“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在哥谭。”
希望落空，星也没有放弃。她转而将目标投向了幸存者基地的外围，那片由帐篷、废车和简陋棚屋组成的生活区。这里常态充斥着罪恶与信息的暗流，因此杰森从不让她靠近。
但他说的可不管用。
星首先找到了藏身于一顶破旧帐篷，依旧沉迷于扭曲逻辑的谜语人。
“想找蝙蝠侠？哦，一个有趣的谜题！黑夜中的恐惧，哥谭的罪人……”他喋喋不休，给出的却全是毫无用处的字谜和暗语，瘦高的男人眼神闪烁，更像是在享受玩弄信息的过程。
星听不得神神叨叨的话，发现里面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直接扭头就走。
接着，她找到了在废弃酒吧里用一枚破旧硬币决定今天是否该发善心的双面人。
“找他？哈哈！”哈维嗤笑一声，硬币在空中翻转，落下时不幸是毁容的那面朝上，他霎时变了脸色，“滚！或者……留下点东西。”他暴躁地吼道，一旁的手下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星不得不掏出球棒如他们所愿留下点什么，比如一些伤口和教训，最后遗憾离去。
她甚至遇到了对着一个破烂日历喃喃自语，计算着“世界终结日”的日历人。他的话语支离破碎，唯独没有蝙蝠侠的踪迹。
几经周折，线索似乎都指向了生活区里一个临时搭建，却依旧维持着某种秩序的“酒馆”——据说那里是企鹅人的新据点。
星走了进去，直接来到正用雨伞杖敲打着桌子教训手下的企鹅人面前。
“我想找蝙蝠侠，你知道他在哪吗？”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小眼睛透过单片镜上下打量着星，精明的光一闪而过。他挥退手下，露出一个市侩而虚伪的笑容。
“哦？一位陌生的小姐，寻找那只背叛哥谭的胆小蝙蝠？在这末日里，这可真是情深义重。”他摩挲着伞柄，心里明摆着在算计什么，“大家都知道，他抛下了这座城市，要找他可不容易。”
“不过……我确实听到些风声。代价嘛，要看你能付出些什么呢？”
他半真半假地说着，目光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星。天呐，救了红头罩一命，这些天炙手可热的哥谭新秀竟然主动来到了他的面前。
在规则崩塌的末日，有能力的变种人将更加具备价值，尤其是如此年幼单纯，能够亲自培养的。
他表面上客气地将人送出门，表示“祝你好运”，背地里却立刻派出手下最精锐的打手，准备将这个“奇货”抓回来。
干了一天白忙活的星准备返回，却在生活区边缘的小巷里被几个大汉围了起来。正愁没得发泄的星捏着拳头准备战斗，然而还没等她掏出球棒，几声精准的枪响划破了空气。
几个打手应声倒地，痛苦地捂住非致命的伤口处哀嚎。一个穿着旧夹克，带着红色头罩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巷口的阴影处，手中的枪还冒着硝烟。
星眼睛一亮，冲过去抱住了大腿。
“我告诉过你，别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家伙。”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撕开缠在他身上的浣熊，拎起来转了一圈，发现这家伙好得很，才将人放下。
“科波特，管好你的人，别再打她的注意，否则下次子弹瞄准的就不是腿了。”他对着通讯器冷冷地说了一声，随即将接通了企鹅人的通讯挂断。
“跟我回去，别再多嘴问东问西了。”
“可是你不告诉我蝙蝠侠在哪里，那我不就只能去找蝙蝠侠的粉丝团挨个问问。”孩子委屈巴巴道。
“什么粉丝团。”杰森没忍住说了句脏话，显然在出口质问的那一瞬间想清楚了星的潜台词。
“听着，他们也不知道蝙蝠侠在哪里，别费心思了。”
杰森抬腿准备像往常那样将抱腿的小孩当做挂件继续往前走，却突然发现竟然抬不起来，费力拔了几次也没能突破星拖的后腿。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
星抬起头，眼睛里是满溢的难过，她拖着人不肯放手：“杰森，告诉我吧，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知道布鲁斯不可能无缘无故丢下哥谭，为什么这座城市只剩下你。提姆、达米安、史蒂芬，芭芭拉他们都去了哪里，它让我感到陌生……”
杰森莫名被哽住，他确切感受到了星对这个家族有多熟悉，并且感情深厚，她信任他们。也正因为此，他的抗拒更容易会让人感到加倍的落差，也许这个孩子真的只是来自平行世界的朋友，他下意识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没法抵抗浣熊神力的他只能蹲了下来。杰森先是把一只手放在小孩的脑袋上，安抚地摸了摸，浣熊耳朵被压服帖下来，手感极佳。此时的他与星的视线保持着相近的高度，他思索着解释的话：
“他没有放弃哥谭，只是在忙着别的事情，其他人都在支援那些需要帮助的城市，他们也都好好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没办法带你去找蝙蝠侠，哥谭需要我，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
“真的？”
“你救了我的命，我不会骗你。”
杰森重新站起来试了试，那股将他锁在原地的巨力消失了，内心嘀咕着，干脆把小孩抱了起来，让她坐在手臂上。
星扶着青年的肩膀，趁着对方心软想着多套几句。
“蝙蝠侠在做什么，才会忙得连哥谭都没时间看顾。”
“那太多了。”杰森仿佛叹了一声，应尽的责任，未尽的义务，背负着世界的重担，无法割舍的情感……
“是谁让你来找蝙蝠侠？”这一次他换了个问法。
星缓慢地眨了眨眼，像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过了几秒，才给出答案：“没有谁，只是我需要这么做。”
然而杰森在这方面向来十分谨慎：“你需要知道，这样的回答是没办法蒙混过关的。”
“可我只是想帮你们度过难关。”星试图用真诚击破，“只需要带我去见蝙蝠侠。”
但杰森根本没有看她，抱着人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脚步倏地一顿。
星从杰森突兀的动作中意识到什么，但她此时是背对着正前方的，于是她用手支着杰森的肩膀转头看去。
“杰森，这就是你说的——一只浣熊？”
一道女声响起，星看到一张放大着靠近的熟悉面孔，那依旧漂亮的浅蓝双眼，以及灿烂的淡金色长发。
她朝陌生的女孩俏皮地眨起一只眼睛，随后转过头对着那颗红枣头说：“杰森，能不能好好解释一下，三天前，”她精准到了时分秒，“在那个时候，你遇到了什么呢？”
第116章 外星浣熊 那咋了，她可没说谎
少女的话语尤带笑意, 却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不是说了我没事，你来做什么？”
“因为你说了不算。”史蒂芬妮叉着腰数落，“你的前科太多了，连达米安都看不下去了。”
“啧。”
杰森将星放回地面, 重获自由的女孩在原地蹦了两下, 然后摇着尾巴走到金发少女的面前, 伸出了手：“你好，史蒂芬妮, 我叫星。”
“你好啊，小可爱。”史蒂芬妮笑眯眯地握了握手，掐着腋下将人一把举了起来，“你认识我呀？”
“嗯嗯。”星无视对方的警惕，点着头应和, 也不打算做什么解释。
在丹恒整理的重点笔记中要求，不要提及对方未曾经历的过去或未来, 也不要对自己来自未来的事情作出解释, 一切交给对方的想象，不拒绝不承认, 但可以适当地勘误纠正过分的猜想。
反正她就是认识史蒂芬和杰森, 那咋了, 她可没说谎。
“别吓唬她。”杰森径直坐在略显破旧的沙发上, 与被拔高在半空的星对视了一眼，朝史蒂芬妮解释, “她不吃这套。”
史蒂芬妮遗憾地将星放了回去。
杰森不会心血来潮把一个小孩带在身边, 哪怕是带尾巴的变种人也不太可能，除非有特殊的理由。按照他这样的态度，至少对方目前是可信的。
想清楚这点, 她也跟着往沙发一坐，直接开始谈论正事。
“这一回又是谁？惦记着你这个位置的人可真不少。”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星抱了上来。别的不说，这小变种人长得可真可爱，性格也稳定，这样捏脸都没有反抗。
杰森瞥了一眼，见小孩自个也在享受，就也没掺和。
“反正也都是那几个……这么想要这个位置，我送给他得了，真不知道那群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不过这一次对方差一点得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能说什么，两枪送他上西天？还是威胁着灌进水泥柱子，直到对方跪下真诚忏悔。”
“所以你是怎么脱困的？”还是那般特殊的方式，让芭芭拉都差点以为是监测信号出了错。
杰森不语，目光落在被抱着坐在史蒂芬妮身前的灰发女孩。
史蒂芬妮一愣，低头看去。
敏锐的浣熊耳朵被目光刺激得颤了颤，星向上昂起头，得意地笑了起来：“没错就是我——银河球棒侠是也！”
略显中二的自我介绍让两人将阴谋诡计的猜想又往下放了放。
史蒂芬妮小声猜测：“治愈系？”
“我不是奶妈，”星连忙反驳，“当不了主C，好歹让我当个副C。”
杰森无奈摇头，比起那些，对于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她在对付那些怪物上十分擅长。”
那些从崩塌的空间缝隙趁虚而入，不属于他们宇宙的怪物，成派系地具备着特殊能力与自成体系的能量来源。
并非说他们的攻击不起作用，而是付出与收益不成正比，直到第一个发现怪物是有弱点的人出现，人们才开始改变应对策略。
目前共享资料库中存储了所有已发现怪物的弱点，针对不同怪物有不同的应对措施，大大提升了人类队伍的生存率。
然而“弱点”却并不绝对，就像前不久的杰森就这样被埋伏了一手，突然出现的星却瞬间看出怪物的特性——或者并没有，就这样拎着凭空出现的球棒，将包围的棘手怪物尽数解决。
她从未遮掩自身的特殊，故意将自己暴露在杰森面前，独自坐在钓鱼台上等着他们咬钩。
“所以，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史蒂芬妮捏着女孩肉感极佳的脸蛋，用上威胁的眼神质问。
“呜呼。”星讨好地眨眼，“我冤枉啊，我记得我很早就跟杰森说过，我是外星人，恰好也是比普通外星人知道多一点那种。”她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了一点点的距离，目测不超过一厘米。
史蒂芬妮抬头看向杰森求证，对方点了点头。
单论外星人，那范围可不是一般的广，毕竟超人是外星人，达克赛德也是外星人，可以见得不是所有外星人都是抱有善意的。
“我当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星表现得理所当然，“所以让我来帮助你们吧，无论是清除那些怪物，还是想要了解他们的体系，我都能派上用场。”
脑子只想着一步到位直接自荐的星，却不知自己已经被两人默契地封锁了逃离的路线，两人对视一眼，最后一致朝向那个女孩。
……
一阵拷问后，灰发的女孩脑袋空空地瘫倒在沙发上，头顶仿佛转着星星。史蒂芬妮与杰森将适合安静休息的静谧留给身后合上门的房间，站在走廊上小声地交流着。
“你回旧金山的时候，记得把她带上。”
“等等，你的意思是？”史蒂芬妮讶异地看向杰森。她和杰森不一样，她其实没有严格固定的驻点，但基本待在旧金山协助提姆。
大多数义警本身并不担任各处基地的最高负责人，除了个别几个有官方身份的顺应担下了职务。一般来说义警的作用更像是承载希望的符号，并不直接插手基地的运行工作，主要任务还是对抗无孔不入的怪物入侵。
但旧金山还有泰坦塔的地下基地，也是少年英雄的集结场所，这个地方作为仅次于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的支援调度中心，实际并不对外公开。
杰森的话意味着他相信星所说的一切。
“你认为她确实是那个关键？”
“不说别的，她救了我的命。而且，她出现的方式非常特别。”
没有任何预兆，吱哇乱叫着从天上掉了下来，他能从重伤变成濒死，这一砸绝对功不可没。
然后……女孩哭嚎着直接把他救活了，让人没了脾气。
史蒂芬妮也是第一次完整地知道这部分的故事，心里瞬间多出数个猜想：“你觉得，她来自平行世界，还是时间旅行者？”
“她不仅认识我们，还对我们很熟悉，会是另一个时空，还是来自未来？”
杰森往上附加关键信息：“但她也认识阿福，吃过阿福烤的小饼干。”
“……”
“［毁灭］星神纳努克。”杰森靠在紧闭的门板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喃喃细语，“原来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仅仅是神明的意志，便引来死心塌地的追随者。”
而他们的宇宙，却因着出现纰漏的起源墙，既困住了自己，又让践行［毁灭］意志的怪物趁虚而入，即将成为寰宇历史中的一片尘埃。
这听起来属实是……荒谬至极。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将这件事告诉布鲁斯。”史蒂芬妮的想法也很直接，这不是他们两人能够直观判断去做决定的事情。
杰森却问：“你确定？我上次见他连跟我吵架的耐心都没有，拎一只像变种人的浣熊放到他面前，告诉他这是我们可能等待已久的小救世主，他说不定连人带浣熊把你扔出去。”
史蒂芬妮直接翻了个白眼：“别往里面塞你的主观臆想好吗？”
“对对对。”杰森浮夸地应和着，“他只会用能够生吃浣熊的嗓音让你带着那孩子自己滚出去。”
史蒂芬妮重重叹了一声，“如果超人回来就好了……”
不说改变局面，至少蝙蝠侠不用再分出一部分精力寻找失踪的超人。
可是……
“你们说，超人失踪了？”门突然被拉开了一个缝，星推着加重的门，艰难地探出脑袋，“他为什么会失踪？”
两人皆是一愣。
星偷偷地将若虫回收，直勾勾地望着两人。
杰森起开直接将门拉开，抱起双臂靠在门框的位置，回答小孩的问题。
“因为达克赛德——你知道达克赛德吗，一个很坏的外星人，在入侵地球之前设下计谋将超人引走了，现在达克赛德死了，我们却至今没有找到超人究竟被达克赛德关在了哪里。”
他们发现小孩听完解释，却呆在了原地，不发一言。
“你在想什么？”杰森下意识皱起眉。
“不，我在看地图……”星的视野里是打开的系统面板，自从来到这里，地图界面便一直在加载，是以她为圆形往外扩展的加载方式，也就是说她不需要重新探索，只需要等待，只是这加载速度同样感人。
但这不是重点，或许是因为黑塔这一次完善系统的时候用上了正义联盟提供的数据，这使系统处于离线状态依旧能够在内部预加载了不少东西，哪怕地图是灰暗的一片，她依旧能够通过手动标记确定地方名称。
将地图缩小，来到宇宙范围，可以看到包括地球在内大大小小的星球，星系的最边缘是一道隐约看出破损的墙面，就连像幻影地带这类特殊空间，都能单独拥有一个角落。
这放在游戏里，灰色的部分不就是已开放但未探索的新版本地图吗？
重新收录进角色队伍的史蒂芬妮和杰森都在地图中拥有一个代表自己的蓝点，这是系统队伍的功能之一——标记队友当前位置。在她最开始接触系统时，查看处于队伍的蝙蝠侠的点位时得到的回复是“地图未开启”，可现在放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全开放的宇宙版图，这意味着只要他将超人加入队伍，就能获得失踪超人的位置。
星盯着变成灰色的超人角色卡，上方的资料已经随着记忆的回归补充完全，但因为在这里他们没有发生过交集，所以无法作为同伴加入队伍。
‘系统，你有办法吗？’
第117章 梦境 氪星人会梦到数据浣熊吗
“我想也许我有办法能够找到超人的所在地。”女孩留下这样一句话便将人关在了门外, 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史蒂芬妮顺势跳回最开始的话题，也是她此行的目的。
“让你跌跟头的家伙，你有眉目了？”
“嗯，法尔科内那群老东西的旧党。”杰森垂着眼帘整理自己的战术手套, “只不过有一个人需要额外处理。”
“看你的样子是不需要帮忙了。”
“所以我说, 不是什么大事。”
……
[点亮角色卡关键点在于互相对彼此的存在具有认知, 以及一个认识的过程。]
现在听来，系统的声音其实与黑塔人偶的声线有着微妙的相似, 只不过要更机械也更冰冷，但这个回复并不让星满意。
‘点亮角色卡需要找到超人，找到超人就能点亮角色卡，你是想和我玩这样的问答游戏吗？’
[并非如此，在实体无法交互的前提下, 玩家可以采取其他方式‘认识’角色。]
‘比如？’
[比如梦境。]
星此前也尝试过通过梦境寻找线索，但现在身上并没有与梦境相关的道具, 抽卡系统也还没开放, 要从哪里找到进入梦境的途径。
系统也明白这个道理，继而解释。
[玩家的本质是意识附着的嵌入式程序, 是建立在反生命方程式基础上运行的代码, 所谓的回到过去, 实则是作为一段运行的数据访问一段被记录的时间节点, 但由于在这个时间节点，反物质方程仍未被系统改写, 因此这种访问是远超权限本身的入侵。]
‘听起来像是一个木马病毒。’
[你可以这么理解。假设地球是一个大型服务器, 借着内置的反物质方程，玩家拥有了访问这片宇宙数据的可能性，如果系统对反物质方程的改写超过90%, 你甚至可以直接与人连通一片梦境。]
‘听起来倒是很有前瞻性。’然而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星不抱希望地问‘现在的改写进度是多少？’
[3.94%。]
星半睁着眼，很是无奈：‘能给点具备建设性的建议吗？’
[当然。玩家目前缺少的无非是权限，但权限有时候并非是必要的，只要能够跨越它，而玩家完全拥有这个实力。]
‘我还有这种……等等。’星打开系统背包，里面无非都是那些她抽到的道具。
面具、通行证、零食……星逐一看去，最后将视线停在角落只用过一次的特殊魔方，银狼留给她的小礼物。
[越权访问：只是一段以太编辑的程序代码，足以让你成为地球网络中的无冕之王，你可以用它做任何事]
里面的佐拉意识已经被复仇者联盟转移，留下的仅有代表它本身的完整代码。
‘我该如何使用它。’毕竟她这个程序也不是很专业，现在也才第二次当程序，更何况这是即将用在自己身上的代码。
好在系统是个专业的程序，很快给出答案。
[在意识中激活道具，系统会辅助玩家构建互联网络，玩家便可以在这个时间节点的宇宙范围内进入其他生命体的梦境，与此同时玩家□□将会进入深度的睡眠状态。]
就像在宇宙这个巨大的服务器里当个幽灵。星当即听明白了系统的意思，但是……所有？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趁这个机会和蝙蝠侠认识。’
系统似乎沉默了片刻。
[……如果能够找到，可以。]
不过星转念一想，蝙蝠侠这样的睡觉方式，能不能形成梦境都不好说，遂将这件事暂时按下。
在得到答案和使用方法后，星也不麻烦系统，在沙发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好，当即准备尝试一下这个特殊的入梦仪式。
刹那间，她的感官被无限延伸，又急剧内缩。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垠的、由亿万流光和数据碎片构成的意识海。无数个微小的“气泡”在她周围浮沉，每一个“气泡”都是一个独立的梦境。
她的目标很明确，找到那个最明亮、最温暖，同时也可能最痛苦的那个“梦”——属于超人的梦。
但这片海洋太过浩瀚，信息过于庞杂，尽管有系统辅助导航，星的意识在寻找途中，不可避免地误入其他人的梦境。
她跌入一个不断漏雨的简陋帐篷，一位母亲在梦中紧紧搂着怀里的婴儿，低声哼唱着摇篮曲，帐篷外却是游荡的怪物阴影。
星过去帮忙将怪物一一打散，转身前往下一个。
下一秒，她置身于一个寂静的课室。课室的桌椅布满灰尘，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正对着一排排的空椅子，认真地讲解着那些早已无人聆听的诗歌，声音沙哑却依旧试图保持着抑扬顿挫。梦境的边缘在不断地被黑暗侵蚀，但他却始终站在讲台上，自上方降下的那缕灯光亦如内心坚守的火种。
士兵惶惶不安，窃贼殊死一搏，孩童梦想着旧日的糖果……
“不是这个，这个也不是……”
她独自在梦境中穿梭，寻找着那独一无二的太阳波长，然而，超人的梦境如同沉入深海的明珠，难以捕捉。
她感受到躯体的晃动，循着系统的提醒将意识上浮，却发现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啊，抱歉，是我吵醒你了？”男人站在沙发前略显局促，最终还是选择将手里的毯子盖在女孩身上。
星下意识攥着它坐了起来，意外地四处打量四周的陈设，“戈登局长，为什么我在你的办公室里。”
这位严格上也是看着蝙蝠侠长大的长辈，鬓发早已染上白霜，它们沉默地诉说着他的岁月，是从未停止的抗争。而在这样的末日时代中，他依旧没有选择放弃，而是继续站在前方坚守着这座城市。
但此时他却十分苦恼。他下意识摸向口袋的香烟，目光触及沙发上的女孩时，又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
“那两小子。”吉姆·戈登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是杰森将睡在休息室的你抱过来的，他们暂时有些事情要办。”
原话是“我去摆平那几个叛徒，但担心她睡醒就哇哇哭着找上来，妨碍我办事，所以这小孩暂时就放你这了，我办完事再过来取”。
跟寄存物品似的，自说自话就将人放在沙发上跑不见了。
戈登也能明白杰森的意思，就是担心各方面都特殊的星在自己不在的空挡被存心报复的人找上门，所以才这样做。
但他跟小孩相处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芭芭拉又是个从小有主见的，虽然这小孩看起来鬼点子也不少……这算是物以类聚吗？一想到这个戈登又想掏烟了。
“我知道了，谢谢。”星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也能理解，毕竟入梦的沉睡状态也没那么容易能反应过来，杰森将她放到戈登的办公室，交给这个基地的一把手照看，也算是误打误撞给她上了一层保险。
不过入梦寻找这件事真不是一般有难度，她思索着有没有什么漏洞可以钻，猛然想起一件事。
“戈登局长，你说氪星人会不会做梦啊？”
看到星便情不自禁回忆往昔的戈登愣了一下神，“我想应该是会的，那是具备思想的生物所拥有的权利不是吗？”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星更想直接一点。
“那氪星人会梦到数据浣熊吗？”
这个问题要是问其他人或许会直接将话题掉在原地，但他好歹也是与阿卡姆的各位人才精英智斗过的GCPD局长。
于是戈登只是微微一愣，下意识回答：“嗯……说不准？也许哪天氪星人回忆起地球的生灵，想着要是出现一只数据浣熊，还不需要考虑将它从树上救下来。”
戈登的回答大大取悦了陷入困境的星，她顺势问道：“那你觉得超人的梦境会是怎么样的呢？”
这一回他停顿得比较久，大抵是因为他本身对超人说不上多熟悉，但他知道那是蝙蝠侠的同伴，被称为世界最佳搭档的蝙蝠侠和超人。作为蝙蝠少女的家属，他对一些事也略有耳闻。
“也许与他的家乡有关，也许……”他简单说了些超人的故事，想必他的梦境同样充满希望。
他其实还是不擅长讲故事，但戈登看着星认真的模样，脸上不禁扬起微笑。他弯下身，揉乱了女孩的头发。
“其实你应该去问杰森和史蒂芬，他们要比我更擅长这个，也比我更了解超人。”
“没关系。”星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跟着扬起笑，“帮大忙了，我再试一试。”
这一试，便试了好几天。
星长时间昏睡的情况让杰森意识到不对劲。
他将秒躺倒在他休息室沙发上的孩子拉起来站好，不让对方睡着，紧紧逼问：“这些天你都在干什么，是你之前说的找超人的办法？”
星推开杰森拖后腿的手，反驳说：“我们年轻人就是这样，倒头就睡，你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是不会懂的。”
“……？”杰森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正在看好戏的史蒂芬妮，而后者正捂着嘴偷笑。
“别岔开话题。”杰森站起来试图用身高给对方造成压力，然而星根本没在看他，他只能重新让自己微弯下腰，退一步越想越气，又捏着浣熊下巴固定对方的视线，厉声警告，“不管你在做什么，停下来，不要影响到你自己。”
对于超人这件事他并没有对星寄予多大希望，而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我是来告诉你，明天你跟着史蒂芬妮一起离开，前往旧金山。”——
作者有话说：[摆手]
第118章 试探 那不就是同一个提姆嘛
她知道她的目标不在哥谭, 所以即便没有史蒂芬妮，她迟早也会找一天自己离开，但问题是——
“为什么是旧金山？”
“因为你想找蝙蝠侠。”杰森给了她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而旧金山有一个人比我更适合判断你能不能见到蝙蝠侠。”
“除此之外, ”他看向史蒂芬妮, “你跟着史蒂芬, 说不定她哪一天也去找蝙蝠侠了。”
转头又将选择权交回给星：“现在就看你接不接受，不接受就一直被困在哥谭吧。”
听到蝙蝠侠, 星只花了半秒便接受了这个安排。
她抬起手杂乱无章地搓了搓杰森的脑袋，安慰说：“那杰森一个人待在哥谭不要太想我们，我会督促大家给你发慰问短信的。”
杰森低骂一句“你摸狗呢”，将试图拔拽他白色挑染的手拨开：“短信就免了，管好你自己吧。”
这一天星没再试图寻找超人, 而是挨个与人告别，额外又去揍了一顿几个看不顺眼的阿卡姆常客。
第四天, 她坐上传说中的蝙蝠战机, 跟着史蒂芬妮踏上了前往旧金山的路程。史蒂芬妮操控蝙蝠战机的手法虽不如蝙蝠侠那般如同机体延伸的娴熟，但带着她特有的流畅。
近五个小时的航程让星昏昏欲睡, 但她这会还不能睡, 因为她们还需要随时提防可能会出现的怪物, 好在这一路上十分安稳, 没有超出预料的情况发生。
战机冲破云层，将哥谭的阴霾抛在身后, 沿着西海岸一路向南, 最终降落在旧金山郊区一个经过伪装的私人机库。
通过一些列复杂的身份验证和隐蔽的通道，史蒂芬妮带着好奇宝宝似得星，来到了位于城市地底深处的少年泰坦基地。
比蝙蝠洞的冰冷、严肃、以功能性至上的同时保留了自然风貌的风格截然不同。这里虽然也充满了顶尖的科技设备, 但氛围却轻松明亮得多。墙壁上并不只有冰冷冷的数据屏幕，还贴着一些海报，角落里散落着游戏手柄和零食袋，空气中甚至飘着淡淡的披萨香味。
这里既是少年英雄们应付危机的行动中心，更是他们可以稍作喘息，享受青春的休息集结场所。
“欢迎来到我们的‘俱乐部会所’，来见见新朋友们吧。”史蒂芬妮笑着说，牵着星走了进去。
少年泰坦基地内的休息区，星的到来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几位正在休息的年轻英雄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看起来约莫五六岁大，耳朵和尾巴的颜色与一头自然凌乱的灰发十分自洽，看特征像是一只浣熊，眼睛却是罕见的金色。
“哇！她好可爱！”野兽小子加菲尔德第一时间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树袋熊，试图表示友好，好奇地凑近嗅了嗅。
渡鸦蕾切尔虽然依旧安静地飘在角落，但兜帽下的目光也忍不住频频看向星。
就连一向比较酷的快手也忍不住评论：“她的毛发看起来保养得真好。”
很快，话题就从“她真可爱”转向了“她来自哪里”。
“是哪个不干人事的实验室？还是不小心中了魔法？”野兽小子猜测道。
“或许是一位新的变种人同胞呢？形态固定在保留浣熊特征的人类模样？”快手提出了更符合他们认知的推测，越想越合理，“毕竟很多不能控制自己能力的年幼变种人都这样，但这似乎不是我们擅长的领域……”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被围在中间的星看着这些好奇但充满善意的新面孔，决定坦诚相待。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大家目光向我看齐”的姿态，清晰的语调说：
“我可不是变种人，也不是魔法生物。”她顿了顿，在众人惊讶地目光中揭晓了答案，“没错，我是外星人。”
休息区瞬间安静了几秒。
“外星……浣熊？”野兽小子的树袋熊脸上露出了极其困惑的表情。
“可以这么理解。”星点了点头，尾巴不自觉晃了晃，“虽然不是超级英雄，但我也有自己的代号，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银河球棒侠’。”
这个出人意料的答案立刻引发了更热烈的好奇和追问。星也乐于分享一些她穿越星海时的有趣见闻，很快就和这群年轻的同伴打成了一片。
过了一会儿，史蒂芬妮拍拍手，打断了这场别开生面的星际文化交流会。
“好啦，好奇宝宝们，交流时间到此为止。星，跟我来，带你去见见我们的大忙人指挥官。”
她领着星穿过基地，来到核心的控制中心。这里遍布着闪烁的屏幕和复杂的全息投影，数据流如同瀑布般落下。而在控制台前，红罗宾正专注地处理着信息，手边的咖啡杯已经空了。
“提姆，我回来了。”史蒂芬妮出声提醒，“杰森那边没出什么事，就是带回了这个小家伙。”
提姆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他的目光划过史蒂芬妮，朝她点了点头，而后落在陌生的女孩身上。
来历不明，经杰森检测符合人类基因序列却自称外星人，有着动物特征却不具备动物相关的习性。认识蝙蝠系的义警和超人，但与少年泰坦的几位并不相识，认识阿福，猜测曾居住过韦恩庄园，或许这也是她对他们很熟悉的原因。社会化程度符合年龄表现……
尽管脑子里想法很多，他还是从座位上站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以示友好：“你好，杰森提起过你，星——我这样叫你可以吗？”
提姆站起来的时候让星惊讶了一下。这个时间点其实还要比‘现在’的发展还要再往后几年，看杰森的时候没怎么察觉有变化，但提姆却比她印象中的少年要更高一些，如今已然度过成长的过渡期，成为身形优越的青年人。
但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却更深了。
“当然可以，提姆。”她这样回复道。
提姆眼睛微微眯起，心里又多了一条考量。对这个模样的他并不熟悉，来自平行世界的过去可能性概率增加。
“稍等一下。”他将正在处理的工作收了个尾，才真正从控制台前直起身，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然后率先带着两人往外走，“走吧，你们应该都还没有吃东西，我们先去吃点。”
他领着两人穿过走廊，来到一个宽敞明亮的区域。
“别指望有阿尔弗雷德水平的大餐，”提姆一遍走向自助餐台，一边对星说，语气里带着调侃，“但总比一般的城市基地提供那些能量餐好些。”
星好奇地左右打量。这里不像城市基地的集中式食堂，也没有那么大，里面摆着简洁的桌椅，空气中萦绕着食物加热的温暖香气。
他给自己拿了一份看起来最普通的意面，又接了一大杯黑咖啡，显然是准备用咖啡因继续对抗疲惫。
注意到她的视线，他还友好地问两人要不要来点，被同时拒绝了。
史蒂芬妮则轻车熟路地拉着星开始翻找众人的速食收藏，并推荐了好几个味道不错的款式。
三人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窗外是模拟的自然风光投影，让人暂时忘却其实他们身处地下。
提姆慢条斯理地吃着意面，盯着星看了会，他发现小孩对视线非常自然，哪怕是他这种过分探究的盯法，护短的史蒂芬妮看不下去了，还借着桌子的掩饰轻踹了他两下。
于是他将腿往里缩了缩，在史蒂芬意味深长的视线下开口：“星和认识的那个我很熟悉吗？”
提姆自然而然地将星认识的他与自己当成是不同的两人，也算是个小小的试探。
然而星咬着叉子，歪头打量了他一会，松开嘴巴问：“你也有双重人格？”
一旁的史蒂芬妮一不小心呛了两下，咳嗽着往嘴里灌水，
提姆同样震惊得连轴转的大脑都断线几秒，好在这几秒也足够他重新整理思绪，依旧是试探：“也……是指谁？”
“我怀疑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是双重人格，但他不承认。”她小声地‘切’了一声，咀嚼着食物嘟囔道，“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就爱得正大光明。”
中间提到的名字因为含混的字音而听不清，但说的内容已经足够超乎想象。
一个人格爱上另一个人格，也就是说蝙蝠侠和布鲁斯……不对，不能再想，提姆及时打断自己。
不管平行宇宙的蝙蝠侠是不是双重人格，反正他不是，所以他摇头否认了对自身的猜测。
“哦。”星没什么表示，“那不就是同一个提姆嘛。”
什么这个那个的，说这么生分。只不过她认识的是因回溯了时间与记忆，从而忘记了她的未来提姆。
提姆突然察觉了星的棘手程度，那是一种天然的难对付，坦诚但透露的内容总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将自己说的内容当成理所应当的东西，导致信息不对等。
他决定先将这个放在一边，现在摆在他眼前的还有一件急事。
“听说你有办法找到超人？”
星停下动作，盯着提姆看了好几秒，看得提姆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僵硬些许。
但其实她不过是在思考角色卡上的描述——善解人意的鸭鸭侦探，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大胆向其求助。最后她下定决心，缓缓放下手中的叉子，语气透露着一丝丝不确定：“目前仍处于理论可行，但实操困难的阶段。”
提姆果然回应了这个求助。
“如果可以将你的方式告诉我，或许我能提供帮助。”
第119章 灰白 只一眼，星便明白了那是什么
“做梦？”
提姆看着星的眼睛——当然什么也没看出来。女孩在什么都不做, 特别是在说话时专注盯着人、并面无表情的时候总显得有些‘人机’。于是他又往嘴里灌了两口咖啡，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久没睡熬昏头了，没等他想明白对方口中的“做梦”二字是嘲讽还是字面意思，对方做出解释。
星简单向提姆介绍了自己能够在特定条件下探索梦境的能力, 最后做出总结：“原因比较复杂, 但就是这么个方法。”
一个不太稳定, 可以尝试找到超人的办法，但有着一个尤为致命的缺点, 梦境数量庞大且没有办法进行筛选，穷举法几乎是行不通的。
提姆陷入思考，所以对方到底知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原因可比呈现的结果更重要。不过这一次他看出来了，对方不想解释, 或许是出于麻烦，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归他会查清楚的。
因此他只是问：“你接触的梦境与距离有关吗？”
“好像有。”星记得, 离她最近的梦泡几乎都是她在哥谭见过的人。
“探查的范围能有多大？”
星先是询问了系统，得到答案才回答：“以地球范围为原点, 越往外延伸, 我所能触碰梦泡的稳定性则越差。”
“既然如此, 尽量往外延伸, 可以将稳定的梦排除，超人现在不太可能在地球。”提姆的判断十分果断, 并从身上掏出早有准备的仪器, 放出一个星系投影，手一挥就囊括了大片区域，“已知星域基本不用考虑, 康纳去找过，个人建议是找一些没有被记录的特殊空间，那些地方的‘信号’估计会更差。”
说着，他又向星确认了一遍：“你必须要‘进入’才能得知梦境的内容吗？除了因距离影响的稳定性，不同的梦泡之间会有怎样的差距？”
“基本上是这样。不过梦境内容会影响梦泡的感觉。”星回忆起靠近不同梦境时的感受，大多数像白开水一样普通，有些就很可怕，还有些靠近就觉得甜甜的，这种大部分都是孩子的梦。
也是因为这些区别，她才会想知道超人会做什么梦。
不过现下她还可以问提姆。
提姆顿了顿，反问她：“你去过堪萨斯吗？”
“你是想说堪萨斯州的斯莫维尔？”在她旅行的那一年，布鲁斯特意提起过这个地方，那是超人成为超人之前，作为克拉克·肯特被抚养长大的地方。
星当然也去过，只不过那处的生活太过安逸，她没有待几天就离开了，但那里大片大片的玉米地给她留下了些许印象。
“你就按照那个印象去找吧。”提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点，“超人此时的处境大概不怎么好受，估计会影响梦境的本色……所以我的建议都不绝对，但你可以先这样试一试。”
星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当晚便开始尝试。
在少年泰坦基地提供的安静房间里，星再次沉入意识深处，激活了[越权访问]。
她不再盲目地搜寻强大的能量源，而是开始感受那些带着温暖怀旧气息，却又隐隐透露出不安与脆弱的梦境波长。
她不停地向外游去，她所能捕捉的梦境越来越少，终于，她发现了一个独特的“气泡”。它散发着如同秋日阳光般金黄的暖意，内核却仿佛由易碎的琉璃构成，光芒在稳定与闪烁间摇摆。
星毫不犹豫地将意识沉浸进去。
她站在了一片无垠的金黄玉米田边，沐浴在阳光下。成熟的玉米杆在微风中沙沙作响，空气里弥漫着令人心安的泥土和玉米清香。远处，是农场的红谷仓和白栅栏，炊烟袅袅升起。
小乔纳森与裹着红披风的雪白氪星犬追着闹着，一不小心撞上抱臂站在一旁的达米安，两人一犬滚作一团，露易丝正坐在门廊的秋千上，手里拿着笔记本正埋头写什么，听到声音笑着抬头望去。
玛莎从屋里端出刚烤好的苹果派，呼唤着他们。
她甚至看到了布鲁斯，没有穿蝙蝠侠的战衣，只是靠在栅栏上，手里拿着一杯果汁，神情是罕见的放松。
一切都完美得如同记忆中最珍贵的底片被重新冲洗出来，阳光暖得恰到好处，每个人的笑容都无比真实。这是超人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庇护所，是他力量的源泉，也是他永远的回梦之乡。
虽然很想冲上去跟布鲁斯打招呼，但这里的蝙蝠侠不认识她，能出现在这里的也只是超人想象中的布鲁斯，当务之急还是先找超人。
星在这个地方转悠了一会。实话说，这是她进入的最奇怪的一个梦，到处都找不到梦境主人的身影。最后他循着布鲁斯的视线找到了超人，他躺在玉米地的中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跑了过去，在差点踩上的时候紧急刹车，挪开脚尖不小心蹭到的红披风，蹲下身盯了很久，对方都没有丝毫反应。
不对啊？哪怕是梦境，超人也该发现了她的到来。
“超人？”她喊了一声，但依旧没有回应。
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起来，望向四周，这个梦依旧生动，可星的心却渐渐变得不安。
“超人，卡尔·艾尔？肯特先生？克拉克·肯特？”星一连换了好几个称呼，直到最后一个，男人倏地睁开眼睛，蓝色的瞳中是骇人的冷厉。
在看清楚星的模样后，眼中冷厉褪去，只余下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意外的疑惑。
毫无征兆的，夕阳的血色陡然加深，如同干涸的血液。金色的玉米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焦黑，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烧灼，温暖的香气被硫磺和灰烬的刺鼻气味取代。
天空开始撕裂，露出其后扭曲的结构。
谷仓和房屋如同被擦除的粉笔画，从边缘开始剥落、消散。玛莎的身影在惊恐中变得透明，他们的呼喊被扭曲无声。露易丝试图跑向克拉克，却在半途中尘埃般瓦解。就连布鲁斯与孩子们的身影也迅速被涌来的黑暗吞没。
前一秒还充满生机的家园，瞬间化为崩塌的牢笼。
梦境的主人却只是坐了起来，悲恸地看着这一切，不发一言。
下一刻，梦醒了，星的意识瞬间被弹了出去。她没空理会听闻消息出现在这里的康纳，打开了系统，将亮起的超人角色拉进队伍。
地图中瞬间亮起一个蓝点，位置并不在星系版图上，正如提姆所猜测的，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位置是……巴灵顿？”星越过变得透明的系统面板，看向守在这里的三人，“那是什么地方。”她从来没有听说过。
“一个针对超人创造的，绿日升起和充满怪物的世界。”提姆知道这个地方，却皱起眉头，“不可能，这个地方明明也找过，而且已经过去这么久，超人完全可以等到绿日落下后自己飞出去。”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建议你们的快点找到他。”星怔怔地看着角色面板，超人有着比普通人还要长数十倍的血量，如今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他的血条快掉光了。”
康纳当即就要飞出去，被提姆紧急拽了一把。
“你别激动，你也是氪星人。”
“那你说怎么办？”康纳焦虑地瞪着他。
“我们先去大都会。”提姆说着，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星，“谢谢你的帮助，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问史蒂芬。”
就像是怕被缠上一样，急急忙忙地被康纳带着飞走了。
慢半拍的星反应过来被丢下的时候，人早已不见踪影。
“所以，”星转头问史蒂芬妮，“蝙蝠侠是在大都会吗？”
史蒂芬妮耸了耸肩膀：“不难猜到不是吗？”
星一脸懊恼，早知道先往那只小红鸟身上扔个若虫，还能打探点东西，现在想啥都来不及了。
提姆虽然离开了，但他的工作却不会消失，史蒂芬妮也只能在提姆回来之前暂时顶上，跟着忙活去了，留下星在房间休息。
星觉得超人的梦境实在太奇怪了，于是她决定继续去他的梦里看看。
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星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超人的梦，这更加印证了星的猜想，超人并不完全清醒，所以才会持续处于梦境之中。
同样的梦境，同样在唤醒超人后崩塌，星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结果无一例外。
星打开系统又看了一眼，超人的位置没有变化，但血量却又下降了些，所以对方目前正昏睡着被人殴打吗？
那更得把人叫醒了。
星再一次踏入梦境，却有了不一样的发展。
她在什么都没有的废墟中找到了醒着的超人。
“克拉克·肯特？”
“是我。”男人循声望去，看到的的确是长着耳朵尾巴的灰发女孩，那位坚持不懈闯入他梦境的小家伙。
“你是？”
星努力抬起头，但超人实在是太高了，不得已又往后退几步，才看全对方——是看起来各方面都很正常的超人。
“我是蝙蝠侠的盟友，是来找你的……没错，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在路上……”超人喃喃自语，随后紧张地蹲下身，按住星的肩膀，慌张道，“不，不要让他们过来，这个地方有问题。”
“有问题？”星还记得提姆不久前的提出的疑点，“这就是你没有自行离开的原因，发生了什么？”
超人摇了摇头：“没有用，它会将一切吞噬，你也必须尽快离开。”
对方抓住肩膀的力气不小，弄得星有些疼，将人抖开反过来抓住超人的手臂，坚持道：“不行，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才能想办法帮你。”
超人微微一愣，垂头看向被握住的手臂，随后懊恼地捂住额头。
“抱歉……我没控制住。”他平复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时恢复了最开始的平静，“不过我坚持我的想法，赶快离开这里。”
“不行哦，大家还在等你回去。”
这可是她打入内部的投名状。来都来了，让她顺带把超人攻略了，到时候再让他给蝙蝠侠说点好话，任务还不轻轻松松。
超人劝不动执拗的星，两人僵持在这里。
最后他决定用真相的将人劝退。
“跟我来吧。”他站起身，带着人向前走去。
他们走了很久，或许也没有多久，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很慢，连时间的感知都变得微乎其微，他们逐渐靠近梦境的边缘，而后，她看到了。
那是一片白茫茫的灰色，如同被擦拭的过的画纸，只剩下灰白的线条，它们将万物消融，将寂静也吞噬，那灰色的前沿缓慢却无可阻挡地向着内部推进，被灰色触碰的一切都被静默地归零。
只一眼，星便明白了那是什么。
——虚无。
第120章 向前 不要回头
“所以那几次梦境的场景都是你构建的？”
“嗯。”超人望着那片灰与白, “只有这样，我才能勉强抗衡它对我的侵蚀和影响。”
他日复一日地重复记忆中的场景，不论好的坏的，唯一的要求便是足够深刻……可重复上千万次, 他的情绪也难免变得麻木, 他意识到或许他没有办法再坚持多久。
星下意识咬紧下唇。这下糟了, 虚无这玩意可不是那些能够轻松杀死的怪物，它的存在压根不会为人的意志所停留, 她还真没有考虑过怎么对付，[虚无]能出现在这个地方也太过分了。
但要说起虚无，必然会让人想起作为虚无令使的黄泉。可黄泉本就神出鬼没，她也没办法将人变出来。
不过提到黄泉……
星：‘系统，能不能……’
［不建议。］
系统的回答十分果断。
‘我还没说要做什么呢！你这家伙不会在窃取我的思想吧！’
［否定, 系统不过是做出了精确的计算与推论：玩家想借由虚无令使为您留下的指引，带着超人离开这个地方。］
［那么系统的回答是——不建议。这意味着你的意识将短暂脱离程序庇佑, 亲自踏入险境, 系统将无法对玩家的安全做出保障。］
‘也就是说理论可行咯。’星简单套出系统的话，保障什么的向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超信任黄泉的, ‘再说了, 这只是个［虚无宝宝］, 远比不上真正的虚无。’
她总不能当做没看见，免得让营救的那群人也踏入险境, 那她可真的说不清楚自己的立场了。
‘系统, 拜托你了。’
她也不打算给系统和她辩论的时间，直接下定决心。
回到梦境中，星拉住了超人垂在一侧的披风。
超人低下头疑惑看去。
在吸引对方注意力后, 女孩向上伸出了手，而后抬起头问：“你要跟我走吗？我可以带你走出去。”
“走出去？”不仅没能劝退，还得到帮助请求的超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星的目光落在那片灰白之中，只觉连视线都要被吞噬，连忙挪开对着超人直言道：“没错，走出去，跨过这片虚无。”
“能做到吗？”克拉克不敢相信。
“我也没办法百分百确定。所以，”星又问了一遍，“你要跟我走吗？试着走出去。”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想法。
超人本不该让一个孩子跟着他冒险的。可他在这个地方，与那片灰白待得太久了，这让他变得不那么像自己。他感觉自己属于克拉克·肯特的部分被逐渐消磨着——虚无正在吞噬他的人性，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与之抗衡。
因此，他甚至没有过多的思考，便握住了那只属于孩子的手。
“我需要做什么？”
“首先——从梦中醒来。”
克拉克睁开双眼，入目是被贫瘠的山丘环绕着的一片峡谷，而他便藏身在此处中央的淡水湖附近。
幸运的是，这个时候的绿日已经下山，他不必忍受痛苦的氪石光照。
“星？”他小声呼唤梦境里认识的那位特殊小帮手。
“等等……我、我在这里！”星不太熟练地扇动着翅膀。
五感过人的超人下意识伸出手，循声接住了那只金灿灿的独角仙。
“星？”克拉克小心地捧着那只小家伙，将它放在眼前，不太确信地又问了一遍。
“0v<没错就是我！”星扇了扇翅膀，还用简单的字符比了个wink。
在联通的网络里，没有比传一段程序代码更快的移动方式。让系统把她整个人传过去做不到，但一只小小的数据若虫简直轻而易举，而她只需要暂时将意识附着在这上面。
可爱的字符表情让克拉克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身周的郁气跟着一扫而空。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他将若虫小心放在右侧肩膀上，紧接着抬头望去。
星打量着四周，这里荒凉贫瘠，还有很多像恐龙和哥斯拉的怪物在游荡，看不到虚无的存在，但虚无肯定是对超人造成了限制，才没有在绿日落下后飞离此处。
“你现在能飞吗？”
提姆曾告诉她，绿氪石会让超人失去超能力，她不确定被绿日直射的超人现在是否恢复了能力。
好在结果是好的。
“我现在的能力被大大削弱，但飞行还是可以做到的。”绿日落下的夜晚是他难得的歇息时间，如果不是这个间隙，他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坚持这么久，早就被怪物撕碎了。
“既然如此，那就飞吧，飞离这个囚笼。”金色的独角仙抬起一侧的翅膀，径直指向天空。
“飞？”克拉克困惑地摇头，“行不通的，空间外侧是吞噬一切的灰白，我们难以与之抗衡。”他一次又一次等待夜晚，尝试飞出这个鬼地方，但结局却是陷入迷境般，最糟糕的一次连思考的能力都差点被吞噬，在又一次逃离后，他靠梦境与回忆恢复理智，然后才遇到星。
“没有关系，什么都别管，你只管往前。然后，”星顿了顿，“相信道路尽头的那一抹红色，跟着它，它将为你指引出路。”
超人一时间没有动作。思维被吞噬的感觉太糟糕了，那是比肉.体损伤还要让人恐惧的感觉，他无法想象他失去那些宝贵的东西，还能否是构成他一切的克拉克·肯特。
他有些迟疑。
但星语气中的笃定感染了他，他不能困在这里，他始终是想离开的，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去尝试。
垂地的红色披风无风自起，超人缓缓离地升空，他做出标准地飞行动作，然后
——只管向前。
他破空而出。突破云层，突破漫无边际的夜色，最后，再一次坠入那片死寂的虚无。
灰与白构成了这里的一切，没有怪物也没有致命的武器，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这里什么都没有，连声音都无法在此处传播。
趴在肩膀上的独角仙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飞到超人的视野中央。
克拉克牢记着对方的话——什么都别管，跟着红色。
但他看向四周，这里根本没能看到什么红色，小独角仙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它先是疑惑的绕着超人转了一圈，仿佛是在辨认方向，随后一股脑地往前冲了一段，又突然停住。
超人紧紧跟在独角仙身后，循着独角仙停顿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撑着红纸伞的女人，她站在灰白的边界，表情被垂落的紫发掩盖，只露出半张侧脸。吸引克拉克视线的，是那垂至腰间的发尾，那处发白的痕迹让他联想到吞噬一切的灰白。
这会是星提到的红色吗？
金色的独角仙已经欢快地朝着女人的方向飞了过去。
纸伞微动，转了半圈的弧度，撑伞的女人跟着回过了头，这时候超人才看到对方的手中握着一柄未出鞘的长刀，身上亦散发着危险的气势。
刹那间，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那些不曾忘却的梦境与往事，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
【向前走，不要回头。】
只是一瞬的晃神，女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视野中并没有什么红色，只有金灿灿的小独角仙扇着翅膀着急地在他面前打转。
见超人回过神，星立马领路带着人向着一个方向冲去。
正如她所想那般。
虚无并不存在主观的吞噬行为，它的侵蚀是被动下完成的，如果身处其中的人无法抗衡那股神秘的力量，便将化作虚无的一部分。
而黄泉曾在她的意识中留下过一道标记，作为［存在］象征的一抹红色，她借着虚无的边界触发标记，并让系统运用以太编辑的转码，针对性地对超人的潜意识造成影响。
现在，超人成功醒了过来。
剩下要做的，便是保持这种状态，用［存在］抗衡无法抑制的［虚无］，然后
——冲破牢笼。
浩瀚的星海在他们的眼前延展铺开，他们身处其中如同微小的尘埃。
【\（^ ^）/】
星转过身，用符号表情表现欢呼与喜悦。
克拉克微微睁大双眼，此前难以突破的困境，他没想过会这么容易跨越。
他放缓了紧绷的表情，伸手捧起了那只漂亮的若虫，真挚而温柔地说：“谢谢你解救了我。”
“小事一桩，之后记得帮我在蝙蝠侠面前多说点好话。”星不忘正事。
嗯？可她不是蝙蝠侠的盟友吗？
未等克拉克询问清楚，有什么正在自远处朝他们靠近。星躲进了超人肩膀与披风的夹缝间，而超人抬头远望，在看清来者后渐渐缓和下表情。
熟悉的战舰悬停在他的面前，舱门打开，蝙蝠侠与神奇女侠出现在面前。
克拉克飞了过去，两人却并未放下警戒，金色的绳索缠上他的手腕。
“以防万一，”戴安娜直奔主题，“告诉我你是谁？”
“克拉克·肯特。”他给出了大家期望的答案。
“你……”戴安娜瞬间无法抑制颤动的情绪，超人生死不明的失踪太久了，久到让人不得不暂时退让，好在他们最终还是等到了他。
她上前拥抱，“欢迎回来，克拉克。”
克拉克同样思念着他的友人，在松开与神奇女侠的拥抱后，主动抱上了站在一旁一动不动沉默打量着他的蝙蝠侠。
“抱歉，布鲁斯，我离开太久了……”
蝙蝠侠依旧是像一座沉默的雕塑，既不回应也不拒绝，在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克拉克才听到布鲁斯的声音。
“超人，你肩膀上的是什么。”
在蝙蝠侠敏锐的视线中，蓝色的制服与红色披风的夹缝间露出一抹显眼的金色，而悬在金色上方的，是一串不符合现实逻辑突兀存在的特殊字符。
正在围观感人相聚的星：QAQ！
【旧笔记小说网】www.jiubiji.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