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万家灯火, 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不绝于耳,半边天被花火照亮。
璀璨的浪漫转瞬即逝,犹如梦境中一闪而过的花。
沈栀意趴在阳台边, 回头喊沙发上的男人,“池砚舟, 快来看烟花。”
池砚舟紧锁的眉峰慢慢舒展开, 他站起身, 抬起长腿走到阳台, 搂住女生。
黑夜还长,有的是时间好好算账。
男人握住手机,递给沈栀意, 面色如常,“你的手机一直在亮。”
“我看看, 都是朋友的新年祝福。”
沈栀意逐个回复, 自然看到池砚舟发的三个新年快乐, 女生扭过脸, 脑袋仰起,“还有你的啊,你当面和我说不就好了。”
池砚舟俯身, 吻上她的嘴唇, 又一簇烟花升空, 照亮男人的眸,深邃的目光如炬。
“老婆, 新年快乐。”
沈栀意搂紧他的腰身, 嘴角上扬漂亮的弧度,她踮起脚,回赠他一个吻, “池砚舟,新年快乐。”
零点过后,阵阵烟花和爆竹声消失,大地归于沉寂,一年一度的除夕夜落下帷幕。
沈栀意躺进被窝,美滋滋地幻想,“明天起来收压岁钱,晚安,池砚舟。”
“等下再睡。”
男人欺身而上,眼眸愈发晦暗,瞳孔不再掩饰欲望。
“你干嘛?要睡觉了。”
沈栀意猜出池砚舟要做什么,她顾忌和父母在同一个空间,好像在爸妈眼皮底下做坏事,好像当着他们的面早恋。
池砚舟吻她的耳垂,“今天是过年。”
薄薄软软的耳朵,就是他的开胃菜,细细品尝,切忌不能贪心,吃一点点就好。
他吻的又慢又轻柔,不一步到位,故意勾她、蛊惑她。
沈栀意心里似乎有虫蚁爬过,她和他对着干,“那怎么了?过年也要睡觉。”
池砚舟不再多言,他的手指向被窝里探,如同自带电流的导线,摸到哪里,哪里起了火花。
男人的手充当度量工具,他挑起一层花边,趴在沈栀意耳边,好心问:“宝宝,是这里吗?”
“不是。”
沈栀意知道池砚舟是有意的,放假后的几天,两人根本没有出过屋子,彼此全身上下被摸索、探索完毕。
连一颗小痣的位置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哪里。
男人在床上的腹黑属性暴露无遗,他不会直接说自己的需求,装作好人模样,问怀里的人,“要不要?”
“不……”
沈栀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卡在喉咙里。
那只手就这样肆无忌惮,毫无阻拦跟随他的意愿行动。
池砚舟咬住她的唇,嘤咛声消弭在口腔之中。
男人怎么可以一心二用,每只手发挥了它的最大用处。
四片唇瓣相贴,霸道的吻劈天盖地落了下来。
他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沈栀意心痒痒。
在她以为要开启正题之时,池砚舟蹲了下去,男人单膝跪地,头埋进被子里。
沈栀意咬紧嘴唇,她捏紧被单,眼睛里水雾弥漫,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男人的服务意识是真的强,除了偶尔央求她在上,不要求其他。
他慢慢品尝前菜,味蕾层阶梯式增长。
女生内心的蚂蚁逐步啃食心脏,一点一点向里推进,直至吃掉。
沈栀意压着分贝斥责他,“池砚舟,你是不是有毒,你要么就痛痛快快,一会这样一会那样。”
池砚舟嘴里含糊不清,“我要服务好公主。”
沈栀意声线不稳,“你也不嫌弃。”
男人低笑出声,“不嫌弃,宝宝哪里都好吃。”
每次在床上说浑话,自然而然毫不难为情,他喜欢看她脸红。
更喜欢看她面带潮红求他。
属于池砚舟的恶趣味。
“砰”,忍到极致的气球,爆炸了。
沈栀意扬起脖颈,被拢进一个人的怀里缓神,她的拇指蜷缩,手里被塞了收纳袋。
池砚舟拿出一片放在她的手心,“拆吧。”
沈栀意扔到旁边,曲起膝盖,踢向池砚舟,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池砚舟,我讨厌你。”
女生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没有收着力度。
男人选择自己撕开,“宝宝,劲还这么大啊,有牙印了。”
沈栀意吸吸鼻头,“哼,你活该。”
池砚舟摸摸凹槽牙印,“属于公主的印记。”
尾音刚落,今晚的攻击正式开始。
传统型是他们的舒适区,毫无新意,满足不了他们日益增长的需求。
一个天翻地转,男人的后背着向被单,他抱住她的腰,“宝宝,你来。”
主动权虽累,掌控局面把控池砚舟的机会,沈栀意欣然接受。
男人“嘶”了一声,“公主,等一下。”
沈栀意断然拒绝,“不。”
突然,池砚舟拍了她的臀部,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生陡然一颤,“你打我干嘛?”
男人道:“你不听话。”
他又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备注改了。”
沈栀意装傻,“什么备注?”
池砚舟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
女生言辞拒绝,“不改,又不要你看到,我想用哪个用哪个。”
池砚舟抱她坐起来,两个人面对面,男人捞起床头的手机,递到她的手里。
他拿着她的手,一个字一个字敲新的备注。
男人将备注改成【老公。】
沈栀意嫌弃瞥了一眼,“我回头悄悄改回去,池小狗多好听啊,萌萌的可可爱爱,老公多土多俗。”
“宝宝,你欠教训。”
池砚舟将女生抱在自己的怀里,踏上拖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男人低头,漆黑的眼睛如同魅影,吸引人沉沦,“宝宝,喊声哥哥听听。”
沈栀意脚尖挨不到地,重心和安全感只能依赖池砚舟,她偏开头,“不要,你喊姐姐。”
池砚舟:“我比你大。”
“没大多少。”
大了不到半年,就想占她便宜,没门。
沈栀意的后背贴在墙上的穿衣镜上。
室内空调运转,暖气呼呼吹,仍感觉到一阵冰凉。
“池砚舟!你你你……”
刹那间,女生语无伦次,顶灯打开,原本眼里脸上的情绪无处躲藏。
此刻更甚,连肢体都暴露在彼此的眼睛里。
男人勾起唇角,贴在她的嘴边,视线看向镜子,“宝宝,你从上到下都是粉色。”
沈栀意眉头紧蹙,嗔怒道:“池砚舟,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池砚舟懒洋洋感叹,“夫妻趣味,要脸做什么。”
他将她翻身,“宝宝,扶好。”
低沉喑哑的嗓音不断传入她的耳中,“宝宝看清楚了吗?”
“宝宝,流汗了。”
“宝宝,你怎么哭了?”
“宝宝,再喊一声哥哥。”
什么浑说什么,什么会让人面红耳赤说什么。
沈栀意忍无可忍,斥责他,“闭嘴。”
结果,她的嘴被他用手捂住,男人好心说:“宝宝,嘘,别被爸妈听见了。”
他愈发胆大,横冲到各个角落。
漫长的时间过后,沈栀意躺回被窝里,气鼓鼓背对池砚舟睡觉,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他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放着不做。”
女生怎么可能相信他的鬼话,然而,池砚舟的确老实,只搂住她,下巴垫在她的肩膀。
存在感太强,沈栀意无法忽视,她动了动肩膀,“池砚舟,你……”
男人的喉咙溢出笑,“宝宝,想了?”
沈栀意坦然承认,“想想想,你就知足吧,我还没厌倦你呢,对你还有感觉你就偷笑吧。”
“我光明正大笑。”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刚停歇再次卷土重来。
“咚”的一声,沈栀意的头顶磕到床头,男人轻轻将她向后拽。
女生的手掌在被单上拖出褶皱印。
完全不同的感觉,每次都有新花样。
沈栀意张嘴大口呼吸,忍了一晚上没有出声。
还是在南城好点,不用这样被折磨。
沈栀意闭眼之前看了下时间,好像是五点多,她的脑袋晕晕沉沉,直接深度睡眠。
大年初一,天光大亮。
次卧毫无动静,沈家没有必须要早起的习俗,没有人催他们。
池砚舟先起床出去吃了碗饺子。
直到中午,沈栀意感觉有鸟啄她,女生翻了个身,蒙住脑袋,瓮声瓮气说:“很困,再睡一会。”
池砚舟轻声哄她,“中午了,要吃饭了。”
沈栀意窝在被窝里,“不吃不吃。”
男人问:“那压岁钱收不收?”
女生稍稍来了兴趣,“收,转账就行,现金还要存,麻烦。”
“还挺会挑。”池砚舟原本就是转账。
沈栀意又睡了一会,睁开沉重的眼皮,她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重新倒回床上,很困、很累。
她的脑袋反应迟缓,眼前播放一幕幕昨日的情景。
零点以后的她,像铁板烧上的鱼,被人反复翻炒,后面换到一个镜子板上。
能够清晰看到自己是怎么被爆炒的。
只想感慨一句,幸好家里的隔音不错,在次卫洗澡主卧听不见。
不然,可太丢人了。
沈栀意怒骂池砚舟,“都怪你,膝盖红了。”
“我给你揉揉。”
男人坐在床边,掌心轻揉泛红的膝盖,“宝宝,我记得,是你缠着我不放的。”
沈栀意振振有理,“你不会拒绝吗?”
池砚舟:“不会,我哪里舍得拒绝,只会想方设法伺候好公主。”
没一点正经样,沈栀意斜乜他,抱紧怀里的被子,他还不给她穿衣服。
男人翻找行李箱,“公主,穿什么衣服?”
沈栀意指了指,“就你手边红色的那一套。”
池砚舟抱着一套搭配好的衣服,放在床边。
男人从上往下开始穿,扣上背扣之前,他俯身亲了一下。
很软。
沈栀意啐他,“不要脸。”
“公主,闭眼。”
毛衣从女生的脑袋穿下去,池砚舟又说:“公主,抬胳膊。”
沈栀意没有睁眼,听男人的话,机械式抬手臂。
有人服务她穿衣服,乐得轻松。
上半身穿戴完毕,轮到下半身。
池砚舟温声说:“公主,伸腿。”
打底裤不像阔腿裤那样好穿,男人细心穿戴整齐。
“公主,抬脚。”
池砚舟挤好牙膏,没有交给沈栀意,反而自己服务,“公主,张嘴。”
沈栀意“啊”了一声,男人给她刷牙。
这是他应该做的,谁让他昨晚缠着她不让她睡觉。
池砚舟:“公主,吐泡沫。”
“公主,漱口。”
“公主,好了。”
从刷牙到洗脸,沈栀意全程没有动手,连抹护肤品,都是池砚舟做。
黎映雪从次卫门口路过,自家女儿仿佛没长手,牙刷递到嘴边都不动手,全程由女婿伺候。
“啧啧啧”感叹了几句,没眼看,结了婚的女儿,真成一位公主。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已经不够形容了。
在饭桌上,黎映雪和沈开济一人给了一个红包,再大也是他们的女儿。
妈妈不免唠叨,“晚上少熬夜,黑眼圈和国宝似的,马上可以和熊猫竞争上岗了。”
沈栀意狠狠瞪向身旁的人,瞎编理由,“除夕嘛,守岁。”
黎映雪:“小时候也没见你守岁,长大倒勤快了。”
沈栀意找补,“长大才知道习俗多么重要,要好好传承下去。”
黎映雪嘱托池砚舟,“砚舟,你看着她点,让她少熬点夜。”
男人礼貌回答,“好的,妈。”
沈栀意从桌子底下踢了他几腿,明明罪魁祸首就是他,现在装什么好人。
要不是他,她怎么会熬夜。
饭后,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吃水果,他喂她吃。
池砚舟凑到女生耳边,“公主,记得收压岁钱。”
沈栀意看到银行卡的入账信息,不禁笑出了声,比她这辈子收的压岁钱加起来都多。
她抱住男人,啃了下他的脸,“池总,你真大方。”
黎映雪撞撞沈开济的胳膊,“你女儿开窍后是不一样,以前提到男人只有嫌弃。”
沈开济用力刷碗,“没个正形,油嘴滑舌,也就你和意意喜欢。”
老父亲这是吃女婿的醋了,论外形,池砚舟是很招人。
黎映雪:“那也没见你反对。”
沈开济:“意意喜欢我有啥办法。”
黎映雪招呼他们,“意意,砚舟,来来来打麻将。”
“好嘞。”沈栀意放下抱枕。
一圈又一圈下来,麻将桌只剩下黎映雪兴奋的声音。
“我胡了。”
“我又胡了。”
“自摸了。”
“今天运气是真好啊。”
经过一下午的鏖战,只有一个输家,便是池砚舟。
黎映雪赢得最多,沈栀意和爸爸小赢一点点。
爸妈出去串门,家里只剩下两个人。
沈栀意扯住男人的胳膊,拆穿他,“池砚舟,你鸡贼哦,一直给我妈和我爸送分。”
男人微挑起眉头,“讨好丈母娘。”
沈栀意嗔他,“金钱大法,可耻。”
池砚舟从身后搂紧沈栀意,“这样以后吵架我能进来你家的门。”
女生转了一圈,面朝他,轻点他的胸膛,“你还敢和我吵架?”
男人举起四根手指,“不敢,这不是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吗?”
“继续扯吧你,放开我,我去啃鸡爪。”
“凉的。”
“我用微波炉热一下。”
家里的大门从外面打开,黎映雪的声音传进厨房,“男人有钱就变坏。”
沈栀意抱着猪蹄,“妈,咋了?”
黎映雪生气道:“楼下赵叔的女婿,大年三十骗他老婆说单位加班,结果出去和小三约会了,被赵叔撞见了,当场高血压犯了,他女婿就升职做了个经理,就飘了,谁家单位大年三十还让人加班啊,理由都不愿意找了。”
邻里之间就是这样,八卦传播速度特别快。
黎映雪看看女婿,“砚舟这样就很好,做做小生意衣食无忧就好,男人不能太有钱,不知道外面有几个私生子。”
沈栀意放下猪蹄讪讪道:“有钱人也不都是花心的吧,还有一心一意的人。”
黎映雪:“有,特别少,几乎没有,比熊猫还稀缺,你看那个企业家,死之前独生女,死之后,私生子私生女都冒出来了。”
完了,妈妈更讨厌有钱人了。
也不怪她,不说有钱人,普通人能够做到一心一意的都极少。
“妈你就别气了,大过年的。”沈栀意只能安慰妈妈。
池砚舟握紧她的手,“没事,有我在。”
春去夏来,南城的气温逐步攀升,春雨夏雨滋养大人,湿度增加。
而沈栀意和池砚舟的感情也和天气一样,越来越黏糊糊。
楚笙宁决定在仲夏季到来之前,把年假休完,约沈栀意去西南地区旅游。
公司最近不算太忙,春季发布会圆满举行完毕,有一段时间的空闲期。
沈栀意欣然答应,女生盘腿坐在地垫上,制定旅游攻略。
池砚舟贴到她身边,请求道:“老婆,你们两个女生单独去旅游我不放心,我申请一起去。”
沈栀意比了一个“X”字,笑着说:“不可以。”
男人说:“我给你们拎行李。”
沈栀意抿嘴笑,“拒绝,我们的行李寄到酒店,不用拎。”
总之堵死了他所有跟随的路。
登机那天,沈栀意像即将自由的鸟儿,飞向天空,和池砚舟挥手告别,“池总,在家要乖哦。”
男人仍不死心,“真不能一起去吗?”
“不能,拜拜。”
“再抱一下。”池砚舟拉住她的手腕,带进怀里。
“时间要来不及了。”女生毫不犹豫推开他,奔到朋友身边。
沈栀意和朋友吐槽,“你是不知道,池砚舟好粘人。”
楚笙宁不解,“他一个老板这么闲吗?”
沈栀意:“不闲,就是空余时间也不出门了,也不找朋友了,天天见也会腻的吧。”池砚舟太缠人,两个人最后还是会滚到床上。
楚笙宁叹气,“你就知足吧,天天能见面。”
沈栀意笑笑说:“这倒也是,季淮茗又去哪里了?”
过年后楚笙宁就和季淮茗在一起了,他暗恋她那么多年,总算修成正果。
楚笙宁摊手,“不知道,保密,保密,保密。”作为军人的对象,承受的比普通人要多。
西南地区适合春末夏初旅游,沈栀意乐不思南城,她没有和妈妈说出去玩了。
黎映雪有事去南城,正好去看女儿,想给女儿一个惊喜。
结果,女儿电话不通。
此时的沈栀意正在爬雪山,山上没有信号。
黎映雪只好自己解开房子的密码锁,她眉头一皱,云澜湾没有任何男人居住的痕迹。
玄关没有男士鞋子,阳台没有男士的衣服,卫生间没有男士用品。
阳台的窗户半开,风向室内吹,“砰”的一声吵闹,将她的思绪拉回,书架上有个文件板掉了下来。
黎映雪走过去,捡了起来,她瞥了一眼,看到合同名以及签署的甲乙方,顿时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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