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执瞥了眼骨头， 随手挥开，“赞美‘终始’，我们又见面了。”
‘终始’？又是‘终始’？
这到底是哪个野神？
楚昭留意到， 米尔德里德和渡鸦居然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于是她转头就问米尔德里德， “‘终始’是哪个神？”
米尔德里德严肃道，“别急，你等我搜一下。”
她明显又开始临时抱神脚了。
片刻后，米尔德里德疑惑， “现在没有这个神啊，过去也没有过， 难道在未来？”说到这里， 她下意识看向渡鸦。
渡鸦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楚昭：“没有？”
渡鸦瞥她， “我从不过问真神的事情。”
“不管祂是否存在， 都不是我能够窥探的。”
不论是‘命运’的眷者，还是‘时间’的眷者，最重要的认知，就是要有自知之明。
秦执瞥楚昭，“你还不如直接问我。”
此刻， 她们已经离开了地底， 回到了大厅， 别咪都被众诡主临时放假了， 楚昭老神在在的独占一整个沙发斜躺着， “那你说。”
秦执：“祂神如其名，是个权柄超脱的神。”
她两只手互相交握，弄出了个太极般的手势，“祂的神权涉及均衡、轮转、循环，可以重启世界， 逆流寰宇。”
楚昭迷惑了，“这么厉害？‘时间’没有意见吗？”
她可是记得，任何与‘时间’神权有交界的神，都被‘时间’扫进垃圾堆了，比如‘永恒’，比如‘朝暮’……或者说，现有的神，都是神战的胜利者，战败的可以参见‘偷盗’、‘永恒’、‘侵略’，不是死透了就是被俘虏然后死透了。
如果参见‘迷惘’的话，战胜的神依旧在扫清敌神残存的概念，在这方面祂们是非常认真且冷血的。
那么，‘终始’算什么？
秦执：“‘时间’不如祂。”
楚昭：“……”
她没记错的话，秦执这个时间，她上任恩主就是‘时间’。
楚昭思虑了两秒，伸手道，“我有兴趣，让我了解了解，有仪式吗？借点。”
米尔德里德眼皮跳了跳。
不是，这样对吗？
你们学者……
使徒是神的眼睛，她在这恩主就一定关注了这里，这……没事吗？
楚昭旁若无事，秦执举重若轻，两人若无其事的交换知识。
或者说，秦执付报酬，付楚昭喊醒她的报酬。
楚昭随手画了个小仪式，仔细看了一会，赞美道，“挺好看。”
她就喜欢这种结构对称，层层递进，富有美感的仪式。
秦执点头赞美，“祂确实万分美丽，和‘真理’不遑多让。”
渡鸦表情微妙的看着她们，然后看了眼跟着混进来的愚徒。
她闭了闭眼，不动声色退到角落，时间的潮水将她浸没，冷眼旁观。
楚昭注意到蠢蠢欲动的众人，思忖了两秒道，“……先不说这个，你或许要交代一下，你为什么溜了。”
秦执沉吟，“……这说来话长。”
苏鹤卿上前一步，白衣女孩露出鲜红的眼眸，气势汹汹，“长话短说！”
沈繁阴森森的道，“我记得当时我千叮万嘱，让你千万不要出门。”
初云也眯着眼上前一步，“有人被我发现后还骗我说发现神选者了。”
棠溪离站在原地没动，翻开了当年的记录，“她就是故意的……”
楚昭一个精准的翻身，避开了飞来的沈繁等诡，将沙发让出来。
而几乎在她刚让出来那一刻，苏鹤卿当场就是邦邦邦三下，刹那间，诡力乱飞，场面一度无法描述。
而更令楚昭意外的是，几乎所有诡主都加入了战斗。
楚昭：“哇哦。”
她还以为秦小执好不容易苏醒，会获得一堆嘤嘤嘤的咪，结果是邦邦邦的咪。
楚昭已经非常丝滑的退到室友身边，感叹道，“真是感人肺腑的场景啊。”
赵清和：“该。”
她不屑脸，“一看她就没把朋友的话听在耳里。”
李青吟赞同赵清和，“有事要大家一起商量，一起解决，欺骗朋友自己去扛，这是对友情的背叛，你们可不能学她……”
说着，李青吟头一转，盯着楚昭道，“你说对不对？”
她甚至露出了殷红的眼眸，威胁与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只有在这种时候，李青吟才有点诡主该有的气势。
楚昭立刻严肃道，“那当然，我又不是她。”
李青吟这才满意收回眼神，“这还差不多。”
楚昭又非常自然的捣了捣赵清和，“听见没，说你呢。”
赵清和：“？？？”
她瞥向楚昭，“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青吟顺势道，“清和你说呢？”
赵清和嘴角一扯，无语的看向李青吟。
李青吟毫不示弱，与她对视回去。
赵清和真无语了，“啊对对对，你说的最对。”
混战的结果，以秦执鼻青脸肿结束。
是的，她一诡主居然把自己模拟成鼻青脸肿的样子装可怜。
楚昭指指点点，“凑不要脸。”
玩闹过后，秦执便和沈繁她们讨论起学院的事情。
秦执也知道了近些年诸多事务原委。
她思索了两秒，“学院吗？”
闭目感知了一下，她道，“好浓郁的‘真理’气息，我大概可以建造个位面通道和学院先取得联系，至于离开银杏市或者将薄暮她们带回，恐怕只能麻烦楚昭了。”
秦执顿了顿，扫了眼楚昭道，“我会暂时停留在银杏市。”
沈繁听出问题，“暂时，你要去哪？”
秦执：“去基金会总部。”
她看着众人，思忖了一会才道，“那个断层其实就是满星前往暗渊的通道，这种通道满星上有很多，进去之后就会落入往昔旷野，或者……掉入绝望平原，那是神诞之地，你们谁都不要靠近。”
楚昭：“你为什么下去？追杀玩家用得着追去暗渊吗？”
秦执思索良久，“回头再告诉你。”
她说着，扫了眼诡主们背后某个满脸好奇的家伙，“说来，她是谁？”
楚昭也一眼扫去，非常淡定的道，“愚徒吧。”
“刚刚提了她，米尔德里德和渡鸦都在，还有她老板的谜题在，她来了很正常。”
女子顿时笑嘻嘻起来，诡主的身影破灭，一个戴着花里胡哨面具的年轻少女出现在原地，“好久不见啊诸位～～～～”
米尔德里德那一瞬间就拔/出了剑，“此处，禁止反抗，禁止逃窜，禁止传送，禁止……”
“傻狗，你到底是‘真理’家的还是‘德律’家的，天天禁止这禁止那，你禁止的了我吗？”
米尔德里德手里的剑，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根筷子，而她那把宝贝至极的剑已经落在了愚徒手里，“想找到吾主的东西，你们可要努力啊～～～不要让我先找到哦～～～”
她原地化为一阵烟雾，在沈繁的捕捉下瞬间消失。
沈繁摊开手，“没抓到。”
楚昭这才想起来，沈繁是个狩猎技巧很差的咪。
沈繁眼神顿时幽幽，“有没有可能，我听得见。”
赵清和也一眼扫去，“不用多想，她就是故意的。”
秦执：“先不说我的问题，你好像遇到了麻烦。”
楚昭随口道，“‘时间’的垃圾桶被‘欺诈’藏起来了，现在祂让我找。”
秦执思索，“你有什么线索啊？”
楚昭陷入了沉思，“祂说自欺欺人。”
秦执：“谁自欺欺人？”
楚昭：“反正不是我。”
秦执：“？”
“那看来就是你了。”
楚昭：“……”
秦执：“‘欺诈’是个极为狡诈阴险的神，有的时候祂看起来没有目的，其实将目的藏得很深。”
“你最近得罪过祂？”
楚昭：“没有，绝对没有。”
秦执：“那看来就是有了。”
楚昭：“？？？”
秦小执你怎么回事？正话反听是吧？
秦执：“祂不会无缘无故偷‘时间’的东西，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楚昭陷入了沉思。
她觉得秦执逻辑有错误。
‘欺诈’哪里不会无缘无故偷‘时间’的东西了，祂无缘无故干的事多了去了。
秦执：“既然是‘时间’的东西，门扉所在的区域时间流速一定有异常，有‘真理’的仪式在，可以测量已知区域的时间流速试试。”
楚昭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欺诈’必定留了线索的，毕竟有来有回才好玩，祂要是干脆带回家藏着，那还找什么找。
她们飞去楼顶，秦执尝试了一下操作，出乎意料，但又在意料之中的，她能操作仪式阵。
楚昭则在回顾自己的通缉令。
她在琢磨，线索是不是真在这上面。
她目光扫了一下，落在了六老板的那行。
【……其人肆意妄为，骗术惊人，整天嘻嘻哈哈，与前面五个精神病不同，ta没说自己是神，没说自己是世间至理，但，ta很有自知之明，说自己是个大骗子，更罪大恶极的是，工资全是ta P出来的！！！】
再次看一遍，楚昭还是被气到了。
谁懂啊，自以为攒了很多钱，结果老板跑路了才发现钱全是p出来的。
她迟早要把六老板抓出来卖了！
不，是把所有老板都抓出来卖了！
不发工资就卖身抵账！！！——
作者有话说：这昨天的[化了]
第312章 第 312 章 银杏市
时至今日， 楚昭依旧很破防。
她真的很想把ta们都抓回来抽鞭子。
此刻，米尔德里德已经像暴怒的银狮，冲出去追杀愚徒去了。
她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剑什么时候被偷偷换了。
楚昭随手对她丢在原地的筷子甩了个【阅读】， 下一秒一柄银白色长剑出现在原地。
楚昭：“……”
还好米尔德里德这个使徒当的很低调， 不然恩主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
渡鸦也看见了，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德律’的傻狗就算转投了‘真理’，也还是傻狗。
秦执也多少有点无语。
当初她知道‘真理’有使徒的时候，还非常吃惊， 并相当慎重，怕这个使徒可能会影响她的计划。
虽然她鄙夷‘真理’的虚伪寡恩， 但不得不承认， ‘真理’的道途都一等一的难缠， 而一个‘真理’的使徒， 但凡有点野心，一定会带来无尽变数，结果……
不提也罢。
秦执：“嗯……整个银杏市时间的流动都很异常……我以前竟然没有发现？”她语气莫名的错愕。
她此前可是‘时间’的神选，竟然没能发现银杏市时间有问题？！
或许这并非以往就如此，是祂临时影响导致的呢？
秦执回过神， 凝眉道， “看来这个方法没用。”
楚昭还在扫视通缉令， 思考了一会， “别吵， 我在思考。”
银杏市有什么值得‘欺诈’肆意妄为的东西吗？
门扉所在位置就是‘欺诈’p的，那么祂现在把门扉p到新的地方去了？会在哪呢？
至于自欺欺人，楚昭倒是暂时没想到什么东西。
楚昭的目光扫视整个银杏市，眼神困惑，“银杏市除了曾属于‘苦痛’的仪式阵， 地下结构和基金会分部外，还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或许，她还需要把整个银杏市探查一番。
楚昭转过头道，“我准备在这研究一下进阶s级的事宜，对了你手套在哪？”
秦执还穿着那件破破的短袖，此刻冷淡的抱着手，扫视楚昭身上的风衣，“你说呢？”
楚昭：“？”
看什么看，你没衣服干我什么事？
*
而在此刻，【猎场】中，群情沸腾。
【我的天，学者们发疯了？我数了下，所有s级或曾为s级学者都发了针对骗子的悬赏令，ta们又干了什么？】
【听说是有骗子混进了学者协会，把学者协会的圣器偷了，还留下了一个无法消除的蜃景将学者协会包围了，贴脸嘲讽。】
【哈哈哈哈……学者也有今天？！这和去群星殿堂偷‘命运’的星盘有什么区别哈哈哈哈……】
而此刻，在瓜组中。
【专治各种不服】：【谁有嘻嘻嘻嘻的信息，必有厚报。】
【摸鱼勿扰】：【……加上我。】
【派】：【＋1】
【别吵】：【＋1】
……
后面一连串＋1，几乎全【猎场】幸存的高阶学者都被炸了出来，问就是丢大人了。
更糟心的是——
命运再爱我一次：【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学者，丢恩主的脸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命运最爱的小狗：【哈哈哈哈哈哈哈……给骗子送上贺电哈哈哈哈哈……】
一方有难，八方添乱。
学者协会倒霉，整个【猎场】都在嘲笑，别提多糟心了。
这种耻辱，必须洗刷。
作为目前唯一一个s级正经学者，专治各种不服都快裂开了。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她火速赶到协会，看着屋顶上那个巨大的小丑脸，气的两眼发黑。
长这么大她从没这么丢人过，该死的骗子。
尤其是到现在依旧不停作响的私聊，还有瓜组里铺天盖地的笑声，包括论坛……
下一秒，易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她瞥了眼头顶的东西，皱了皱眉，又转瞬消失在原地。
浓郁的‘欺诈’力量，至少是半神器，而且是从未记载过那种。
易白：【@五行缺德，你有‘真理’的半神器或者从神器吗？】
楚昭并未回答，因为她还在银杏市到处乱转。
摸鱼勿扰冒出头，【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骗子。】
世界和平：【生气没用，嘻嘻嘻嘻是怎么骗过莫西卡的检测的？她有这么多知识？】
派：【恐怕真有，虽然骗子不要脸，但她的学识并不差。】
别吵：【协会的认证结构是链接学者协会总部的，当初建造分部的前辈图省事，并没有大费周章。嘻嘻嘻嘻只要拿到半神级别的‘欺诈’圣器，就能骗过协会认证进入，还是我们太大意了。】
世界和平：【我刚刚尝试了一下，吾主赐下的力量竟然无法抹除那个小丑，你们呢？】
别吵：【无法毁灭。】
摸鱼：【‘记忆’的力量无法干涉。】
易白：【别想了，这是‘欺诈’概念窃取，是认知欺诈的一种，而且这股力量至少出自‘欺诈’的从神，乃至‘欺诈’本身，除了‘真理’的力量，谁也抹不掉它。】
她顿了顿，又悠悠道，【当然，若是你们能请来从神或恩主，那当然没有问题。】
众人：【……】
她们哪有这个本事？
此时，一只秦执表情古怪，偷听的津津有味。
易白：【专注各种不服呢？她现在好歹是个学者，不能祈祷恩主注视吗？】
摸鱼：【她说她要自己解决，嘻嘻嘻嘻又没让‘欺诈’插手，找恩主告状太丢人了……不过我觉得告了也没有用，以‘真理’的冷血，不反手一巴掌扇出来都算是恩厚了，更何况还见不到祂。】
很明显，专治各种不服虽然是s学者，但明显也不受恩主重视。
所以……
摸鱼勿扰：【楚昭呢？！她人死了吗？关键时候看不见人！】
易白：【我刚刚看了眼，她身边有半神，还不止一个，干扰了我对命运的窥探。】
……
楚昭放飞自我，乘着黑雾在城市上空晃悠。
此刻，整个银杏市都知道她了，因为沈繁她们早就三令五申的传下她的画像，勒令全市人口不得对她出手。
赵清和信马由缰，懒懒的仰躺在黑雾上，“‘命运’会帮你吗？”
楚昭：“大概率不会。”
赵清和：“那我们这样乱飞有什么用？”
楚昭：“找一下灵感。”
“别吵，我在和阿拉贝拉聊天。”
“祂是‘记忆’的神，一定有渊博的见闻。”
阿拉贝拉接通，楚昭就问到，“‘欺诈’与‘时间’有什么恩怨吗？”
阿拉贝拉：“那太多了，你指哪种？”
楚昭：“……？”不愧是祂。
“最近的，我想知道最近的。”
阿拉贝拉想了想，“那应该是‘真诚’吧，祂骗取‘时间’的神性，即将成功的时候被识破了，‘时间’惩罚祂的悖逆，将其关在了‘永恒孤寂之地’，至今得有两万年了。”
楚昭：“永恒孤寂之地，指的是，‘时间’和‘永恒’的那个战场吗？”
阿拉贝拉：“对，你竟然知道？”
楚昭：“……”
破案了。
等等，‘真诚’？这对吗？
楚昭：“‘欺诈’到底有几个从神？”
阿拉贝拉：“目前是三个，分别是‘真诚’、‘理解’、‘动容’。”
楚昭：“…………”
无力吐槽。
阿拉贝拉却语气难掩欣喜，“不过没关系，祂们都招惹了某些老板，被关起来了，现在‘欺诈’孤家寡神。”
楚昭微妙了好一会才道，“祂把‘时间’的垃圾桶偷出来了。”
阿拉贝拉：“啊？”
在楚昭不知道的时候，阿拉贝拉伸头张望了一下，试图看看‘时间’表情，但还没找到‘时间’，祂就看见自家恩主淡淡一眼瞥来。
祂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缩回了脑袋，“竟能如此？太惨了，不对，太好了哈哈哈……”
‘时间’：“……”
楚昭：“我大概知道了。”
赵清和听的津津有味，此刻转头看她，好奇问到，“你知道祂把门扉藏哪了？”
楚昭：“不出所料的话……”她的目光看向某个方向。
遥远的回忆缓缓揭开面纱。
纵使是楚昭，也不是一出生就全知全能的，她困苦过，无知过，天真过，她也有过最不自信的时候，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而加入神祇，其实有点抽象……非要说的话，有点命运的喜剧感。
赵清和难得听到她剖析自我，眼睛都亮了，憋着气生怕打断她的想法。
要说多巧合呢？
巧合到楚昭刚好是她们那个星球唯一的幸存者，因为她刚刚出星球，当晚数十光年外超新星爆发的伽马射线爆正对母星，一下子带走了所有生命。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楚昭人都快傻了。
她们的星球是个贫瘠的星球，文明程度堪堪属于地表级别，她能出来都是撞大运遇到了星海偷渡客，她自己翻上别人的船，好奇跟出来了，百分百机缘巧合，结果……
因为没有身份，不懂星海语言，楚昭一度快死了。
然后她就在某个喷泉池里看见了一张浸水的招聘，而文字居然凑巧能让她看得懂。
然后……接待她的刚好是六老板，算了，不提也罢。
楚昭痛苦面具。
赵清和若有所思，看来楚昭也不是很讨厌她老板，至少没想干掉ta们？
又看了眼楚昭，赵清和表情微妙，“所以我们要找喷泉？”
楚昭：“对。”
赵清和记性明显也很好，“我们没人需要水，而且满星很多年没下过雨了，唯一的喷泉它在……”
她们回到了第九区，抢占了付蝉衣的温泉。
穿着小恐龙睡衣的女孩表现的十分生气，直到楚昭随口解释了两句，她就蹲下来陪楚昭一起看了。
她好奇，“温泉里怎么放门？”
楚昭思考了两秒，“与其担心温泉里有没有门，我更担心我找到门的时候‘凑巧’摔进去。”
不赞美‘欺诈’——
作者有话说：某时间线未知的小剧场[墨镜]
——————
某人曾经信仰‘命运’的时候，是个毫无边界感的神选，她经常自觉不受恩主宠爱，但会若无其事的觐神追着神问——
“恩主，恩主，我会成功的吗？”
“恩主你不要赶我啊！恩主！”
“恩主你不喜欢你的信徒了吗？”
“恩主！！”
“恩主我不能没有你啊！！恩主！”
“恩主————”
‘命运’：）
第313章 第 313 章 不嘻嘻
随着楚昭话语落下， 门扉显露，好巧不巧的正好在她脚下。
如若她刚刚下水，就会一脚踩进去了。
楚昭冷哼了一声， 在群里艾特蜉蝣一梦， 【@蜉蝣一梦，过来搬。】
秦执扫了眼门扉，眼神微顿，而后便用略带惊叹的语气道， “我当初便听说过‘时间’有这个门扉，但一直没遇见过， 没想到居然在此遇见。”
蜉蝣一梦已经如同幻影一样出现在原地， 一看见水底的门扉， 就松了口气， “好好好，终于完成了。”
作为神选，恩主的强制性任务根本没法拒绝，她明明忙着在星海看戏呢，结果被拉回来干活。
几乎在她确定的那一刻， 渡鸦的身影便刷新了进来。
她看了眼楚昭， 淡淡道， “你怎么找到的？”
楚昭嗤了一声， “你管我怎么找到的？怎么， 你这么好奇‘欺诈’的小把戏，是想和祂玩吗？”
渡鸦那双忧郁的雾霾蓝眼眸凝视楚昭，那一瞬间，楚昭明显感受到了时间的加快，过了一会， 渡鸦道，“浓郁的‘欺诈’味道。”
楚昭：“不然呢？”
她突然一顿，“愚徒还在这里？”
渡鸦已经检阅过四周，“不在，她瞒不了我。”
楚昭思考了两秒，“弗论真伪，罔顾始终。”
下一秒，一道欢快柔和的嗓音在她身边响起，“弗论真伪，罔顾始终，赞美恩主～～～嘻嘻～～”
楚昭身边的秦执几乎瞬间散作烟雾，一个身影飞速抓起水中的门扉，扛起来就跑。
很明显，这家伙根本就没出去，溜米尔德里德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幻影，她一直伪装在楚昭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秦执替换了。
渡鸦嗤了一声。
愚徒的身影如同慢帧回放的剪影，一秒秒倒退，刚好停在了渡鸦身前。
白皙的手掌接过画框，仔细掂量了一下，她的目光才落在楚昭身上。
没有开口，女子只是朝楚昭点了个头，身影化为光点消散在原地。
蜉蝣一梦也大大松了口气，当场点退出副本。
她朝楚昭笑了笑，“黄昏镇已开，你若是有兴趣，不妨与我同去。”
说完，她也消失在原地。
楚昭饶有兴致的抱着手，除了此前那一句祷言，就什么都没做了。
一个戴着假面的身影又出现在原地，笑嘻嘻的看着楚昭，“你这家伙坏滴很，不愧是吾主看上的人，啧啧啧。”
“不过……”
她身边再次出现一扇银白色画框，“嘻嘻，你不要我就搬走了。”
说完她作势欲溜。
楚昭下巴微扬，“再见。”
散去身影的秦执又原地凝聚了身形，瞥了眼楚昭，“死骗子。”
付蝉衣见证了眼花缭乱的一切，此刻一脸懵逼。
赵清和早已习惯楚昭的操作，飞出来给小猫咪科普，“她找不到‘欺诈’藏的门扉，决定欺骗原主。”
“只要骗走‘时间’的信徒和半神，她就不用找了。”
付蝉衣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这也行？”
楚昭若无其事抱着手，“为什么不行？”
她对愚徒挥挥手，“快走快走，你恩主这么喜欢‘时间’的垃圾桶，还不快搬回去给祂欣赏。”
愚徒：“你不地道啊，刚刚要不是我配合你，你就被渡鸦看破了。”
“现在看她走了就欺负我是不是？”
楚昭很淡定，“谁要你配合。”
她刚刚念的祷言难道是白念的？
虽然她没有配合‘欺诈’的游戏，祂或许会生气。
但，她骗走了‘时间’的两个笨蛋，也未尝不是一种敬献，想来‘欺诈’是能理解她的。
气‘欺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陪祂玩。
无视祂所有的邀请，就是一种方法。
时间久了，祂觉得无趣就会自己跑了。
楚昭老有经验了。
更何况……
楚昭冷淡脸，“你走啊，你怎么还不走？”
愚徒晦气的tui了一声，手边的门扉散为烟雾消失。
“我很好奇，你到底找没找到门扉，不会故意蹲这骗她们的吧？”
楚昭抱着手，老神在在，“我不负责解惑。”
油盐不进的学者，气的愚徒牙痒痒。
不过很快，她又笑嘻嘻了起来，“你还是快回学者协会看看吧，你恩主已经要被你们气的大发雷霆了，略～～～”
扮鬼脸偷笑了一下，愚徒刷的消失在原地。
楚昭并不在意她走了没有，而是看向秦执，微妙道，“你被祂传送走了？”
秦执淡定道，“你那手段也就骗骗傻子罢了，我只是在配合你们表演。”
这里到处都是诡，渡鸦也没分辨她到底走没走，只是没看见也就懒得管她了。
付蝉衣：“？？？”
谁是傻子？！小执坏！
赵清和翻了翻眼睛。
学者和骗子都是一路的，大辟安子。
楚昭道，“我出来的目的，是趁机研究一下晋升s级的内容，可不是和祂玩捉迷藏的。”
她很忙的，谢邀，不玩。
‘欺诈’提醒她了，有人欠工资一直没还，现在还想白嫖她，想都别想，除非给她发工资。
发出酷酷的一声哼，楚昭道，“清和别看热闹了，过来让我研究一下。”
赵清和当场歪了歪脑袋，下意识想反驳，然后想起是自己答应的，于是只得乖乖飞了过来，没好气道，“你想怎么研究？”
秦执啧了一声，“你想知道我进阶时研究结果是什么吗？”
楚昭：“闭麦，我不想知道。”
秦执却不听，悠然抱着手道，“学者之书。”
“我可以利用‘真理’的‘知识记录s’和‘概念结构s＋’强行记录别神的神术，并记录为书册随时使用。”
楚昭黑了脸。
这狗登西就喜欢卷她是吧？
秦执轻飘飘，“易白虽然无能，但她的研究结果也算旷古烁今，或许，‘真理’挑选神选的标准，与研究成果有关。”
楚昭：“……”
“滚滚滚，滚。”
秦执说完了，满意的抱着手离开。
楚昭气的磨牙，随后想到什么，“等一下，学者有这个手段，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这研究成果，也随着秦执一起被抹掉了吗？
赵清和已经飘来飘去，干脆用黑雾将楚昭卷出来，省的她一直赖在别人家里，付蝉衣却好奇的跟了出来，没甩掉。
楚昭若无其事的叮嘱赵清和，“这段时间我就不出门了，我要布置一下研究室。”
沈繁立刻从地里钻了出来，“我给你安排好了，跟我来。”
第九区占的建筑群很大，但她们人很少，有很多空地。
沈繁带着楚昭走到其中一个雪白的大厅中，“不够还有，对了，要不要我帮你把基金会的仪器搬出来？”
楚昭点头，“那麻烦你搬一下。”
基金会无论哪个分部，都会研究异类和诡主，它们的仪器多多少少都有点用，更何况……现在整个满星，哪有据有超大型‘真理’仪式阵的银杏市，更具有研究条件？
说实在的，安全区都没这里适合研究！
想到这里，楚昭突然想起愚徒的话。
学者协会怎么了？
她扫了眼群，讶异的挑了挑眉。
不是，同僚这么丢人的吗？被嘻嘻嘻嘻偷家可还行？
算了，等她回去再说。
沈繁她们吭哧吭哧的搬仪器和书本、资料，楚昭负责整理，秦执闲着无聊，主动帮忙。
除了楚昭不愿意出门外，几乎没什么问题。
至于她为什么不愿意出门……当然是谨防某神打击报复，她可不想一脚过去就进了神战战场。
赵清和摩擦着光滑的下巴，突发奇想，“要不要我去把其他城市的东西也给你搬来？”
李青吟眼睛一亮，想起自己那的那些讨厌仪器。
楚昭略有心动，随后摇了摇头，“不行，你们单独出去太危险了。”
虽然她用真理之眼看见，整个北半球的满星都被寂语树覆盖，但诡主私自外出，依旧很有风险。
楚昭思索，“不过若是用双向位面通道搬运，倒不是不行。”
她是有虚空知识的，就是略有麻烦。
但银杏市有超大型‘真理’仪式阵，还有众多咪咪保驾护航，无论如何都很适合做个研究中心，或许，以后真的可以试试？
楚昭：“但我只有双子医院和‘天秤’那的坐标数据。”
她的目光看向某人。
秦执回头看来。
她扫视了一圈，定格亮度的灯光下，雪白的瓷砖亮的反光，整个大厅内一尘不染，而落地窗外便是众人吭哧吭哧搬出来的图书馆，这一刻，‘真理’未至，光辉先行。
秦执：“我有坐标。”
楚昭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秦执将仪器安装好，转身就出去了，“我来安排吧，你忙你的。”
楚昭太感动了。
作为研究同伙，学者真的很好用，瞧瞧这主观能动性？
其实楚昭得到过很多关于异类的第一手资料，且不提双子医院（天蝎）人造诡主，在晚阳市（水瓶），她也得了一部分异类资料——隐藏气息部分，寒脊市（天秤）那又得了一波，而后银杏市（白羊）地下也多少有点，再加上当时在‘德律学院’对捕咪球的研究，她其实已经是个异类大师了，否则她也没法那么轻松的就研究出‘异类追捕仪’。
不过，恩主选神选不会真和研究结果有关吧？
楚昭摸了摸下巴，有点不确定。
不然为什么只有秦执易白成了神选，别吵她们都没成。
且不提秦执所说的学者之书，易白的研究成果也确实算旷古烁今，她把虚空常数算出来了，还解决了虚空能量转换的问题。
这在学者协会中，也是绝强的成果，因为只要拿到数据，就能计算虚空与现实的对应位置，还有许多重要研究都需要这个前置。
这样算的话，别吵她们确实差了不止一筹。
抓了抓头发，楚昭不再多想，看着站在那边量身高的赵清和，“别量了，你难道还能再长两米吗？快过来，让我测一下数据。”
通过基金会继承来的知识告诉楚昭，诡主并不存在于现实。
所有现实中存在的因素，只有磁场能勉强解释她们的存在，通过测量生物磁场，能够捕捉她们的位置，虽然这个数据在应用上零效果，但至少意味着，诡主是能被测量到的。
赵清和耸了耸肩，飘到了两根金属立柱中间，嘀咕道，“你确定我不会挨打吗？”
怪吓人的咧。
楚昭：“不会。”
“谁有本事打你。”
赵清和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于是放轻松站在中间。
楚昭通过原始数据复现了实验结果，思考两秒就微调了起来，很快，赵清和的身影顿时清晰了许多，明明白白的淡红色身影出现在投影屏幕中。
李青吟她们无聊，此刻趴在对面的图书馆沙发上看书，偶尔抬头看看楚昭。
看见屏幕上的影子，李青吟颇为意外，“能看见吗？”
那红色身影出现了波动，原来是赵清和抬头了，随着楚昭的调试，赵清和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甚至勉强能看清面容的切面了。
与原始研究人员相比，学者到底是受到‘真理’赐福的眷属，研究能力几乎不可以道理计。
别人研究了数十年的数据，落在楚昭手中，两分钟就优化了。
在‘真理’的眼里，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草履虫的差距还大。
屏幕中的红色身影开始变形，一会变成泡沫，一边变成花草，变来变去。
楚昭：“别闹了，看来你们就算不是磁场，也和磁场有点关系。”
科学的研究暂时停止，要开始神学研究了。
“你切个分神出来，等会可能有点小危险。”
“我要尝试让你进入虚空行走，我不确定诡主有没有虚空行走的力量，这有助于我判断你们和虚空的关系。”
诡主到底属于存续，还是虚无，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赵清和听得见她的想法，分了个分神出来，好奇道，“这有什么影响吗？”
楚昭不假思索道，“如果属于存续，说明你们‘活’着，只是属于不常见的物种，若是属于虚无……那就难说了。”
楚昭没有稳定的虚空实验装置，毕竟她没那么多积分无中生有。
她只能利用之前收到的‘毁灭’神性短暂的在‘真理’庇护下撕开一点点裂缝，让赵清和钻进去试试。
该死的，好想有个无中生有的技能啊。
不赞美‘真理’。
“此外，我需要在时间线、命运线等方面测试你的存在。”
这有助于她思考异类到底是怎么诞生的。
下一秒，虚无的裂缝撕开，整个世界都仿佛波动了起来。
楚昭：“快。”
赵清和的分神已经宛如一道烟雾，钻入了裂缝。
“赞美‘真理’。”
白光落下，不秩序的虚无被顷刻关闭。
赵清和嘶了一声，“这哪里？怎么黑洞洞的？”
楚昭：“……”
赵清和：“除了头重脚轻，哦不，算了怎么飘都行，我好像没什么感觉。”
“我看见一只大鱼，像鮟鱇鱼，等一下，它追着我咬，哦，我被吞了。”
“好了，我没了。”
她语速很快，宛如实时播报，让楚昭生动形象的了解她的状态。
楚昭：“我明白了。”
李青吟好奇的问道，“那我们属于存续还是虚无？”
沈繁等人也好奇的看着楚昭。
楚昭：“至少不是存续。”
“生命或者常规寰宇物质形态，无法在虚空中生存，一进去不是被湮灭，就是根本进不去，清和能行走，说明她至少不存续。”
赵清和摸了摸下巴，“还挺合理的。”
楚昭：“但也不能断言异类一定属于虚无，毕竟你们在寰宇中也没什么不适，非要猜的话，我猜你们存虚二象性。”
……
研究无计时，等楚昭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执都干完了回来了。
沈繁她们发动咪咪做搬家小分队，这下第九区真成满星真理桂冠了，这里充斥着真理的气息，知识的芬芳肆意流淌。
或许，在当日楚昭说出那句“‘真理’的光辉笼罩四方城邦，而城外的旷野臣服于‘沉寂’脚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成为定数，‘命运’展其方向，‘时间’添其注脚。
秦执：“如何？你研究出了什么？”
楚昭喃喃，“异类是秩序的，她们的形成是有规律的，这说明她们同时符合‘德律’和‘真理’的定义。”
“所以异类的出现是符合寰宇规律的。”
秦执：“我觉得不奇怪。”
楚昭：“她们的命运是一条戛然而止的线段，无尽可能性在某一刻停滞，而后陷入了死循环，而时间的表现与命运一致，这说明虽然有bug，但她们依旧符合‘命运’、‘时间’的定义。”
秦执：“那不然？”
楚昭顺口道，“但你已经是异类，你的命运和时间都没暂停，这是祂们的厚爱，还是你的特殊？”
秦执并未回答。
楚昭果然也没注意，继续道，“‘茂盛’的力量对异类不起作用，但‘死亡’明显亲善她们，这说明她们符合‘茂盛’、‘死亡’、‘衰朽’的定义。”这几神概念虽不同，但验证方向是一致的，只要有一神参与演变，那么另外几个也都参与，如果‘萌芽’没死，那么‘萌芽’也在其中。
“‘战争’明显对她们起作用，她们会受到‘战争’的鼓舞，有一定的失控风险。”
“而‘混乱’亦如是。”
“‘沉寂’更别提了，她们无法反抗寂语树的沉默，也哐哐挨骗。”
赵清和黑着脸，显然不想回忆受到了什么对待。
“‘记忆’早就展现过对异类的特攻，而‘毁灭’明显对她们有效果。”
秦执啧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异类完美符合定义，所有神都承认她们的存在？”
楚昭喃喃，“不，还有两个神没有验证。”
她终于抬起头，看向秦执，“‘苦痛’对于异类来说，是主因，还是……存续的一环？‘终始’又算什么？”
秦执眼神有一瞬间的定格，但很快自然流转，“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苦痛’。”
楚昭：“我会自己想办法验证的。”
她并非‘苦痛’眷属，不敢拿赵清和实验‘苦痛’的神力影响，毕竟很明显‘苦痛’也对异类特攻，只不过效果和‘记忆’相反。
但从概念来说，‘苦痛’是个非常狭窄的概念，远不如现存的任何一神，更别提和‘记忆’互为敌神。
秦执抬起下巴，“加油。”
说完，她已经自如的走到另一边，“你研究完了，该我了。”
楚昭此时才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状态非常萎靡。
她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一会，对了，你要研究什么？”
秦执眸光微沉，“研究我自己。”
楚昭研究还需要赵清和她们帮忙，秦执自己就行了。
楚昭：“？”
她好奇心又上来了，顿时精神一振，“你要怎么研究？要不要我帮忙？”
秦执只瞥了她一眼，不想搭理她。
楚昭屁颠颠的跟了上去，问就是好奇。
秦执的研究果然更有意思。
她把自己切片丢在‘沉寂’和‘苦痛’神力中间，一边记录感觉，一边记录数据，主打一个丝毫不怕死。
哦不，她早死了。
楚昭叹为观止，“对了，你还没说当初你看见了什么。”
秦执为什么抛开苏鹤卿跑去暗渊，至今是个谜团。
秦执随口，“我看见了一个熟人。”
楚昭：“谁？”
秦执：“我。”
楚昭：“谁？？”
秦执：“我。”
楚昭：“？？？”
wtf？
秦执抬着头记录数据，语气依旧四平八稳，“但我不确定她到底是谁。”
“所以我会在银杏市呆一段时间，回头我还要去暗渊。”
楚昭：“然后跪下来等我。”
秦执：“？”
她终于转头，不睦的看了眼楚昭，“想死？”
楚昭：“啧。”
想不到吧，她说的是真的。
楚昭伸了个懒腰，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走了，我睡觉去了。”
秦执：“去吧。”
在离开研究大厅的那一刻，楚昭眼前一黑。
她研究的久了，似乎忘记了什么。
【无效的反抗】
【等阶：s＋
信仰：欺诈
描述：逃离时间绝处。
附：“无效的反抗～～～”】
那一刻，楚昭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一轮金色圆弧，在漆黑天际，耀眼至极。
楚昭：“……”
大意了，忘记‘欺诈’祂记仇。
辱骂‘欺诈’！
楚昭维持着动作，那是一步都不敢动。
当时殉身死的时候，若非‘阴谋’祂们接着，光‘毁灭’神力的余波都够她死个百八十次，那，真神呢？
不嘻嘻： （——
作者有话说：楚昭：[爆哭]
——————
昨天的＋今天的[墨镜]
第314章 第 314 章 【二合一】门扉内……
楚昭花了三秒钟思考自己最近有没有骂‘时间’。
然后她发现， 除了小小的骗了一波祂的神选和使徒外，她什么都没干。
楚昭谨慎的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将注意力移向四周。
有一说一， 很少有人能在纯时间维度行动， 但这里确实除了‘时间’外一无所有。
‘时间’是‘虚无’的神，祂的很多力量都处于虚无的尺度，无法触摸，无法感知， 就像完全不存在。
而虚无之所以虚无，就是完全没法测量， 完全没有空间可言。
楚昭除了在探查四周外， 也在探查自己的存在。
不是， 她是怎么做到在虚无的时间中蹦跶的？
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
楚昭看见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一叠由不同时间的自己堆叠而成的纸片堆，而每一张纸片都单独存在，定格某一个不同的形象。
难道在‘时间’眼中，她是个连续帧， 但每一帧都能拆分吗？
所以在‘时间’眼中， 万物是一片片散落的， 而祂将其串连， 才形成了万物？
虚无果然够虚无的， 楚昭深深震撼了一下。
她有点好奇，别神眼中的寰宇又是什么样的。
至少……在‘欺诈’眼里，全世界大概只有能骗的和更能骗的两种。
楚昭盯着自己瞅了半天，忽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等等，有些片段是不是不对？
这里是不是重复了？
这里也是。
学者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楚昭眯着眼看向天际那一轮黑日，金色的圆弧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耀眼夺目。
她不止一个过去。
或者说，她在‘时间’眼中她每一帧都不止一个。
简单点说，她同时拥有至少十四条平行时间线。
她窥探自己的时间，却看见自己仿佛同时信仰不同的神，在做不同的事，成为不同的神选。
如果不是她进入了门扉里，她大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一点。
‘时间’虽然喜欢串连，但并不喜欢编纂，祂顶多喜欢将人顺着时间往前推，推出来的轨迹就是祂的权柄。
也就是说，她，这些时间线，大概，可能，也许，是真的。
楚昭顿时都迷茫了。
她试图理解‘时间’，难道在祂眼中，她在起点是可以选择十四个神吗？
不然祂没事大费周章的帮她推演十四条以上的时间线做什么？
那这样想，某个时间线的她还是‘时间’的信徒呢。
或许，是她理解错了？
是这里的情景特殊，‘时间’神力过于浓厚，不受控制的给她推出这么多可能性了。
如果能找人验证一下就好了。
楚昭摸了摸下巴。
暂时不再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八爪鱼，楚昭看向了别处。
时间是流动的，就像水一样，轻松填满所有没有时间的地方，但‘永恒’不是。
楚昭一进来就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时间’神力，但却没有感受到丝毫‘永恒’的神力。
与‘时间’相比，‘永恒’并不青睐众生，祂的赐福狭窄而吝啬。
楚昭试探着踏出一脚，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或许，她现在根本不是人，而是个一堆时间散落虚无的自己……话说，这样真的不会被流动的时间冲走吗？
嘀咕了两句，楚昭向那轮黑日的方向走去。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里肯定是真正的神战中心。
虚无无纪年，楚昭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某一刻她回过头的时候，发现大事不妙。
我嘞个，她真被冲走了！
低头窥视了一下自己，楚昭表情微妙极了。
除了她自己这条时间线，其他时间线的她，都被冲走了。
此刻她在向‘永恒’靠近，其他的她竟然并排排出现，一起向‘永恒’靠近。
就像一面面镜子一样，她在走的同时看见无数镜中的自己，在不远处的镜中一起走。
随着她的目光，那些楚昭也看了过来。
她们大多数满脸错愕，但有几个楚昭比较自然。
“赞美‘命运’，果然如此。”
“有趣的记忆，值得铭记。”
“嘻～”
“oh no。”
……
楚昭陷入了沉思，她要不要也说一句表明一下身份。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一道非常自信沉稳的声音传来，“恩主，我好像被冲散了，捞一把捞一把。”
‘时间’？
几乎在楚昭做出判断的瞬间，所有的她都模糊了起来，仿佛有无形的手将她们又捏了回去。
楚昭再看向四周的时候，又什么都没了。
丸辣。
丸辣！
丸辣！！
她喊‘时间’恩主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时间’真回应了！
楚昭大脑空空。
难道‘欺诈’的真正目的是这个？
可祂是‘欺诈’，祂能预料到‘时间’的地盘发生的事情吗？
楚昭现在一脑门雾水，很想找个神问问。
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再看看，万一是幻觉呢？
也没人说虚无之中不能产生幻觉啊！
而且据说‘真诚’还被关在这里，万一这个‘欺诈’的从神仗着‘时间’不管，对她动手动脚呢？
楚昭继续走。
即使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楚昭也觉得自己走了好久。
久到中途她散开了好几次，每次都被另一个‘时间’信徒楚昭一句恩主捏回去了。
‘时间’好像有点随叫随到，任劳任怨了哈。
可能是在时间之中泡太久了，楚昭对时间的敏感性渐渐变强了许多。
她能明确感受到，周围时间的浓度，她仿佛从稀薄的时间边缘，走到了愈发浓烈的时间之中。
时间本无存在感，但此刻的时间却已经强烈到让毫无敏感性的楚昭感受到，就像它也拥有了情绪，变得暴烈，强势，且充满杀意。
不过光看神名就知道，‘永恒’阻挡了时间的流动，堪称‘时间’死敌，可比‘记忆’讨嫌多了，所以‘时间’就把祂干掉了。
流动的时间，定格的永恒……嗯，有趣。
不知道又散落了多少次，久到楚昭都对‘恩主捞捞’四个字脱敏了，她才终于看清了黑日的真实模样。
她看见那横亘于虚无之间的巨大神躯。
直到看见祂的模样，楚昭才似乎对距离有了概念。
她看见那神躯璀璨，银白色长发不知横跨多少光年，祂的头颅宛如日月，双眼宛若星辰，即使没有到其身边，楚昭也能感受到祂的体型。
原来神有形态。
这是楚昭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是，这家伙不会还没死吧？
神明怒目，仿佛有金色的神光跨越无尽光年，注视着楚昭，远比曾经觐神更恐怖的神威铺天盖地倾倒而来，楚昭几乎一瞬间就被压的跪下。
“恩主捞捞。”楚昭脱口而出。
几乎在她开口的瞬间，那威压瞬间消弭，而此刻楚昭才注意到，‘永恒’那双灿若黄金的怒目，早已没有了神采。
祂死了。
楚昭：“……”
丫的一死神还逞威风，她觐见恩主都没跪过。
随着楚昭的靠近，时间愈发浓郁，浓郁到楚昭一挥手，无形的时间便随着她的手指波动荡漾出涟漪。
她就像沉在无处不在的海洋之中，在海中时间作为液体，无形无态，但存在感强烈。
直至某一刻，楚昭触摸到了时间。
是的，她触摸到了时间。
从液体，变成了，固体。
银白色的碎屑从楚昭手背滑过，楚昭下意识想要抓住，但却无法抓住。
啊对，时间是抓不住的。
时间是无形的水，但这一刻，楚昭睁眼望去，看见虚无黑暗之中，有无数银白色碎屑飞舞，它们空灵而自由，散发着星星点点的银辉，在虚无中肆意飘舞。
楚昭抬头的那一瞬便宛如搅动海水，无数碎屑宛如星点飞舞，荡漾成一幕绝景，唯美至极。
但只有处于其中的楚昭知道，在这一步后，时间的暴烈指数级上升。
楚昭已经感受到自己身体在随着时间沉浮，她知道，在这里她被冲散的速度会远高于之前。
甚至不止是其他时间线的她，乃至她自己的过往，都荡漾了起来，就像串连她过往的那条线松了。
不能再前进了。
楚昭的理智告诉自己。
但更前方，她看见浓郁的金色光辉遍撒寰宇。
毋庸置疑，那是‘永恒’的神性，一位死去神明的神性，是无主的。
她当然不想用，毕竟活着的‘永恒’都被‘时间’扬了，但她想做实验啊。
永恒呢！
眼馋的看了半天，楚昭胸中流淌的欲望，终究被理智压了回去。
她能走到这里，都是‘时间’大发慈悲了，再硬要摸‘永恒’，万一祂发脾气咋办？
不如见好就收。
她的意思是，嘿嘿，相比败神‘永恒’，‘时间’的神性不更值钱吗？
没错，几乎不用大脑思考，楚昭就知道，这些银白色碎屑是‘时间’的神性。
她就说为什么‘时间’的神性几乎没有记载，除了祂自己送出去的，谁都摸不到祂的东西。
感情祂神性得时间浓郁之处才能凝聚出来，而时间是虚无的，若没有钥匙，谁都来不了，来了也可能被冲成一份份的纸片。
虽然楚昭没遇到，但她用脚指头都知道，在永恒流淌的时间中，那些纸片哪能存在多久。
等等。
永恒流淌的时间？
楚昭摸了摸下巴。
‘时间’真的只是干掉了‘永恒’，不是消化了‘永恒’吗？
她琢磨了一下，很快放弃了思考。
想这个太远了，她还没成为神选呢！
她要神性！！！
‘虚实投影s＋’。
在‘时间’分外浓郁的这一刻，楚昭悄摸摸的在口袋里摸出一个手套。
是的，就是秦执那个。
不过不是真的，是假的。
是她用‘欺诈’的技能变出来的。
真的可靠不可靠楚昭不知道，但假的一定可靠。
楚昭将手套戴在手上，然后毫不犹豫往前伸去。
那一刻，离散的银白光点宛如百川归海，蜂拥着包围了楚昭的手。
楚昭：吸溜吸溜。
‘毁灭’的神性用来打架比较好用，但功能性捉襟见肘，但‘时间’就不一样了，拿出去炫耀能气死一大批‘时间’的信徒，甚至蜉蝣一梦都不一定能有她这次捡的多。
想到这里，楚昭就愉悦弯了弯眼睛。
不辱骂‘欺诈’了，要不是祂这波送的好，她哪能捞到这么多好东西。
赞美‘欺诈’！（大声）
想了想，楚昭更大声，“赞美‘时间’。”
很明显，‘时间’是矜持的神，祂没搭理楚昭。
但没关系，楚昭心意到了就行。
时间在楚昭的眼巴巴中流逝，直到某一刻，楚昭清晰的感受到，手套满了。
手套居然满了？！
楚昭不可思议。
你这破手套居然还有上限？
不需要数，楚昭仅凭对时间的感知，就知道她只收到了两千神性。
才两千！！！
上次‘毁灭’的她都抢了一万呢！
楚昭痛心疾首。
但手套说满就满，怎么都收不了了，楚昭也没有办法。
她只能心痛的看着眼前纷飞的银白光点，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就是说，这个门扉，她能不能扛走呢？
几乎在她想起这个想法的那一瞬间，就听见哈哈哈的大笑声，一个深紫色的胖皮球在她面前捧腹大笑。
祂的形象像极了耿鬼，那一瞬间楚昭就认出了祂的身份。
‘欺诈’的从神，‘真诚’。
无他，那份‘欺诈’味太正了。
“耿鬼？什么是耿鬼？”胖气球伸出小爪子挠了挠圆润的脑袋，“这可是我深思熟虑才想出来的完美形象，比那个蠢骰子和丑面具好看多了。”
楚昭：“……”
她想的是，‘时间’还怪温柔的捏，居然没给‘真诚’上镣铐，而让祂自由行动。
‘真诚’：“……？”
“你这人怎么这么缺德？！”
“伟大的‘时间’老板当然不会和我一般见识！”
祂谄媚的翘起屁股，搓着爪爪看向某个方向，“赞美老板，赞美‘时间’！！！”
楚昭：“……”
她已经趁机将手套什么的收了起来，而后转身就走。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被十四个老板垂青的？”
“我被关在这里无聊死了，你别走啊！”
楚昭算是体会到无聊的骗子能有多能说了，那叫一个喋喋不休。
祂可真是个能说的大皮球。
“你忤逆神明！”下一秒，‘真诚’又嘿嘿道，“不过我原谅你了。”
“两万年啊两万年，你知道我这两万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这个破地方那是一个人都没有啊！”
“‘时间’老板根本不和我说话，我真的快憋死了，呜呜呜，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楚昭瞥了眼大皮球，果真看见祂呜呜呜的流眼泪，看的出来真的很惨了。
“对吧对吧，我真的好惨啊～～～～～”
楚昭：“……”
但谁让你骗‘时间’神性的。
骗谁不好骗‘时间’，不知道有的神天生防骗max吗？
‘真诚’笑嘻嘻的搓手手，“那不是好骗的神都骗完了吗？”
“做神嘛，总得挑战点高难度，向吾主看齐！”
楚昭若有所思。
说得好像也是，‘欺诈’这不就偷成功了吗？
‘时间’也没拦得住祂，不得不派人把垃圾桶捡回来。
‘真诚’眼睛很大，在胖皮球上呈现淡淡的紫色，看着就很狡诈。
偷听到楚昭心声，祂当场眼睛一转，泪水盈眶，“呜呜呜，可怜的吾主啊，没有我在身边端茶倒水，祂一定很伤心，很难过吧呜呜呜……”
楚昭：“……”
那应该是没有的，‘欺诈’明显很快乐，没有从神也阻挡不了祂向往乐子的步伐。
“不，你不懂！”
“吾主有病，有没有我等伺候就会死的病，祂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连骗人都没乐子了，呜呜呜……”
楚昭提取重点：‘欺诈’有病。——by‘真诚’
‘真诚’哭嚎了半天，没急着出去，倒是拐着弯骂了好一段‘欺诈’。
楚昭表情古怪。
这可是‘欺诈’送她进来的，难道不是为了让她救‘真诚’出去吗？
‘真诚’将眼眶的水收回去，呵呵冷笑道，“吾主明明就是为了看我乐子！”
“祂要是不送人来，我已经快跑出去了！”
“祂一送你来，‘时间’又跑回来看了眼，把我好不容易凿出来的地道又补严实了！”
祂大声辱骂，“恩主，tui！”
楚昭：“……”
原来看从神乐子也行？
‘真诚’大怒，“我要跳槽！我要弃誓！我不跟恩主玩了！！！”
祂大发雷霆。
但，无事发生。
‘欺诈’不知道在不在，但就算在，祂也大概率只会嘻嘻嘻嘻，对‘真诚’指指点点，‘你看看你看看，破防了破防了祂破防了！’
‘真诚’：“……”
该死的，祂真要破防了！！！
‘真诚’：“‘时间’老板肯定没准备关你，你快出去，喊我恩主救我！”
祂咬牙切齿，“老板再不救我，祂将失去一个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从神！”
楚昭好奇，“你准备跳槽到哪？”
‘真诚’冷哼了一声，两只小短手叉着腰，“我自然有我的计划。”
楚昭恰好也想出去呢。
别忘了，‘欺诈’给她的任务是逃离。
逃离的意思是，‘时间’大概率不太想让她简单出去。
她不就骗了下祂的使徒和神选吗？这不是她们笨，怎么能上升真主呢？！
楚昭在心里对‘时间’指指点点。
‘真诚’和她同仇敌忾，“就是就是。”
祂道，“你怎么进来的？”
楚昭：“一扇门扉。”
‘欺诈’不讲武德，发现她不肯进温泉后，就把她的门给换了，她当时急着睡觉，一个不注意就踩进来了。
想到这里，楚昭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搞快点，她要回去睡觉。
‘真诚’摸了摸下巴，“那你原路出去看看。”
说完，不远处就出现了一扇门扉。
楚昭立刻走过去，然后从门框中穿了过去。
她瞥了眼门扉，“这不会是你弄的吧？”
‘欺诈’的力量，楚昭可不要太熟悉，毕竟她就用‘瞒天过海’把蜉蝣一梦骗走，愚徒又接力用幻术骗走了渡鸦。
‘真诚’遗憾的道，“是我。”
“看来恩主和‘时间’老板确实不准备让你轻松出去了。”
不然以祂的位阶，就算是假门，也够楚昭离开了。
楚昭坐了下来，打了个哈欠，“那你再想想。”
‘真诚’果然换了个jio伸着，抱着小短手做冥思苦想状。
“有了，我再挖个地道给你。”
祂一拍手，然后当场拿出小铲子开挖。
楚昭：“……”
虚无还能挖地道？
“有的，人类，有的。”
‘真诚’道，“吾主的力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想在哪开挖就在哪挖。”
楚昭恍然。
自欺欺人何尝不是种‘欺诈’。
骗自己确实在哪都能骗。
‘真诚’没有反驳，“不愧是我主的眷者，有觉悟。”
楚昭：“……你刚刚不还是骂你主吗？”
‘真诚’瞬间改口，“呵tui，恩主卑鄙！”
楚昭：“……”
虽然‘真理’的信徒易溶于水，但好像‘欺诈’更没面子点，至少恩主不会挨从神的骂。
‘真诚’咂摸了下，“‘真理’老板啊，祂也难骗。”
祂心有余悸道，“‘动容’被祂镇压当书架好多年了，恩主三番五次去讨，都败兴而归。”
“还是‘时间’老板好。”
至少‘时间’对祂们没有特别的敌意，不像‘真理’，一看见祂们就皱眉，就像看见蟑螂了一样。
“要说还是‘理解’最爽，‘命运’老板虽然把祂关起来了，但还给祂出去放风。”
说到这里，‘真诚’的羡慕，溢于言表。
楚昭：“……”
哦，‘真诚’被‘时间’关了，‘理解’被‘命运’关了，‘动容’被恩主关了。
您们‘欺诈’何尝不是诸神大繁荣呢！
哪哪都有你们啊！
要不‘欺诈’再凑几个从神，争取凑够13个，一神一个不用争。
‘真诚’小铲子一收，tui楚昭道，“你也不是好东西。”
楚昭无辜，“如果一直被一神关你可能不愿意，但如果轮换着关呢？”
‘真诚’搓了搓爪，“那也不是不行，我有点想去‘真理’老板那当书架体验一下。”
楚昭：“……”
好别致的爱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欲望’的从神呢。
‘真诚’：“噫，tui，谁是‘欲望’的从神啊！你说话注意点！”
楚昭：“……”
咋地，你歧视‘欲望’？
‘真诚’刚想开口，又闭上嘴不说话了。
祂指着楚昭，“我挖好了，你过来。”
楚昭看见一条正好可以供人类通过的通道，当即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她好困了，想睡觉。
然后她从通道中走了出来，还在原地。
‘真诚’和她面面相觑。
‘真诚’捧腹大笑，“完了你完了，你也出不去了！哈哈哈哈……”
楚昭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真诚’：“？”
楚昭原地一躺，“赞美‘时间’。”
如果她睡散了记得捞一下，感谢老板。
“晚安。”楚昭嘟囔了一句。
‘真诚’：“？？？”
谁许你晚安的？晚闹！！！——
作者有话说：昨天＋今天[摆手]
第315章 第 315 章 【二合一 26w加更……
好好睡了一觉， 楚昭睡眼朦胧的睁开眼，就被紫胖子怼脸。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
楚昭：“？”
她起身一望， 看见三三两两的自己散落在各处， 看书的看书，观星的观星，捞神性的捞神性，打架的打架……还有个显眼包戴着紫胖子头套， 和‘真诚’你拍一我拍一。
她陷入了沉思。
‘真诚’笑嘻嘻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你丸辣， ‘时间’老板不管你了！你已经被拆分成一片片的了！”
楚昭若有所思。
‘欺诈’还有这种技能？
如果她能召唤自己来帮忙， 那她研究进度岂不是突飞猛进？！
而且很巧的是， 这些自己刚好每神一个， 正好方便她研究。
天呐，世上竟有这等好事！赞美‘欺诈’！
‘真诚’：“？”
楚昭清了清嗓子，“诸位，我有一个研究需要帮忙，结果共享……”
‘真诚’：“？？？”
这也行？
你们学者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看见这么多自己， 第一反应居然是研究有人帮忙了？？？
这对吗？
楚昭一边说， 也在观察其他自己的反应。
但令她意外的是， 所有楚昭都宛如真人， 没有丝毫不真实的地方。
“啧， 原来如此。”某个楚昭抱着手，若有所思的看向不远处的神性微光，在她眼中，那些光点的肆意飞舞，仿佛也成了某种可被解读的预兆。
另一个楚昭轻轻松松收到了远超其他人的‘时间’神性， 问就是她问恩主要的，此时闻言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含笑点头，自有一股超脱般的从容自若。
某个楚昭站在角落，不停的记录着什么，顺便还时不时看两眼四周，思考自己的记录是否能带出去。
戴着紫胖子帽子的楚昭笑嘻嘻，“那不够，想让我们帮忙，得加钱。”
楚昭淡然将手插入风衣口袋，扫了眼她们不同的衣饰，若有所思道，“‘时间’与‘欺诈’的力量在此交融，你们若有所需，以后也可找我帮忙。”
“我是学者。”四个字解释一切。
虽然道途不同，但楚昭并不怀疑自己的智商……但会怀疑自己的脾气，比如……
一个眉目桀骜的楚昭转了转手腕，笑吟吟的道，“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楚昭想的是，‘战争’的眷属总是充满攻击性，且渴望战争，ta们往往会主动挑起争斗，热爱血火。
闻珑表现的不明显，但显然某个自己很懂恩主的心思。
戴紫胖子帽子的楚昭也笑咪咪的鼓掌，“打一架，打一架，打一架～～～”
‘真诚’：“打一架，打一架，打一架～～～”
两人声音合流，几乎让所有楚昭皱起了眉。
果然，先揍骗子才是对的。
某个始终负着手，眉宇轩昂的楚昭终于开口，“没想到我还挺厉害的。”
她语气高傲，有种睥睨众生般的坦然，“有趣。”
楚昭一眼扫去，就看到自己眼里举世无双的自信，嗯……充满了‘欲望’的味道，野心家？或者说，暴君？
病恹恹的楚昭苍白着小脸，抱着腿坐在某一处，“我先死，你们随意，还有，虚无种不了东西，拿远点。”
某个生机勃勃的楚昭瞥了她一眼，无语的翻了翻眼睛，“生命不息，种田不止，也没人说过不能在虚无种植啊？”
‘真诚’：“……”
祂发现了，楚昭这个人有点问题，不是一个，是每一个楚昭都有点问题。
某个身着银甲的楚昭拄着剑抠手指，闻言懒洋洋的道，“啊对对对，赞美恩主，帮助自己也是应有的品德……”
她一说话，另一个看起来没什么不同的楚昭就开口了，“今天该随机什么态度来着？算了……随机一个看看，哦，很可惜，居然是帮助，啧。”
而此刻，还有三个楚昭自始至终没有开过口。
一个蔫吧吧的直接像长在虚空中一样，阴暗小蘑菇，一个始终闭目不开口，最后一个……额，因为她尝试湮灭虚空，并尝试毁灭‘时间’的神性，现在已经被五花大绑吊在了众人上空，不知道是谁干的……
楚昭一抬头就看见她的眼睛，但她一脸无所畏惧。
沉默了两秒，楚昭表情也很微妙，“赞美‘真理’。”
几乎所有楚昭同时开口，“赞美‘真理’。”
楚昭那一瞬间迷了一下。
嗯？你们为什么也赞美我恩主？难道每个她都对‘真理’有好感吗？
谜语人楚昭换了个姿势捧着脸，“‘真理’也是个不错的恩主，祂似乎从不在意别人弃誓与否，是个好恩主。”
暴君楚昭也难得赞同，“祂确实是个合适的中转站……”
众楚昭三三两两发表赞同言论，楚昭：“？”
恩主别听，是恶评！
下一秒，楚昭又陷入沉思。
好像哪里不太对，但一时说不上来。
虽然有几个楚昭桀骜不驯，但大部分楚昭还是听话的。
毕竟帮楚昭也是帮自己……不，就是帮自己。
楚昭什么数据都记得，很干脆的将藏着一直没出来的赵清和放出来。
是的，因为当时楚昭的状态比较不美妙，她并不确定赵清和会不会被时间冲成一片片的，所以赵清和一直在小窝里睡大觉。
而现在……
赵清和面对着十几个楚昭围观，殷红的眼眸都不受控制的露了出来。
真吓诡.jpg
虽然都是楚昭，但她还是感受到了陌生的感觉，尤其是某些楚昭满眼好奇和研究欲，让她非常不适。
楚昭皱眉将赵清和护在身后，淡淡的道，“她是我的朋友，不许刺激她。”
楚昭最了解楚昭，众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赵清和一眼，陷入了沉思。
朋友？
她哪有朋友？
这一刻，众楚昭眼中的情绪又换了一种，变成了一种好奇，但侵略性果真没那么强了。
赵清和抽空回眸瞥了眼楚昭，比口型道，“你看看你！”
楚昭一脸无辜。
众楚昭：围观.jpg
事实上，她们……没认出来。
谜语人楚昭思索，“我们的命运不尽相同，但，你的命运更为……恢宏，奇怪……学者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楚昭：“你回去也可以去‘德律学院’试试。”
如果她们真的回得去且记得发生了什么的话。
很可能只有几个道途特殊的自己才能发现问题。
她已经发现，其他自己，似乎没遇到秦执。
虽然不一定是真与其他自己交流，但楚昭还是想问问，“你们认识秦执吗？”
这一刻，只有一个楚昭开口回答，“一个后辈，她急于求成，选定一个狭窄的概念便尝试登神。”
楚昭：“……？”
等等，不对，什么？
那一刻，楚昭脑中仿若有雷霆炸响。
她怎么敢认定‘时间’的切片是可能性，而不是过去或未来？
楚昭看见一个个自己，眼神都不对了。
很遗憾的是，在场都是她自己，所有楚昭都发现了问题，且不约而同的将注意力集中在楚昭身上，表面上都若无其事，其实心底已经转了好多圈了。
谜语人楚昭：“……唔，让我看看哪里有问题。”
下一秒，她就迷了，“有什么是我没资格看的？恩主你说话啊恩主！”
众楚昭面面相觑。
空气在这一刻沉寂了下来。
‘真诚’眼皮一跳一跳的，直觉告诉祂祂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但好奇心让祂死活不肯收去力量，硬生生支着耳朵强听。
祂有预感，这次祂大概真出不了狱了……但没关系，狱什么时候都能出，这种乐子可不是次次都能见到的！
片刻后，楚昭率先回过神，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始吧。”
自己好像在干什么大事，而诸神……或许，早就知道了。
祂们到底什么目的？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赵清和都能辨认出每个楚昭的道途了，她们的研究终于结束了。
赵清和一开始还很有探索精神，认真的对待每个楚昭，后来干脆睡大觉不管了。
楚昭太精了，跟她交流废劲。
尤其是楚昭不相信她的时候，攻击性特别强，烦烦的。
她自己回小窝看书、睡觉，留了个无意识的分神在外面给她们研究。
楚昭不知道过了多久，但赵清和觉得应该很久了，她都快把自己搬出来的书看完了。
楚昭拿到了非常完善的资料，因为每个她都是某一神麾下的翘楚，乃至是神选。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楚昭水平超强。
在楚昭收好所有数据的时候，某个一直很安静的楚昭站起身，语气平静道，“介意让我读取你们的记忆吗？”
那一瞬间，有数个楚昭眼神变化。
那个一直在角落抱着笔记写写写的楚昭，此刻自然的推了推自己的无框眼镜，语气依旧淡然，“你们不好奇吗？”
她道，“我保证，等我读取所有记忆，便将这份记忆共享给你们所有人。”
“嘻嘻，很有趣，但我不同意～～”戴着帽子的楚昭眉头紧皱，但脸上却依旧笑眯眯的，仿佛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受到她控制，且竟然一点没有不协调，“能不能尊重一个骗子的隐私～～～”
银甲楚昭终于将剑收了起来，抱着手老神在在像个土匪，“你怎么保证你说的是真的？”
眼镜楚昭看向楚昭，“‘真理’契约。”
“神明是全时间线存在的，祂完全有能力追溯时间，杀死我们。”
楚昭：“我同意。”
“可以。”
“也挺有趣。”
“我随机一下。”
“风告诉我，可以同意。”
“赞美恩主。”某个佛系楚昭打了个哈欠，“我自己就能看见，不过提早一些也没事。”谁能比‘时间’神选更有机会了解所有自己。
……
“很遗憾，这次我不同意。”
“求我。”
“我不喜欢与人分享，即使是我。”
“嘻嘻，她们都不同意～～～”
眼镜楚昭若有所思，看向了谜语人楚昭，楚昭，还有佛系楚昭等几个，“她们也不那么重要，你我交换一下信息就够了。”
下一秒，‘毁灭’的气息在楚昭群中爆发。
楚昭险之又险的躲在了紫胖子背后，表情微妙。
她……算了，不能骂自己。
‘毁灭’的自己还怪强的咧……
所有楚昭都没伤到，但合作明显没法进行了。
眼镜楚昭是毁灭的主要目标，但她根本没有动，随手扯开了一纸书页挡下攻击，才轻描淡写道，“秦执的学者之书，一定有参考‘记忆’的道途，因为保留忆海残景复现现实，是忆者的拿手好戏。”
谜语人楚昭：“命运的指引晦暗难明，祂不想让我知道，至少……现在不想。”
佛系楚昭，“唉。”
银甲楚昭：“……跟谁没弃过誓一样，你们能不能别扯淡了。”
说的好像她们没有‘时间’‘命运’的技能一样，顶多不如当时当神选的自己精通，但谁不知道啊？
楚昭：“？”
啊？？？
不是，你们……？不对，我……？
我真没弃过誓啊！
楚昭真的被自己创了一次又一次。
笑嘻嘻的楚昭拍了拍紫胖子的肚皮，“别好奇了，再好奇就很难收场了，醒醒……”
‘真诚’转头看着她，好半天才捋直舌头，“……哦。”
随着祂的应答，所有楚昭都如烟花般消散，但没有一个动作，尽皆保持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楚昭：“……”
看来她所料不错，‘时间’并没有让她切片，都是‘真诚’的诡计，不过……她觉得真的有必要和其他自己交流交流。
开真心大会不行，那就挨个私聊。
‘真诚’凝视楚昭半天，“你……不对劲。”
楚昭微笑，心里还在想着事。
‘真诚’思考了两秒，“我还是想办法送你出去吧。”
祂又道，“你再呆下去，就要被时间浸染，成为永恒的一部分了。”
“而且你有这种底色，嗯，亘久不变的存在。”
楚昭猜祂说的是‘存在证明s＋’。
‘真诚’：“但‘时间’不待见永恒，祂不喜欢永恒的存在。”
楚昭：“诸神不就是永恒的？”
‘真诚’：“是，所以从前‘时间’向诸神开战，平等的厌恶诸神，不过后来突然变了……”
“这个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你可以去忆海深处翻阅翻阅‘记忆’老板的珍藏。”
楚昭：新的目标已解锁.jpg
看了眼一本正经的紫胖子，楚昭感受到，祂好像真急着送自己出去。
嗯……有这么严重吗？
让一个‘欺诈’的乐子神急着把自己脱手，还挺有成就感的。
楚昭笑了笑，伸出手道，“在，借点技能。”
‘真诚’：“？？？”
没天理了！向来只有祂借别人的份，还第一次被别人借东西！！！
‘真诚’瓮声瓮气，“没有！”
“我只是个可怜弱小无助的小气球，被关了两万年了，你应该问我恩主要！”
楚昭若有所思的看着四周，“我不会在这能成为‘时间’的半神吧？”
她想起自己捡的‘时间’神性。
‘真诚’：“你难道不去想怎么才能离开吗？”
祂吓唬楚昭，“我恩主很凶的。”
楚昭：“赞美‘欺诈’。”
祂不凶，怪可爱的。
‘真诚’都失色了。
有一说一，祂恩主好歹是个神，虽然大部分时候不要面子，但也不能说祂可爱吧？你就一点都不怕祂发火啊？
下一秒，下两秒，下三秒……‘真诚’：“……”
祂还真没发火啊？
那一刻‘真诚’都怀疑自己对恩主的认知了，祂记得有不好玩，或者忤逆神明、不识抬举的凡人，祂恩主也是漠然且惩戒的，难道……算了，她都有‘欺诈’神选切片了，祂恩主舍得杀才怪。
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真诚’紫色大眼睛一斜，狐疑的看着楚昭。
如果她每个神都刷一遍好感度，岂不是对每神来说都是自己人，那她想做什么不都……也不对，诸位老板关系也不好，有的互相敌对，怎么可能全刷……也不对……算了，不想了。
‘真诚’催促楚昭，“你快想，不然就算对你没影响，对你那个召唤物也是有影响的。”
赵清和：“？？？”
怎么说话呢？谁是召唤物？
楚昭思考了一下，“技能。”
‘真诚’：“……”
祂二话不说朝天喊道，“恩主恩主恩主，她要技能。”
祂道，“好了，祂同意了。”
楚昭：“？”
骗我？
‘真诚’：“没骗你，祂真同意了。”
祂似乎将‘欺诈’的神力波动都记录了下来，播放给楚昭感受。
楚昭的感受就是没有感受。
她哪有这种本事。
紫胖子真小气。
‘真诚’：“如果没给，那就是恩主的错，你怪祂就不能怪我了。”
楚昭：“……”
算了，也确实该走了，她记得学者协会被嘻嘻嘻嘻偷家了。
“说起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说……”
‘真诚’毫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小短手叉着腰，“这个好办，我有个办法，你在顶楼竖个板子，说没有骗子能逃过粘粘板，一定会有好奇的骗子自投罗网被粘在上面，这个板子嘻嘻嘻，我来给你搓！”
祂说着说着可就不困了，当场手搓了起来。
果然，人在干坏事的时候行动力超然，神也是。
很快，一个充满‘欺诈’神力的巨型粘粘板就出现在楚昭物品栏中，这居然是个圣器，‘欺诈’的圣器……
楚昭都忍不住闭眼。
论坑骗子，还得是骗子。
‘真诚’笑嘻嘻，“别担心ta们，ta们肯定喜欢，嘻嘻，我说的。”
楚昭思考了一会，自己‘瞒天过海s’出了一扇门扉，走了过去。
然后她又出现在原地，思考了两秒，她换了个技能，‘虚实投影s＋’，“赞美‘欺诈’，下次保证不鸽你。”
说完，她走了出去。
这次成功了。
但在出门的瞬间，有无形的巨手从楚昭身上捉出一大串超小型紫胖子，如同捉蚂蚱一样，无情的将祂捉了回去。
而在过门那一瞬间，有许多金色如同液体的碎屑从紫胖子各个位置抖落，楚昭眼睛都直了。
还没等她捞，那些金色碎屑都被一双无形的手扇了回去，非常精准，非常强势，一滴都没让楚昭碰到。
楚昭：“……”是‘永恒’，是‘永恒’的神性！
她就知道‘真诚’没那么认命，果然偷偷藏了一大堆‘永恒’的神性。
秦执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你停在门口做什么？不困了？”
楚昭回头，发现秦执还维持着之前她离开的姿势，一边记录数据一边随口道，“不困就来帮忙。”
楚昭明悟。
对‘时间’来说，一瞬即是永恒。
她还没从感慨中回过神，赵清和就一个疾冲到李青吟她们面前，“你们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
李青吟疑惑，“什么？”
赵清和盯着她眼睛，“我遇到十三个楚昭。”
李青吟：“？”
很快，她们被赵清和引人入胜的故事所吸引，听的十分专注。
秦执总算发现了点问题，她盯着楚昭看了一会，若有所思，“你去过门内了？”
楚昭饶有兴致的转过头，“你现在还有能力感受到祂的神力？”
秦执坦然，“很浓郁。”
楚昭想起那些自己，一时也有点沉思。
那是‘真诚’用‘欺诈’的手段，欺骗楚昭得到的答案，即另外13个楚昭。
楚昭知道，她是自愿被骗的，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些自己绝对正确，但也未必绝对错误，毕竟都是她自己，楚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隐藏着什么样的过往……毕竟她失忆了。
是的，看似清晰的记忆，但细细一想各种细节都模糊不清。
她记不得自己加入神祇前的过往了，仿佛她出生就是为了加入神祇一样，异常的很明显。
她倒不是不急，只是急也没用。
主要是祂们看起来不太好骗，而且有点黏人，想起某嗓门超大神那恨不得捂耳不听的态度，楚昭就想叹气。
好歹是神呢，怎么表现的像被骗子骗过几百次的ptsd样子。
唉，万神迷的人生就是如此苦恼——
作者有话说：补完了[眼镜]
第316章 第 316 章 安全区
在门扉里睡饱了， 楚昭立刻抛弃了睡觉计划，再次投身研究之中，她可有着足足十三手新资料可以用！
秦执本来还在忙自己的， 不知不觉的就和她凑到一块去了， 一脸惊叹，“你是去时间旅行了，不然哪来这么多的数据？”
楚昭：“啧，你猜。”
虽然这是‘真诚’的灵机一动， 但却给楚昭一个完全可行的思路。
在【猎场】，自己面见自己， 并非难事。
无论是‘时间’、‘记忆’， 还是其他神的某些道途， 都有这种能力。
楚昭不太容易相信别人， 但她可以相信自己。
这么想着，楚昭瞄了眼物品栏，果然看见一扇被银光封印的门扉，赫然就是被‘欺诈’偷走的那个。
她之前还以为‘欺诈’是为了放祂的从神，现在来看， 祂单纯是为了看祂从神的乐子……或者， 祂也在尝试推动自己往前走， 回顾过往。
嗯，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 楚昭又觉得不能夸祂，‘欺诈’真诚善良，可爱无害。
刚想完，楚昭就察觉到秦执微妙的目光。
楚昭眼皮跳了跳，“你看什么？”
秦执看了看她头上的紫胖子帽子， 表情欲言又止，“你还挺，有童心？”
楚昭：“？？？”
她立刻照镜子，果真看见自己头顶的帽子，这帽子材质像胶体动物，软萌q弹，形象赫然是‘真诚’的样子。
【神罚（欺诈）：限量版从神专属礼帽*1
附：你可爱，你真诚，你善良，你无害。】
楚昭：嘶。
祂骂的好脏。
她没想到第一次受到‘欺诈’神罚居然是因为夸祂。
那她是‘欺诈’钦点的真诚善良无害，她可以向‘德律’要奖励吗？
楚昭顺手向‘德律’请求了一下支线任务，然后得到了新的神罚。
【神罚（德律）：碍眼的滋扰*1
（你每分钟遭到一次轻微电击，持续十分钟）】
楚昭陷入了沉思。
你这么说我就夸你了，‘德律’善良，‘德律’真诚，‘德律’可爱，‘德律’无害。
下一秒，秦执以一个极为矫健的姿势避开，楚昭头顶有金色电弧坠落，兹的一下将她电的发出光。
看着楚昭乍起的毛发，秦执表情复杂极了，“你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
楚昭看了眼升级的神罚，捋了捋被帽子压住翘起的刘海，“没事，夸了下神，祂们不经夸。”
她觉得她学会了一个新技能……很好奇还有谁不喜欢这个夸奖，但今天就算了，她不能顶着十几个神罚干活。
刚说完，楚昭又被debuff电了，明显抽了一下。
本来的轻微电击变成轻度电击，且时长加到了六十分钟，而原因竟然是她的小小赞美。
‘欺诈’不喜欢挨夸就算了，‘德律’居然也不喜欢！
你还记得自己是‘秩序’的正神吗？！
楚昭腹诽。
秦执就这么看着她，眼神欲说还休。
楚昭：“……算了，继续研究吧。”
相比‘欺诈’，果然还是‘德律’更坏点。
*
数日后，楚昭看着研究数据出神。
秦执：“理论已经透彻，但应用还需研究，不过你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可喜可贺。”
等了一会，她没等到回答，秦执疑惑道，“你困了？”
她的手掌在楚昭面前挥了挥，又挥了挥。
楚昭一巴掌拍开她的手，嫌弃道，“你手连掌纹都没有，你至于吗？”
现在的秦执和前几天又有不同，非要说的话，她变成假人了。
更严肃点说，她将自己的外形动漫化，像个漂亮的……二次元人物，好看是好看，但真的很怪，怪的楚昭都有点恐怖谷效应了。
秦执若无其事的捏起下巴，“有的时候需要换皮肤换心情，下次我再试试其他画风，比如我就很看好3D建模……”
楚昭：“无趣的童心。”
秦执若无其事的扫了眼她的头顶，“对，你是有趣的童心。”
楚昭：“……”
秦执：“所以你觉得还有什么问题？”
楚昭回过神，“我想起来‘欺诈’奖励没发给我，我可好不容易逃出来。”
注意，她当时是突然刷了新副本的，还是个s＋副本。
按常规来说，这种进入时间死地的任务，可谓有死无生，甭管她怎么完成的任务，反正这是s＋，‘欺诈’不能黑她的奖励。
但刚刚楚昭念了好几次‘弗论真伪，罔顾始终’，祂都假装听不见，楚昭发支线请求也石沉大海，她不得不……在群里艾特某神。
五行缺德：【做神要有诚信，不然会遇到武装讨薪，我的副本奖励呢，@某个不愿意透露神名的可爱神。】
‘’：【噫，骂的好脏。】
楚昭发现，现在她在群里发信息，别人能不能看见全凭某神心意。
五行缺德：【你别顾左右而言他，快发工资！】
‘’：【吾检测到，有别神介入，所以……】
五行缺德：【少来，全猎场都有别神介入，那你全别发。】
某神指指点点，【吾可看见你什么危险都没遇到，都是某个不矜持的神帮忙，而且你把吾的门扉搬走了。】
很明显，重点在最后一句。
五行缺德：【那是我好，我善，再说了时间无处不在，你也找不到祂没介入的地方，建议你找祂理论。】
【猜你想说，‘时间’的门扉，而且这明明是祂趁机塞我物品栏里的，做神不能欺软怕硬，你去找祂理论。】
楚昭那一瞬间甚至升起了艾特‘时间’的心，但她还是按捺了下去。
她不想再在群里看见第二个神了。
请神离信徒的生活远一点。
楚昭：【而且一回生二回熟，你可以趁祂不注意，再偷一遍，偷严防死守的神的东西，岂不是更有趣？】
‘’：【好像有点道理。】
祂发了个紫色大眼睛思索的表情包。
楚昭立刻道，【赞美‘欺诈’，我觉得伟大的‘欺诈’精心设计的技能‘自欺欺人s＋’无人使用是件非常可惜的事情，伟大的‘欺诈’需要人去宣扬‘欺诈’的伟大，让谎言与欺骗再次充斥寰宇，恰好，我对此有点小小的心得。】
‘’：【嘻嘻，你求吾。】
楚昭：【求你。】
‘’：【好吧。】
久久未至的副本结算终于响起，不过就像被卡了bug一样，这个结算时不时发出一种电流的滋滋声。
【副—副——本结——算中……】
【结——算成功】
【你的评价是：s——】
滋了两声，评价又自己跳了回来，变成了‘c’，固执的跳了几次，最终锁定了‘s’。
‘’：【嘻嘻，笨脑袋有时候总是卡壳，还得吾踹几脚。】
【没事，吾现在终于修好了～～～】
楚昭沉吟。
等等，她记得，【猎场】有位无情的‘真理’造物在控制【猎场】赏罚系统，‘欺诈’这是对那玩意做了什么？祂经常摸过去吗？
等等，终于？难道之前祂一直在折腾那玩意？
似乎如‘欺诈’所说，本来时不时卡壳的结算终于丝滑了起来。
【你的职业等级为：a】
【你获得积分＋20000（200%）】
【觐见之阶＋100，当前排名：12121211】
【天梯＋100，‘猎场’排名：590219】
【神性＋14】
【你获得技能‘自欺欺人s＋’】
楚昭：【赞美伟大的‘欺诈’！】
但看清楚后，她就陷入了沉思。
这对吗？
你这信仰天梯，怕不是恩主的天梯。
如果在门扉内遇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很可能每神都有自己刷榜的身影，按理论来说，‘欺诈’也有，难道就祂比较贪婪霸道，喜欢撬所有别神的墙角？
楚昭升起了淡淡的疑惑，但并不影响她赞美‘欺诈’。
问就是愿谎言和欺骗充斥寰宇！
‘’：【@‘德律’@‘真理’】
‘’：【……】
‘’：【‘欺诈’，死来！】
楚昭陷入了沉思。
坏了，她只能保证她不艾特，不能保证别人不艾特啊。
这是哪个好事神？
‘’：【你猜猜看。】
一看见要猜，楚昭盲猜谜语神。
‘’：【嗤。】
【奖励修正中——】
【结果如下：】
【你的评价是：s】
【你的职业等级为：a】
【你获得积分＋20000（200%）】
【觐见之阶＋100，当前排名：3857】
【天梯＋100，‘猎场’排名：590219】
【神性＋14】
【你获得‘命运的馈赠（s）*1’】
楚昭笑容渐渐消失。
她的奖励呢？！
楚昭震怒。
给出的技能还带收回的？！
她不服，她要投诉！
楚昭：【我不服！神的问题怎么能让玩家背锅呢！】
‘’：【截图】
【你们私相授受↑】
楚昭：【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悖逆，谁许你上别神天梯的？】
楚昭陷入了沉思。
坏了，完了，这语气，谁把祂艾特出来的，她现在假装看不见还来得及吗？
‘’：【吾从未见过你这么悖逆的信徒，就算是那群弑神者都没你悖逆。】
楚昭大惊失色。
什么玩意？
我嘞个恩主你别胡说啊！
她就小小的要个技能而已，她瘦弱的身板可背不动这么大的锅啊！
等等，弑神者又是什么东西？
不对，就算你这么说，也不能收我技能。
那明明是你们【猎场】没把机器修好，其他老板砸机箱干我玩家什么事？
哪有让顾客背锅的？
你惩罚‘欺诈’就不能惩罚我了哦。
楚昭逐渐理直气壮，决定保持申诉，但不是现在，她先避避风头。
‘’：【她说她不服。】
‘’：【呵呵。】
楚昭麻溜潜水，不再看群。
秦执手已经在面前转成大风车了，“你就不能正常点，别人都没你这么抽象。”
秦执：“？”
“我在和你说研究，你在走神什么？”
楚昭在思考哪个盲盒还能不能把技能开回来，“在想为什么副本的奖励都是‘命运的馈赠’。”
秦执：“随机与变化，都是祂钟爱的权柄。”
楚昭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她暂时不再思考这些问题，询问秦执，“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秦执一身洗的发白的短袖和满是灰尘的长裤，此刻冷淡的抱着手，“我会在银杏市呆一段时间，放心，我会好好使用这个仪式阵的。”
楚昭想了想，“你可是答应我要带我去看基金会的1号计划，还有，说要告诉我所有计划，还有遗产我还没拿……”
她一堆还有，说的秦执一头黑线，没好气道，“不会少了你的。”
她粗暴的甩出黑雾将楚昭往外推，“行了，你可以走了。”
是该走了。
虽然沈繁副本不长，但楚昭在银杏市耗时挺久。
该回家睡大觉了。
楚昭伸了个懒腰，召唤咪咪们，“嘬嘬嘬，回家了。”
赵清和给了她爱的掐脖，李青吟则是一脸思考，至今没回过神。
沈繁也在同伙羡慕的眼神中笑嘻嘻飞来，她要出门玩啦！
楚昭看着李青吟，“……你想做什么？”
李青吟期待的看着楚昭，“能不能让我也看看好多楚昭。”
楚昭：“？”
“不，没有，下一个。”
李青吟失望脸，但不死心，“难道我们不是好室友吗？我都给你看了那么多我。”
楚昭：“？？？”
那能一样吗？
*
几乎楚昭刚出现，就有飞书砸脸。
【你个狗日的终于出来了，学者协会见！！！】
楚昭看了眼镜子，看见自己头顶的限量版‘真诚’帽子，忍不住啧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上章补了四百字[撒花]
第317章 第 317 章 学者协会
楚昭暂时不困， 慢悠悠的戴着帽子进入学者协会。
此刻，大部分高阶学者都已经出现，楚昭刚刚出现， 就有目光齐齐投来。
学者的礼貌是——【阅读】。
楚昭将见到了不少没见过的a级学者， 基本上都是信仰天梯前二十的，还有某些已经弃誓的学者。
她看见易白懒洋洋的抱着手，靠在楼梯边，旁边则是别吵、摸鱼等人， 楚昭三两步走了过去，“你们真丢人。”
众人：“……”
专治各种不服表情复杂。
她发现， 她竟然已经无法阅读楚昭了。
她知道楚昭有个‘真理荣光s’， 难道她的知识量已经超过她们了？
这才多久？
心中诧异的不止她， 还有所有a级学者， 以及，派。
甚至就连‘世界和平’都读不全楚昭的信息了。
不过她们倒没破防。
楚昭一定是太受‘真理’眷顾，才能如此神速的。
易白依旧懒懒斜靠楼梯护栏，目光在楚昭头上的帽子打转，微妙道， “你就这么喜欢‘欺诈’， 还戴祂从神的帽子？”
众学者：“？？？”
欺什么诈？‘欺诈’？你亲善‘欺诈’？？？
众人眼神顿时不善了起来。
楚昭语气淡然， “神罚。”
众人：啊？
好小众的词汇。
【猎场】亿万玩家， 真正遇到过神罚的屈指可数。
即使悖逆如学者， 也依旧有许多人从没遇到过神罚。
不过一瞬间，众人的眼神又改了，眼神多少带点敬佩。
能被神罚还没死的玩家，多少是有点……额，特殊的。
只是想到那帮骗子， 又想到协会楼顶的小丑，众人就气的牙痒痒。
摸鱼勿扰：“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真理’？这是至少从神级别的力量，虽然无害……”她说着就咬牙切齿，捏紧了拳头，“但也太——丢——人——了——”
众学者又同时点了点头。
没错，太丢人了。
ta们不说纵横【猎场】，但也都是体面玩家，谁吃过这种亏？
太气人了！！！
派依旧是那副精英样子，长发落在肩头，托了托眼镜，眼中绽放白光，“这几日论坛嘲笑我们的帖子共计二十九万八千六百五十一个，每天平均增幅约为三万三千一百二十一个……”
他巴拉巴拉一通数据，用数据说明她们学者到底受到了何种嘲笑，这不仅非常丢人，甚至影响了学者在副本内的地位，威信减弱不利于她们统合队友、完成任务。
当然，重点还是丢人，太丢人了！
而‘真理’道途又有某种特殊性，祂常驻的s级学者、读者都不多，信徒易溶于水，作为‘秩序’唯二道途，榜单上的s级玩家却少得可怜，这在愚钝之人眼中，会显得学者积弱，会影响中低级学者副本生存率。
虽然她们大多数人并不在意中低级学者死活，但也不至于希望学者青黄不接，全部死光光。
小学者死光光了，她们论文卖给谁啊？
除了学者，其他职业有几个读得懂数据的？
不行，绝对不行！
‘欺诈’的s级玩家少，是因为她们不要脸，除了神选，大部分s级玩家会压分，隐藏实力，实际上真实s级玩家并不少于其他道途。
这次问题很严重，有好事者莫名其妙的把她们拉出来用放大镜观察，虽然她们经常被读者用放大镜观察，但……跟骗子比就是很不爽啊！
别吵：“这段时间，只要是学者的‘神恩术s’，都会失效。”
“祂不回应我们了。”
相比那些纤介之患，这才是真正的大事。
虽然‘真理’惯来以冷血无情著称，但祂对于正常的‘神恩术s’还是偶尔响应的，只要是不求祂救命就行。
相比中低阶玩家们的猜测，别吵更接近祂们，她觉得‘真理’是个非常傲慢的神，祂将逃跑视为愚弱、无能，不仅不会拯救，甚至厌恶至极。
但这又诞生一个意外，为什么‘真理’会神降救楚昭呢？
除非在祂眼里，楚昭求祂不被视为求救，所以才可能神降……但小玩家的求救怎么才会不是求救？
别吵很快收回思绪，示意专治各种不服开口。
专治各种不服：“杜辙一直在记录恩主天梯前一万名的玩家情况，她收集排名与数据，发现这段时间天梯前万名学者玩家死亡率暴涨3.7%，这是以往从没有过的情况。”
她一脸凝重，“我从未受到祂的接见，但我能感受到祂的怒火，这次，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了。”
形势确实不太好。
别看3.7%这个数字小，但‘真理’道途质量高，前万名玩家几乎都是a级玩家，学者本身就不太容易死，在这么短的时间死亡率飙升，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楚昭：原来恩主还会闹脾气，不可思议。
易白啧了一声，纤白的指节似有若无的敲着栏杆，“难道这老独神也终于升起事业心了吗？敲打学者？呵，早干什么去了？”
楚昭也在思考。
‘真理’确实很多年没动弹过了，神的每一次微小细节的变化，对信徒来说，都可能昭示着巨大的变化。
祂想干嘛？
楚昭只想了一下，很快就不再计较，问到，“我应当是能联系到，但我觉得这事求祂一定会把祂气死。”
她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大毒舌神会怎么喷她，虽然她觉得自己很无辜。
别吵：“你能见到祂？”
楚昭严肃，“是联系。”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见恩主，她不想挨骂。
众人面面相觑。
专治各种不服又是羡慕又是酸溜溜，“能联系就好，至少说明恩主没有真的放弃我们……吓死个人了。”
众人心有戚戚的点头。
谁懂啊家人们，别家恩主天天和信徒见面，黏黏糊糊，神谕不断，‘真理’那叫一个独立自主，从来不需要信徒不说，神谕八百年都没一句，真的好怕祂突然失踪……更重要的是，‘真理’的两个道途都没有神选啊！
该死的，没有神选谁来传达祂的意志？谁来估算祂的心情？
为了研究，学者们很乐意亲近自己的神，但神自己不愿意理信徒，她们也很无奈啊！
唉。
楚昭点进学者频道，果然看见众多学者忧心忡忡。
这次ta们倒是真情实感的怕恩主生气了。
“请祂帮忙是别想了，那太丢人了。”楚昭下定论，“不过我们可以想想怎么解决这事。”
“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们都没办法，她能有什么高见？”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等她？”
……
此起彼伏的质疑传来。
楚昭淡然自若，下一秒‘真理王权s＋’迸发，有一个是一个给学者们全部戴上帽子——是的，楚昭同款。
只要大家都戴，就不显得她不对了。
甚至连易白，也没法反抗这种涉及底层规则的修改。
‘真理’一定是对的，所以祂的力量能无视过程得到结果，即使这个规则再荒诞不经，也会得到寰宇一切规则的承认，成为现实的一部分。
在学者协会，久违的出现了磅礴而浓郁的‘真理’神力，就连一直鄙夷的看着她们的机器人，电子眼都一闪一闪的。
见所有人都闭嘴，楚昭才慢悠悠道，“你们没有想法吗？”
是这样的，除了楚昭，在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拥有‘真理’的半神技能，包括跳槽的易白她们。
易白：“我知道有几个神不喜欢‘欺诈’，祂们的从神也是如此，若是能引动祂们来协会，倒是能解决，就是有点太麻烦了。”
众人迟疑。
别吵淡漠，“我可以把学者协会毁灭，这样就不会丢人了。”
众人：“！”噫！
摸鱼勿扰：“我可以从忆海操作，在忆海中隐藏这件事，但治标不治本，而且你们最好也忘记，不然还是丢人。”
其实‘记忆’最好的办法是深入忆海，逆转因果，但，她又不是岁月史官，她是收藏家，可没有修改从神级别印记的能力。
众人：婉拒。
世界和平：“额，嘻嘻嘻嘻的行为并未违反任何【猎场】规则，所以，我没法给她定罪。”
众人：斜眼。
派托了托眼镜，“我倒是知道有种植物以吞噬虚妄为生，纵使是从神的力量，在日积月累之下，也能吞噬殆尽，而且我就有收藏种子……缺点是，它们长得太慢了，而且成长环境必定需要吞噬虚妄，我们可能没这个时间。”
众人：有点可惜。
专治各种不服假装自己不在线。
她才进阶，底牌还是薄弱了点。
楚昭开口了，“我倒是有几个办法。”
众人：“？？？”
几个？？？那么多s级学者，乃至神选都没什么好办法，你居然有几个办法？
但这次众学者学乖了，竖耳倾听，没有贸然质疑，如果她没办法，再喷不迟。
楚昭：“第一个办法是，召唤恩主的使徒洛伊斯·米勒，但她是否愿意帮助我们，是个问题，不过倒是能借机看看恩主的态度。”很多时候，使徒的态度就是恩主的态度，祂们是诸神行走寰宇的使者。
众人眼睛一亮。
想不想见识使徒不重要，重要的是ta们喜欢学习。
别吵眼神一闪，“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派：“我赞成。”
除了易白外，一水的赞成，几乎那一瞬间，楚昭所向披靡。
楚昭对她们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淡定的道，“第二个办法嘛，我知道超大型恩主仪式阵的布置方法，我们可以给协会加个防护能力，不然，以后骗子们恐怕就要络绎不绝了。”
“缺点是这个仪式需要大量的人力，和不算短的时间。”
“至于效果，”楚昭随手一个‘记忆盒子c’，“摸鱼帮我共享一下这份记忆。”
摸鱼勿扰二话不说一指点去，深蓝色光芒一闪，一副画面显现在众人面前。
她们看见那遍及全城的‘真理’仪式阵，看见天空中威严的巨眼，眼睛渐渐发亮。
要！要！要这个！！！
楚昭：“它兼具阅读、净化、计算等能力，极为优秀，我觉得学者协会连个能计算的仪式阵都没有，属实败笔。”
世界和平沉思，“我觉得这个也很合理，毕竟是我们老巢，我愿意帮忙。”
‘德律’的神选第一个愿意出力。
楚昭的第三个办法更简单，直接找爱神或者‘阴谋’帮忙，都简简单单。
但她的目的可不是找神帮忙，所以没有再说。
摸鱼：“还有没？”
楚昭淡定，“如果上述两个都不行，我可以找从神帮忙。”
易白立刻想到了谁，“爱神帮忙祂就不嫌丢人了？”
楚昭望天，“那谁让学者没用呢。”
易白是见过米尔德里德的，她对那憨货祛魅已久，毫无兴趣，“这个仪式阵虽好，但能拥有从神级的力量吗？”
楚昭：“那要看它阵眼，我们把恩主神像搬过来当阵眼，难道它位格还能比从神低？”
众人：啊？
搬什么？你说搬谁？谁来搬？——
作者有话说：[眼镜]
第318章 第 318 章 学者协会
学者是很果决的群体， 说做就做。
不过神像的事情，最终落在了楚昭和易白手上，问就是其他人不敢搬。
此刻她们站在第七区神像群中， 易白抱着手盯着楚昭， “这个神像区是封闭的，祂们只给看不给靠近，玩家只有极少数神选能过来，你都不是神选， 为什么你能进来？”
楚昭翻了个眼睛，“你觐神问。”
说着， 她搬着自己买的大石头走到恩主旁边， 一边扫描数据一边比划。
易白也跟着走来， 路过‘死亡’的时候都没看一眼， 依旧喋喋不休，“你不是说要搬神像吗？这算什么？”
楚昭：“我只是类比一下，祂现在就这么一个神像，搬走了岂不是相当于缺席了。”以她恩主的脾气，百分百不会给她们搬的。
她自己仿制一个凑合一下。
易白：“？”
她刚想说什么， 又闭上嘴， 冷哼了一声。
该死的神眷者。
楚昭手艺挺好的， 这还是她特地买的材料， 据说出产自超新星爆发， 万千星辰中凝聚的一块。
楚昭一边用‘真理圣剑s’照着恩主量体，一边想起什么，“我有个问题，你回过星海吗？”
易白饶有兴致的将手搭在肩膀上，刚想靠恩主神像上就被弹开了， 她也不和洁癖神计较，靠到边上的‘毁灭’身上去了，“啧，想起来了？当然回过，我还报了不少仇呢。”
“不过我没能找到满星的位置，说不定早就炸掉了呢。”
楚昭若有所思，“怪不着能买到这种材料。”
正常玩家就算遇到星海副本，也不大可能会带一块石头出来，因为没人买就等于不值钱。
她总算记录好所有数据，开始切割。
你可以永远相信学者的计算和动手能力，一切都顺利丝滑，没有丝毫差错。
“要是这神像没有丝毫效果呢？”易白又开始比比了。
楚昭：“好歹是恩主神像，不放白不放。”
学者好歹是‘真理’的道途，即使没有丝毫用处，也有点象征性吧？
虽然学者不太讲究这个，但实在不行可以摆在大厅内，没事拜拜指不定能加速研究呢，主打一个心理作用。
这么想的话，再摆个……额，算了不想了。
楚昭假装没看见神像发光，背过身刻别的角落。
易白却注意到了这点，迷茫了一下道，“祂居然在回应你？”
楚昭闭嘴不吭声。
……并非回应。
易白捏着下巴，“我要不要也帮恩主弄个协会？”
‘死亡’老洁癖神，虽然有许多追随者组织和信徒，但玩家内并没有真正的势力……也不能算完全没有吧。
楚昭：“什么业务？赶尸？”
她又想到群星殿堂，那是‘命运’的玩家组织，本身是npc的势力，就和学者协会一样，玩家们建造了分店。
骗子能来学者协会玩，那她去群星殿堂玩一下也没什么吧？
听说那有什么圣器来着，她借回来玩玩总行吧？
楚昭眼睛一转，看向易白，“过来过来。”
易白：“？”
楚昭勾勾手指，“快过来。”
易白皱着眉一脸不睦，“这是你对前辈说话的态度吗？”
但她已经附耳过来，一边冷声嘲讽，“若是敢戏弄我，你就等着出名吧。”
楚昭：“我们去借一下星盘吧？”
之所以带上易白，当然是因为这家伙是目前她能接触到的，命运水平最高的一个，有她动手遮蔽，引导，能有效提升成功率！
易白愣住了，她定定的看着楚昭，眼神有点微妙。
就在楚昭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就见易白站直身体，摸了摸下巴，“是个好想法，我怎么没想到。”
她道，“我之前还是殿堂首席呢，当时走的时候居然没想起把星盘带走，是不是祂做手脚？”
说到这里，她瞄了眼某个祂的神像。
“只要祂不做手脚，我就有把握借回来。”
她一脸胸有成竹，“不过有可能会被‘命运’的人打上门，你确定吗？”
楚昭不屑，“我怕？”
“不过协会确实防御力太差了。”她嫌弃，“骗子都能来来回回，真菜。”
“要不把协会搬到第七区吧。”
易白顿时拒绝，“嗤，第七区只有你一个管理员，那几个小菜狗连s级都没上，菜的抠脚，想得美。”
楚昭耸了耸肩，心里想的却是，她们协会理事席位是怎么拿到的，她也要去拿一个。
易白瞥着楚昭，若有所思了一会，“原来如此。”
她手插入风衣口袋，白袍纷扬，金色的缎带轻摇，整个人有种华贵的冷清感，“想白嫖我？”她语气戏谑。
楚昭：“胡说八道，我是那种人吗？”
易白又看到什么了？不是，你们能不能不要自顾自说谜语？！
易白抱着手略做回忆便道，“我当过管理员，当时秦执死了第七区就落在我手里的。”
“但后来它还是倾覆了。”
楚昭好奇，“到底是怎么翻车的？”
易白沉吟，“这个星球，没错，就是满星这里，有大恐怖，我指的不是诡主，而是……”
楚昭顺口接到，“‘苦痛’是吧？我知道。”
易白：“……”
片刻后，易白道，“你还知道什么？”
楚昭看了她一会，渐渐笑了起来，“你居然不知道？”
“你应该也遇到过很多次第五季吧？”
易白冷淡，“诡灾太频繁，我们也无法在诡灾中外出，更别提探索。”
楚昭随手指了指地下，“可能正好就在这呢。”
上面十四个，地下一个，如果再给‘萌芽’立个碑，她所知的神——活着的，就只差个逍遥法外的‘终始’不在了。
易白：“……”
好半天后，易白才伸出手道，“把‘命运’、‘死亡’的权柄都给我，我加入第七区。”
楚昭回敬，“想的美。”
易白：“我观察过骗子和含光她们，她们手上并无丝毫权柄，这说明你把诸神权柄全贪了。”
她抱着手瞥着楚昭，“安全区的阵营选哪位神，该神就会赐下足以确保安全区安全的权柄，第七区有十四神，这说明至少降下了十四份权柄，你居然一个人独占？”
楚昭：“那咋啦？”
易白：“……”
她算是遇到比她还嚣张的了，无语了半天才道，“现在还在新手期，但若是过了新手期，你觉得李青吟她们能护的住那些权柄吗？你总要进副本的，你不在的时候……”
楚昭若无其事，“到时候再说。”
至少现在，易白还不值得她信任。
易白冷哼了一声，“你先把我们的麻烦解决掉再说吧。”
楚昭：“好了。”
她看着新版恩主，绕着看了一圈，一脸赞叹，“我手艺真不错。”
易白看着星银色的神像，在天光下折出镭射般的光彩，微妙了三秒，“是不是不太朴素？‘真理’喜欢吗？”
楚昭皱眉，“哪里不好看了？真理闪闪发光不是很正常嘛？真理就该存在感超强，不然怎么能叫真理呢？你不要说话，不要你觉得。”
易白指了指简洁大方的原神像，“你看祂的神像，有意见的可不是我。”
楚昭：“胡说八道，我觉得是这样就是这样，你懂恩主还是我懂恩主？”
“祂也不行，人人都有自己的理解，请神离信徒的生活远一点。”
说完她直接放出赵清和，让她扛神像。
赵清和：“……”
易白耸了耸肩，“你赢了。”
既然‘真理’的智慧对此毫无意见，这说明楚昭的话是符合祂想法的。
有趣，神学＋3.
*
当楚昭回来的时候，众人却还没动工，她们看着镭射‘真理’，眼神多少有点迷茫……“这行吗？”
楚昭：“神的审美，你们少管。”
别吵疑问，“你不是说把那神像搬回来吗？”
楚昭不可思议，“那可是诸神留在第七区的神像，你能抠的下来？”
“我扛着石头到祂身边，照着样子又刻了一个，”赵清和已经晦气的将神像放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祂没有意见，就是同意。”楚昭拍着恩主大腿振振有词。
世界和平：“我就说。”
当时她都不敢提出这个意义，就怕楚昭这个新任‘真理’神眷真的能把祂神像搬走，现在来看，她还是太小心了。
摸鱼不知何时戴上了一个无框单片眼镜，用古井无波的表情说出惊叹无比的话，“‘真理’爱好还挺特别的。”
楚昭：“哪里特别了，你觐神说。”
其他人本也有疑问，但闻说此言又闭上了嘴。
她们都没觐神过，指不定‘真理’真是这个爱好呢？
摸鱼：“跟我想象中的‘真理’不太一样。”
楚昭：“真理闪闪发光哪里不对了？不发光那还能叫真理吗？”
摸鱼啧了一声，“好像也有道理。”
学者平时也挺高调的，恩主高调点也正常。
毕竟祂可是‘真理’。
楚昭成功的说服了学者们。
别吵已经指着设计好的图纸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学者协会现在空置的面积，无法展开这么庞大的法阵，一个城市大小，对我们来说耗时太长了。”
“我们设计了几套方法，最终选择尽量扩展虚空，并展开立体法阵，只不过需要的时间长点，你觉得把阵眼放在何处适合点？”
简单点说，神像放哪。
楚昭摸了摸下巴，“放这吧。”
她指了指某个位置，不管从平面还是从立体来说，这都是黄金分割点，绝对的视觉中心。
恩主的神像存在感强点很正常。
其他学者已经围到了神像周围，发出赞叹的语气，“我竟然真的感受到了恩主的气息，不可思议。”
“原来神像真的能沾染到恩主气息吗？”
很多弃誓的学者也围在神像附近，摸摸蹭蹭，满脸好奇，研究欲爆棚。
别吵：“行。”
学者的工作效率，楚昭已经在秦执那感受过了，后来的六学者本她也经历过，所以她并无任何意外。
三日后，楚昭将神像放在留好的位置，横竖打量了一下，恍然大悟。
她闭上了眼睛，摸出一颗发出强光的珠子——
然后顺着神像爬上去，放在‘真理’摊开的手上。
这是伊格林崇拜‘柯漠斯’，而置放于圣城的那颗超亮的珠子。
全名——‘伊格林之眼’。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算得上‘真理’道途的圣器。
楚昭闭着眼跳下来，然后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她下意识向后望去。
“哇。”
只见本来灿若炽日的‘伊格林之眼’缓缓漂浮在神像掌心，一轮轮冰凉而理智的神力扫过所有人，银白光辉大绽，无数银白色线条在空间内交相呼应。
众人从没想过，纯粹的理性也能美的如此虚幻，浓郁的银辉落在众人脸上，竟然隐隐泛蓝。
整个学者协会，包括刚刚拓展出来的那些虚空都随着银光稳定了下来。
更令楚昭不敢置信，痛心疾首的是，‘真理’，神像，祂，变色了！！！
祂居然变色！！！
如第七区神像一般，祂还是那副真理至简的模样，理性而纯粹，纯白色缎带飘飘，整个神都气质斐然，一看就神圣不容亵渎。
而本来刺目，真闪瞎过她们眼睛的‘伊格林之眼’，在此刻却收敛了锋芒，柔和而不刺眼的白光笼罩整个学者协会。
‘真理’的神力，非常浓郁，非常醒目，让人一看就知道这里属于谁。
楚昭终于暂缓心塞，同所有学者一样，自然的抚胸行礼。
此刻，一道道或男或女的冷淡嗓音在此刻融为一线，仿佛成为世界唯一的声音——
“明悉规律，洞彻真理。”
“赞美‘真理。’”
在冷淡的声线中，神像手中的‘伊格林之眼’发出一道短暂而不刺眼的强光，学者协会头顶的小丑，噗的一下灭了。
这一刻，整个仪式阵的强度，完美的盖过了‘欺诈’从神的力量。
众学者却暂时没有大仇得报的想法，她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神像。
只有楚昭叹了口气。
唉，差评，难道她选的颜色不好看吗？——
作者有话说：[眼镜]
第319章 第 319 章 学者协会
‘伊格林之眼’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不适合她随身携带，主要是副作用有点大。这次楚昭干脆顺手捐给了协会，做个闲子， 方便她以后找其他学者合作。
此刻楚昭欣赏的看着仪式阵， 强迫症大满足。
虽然恩主审美有点点瑕疵，但，算了。
仪式阵果然没有辜负她们的期待，第一次启动就净化掉了‘欺诈’的力量， 就楚昭刚刚观察，这个仪式阵的巅峰效能真的有从神级别。
看来恩主神像真的很好用。
楚昭摸了摸下巴。
别吵已经走上前来， 淡淡的问楚昭， “何时升级？”
摸鱼还没上前， 就已经开口嘲讽了， “她升不升级都有神明眷顾。”
派耸了耸肩，“虽然我们成功了，但这个仪式阵只有主动开启时才能净化，虚空能量的吸收转化还需要‘世界和平’继续优化，我会在四周种植嗜妄花， 但却缺乏供能方案， 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专治各种不服思考了一下， “我记得暗渊有种花甲虫有认知欺诈的能力？”
摸鱼：“谎言甲虫？不行， 那玩意以虚无为食。”
她们在讨论， 别吵却依旧看着楚昭，等待她的回答。
这位现任‘毁灭’的神选长的很高，至少一米八，穿着深灰色无袖作战服，露出的手臂有着非常匀称的肌肉， 灰色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扎在脑后，而在额前却有一抹红色挑染，但如此扎眼的形象，却配上一双冷漠而死寂的灰色眼睛。
被她注视的人，有种被毁灭注视的感觉，非常有趣。
楚昭：“快了。”
别吵道，“学者协会离散已久，自从……”她冷寂的目光扫过楚昭，微不可察的蹙眉，“有一件事让我们至今没能重新凝聚。”
“这次嘻嘻嘻嘻让我们难得重聚，我觉得可以趁此机会重组理事席。”
她面无表情，“有头脑的组织才有用处，否则只是一盘散沙。”
易白慢悠悠的走来，“猜你在说，我。”
“我才是货真价实的理事。”
别吵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我自从加入【猎场】，学者协会总部已经解散，虽然ta们的余晖尚在各个时间回响，但瓦解已是定局。”
她语气冷漠，“我曾祈愿过学者协会的结局，观察过它的覆灭。”
“那是‘命运’的局，而结果很令我失望，瓦解非人力而为，时势如此，当初最后几个真知学者死的死散的散，各奔东西。”
易白思索，“你还挺上心的？”
摸鱼勿扰也脱离讨论，走了过来，“我之前试图在忆海中复现协会存储的知识，向恩主祈愿，但结果一言难尽……我只能说，在忆海中，学者协会的瓦解亦为定局。”
楚昭很感兴趣，“结果有多一言难尽？”
摸鱼勿扰面无表情，“那帮处生用十四神的神力编织了一把锁，而且根本没有留下钥匙，协会传承千载的知识就这样被ta们锁在瓦兰多，这群生处不得好死。”
她越说越气，“我在忆海捞过‘金枫’的过去，那个处生理直气壮的告诉我ta们当时散伙，谁都没想让后人好过，所以只管设计锁，没管怎么解法，主打一个谁都别想解，谁去谁倒霉。”
说到这里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女子深蓝色眼眸都几乎气亮了，‘记忆’的神力蓬勃而出。
看的出来，她为了捞这笔知识真的废了很大的劲。
金枫，严格来说是摸鱼勿扰的前辈，也是位跳槽的学者，研究的正好是‘记忆’。
或者说，学者协会以前就是个诸道途集散地，什么信仰的都有，甚至包括混乱学者，研究的也五花八门，乱七八糟。
别吵：“啧。”
易白：“啧。”
楚昭微妙，“啧。”
摸鱼脸色顿时沉下来了，看她要发火，易白若无其事的道，“我也去看过，但‘命运’没有眷顾我。”
她尝试解了很多次，也去了很多次，没有哪次解开过。
瓦兰多，城名，是一个独立于众大型势力之外的独立城邦，是学者圣地。
因为‘真理’的眷顾，这里的天才层出不穷，虽然是个城邦，但名声和实力与大审判庭等大势力平起平坐，经常和各大势力掀起外交事件，也没少发动战争——学者协会就坐落于此。
楚昭摸了摸下巴。
还有这种好事？改天她也去看看。
别吵其实也去过，但反正也失败了，所以她不准备说了。
见此她将话题拉回来，“重组理事席，这是我的想法。”
专治各种不服一直听得见，此刻终于忍不住道，“理事筛选条件呢？”
读者协会有完善的晋升机制，虽然很抽象，按读到的大秘密和新闻能力排序，但杜辙已经混到顶层了，而她们学者已经放羊几个世纪了。
别吵毫不犹豫的道，“真知学者。”
楚昭瞥了她一眼。
怪不着刚刚问她有没有进阶……
摸鱼：“我没有意见。”
世界和平皱眉道，“那以后要是有新的学者晋升呢？难道理事席位能够无限增加吗？”
别吵：“按照贡献和知识量筛选，任期定为……”
她明显心中有腹稿，楚昭只看了眼就知道世界和平在和她打配合。
啧，有意思。
易白更不在意，因为没有人能绕的开她。
她不一定能让学者协会过的很好，但一定有能力让所有人都过不好，问就是全身都是统战价值。
她瞥向楚昭，调笑道，“你还不升级？”
楚昭懒得搭理她，“你们先商量，我去升个级。”
她直接将所有人撇在后面，自己走到刚建好的仪式阵，开始美滋滋的用了起来。
谁懂啊，她真正目的就是白嫖别人的力建个大计算机罢了！
感谢隔壁‘欺诈’老铁嘻嘻嘻嘻送来的助力，放心，等她研究完，一定会把‘真诚’特制的粘鼠板放出去，给她们送乐子。
在‘真理’的神像注视下，楚昭研究最后阶段的应用。
恩主恩主看看我，快审批，快通过。
事实上，理事席的表面要求是——真知学者，但谁信谁是傻子。
因为隐藏在水下的要求其实是，神选，或者说，安全区神明代言人。
在有神的世界，神选天然拥有威信，而代言人则意味着通过截取交易税，获得大量的积分抽成，等于不缺钱。
有知识，有实力，有地位，还有钱，这才是理事。
摸鱼虽然不是神选，但前三者她都不缺，而且她很有钱，问就是个技能贩子。
楚昭完全不担心也是因为如此，她有比易白还高的统战价值。
在研究的同时，楚昭还顺手把自己想要的微缩版仪式阵，即，真理扫描仪制造了出来，顺便用虚空知识造了个传送阵，直通第七区。
她的研究说起来简单，其实也不那么简单。
异类严格来说是一种神学混合体。
简单点说，不科学，纯玄学。
‘欲望’的力量是主体。
没错就是‘欲望’，她算出结果的那一刻，赵清和天都塌了。
极致的欲望驱使极致的情感，让她们不受‘存续’的影响，不受‘湮灭’的感召。
‘记忆’的力量比重仅次于‘欲望’。
无论是‘记忆’还是‘欲望’，都有类似梦境的权柄，而这种力量是一种虚无与真实之间的存在，有虚实互换的能力，而诡主的力量大致来源于此。
欲望与记忆统合为意志，虽然扭曲但分外强势，能够让她们的精神空前强大，强行役使‘虚无’的力量，由虚转实，某种程度上，这也能算‘欺诈’的信徒了，但她们明显不属于欺诈。
所以，第三份力量来源是，‘欺诈’。
真相总是快刀，赵清和不肯相信，自闭了很久。
第四份力量是‘真理’，因为世上一切存在，都需要祂去肯定，去承认，否则就会被贬斥为虚无。
而虚无是不能在真实世界存在的。
所以，‘真理’的力量仅次于前三神。
此后，诸神力量就大差不差了，是诸神的一些边角料权柄多少沾染过异类。
而知道了主体，研究就容易多了。
‘欲望’虽是主体，但这种力量向来不好掌控，或者说，祂自己也从未想过掌控，放纵欲望就是‘欲望’的意志，所以祂的眷属各有各的极端。
因为祂的意志，异类的欲望也是不受掌控的，这也是那么多‘欲望’信徒都没一个能影响到诡主的原因。
因为她们本就是放纵欲望，自然不必谈理智。
而值得庆幸的是，‘记忆’是个正经神，祂的力量稳定且干净。
‘记忆’的眷者本该能通过影响记忆来唤醒异类理智，但问题来了，第三第四影响因素在打架。
是的就是祂们，‘欺诈’、‘真理’。
‘欺诈’处于‘混沌’，力量来自虚无，不说全部，至少99%都是‘真理’不承认，且嗤之以鼻的力量来源。
‘真理’承认异类更多的是因为‘欲望’、‘记忆’，而不是因为‘欺诈’，当祂们同时存在的时候，就会互相打架。
这就导致异类抽象的存在感，时存时不存，可存可不存，主打一个量子态随时切换。
所以异类拥有很多抽象难以理解的能力，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极端意志主导她们，导致精神暴涨摄取虚无，又因为‘真理’的承认有了一半身份证，而后……开始打架。
这种打架导致的后果就是，她们虽然存在，但没有理智，没有感情，没有生命，该有的都没有，不该有的……如有。
理清了这个，就该知道怎么下手了。
其实楚昭已经尝试过了，比如爱神。
爱神的神力可以强行将‘记忆’那部分拔高，拔高到暂时压制‘欲望’的力量，所以扭曲的欲望就被清醒的记忆压制，也就是赵清和她们所处的状态。
但这治标不治本，因为本源在于‘真理’和‘欺诈’的力量打架，所以她们介于‘存续’与‘虚无’之间。
‘欺诈’虽然跑去‘混沌’，但本质是个力量全在‘虚无’的神。
‘真理’虽为‘秩序’，但却能定义‘存续’。
所以……
楚昭摸了摸下巴。
之前‘欺诈’给她的建议其实是假的，能真正拉异类出来的神只有两个，不是她们力量的来源，而是两个把异类当战场库库打架的神——‘真理’、‘欺诈’。
而赵清和能洗白的原因显而易见了。
她当时可以同时遇到过‘腐化真理’‘腐化欺诈’，甚至她就是‘腐化欺诈’送进副本的。
无论是祂们，还是外面的两位，都有的是能力把咪咪洗白。
很明显，作为学者晋级论文，楚昭不能选‘欺诈’那方做研究方向，不然恩主能卡死她一百年，别说神选了，不劈她两下都算是大方了。
而仅从‘真理’的方向去研究，那思路就立刻出来了。
放大异类存在的意义，只要她们够合理，‘真理’就会承认她们。
而想让她们合理，就要从‘欲望’、‘记忆’的角度去使力。
其实已经有例子了。
比如，圣者。
这是因信仰而超凡脱俗的一种存在，但ta们往往是纯粹的魂体，且完全不受‘湮灭’的侵扰。
而纯粹的信仰，其实是生命的意志的一种。
那么结果就出现了。
意志。
意志泛灵既然本就存在，那么异类其实也能归类过去。
这是‘真理’与‘欺诈’权柄小小的交界点，因为意志的力量被‘真理’承认，所以它能化虚为实也被‘真理’承认。
这不再是欺骗，而是现实规律的一种表现。
那意志如何定义呢？
意志无法定义。
但意志无法定义，却被展现过。
赵清和就是这个例子。
嗯……楚昭现在回想还觉得微妙。
赵清和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的‘记忆’力量苏醒，压过了‘欲望’的力量，而后去了学院，遇到了她。
在神明的力量撤去时，她又凭她自己的意志压过了旺盛的‘杀戮’欲望，所以她成功的符合了‘真理’的定义，从夹缝间的异类，成为了受‘真理’承认的，额，未命名。
其实楚昭想了一个，但被赵清和强烈否决了，还差点被掐脖子。
最后总结一下，记忆是意志的载体，意志可以压制欲望。
简化为，唤醒记忆，压制欲望。
再简化，意志压制欲望。
终极简化：意志。
赵清和：“……”
楚昭一边整理思路，一边道，“思路已经找到，我再去找几个例子来。”
沈繁已经被她卸货在安全区，此刻乐颠颠的到处溜达，不过楚昭并不准备找她。
她喊了室友，当天重排秋秋和安安的副本。
相比诡主，她们更容易成功。
想洗白上岸很简单，就是在轻微的记忆干涉下，异类若是能够自行压制住欲望，就算成功。
爱神那种超强干涉是不行的，普行性为0，‘真理’百分百不会给她过论文。
【偏我来时不逢春】
【等阶：a
信仰：真理
描述：——
附：“——”】
楚昭带上了大啾啾，故地重游，再次来到了老城区。
林大啾：“……”
不是啾啾，不要喊她啾啾，大啾好难听——
作者有话说：[眼镜]这章有点偏理论，但不解释不行，反正大家知道昭昭快s级了就行
第320章 第 320 章 桃源酒店
一回生两回熟， 楚昭很快就找到了游荡状态的啾啾，但肉眼看不见。
不过没关系，楚昭原地手搓了一个护目镜， 只要高度显示‘欲望’&‘记忆’混合体就行。
于是楚昭很快看见一个小啾的模糊轮廓， 在漫无目的的到处流浪。
因为是实验，要控制变量，所以楚昭没带青吟，分神都没带， 还特地让她将祝福收敛了。
林秋看了眼不远处瞎晃的自己，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过头， “这是什么？”
楚昭给林秋扎了一针， 当然不是真的针， 而是个持续生效的小型‘记忆’仪式阵， 非常小，效果也很微弱，大概只有持续产生清凉感的能力。
但因为这是‘记忆’的力量，所以这份清凉感会在使用者脑海中生效，让她能记忆清明， 不受外部因素蛊惑。
虽然林秋现在很冷静， 但异类本身是同源的， 共用一个身份证， 只要离得近， 欲望就会共鸣，如果不给林秋打一针，她呆久了也容易失控。
林秋冷冷道，“我不会。”
楚昭瞥了眼倔强笨啾，顺手把她拨远， “听我的。”
高挑的白衣女子被丝滑推开，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相比赵清和的活泼外向，林秋总有种已经被设定好程序的人机感。
红眸女子出现另一侧，抱着手老神在在，“秋秋，她说你是人机。”
林秋面无表情，“我听见了。”
楚昭将另一根手腕粗的针交给赵清和，“去吧，交给你了。”
“给秋秋打一针。”
那是一个结构特别的物体，整体表现像一根针，实际上外壳是‘欺诈’的力量，内部是楚昭用【书写】写下的‘记忆’仪式阵，它可以破开异类外层因‘真理’‘欺诈’打架而如存的外壳，将‘记忆’的力量注入内核。
而楚昭则要估算这三神的力量比例，形成体系，才算成功。
两天后，林小啾在楚昭百般折腾下，终于第一次靠意志压制住自身的欲望，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追着赵清和暴打。
她的记忆异常清晰，因为每隔八个小时，就会有个白色衣服的家伙鬼鬼祟祟靠近她，chua的一下给她扎一针，然后撒腿就跑，她还追不上。
赵清和大声喊冤，“打我做什么，我只是听命行事啊！”
林秋根本追不上她，却偏偏被她吊在三米外，打出的诡力如石沉入海，毫无效果。
楚昭给啾啾鼓掌，“秋秋你真棒，你居然两天就成功了！”
林秋面无表情，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她已经成功免疫了楚昭的鬼话，因为她下一句必定是……
楚昭：“你再刺激她一下，让她回去，我们再做几天实验。”
说着她给林秋扎了一针，稳定她现有的理智。
林秋冷冷剜了她一眼，而后皱着眉激发情绪，她自己果然没有失控，但刚清醒的林小啾又失控了，不过这并未影响她的行为，她还是在追杀赵清和。
好一会，甩掉了林小啾的赵清和飞了回来，“怎么回事？她这么快就失控了？”
楚昭：“不。”
“我们继续。”
*
“组队？”闻珑指了指自己，“我吗？”
她一脸困惑的看着含光，心中颇为犹豫。
她最近心情很不好，正在攒钱准备找‘命运’的玩家再算一次，祈愿副本都是奔着找好道具去的，就连骗子的组队邀请都没去。
含光坦然，“我算到下一个副本与你有关，所以就来了。”
闻珑一听，瞬间想到了自己最近的目的，眼睛都亮了，“好，那你等一下。”
明嬴刚回来就看见含光站在门口，她非常自然的顺手搭在含光肩上，“呦，这不是我们大忙人吗？这段时间都没看见你，跑哪去了？”
含光却答非所问，“你什么时候s级？”
明嬴不动声色瞥了瞥她，“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快s级了？不会吧？楚昭都没s级呢。”
含光若无其事，“当然没有，我就随口问问。”
明嬴狐疑的看着她，顺手问自己同道途的狐朋狗友，【‘命运’眷者升阶s级有什么要求吗？】
对方秒回：【嘻嘻嘻，你也对她们感兴趣啦？问我你算是问对人了！想坑臭算命的，就得从小骗！】
【据我所知，‘受害人’升s级，会被置身于一个与自己休戚相关的巨大命运抉择中去，活过来意味着她们度过了命运的漩涡，死了就没了。
这是她们恩主为她们量身定制的副本，外人无法参与也无法干涉。】
【‘偷窥者’则更为主动，她们会窥到未来最可能致她死地的事情，她们需要主动扭转命运，结果和‘受害人’差不多，活了就是度过，死了就是没了。】
【‘占星人’比较特殊一点，她们擅长长远预测，会被丢在某个宏大的事件中，亲历历史的折转，选择其中一方，活下去。不过据说选错了不一定死，选对了也不一定活，问就是命运。】
明嬴：【原来如此，还是你有经验，下次教教我怎么骗算卦的。】
含光是‘偷窥者’，若是度过晋升难题，就是‘窥命人’了，不过，她现在就能进阶了吗？
明嬴眼睛转了一圈，果然发现含光已经走了，她回到家里，找‘命运’的朋友验证这个消息，顺便还发信息骚扰了一下楚昭。
可惜楚昭并未回复她。
*
楚昭的实验持续了很久，别说林秋、祝卿安了，室友都被她骚扰遍了，包括刚加入的沈繁，都被迫学会了意志强控欲望的能力，问就是被楚昭实验麻了。
当然，只有赵清和逃过一劫，问就是她副本没了，实验不了一点。
楚昭休息了一晚，精神百倍的起床。
“论文只差最后一步了，”她道，“我需要找个野生的诡主测试一下我的模型是否对，看看要不要再调整一遍。”
她向恩主祈愿，很快得到了回应。
【桃源酒店】
【等阶：s
信仰：真理
描述：原理、方法、结论。
附：“至高至明，是我非我。”】
楚昭的身影消失在屋内。
与此同时，含光也在祈愿。
【桃源酒店】
【等阶：s
信仰：命运
描述：命运总有转折，而选择权在你。
附：“众生所慕，求而不得。”】
这是含光的祈愿本，当然是‘命运’的副本，闻珑并无意见，闭眼传送了进去。
在一墙之隔外，明嬴也在祈愿。
恩主恩主，我感觉含光那边可能有乐子，让我去看看，去看看，去看看～～～～
【桃源酒店】
【等阶：s
信仰：欺诈
描述：要有善于发现笑谈的眼睛。
附：“弗论真伪，罔顾始终。”】
*
楚昭再次睁眼时，看着天空明晃晃的太阳，神色多少有点茫然。
她怎么出来旅游了？
嗯，不对。
进本前预制的‘反求诸己s’适时启动，楚昭立刻感受到了问题。
六月的太阳炽烈的耀眼，楚昭看了看地面自己的影子，轻声道，“真理之下，皆为谬妄。”
下一秒，她神智全清，什么都回想起来了。
桃源酒店……嗯。
楚绪风还怪阴间的，居然在酒店门口搞这种记忆欺诈。
要不是楚昭习惯自检，还真要着她的道了。
因为怕干扰实验，赵清和也销声匿迹，非楚昭呼唤不会出来。
楚昭拉了拉衣领，加快脚步走入酒店。
她时间有限，楚绪风呢？
而此刻，含光和闻珑在休息室清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工作服，她们立刻明悟了自己的任务，急忙起身忙碌了起来。
一个在房间里睡得正酣的年轻游客从床上翻了下来，硬生生摔醒。
她下意识伸手够床头的帽子，反手戴在自己头上，“哈欠……好困。”
手机嘟嘟嘟的响起，她睡眼惺忪的接电话，“什么？表姐？谁？我吗？我去接表姐？好吧。”
明嬴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洗漱后盯着镜子看了一会，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但一时说不上来。
她不再多想，给自己美美的喷了防晒，就出门了。
楚昭此刻已经破译了酒店系统，一目十行的看数据，工作人员、游客名单、联系方式，还有酒店内各项时间安排表格，开门、关门、收拾房间等等，一切都在她面前纤毫毕现。
她找到了摄像头，还找到了许多位置不合适的摄像头，但没关系，现在这些摄像头都只属于她。
随意调览监控画面的时候，楚昭轻咦了一声。
某个监控下，含光和闻珑正推着餐车送餐，看起来表情自然。
她们怎么也在？咋地，又是团建本？
我可是研究咪咪的，你们干什么的？
迅速翻了一遍画面，楚昭表情复杂了一下。
她看见明嬴热情的牵着红裙女子进酒店，而那张脸竟然是她本来的面容。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骗子居然不戴面具了？
难道楚绪风的能力中，还包括让人坦诚自我的部分？
她原本的副本到底是谁的？
不会是‘欲望’吧？
乐子好像来了。
楚昭突然不着急了，她将各个摄像头的画面平铺在套房内，翘着脚看戏。
刚看了一会，楚昭就皱起了眉。
嗯，楚绪风不是什么都没想起来，正和骗子玩吗？
哪来的野咪偷看她？
你这酒店水还挺深。
楚昭顺势站起，避开了背后一闪而逝的虚影。
这个套房……楚昭扫视了一番，觉得自己在做实验前，有必要先清理一下环境——
作者有话说：[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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