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和她接吻会被吃掉哦 > 16、第 16 章
    第16章 第 16 章 是温斯北啊。


    土豆在第一人民医院实习一个月了。


    作为一个男护士, 短短一个月,他经受了太多不应该经受的刁难和苦痛。


    他真名叫杨聪,从小被喊“洋葱”喊到大, 结果刚来就喜提了个“土豆”的外号。按理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本来就是乐天派, 顶着个洋葱头,土豆脸, 每天也高高兴兴,乐乐呵呵。


    他真的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珍惜每一天平淡开心的生活,最大的愿望就是攒钱买房娶妻生子, 过上再平凡不过的小日子。


    但现在他真的巨巨巨想辞职。


    他觉得这家医院的所有人, 不管是医生还是病人,都不太正常。


    ……这是可以说的吗?


    “土豆, ”护士长的脸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 她皮肤惨白,笑容很标准,却让人完全感受不到笑意, 只觉得莫名地阴冷,“一起吃晚饭吗?”


    土豆吓一大哆嗦。


    他露出哭一样的笑容:“我、我吃过了。”


    “好的呢。”


    护士长走了。


    明明他亲眼看着她的身影走远了,却好像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甚至就好像贴在他的耳边响起。


    哀怨地,失望地, 黏腻地。


    “土豆不想和大家一起吃饭呢……”


    ……


    土豆的心情很崩溃。


    鬼就是听不懂人话是吧?


    他深深呼吸, 转身去病房给病人插尿管, 明明插得挺稳的,却又被病人厉声咒骂了祖宗十八代。


    土豆忍气吞声点头哈腰地道歉,洗了十来遍手, 趁四下无人,终于可以偷偷地拿着一个小塑料袋闪身进楼梯间。


    谁都不会来的,脏兮兮、灰蒙蒙的楼梯间,如今是他漫长上班时间的小小乌托邦。


    他啃了两口玉米,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悲从中来,又不知道具体从哪儿来。


    这就是他每天上班的状态。特别今天还是大夜班,整整一夜都要呆在这儿受苦,更让他想死了。


    土豆哭着咬玉米,抽了下鼻子,把感应灯抽亮了,一睁眼,面前多了一个人。


    刚想喊,但那人极温柔又极快地将那玉米整个塞入了他的口腔。


    “嘘。”女人戴着纯黑的口罩,只弯了一双漂亮的眼睛,轻声道,“土豆是吧?我是警察。问你点儿事情。”


    ……


    短短一个月,整个第一人民医院再次变成了人脸蛛的温房。


    C级的人脸蛛已经被剿灭,但留下了很多很多的卵,在人们日复一日产生的负面情绪里,不断地繁衍着。用不了多长时间,还会形成一定规模的人脸蛛群。


    所以进化者需要定期来这里清理,在蛛群还处于C级或D级,没有完全成熟的时期,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


    时伊掐准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陈烬偷偷扔回了禁闭室,之后便开始连续不断地接各种任务,频繁地在蓝星穿梭。


    她几乎没怎么再回过那个没人的家。


    云亦当时清理了C级的人脸蛛。


    而时伊这次主动认领了新的任务,负责清理那些新孵化的D级幼蛛。


    纯黑色的卵裂开,出来一只只长着人脸的蜘蛛。


    所有的人脸都是处于崩溃边缘的扭曲表情,有临终前的老爷爷,生产中的孕妇,在抢救室外哭天抢地的男人……


    在这个医院曾经崩溃扭曲过的人们,都被人脸蛛敏锐地捕捉到,并以这种方式进行永久的定格。


    实在是足够恶心人的异种。


    进化者的五感本就敏锐,更别提时伊还有着40%增幅的视野值,进来逛一圈就差点吐了,怪不得她妈讨厌这个医院呢。


    她喊出来二手烟,用雾丝将那满天花板乱爬的蜘蛛固定住,人脸蛛立即朝她发出了男女老少集合着的怒吼声,她指尖甩去一个火苗,火焰迅速顺着雾丝蔓延开来,在那些叽叽哇哇呜呜嗷嗷的声音中,“轰”地一下就燃了个彻底。


    D级任务嘛,很简单地就完成了。按理说可以直接回进化者学院交差领奖励。


    但时伊还有自己的事情想做。


    云亦曾经说过,他有3S级的逃生技能……


    他真的会这么简单地死在一个A级异种手里吗?


    尽管学院已经盖章认定了,尽管那个A级异种【雾魇】也已经认罪了……


    但时伊还是不相信。


    又没有亲眼看到尸体。万一还有什么奇迹呢?


    她掏出来个工作证,极快地在土豆面前晃了一圈:“请配合我查案。”


    土豆被玉米塞着,喉音唔唔地:“查案应该至少两个人。”


    ……


    知道的还挺多。


    “我的搭档在忙,晚点才会过来。”时伊道。


    土豆的表情很警惕,唔唔地问:“警察的话,为什么不直接传唤我去警局?”


    女人那双眸子明显变得好似有些不耐烦,警告声莫名其妙地迅速冲上头顶,土豆极快地自问自答,主动接了一句:“是涉密的案件吧?我理解,我理解。”


    时伊将手中刚闪出的银针收了回去——那是她之前研究的致幻剂。


    一点点的量,让普通人乖乖听话不算难事。


    算这个土豆有眼色。


    这可是她一眼就看中的软柿子。


    至于学院说的什么“不要打扰普通人的生活……”,早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理解就好。”时伊干脆坐在土豆旁边,给他看云亦的照片,“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土豆粗粗的眉蹙起来:“挺帅的阳光大男孩……但我没什么印象。我才刚入职一个月。”


    想也是。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找到线索呢?


    道阻且长啊。


    时伊一点都不失望地把照片收起来,问:“你大半夜在这儿哭哭啼啼干什么?”


    土豆还挺要脸,瞪着眼睛梗着脖子:“谁哭哭啼啼了?”


    “我问你,”时伊换个问法,“这家医院……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虽然每家医院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人脸蛛,但像第一人民医院这种繁殖速度如此快的,好似也并不常见。


    她有些好奇,普通人也会有所感知吗?就像她妈妈一样,莫名其妙地就会反感?


    土豆像终于找到知音似的,眼睛一亮,紧紧地盯着时伊。


    他好像等这个问题等了很久了。


    “说出来,我怕你以为我疯了。”土豆深吸一口气,惴惴不安地道,“我觉得……这家医院,闹鬼。”


    话音落下,楼梯间的灯闪了三下,熄灭了。


    世界漆黑无比,寂静无边,只一秒,土豆的惨叫声响彻天际:“鬼啊——”


    只发出一个音节,时伊便将那玉米重又塞了进去。


    “安静。”她的声音很冷静,给人力量,“是灯坏了。怎么闹鬼?具体讲讲。”


    土豆彻底哭了,眼泪鼻涕都流在那玉米上。他今天就只有这么一个玉米,一想到就哭得更惨。


    “同事、病人的精神都很不正常,”他哭着道,“我每天、每天,都在做噩梦。”


    “上夜班嘛,偶尔空的时候也会打个盹儿,只要睡着,一定会做噩梦。”


    “一定是很恐怖、很恐怖……的噩梦。但我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种铺天盖地的恐惧感。”


    “我好害怕,我好累……我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但我不可以辞职。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还有编制,我还想娶老婆生孩子……”


    不用他说,时伊也能看出他的精神要崩溃了。


    “不要怕,”她安慰他,“那只是个噩梦而已,不会成真的。”


    “话是这么说,但每天睁开眼就觉得害怕啊。看见谁都觉得害怕……”土豆抽抽搭搭地,总归是止住了些眼泪,叮嘱她,“反正你千万、千万不要在医院睡着就行了。”


    这样啊……


    得想办法在医院安全地睡着才行。


    听说院长出差了一个月呢。


    时伊和土豆告别,打着哈欠,径自上了楼。她不是那种亏待自己的人。


    随着她的步伐,不断地出现灰蒙蒙的云团,精准地笼罩住走廊里的每一个摄像头,镜头前顿时泛起氤氲的水痕,遮盖她的身影。她用烟丝扭开院长办公室的锁,里面配置豪华,巨大的落地窗,两米宽的檀木长桌,上面摆着五代同堂的全家福照片,果然也配得有供休息的高级沙发。


    时伊反锁了门。


    她缓步走到落地窗前,望向那沉沉夜色。


    蓝星的月亮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城市繁华,人流热闹,处处亮着绚烂的灯,掩盖了天空中大部分的星。


    独有一处微亮,时伊知道,那是通向进化者学院的方向。


    啊。远处那栋楼……是她以前的家呢。她和温斯北的家。


    时伊眨眨眼睛,像放大焦距一般,瞬间看得更清楚了些。


    那里亮着灯。


    阳台纯白色的纱帘被夜风抚开,里面一对小情侣正在沙发上拥抱着看电影。女孩的脚翘在男孩腿上,她捧一杯奶茶正看得专注,旁边的男孩抱着零食桶,瞅准时机,往她唇里塞薯片。


    然后不知道哪一句话说不对了,猛地挨了女孩一脚,两人在沙发上笑着打闹起来,差点把薯片都掀翻,又连忙停下动作,互相嘟囔着,重新拥抱着躺好。


    时伊忍不住抿唇笑了下。


    她以前和温斯北也是这样。


    真不错。


    当时充满爱意精心置办的小家,现在也被充满爱意的人们温柔地对待着。


    时伊心满意足地在沙发上躺下来。


    睡吧。


    她也一定会有很美好、很美好的未来。


    闭上眼睛。


    意识渐渐地淡去,然后在某一瞬间,她的心脏像突然被攫住似的,完全无法呼吸。


    时伊猛地睁开眼睛。


    天旋地转。


    她站在一个房间的角落。


    天花板上布满霉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摇曳的白炽灯透过毛玻璃门,“手术室”三个大字在地上拖曳出血淋淋的颜色。


    金属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黑暗从门缝里流进来,渗着丝丝缕缕的寒气,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窥探。


    面前是一张孤零零的、陈旧的手术台。


    什么情况?


    时伊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控制地在动作。


    她看着自己的腿走到了手术台前,胶底的鞋子踩在地上,发出黏稠的撕拉声响;


    她看着自己的手拿起了手术刀,刀刃随着手腕不受控地转动,寒光映出她平静的眼眸。


    技能失效。


    毒宝好像也不在腰上。


    紧接着,时伊连自己的视线都控制不了了。


    只能定定地看向一个方向——她身前的病床。


    蓝色的无纺布覆盖着一个成年男性的形状。


    她看着自己的手捏住那蓝布一角,将那布揭开——


    一个熟悉的男人,赤条条地躺在床上。


    整个人体都是灰白的颜色。


    失焦的双眼空洞地望向天花板,唇色极淡。


    是……


    温斯北。


    是温斯北啊。


    “你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黏腻的声音响起,带着尖锐的恶意,响彻整个病房,“现在,请割开死者的腹腔,取出他的肾脏。”-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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