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琪忍笑:“好, 那我就捏一捏小肩膀。”
他走过去半蹲下来,在白白的小肩膀上捏了捏。
“好了,我捏过。”奚琪笑着轻拍白白, “我们该穿衣服了。”
他给白白穿衣服,俞景然在收拾出门用的包,一个愉快的周日很快就要开始。
这个周末奚琪过得相当愉快,多了两套房子不说, 周末带娃多一个苦力帮他干活,拎包这种事情有人做后他立刻轻松不少。
不仅如此, 俞景然还能在他偷懒想休息会的时候接手白白,白白虽然不太乐意但也没有强烈反对,让奚琪可以在旁边玩手机偷着乐。
一个靠谱的育儿搭子还是非常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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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白白去幼儿园后,奚琪跟俞景然一起去看电影, 看完电影开车去独栋楼可以用明火炒菜的菜馆吃饭。
有空闲时, 奚琪也会寻找一些美食。
吃饭等菜的时候奚琪感慨:“这才是享受生活,带娃是被生活享受。”
一起逛吃约会才是他该过的生活。
俞景然聪明的不说话。
奚琪拿着奶茶喝,惬意地眯起眼睛时, 忽然听到俞景然问:“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奚琪愣了下:“你不是有名分了吗,男朋友名分?”
难道是还想再进一步么。
“我都带你见过家长,你没带我见家长。”
奚琪差点没被嘴里的奶茶呛到。
他周六见俞匡那次算是见家长?
好吧, 仔细想来算的。
俞景然给他们做了介绍俞匡也给过见面礼,出手非常大方。
这样看来他的确是见过俞景然的家长,也应该带俞景然过去见他爸妈。
奚琪倒也不是不想,就是单纯拖延症外加懒癌。
“你见过我爸妈。”奚琪提醒,“算是见过家长吧。”
俞景然:“你没有正式介绍过。”
“行吧。”从双方待遇一致的角度来讲,奚琪答应他:“下次带白白去爷爷奶奶家玩的时候,给你做个正式介绍。”
俞景然满意了。
一起吃过午饭后奚琪打着哈欠回家, 被俞景然拖到次卧一起睡午觉,睡醒来又是一番运动。
运动完他躺俞景然怀里不想动,没有白白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叨,不需要一直陪玩讲绘本。他可以尽情地吃喝玩乐,还有男色伺候他,生活简直不要太美好。
可惜被一个闹钟吵醒了。
接白白的闹钟响起,把他从岁月静好的时光拖回带娃现实中。
他躺在床上哀嚎:“我能不能不去接白白。”
俞景然认真想了一下这个可能性:“你觉得我独自去接,白白会不会哭闹?”
“那是一定会。”奚琪绝望地说:“算了我起来,你给我五分钟时间酝酿一下情绪。”
俞景然安静地坐在旁边等。
五分钟后,奚琪一边坐起来换衣服一边跟俞景然说:“以后你每天都跟我一起去接白白,接回来后陪着玩的时候你也一起,这样你一直在场跟他慢慢熟悉,我就可以脱手了。”
俞景然看着奚琪满脸期待,畅想让他跟白白一起玩,自己在旁边安心打游戏的表情。
虽然有些残忍,但他还是实话实说:“每天应该不行,我后天就要去上班。”
一阵压抑的沉默过后……
奚琪愤怒地把睡衣扔在俞景然身上:“你走,去上班吧,别回来了。”
俞景然无奈地把衣服放在一边,搂着奚琪讲道理:“我之前也跟你说过,要做技术顾问。”
奚琪:“我以为是那种一个月就上一天班的顾问。”
谁想到俞景然上班的次数多得出乎意料。
“不是单纯挂名的顾问,我也需要跟着一起做项目。”
奚琪不说话,表情明显不开心。
俞景然耐心解释:“事业也是我人生中的一部分,不可能完全割舍。但我可以保证尽量多在家多陪你,多带孩子和做家务,将来搬家后也会请人打扫卫生,那样就能轻松很多。”
奚琪听完说不出反驳的话,郁闷地踹了俞景然一脚。
就好气哦。
“你不能不上班吗?”奚琪鼓着嘴问俞景然:“反正也不缺钱。”
“这跟缺不缺钱没关系。”俞景然回答:“只是想做些东西出来。”
学渣且一点事业心都没有的奚琪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感觉,但不能每天都帮他带孩子就好气。
他开始不讲道理地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混吃混喝的米虫,一点事业心都没有,不知上进?”
俞景然安抚:“你从前也是米虫,没有事业心。”
奚琪:“……”
这天没办法聊下去,他没好气道:“你走吧,别回来了。”
俞景然看着奚琪不满地抿紧嘴唇鼓着脸,歪头无声笑了。
很可爱。
他忍不住学奚琪平时戳白白鼓嘴时的样子,伸出手指戳了戳奚琪的脸颊,却被不耐烦地拍开。
俞景然笑着把奚琪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像是哄小孩一样一边摇晃着他的身体一边说:“我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你那个时候从来都不写作业,不看课程相关的内容,偶尔看一下还是为了问我题目……”
他又不傻,肯定能看穿这些小把戏,知道奚琪的心思一点都没在学习上。
不过他也不在乎,他喜欢的是这个人,学不学习没那么重要,要是连老婆都养不起还是先反思一下自己。
他不太会说情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略微停顿片刻,低声说:“我心甘情愿地选择了这样的你。”
奚琪嘟着嘴不吭声了。
“我就算工作,也不会忽略你跟孩子,”俞景然又说:“你跟孩子肯定比工作重要。”
奚琪还是有点憋屈,不想承认他慢慢被哄好了。
他的确不能要求俞景然一点事业心都没有,如果一点都没有的话,就不是当初那个经常熬夜通宵查数据赶论文的高冷学霸。
俞景然的声音低柔又温和,带着好听的磁性,让他气不起来。
但他还是很郁闷,一不小心又把大实话说出来。
“找你就是为了让你帮忙带娃,结果现在又说要工作——”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身后异常的低气压,意识到自己刚才胡言乱语了些什么,立刻闭嘴不说。
一阵让人心惊的安静过后奚琪轻咳两声,主动转移话题:“那个……也不完全是这样。”
“不。”俞景然淡漠道:“你就是这么想的,也许从来都没喜欢过我,从前跟我在一起只是想生孩子,现在跟我在一起只是想让我帮你养孩子。”
奚琪闷不吭声地穿好衣服下床。
其实他也不太擅长表达感情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跟俞景然说。
首先爱得死去活来对他这样的性格来说不可能,太累了,想想都觉得好累,他这么懒淡的人没有那么浓烈的情感。
其次喜欢是喜欢的,一起生孩子一起生活肯定不讨厌并且喜欢。
有的时候他觉得爱不爱也没那么重要,反正都绑在一起生活又不会不过了,爱不爱的也不影响呀。
只是不知道俞景然会不会接受这样的想法。
对方好像还很在意感情这件事。
穿好衣服下床后他看到俞景然也在穿衣服,下意识问了一句:“你穿衣服做什么?”
俞景然没好气道:“跟你一起接白白。”
“啊,你也要去呀?”
“不然呢?”俞景然面无表情地反问:“不接了吗?”
奚琪怔了下,随后被逗笑。
笑完后他挠挠头想跟俞景然说什么,但马上要去接白白没时间解释。
还是等今晚白白睡了再说吧。
唉,不知道他重逢后什么时候添了在俞景然面前一不小心就忘形的毛病,真的要改掉。
两个人神色别扭又冷淡地一起出门,站在小区门口等校车。
十月中下旬的天已经开始变冷,奚琪穿着风衣站在门口被秋风一吹有些冷。
他缩缩脖子,有点想回去换一件厚衣服,但想到校车只剩下几分钟就到,怕一来一回折腾耽误时间没接到白白,还是决定在原地等。
就在他冻得想搓手时,被轻轻系上一条灰色的羊绒围巾。
羊绒围巾轻柔保暖,围在脖子上瞬间驱散秋风的凉意。
俞景然站在他身前冷脸帮他系围巾。
奚琪眨眨眼,又笑了。
他伸出白嫩的指尖戳了戳俞景然的手,笑得明媚又温柔:“你什么时候拿上围巾的呀?”
俞景然板着脸回答:“刚出门的时候。”
“我都没注意到唉。”
“你看我了么?”俞景然冷笑,“都没看我一眼。”
奚琪:“……”
“那个什么,你刚才表情不太好。”他吞吞吐吐地解释:“怕你一不小心暴力伤人打我,我真的打不过。”
俞景然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额头青筋在跳的感觉。
他咬牙问:“我打过你么?就这么污蔑我。”
奚琪小声嘟囔:“打过呀,在床上。”
打过屁股。
俞景然:“……”
他系好围巾后转身站在一边,怕再说下去他先气病。
校车很快就到。
奚琪走到校车前面接白白的时候,还听到他跟校车老师打招呼:“小杨老师再见。”
他笑着把白白接下来,也跟校车老师道别。
白白这个小家伙在熟悉的人面前嘴很甜,有次他送白白上校车时,还听到白白笑嘻嘻地夸校车老师:“小杨老师,你今天的衣服好漂亮呀。”
被夸赞的校车老师笑得很开心。
每天白白刚从校车上下来都是最开心最兴奋的时候,小嘴一直叨叨幼儿园的事情。
“爸爸,我今天在幼儿园爬绳梯了。”白白跟奚琪炫耀,“我还玩了小滑梯和滑步车。”
这种时候奚琪只要做个么得感情的夸夸机器就行。
“白白真棒。”
“真好。”
……
走进小区,白白走在台阶上跟奚琪说:“爸爸,我想去看看有毒垃圾。”
他们小区垃圾站里垃圾桶的摆放有些奇怪,厨余垃圾、其他垃圾和可回收垃圾地垃圾桶放在垃圾站里,有毒垃圾的垃圾桶放在后面,所以去看红色的有毒垃圾桶要走草地上的石板小路。
白白自从学习垃圾分类后就喜欢看各种颜色的垃圾桶,走在马路上看到垃圾桶都会问奚琪是什么垃圾桶,每次路过小区门口都要看有毒垃圾桶。
奚琪配合着答应:“好,我们一起去看有毒垃圾桶。”
俞景然一直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心说这一大一小父子俩似乎压根也不需要他,他就是个跟在后面的隐形人。
他也想努力帮忙带白白,但白白很少给他眼神。
看过有毒垃圾的红色垃圾桶后,白白一路蹦跶蹦跶地跟奚琪一起走回家。
刚从幼儿园回来时白白通常很粘人,回家一路上走着走着都会忽然抱住奚琪的大腿,仰着白白嫩嫩又精致可爱的小脸,用下巴蹭奚琪的大腿:“我特别喜欢你。”
“爸爸,我好喜欢你呀。”
奚琪拍着白白的小肩膀和小身体回答:“我也好喜欢你,白白。”
父子俩黏黏糊糊地朝楼门口走,等电梯时白白终于不抱着奚琪的大腿,回头好奇地看了看站在他们身后的俞景然。
由于两个大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今天傍晚俞景然没有像从前一样跟在奚琪身边一起走,反倒是落后几步站在他们身后,表情高冷。
白白看着看着,仿佛察觉到两个大人之间气氛不对劲,慢慢皱起小眉头。
小小的人皱着眉头,看起来比谁都操心。
这还不是事情的结束。
电梯在18层打开门,他们一家三口走出来,奚琪用指纹解锁房门拉白白进去,俞景然跟着要一起进去时白白忽然转身站在门口,像一位小骑士一样挡在奚琪面前跟俞景然说:“俞叔叔不要进来。”
别说俞景然,连奚琪都怔住,怔住过后他实在是忍不住扶着玄关处的墙壁无声在笑。
俞景然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气得说不出话。
他现在算是看透了,这父子俩一条心,他就是个外人。
大的跟他在一起只想让他带孩子,小的一看大的没搭理他就跟着不让他进家门。
奚琪还在那笑!
他磨牙。
奚琪一边笑一边看到俞景然越来越黑的脸色,想了想还是勉强忍住笑意,蹲在白白身边问:“白白为什么不想让俞叔叔进来?”
白白还不太会解释原因,只说:“我不要他进来,他去别的地方……”
“但这里也是俞叔叔的家,他可以进来,白白不能把他挡在外面。”
白白抿着小嘴不说话。
奚琪看着门口俞景然越来越黑的脸色,想了想先主动放下身段把俞景然拉进来。
白白看到奚琪把俞景然拉进来也没再说反对的话,到家脱掉鞋子换上拖鞋后就跑去卫生间。
时间紧迫,白白随时有可能出来,奚琪也顾不上时间跟场合的问题,直接稍稍踮起脚尖在俞景然的侧脸上亲了一口,轻声哄着:“别生气,再生气白白都不理你了。”
俞景然还是不说话,说不上具体是生气委屈还是伤心,就是很emo。
奚琪慢慢红了脸,这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明显,幸好现在房间还没开灯光线暗不太能看得出来。
他小声说:“我从前喜欢过你的,很喜欢。”
这句话就像是有魔力一样,瞬间点亮俞景然的世界,让他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消失不见。
稍显昏暗的房间中,俞景然的双眸亮若星辰,“真的么?”
奚琪不好意思再说一遍,只小幅度地点头承认。
俞景然哑着声音说:“我对你的感情,比喜欢更多更多。”
白白冲完水提上裤子洗好手后,听到外面有奇怪的“呜呜”声,他一边站在卫生间用抽纸擦手一边问:“爸爸,你在干什么呀?”
第62章 肯定
白白问完后, 他好像听到了类似“啵”的一声,就像他平时玩吹泡泡时把肥皂泡泡戳破的声音,但是不确定, 因为声音太小了也好像没听到。
他习惯很好地把抽纸扔进垃圾桶里,重新走到客厅,看见奚琪跟俞景然站在一起,身体贴着身体。
白白没有多想他现在还不懂这些, 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跟奚琪说:“爸爸, 来陪我玩三只小猪盖房子。”
奚琪悄悄给了俞景然一拐子。
他刚刚都拼命用眼神用手势表示不要亲不要亲,万一被白白看到他会想钻进地缝里去,结果俞景然这个家伙却偏偏对他的暗示视而不见,一定要搂着他的腰吻。
现在倒好, 被白白发现不对了吧。
俞景然被奚琪漾着春意的眸子瞪了眼, 摸摸鼻子说:“我去做饭,你陪白白玩。”
奚琪压低声音说:“等白白睡了再跟你算账。”
俞景然:“好。”
客厅里,奚琪坐在地上陪白白玩桌游三只小猪盖房子;厨房中, 俞景然在腌鸡翅。
他带着手套抓腌鸡翅,不知怎么忽然笑了出来,笑容明亮耀眼, 没有一丝阴霾。
忽然觉得很幸福。
奚琪喜欢他,真的喜欢他。
重逢后他一直很困惑,奚琪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但他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有的时候问出这个问题就会觉得他很卑微。
因此事情一直藏在心里,时不时想起来会别扭一下。
但也只是有点别扭,不会影响到生活。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他要自己藏在心里慢慢消化,没想到奚琪会给他一个惊喜。
就在刚才他们还闹别扭, 白白不让他进家门的时候,奚琪含着羞怯告诉他喜欢。
亲口说喜欢他。
他毫无防备地被表白砸中,欢喜不已。
那一瞬间,他觉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也莫过于此。
他想着这件事情,又忍不住笑了笑。
也许他该计划什么时候求婚,在哪里举办婚礼,去哪里度蜜月……
等等,白白怎么办,度蜜月的时候该把白白托付给谁照看。
想到这里俞景然情不自禁地满脸黑线。
一直想着这件事情的他,丝毫没留意鸡翅几乎被他抓烂。
等回过神时鸡翅已经烂得不能看,他只能重新拿出鸡翅腌制。
俞景然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奚琪陪白白玩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桌游,期间游戏都换了三种,终于听到饭做好的声音,瞬间如蒙大赦,跟白白说:“我们洗手吃饭。”
三个人一起坐在餐桌前。
今天的晚饭是清炒西蓝花、烤鸡翅和打卤面。
这些天俞景然的做饭手艺进步神速,现在做饭已经像模像样,今天的打卤面就做得很香。
他问拿着训练筷跃跃欲试的白白:“想吃什么?”
白白:“我要吃面条,还要吃鸡翅。”
奚琪拿过白白的碗说道:“爸爸给你夹面条。”
白白立刻把训练筷放在餐桌上,用白嫩的小手捂着眼睛说:“看我把眼睛捂住。”
他还很矮,就算坐在高高的宝宝椅上小脑袋也比桌子高不了多少,每次夹面条时偶尔飞溅的汤汁很容易进他眼睛里。
为此白白无师自通地学会一招,每次奚琪通知他要夹面条的时候,他都用五根小手指盖在眼睛上。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白白这样盖着的时候两只手还会往下一拉,特意把嘴巴也拉成两边向下弯的形状,像是在做一个属于小宝宝的鬼脸。
奚琪被逗笑,一边夹一边说:“捂好了啊,千万别松开。”
他夹了一小碗面条,又在碗里配上几颗西蓝花,之后跟白白说:“好了可以松开手。”
白白松开手,用得意的小表情告诉奚琪:“这样就不会进眼睛里了。”
“是的,这样就不会。”奚琪夸赞:“白白好聪明。”
白白看着碗里的食物,跟奚琪说:“我还要吃鸡翅。”
奚琪:“要吃鸡翅自己夹。”
白白鼓着嘴不太乐意,看了看香香的鸡翅还是费力地用训练筷夹。
他好不容易夹上来两根鸡翅后,奚琪也想享受一下白白的服务,就问:“白白也给爸爸夹鸡翅好不好?”
白白在有很多好吃食物的情况下还是很大方,平时吃切成块的西瓜和火龙果也会给用小叉子给他喂。
现在盘子里还有十来根烤鸡翅,白白就很大方地又用筷子给奚琪夹了一根鸡翅。
奚琪心满意足:“谢谢白白。”
俞景然在旁边看得有些羡慕,试着问:“白白也帮俞叔叔夹一根鸡翅好不好?”
但这次白白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看着白白在奚琪面前很好说话,又是撒娇又是夹菜,那是因为好感度足够高。
俞景然在他面前好感度没那么高,他就直接说:“俞叔叔自己夹吧。”
俞景然:“……”
这小家伙,刚才要把他挡在外面不让进门,现在又不给他夹菜。
怎么说,有点他怼自己父亲那个意思了。
嚣张没关系,总有你的孩子来整治你。
俞景然现在有些理解这句话。
就在他有点落寞的时候,碗里忽然多了一根鸡翅。
奚琪给俞景然夹了一根鸡翅说:“快吃饭吧。”
俞景然低头吃饭,又笑了。
有老婆夹就行,不用臭儿子的。
就在他要动筷子吃第一口时白白又说话了,直接跟俞景然争宠。
“爸爸,也跟我夹一根鸡翅。”白白用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奚琪:“我也要。”
奚琪笑了,也给白白夹:“好的,爸爸给你夹。”
俞景然:“……”
这儿子,生出来除了争宠似乎没有别的用处。
吃完饭后俞景然去收拾厨房外加洗碗,奚琪带白白一起在客厅绕圈消食。
绕圈十几分钟后白白就迈着小步子走到他的绘本架前开始选绘本。
他嘴里念叨着大人听不懂的话,一边念叨一边拿绘本,奚琪安静地坐在地上等,等白白抱着绘本来时他眼前一黑。
白白拿了七本。
他看着认真在地上摆绘本的白白问:“一共拿了几本呀?”
白白现在数数变快了,不用一本一本数过去就知道:“七本,爸爸我拿了七本。”
他说着把《拯救巨型一古拉》从地上拿起来说:“先讲这本。”
奚琪无奈开始讲。
等俞景然收拾完厨房洗好碗出来的时候奚琪已经讲了五本,口干舌燥到快受不了,看到俞景然出来后立刻跟白白说:“爸爸嗓子哑了要去喝水,让俞叔叔给你讲绘本吧。”
俞景然也坐在白白旁边,声音温和地劝:“爸爸嗓子难受,让他去喝些水,我来讲好不好?”
白白喜欢奚琪给他讲,不情不愿地说:“我要爸爸讲。”
奚琪没办法,开始装病,用尽毕生演技咳嗽几声,尽量演得逼真。
“白白你看,爸爸讲了五本绘本,嗓子难受都开始咳嗽,要去喝点水没办法讲了。”
白白听到奚琪都咳嗽,终于小声说:“爸爸快去喝水。”
奚琪笑着在白白的脸上亲了一口:“白白真乖,爸爸去喝水。”
俞景然拿起绘本,讲之前跟奚琪说:“帮我把绘本架上最边上的绘本拿过来。”
奚琪喝过水后去架子前拿绘本,是他没见过的新绘本,名字叫《我的父亲》。
他把绘本放在俞景然身边的地上,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看俞景然讲绘本。
俞景然很明显不擅长讲绘本,语调没有起伏也不投入情绪,优点是他很认真很耐心,遇到白白不懂,或者小手指指着要看的地方都会停下来解释。
讲完两本绘本后,俞景然尽量动作自然地拿起第三本讲。
专心听绘本的白白没有察觉其中的奥妙,或者说察觉了但是觉得可以继续听下去就没有阻止。
俞景然开始给白白讲《我的父亲》。
绘本上用生动形象的图画来描述“父亲”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存在,描述“父亲”的概念。
不知道白白有没有发觉,奚琪是听出俞景然的声音有些紧张,似乎在忐忑白白是不是接受这样理解“父亲”的概念。
奚琪明白俞景然的做法,对方显然是想让白白称呼自己为“父亲”。
从称呼上来说,“爸爸”是一个很亲昵的称呼,“父亲”更多的是威严和敬重。
很好,以后就让俞景然扮黑脸,训孩子以及辅导作业的事情由“父亲”来。
奚琪偷笑着。
白白安静地听完一遍后没什么太多反应,只跟俞景然说:“我还要听一遍。”
这是白白的常规操作,第一次听某本绘本后经常让大人再讲一遍,讲个三四遍他能背下来后就心满意足。
奚琪坐在沙发上一边玩消消乐,一边看着俞景然把《我的父亲》讲了三遍,白白把绘本拿过去像模像样地开始自己讲,基本都讲对了,哪些内容对应哪一页完全没错。
俞景然安静听着,目光很专注。
听白白自己念一遍后,俞景然试着开口说:“白白,我是你的父亲。”
虽然口吻听起来很正常,但奚琪能感觉到语气中的紧绷。
白白放下绘本,似乎是出于好奇地重复一遍:“父亲?”
俞景然点头:“是的。”
奚琪也跟着坐在地上和白白解释:“白白,你是爸爸跟俞景然叔叔一起生的,从称呼上来说可以叫我爸爸,叫他父亲。”
白白对于这些称呼确实没有太多的概念,就像小孩子偶尔会跟着家里人喊“老公、爷爷”这样完全错位的称呼一样,其实不懂这些称呼背后的含义,只是单纯在模仿大人。
小孩子需要长期的社会生活,才能慢慢理解这些称呼背后的含义。
奚琪笑着告诉白白:“白白,以后要叫他父亲。”
白白刚听过绘本,可还是对“父亲”这个称呼没有太多的了解,听到奚琪的话后好奇问:“俞叔叔是父亲吗?”
奚琪点头:“是的。”
“哦。”
白白坐在地上摆弄绘本,好像对这件事情没有反应。
奚琪看时间差不多,就问白白:“今天要爸爸给你洗澡,还是父亲给你洗?”
结果白白回答:“不要俞叔叔洗。”
奚琪实在忍不住,一下就笑倒在俞景然身上。
太好玩了,感觉刚才好像是白教。
白白是个很固执的小宝宝,称呼这件事情第一次说叫什么就会一直叫什么,很难改变他的固有观点。
奚琪看着俞景然,用眼神询问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俞景然倒也没有多失落,只说:“先洗澡睡觉。”
洗完澡上床又是固定的讲绘本时间,奚琪讲完三本后关掉大灯,只留下光线较暗的床头灯哄睡。
白白睡觉前喜欢听点东西,比如说儿歌和B站的一些绘本故事,今晚奚琪躺在床上问白白:“想听什么?”
白白躺在床上,似乎是沉浸式地玩手指,看着自己粉嫩圆润的指尖和弧度漂亮指甲,在研究手指为什么长这样。
奚琪也不催,干脆把手机放一边自己平躺在床上,用一个安详的姿势培养睡意。
但睡意还没培养三分钟,白白暖呼呼的大头就贴过来,躺在奚琪的枕头上说:“爸爸给我留一个位置。”
奚琪往旁边挪了挪,给白白留出一半的枕头。
白白躺在奚琪的枕头上,转过来抱着奚琪的头蹭蹭。
奚琪也笑着蹭了蹭,又问一次:“白白今天还听故事么?”
白白放开奚琪的头小大人似地用手拍了拍说:“我肯定是要听托马斯的。”
奚琪用手机给他放托马斯的故事,放的时候屏幕扣在床上,只给白白听声音。
手机里在放《淘气的托马斯》,白白听到一半问奚琪:“爸爸喜欢哪辆小火车呀?”
奚琪:“我喜欢托马斯,白白呢?”
“我肯定是喜欢培西,培西六号,跟我的小海螺一样。”
奚琪回想白白这两次说话,发现白白又学会一个新句式。
“我肯定……”如何如何。
自从学会说话后,白白嘴里时不时会蹦出一些新词和一些新句式。
刚会说话时白白只会说叠词,不会说“我”,都是自称白白。
后面过了几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白会说“我”,还会说自己的大名。
现在白白慢慢学会转折和一些语气词。
比如说今晚就忽然灵光一现,也许就是在刚才玩手指的时候,学会了“肯定”这个词。
仔细想来今晚讲的绘本里出现好几次“肯定”这个词,白白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
新学会的就是新鲜,说什么话都要重复一遍。
“可培西不是黄色的呀。”奚琪告诉白白,“培西是绿色的,你也喜欢吗?”
白白最爱的地铁线路是黄色的小海螺,因此选颜色总喜欢选黄色,数字喜欢选六。
白白想了想,还是说:“我肯定是喜欢培西,因为培西是六号呀。”
“好的,你喜欢培西。”奚琪笑着点了点白白的小鼻尖,“我喜欢托马斯。”
白白听完一个故事跟奚琪说:“爸爸,我肯定是要看培西的,带我去看好不好?”
“白白,培西是蒸汽时代的小火车,现在已经被新型的小火车取代。”奚琪解释:“你想看的话可能只能在博物馆里看到,而且还不是一模一样的小火车。如果你想去博物馆里看蒸汽小火车,爸爸可以带你去。”
白白听后没说话,嘟着小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小会又跟奚琪说:“托马斯肯定是能看到培西。”
奚琪听到白白说话一直不忘记“肯定”两个字,又被逗笑:“好的,托马斯能看到。”
白白又把自己哄好了,美滋滋地说:“托马斯肯定能看到。”
奚琪笑着靠在白白的小肩膀上,牵着白白的小手指说:“那让托马斯替白白看培西。”——
作者有话说:这章里的绘本名字我编的,为了情节需要
有个类似的绘本叫《我爸爸》
[狗头][狗头][狗头]
我争取下周或者下下周完结正文
当然正文后会更新海量的日常番外,看大家的兴趣啦
第63章 电池
白白睡着后奚琪起来走去客厅, 看到俞景然在客厅叠衣服,就笑着分享刚刚哄睡时的事情。
“白白刚才忽然学会说‘肯定’,一直要说。”
俞景然想了下那个场景:“应该很好玩。”
“对呀, 超级好玩。”奚琪说着有些可惜:“就是白白现在不喜欢让别人录他视频,不然我肯定是要录下来。”
俞景然:“你也说‘肯定’了。”
奚琪合理推测:“可能我被白白传染了吧。”
奚琪说着坐在客厅沙发上,一眼就看到绘本架子上《我的父亲》。
“白白好像还是更喜欢叫你‘俞叔叔’。”
“没关系。”俞景然对于这一点倒是看得开,“我只是让他知道父亲这个概念, 知道我是父亲就可以,等他长大了会慢慢理解。”
“叫什么不影响我是他父亲这件事, 不用强求。”
一个称呼而已,没必要强行纠正让白白不开心。
奚琪看着稍稍俯身叠衣服的俞景然,有型的腹肌在针织衫下若隐若现,双手很有自己想法地摸了上去。
手感真好。
男朋友的腹肌就该给他摸。
俞景然也没阻止他, 把衣服叠好后还问:“好摸吗?”
“挺好摸的。”奚琪不吝惜夸赞:“千万别疏于锻炼, 让腹肌消失。”
俞景然牵着他的手按在腹肌上,笑声低沉了些:“好。”
……
奚琪一直觉得俞景然很帅,不是雌雄莫辨温润如玉的帅, 而是深邃俊美,五官棱角分明,线条干净利落的帅。
尤其是在灯光昏暗的室内, 阴影掠过他的眉眼,微微情动的表情。
帅得让人腿软。
奚琪握着俞景然手臂线条流畅完美的肌肉,小声催促:“快点。”
只看俞景然的脸,就会很有感觉。
……
事后,俞景然在奚琪脖子上蹭。
刚刚还很成熟性感的男人现在又变成一只在撒娇的大号宠物。
奚琪被俞景然的头发蹭得有点痒,笑着躲开,“怎么了, 感觉你好像有点心事。”
俞景然叹气:“儿子不让我进门。”
想到这里奚琪还是有点幸灾乐祸。
以后俞景然欺负他的话就有人帮他出气,有人帮他撑腰。
出气撑腰的人还是俞景然的亲儿子,杀伤力极强。
看看,现在只是一个不让进门就把俞景然弄得这个点了还在伤心。
俞景然黑脸看着奚琪一直笑,“你笑够了么?”
奚琪满眼都是笑意:“差不多吧,这件事情那么好笑,我当然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笑一笑。”
俞景然:“……”
他气得转身背对奚琪自闭了。
奚琪看着俞景然转身有些落寞的样子,又想起白白把他拦在外面的事情,觉得好像是可怜了点,还是去哄。
他从背后抱住俞景然说:“你跟他的亲密度没有培养够,他发现我们有矛盾就不想让你进来了。”
小孩子没有成年人的复杂,没有学会真正的演戏,喜欢和讨厌都来得非常直接。
白白说不上讨厌俞景然,他只是在发现奚琪跟俞景然有矛盾后本能地认为俞景然欺负奚琪。
他喜欢奚琪,肯定帮自己喜欢的人。
俞景然还是没转过身,语气含着抱怨像是在撒娇:“我就是个外人。”
奚琪对这点丝毫不意外:“你对于白白来说当然是个外人,要自己努力才能当上内人。”
“我努力了三年,白白才那么喜欢我。”奚琪轻哼一声,“你要是努力一两个月白白就很喜欢你,我这几年岂不是在做无用功。”
俞景然想想也是,忍不住又自己笑出来,被哄好了,转过身抱着奚琪:“那我继续努力。”
奚琪努力三年,他最少也要努力三年才行。
奚琪靠在俞景然的怀里,又发现一件事。
俞景然和白白抱他的动作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一个体积比较大,一个体积比较小,从动作上来说都是一样。
亲生父子果然会遗传一些小动作和习惯。
他又在俞景然怀里蹭了蹭,小声道歉:“对不起,我白天不是有意那么说的,确实想让你跟我一起带孩子,但这不是我跟你在一起最重要的原因,我以后会注意言辞。”
几秒钟的安静过后,奚琪的侧脸被俞景然轻轻吻了吻。
“我也有错。”俞景然也主动道歉,“有的时候很容易生气又太小心眼,对不起,下次会努力改。”
他很彷徨奚琪有没有喜欢过他,一件事情压在心里压久了总是容易变成一块心病。
今晚终于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也觉得从前那些彷徨仿佛是矫情一样,自己跟自己较劲,太过内耗。
奚琪干脆说:“来,我们做个约定,以后吵架不过夜,无论谁对谁错轮流主动低头,这次是我先低头的下次就轮到你了。”
俞景然被“轮流主动低头”逗笑,点头回答:“好,就这么约定。”
他说完又想起一件事,补充道:“尽量不要让白白看出来。”
“你别小看白白。”奚琪对此很不乐观,“大人吵不吵架气氛肯定不一样,他很快就能看出来,遮掩应该没什么用,只能做到尽量不吵架。”
俞景然想到也叹气,“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敏锐呢?”
“人家只是小,又不是傻。”奚琪问俞景然:“你从前能分得清大人对你的善意和恶意,以及大人之间关系怎么样嘛?”
俞景然回想片刻,点头:“能分清,也知道哪个大人偶尔心软会帮我,知道哪个大人恨不得我消失。”
“这就对了。”奚琪拍拍俞景然的胸口,“白白遗传你,谁叫你也是这样的。”
俞景然无话可说了。
小时候大人承受的东西,总会经由自己的孩子以一种奇怪的方式默默返还到身上。
**
新房子装修已经提上日程,奚琪去看的时候客厅和不需要动工的地方都被罩上了防尘罩,厨卫已经开挖,白白的房间也在重装。
他开始选购一些家具和布置客厅用的东西,周末带白白去看床单,以及他喜欢的房间装饰。
俞景然的工作确实没有太忙,最起码比网传的各种996和007好很多,基本上每天傍晚五六点钟能到家,不影响带孩子和做家务。
这也许就是兼职顾问和全职打工人的区别。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觉得当顾问也挺好,因为有的时候他白天也想一个人待着。
男色虽然好,但吃多了也会撑,俞景然白天在的话白天也会折腾他,不如去上班让他白天安心地躺在床上打游戏。
忽然发现男朋友白天上班不在家的好处:)
周五傍晚,白白从幼儿园的校车上下来后不想回家,说还要玩一会,奚琪带他去对面商场外的无动力设施玩。
去对面商场要过一条马路,过马路前奚琪照例提醒白白:“过马路要小心。”
白白听后忽然问:“为什么要叫马路呀?好像上面没有马诶。”
小孩子总是会提出一些奇奇怪怪,但偶尔又很有哲理的问题。
奚琪依稀记得他小时候好像也很奇怪为什么叫马路,明明上面没有马。
他一边牵着白白的手过马路一边解释:“因为从前的时候路经常是用来给马走的,就叫马路,这个名字一直用到现在。虽然现在自行车和汽车等等已经代替马成为主要的交通工具,但我们还是习惯叫马路。”
白白走过马路后回头看了眼,又一本正经地跟奚琪说:“我觉得应该叫车路,是不是这样的呀?”
奚琪笑道:“好,叫车路。”
白白又指着对面的红绿灯说:“变红了,红灯了。”
“对呀,我们绿灯的时候过马路,过了马路没多久指示灯就会变成红灯。”
“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看情形,走路要走人行道,过马路要走斑马线。”白白背着JIOJIO上的儿歌,背完还要找奚琪夸夸:“爸爸,我背的对不对呀?”
“很对。”
奚琪拍了拍白白的头,顺便给俞景然发消息。
白白校车到的时候,俞景然发消息说刚下班正要开车回来,奚琪估算路况觉得半个小时差不多能开到,就跟俞景然说先带白白去商场外的小滑梯玩。
刚过马路朝商场走的时候,白白看到路边的垃圾桶,又拉着奚琪要去看垃圾桶。
商场外的垃圾桶全部用原木色,只在垃圾桶外贴了标签。
白白好奇问:“爸爸,这个是什么垃圾呀?”
奚琪指着标签上的图说:“白白你看,这个三角形最下面一条线上有两个朝下指的箭头,代表垃圾不能回收,不能循环再利用,图形上也不是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
白白来回来去看着图形,似乎是在理解奚琪说的话,看了片刻后又问:“爸爸,这个是什么垃圾呀?”
“可回收垃圾,白白你看这张图上的三角形箭头没有朝下,根据箭头指示的方向画可以画出一个完美的三角形,代表能够循环再利用。”
白白歪头看着,好像是要把图案记住:“这个是可回收垃圾,这个是其他垃圾。”
他说完拉着奚琪往无动力设施的方向走,路过看到一个小宝宝在吃面包,白白立刻转身抱着奚琪的大腿,用有重大发现的语气小声跟奚琪说:“厨余垃圾,那个面包是厨余垃圾,猪能吃。”
“爸爸,那个是厨余垃圾。”
奚琪哭笑不得。
这个皮皮的小宝宝,现在说别人手里的东西时终于知道小点声不让对方发现。
奚琪蹲下来低声跟白白说:“如果那块面包没吃完扔了,的确是猪能吃的厨余垃圾,但另外一个小宝宝正在吃那块面包没有扔掉,那块面包就是食物。”
“白白以后不要随便说别人手里的东西,这样很不礼貌,好不好?”
虽然不要随便评论别人这点他说过几次,但白白偶尔兴奋了也会忘记,小孩子总是记性好忘性也大。
白白已经比从前好太多,刚会说话的时候从来不看场合。
现在最起码知道说悄悄话,就是他跟奚琪两个人的父子对话。
“好。”白白点头答应,随后问奚琪:“爸爸开心吗?”
奚琪在白白脸上亲了一口,回答:“开心,白白想先玩什么?”
白白歪头想了下,“我肯定是要先玩滑梯的。”
奚琪带着白白去玩滑梯。
可能是因为商场旁边的滑梯玩过太多次,白白兴趣不大,玩了不到十分钟就拉着奚琪回家。
他们到家后没多久俞景然也停好车要开门回家,只是在俞景然开门的时候,奚琪家的电子密码锁忽然提示:“电池电量低,请更换电池。”
正在玩拼图的白白被门锁声音惊到,小家伙一脸十分担心的表情走到门口问:“爸爸,这个怎么了呀?”
“没电了。”奚琪解释:“我们要给门锁换电池,白白先开个门好不好?”
白白听话地压下机械锁给俞景然开门,看到俞景然进来后叫了一声俞叔叔,随后又用担忧并且操心的小表情看着门锁。
白白的眉头微微皱着,抿着粉嫩的小嘴唇,满脸关切地研究门锁,看起来对这件事情关心极了。
“爸爸,我们的门锁怎么样呀?”白白问:“是坏了吗?”
奚琪走到门边把门锁后盖取下来:“没有坏,只是没电了,换电池就行。”
白白听后立刻跟着不停地说:“没电了。”
“电池没电了。”
看起来比谁都关心这个家的样子。
奚琪吩咐刚放好包的俞景然:“从电视柜下边的抽屉里拿八节电池出来。”
俞景然拿了八节电池给奚琪,顺便问:“要我换吗?”
奚琪还没来得及光明正大地把这个活推出去时,白白就说:“我要爸爸换。”
奚琪:“……”
可真是大孝子,这种事情都想着他。
奚琪把没电的电池抠下来,白白很热情地要一起抠,可惜指甲太软抠不动。
抠完电池后奚琪让俞景然拿个垃圾袋过来,但俞景然已经在厨房打开抽油烟机做饭,没听到奚琪的话。
白白立刻跑到厨房很积极地贯彻奚琪的命令:“俞叔叔拿垃圾袋。”
俞景然这次听到,立刻从厨房拿个小垃圾袋过来问:“这个可以么?”
“可以。”奚琪拿过垃圾袋,招手吩咐白白:“白白,把旧电池放在垃圾袋里。”
白白一边放一边问:“爸爸,这个是什么垃圾呀?”
“白白回想一下,前几天刚教过你。”奚琪提醒:“废旧电池应该是什么垃圾?”
白白思考片刻,忽然睁大眼睛看着奚琪问:“爸爸,是有毒垃圾对不对?”
奚琪鼓掌:“好棒,答对了。”
白白开心地拿着电池在玄关的柜子上当小汽车开:“嘟嘟,电池汽车开走啦。”
奚琪把电池装上后干脆坐在玄关旁餐桌处的椅子上,看白白玩旧电池。
可惜刚看没几分钟白白就发现他的清闲,装好旧电池后跑到他的身边说:“爸爸,我们把它扔到有毒垃圾里吧。”
“明早就扔,白白明早记得带上。”
“好,我带上。”
父子二人说话间饭已经做好。
今天的饭比较好做,奚琪提前腌制了梅花肉片,俞景然放在烤箱上烤熟,又炒了青菜买了卷饼回来,一顿晚饭就搞定。
吃饭的时候俞景然跟奚琪说:“白白的房间已经快刷完,今天给我发了效果图。”
“这么快?”奚琪很惊讶,“这刚动工一周多吧,就快刷好了?”
“白白的房间不用改水改电只是刷墙,这样会很快。”
“给我看看图。”
正在吃烤梅花肉片的白白立刻说:“我也想看看白白的房间。”
说完后他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又重新说一句:“要看我的房间。”
奚琪笑问:“白白承认那是你的房间了?”
狡猾的大人,永远在言语中藏着陷阱——
作者有话说:奚琪:看,这不就承认是你的房间了吗
第64章 审美
白白虽然聪明, 但年龄太小了,说话经验不够丰富,一下就被奚琪绕进去。
他生怕奚琪抢走他的房间, 不给他了或者怎么样,立刻说:“那就是我的房间。”
“好的,是你的。”奚琪笑道:“给白白看看。”
白白立刻像是有人撑腰一样地重复:“给白白看。”
俞景然:“吃完饭给你看。”
奚琪也跟着说:“对呀先好好吃饭,把碗里的饭吃完了再给你看。”
白白困惑地在奚琪跟俞景然中间来回看,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怎么好像多了一个人说他。
他嘟着小嘴低下头,用叉子戳了戳碗里的梅花肉, 一点点慢慢吃。
不太高兴,好像被欺负了。
白白闷不吭声,一点点吃着梅花肉。
小孩子的不高兴来得快去得也快,吃完饭白白就好了, 要看房间刷成什么样。
俞景然立刻点开包工头发来的图片给白白看, 白白看着房间白色墙壁上漂亮的小汽车图案,用手指点着嘴唇不说话。
奚琪看了眼图片,发现刷墙进度确实挺快, 现在就差家具。
白白的房间重新设计过,里面的家具都是全屋定制,刷墙很快, 家具可能要下个月才能做好。
奚琪笑着问白白:“漂亮吗,喜不喜欢呀?”
白白小声说:“喜欢。”
说完后他又拉着奚琪:“爸爸,陪我玩捉迷藏。”
白白的捉迷藏要么是小身体卷在落地窗旁边的窗帘里,要么用床上的被子把自己盖住。
这次白白选择床上的被子,好大一只塞进被子里,床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大鼓包。
白白自我陶醉认为藏得很好,“嘿嘿”笑着跟奚琪说:“爸爸, 快来找我。”
奚琪故意站在房间门口来回张望,用夸张的语气问:“白白在哪?我怎么找不到白白了?”
被子下面不停地传来“嘿嘿”,“哈哈”的笑声,白白还在被子下面来回滚着。
又过了几秒钟,奚琪忽然掀开被子笑看白白:“找到你啦。”
“我被你找到了。”白白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一圈,玩嗨了。
白白玩嗨后开始跟奚琪胡说八道。
他用一种调皮又挑衅的语气跟奚琪说:“我看你长得像电池。”
“我看你长得像太阳。”
“我看你长得像被子。”
……白白长得像是要吃一顿竹笋炒肉,奚琪没好气地在心里想着。
他捏了捏白白的脸说:“我看你长得像哪吒。”
“我看你长得像毛毛。”
但奚琪刚说两句就被白白打断:“不,不是。”
白白在这方面非常认真,一本正经地告诉奚琪:“我是恐龙。”
奚琪笑问:“你是什么恐龙?”
白白歪着脑袋,好像在努力回忆他到底是什么龙,但其实是在现场造词。
“我是甲龙。”白白忽然说,“不是大王龙,我变成甲龙了。”
奚琪很配合地回答:“好的,你是甲龙。”
他隐约记得好像真的有甲龙这个物种,不知道白白又从哪里看到甲龙,自称的物种从大王龙变成甲龙。
他揉着白白的头发提醒:“你该去喝奶了。”
白白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跟奚琪说:“走吧,去喝奶,你这个大坏狸。”
奚琪:“……”
他听错了吗,大坏狸是什么词。
他拉住白白的手问:“你刚刚说爸爸什么来着?”
白白“嘿嘿”笑着,不说话了。
奚琪用手指点了点白白的脑门,“淘气。”
**
次日早上,奚琪在给白白刷牙。
最近他为了让白白配合刷牙,又买了《我会刷牙》绘本给白白讲刷牙的事情,上面的故事讲的是小河马吃太多甜食牙齿坏掉,要好好刷牙。
奚琪今早刷牙的时候看白白闭紧嘴,立刻说:“小河马张开大嘴刷牙。”
一开始白白下意识听话张开嘴:“啊——”
但没过几秒钟白白忽然反应过来,嘴巴又开始闭紧。
奚琪无语:“你闭上嘴巴干什么?不是说小河马张开大嘴。”
白白:“我是小河马,我嘴张的比较小。”
奚琪:“……”
那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他换个说辞:“那你是大河马,来张开大嘴。”
“不行,爸爸才是大河马。”
奚琪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白,不劝了,干脆采取暴-力行动直接把牙刷塞进白白的嘴里。
幸好小宝宝刷牙时挤的牙膏很少,不太会起泡沫。但凡换个大人刷牙的时候说这么多话,非得咽下去满嘴泡沫。
洗漱吃过早饭后,奚琪让白白拎着旧电池一起去扔垃圾。
小宝宝要有家务参与感,不能成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没用米虫,家里有他一只米虫就行了:)
白白对于新鲜的事情特别积极,拎着八节废旧电池,一路甩来甩去,晃晃悠悠就跟着奚琪走到垃圾站。
他站在红色的垃圾桶前问:“爸爸,这个是有毒垃圾,是不是呀?”
奚琪点头:“是。”
他拉下垃圾桶旁的吊环打开垃圾桶盖,跟白白说:“快扔进去。”
白白扔的时候还伸出圆圆的脑袋,探头探脑企图弄清楚红色的垃圾桶里面有什么。
奚琪哭笑不得地推开白白的头:“走吧,去给你选床单。”
白白立刻蹦跶起来:“好耶。”
他说着走到垃圾桶前几步远的石板处站好,跟奚琪说:“爸爸站在我后面,俞叔叔站在爸爸后面,我们排火车。”
白白现在还是不怎么叫俞景然“父亲”两个字,不知道是“父亲”两个字太拗口还是叫惯了“俞叔叔”懒得改,就一直叫着。
俞景然自己表示不在意,让奚琪也跟着白白说俞叔叔没关系,等白白长大了就自然会懂。
奚琪笑着问:“不觉得自己像是隔壁老王?”
“隔壁老王”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气得俞景然当场就把奚琪吻得嘴唇都肿了,咬牙低声问:“我还是隔壁老王么?”
奚琪捂着嘴唇摇头:“不是,不是了。”
俞景然这才肯放过他。
奚琪脑子里回忆几天前的事情,没有专心跟白白玩,白白抱着奚琪的腿说:“看我把你抱过去。”
奚琪回神,看到白白抱着他的大腿企图把他拽过去的坚持又倔强的小模样,笑道:“好,我跟白白走。”
他和俞景然一起顺着白白的指示站在身后,白白站在最前面嘟囔着:“摆臂,跳!”
白白跳到前面的石板上。
跳过去后白白转身,小大人似地颇有老师的模样跟奚琪说:“爸爸看懂了吗,像我一样跳过去。”
奚琪:“……看懂了。”
在小区门口排成一排跳石板,这简直不能更傻。
但白白不这么认为。
他甚至还不放心地交代:“爸爸要跳过去啊,知道吗?”
“好的,我跳过去。”
奚琪的回答声中满是生无可恋的感觉,按照白白的指示跳过去。
俞景然觉得好玩有点想笑,还没等他笑出来就听到白白说:“俞叔叔也跳。”
俞景然:“……”
这枚回旋镖又落回来了。
一家人就该齐齐整整地跳。
只见他们一行三人,一个小宝宝和两个大人都穿着秋天的大衣在小区门口附近的石板路上排成一排,练习摆臂跳远。
石板路上偶尔有其他行人路过,悄悄点评:这家人实在是有点傻。
但白白丝毫不觉得傻,两个人都陪着他排火车起跳,他快活得像一只在空中自由飞翔的小鸟。
好不容易熬过石板路的方格跳,奚琪带白白去宜家挑选一些房间的小配饰和一点小家具。
小宝宝的审美跟大人不一样,他们就喜欢花里胡哨奇形怪状的东西,尤其是小时候,颜色越鲜艳,越是大红大绿他们越喜欢。
而且对于小宝宝来说,坐在设计公司看成稿图效果和ppt是行不通的,必须要让他自己亲眼看到。
奚琪决定就去宜家现场挑选,宜家的质量总还可以,算不上多优秀,但让白白用个几年应该没问题。
几年后可以挑新的。
也只有宜家有这么大的家装区域可以现场看了。
至于床单,就去宜家旁的LIVAT里儿童用品专卖店选。
三人到宜家后,白白丝毫没有买东西的自觉,一眼看中座椅区的椅子开始来回推。
推过来,推过去,看起来像极了爱干活的样子。
奚琪怕他撞到别人连忙过去阻止,白白还有点不乐意,意思是你怎么不让我推来推去干活。
他有点不高兴地被奚琪拽走,又非要推着购物车。
白白去推购物车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比白白小点的孩子也要推购物车,家长苦口婆心地劝:“你太小了,还推不了。”
小孩倔强道:“我要推。”
多么熟悉的对话。
白白拿到购物车后倒是很自觉:“爸爸,你正着走,我倒着走。”
两个人一人推一边,互不影响。
“我懒得推。”奚琪拒绝:“让你俞叔叔推着吧,我要逛宜家。”
白白:“不行,我要爸爸推。”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奚琪已经很熟悉这套:“那就不推了吧。”
白白不说话,奚琪撞了撞俞景然,俞景然会意主动过去推。
事情变成白白跟俞景然两个人慢悠悠地在旁边推着一辆购物车走,俞景然辛苦掌控方向确保白白不会被人撞到也不会撞到别人,奚琪悠哉地逛宜家。
逛的时候他问白白:“要不要看东西?”
白白专心推购物车,表示:“我这会还不想看呢。”
“这个香薰蜡烛好像不错。”奚琪歪头想着,小声问俞景然:“放在你房间里点上会不会更有气氛?”
俞景然表示:“你可以买个试试。”
拖油瓶一样的儿子在购物车对面蹦跶:“给我也买一个,我也要。”
奚琪:“……”
这小臭儿子,刚才问要不要选东西,他表现得像个对逛街毫无兴趣的小直男。
现在看他要买什么就也要买什么,主打一个爸爸有的我也要有。
他轻哼一声,也给白白拿一个问:“这个可以吗?”
先买上,用不用再说。
白白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指教:“可以了,挺好的。”
奚琪看到好看的摆件想买,白白表示也要有,结果逛到后面全部是奚琪在挑,白白一直抄作业。
看到白白对挑东西不感兴趣,他们结账从宜家出来,俞景然把买的东西放在车里,奚琪带白白去吃火锅。
吃完饭后,他们去看床单和枕头。
白白走进儿童用品店,一眼就挑中绿色和红色相间,上面印着小熊猫的床单,指着床单说:“我要买这个,给我买这个。”
奚琪:“好。”
俞景然有点不敢直视那个夸张的配色,小声问:“确定要买么?”
不觉得太难看了点?
“淡定。”奚琪跟他说:“小孩子就这夸张的审美,你看床单摆在显眼的位置,肯定是热销爆款呢。”
俞景然不说话,算了买就买,尊重小宝宝自己的审美。
反正不好还可以重新买。
买完床单,奚琪问白白:“要不要去看看枕头和豆豆毯。”
白白在幼儿园午睡是盖一条轻薄的豆豆毯,听到奚琪的问题后立刻蹦跶着回答:“要豆豆毯,要买。”
他们走进隔壁的Domiamia,白白看中印着帅气飞龙的豆豆毯不松手,贴在脸上一脸享受地说:“我好喜欢这个呀。”
奚琪:“买。”
回家路上白白问:“爸爸,豆豆毯是逗逗做的吗?逗逗会做豆豆毯吗?”
白白班上有个小朋友叫“逗逗”,此时名字不断被提及。
“不是逗逗做的。”奚琪哭笑不得地解释:“豆豆毯的‘豆豆’跟你小同学的‘逗逗’两个字不一样,豆豆毯是因为上面有凸-起的颗粒感模拟抚触,所以才叫豆豆毯。”
白白鼓着嘴想了想,不知道听没听懂,奚琪只听到他又说:“我喜欢豆豆毯,好喜欢呀。”
车停好后,从停车场走回家的一路上有点冷,奚琪下车就打了一个哆嗦,俞景然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风衣的口袋里暖。
两个大人走在前面,白白带着棒球帽走在后面。
小宝宝走的很慢,注意力总是很容易被其他东西吸引,比如说小区路面上的小砖块缺了一角,有一个小空洞都可以看很久,脑海里转动着大人不知道的事情。
白白跟奚琪分享:“爸爸,这里有一个洞,是不是蚂蚁挖的呀,蚂蚁窝。”
快中午一点,奚琪刚吃完午饭正是犯食困的时候,实在没精力应付白白,只说:“不知道,爸爸要回家睡觉。”
他打了个哈欠,握着俞景然温暖的手指,再看蹲在小区人行道上观察缺角砖块不想走,嘴里还一直念叨的儿子,想到要催这个烦人的小家伙早点回家就觉得好累。
……真是拖油瓶,又开始嫌弃了怎么办,好想送人。
不如就送给俞景然,然后他再跟俞景然分手独自潇洒一段时间怎么样?
他很困了,含糊着跟俞景然商量:“把白白送你一段时间怎么样?”
俞景然知道这句话没说完,顺着问:“然后?”
“然后我闭关一段时间。”
“独自?”
“当然是我自己呀。”
俞景然轻笑一声:“想的很美,可惜我不同意,白白也不会同意。”
奚琪:“……”
他转头看着白白幽幽道:“你觉不觉得你儿子很像是拖油瓶?”
俞景然也不装了,干脆承认:“一直这么觉得。”
奚琪:“……”
他说白白可以,别人说不行。
他不满地问俞景然:“不喜欢你亲儿子?”
俞景然十分坦然回答:“喜欢他和觉得他是拖油瓶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
恰好此时白白观察完自以为是蚂蚁洞的地方,看到奚琪跟俞景然已经距离他十几米,连忙说:“爸爸等等我,我都跟不上了。”
只见白白努力跑过来,笑嘻嘻地仰头看着奚琪说:“爸爸,我给你表演做运动好不好?”
奚琪有气无力地回答:“好。”
白白双脚一跳:“看我表演劈叉。”
奚琪纠正:“这是箭步蹲。”
白白又跳回来站好,蹦哒乐呵着说:“看我转个圈圈。”
白白蹦哒转了好几圈,白嫩的脸颊上有运动过后的红晕,十分可爱。
奚琪捏了捏白白的脸说:“爸爸要先回家睡觉了,你要是不想回家的话就先跟俞叔叔再留下玩会。”
白白去拉奚琪另外一边的手,“要回,我要回家跟爸爸一起睡觉。”
三人手拉手一起回去,要开门的时候奚琪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俞景然:“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俞景然一怔,显然没想到奚琪会提起这件事,唇角带着清浅的笑意点头,轻声应道:“是。”
“好,那天我跟白白给你过生日。”
俞景然眸色深深地看着奚琪:“一言为定。”
到他生日的时候,订制的戒指也差不多做好了——
作者有话说:毛毛是《汪汪队立大功》里的卡通人物
第65章 计划
到家后奚琪换衣服洗手就打算去床上睡觉, 看到白白说还要玩一会,把俞景然推去陪着。
结果不出三分钟白白自己走进来爬上床,“我也要睡觉。”
他撑着床先单腿扒拉上来, 剩下另外一条腿慢慢蠕动上来。
上床后白白滚到奚琪身边躺下,搂着奚琪的头说:“我要跟爸爸一起睡,我一个人不会睡觉。”
奚琪困得要命,听到这句话时还是有些无奈的感觉。
孩子大了忽悠不住, 还来动心眼跟你不停地暗示一些事情。
知道买床单是想让他一个人睡,拼命暗示奚琪他不想一个人睡。
他很困地跟白白头靠头说:“爸爸陪你睡。”
白白躺在床上, 一个人左右摇晃着转,哼着大人听不懂的词,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
**
次日,奚琪计划带白白去乐佳上体能课。
天气冷了很多小孩子不愿意动, 乐佳为了吸引小宝宝们来上课推出兑换活动。
每上完一节课可以获得一张塑料小卡片, 集卡可以换乐高玩具,如果不想集卡,一张塑料小卡片也可以兑换一个很迷你的小汽车或者小飞机。
白白不想动的时候, 奚琪就用这个忽悠过去。
奚琪把乐佳老师的朋友圈点开给白白看:“上完一节课就有小卡片,可以换小汽车和飞机,白白今天去上课就能换, 好不好?”
白白看完之后也不说去不去,继续低头玩他的托马斯。
奚琪没催,反正还有一个小时才上课。
俞景然从厨房走出来问:“今天中午吃清炒西蓝花,煎牛排,蛋包饭可以么?”
奚琪还没来得及说话,白白先反驳:“我要吃面条。”
小宝宝似乎都偏爱吃面条,奚琪知道的小宝宝里面十个有九个半喜欢面条, 似乎是因为面条容易嚼好消化也好入味。
俞景然蹲下来问白白:“那吃西红柿鸡蛋面可以么?”
白白现在已经非常习惯俞景然的存在,听到问题后也会主动回答:“好。”
俞景然试着学奚琪的动作揉了揉白白的头发,白白没有反应。
没有表示喜欢,也没有表示反对。
这对于俞景然和白白的的关系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因为白白从前不让摸,现在已经让摸头了,亲密度在逐渐提高。
白白玩了一会儿托马斯后站起来走到门口,把俞景然今天上午刚买回来还没来得及收的牛奶箱子拖到自己搭建的轨道前面。
牛奶箱子是12盒的小箱子,放在蓝色的托马斯轨道旁边也不显得大。
放好后,白白仰头跟奚琪介绍:“爸爸,这是托马斯的客车站。”
奚琪坐在白白的位置上俯低身体看轨道旁边的牛奶箱子,忽然发现从造型和大小上来看真的很像是轨道旁边的客车站,四四方方,用来上下乘客。
有了白白以后,他时不时很佩服小宝宝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换了是他绝对想不到一本正经地用牛奶箱子做车站。
奚琪在白白脸上亲了一口夸赞:“好棒,这就是客车站。”
亲完后他还想亲,白白害羞地双手捂着脸强调:“只能亲一下,只可以亲一下。”
“爸爸,来跟我玩托马斯。”
小抠门白白这次很大方地给奚琪分了两辆托马斯,自己开着小火车在前面指挥:“爸爸,托马斯经过客车站。”
奚琪的托马斯跟在白白后面走过车站,白白拿出红绿灯:“红灯了红灯了。”
奚琪问:“红灯过去了没?”
“还没有呢,要等一会会。”
奚琪:“……哪个红绿灯这么长?”
白白又拉着托马斯继续向前走:“好啦,绿灯了。”
走到一半,他让奚琪跪坐在轨道一侧,双手撑在轨道另外一侧做出山洞的样子,“爸爸,托马斯要钻山洞。”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托马斯从奚琪手臂下穿过。
白白的托马斯穿过后,他又学着奚琪的样子坐在前面的轨道处:“爸爸,你的托马斯过山洞。”
奚琪笑着拉自己的托马斯过山洞。
大概又玩了半个小时,奚琪看时间差不多,再问一遍:“白白要去乐佳上课吗?快到时间了。”
“等我把托马斯停好。”
白白把托马斯拉到车站旁边停下,又站起来走到叫叫椅旁坐下来穿鞋,一边穿一边跟俞景然说:“俞叔叔不要收我的车站。”
俞景然笑道:“好的我不收,给你留着。”
白白穿好鞋后看奚琪坐在桌子边跟俞景然说话,立刻大声提醒:“爸爸穿鞋,我都穿好了。”
奚琪:“……这就穿。”
“我穿快快的,爸爸穿慢慢的。”
奚琪无语,总觉得白白偶尔有点管家公的潜质。
穿好鞋换好衣服后,奚琪带白白去乐佳做体适能,俞景然在家做饭。
俞景然说过等搬到新家后可以请厨师,俞匡那边推荐了几个,奚琪表示都随意安排,只要别让他安排就行。
他跟白白都不挑食好养活。
北方的秋天风很大,刚一打开楼门,奚琪跟白白就被秋风糊一脸。
他正想低头问白白要不要围围巾的时候,白白看着天空说:“下次再玩风筝吧,风筝在天上飞会被风刮走的。”
奚琪又一次对着白白时不时无厘头的话笑。
“白白要围上围巾吗?”
“马上就到了。”白白指着家对面的商场,“是不是呀爸爸?”
“是。”
“那我们不围了吧。”
走到乐佳,白白脱下大衣塞到奚琪手里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玻璃窗外看玩具。
他们来的有点晚,到了后没多久就要上课,老师过来喊白白上课,白白一边走一边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
“我要黑飞机,黑飞机。”
天气变冷后来的小宝宝确实少很多,平时这堂课有五个人,今天只有两个。
奚琪拍了一段白白上课的视频发给俞景然,
奚琪:看小宝宝做运动是不是特别好玩?
俞景然:是很好玩,你也可以跟着一起做
俞景然:你该试着运动
奚琪:已拉黑
俞景然:……
他又气又好笑地看着奚琪的话,搬家后绝对要经常拉奚琪一起去小区的健身房。
一个小时后白白做完运动,从老师手里赢得小卡片,拿着小卡片第一时间冲到玻璃柜前,小嘴不停地念叨:“黑飞机,我要黑飞机。”
奚琪看到白白练了一节课也丝毫不虚,动作敏捷地跑过去,跟白白一起做运动的小朋友动作不如白白快,慢了一步落在后面只能排队等着。
负责接待的老师拿着钥匙过来奇怪问:“哪里有黑飞机?”
她打开柜子看了眼,发现真的有黑飞机,笑着夸:“真的有一架黑飞机?眼睛好尖。”
老师把黑飞机拿在手里,伸手跟白白说:“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白白把塑料小卡递给老师,顺利换到黑飞机。
他拿着黑飞机跟奚琪炫耀道:“爸爸,我的黑飞机。”
奚琪一边夸赞“真帅”,一边给白白穿大衣。
白白穿大衣的时候回头看到另外一个小朋友也站在玻璃柜前面选玩具,好奇问:“爸爸,那个小宝宝是不是也想要黑飞机?”
奚琪回头看到老师给那位小朋友拿了玩具,随口回答:“可能是吧,他换了黄色的飞机。”
结果坐电梯下楼走回家的时候,白白说的话已经变成:“后面那个小宝宝也想要黑飞机,但没有选到。”
“我选到了。”
“只有一个黑飞机,是我的了。”
……果然,有比较才会有成就。
奚琪听这句话几乎听了一路,快进小区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抗议:“白白,你的话能不能少点呀?”
白白:“No,我的话就是要多一点。”
他说着又开始给奚琪背自己在幼儿园学的英文。
……
“How are you”
“I am good.”
“I am great.”
“I am wonderful.”
……
奚琪忍不住笑出来。
终于不是那个他小时候听得耳朵都烂了,据说国外人几十年前就已经不用的中式答案“Fine, thank you, and you”,他等白白说完后问:“再给爸爸背点英文好不好?”
“不行。”白白拒绝,抱住双肩摇头晃脑着回答:“我现在变成小仓鼠了,要准备过冬不说话。”
奚琪:“……”
那你可真是一只无比大号的仓鼠。
到家后白白还不忘记他那个黑飞机的故事,给俞景然炫耀的时候被奚琪拉到厨房去洗手。
吃午饭时奚琪问俞景然:“过生日想去哪家吃?”
俞景然其实已经选好餐厅,是个很有气氛的西餐厅,他有些忐忑地报出名字,怕被奚琪发现什么,也怕拒绝。
奚琪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也没有意识到俞景然的打算,只是问:“有没有白白能吃的东西?”
俞景然想了想问:“生煎三文鱼,意面这些白白能吃吗?”
“当然能。”奚琪点头:“就去那家吧。”
俞景然笑道:“好,就去那。”
他等等就去预订包场服务。
正在吃打卤面的白白忽然冒出来一句:“我要吃意面。”
奚琪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好好吃你的面条,下次再吃意面。”
他说完白白又转头跟俞景然说:“我给你买蛋糕吧,到时候带去。”
他看过那天是工作日,俞景然八成上班,既然这样订蛋糕的事情就由他去好了,提前说一声是防止买重。
蛋糕这种卡路里爆炸的东西,一家人买一个尝尝味道就行,不要多吃,对血糖和体重不友好。
俞景然点头,格外郑重地说:“好。”
奚琪:“……?”
他怎么总觉得俞景然的态度不对劲儿,好像很重视这个生日的样子。
犹豫了下他问:“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习俗?比如说25岁的生日要大办,或者你过生日有没有什么从前发生过的故事以及创伤?”
俞景然:“……为什么问这个?”
“感觉你态度不对呀。”奚琪歪头看着俞景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俞景然的心跳快了一拍,努力面不改色地看着奚琪回答:“没有。”
最多没说,不算瞒着。
恰好此时白白听到“蛋糕”两个字,非常积极地说:“我要选蛋糕,我要吃蛋糕。”
奚琪的注意力被吸引走,跟白白解释:“是俞叔叔过生日,应该让俞叔叔选。”
俞景然连忙说:“没关系让白白来选就可以。”
他看奚琪没有追问,松一口气。
他第一次觉得白白真是亲儿子,在关键时候帮他。
**
午睡起来,他们带着白白去公园玩。
天气越来越冷,能户外的时候不多了,要抓紧时间户外。
白白骑着滑步车,让大人带上他的铲子跟挖掘机,他要去公园的沙坑挖沙子。
到公园后,白白骑着滑步车走在人行道上,俞景然背着包追在后面,奚琪拎着塑料挖掘机慢悠悠地走在后面,看着前面在追白白的俞景然身姿矫健,不客气地偷着乐了。
年轻真好,追滑步车也能速度这么快,不像他每次追白白都喘得像是个破洞的风箱。
白白骑了一百米左右,有个小宝宝也骑着滑步车迎面而来,看起来也同样身姿矫健动作行云流水。
然后那个小宝宝在白白前面不远处摔倒了。
白白骑着滑步车双腿离地滑到那个摔倒的小宝宝身旁不远处,特意炫了技巧后停下。他伸着漂亮优美的小脖子,睁着灵动好奇的大眼睛,探头探脑地看着那边。
看了片刻,白白忽然一个急转弯掉头,从摔倒的小宝宝身前掠过骑到慢悠悠走路的奚琪身边,忽然说:“爸爸,我这样骑就不会摔倒了。”
奚琪笑得无语。
小宝宝莫名其妙的好胜心态,看到别的小宝宝摔了,一定要再骑一次表示自己很会骑,那个小宝宝不会。
奚琪蹲下来跟白白说:“白白,下次看到小宝宝摔倒了,你可以过去关心小宝宝摔得疼不疼,如果小宝宝身边没有家长,也可以帮忙把家长叫来。”
“当然如果小宝宝的家长都围着关心,白白也不用过去,不用特意观察小宝宝,因为一直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知道了吗?”
“知道了。”白白回答,随后又执着地问奚琪:“爸爸,是不是我这样骑就不会摔倒了呀?”
奚琪:“……是,不会摔倒了。”
白白又准备重新出发,骑了几步看到奚琪还落后,见不得爸爸悠哉:“爸爸快来,我都骑快快的了。”
走到公园挖沙子的地方,白白看着路边的花丛忽然跟奚琪说:“爸爸,我想摘一朵花送给你。”
奚琪 :“……”
虽然不应该做扫兴的爸爸,但他还是连忙阻止:“白白别摘路边的花,破坏花草树木是错误的行为,爸爸也不喜欢花。”
白白委屈地看着奚琪:“可是我想送你呀。”
“那你可以送爸爸点别的。”奚琪想了想提议:“回去我们一起叠纸花,白白叠一朵送给爸爸好不好?”
白白嘟起嘴不太高兴,奚琪在旁边安静地陪着。
过了几分钟,白白自己把自己哄好,跟奚琪说:“踩草坪,草会痛的,摘花,花也会痛的。”
奚琪含笑点头:“对,就是这样,白白说的很棒。”
白白带着他的铲子和挖掘机去挖沙子玩了,奚琪重新站起来,发现俞景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不喜欢别人送你花?”
奚琪很奇怪,俞景然那个表情怎么像是也想给他送花一样?
“不喜欢。”奚琪诚实地回答:“我比较庸俗也比较务实,不喜欢花里胡哨只能看没有太多实际用处的东西,别人送鲜花我收下了还得花心思养,好麻烦,不如不收。
“我这个人就喜欢实在点的东西。”
对的,比如说房子:)——
作者有话说:没有贬低鲜花的意思啊,单纯就是奚琪这个务实的人不喜欢收觉得麻烦
预计这周末完结正文
第66章 报备
挖沙子是小孩永恒爱, 小到一岁刚学会走路的婴幼儿,大到小学三年级开始卷的小学生,都对沙坑充满热爱。
白白拿着小铲子不停地挖, 把沙子挖到这边敲平,又挖到那边敲平,格外专注认真,不受外界任何打扰。
奚琪干脆坐在树荫下面玩手机, 顺便靠在俞景然身上休息。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身为一年四季都缺觉的觉主, 他靠在俞景然身上昏昏欲睡。
就在他几乎要睡着时,白白不知何时跑到他身边喊:“爸爸。”
他一个激灵,瞬间被吓醒。
昏昏欲睡时被娃叫真的是一个恐怖故事。
刚挖完沙子的白白满手满身都是沙子,奚琪一边蹲下来拍一边说:“脏儿子, 儿子好脏。”
“儿子脏了爸爸还喜欢吗?”白白看着奚琪问:“喜不喜欢脏儿子呀?”
奚琪察觉到白白隐约的不安, 立刻说:“当然喜欢,儿子什么样爸爸都喜欢。”
白白笑着拍手,手上的沙子落到奚琪的手背, 奚琪含泪默默承受,怕拍开的话白白误会自己不喜欢他。
白白小声告诉奚琪:“我也喜欢脏爸爸。”
俞景然把白白的铲子和挖掘机重新装好拎在手上,奚琪已经给白白拍掉身上的沙子, 带去旁边的洗手池洗手。
洗完手后白白又去爬绳梯,俞景然在旁边陪着,奚琪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玩具打盹。
玩够了以后白白要去洗手间,要奚琪带他去。
去完洗手间出来洗手时,奚琪才发现忘记把玩具交给外面等着的俞景然拎。看白白要卷袖子洗手,他干脆先把玩具放在旁边的台子上,帮白白洗手。
白白洗好手后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找他的滑步车, 奚琪连忙追了出去,忘记拿玩具。
还是俞景然走了两步发现不对劲,问奚琪:“白白的挖掘机和小铲子呢?”
奚琪一拍脑门:“哎呀,忘在洗手间了。”
白白一听自己的玩具落在洗手间,瞬间比谁都积极,连忙跟奚琪说:“我要回去拿,爸爸快点陪我一起回去拿。”
奚琪:“好,这就陪你回去。”
不过几十米远的路上,白白一直像个迷你版的唐僧一样不停地重复道:“爸爸把我的玩具忘了。”
奚琪:“是的,对不起,这就陪你回去拿。”
“爸爸忘了。”
“……对不起。”
“爸爸丢在洗手间里了。”
奚琪无奈道:“下次一定注意。”
等等他一定要问俞景然小时候是不是喜欢絮絮叨叨地说同一件事。
“爸爸下次小心点。”白白用一种受了天大委屈的语气跟奚琪说,“千万别把我的挖掘机弄丢了。”
奚琪第无数遍回答:“一定小心。”
直到他们在洗手间看到还放在原位的挖掘机时白白才松一口气,看着奚琪拎上挖掘机离开。
走到停车场,俞景然把白白的滑步车放在后备箱里,正想把奚琪手里的挖掘机也一起放进去时,白白忽然说:“挖掘机放后座,要放后座。”
奚琪问:“为什么要放后座?挖掘机上有很多沙子,放在后座的话容易弄脏车里。”
白白大声说:“我要亲自看着它,这样就不会丢了。”
奚琪:“……”
他哭笑不得地让俞景然用湿巾擦干净挖掘机。
小家伙,还会用“亲自”了。
“行,给你放后座。”
他说着打开车门让白白自己爬上去。
白白现在长高了,可以自己爬到后座再爬上宝宝椅。
他站在后面,笑看白白小手扒拉着后座椅,扭着小屁股一点点爬上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爬了绳梯手脚没力气,白白试了几下没爬上去,转过头可怜兮兮地跟奚琪求助:“呜呜,爸爸帮帮我一下吧,我上不去了。”
奚琪一边撑着白白的小身体一边问:“为什么上不去了呀?”
“就是上不去了呀。”白白委屈地说:“我没力气了。”
奚琪笑着在白白的小屁股上轻轻打了两下,用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心态劝:“下次体适能多练练,就有力气了。”
白白皱着小眉头不说话,委委屈屈地坐在安全座椅上,看起来很忧郁。但他在看到俞景然把擦干净的挖掘机和小铲子装在塑料袋里放在后座时又开心起来,美滋滋地跟奚琪炫耀:“爸爸,这是我的挖掘机,我的小铲子。”
“好的,都是你的。”奚琪坐在副驾驶上,“自己看好哦。”
白白:“不是别人的,就是我的。”
奚琪被白白念叨的脑壳有点疼,小声问正在热车的俞景然:“你小时候是不是很多话?”
俞景然沉默片刻,如实回答:“印象中三岁多的时候说话多了会被打,就不说了,再往前不记得。”
奚琪:“……”
算了,还是别问俞景然小时候的事情了,感觉问一次就是一次伤害。
刚刚说要“亲自”看着挖掘机的白白,刚上车没多久就开始点歌。
“爸爸,我想听《打电话》。”
奚琪点开屏幕上的音乐播放器:“好的,给你放。”
儿歌这个存在,永远出乎意料的洗脑。
奚琪从前开车带白白出去玩,经常一路都在放儿歌,到了下车的地方他把白白抱下来时都会不自觉地哼歌。
儿歌整体风格明快,节奏感鲜明,真的好容易洗脑。
事实证明不光奚琪一个人被洗,俞景然也被洗了。
车停好后奚琪去抱白白下车,无意中听到去后备箱拿滑步车的俞景然在哼儿歌,哼的还是《两只老虎》。
奚琪顿时有种三观碎裂的感觉,好像俞景然的形象在他眼中彻底被儿歌震碎。
白白骑上滑步车时他忍不住靠近俞景然小声问:“你知道你刚才在唱儿歌吗?”
俞景然愣了下,他是真的没有意识到。
“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奚琪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你还记得自己的高冷酷哥学神人设吗?”
俞景然听后轻笑片刻,摇头看着奚琪说:“我从来没有立过这种人设。”
奚琪不信,“那你从前不苟言笑,看起来那么冷漠是怎么回事?”
俞景然回答:“那只是因为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从前他一个人活得那么辛苦,很多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为什么努力,当然也不会想笑。
至于现在……
他看到白白因为没有得到关注而不满地去拉奚琪的手,一直用小奶音絮絮叨叨在说话,又笑了。
现在生活中有太多值得他开心的事情,当然不会板着脸。
白白不满奚琪的注意力一直不放在他身上,又开始拉着奚琪的手说:“爸爸,别跟俞叔叔说话。”
奚琪无奈道:“好的,跟你说。”
他问白白:“给爸爸讲一讲幼儿园发生的事情好不好?”
白白一边骑滑步车一边搜肠刮肚,终于想到一件事:“今天幼儿园老师给我发了一张贴纸,说我表现好。”
小宝宝记不住事情具体是哪天发生的,可能三天前发生的事情也会说是今天。
奚琪提醒:“白白,今天幼儿园放假不开门,应该是前几天发生的。”
白白想了想,还是说:“老师给我发了一张贴纸。”
奚琪问:“是哪位老师发的,是英语老师,还是主班老师?”
小孩子容易表达不清事情,尤其是小男孩的表达能力更弱些。
这件事情对白白来说似乎很难回答,直到快走到楼门口他才说:“不是杨老师。”
“那就是英语老师。”奚琪揉了揉白白的头发:“是不是呀?”
白白依旧是重复:“老师给我发了一张贴纸。”
奚琪干脆鼓励:“好棒,白白得到贴纸。”
走到楼门口的时候白白忽然不想进去,在门口磨蹭着。
奚琪问:“怎么不进去?”
白白小声说:“想买蛋糕。”
奚琪:“大点声我听不到。”
白白大声喊:“买——蛋糕。”
奚琪怔了下,随后“噗嗤”笑出来,“白白,蛋糕下周再去买也可以,俞叔叔的生日还有十来天才到。”
白白对于买蛋糕这件事情特别积极,一直放在心上:“可是我想买呀,我就想现在买。”
“不如我们现在去选款式预订,到时间了你再跟爸爸一起去拿好不好?”
白白瞬间变得神采飞扬:“好,我们去订蛋糕。”
俞景然背着包安静地站在身后,看这一大一小仿佛比他本人还要操心他过生日的事情,不由得又笑了。
如果让白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会反驳:我只是想吃蛋糕罢了。
走到小区门口常去的蛋糕店,白白从滑步车上下来跟俞景然交代:“俞叔叔在这里看着我的滑步车啊。”
俞景然笑道:“好,我在这里等。”
白白用小手牵着奚琪的手往蛋糕店里走。
进了蛋糕店,奚琪看着橱窗里各种样式的生日蛋糕问白白:“白白喜欢哪一款?”
俞景然过生日,就选个他亲儿子爱吃的吧。
奚琪偷笑。
白白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要买巧克力味的,要这个。”
奚琪看了下花里胡哨的黑森林,觉得这大概不符合俞景然的审美,不过没关系,俞景然的意见不重要。
他跟店员说了预订的时间和尺寸,交完钱后又跟白白手牵手出去。
订完蛋糕的白白显然开心极了,大幅度晃悠着跟奚琪握在一起的手问:“爸爸,今天就是下个月了吧。”
奚琪:“……”
这真是光阴似箭,一下十来天没了。
“不是。”他告诉白白,“还要等十来天。”
“明天就是十来天了吧,我就可以吃巧克力蛋糕了吧。”
“别想巧克力蛋糕了。”奚琪点了点白白的头:“下下周再说吧。”
白白有点失落,骑着滑步车往前走。
但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就自己把自己哄好,开始给奚琪唱歌:“噢噢噢噢发车了,噢噢噢噢发车了……”
奚琪实在听不出什么歌。
白白唱了一遍后跟奚琪说:“爸爸,你也唱。”
奚琪:“……爸爸没听懂,你能再唱一遍吗?”
他是真没记住调子。
“好,那我再唱一遍。”
白白深吸一口气,“噢噢噢噢发车了——嗝——”
打嗝的声音忽然出现,清脆又响亮。
奚琪愣了一秒钟,随后扶着俞景然的肩膀笑弯腰。
某个小孩在外面唱歌,得意忘形吸了冷风,之后打嗝了。
小宝宝说着话忽然打嗝的样子,真的超级好玩。
白白现在还不觉得打嗝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只是好奇地问:“我怎么打嗝了呀?”
他歪着头,白嫩可爱的小脸上满是困惑的表情,“我——嗝——”
奚琪快笑得滑倒在地上,俞景然无奈地扶着他小声问:“有这么好笑?”
奚琪只顾着笑,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看着疑惑不解的白白,俞景然只能出声解释:“白白天气冷,呼吸冷空气容易打嗝,我们等等回家喝些热水你就会好了。”
白白对打嗝这件事情非常好奇,也不觉得难受,他还梗着小脖子,故意发出打嗝的声音:“嗝——”
随后他真的又打了一个嗝。
小宝宝的膈肌发育没有完成,通常会比大人更容易打嗝,打嗝的声音清脆中带着绵软,小身体一耸一耸,让人觉得可爱又充满童趣。
奚琪终于忍住笑,揉了揉白白的头发说:“赶紧回家吧,喝点热水。”
“我不要喝热水。”白白强调:“我要喝常温水。”
“不喝热水打嗝不容易好。”奚琪跟白白说:“你想一直打嗝么?”
刚才看着貌似很喜欢打嗝的白白不说话了。
等电梯的时候,白白忽然又说:“老师说冬天要喝热水。”
奚琪点头:“是的,要喝热水。”
小宝宝挽尊的方式总是别具一格。
白白到家后乖乖喝了热水,慢慢不打嗝了。
白天玩嗨了,白白晚上不想睡觉,奚琪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跟白白说:“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幼儿园。”
白白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明天幼儿园放假吧?我不用去幼儿园吧。”
“不,明天幼儿园开门,你要去幼儿园。”
白白不说话了。
奚琪提醒:“早点睡,不然明早起不来,去幼儿园没精打采困的是你自己。”
白白忽然用一只手捂着眼睛跟奚琪说:“爸爸,看我一只眼睛睡觉。”
#论小宝宝不想睡觉能折腾出多少事情来#
白白用一只手捂在眼睛上,另外一只眼睛睁着看奚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闪亮和调皮的光,“爸爸,你也一只眼睛睡觉。”
“我不要一只眼睛睡。”奚琪拒绝,“我要两只眼睛睡。”
他说着,把两只眼睛都闭上。
几秒种后身边传来动静,白白翻身坐起,用小手指在奚琪身上点,从头顶点到脚。
“Hair, eye……”
……
“……toe.”
点完后他又用一只软乎乎的白嫩小手捂着眼睛:“看我一只眼睛睡觉。”
奚琪:“……”
他打定主意不睁开眼睛,身边的白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两只眼睛睡觉。
他翻身坐起,去找还在客厅的俞景然,一副累瘫的样子直接坐在俞景然怀里,靠着对方的肩膀说:“好累,给我按一按。”
“还好明天就周一了,白白可以去幼儿园我好开心。”
俞景然一边给奚琪按摩腰一边提醒:“我明天也要去上班。”
这简直不能更好。
奚琪想到他明天白天一个人在家,自由无拘无束的畅快感,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一不小心太过得意忘形,没意识到还坐在俞景然怀里,被对方看到嘴角的笑意。
俞景然冷着脸问:“你是不是盼着我也去上班,不想看到我?”
既然被发现奚琪也就不装了,一脸嫌弃地说:“你明天赶紧去上班吧,免得在家还要折腾我。就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待在角落里发霉。”
俞景然:“……”
都不能稍微演一下戏,说两句好话骗骗他?
这个没良心的奚琪。
他“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别开脸。
但手上还是继续帮奚琪揉腰。
冷脸揉腰。
**
次日早上,送走俞景然和白白,奚琪玩了一会游戏觉得无聊,就随手在某红书上查了下俞景然说的餐厅,忽然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那家餐厅怎么好像是情侣约会圣地?
什么约会必选,纪念日闭眼选择,气氛感爆棚,还提供情侣包间装饰服务和包场服务……
联想到俞景然疑似不同寻常的态度,奚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他挠头想了想,一脸困惑和迷茫。
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怎么做?
思来想去,奚琪觉得要不然先跟父母报备一下俞景然的存在吧。
于是周一早上,在郊区种花养草外加云养娃,退休生活过得悠闲又自在的真正老父亲接到奚琪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幼儿园的班主任有的时候会叫做主班老师
第67章 电灯泡
奚琪父亲奚强接电话的时候正在一边听着评书一边浇花, 听到儿子打电话就直接开外放问:“什么事?”
奚琪听到老父亲的声音有点远,再配上熟悉的《三国演义》,就知道肯定在院子里听评书浇花。
看起来奚强精神状态很稳定, 心情还不错,奚琪在心里面想着。
“爸,我跟你说件事。”
奚强:“有事直说。”
“我谈了个男朋友,对方可能有结婚的打算。”
奚强那边一阵沉默后, 情绪稳定地问:“对方是什么身份来历,对白白怎么样, 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就打算结婚?”
“那个……”
奚琪想到从前做的那件荒唐事,脚趾不自觉在抠地,完全不想去回想, 此时甚至恨不得躺在床上来回打滚。
但这件事情不说也不行, 不说的话奚强容易误会。
他声音嗫嚅着解释:“他是白白的另一位亲生父亲。”
奚强半天等不到回答,就拿着喷壶走的有点远,此时听到手机里又传来“嗡嗡”的声音, 差点以为是虫子在叫。
片刻后他才想起估计是儿子说话。
他重新走回手机旁边:“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奚琪怕老父亲年纪大了耳背听不到,眼一闭牙一咬, 努力抛下羞耻心大喊:“他就是白白的另一位生父。”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过了几分钟奚强才慢吞吞地问:“你现在的男朋友,就是你跟你表弟蒋思安那个大计划里被计划的人?”
奚琪差点没钻到地缝里去。
不是,这都过去好几年,白白已经三岁,能不能别提他当初一拍脑门想到的那个计划。
现在回想是真想把自己脑门给拍肿了。
人怎么可以那么冲动。
“算,算是吧。”奚琪结结巴巴地回答:“他最近回国,我们又遇到。他发现我跟他一起生了白白, 我们……咳咳,目前在交往,应该是打算结婚。”
这么一说奚强倒是想起来,十一奚琪来接白白的时候是有个男生陪着。看起来是个很年轻很帅气的男生,还对他挺有礼貌的。
他以为儿子偶尔想谈个恋爱,没想到居然是白白的生父。
实在是没看出来呀,长得跟白白一点都不像。
……可能像个内在吧。
当时奚琪说想生个孩子的时候他跟老伴想的都是从认识的人里面给奚琪介绍靠谱的男生,好歹知根知底不容易被骗。
没想到后面奚琪给蒋思安打了个电话,两个年轻人不知道捣鼓一些什么事情,奚琪说要借种生子。
奚强当时听着就觉得这个计划非常不靠谱,劝了两句:“借种生子这种事情不靠谱,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你不知道来历,万一有传染病怎么办?”
“没事。”奚琪的表情自信极了:“表弟给我介绍实验室里的同学,都是献过血的大学生,没有任何传染病。”
奚强看劝不动,就没有再劝。
儿子大了自己有主意,他们做长辈的说多了,还容易被儿子嫌弃。
而且他也不觉得那个荒唐的计划能够成功。
但没想几个月后奚琪居然怀着孕回来,那个荒唐的计划成功了。
奚强当时想问怎么回事,但奚琪一回来就吐得昏天黑地进医院,他看儿子那个憔悴的样子也不好开口,等后面白白出生一家人集体累瘫,他也渐渐忘了这事。
结果现在,白白的另外一位父亲又忽然出现了。
奚强莫名有种诈尸的错觉。
他清了清嗓子,试着问:“他对白白感觉怎么样,喜不喜欢白白,对你好不好?”
奚琪听着几个问题的顺序,大无语。
有了孙子后儿子都成充话费送的了,几乎每次他的排序都在白白后面。
平时他咳嗽一声,爸妈最多跟他说去喝点热水,要是白白咳嗽,就立刻问怎么样有没有去医院医生怎么说。
差别待遇简直不要太明显。
“他对白白挺好,也挺喜欢的。”奚琪小声嘀咕着:“几乎白得一个亲儿子,哪有不喜欢。”
“对我嘛,也还可以吧。”奚琪继续说,“送了我三套房子,他爸又送我一套,也送白白一套。”
奚强听到这么多房子,第一个反应是:“跟我们一样的拆迁户?”
“不是。”奚琪解释:“他家本身比较有钱,悦城商场是他家开的。”
沉默。
一阵沉默。
好一会后奚强才疑惑地问:“这么有钱的人,当初是怎么同意让你借种生子的?”
他那个傻儿子是怎么能找到这么优秀的基因?
隔着电话奚琪红了脸,实在是不想提及那段蠢透了的往事,含糊着说:“刚认识的时候他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还被亲爸嫌弃,我花了不少钱养他。后面我们三年没见他那边发生一些事情,现在又变成富豪爹唯一的亲生儿子,继承不少财产,这都是当初没办法预料的事情。”
奚强:“……”
是他跟时代脱节了吗?怎么觉得现在这些年轻人的事情,他越来越听不懂了。
他干脆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掺和,你要是觉得他人好,对白白也好,就带到家里见一见,自己的事情自己安排,安排好再通知我就行。”
奚琪:“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奚强想,那个年轻人上来就送这么多套房子,应该还是很有诚意,最起码不用担心他对奚琪和白白抠门。
没错,奚强也爱房子,不然当初不会买那么多套:)
**
家里的零食快吃没了,奚琪又从SAM网购了点。
极速达送到的时候校车老师在群里发消息说快到小区门口,奚琪就先把袋子放在桌子上,穿上大衣出去接白白。
十月末的天气已经变冷,奚琪把手放在大衣口袋里,有些怀念俞景然那个大号的人形暖炉。
不过当他把白白从校车上接下来,白白这个小暖炉握着他的手给他暖一暖时,也就不怀念了。
没有大暖炉有小暖炉也行,他不挑,服从分配和调剂。
白白握着奚琪的手,蹦蹦跳跳地说:“爸爸,我变成警察了。”
奚琪笑问:“白白怎么变成警察了,你不是恐龙吗?”
“恐龙坐校车走了,我现在是警察。”
奚琪不由看了眼远去的校车,不知道校车老师听到白白的这番话会是什么心情。
他很好奇:“白白为什么会想做警察?”
“因为可以抓小偷。”白白说,“我是警察,我抓了小偷。”
听了这话,奚琪大概能够推测出来一定是白白今天在幼儿园玩警察抓小偷了,白白扮演警察去抓小偷。
一起走到家,奚琪刚脱掉鞋放好白白的包,就看到白白非常敏锐地走到山姆的袋子前,并且精准地翻到袋子里的苹果干。
白白眼睛闪亮亮地看着苹果干,好奇问:“爸爸,苹果干是什么味道的呀?”
奚琪好笑地看着白白几乎把“我想吃”三个字写在脸上的样子,配合他的剧本问:“白白觉得是什么味道?”
“我闻着好像是苹果的味道诶,能不能打开看看呀?”
奚琪:“那白白打开呗。”
白白拉着奚琪的手撒娇:“我自己不会打开,爸爸帮我打开。”
奚琪拿着苹果干包装:“打开可以,但你只能吃一片。”
白白一口答应,“好,我只吃一片。”
白白洗干净手拿着苹果干站在餐桌旁边吃,奚琪坐在沙发上刷会手机。
他刷着刷着手机忽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白白吃完苹果干好像一直站在门口没动,也没过来要陪玩,也没小嘴叨叨叨不停地说话。
而且房间里还传来很轻的“咔”、“咔”声音。
奚琪仔细一看,好家伙白白又在抠手指甲。
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子总是喜欢抠手指甲,育儿群里有好几个家长说过自家孩子喜欢抠,白白也时不时喜欢抠抠抠。
有医生说过好像是因为小孩子对这种声音感到好奇,觉得好玩会去抠。
奚琪放下手机走过去,果然看到白白在抠手指甲。
他站在白白身前几步远的距离问:“你在做什么?”
白白“嘿嘿”不好意思地笑着,把手背后仰头看奚琪,小嘴开始表白:“爸爸,我喜欢你。”
奚琪像是个冷硬无情的渣男,对表白听而不闻:“喜欢我也改变不了你刚才抠手指甲。”
白白抱住奚琪:“我抱抱你。”
恰好此时俞景然开门进来,看到白白抱着奚琪的大腿,奚琪低头看着白白,脸上好像有点不开心。
他沉默片刻,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奚琪没好气道:“你儿子刚才站在门口抠手指甲。”
俞景然听到后下意识地说:“我小时候不喜欢抠。”
奚琪:“……”
俞景然:“……”
奚琪就差翻白眼:“谁问你抠不抠了,赶紧过来教育下他。”
俞景然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傻话,闭口不提刚才的事情,换好鞋后蹲下来跟白白说话。
奚琪听俞景然语气温和毫无杀伤力地跟白白讲道理,也不确定是不是有用。
之前白白抠手指甲的时候,他拜托幼儿园老师在幼儿园的时候也注意一下,好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故态复萌了。
几分钟后俞景然走过来跟他说:“我和白白说过了,他说以后会注意。”
奚琪:“……哦。”
这怎么那么像小时候他妈找他爸告状,说他总玩游戏不学习,他爸劝他少玩游戏他随口回答“以后会注意”。
然后他爸就用这句话去敷衍他妈。
白白又开始从绘本架子上扒拉绘本,扒拉下来五本一起抱过来给奚琪。
奚琪讲完累得口干舌燥,看白白又去拿绘本,连忙说道:“让俞叔叔给你讲。”
他真的讲不动了。
白白不太高兴,但也没说不好,俞景然连忙坐在地上把绘本摊开给白白讲。
奚琪悠哉地靠在沙发上,看到白白表示还要听一遍,俞景然就把他刚才讲过的绘本又讲了一遍,不客气地笑了。
俞景然垂眸专心给白白讲绘本,从奚琪的角度能看到对方高挺的鼻梁,刀刻斧凿一般深邃的五官轮廓,白白乖巧地坐在旁边听绘本,两只小手撑在下巴上。
一大一小坐在一起,大的像是游戏里精美帅气的正比立绘卡牌,小的像是可爱Q萌的迷你小人。
果然小宝宝要看别人带的才可爱。
奚琪偷着乐。
**
次日早上,奚琪跟白白在小区门口等校车时,白白忽然跟奚琪说:“我变成警察了,等我坐上校车你就看不到我,我就能抠手指甲了。”
奚琪:“……”
俞景然昨天的教育不能说效果很差,只能说一点用没有。
还是得靠他。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会让校车老师也盯着你。”
白白露出天塌一样的表情。
估计是心说怎么能这样。
奚琪狡黠地笑着,无情告诉白白:“等你上了校车后我就给老师发消息。”
白白落寞地走上校车去幼儿园,看背影很有萧瑟孤独寂寞的感觉。
**
又过了十来天,白白盼望已久的黑森林蛋糕终于可以开吃了。
早上起床后,奚琪一边给白白换衣服一边说:“白白今天从幼儿园放学回来,就可以跟爸爸一起去取蛋糕了。”
白白立刻问道:“我今天不用去幼儿园了吧?”
奚琪:“……需要去,要回来才能去拿蛋糕,现在蛋糕店还没开门。”
“那我已经从幼儿园回来了吧?”
梦做得很美,可惜大白天不适合做梦。
“你还没去幼儿园。”奚琪给白白穿好衣服后把他拉起来,“赶紧去刷牙洗漱,我们要赶校车。”
等校车的时候,白白一直跟奚琪念叨:“爸爸要等我一起去取蛋糕啊。”
奚琪:“好的,等你。”
“一定要记得等我。”白白又不放心地叮嘱,“等我一起吃。”
白白说话的时候还皱着小眉头,看模样对自己的蛋糕关心极了,生怕被奚琪吃光光他自己没得吃。
奚琪笑道:“放心,不会偷吃的。”
他真想吃蛋糕,肯定就自己买一个吃了,哪里用的上偷吃。
这是属于成年人的蛋糕自由。
白白一脸不放心地上校车,仿佛奚琪一定会偷吃他的蛋糕。
奚琪伸了个懒腰回家躺床上,等下午再来接白白。
下午放学,奚琪从校车上接到白白。
白白看见他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我的蛋糕呢?我的巧克力蛋糕呢?”
奚琪哭笑不得地纠正:“那是俞叔叔的蛋糕,今天是他过生日,你只是沾俞叔叔的光跟着吃两口。”
白白不高兴,强调:“那是我的蛋糕。”
奚琪干脆蹲下来跟白白解释:“白白,今天是俞叔叔过生日,生日蛋糕是给他订的,爸爸早就跟你说过。”
“现在我们一起去拿蛋糕,白白可以看一看,闻一闻,但是不能吃。我们看到俞叔叔,跟他说生日快乐以后才能吃蛋糕,记住了吗?”
白白嘟着嘴摇晃着小身体,似乎不太乐意。
“这是我的蛋糕。”
“你的生日已经过了。”奚琪提醒:“上个月刚过完,你吃过你自己的生日蛋糕。当时俞叔叔也跟你一起庆祝,他还跟你说了生日快乐,白白是不是也要跟俞叔叔说?”
白白想了很久,终于低声说:“好。”
他们一起走去蛋糕店拿蛋糕,白白看到装在透明蛋糕盒里的黑森林蛋糕,用力吸了吸鼻子说:“好香呀。”
奚琪笑道:“走吧,我们去找俞叔叔。”
车开去的一路上奚琪也有些好奇,俞景然今天晚上选这么一家餐厅,到底是想做什么事情。
这是一家独栋楼的西餐厅,有专属停车场。
奚琪把车停好后隐约觉得今天人少的过分,怎么就只有几辆车,这不符合一家有名西餐厅的客流量。
他一手拿着蛋糕一手牵着白白朝门口走,很快就有服务生走过来问:“请问是奚琪先生和白白小朋友吗?”
“是的。”
“请跟我来。”
奚琪跟在服务生身后走进西餐厅。
西餐厅里明显重新装饰过,四周摆放很多彩带和花束装饰,钢琴师在角落弹钢琴,氛围浪漫又唯美。
俞景然原本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坐姿端正,背脊挺得笔直,听到门口的动静后他立刻转身看向奚琪和白白的方向。
今天的俞景然明显特意装扮过,身穿银灰色西装,面料垂感极佳,柔和的米黄色灯光洒在他脸上,俞景然的脸英俊又完美,让人怦然心动。
暧昧的暗潮在奚琪和俞景然中间涌动,好像有不一样的事情要发生。
就在这时,白白说话了。
他一心只想着蛋糕,根本没有在意暧昧的气氛与场合,见到俞景然后就飞快说:“俞叔叔生日快乐。”
“爸爸,我可以吃蛋糕了吗?”
第68章 满足
白白转过头, 眨了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又可爱的表情看奚琪,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氛围破坏小能手。
奚琪听到白白的话后愣了下, 随后忍不住笑弯腰。
怎么办,有白白在的话一点浪漫唯美的气氛都没有了,俞景然仿佛也要从英俊帅气的青年人一秒变身年轻奶爸的感觉。
他低头跟白白说:“别着急我们先吃饭,等吃完饭再吃蛋糕。”
“不行。”白白非常不乐意, 嘟着嘴强调:“我要现在吃蛋糕,现在就要吃。”
不远处正准备说什么的俞景然:“……”
他叹气, 表情无奈极了,但看奚琪一本正经地跟白白商量事情,看着看着又笑了。
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他的心意和行动都给到了, 至于现场会发生什么事情,真的不是他能够控制。
这里特指白白,白白会做出的事情大人无法预料, 也无法控制。
奚琪看白白坚持吃蛋糕,想了想自己答应过他说完生日快乐后可以吃,就蹲下来跟白白商量:“你现在可以吃蛋糕, 但只能吃一小块,等一会吃完饭再继续吃点,好不好?”
白白听到能吃点,也就不要求太多连忙说:“好。”
奚琪拎着蛋糕走到桌子旁边,先把白白抱到椅子上坐好,开始拆蛋糕店送的刀叉给白白切蛋糕。
俞景然坐在对面问:“需要帮忙么?”
“没事。”奚琪镇定自若地说:“我可以。”
白白看开始切蛋糕,一脸兴奋地要求:“我要多多的, 给我多多的。”
奚琪当做没听见,从不影响拍照的角度给白白切下一块只有成年人手指大小的蛋糕。
白白:“……”
有点小,好像上当受骗了。
奚琪把蛋糕放在白白面前:“可以吃了。”
白白嘟着嘴用叉子吃,看到奚琪好像是要把蛋糕收起来放在一边,连忙说:“要蛋糕陪着我,陪着我。”
奚琪把蛋糕放在靠白白一侧的桌子上,问俞景然:“点菜了么?”
“已经点好。”俞景然回答,“你们来了就开始上。”
正说着话,前菜就端上来。
俞景然忐忑地看着面色如常的奚琪,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什么,意识到什么,或者说发现了意识到了但其实并不在意。
奚琪尝了一口南瓜浓汤,感觉白白能喝后就把其中一碗推到他面前:“要不要试一下?”
白白大了,吃东西不像小时候那么谨慎不愿意尝试新的食物,现在白白只要看大人吃过的,就愿意去尝尝看。
白白拿起小勺子喝汤,勺子敲在汤碗上叮叮当当,成为西餐厅里除了钢琴背景音外唯一的声响。
俞景然的手几次握紧又松开,想说什么,还是决定等等再说。
现在这个气氛不合适。
但说起来,有白白在好像什么时候气氛都不太合适。
奚琪好像没有发现餐厅的不同以及特殊的装饰,甚至也没对俞景然的包场说一两句话,他看着白白喝汤,还饶有兴致地拿出手机录了一段白白喝汤的视频,拍了几张餐厅的照片,唯独没有关注俞景然。
俞景然咽了咽喉咙,难得有些忐忑。
奚琪只是低头安静地吃饭,等三文鱼上来还给白白切了一块,低头问白白:“好吃么?”
小吃货白白吃得超级开心,“好吃,我爱吃这个。”
白白对食物的赞扬通常是“我爱吃这个”,表达非常直接。
氛围典雅的西餐厅里,只能听到餐具跟碗碟碰撞的声音,奚琪偶尔跟白白说些什么,仿佛这只是一顿寻常的晚餐。
直到其他盘子都撤下,他们面前只留下甜品的时候,奚琪敏锐地察觉到钢琴的曲目变了。
如果说他们一开始进来的时候,钢琴音是柔和舒缓的曲调让人放松心情,现在变成明快活泼,让人觉得好像会有美好的事情发生。
奚琪看到餐厅的厨师推着餐车过来,餐车上放有一只巨大的金属罩子,看不到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
奚琪单手支着下巴,有些好奇俞景然准备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过蛋糕的关系,白白现在没那么着急,读空气的能力又回来了,睁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餐车上的东西,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满是要吃瓜的表情。
现在他也不吵着要吃蛋糕了,也不说别的话了,就好奇地看着餐车和俞景然。
仿佛在研究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好吃的。
俞景然看着一大一小几乎是相同的好奇表情,心跳有些快,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刚才厨师站着的位置。
他声音紧绷地说:“奚琪,我有些东西想送给你。”
奚琪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含笑问:“是什么呀?感觉你这么郑重。”
“而且你过生日居然是我收礼物,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你过生日应该我送礼物才对。”
俞景然看着奚琪说:“你能把我的礼物收下,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这么郑重?”奚琪真的很好奇:“不会又是房本吧,难道是你的卖身契?”
俞景然摇头,没说具体是什么,只打开金属的罩子露出餐车上的东西。
一瞬间,奚琪差点被闪瞎狗眼。
亮,真的是太亮了。
俞景然送了他一束纯金做的玫瑰花,玫瑰花的花瓣用珐琅工艺点缀成漂亮的红色、粉色和蓝色等等。
几十朵颜色各异的纯金玫瑰花镌刻在一起,美得耀眼又灿烂。
而金灿灿的玫瑰花正中间挂着一枚银色的钻戒,上面的钻石很大,大到快有鸽子蛋的程度。
奚琪情不自禁地看了下自己纤细的手指,怀疑他能不能压得住那么大的钻石。
俞景然紧张地看着奚琪的反应,想说些什么,比如说“想请你嫁给我”之类,但他紧张得快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口干舌燥,连身体都变得僵硬不听使唤。
他只感觉心跳飞快要跳出嗓子眼,MIT硕士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紧张。
奚琪看着漂亮的纯金玫瑰花,又看着一旁表情僵硬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俞景然,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感觉你好紧张。”
俞景然被奚琪这一笑弄得慢慢不那么紧张,伸手将戒指从玫瑰花上拿下来走到奚琪面前,缓缓单膝跪下。
求婚的场面他在脑海中演练过很多次,想过很多要说的词,比如说“我们认识这么久,是时候升华一下感情”,“我想跟你在一个户口本上”,或者最简单的“嫁给我,我想娶你”这种话,他都想过很多很多。
但真的临到头要求婚,他单膝跪下的时候,忽然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将戒指递到奚琪手边就完全词穷,憋了半天也只说出来:“奚琪,我想和你结婚,嫁给我好不好?”
奚琪垂眸看着俞景然半跪在他面前的样子。
从前大学时期的俞景然冷着一张脸,是生活在象牙塔尖的高冷学神,重逢后俞景然一直都镇定冷静,甚至很多时候做事游刃有余,是事业有成的科技新贵。
而此时的俞景然有着他从没见过的紧张和生涩,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满心满眼都只有喜欢的人,仰头看着对方,虔诚又渴望。
奚琪笑着伸出手放在俞景然面前。
俞景然愣了下,一时间大脑打结没懂这是什么意思。
奚琪等了片刻没等到俞景然的动作,无语提醒:“戴上呀,不是要送给我的吗?”
俞景然赶紧手忙脚乱地带上,因为太紧张而手指僵硬,戴了好几次才戴进去。
戴上后他问:“奚琪,你答应了?”
奚琪点头:“当然答应呀,不是说过吗,你安排好了我会配合。”
世界好像在一瞬间变得明亮又鲜活。
俞景然忘乎所以,从地上站起来撑在奚琪的椅子背上,低头亲吻,吻得激烈缠绵,似乎完全忘记周遭的事情。
甚至也忘了白白。
奚琪倒是没忘,但被俞景然吻得说不出话来,也就顾不上白白的事情。
而白白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安静地睁大眼睛在听在看,在用自己的方式吃瓜。
总觉得好像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爸爸和俞叔叔之间的气氛非常不对劲。
此时的白白是一位典型的,正在见证父亲和父亲爱情的小宝宝。
直到奚琪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手指抓着餐桌上的桌布,手指上亮闪闪的钻石吸引白白的注意力。
三岁大的宝宝不会有那种这个东西很贵重是爸爸的,我不能碰的感觉。
他看到漂亮的钻石本能上手去抓,这一抓就惊动奚琪。
奚琪一个激灵,瞬间从那种被吻得情动的状态挣脱,费力推开俞景然的身体:“白白,白白还在!”
俞景然缓缓撤开身体,微微有些喘,他看着一旁好奇地玩奚琪手指上钻戒的白白,忽然觉得这个臭儿子怎么那么碍眼。
如果白白不在,他完全可以吻得尽兴,甚至直接去旁边的酒店开房。
但是白白在,那就什么都得忍着。
他深呼吸,低头看了看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的奚琪,有种自己就是家中透明人老父亲的错觉。
老婆一心只想着儿子,他默默在角落数豆子不要出声也不要找事。
刚求婚成功就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仿佛求婚成功,要结婚在奚琪眼中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随便别人安排,有没有都无所谓。
俞景然郁闷又落寞地重新坐回对面的位置,听到白白跟奚琪说:“我也想戴,爸爸我也想戴。”
小孩子看到新奇的东西,尤其是大人身上新奇的东西,总是会想自己玩自己体验。
奚琪的iwatch都不知道被白白戴过多少次。
“白白这个是戒指,你手指太小了戴不了,戴上去就会掉下来。”
白白没戴过不会信奚琪说的话,一直说:“我要戴,给我戴一戴,我喜欢这个。”
俞景然深呼吸,还是决定重新开始履行父亲的责任:“喜欢这个的话我给你买个小宝宝能戴的尺寸好不好?爸爸手里的戒指是爸爸的,你不能戴。”
白白哼哼唧唧:“不行,我就想要戴爸爸的。”
奚琪看着开始闹脾气的白白,直接指着蛋糕问:“还想吃蛋糕吗?”
白白看着好吃的黑森林蛋糕立刻说:“想。”
奚琪又给白白选择:“戴戒指和吃蛋糕只能选择一个的话,你选择哪个?”
白白毫不犹豫地抛弃戒指,告诉奚琪:“我要吃蛋糕。”
奚琪笑着让俞景然开始切蛋糕,特意交代:“给白白少切点。”
白白在旁边不满地反驳:“给白白多切点。”
俞景然笑道:“好。”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谁。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白白的盘子里依旧只有成年人手指大小的一块蛋糕。
白白看着盘子里的蛋糕,虽然对大小不满意,但抗拒不了蛋糕的吸引,还是一点点吃着。
奚琪一边吃蛋糕,一边欣赏手中的戒指和旁边的纯金玫瑰花。
别说,把人民币戴在手上的感觉真好。
只要想到这枚戒指可能是七位数的价格,他就觉得漂亮极了。
俞景然看奚琪时不时看着戒指的样子,笑问:“喜欢么?”
奚琪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么贵,当然喜欢。”
原本以为会有类似“很漂亮我喜欢”这种话的俞景然:“……”
他又笑了笑。
奚琪一直是这么直白不扭捏。
吃完蛋糕后,三个人一起回家。
纯金玫瑰花有几斤重,俞景然负责拎着。
白白对漂亮的玫瑰花没什么反应,显然还是更爱蛋糕。
因为回去的一路上白白都在念叨:“爸爸,蛋糕明天吃吗?”
“我明天早起可以吃蛋糕吗?”
“没有蛋糕了。”奚琪无情地拒绝白白:“还记得吗?我们的蛋糕都分给餐厅的工作人员了。”
白白落寞地“哦”一声,不说话了。
一个对两位父亲来说不同寻常的一天,对白白来说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他到家后依旧是喝奶洗澡睡觉。
他睡着后奚琪从房间里离开,看到在客厅收拾白白玩具的俞景然,他笑着说:“好像还没送你生日礼物。”
俞景然愣了下,随后立刻回答:“你已经送过了。”
能答应他的求婚,就是最好的礼物。
“那个不算。”奚琪摇头,“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两支长得一模一样的最新款手机。
“看你手机似乎已经用了一年多,可以换新的。”
奚琪是个实在人,送的礼物也很实在,保证俞景然这个写代码的能用上。
“我买了两支一样的手机,我们用情侣款,当然为了避免拿错,我买了不一样的情侣款手机壳。”
俞景然看着奚琪递给他的还没拆封的新手机,接过来后笑着跟奚琪说:“还记得么?你第一次送我的生日礼物也是手机。”
奚琪想起从前的事情,他第一次送给俞景然的生日礼物,的确也是一支手机。
那个时候俞景然还是个穷学生,一个不到一千块的手机用了四年,连打开照相机都要卡死很久,平时最多接电话发消息,其他的功能完全无法使用。
奚琪看不过眼,就在俞景然生日的时候送了对方一部手机。
那部手机在奚琪看来不贵,才两千多,主打一个性价比,该有的功能都有运行也很流畅,除了玩几个G的手游有点卡,拍照功能一般外没什么缺点。
但俞景然不肯收,说什么都不肯要他那么贵的礼物,后面还是他在床上想办法压着俞景然让对方收下的。
“你当年多矜持呀。”奚琪摇头感慨,“让你收个礼物还得玩捆绑。”
现在就直接收了。
不知为何有点遗憾。
第69章 见面礼
俞景然也想起从前收礼物的事情, 轻咳一声,目光游移。
从前奚琪送他礼物的时候,把他捆起来了。
他那个时候不想收, 奚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软绳,当天晚上说要把他的手捆起来。
捆之前他不知道奚琪想做什么,以为只是想玩情-趣,就半推半就地配合, 也没有很挣扎。
后面才知道奚琪压在他身上让他收下手机,不同意就……
奚琪笑眯眯地拍了拍俞景然的胸口, “家里应该还有领带,要不要再试试?”
对,他捆俞景然。
他才不要被捆。
俞景然也没有说好不好,只拍了拍奚琪的屁股:“去洗澡。”
白白哄睡时已经洗过澡的俞景然穿上深蓝色的睡衣打开衣柜, 找到一个黑色的收纳箱后伸手抱出来。
这里面都是奚琪送给他的东西, 以及奚琪作为章岐的时候分手离开时没带走的东西。
当初说还给奚琪,后面没还,这些东西跟他一起搬来这里。
奚琪洗完澡出来, 看到俞景然坐在床边低头看床头柜上一个黑色的收纳箱。
他好奇凑过去,看到了自己的黑历史。
真黑历史。
他这辈子最大的黑历史。
他有些窘迫地站在俞景然身边:“这些东西你都留着呀。”
“都留着。”俞景然抬头看着奚琪笑道:“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都留着么?”
奚琪想起上次被俞景然坑过去拿东西的事情, 不满嘟囔着:“以为你那时在骗我,毕竟你上次把我忽悠过去,我什么都没见到。”
他没看到东西时就在想俞景然可能已经都扔了,让他过去拿只是借口。
俞景然:“真留着。”
但上次说要还东西是在骗人。
他不想还。
这些东西既然奚琪送给他那就属于他的,不会还。
“你为什么还留着?”奚琪很好奇,小声问:“我当年那么做你真的……不讨厌,不恨我?”
还留着这些东西, 如果很讨厌的话应该是早就扔了吧。
大四时俞景然只有独自一人,这些东西应该也没有别人可以托付,辗转国外留学带着这些东西应该很辛苦。
重逢后他一直以为俞景然只是偶然看到他,觉得不讨厌还可以继续在一起。
没想过对方从未忘记。
这份感情比他想得要沉重很多,沉重到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俞景然从箱子里把之前的软绳拿出来放在奚琪手上,这一段软绳才是他今天打开箱子的主要目的。
他将软绳放在奚琪手上,把箱子里剩下的东西都收回衣柜,转身笑道:“是都留着,所以现在恰好能派上用场。”
奚琪看着还留下来的软绳,不知为何有点下不去手。
直到俞景然也把手放在软绳上,语气危险地告诉他:“你不绑就换我来。”
奚琪立刻回神,飞快道:“你想都别想,我要绑。”
他这个人什么都能吃,就是不吃苦。
怀孕和生白白已经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大苦了,可不能再吃被绑的苦。
奚琪拿着绳子去绑俞景然的手,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又变得清晰。
从前绑俞景然那次,俞景然好像不太清楚他要做什么,满脸的别扭和不自然,被他绑的时候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后面他坐上去自己动,动了两下就喊累趴在俞景然身上不想动了。
俞景然被不上不下吊着很难受,冷脸说解开绳子自己来。
奚琪狡猾地笑了,一边磨蹭着一边说:“那你同意收下礼物我就给你解开。”
俞景然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凶狠,充满进攻性,可能很难想象在这种事情上被人威胁。
只是俞景然虽然身材不错,也有肌肉坚持运动,但到底不是神力超人没办法挣脱特制的软绳,在床上挣脱几次也没办法挣开后,咬牙跟奚琪说:“把我的绳子解开。”
奚琪笑道:“你答应就给你解开。”
俞景然绷着不答应,奚琪又动了几下,来回来去难受几次后俞景然受不了了,冷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让奚琪解开。
奚琪当时看到俞景然仿佛想吃了他的眼神,有点害怕不敢解开。
但转念一想他憋了人家那么久,不解开是不是不人道……
他眼一闭牙一咬,想着是为自己的大计划奉献牺牲,还是鼓起勇气解开了。
接下来他就像是风雨中不断被吹打的树叶,早就不知道被雨点打过几次,不知道被打到什么地方。
第二天完全下不来床,也就光明正大地第无数次翘课。
时隔接近四年的时间奚琪再捆俞景然,对方已经是一副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淡定态度,就垂眸看着他捆。
奚琪不服气觉得被看轻,哼了一声问:“不怕我还像上次一样折腾你?”
俞景然淡定回答:“尽管来。”
奚琪看着躺在床上手被捆住却依旧显得坦然镇定的俞景然,那个表情仿佛被捆住的不是自己。
躺在床上的年轻俊男手长脚长身材完美,有型的腹部肌肉隐约从睡衣下展露,奚琪心想着管你俞景然有什么花招,跟身材和颜值这么好的人一起睡觉,还能吃亏了不成。
他故技重施,自己坐上去动。
“说,你是不是一直没有忘记过我?”
这次的俞景然可不像上次一样只知道忍耐,他学聪明了,自己也动一下,还笑着用很温柔的语气说:“对呀,一直没有忘记过。”
奚琪浑身僵了下。
俞景然配合了,居然配合了!
他受不了似地倒在俞景然身上,没了力气,总有种被欺负很吃亏的感觉,在俞景然的胸口上留下一个牙印。
“你为什么会直接承认?”他不满问道:“从前不都很含蓄么?”
俞景然回答:“你都和我一起生孩子了,我为什么不能承认?为什么要含蓄?”
奚琪:“……”
好气哦,俞景然长嘴会说话后,他说不过了。
俞景然动动身体,提醒奚琪:“给我解开么?要不然你自己动?”
“不要。”奚琪赌气回答:“别想我会解开。”
“那好吧。”俞景然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你坚持这样,我这样动也可以。”
奚琪:……?
不是,这事情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事实证明非常不对。
俞景然没用手扶着他的腰,乱动两下更让人受不了。
奚琪好像被隔靴搔痒,总是找不到地方不能舒服,他红着眼眶给俞景然解开绳子,之后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想看对方。
太丢人了。
他怎么在这种事情上那么没用。
俞景然轻轻把奚琪从枕头里拉出来,吻了吻他氤氲着水意的眼角,轻声说:“没有忘记过。”
……
奚琪彻底没力气,被抱去洗澡。
对于俞景然来说这次很可惜的是洗完澡之后不能抱着老婆一起睡觉,要把老婆送回臭儿子身边。
万幸白白晚上睡着了一般睡得特别踏实,真雷打不动,窗外放鞭炮都吵不醒。
俞景然打开门把奚琪抱到主卧床上的时候,白白正侧躺在床上睡得很香,小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呼吸声,丝毫不知道两位父亲背着他做了什么。
俞景然把奚琪放在大床一侧,刚想低下头吻一吻的时候,忽然发现白白动了。
白白也许是察觉到大床上有人躺下,转动着小身体就靠过来,小圆头恰好贴在奚琪的腰部蹭了蹭,满足地轻轻砸吧两下嘴,继续睡了。
俞景然:“……”
总觉得儿子在跟他抢老婆。
他还是当着儿子的面在奚琪的嘴唇上亲了亲,小声说:“早点睡。”
至于早就睡了的儿子,不足为虑。
他现在嚣张起来。
**
次日早上,奚琪起床觉得行走有点困难,他扶着墙不想动。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白白今天起得有点早,要拉着他坐在地上讲一古拉。
奚琪:“……”
很要命。
他没好气地瞪了俞景然一眼,用眼神示意对方去讲。
俞景然自觉接过《拯救巨型一古拉》的绘本,跟白白解释:“爸爸生病了,我给你讲好不好?”
白白一听奚琪生病,倒是也不关心讲绘本的事情,看着奚琪担忧地说:“爸爸生病了。”
奚琪厚着脸皮承认:“是的,爸爸生病了。”
肌肉拉伤也是病。
“爸爸快喝药。”白白一脸格外担心的样子,“爸爸要不要去医院打针?”
“我看看吧。”奚琪心中想着好像没破皮,应该不用打消炎药,但他跟白白说的是:“有需要会去打针,爸爸先洗漱让俞叔叔给你讲故事。”
白白皱着小眉头听俞景然讲故事,似乎还在担心刚才的事情。
等奚琪洗漱完校车快到了,他走过去跟白白说:“准备穿鞋出门上校车。”
白白坐在地上:“我今天不去幼儿园了,要跟爸爸去打针。”
“爸爸刚看过了不用打针。”奚琪回答:“休息一下喝点热水就好。”
“不,爸爸要打针。”白白仿佛对奚琪打针这件事情期盼极了,“我要跟爸爸去打针。”
奚琪:“……”
孝顺不必用在这种时候,他一眼就看穿白白不想去幼儿园的花式借口。
他干脆跟白白说:“爸爸不用打针,如果白白坚持去医院的话,倒是可以给你打针。”
对的,跟医生商量打点维生素或者生理盐水。
白白愣了下,好像是在想怎么能这样。
大人真的是诡计多端。
最终,白白还是在奚琪的打针警告之下老老实实去坐校车。
等白白坐上校车,奚琪打算回家躺着养精蓄锐,意外发现俞景然还没去上班。
“你没走呀?”
“今天不去。”俞景然在冰箱里翻了一下食材,问奚琪:“早饭吃小馄饨可以么?我看冰箱有一袋。”
正想点外卖的奚琪放下手机,点头回答:“好。”
随后他又很奇怪:“你今天怎么不去公司?”
“本来也不是全职,不用每天去。”俞景然回答,“而且你今天不是病了么,在家照顾你。”
奚琪:“……?”
这话说的,他一时间都弄不清楚是玩笑还是真话了。
俞景然很快就端出来两碗小馄饨和两个荷包蛋,叫奚琪过来吃早餐,特意在奚琪的椅子上垫了软垫。
奚琪走过来时看到俞景然把围裙挂在厨房的墙上,洗干净手走到他面前,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不发烧,应该不用去医院。”
奚琪哭笑不得地坐下来,“我那是因为不想坐在地板上讲故事才忽悠白白,你怎么当真了。”
“因为你看起来真的难受。”
“刚起来是有点。”奚琪一边吹凉馄饨一边回答:“现在好多了。”
吃完早餐俞景然在收拾碗筷,奚琪跟老父亲奚强发了几条消息,之后告诉俞景然:“我和我爸说了,我们这周过去看他,顺便把白白送到他那边去玩两天。”
俞景然听后身体不自觉僵硬起来,“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意思就是要不要准备见面礼。
奚琪把这句话翻译了下,歪头想了想说:“我爸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他从前开出租喜欢抽烟,后面退休不开我妈勒令他戒了他也就慢慢戒了,最近就喜欢种花养草云养娃。”
“我妈现在就喜欢刷音符短视频,偶尔去跟姐妹花打麻将聊天。要说他们喜欢什么我也真的不知道,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
俞景然:“……”
这该怎么准备。
他从小就没有遇到过靠谱的长辈,真的没有跟长辈相处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跟奚琪的父母相处。
“淡定,不用紧张。”奚琪笑着安慰俞景然:“准备些常规的礼物就好了,给我爸买点酒,给我妈买套护肤品,天冷了再给他们带羊绒围巾就可以。他们其实不太看重这些,重要的是我选择你就行,他们不干涉我的事情。”
奚琪的父母在他成年后是真的很放养。
家里一半房子的租金都归他用,随便他自己怎么霍霍,连当初借种生子这么荒唐的事情都只是劝他两句,见他坚持就没有再劝。
是很少干涉孩子的父母。
俞景然看到奚琪笃定又自信的样子,慢慢没那么担心。
奚琪的性格这么坦然纯粹,一看就是没有吃过苦的人,父母也都非常开明,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孩子身上。
这种父母,相信也不会过多干涉孩子的婚姻。
奚琪对俞景然见他父母这件事情丝毫不担心,其实他觉得他爸看在送的那好几套房子的面子上大概已经接受俞景然。
毕竟俞景然和俞匡,是真金白银送给他和白白好多套房子。
谁又会把儿子谈的这么好的对象往外推。
奚琪自觉自家父母还是非常实在,不会反对他和俞景然的事情。
他不担心这件事情,干脆跟俞景然商量:“把白白送到我父母那后,我们周末去玩吧好不好?”
俞景然有些犹豫:“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刚见家长,就把孩子给家长带。
“没什么不好,我说我要去玩。”奚琪开始计划,“你说好不容易能甩下白白,我们去哪玩好?”
俞景然:“我去做功课,今晚告诉你。”
“好。”
既然有人操心,奚琪听安排就行。
说完他这边的事情,奚琪又问:“你妈妈那边要不要见一下?”
“不用。”俞景然毫不犹豫地拒绝,“她二婚后又生了一儿一女,心思从没在我身上过,平时找我也只会要钱,我们的事情不用过问她的意思,我可以做主。”
正如同奚琪可以做主自己的事情一样,俞景然也可以决定自己的事情。
他们之间的事,和外人无关。
第70章 圆满
说完正事后奚琪见俞景然不去上班, 干脆躺在他怀里往新手机上导资料,顺便把自己定做的情侣款手机壳给俞景然一个。
两个人的情侣款手机壳都是黑色,奚琪的手机壳上面写着:我最大, 俞景然的写着:都听我爱人的。
目前家庭地位大约是奚琪跟白白互相吃死,这几天白白占上风,另外几天奚琪占上风。
俞景然则一直是垫底。
俞景然看到手机壳后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直接换上,开始跟奚琪一样传输资料。
现在手机都有类似一键克隆的功能, 换新机非常方便。
奚琪传输好资料后翻看手机确认,翻看的时候无意中点开云端存储, 看到一些从前的照片。
他从前拍的俞景然。
原本想删,但没舍得。
现在翻看照片,觉得从前的俞景然真的很青涩很好玩,被他摸腹肌都会表情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说“别摸了”, 然后身体很诚实地戳着他。
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哪里像现在, 一点也不好玩了。
奚琪撇嘴。
还有从前明明很高兴,但故意板着脸装作冷漠的样子也超级有趣。
他从前拍了挺多俞景然的照片,毕竟脸和身材都长在他的点上, 真的很喜欢。
俞景然看论文跑数据的时候他站在旁边偷拍,俞景然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钻研学术问题的样子超级撩。
还有腹肌他也拍了很多张, 都是宝贵存货,实在没舍得删。
从前他看到这些照片会茫然若失,现在看到会后悔怎么没有多拍几张。
他躺在俞景然腿上笑着聊天:“我现在看从前的照片感觉挺有意思,后悔没多拍几张。”
俞景然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说:“我也后悔。”
那个时候他拿着新手机,因为别扭没有多拍几张奚琪的照片,总觉得一直能看到,每天看真人就好了不用拍照片。
到后面分开以后, 他才发现手机里仅有的几张属于奚琪的照片,都是奚琪用他的手机拍的情侣合照。
很遗憾。
“但没关系。”俞景然安慰奚琪:“我们可以有很多时间拍更多的照片。”
**
一晃眼就到了周五,俞景然下午三点多就回来,傍晚跟他一起站在小区门口接白白。
奚琪看着从校车上下来蹦跶蹦跶跟校车说“再见”的儿子,只要一想到可以把他放到爷爷奶奶家两天,就觉得儿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小宝宝要看别人养才好玩。
他牵着白白的手朝停车场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跟白白说:“白白还记得吗?爸爸昨天跟你说过要带你去爷爷奶奶家那边玩。”
“记得。”白白仿佛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是个事情,注意力还放在别的事情上:“爸爸带好吃的了吗?”
奚琪笑着问:“你想要什么好吃的?”
“有没有苹果干呀?”
奚琪把苹果干拿出来。
白白:“我爱吃这个。”
他又冲俞景然说:“俞叔叔给我拆开苹果干,我自己不会拆。”
俞景然站在奚琪的另外一侧,听到白白叫自己还有些奇怪,因为奚琪就在白白身边,白白平时明显更亲近奚琪,一般不主动找他。
他走过去帮白白拆苹果干的外包装,一边拆一边问:“白白为什么不要爸爸拆?”
“因为爸爸要牵着我,这样就没有手拆了呀。”
俞景然哭笑不得地把苹果干递给白白。
小家伙还想得很清楚,分工非常明确知道怎么使唤人,一个小人把两个大人指挥得团团转。
俞景然开车,奚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白白在看窗外的夜景。
奚琪看着独自坐在安全座椅上看风景没有吵大人的小宝宝,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乖巧可爱。
玲珑的小嘴唇,大大的黑葡萄眼睛,白嫩的脸颊,一切都可爱极了。
他听说有些家的小宝宝死活不肯坐在安全座椅上,除非在面前摆个支架放动画,不然根本坐不住一直吵闹,对大人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友好。
奚琪身为司机,觉得在小宝宝的面前摆个支架放IPAD其实很危险,一个急刹车IPAD可能就会从支架上飞出来砸到什么。
那个场面不敢细想。
幸好白白从小坐安全座椅已经习惯了,现在每次上车还会自称那个是他的位置,别人不能碰。
车一路开到郊区的爷爷奶奶家。
奚琪家在郊区有个院子,他爸妈在院子里种花养草,奚强每次发朋友圈都是拍自己的宝贝花。
俞景然听说后问要不要送单反给奚强,但奚琪说奚强很挑相机的手感,送的相机如果没手感就是一大坨昂贵的废铁。
这个形容让俞景然打消念头。
车停好后,奚琪去把白白抱下来,俞景然从后备箱里把礼物拿出拎在手上,有些无错地看着奚强夫妇。
奚强笑道:“来了呀,都进来吧,晚饭已经做好。”
奚琪一边拉着白白进去一边问:“我喜欢吃的做了吗?”
“做了。”奚强回答:“茄盒、京酱肉丝和宫保虾球都做好。”
奚琪满意,拉着白白走进去。
白白不甘示弱地问:“白白的做了吗?”
“也做了。”奚强看着白白笑呵呵地说:“白白爱吃的鸡蛋羹,清炒西蓝花和烤牛肉干都做了。”
奚琪动动嘴皮子安慰奚强:“爸,你跟妈辛苦了。”
奚强:“……”
他很清楚自己儿子是什么性格,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不用说这种场面话,去吃东西就行了。”
奚琪干脆也不装,堂而皇之地走进家里洗手准备吃饭,还拉着俞景然一起进去,让他把东西放门口就行。
奚强跟他们说:“下次来就别带东西了,不用这么麻烦。”
奚琪的妈妈齐书也说:“对呀,以后你们肯定常来,都是一家人不用拿东西。”
俞景然有些惊讶地看着奚琪,不知道他怎么跟父母说的,好像就这么容易接受自己。
奚琪也很惊讶,不知道他爸妈为什么就默认俞景然是儿婿。
思来想去,应该是那好几套房子的缘故。
吃完饭,俞景然收到两封厚厚的红包,代表认可。
看饭也吃了红包也拿了,奚琪就拉着俞景然开溜。
俞景然总有种做坏事的感觉,“这样真的好吗?把白白留给你父母。”
“没什么不好,我爸妈都习惯了,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个周末要留在他们这边。”奚琪狡黠地笑笑,“也让他们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俞景然默默想了下白白旺盛的精力,觉得那应该不是天伦之乐。
“哎呀我说你这样不对。”奚琪拍了拍俞景然的胸口,“孩子都送出去了就别操心焦虑,既然决定送走两天就别担心那么多,让自己玩都玩不好。”
俞景然不想了,开车跟奚琪一起前往目的地。
现在正是看红枫的好时候,俞景然订了郊区的度假庄园,去看枫叶、湖泊和密林。
一个愉快的周末过去,周日晚上奚琪接回白白。
他出发之前就跟白白说过这周末要去爷爷奶奶家玩,他不待在那边,白白虽然不高兴,但也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同意。
此时白白看到奚琪第一个反应是好开心,扑过来抱着奚琪的腿,第二句话就是问:“爸爸去哪里玩了呀?”
颇有种你背着我去什么地方玩的质问感。
奚琪蹲下来抱了抱白白软软又小小的身体,两天不见还是有点想的,但也只是有点。
没有拖油瓶的生活太快乐,搞得他都不想来接。
奚琪抱着白白说:“爸爸去看了枫叶,过几天也带你爬山去看枫叶好不好?”
白白:“好,爸爸带我去看枫叶。”
“爸爸再带你做标本好不好?”奚琪说:“我们可以捡掉在地上的枫叶,夹在书里做成标本。”
白白对一切新奇的可以动手的事物都感到非常好奇,听了奚琪的话后点头:“好,我跟爸爸一起做标本。”
他看到站在奚琪身边的俞景然,用炫耀的语气说:“俞叔叔,我要跟爸爸一起做标本。”
俞景然点头笑道:“好,你跟爸爸一起做。”
当晚把白白带回家后,奚琪发现白白的鼻子有点堵,呼吸声比平时重一些。
现在天气变凉,小孩子的鼻粘膜比大人敏感很多,很容易不适应冷空气,有鼻塞等症状。
这种时候通常洗个鼻子再擤鼻涕就好。
奚琪拿出洗鼻器跟白白商量:“白白,我们来洗鼻子。”
白白小不太能理解洗鼻子的好处,只记得洗鼻子的难受,听到奚琪说“洗鼻子”以后,第一反应就是捂着自己的鼻子,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我不要洗鼻子,不要洗。”
奚琪劝:“白白你鼻子堵了,要洗鼻子再擤鼻涕才能通,不然一直堵着你用嘴巴呼吸,会连嗓子都难受。”
白白不知道听懂了没,依旧捂着鼻子说:“我这会还不想洗呢。”
小小的人穿着睡衣,两只小手都捂在鼻子上,软乎乎的小手指分开在鼻子周围捂着,样子十分好玩。
奚琪不客气地在心里笑了好多遍,表情上还是一本正经地问:“那白白什么时候想洗?”
“我想过几天再洗。”
“几天后不行,你鼻子堵得厉害必须现在洗,你可以选择现在还是十分钟以后。”
但白白现在聪明了忽悠不住,对奚琪的技巧性提问直接说:“我都不要。”
“都不要不行。”奚琪换了个问题:“你是要爸爸抱着你俞叔叔来洗,还是要俞叔叔按着你爸爸来洗?”
白白看奚琪表情十分坚决,开始拉着奚琪的手说:“爸爸,我害怕,我害怕洗鼻子。”
“没事,不怕。”奚琪没什么诚意地安慰:“很快就洗好了。”
他抱着白白,让俞景然拿着儿童洗鼻器开始给白白洗鼻子。
但白白还是想尽办法躲,一边往奚琪怀里钻一边小嘴飞快说:“我这会还不想洗呢。”
“我明天再洗。”
“爸爸,我不要洗。”
“爸爸,我害怕你保护我。”
“我这会还不想洗呢。”
白白用两只手捂着鼻子不停说:“我想明天再洗。”
“——哇哇哇——”
洗完鼻子后白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小身体一抽一抽委屈极了,好惨。
奚琪把白白抱在怀里,不然白白会看到他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
白白哭这么惨,他是不是不应该笑出来。
但白白瘪着嘴哭真的超级好玩。
他安慰白白几句,随后转移注意力:“你看,现在鼻子是不是不堵了?”
白白吸了吸鼻子,好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跟奚琪说:“鼻子不堵了。”
“爸爸我鼻子不堵了。”
奚琪笑道:“白白知道洗鼻子的好处了吧,下次鼻子堵了我们还洗鼻子好不好?”
但白白却说:“下次堵了我不要洗鼻子。”
这次别说奚琪,俞景然都扶着墙笑。
白白真是家里的开心果。
**
周一早上永远是兵荒马乱。
周末的慵懒依稀留在骨头里没有散去,上班的号角已经逼近耳边,奚琪把白白拉起来穿衣服,白白还问:“爸爸,我们今天去哪玩。”
“去幼儿园玩。”
白白一下不说话了。
好不容易把白白送走,奚琪回家又看到俞景然。
俞景然正站在冰箱前的日历旁看时间,奚琪走过去看到他在日历上圈出一个日期。
他好奇问:“这是什么日子?你升职加薪?”
俞景然:“……”
他无奈问:“你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俞景然咽了咽喉咙,声音干涩地提醒:“四年前你离开我的那一天。”
奚琪:“……”
他不敢去看俞景然的表情。
他是个很大大咧咧又粗心大意的人,压根也不太会记这些日子,能记住白白的生日全靠日历圈出来,能记得俞景然的生日也全靠当年网购记录推算。
他只记得自己是在寒冬腊月最冷的时候离开,不记得是具体哪天。
他别扭地说:“都过去了还是别提吧。”
俞景然没说好不好,只声音很轻地说:“那个时候我总在想,你为什么连陪我一起过完元旦都不愿意。”
“但后面我又想,既然迟早都要离开,不跟我一起过元旦也好,免得更加不舍。”
奚琪想到从前的事情,犹豫要不要解释。
其实他也考虑过跟俞景然一起过完元旦再离开,尽量多给对方留些美好的回忆。
但他那个时候孕反太严重了,再待下去要藏不住,就先离开。
俞景然的目光很落寞,抿着嘴唇表情紧绷,似乎对那件事还留有阴影。
奚琪吞吞吐吐地解释:“也不是故意不陪你过元旦,我那个时候孕反太严重,怕再待下去瞒不住就先走了。”
“孕反?”俞景然愣了下,似乎没想到这个回答,“你那个时候开始孕反了?”
他从没想过孕反这个可能,如果是孕反的话……
那他也有错,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想,跟自己内耗。
“对不起。”俞景然看着奚琪道歉:“我没想到这种可能。”
奚琪脚趾扣地只想迅速结束这个话题:“我们别提这件事情了,好不好?”
俞景然轻笑了下,跟奚琪解释:“其实圈出这个日期也是想跟你商量,我们在那天领证好不好?”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俞景然想为他跟奚琪四年前的事情写一个完美的结局。
他们的故事会翻开新的篇章,属于一家三口的美好生活。
奚琪一听说是领证时间不是要翻旧账,大松一口气,连忙答应:“好的,就那天吧。”
俞景然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仿佛连领证时间都不在意,随便别人安排的奚琪,无奈问:“你怎么都不上点心?”
“你上心就行了呀。”奚琪无辜地说:“我也上心的话,万一跟你意见不符岂不是要吵架?”
俞景然:“……”
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作者有话说:估计错误,还有两章,周一完结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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