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地里亚的风雪绵绵不绝, 白厄他们停歇的地点在一处废弃的宫殿,这里年久失修,早已坍塌了大半。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们要在这里休息一晚再启程。
入夜以后, 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危险都开始冒头, 白厄必须打起精神将那些隐患一一排查。
商队并非只委托了他一人, 还有另外两位战士一起,他们三人轮流守夜。
白厄被分在了上半夜,其他人都窸窸窣窣睡下, 他让云潋坐在火堆边,自己去周遭走了一圈, 确认没有异常才回来。
云潋撑着下巴, 看着跳跃的火光有些困顿, 眼睛迷蒙着,他有点想下线了。
但白厄回到他身边,“困了?”
“…嗯。”云潋点头, 眼角坠着因为打哈欠溢出的眼泪,白厄伸出手将那泪珠抹去, “靠近些睡吧, 我在这里呢。”
“肯定不会让怪物把你抓走的。”他不正经的和云潋说着玩笑话, 惹得云潋好一阵笑。
“睡吧。”他挪动一下,又靠近云潋一些,“我的肩膀可以给你靠着。”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云潋本就昏昏欲睡, 这下尤甚,他哈欠还没打完,就靠着白厄的肩膀睡了过去。
意识沉入梦境的一瞬间, 他想的是,游戏里居然也能睡觉吗?
云潋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平稳,外面风声呼啸,在这样寂静的时候,白厄感觉自己似乎都听到了蜘蛛结网,蚂蚁爬动的声音。
外面的嘈杂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个角落,他嗅到清苦香气,那是从云潋身上飘过来的。
云潋的身上似乎总带着苦味,药草香混合在一起,很独特的味道,但并不难闻,至少白厄不讨厌这个味道。
是很清淡的香气,和云潋也相得益彰。
白厄借着火光看向靠着自己睡着的云潋,借着那昏暗的光亮,他看到云潋的脸被挤出了些软肉,柔顺的发贴在耳畔,衬得他的脸更小。
披风的毛绒边包着他的脸,脸颊上带着熟睡之后的粉色,像白厄在某个城邦曾经吃过的一种糕点,软糯的皮,包裹着用粉色果酱制成的香甜的馅。
他盯着云潋良久,才慢慢伸出有些僵硬的手,戳了戳云潋柔软的脸颊。
这样靠着睡时间久了就会有些不舒服,白厄在云潋皱眉的时候就察觉了。
他沉默一瞬,伸出手将云潋揽进自己怀中,察觉到热源,云潋在他怀中轻蹭两下,自己寻了个安稳的位置又睡过去了。
噗通,噗通。
白厄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如擂鼓山响。
到换人的时候,他让对方先出去探查一番,他留守在原地,等人一离开,他就将云潋抱着去了划给他的位置。
若是有人在,他们看不见云潋,只能看到白厄抱着一团空气,可能会把他当成神经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将云潋送过去靠在干草上,等出去探查的人一回来,他就去到云潋身边,合衣躺下了。
地上铺着干草,不潮湿,只是还有些许冷。
云潋本应该感知不到温度才对,但也依旧是蜷缩着的姿态。
白厄挣扎好一会才伸出手将人按进自己的怀中,源源不断的热意涌现,让云潋贪念着这点温度,又靠近些,甚至伸手抓住了白厄身前的衣襟。
白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闷着千千万万只蝴蝶一起振翅,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他将云潋整个人都圈进怀中,是一副极具保护的姿态。
困意涌上心头,他放任自己在清浅的幽香中睡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人走动的声音将白厄惊醒,他猛地睁眼,看见依旧在自己怀中睡得安稳的云潋,他的呼吸一滞。
两人紧紧靠在一起,是有些超出距离的的糟糕姿势。
云潋环抱着他的腰,他同样环抱着云潋。
白厄想起来,半夜里云潋乱动,他便紧紧将人抱住,甚至还还压住了对方乱扑腾的手。
云潋眼睫颤动,他要醒过来了。
白厄急忙忙松手,一骨碌爬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对上那双刚刚睁开,带着迷蒙的紫眼睛。
好在云潋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打了个哈欠,懵懵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意用过早点后,商队就将启程继续向哀地里亚中心区前进。
云潋已经完全清醒过来,风吹的哗啦啦作响,刮在脸上有些疼,他制止了白厄想要解下披风给他系上的动作。
但白厄很坚持,大有云潋不答应他就不放弃的架势。
所以即使云潋自己并不觉得冷,也依旧在商城中买下了镶着绒边的大氅,白厄背过身,将风雪遮挡,为他穿上了。
兔绒边滚着白,将那张脸显得更小了,白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满意地点头。
休整过后,又要继续启程,争取在下一次天黑之前入城。
「雪地」哀地里亚位于翁法罗斯的北部地区,这里常年积雪,气温很低。
白厄他们运气还算好,没有碰见暴风雪,但这场雪也并不小,鹅绒一般的雪花飘落,一步一个脚印。
大雪落的嘈杂,全压在路边伶仃的枝桠上,支撑不住的枯枝都被压的弯了弯。
云潋跟在白厄身边,伸出手去,那雪花落在他的指尖,却没有穿过他的手掌,被他手上的温度融化了。
他小声惊叹,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白厄一直在注意他的情况,见状眉心折起,不着痕迹地抓住他露出的手,声音也轻,“很冷。”
云潋的思绪回拢,凑近一些,呼出的热气在冰天雪地之中化成缥缈的雾,“白厄,你觉得冷了吗?”
他显然将白厄说出的话会错意了。
白厄没动,将错就错地顺从他的力道被他抓住手,然后反握住。
雪地里并不好走,道路被车轮碾出痕迹,一行人顶着风雪,一路有惊无险,安稳抵达了哀地里亚。
将商队安全送到目标地点,结清委托费用之后,白厄拒绝了他们的挽留,带着云潋离开了商会。
云潋笑盈盈地望向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白厄,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嗯……先保密。”这个已经变成成熟大人模样的青年像小时候那样俏皮地对云潋眨眨眼,“跟我来。”
他牵住云潋的手,带着他向另一边走去。
在雪天,即使是哀地里亚的原住民也不常出来活动,街上一时间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响。
皮靴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云潋觉得好玩,重重踩在雪面上。
白厄一直在笑,从见到云潋之后,心头的重担仿佛全部消失了。
他也学着云潋的样子踩着雪面,听着脚下的厚雪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叫声,两个年纪都不算小的人现在却像小孩子一样牵着手在雪地里蹦跶。
而且这是在游戏里,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生病。
这样想着,云潋玩雪玩的更开心了,他蹲下去抓一把地上里的雪扔向白厄,把青年砸了个猝不及防。
“哈哈哈哈…”云潋见他一脸懵的样子,毫无顾忌地笑起来。
“云潋!”云潋手上没力,团的雪团并不紧实,打在白厄身上就松垮垮了,他故作生气,眼中的笑意却明晃晃,“好啊,你居然打我,吃我雪球!”
他也抓一把雪团成小团,向云潋扔过去。
“啊呀。”白厄准头很好,云潋躲闪不及,被他砸个正着。
两个人玩心大起,就这样在雪地里你来我往地打起雪仗来。
最后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一齐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白厄身强体壮,云潋在游戏里不会生病,他们就这样仰倒在雪地里,天地白茫茫一片,空中苍鹰盘旋着,发出尖啸的叫声。
云潋因为打雪仗变得气喘吁吁,他心中却很快活,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好过。
他扭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白厄,然后对上那双同样带着笑意的湛蓝色眼睛,“白厄,我好开心呀。”
“因为身体原因,在以前,我从来没有这样敞开了玩过。”
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沉在其中,他第一次在白厄面前谈论起自己的事情。
“他们总将我当作瓷娃娃,这也不能做那也做不了,但也不能拂了他们的心意,只能依照他们的意思放弃了很多事情。”
他只是随口感慨,并未认真想和白厄探讨此事,他又抓一团雪,开始团雪人。
他们是谁?
白厄心中疑惑却并未将疑问说出口,云潋的来历他至今也不知道,只能从过往零星的只言片语中拼凑。
而今天,他似乎又能窥见云潋更多的过往。
他应该追问下去的,但他不想那么做。
如果云潋真的想将那些事情告诉他,他会开口的。
于是白厄只是抬手为云潋撩开遮挡在眼前的碎发,“我也很开心哦。”
“和云潋待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咚咚,咚咚。
云潋看到那双蓝眼睛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像汹涌的海浪,将人包裹,束缚。
白厄总能接住云潋看过去的目光。
咚咚,咚咚。
云潋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如春雷乍响,震耳欲聋——
作者有话说:早安午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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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打雪仗有些消耗体力, 云潋不想起身,被白厄半搂半抱着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两个人玩心大起打起雪仗来只是意外,他真正要带云潋去的地方是一处地下室。
这么说也不准确,只是这处房子一半在上面一半在下面。
云潋跟着白厄走进去, 房子里面的布置很温馨, 灯亮起来, 一览无余。
“不是说刚到哀地里亚?”云潋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打量着这个将风雪隔绝在外,布置温馨的房间。
白厄环抱双臂靠在门前, 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一挑眉,“我可没那么说哦。”
“其实之前我就在哀地里亚待过一段时间, 只是没发生什么稀奇事, 刚刚就没和你说。”
他走过来凑近一些, 歪着头和云潋对视,“你不会因为这个和我生气吧?”
云潋一脸莫名,“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和你生气。”
他扭头看向柜子上面放着的东西, 很多,数不清有什么, 看的他眼花缭乱。
白厄一边笑, 一边将云潋想看的东西从柜子上层拿下来, 不算亮的光中,他的眼睛却亮的惊人。
他圈住云潋的手腕,将那个装在半圆晶体中的琥珀花放进那白皙的掌心中, 然后熄灭了灯。
一瞬间, 只有云潋手上的琥珀花亮着。
很漂亮。
云潋垂眸,看向手中的东西,花朵被定格在开的最绚烂的时候, 上面还有蝴蝶停驻,很漂亮。
他抬眼看向白厄,眼中被微光映照着,有稀碎的光,“这是…?”
“是想送给你的礼物。”白厄偏开视线莫名有些脸热。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动作,他抓抓脸,轻咳两声,又偏转视线望进云潋的眼睛里,“这些都是我想送给你的。”
“…你喜欢吗?”
哀丽秘榭被黑潮侵蚀,房屋也被摧毁,平静的村庄变成一片废墟,白厄房间里每次给云潋送的那些小礼物也一并变作灰烬,这让他非常的在意。
行走在翁法罗斯的大地上,他见到有趣的东西总想和人分享,可是昔涟远在雅努萨波利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云潋也总不在,他拿到的想要送给他的东西有很多都像那个金苹果一样被分出去。
零零碎碎攒下来一些,被他放进这里。
有诸如此种的琥珀花,木雕,古玩,还有各种饰品,天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攒下这么多东西甚至还妥帖置放在这里。
白厄的眼睛一直盯着云潋,很亮。
灯光是不是有点太暗了?
云潋一点偏开视线,莫名不敢看白厄,他的脑海中划过这样的念头,耳朵也变得有些发烫。
咚咚,咚咚。
是发病了吗?
心脏又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了。
白厄还在等着云潋的回答,眼睛亮闪闪的带着期待,像邀功的大狗。
云潋深呼吸一口气,轻咳一下,清清嗓子,“自然是喜欢的。”
“白厄,你费心了。”
亲耳听见云潋说喜欢,白厄瞬间高兴起来,他按亮灯,牵着云潋的手一一和他说着这些东西的来历。
在翁法罗斯有一种手艺,能够将鲜花定格在绽放时最绚烂的时刻,琥珀花也由此出现。
“永生花?倒是好名字。”白厄听见云潋这么说,把这件工艺品拿在手中转了个圈,“我们给它取名琥珀花,你瞧,这不像一块琥珀吗?”
云潋点头,“很漂亮,也很形象。”
白厄凑近一些,兴高采烈地和他比划起来,“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你肯定会喜欢!里面还有一只蓝色蝴蝶哦。”
他专程挑的有和他的眼睛还有云潋头发的蓝蝴蝶。
云潋看着琥珀花,白厄看着他,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一一看过那些东西之后,白厄将最角落里的盒子拿起来打开,“你送给我的太阳挂坠项链我一直戴着。”
“我也想将这个送给你。”
他从红色绒布中将那条项链拿起来,整体银白,坠着云朵模样的坠子。
“路过命运三相殿时我进去祈过福,现在这也是受过三位命运泰坦的赐福项链了。”
“云潋,我给你戴上,好吗?”
云潋看着那条项链好半晌,才轻应一声,然后低下头任由他动作。
那宽厚的手掌绕过云潋的脖颈,掌心散出的热气紧紧缠着他,他的鼻尖萦绕着白厄身上的气息。
青草,海洋,和太阳的气息。
明明是无比清新的气息,却叫他生出一种头晕脑胀的感觉。
白厄将项链的环扣按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两个人就用这样近似相拥的姿势站着。
一时间,房间里只能听见他们两个的呼吸声,外面的雪似乎又大一些,门关的紧实,风没有灌进来一丝一毫。
没有生火,房间里的温度却好像一直在上升。
灯在两人的头顶亮着,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投落,看上去仿佛亲密无间。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噗通,噗通。
最后还是白厄先有动作,他退开一些,笑容与之前别无二致,“好看。”
云潋抬手轻抚一下项链,也笑,“我很喜欢。”
那不自在的感觉又缩回暗处,似乎在等待着下一次出现的时机。
这里面有一半的东西是白厄自己动手做的,譬如草蝴蝶,譬如木雕。
比起云潋之前在哀丽秘榭收到的那个,这个木雕有了具体的五官,像是按照云潋的模样一比一雕刻出来地,也因此叫他尤为喜欢,爱不释手。
在白厄的强烈要求下,云潋将这些东西全部收进了背包里。
“黑潮肆虐,我不知道这里还能坚守多久,若是这些礼物再次被掩埋,我会很难过的。”白厄说的是实话,现在这里其实也没有特别多的居民了,即使这里还未沦陷。
但大海逐渐沉落,天空也开始封闭,黑潮愈演愈烈,很多人都踏上了前往圣城奥赫玛的旅程。
那是被负世泰坦刻法勒庇护之下的城邦,黎明的圣城,或许会成为翁法罗斯人最后的避难所。
白厄没有和云潋多说什么,至少现在,他们无能为力。
两个人刚刚进门都没有脱掉外套,这会儿屋子里燃起壁炉,云潋就看到了白厄里面穿着的衣服。
亲眼见着比在手机上看还要有冲击力,他憋着半天才欲言又止地开口,“你的审美还真叫人怀念。”
白厄闻言回头,“我觉得挺好的呀。”
他穿着大地黄上衣和紫色裤子,像黄紫菜花双拼。
算了,尊重,理解,祝福。
才怪。
云潋无比委婉地开口,“两个颜色单拎出来好看,但是混在一起就有些考验人的眼睛。”
白厄给自己送的礼物好像并没有这样的倾向,为什么他穿衣搭配就这样奇特?
“当然是因为送给你的礼物当然要符合你的喜好,如果只是我喜欢,那送礼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白厄凑近弯腰,戳一下云潋的脸,“云潋,我还不至于没情商到这种地步啦。”
“我没这么想你。”云潋无奈,“算了,你喜欢就好吧。”
白厄笑嘻嘻地将他一抱,云潋惊呼一声,没料到他突然来这一下。
白厄平稳的将他放到壁炉边的软沙发上,自己蹲在他身前,双手撑着沙发靠手,仰起脸看他,“我会试试你的意见,尝试其他颜色。”
“这次会在这里留多久?”白厄伸出手为他解开披风,“如果还是三天的话,我们就在哀地里亚待着吧,我想和你多说说话。”
云潋被刚刚他突然那一下惊到,没好气地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肩,白厄轻嘶一声,龇牙咧嘴地揉着肩,云潋又于心不忍了。
“对不起白厄,很疼吗?”
白厄一大个蹲在云潋身边,看着他露出无比担忧的表情,没忍住捂住了心口。
好、好可爱的反应。
他捂住发烫的脸,支支吾吾,“也没有很疼。”
云潋见他确实没事,便思考起他刚才的问题,或许和上次的时间差不多保镖就会关掉他的终端链接。
于是他点头,眼中盈着笑,“差不多两三天,那这几天也请你多关照啦。”
白厄调整好情绪,连连点头,眼睛也亮起来,“嗯嗯!”
他心中仿佛有一箩筐说不完的话,直到两个人像挤在一起的两只团雀一样,一同卷进被窝里,他还在和云潋说自己之前的见闻。
“可惜我没能见到那长着金属羽毛的鸟,不然就将那新奇事物也带回来给你瞧瞧。”
因为是极寒之地,白厄在这里准备了多余的棉绒被,两人一人一条厚被子,壁炉燃得很旺,很暖和。
他们盖着被子聊天,云潋侧过身看着他,眼睛里仿佛盈着水,很亮。
白厄看着他的眼睛,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云潋说话算话,在游戏中陪伴了白厄三天就退出了游戏,离开之前和他约定好一定会再来见他。
一出游戏云潋就叫医生来给自己检查身体,他的心脏总是不合时宜地跳动,这叫他怀疑自己又生病了。
伯西后面接到家庭医生的消息,露出一脸古怪的表情。
他结束工作后来到云潋面前,“…小少爷,网恋是不现实的。”
云潋:“啊?”——
作者有话说:早安午安晚安~
第33章
网恋?
云潋一头雾水, 伯西在说什么啊,脑袋坏掉了吗?
他这样想着也就这样说出来,伯西一愣神,随即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他轻咳两声, 给自己找补, “因为最近小少爷沉迷游戏,我听说了太多网恋被骗八百万的案例,所以有些担心您。”
云潋倒是无所谓, 毕竟八百万对于他不算什么。
但他没有开口,而是乖巧地点头, “我知道的。”
伯西在云潋对面坐下, 问起他的身体状况, “小少爷让家庭医生来,和他说了自己的心脏总是不合时宜地快速跳动起来?”
“嗯嗯!”云潋连连点头,一脸苦恼, “控制不住。”
伯西还是有些担心他被游戏搭档骗,于是不动声色地循循善诱, “能和我说说具体场景是怎么样的吗?”
云潋撑着下巴, 沉吟片刻, “就是和对方相处的时候会心跳加速,然后耳朵和脸都变得很烫。”
伯西:……
这不就是恋爱的感觉么,不怪他误会啊, 就很像他和老婆当年相处的样子。
不, 等等,还是再看看吧。
云潋敲敲自己的脸,“嗯, 每次看到他的脸就觉得高兴。”
“和他待在一起也很放松。”
伯西: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或许是脸真的非常好看。
他开口:“那就是朋友了?”
“唔。”云潋想,他和白厄就是好朋友,于是点头,“嗯嗯!”
伯西又问:“那小少爷,您和砂金总监,星期日先生,知更鸟小姐还有桑博先生,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有那样心跳不受控制的感觉吗?”
云潋摸摸下巴,思索片刻,“好像也不一样,和星期日还有知更鸟在一起就会很安心,和砂金待在一起总是很刺激,桑博嘛,他总是让我感到哭笑不得。”
“和白厄待在一起的感觉又很新奇,不管做什么都会觉得放松。”
“而且在全息终端里做什么都不会觉得疼,也不会生病,这次去见他,我们一起打雪仗了哦。”他得意洋洋的和伯西炫耀,在现实不能做的一些事情在游戏里面做到了,这怎么能让他不开心呢。
伯西听到他这样说差点晕过去,打雪仗?
虽然是虚拟游戏,但也足够让他胆战心惊,还好现在终端全息技术功能已经无比完善,云潋也并没有出现异常的表现。
尽管如此,伯西还是仔仔细细拉着云潋看了好一会。
“安心,我有数。”云潋宽慰他,“如果不舒服我会叫医生来看的。”
伯西顺着云潋的话点头,“所以白厄就是和您一同玩游戏的同伴?”
云潋点头又摇头,“白厄是游戏角色呀,你还见过呢。”
伯西一怔,想起不久前云潋手机上出现的那个堪称病毒的游戏。
可那不是个养崽游戏吗?
他揉揉眉心,罢了,和纸片人谈恋爱也不是没有,如果小少爷实在喜欢,那把角色数据导出来让它像智人一样生活也未尝不可。
伯西老父亲心态发作,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又一次向他确认,“真的没有网恋?”
“我没想谈恋爱。”云潋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似乎他说出了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话,“只是觉得和他待在一起很开心。”
“所以可不可以让保镖不要那么早关掉我的终端?”云潋满眼期待,绕了个大圈子想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伯西无奈扶额,答应了这个请求,他的语气语重心长,“我并不是反对您恋爱,您已经成年,这种事情我相信您有分寸。”
后面的话他没再继续说,那些担忧也不过无的放矢,因为云潋的身体状况他的反应才强烈一些。
还是不要做一个扫兴的家长了,云潋开心最重要吧。
得到了特许的游戏时间,云潋心情都变得明媚起来——
作者有话说:斯密马赛瓦达西卡文了TT评论区掉落红包
白天应该还有一章三千营养液的加更,我争取多写点。
第34章
逐火的呼声响彻大地, 在预言描绘的风景中,人类将战胜众神,摘得火种,为翁法罗斯带来新生的黎明。
白厄下定决心响应「金织」的号召, 远赴圣城。
云潋进入游戏的时候, 白厄已经抵达圣城, 正在歇息的地方清洗,顺带休息。
浴池中仅他一人,飘渺的热气蒸腾, 如同轻盈的纱幔,将他的面容模糊, 他靠在浴池边, 手臂舒展地搭在池边, 水流温柔地将他包裹,随着他的动作波荡起伏,勾勒出水下腰胯富有力量的模糊轮廓。
他脖颈后仰, 拉出充满力量感的流畅线条。
喉结毫无防备地凸起,随着一次缓慢的吞咽, 极其明显的上下滚动。
云潋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白厄面前的。
他看着白厄滚动的喉结, 莫名手痒, 最后实在没忍住伸出手戳了一下。
白厄:!
脆弱的部位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样一戳,他猛地睁眼,抓住来人的手下意识把人往水里拽。
哗啦!巨大的落水声在空旷的房间内响起, 溅起的水花兜了白厄一脸。
云潋惊呼一声, 呛了水,撑着池壁,闷着声一直咳嗽, 那张霜雪般的芙蓉面沾着水,在热气下染上妃色。
白厄也在看清楚他的脸之后眼皮猛跳,手忙脚乱地把他往岸上送。
两人惊慌失措,好不狼狈。
但偏偏越慌张出的错也越多,白厄的手托着云潋的腿往岸上送,宽厚的手掌陷入软肉,肌肤相触,烫的人心慌。
从白厄的角度,甚至还能看到云潋那被水浸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他仍然穿着单衣,浸水之后遮挡作用变得微乎其微,他能够看清稍显凸起的漂亮蝴蝶骨,还有纤细修长的身躯,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的腰身。
浴池中的水温并不高,白厄却觉得自己身上发烫,喉咙发紧,很渴。
他猝不及防见到这堪称美景的画面,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不对劲,慌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
他将云潋送上岸,自己却没走上去,甚至还往下沉。
云潋咳了好一会才好受些,他的眼睛发红,润湿着沾着水色,声音也有些哑,“对不起,我不应该吓唬你。”
白厄讷讷摇头,目光落在云潋的脸上。
水洇湿云潋的脸,头发也湿透,像海藻般披散在身后,水珠顺着他的面颊滑落,在锁骨处积起水洼。
那双剔透漂亮的紫眼睛被水汽氤氲,唇上也沾着水,看的白厄很想伸出手去碰一碰。
我真是疯了。
白厄狼狈地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自己下身,耳朵变得通红,脸也变成红苹果了。
整个人都像烧开的开水壶一样了。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卡厄斯兰那啊卡厄斯兰那,你真是好糟糕的家伙。
好在他的意志力惊人,将云潋哄着去另一边被屏风遮挡的位置换衣裳,自己将那股冲动压下去才从浴池中起身,水淅淅沥沥从他身上滴落,在地面溅起水花。
他换好衣服出来云潋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看着穿戴整齐的云潋,思绪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几瞬息前。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连忙晃着脑袋把那画面晃出去了。
云潋看他做出这样的动作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担忧,好看的眉折起,“白厄,你怎么了?”
“…没什么。”白厄那过旁边的毛巾给他擦头发,也是一脸自责,“我应该睁眼看一下的。”
但事实却是他的动作比脑子里的想法更快,就将云潋拉下水了。
云潋坐在白厄身前,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垂着眉眼,一脸恹恹,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哑,“对不起,我不应该觉得好玩就吓唬你。”
白厄对这个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云潋体弱,这样一遭万一病了可不好收场。
他仔细思索一番,开口:“下次想摸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是太危险了。”
云潋抬头和垂眼的白厄对视,在这个死亡角度,白厄的脸也依旧帅气。
白厄护着云潋的头,擦的半干的头发很蓬松,像一团柔软的棉花。
他垂眸看着云潋,心里想的却是这样仰起头看自己的云潋好像一只小猫哦。
…可爱。
云潋和他对视着,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又坐回去,胡乱应了两声。
两个人终于收拾妥当,云潋才有时间了解白厄现在的状况。
“哇,所以你被元老们投入军营了?”云潋撑着头,满眼亮闪闪,他吃掉白厄喂过来的浆果,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
好吃。
他指挥着白厄给自己拿水果,一边好奇地问,“那你感觉怎么样?”
白厄摇头,“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我也是今天才接到消息。”
“不过去军营也好,相信经过系统的训练我的武艺和剑术又能精进不少。”
云潋十分赞成他去历练,但随即又露出失望的表情,“我还说我现在可以在你身边多留些时间了呢,但是不能打扰你训练。”
“那我就只能在圣城随便逛逛了。”
他有些纠结,如果等白厄去了军营,自己玩的很无聊可能就下线了,下一次上线时间又不知道会跑去哪里了。
白厄高兴一瞬紧接着也有些低落,他也好想一直和云潋待在一起。
但是这个愿望或许要等到逐火之旅结束,开启再创世之后才能彻底实现吧。
“云潋。”白厄开口呼唤身边人的名字,换来对方轻轻一瞥,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他笑一下,“等到再创世之后,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云潋不明所以,但也点头,“当然会啦,我不是答应你了?”
“不过再创世是什么?”
“嗯,就是新世界。”白厄挠头,他在翁法罗斯的大地上行走,再到圣城来,一路上听了不少泰坦预言和黄金裔的说辞,所以尽可能的用浅显的语言给云潋解释,“千年前,负世的泰坦刻法勒献出火种并留下神谕。”
“神谕召示,会有十二位英雄击落失神的泰坦,回收火种,拯救翁法罗斯。”
“在那之后,拥有伟力的英雄开始在大地上行走,他们流淌着金色的神血,被称为黄金裔。”
“作为预言中的救世之人,黄金裔们代替泰坦成为翁法罗斯新的希望,根据神谕,如果黄金裔能够通过火种试炼,就能分得泰坦的力量,承载对应神权,攫升为半神。”
“当所有火种被集齐,创世的奇迹便会显现,这个破碎的世界将会迎来新生。”白厄伸出手将云潋贴在桌子上的脑袋托起,将自己的手垫在他的脸下面,“别这样靠着,桌子很冰。”
云潋眨眨眼,没有起身,而是就这样靠在他的掌心里,“这么说来,你也是黄金裔。”
是那预言之中的救世之人。
难怪昔涟给白厄占卜的时候他会抽到救世主的卡牌呢,他在来到圣城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救世主会做的事情。
“我和昔涟都是。”白厄顺着他的话点头,眉间的愁绪很淡,但云潋还是看出来了,他说,“也不知道昔涟在雅努萨波利斯怎么样了。”
“这么担心的话,不如去瞧瞧她?”云潋提出建议,白厄却摇头,“还是不要去打扰了,更何况元老院给我的命令很急。”
他也学着云潋的样子靠在桌子上,明明刚刚才叫人别这样靠着,他自己却也这样做了,但还是没有把手从云潋的脑袋下面抽出来,就用这样别扭的姿势和对方对视着。
刻法勒的光辉庇护奥赫玛,天空的帷幕没有黑夜,即使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但天色依旧那样明亮。
白厄来到奥赫玛不过几日,也被迫习惯了这种变化,外面的白光透过窗落进来,正巧在他们中间斜斜切过。
云潋对白厄的动作有些不解,疑惑抬眼,他下意识在对方摊开的手掌里蹭一蹭,“怎么了?”
白厄感觉心上像是被羽毛轻飘飘撩了一下,有些痒。
怎么有人能可爱到这种地步?
不管是疑惑的表情,轻挑的眉,眨动的眼睛,还有微抿的唇。
白厄,你好像要完蛋了。
他挪开视线,不敢去看云潋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就是觉得这样和你待在一起也不错。”
“那你要好好努力,和黄金裔伙伴们一起开启再创世,等到那个时候或许就不用再东奔西走,我们就可以有更多像这样的时光了。”云潋坐直身拍拍他的肩膀,对他予以厚望,“我看好你哦,救世主阁下。”
白厄被他说的不好意思,捂住脸好一会才拿开,脸上的晕红还没散,他用手作扇子扇扇风,转移了话题,“想出门逛逛吗?”
“可以吗?”云潋歪头看他,“不是说元老院那边下的命令很急?”
“只是在城中走走,顺便再买些东西。”他站起来向云潋伸出手,面上笑盈盈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都藏着笑,看着人的时候让人就像飘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那么,我能有这个荣幸陪同云潋阁下一起逛街吗?”
他总会说些好听的话哄云潋开心,也没人会对他的要求说出拒绝的话来。
云潋将手放进他宽厚的掌心里,略微矜持地点头,“我准许了。”
白厄面上笑意更深,牵着云潋走出门去。
越来越多的诸如白厄一般的外乡人涌入圣城。
在黑潮肆虐的永夜下,唯有此处安享黎明笼罩的安逸。
云石市集是奥赫玛居民日常生活的主要区域,这里热闹喧嚣,纷繁复杂。
白厄带着云潋站在金织裁缝铺和他讲述,“奥赫玛如今的领导者同样是一位黄金裔,她是浪漫的半神,也是这一次逐火之旅的发起者。”
“这处金织裁缝铺是她的私人财产。”白厄在云潋面前转了个圈,给他展示从方才起云潋就无比关注的衣服,“这也是她设计的。”
云潋点头,不愧是浪漫半神,审美就是好,“很帅,比你的黄紫沙拉色好多了。”
他身上这身装扮两对肩甲下各有披膊,挂着蓝色披肩,内衬是金色的。
左手戴着黑色露指手套,右臂佩戴一个带有金色太阳徽章的棕色护臂和两个银色手环。
下半穿着黑色长裤,大腿上系着一条黑色皮革绑带,脚穿高筒靴,走动间能听清楚鞋底与地面相触的轻响。
云潋盯着他腿上那系着的皮革绑带模样的腿环,又有些手痒,想扯开然后弹回去。
白厄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腿环上,耳根红了,但他不会拒绝云潋的请求,而且现在这样看着,云潋更像一只发现好玩事物的猫,于是他轻咳一声,声音放低,“回去再玩。”
云潋不意外他能看穿自己在想什么,于是露出满意的笑,仰起脸看他,“那说好了哦。”
白厄比之前和云潋见面时又高出不少,身量修长,这身打扮将他衬得成熟稳重许多。
只是他一笑,抬手挠头,身上的稳重感觉又消退很多。
耳朵这下完全红透了。
他们继续往前面走,不远处就是果蔬摊,“有想吃的水果吗?”
云潋摇头,在出门前就吃了很多水果了,现在对这些不感兴趣。
但白厄还是付钱买了几个蜜果,拎在手上准备带回去,万一云潋回去之后又想吃呢?
穿过铁匠铺,云石餐厅,古董店和藏书所,两人停在刻法勒广场。
为纪念刻法勒修筑的广场之上能够看到众多祷告的信徒以及无所事事到处闲逛的市民。
广场的石壁上雕刻着刻法勒伟岸的身躯,站在广场中心向外面的远山望去,能够看到背负着黎明机器的刻法勒身影。
云潋的目光从那个发光球体上掠过。
…能说实话吗,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灯泡。
这话他没说出口,毕竟广场上大多都是刻法勒的信徒,他这么说,会被骂的吧。
“累了吗?”两人坐在广场一旁的花坛边,白厄扭头去看云潋,“如果还要继续逛的话,可以摇铃呼叫大地兽来站在高处欣赏城中美景。”
云潋一口气走了太多的路,虽然在游戏中不会有疼痛感,但还是会累,他面色有些发白,连连摆手,“不走了不走了。”
白厄一脸担忧,“我抱你回去?”
云潋缓缓呼出一口气,“不用,走慢些回去就好了。”
两人回到白厄先前歇息的地方,白厄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好,就靠近云潋,蹲在他身前,“奥赫玛只有黎明,现在已经是可以休息的时间了。”
“很累吗?”他仰起脸看到云潋一脸倦容,唇都泛着白,心中不免愧疚,“我该抱着你走的。”
云潋听到他这样说没忍住睁大眼睛,“不用。”
“只是有一点点累。”他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一点点’,他弯腰倾身捧住白厄的脸,浅紫色的眼中盈着笑,“我很开心哦。”
“就像白厄和我待在一起很开心一样,我和白厄一起逛街,一起欣赏风景,一起走在路上散步,也觉得非常非常开心。”
他一连说了两个非常来强调自己的心情。
噗通噗通。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来了,白厄的眼中只剩下那张轻盈漂亮的脸,这张脸有着和玉石一般天生的美貌,那同样漂亮的眼睛弯的像月牙儿。
柔和的目光,纯白的目光,落在白厄身上,是模糊的,缱绻的。
噗通,噗通。
心跳又一次失控了——
作者有话说:他俩咋还没谈,急死我了
早安午安晚安!
第35章
云潋和白厄默契的没有再提之前的事情。
白厄觉得有些难为情, 好像迟来的青春期开始躁动了,而云潋已经习惯自己的心跳偶尔会不受控制。
两人在奥赫玛的黎明笼罩之下一起睡了一觉,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白厄等云潋熟睡后睁开眼睛, 那双有着和辽远天空一样色彩的眼睛通透的像一颗水晶, 眼底倒映着云潋安稳的睡颜。
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 即使有窗帘,外面的光也依旧能透进来,他轻轻圈住云潋露在外面的手腕。
好梦, 云潋-
白厄很快进入军营,云潋本想直接下线, 但他在下线之前系统的虚拟面板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检测到已进入圣城, 开始检索救世主所在位置, 检索成功!】
【进入军营的第一天,白厄就遇到了麻烦,一名受元老院指派的士兵拦住他, 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邦人。】
【是否进入数值判定?】
【是/否】
【注:一旦数值判定玩法开启,则不可更改, 后果自负哦~】
云潋挑眉, 新玩法?
不过白厄居然第一天去就被盯上, 他还以为元老院好歹会伪装一下不至于这么快发难呢。
他思索片刻,还是选择了开启。
【数值判定中:……白厄剑术值>999,综合能力>9, 大成功!】
【面对挑衅, 救世主阁下不卑不亢,和这位陌生的士兵对战胜利,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
【结果:白厄的声望上升了↑】
虽然知道白厄肯定不会吃亏, 但云潋看到这个结果还是心下一松。
紧接着,又有一条新任务出现,这个任务却和白厄没有半点关系,主题对象是云潋自己。
【黑潮肆虐,逐火之旅开启,元老院却并不打算配合,甚至还想制造舆论为黄金裔制造麻烦,你听闻这个消息,感到无比愤怒!![愤怒jpg.][愤怒jpg.]】
虽然确实愤怒吧但是你没说之前我还真没感觉,云潋已经习惯这个游戏的莫名其妙,他继续看下去。
【请制止流言的诞生,即将进入倒计时,任务失败无惩罚,但黄金裔声望下降↓】
云潋:……
这还不是惩罚?还不严重?
第一次逐火之旅想必肯定是以失败告终,那位阿格莱雅女士才会发起第二次。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如果让元老院散播于黄金裔无益的流言,居民的不配合也会让黄金裔们想要进行的一些活动变得困难。
【倒计时:71:59:59。】
【很不幸地告诉你,流言已经萌芽,很快就会长成参天大树,到时候就无力回天了哦^^】
【为时三天,请努力消除流言吧!】
哇塞,这么玩?
云潋看着系统面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是开玩笑吧?要他来消除流言?
就他,这个谁也看不见的样子去消除流言??
写出这个剧情的制作人也是疯了。
很显然,系统是这样的,只要发布任务就可以了,玩家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云潋骂了一句银河脏话。
看来只能自己先去打探消息,然后让白厄出面解决,毕竟只有白厄能够看见他。
他站在门前沉思,不知道流言第一诞生点会在哪里,或许应该去居民最多的地方打探?
先去云石市集看看吧。
云潋顺着昨天白厄带他走的路线走到云石市集,这里依旧热闹喧嚣,居民们的生活似乎并无变动,也没有看到行迹鬼祟的人。
仗着别人看不见也碰不着自己,云潋出入如无人之境,甚至还凑的很近去听别人在说什么。
他一路从金织裁缝铺走到了大地兽工坊,却一无所获。
走了好一会,有些累,他干脆在大地兽工坊寻了个安静的角落休息。
没人能看见他,他耳听八方,本以为还不会有收获,他就听到身后有两道脚步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压低的交谈。
“…此话当真?”一个稍显年长的声音满是诧异,另一个略显活泼的年轻声音做作地长叹一声,“阁下,难道还怕我还骗你不成?”
“不不,只是这太匪夷所思了。”年长的那位这样说,“但黄金裔的诸位大人千年前就开始保护民众,没道理现在这样…”
“历史可不会作假,暴君凯撒牺牲了那么多人,那什劳子逐火之旅还不是失败了?”
“现在阿格莱雅又召集黄金裔开启第二次逐火之旅,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以此为由头巩固自己的权利呢?”年轻人的语调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恶意很大,“阿格莱雅上位的方式谁知道是怎么样的呢?”
云潋听见他这样说,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
黄金裔的诸位为了让居民能够过上安稳日子才决定遵守神谕参与试炼,甚至还有可能因此丧命,却被人这样轻飘飘的将功绩否定。
那话语中的恶心油腻简直要溢出天际了,出口的全是很不尊重人的话语。
云潋眼神冰冷,元老院的计谋真是下作又令人作呕。
【叮咚,恭喜你发现异常之处!已将此人标记。】
【只要9998,只需9998,使用道具给恶心的家伙一个教训吧!】
系统面板跳出来,云潋不假思索地买下道具,点击使用。
他站起身走到那两个人身边,只见一道白光没入那个年轻人的体内,在之后他就不受控制地抬起手开始扇自己的巴掌。
任谁来见了都觉诡异,只见他一脸惊恐,手却不受控制,巴掌声脆响。
另一个年长些的人被这人中邪一般的转变吓的软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刻法勒在上,我等无意冒犯,还请不要怪罪。”
“伟岸的父,我不应质疑逐火之旅,请您原谅我的无知…”
他连跪带爬着逃走了。
那个年轻人还在扇自己的巴掌,两边脸已经肿起来,但他除了这个动作其他什么都做不出来。
云潋这才觉得气顺一些,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人,伸腿踢了对方一脚。
本以为这次也不会碰到人,没想到这一脚实打实踢过去了。
云潋:我…靠!
罪过罪过。
他收回腿,再一看对方,那人就像见鬼一样,一边扇着自己巴掌一边屁滚尿流得跑走了。
云潋:…
这么一看自己好像恶霸。
但随即他又变得理直气壮,若是对方不说出那些糟糕的话,他也不会给对方这样的教训。
【成功压制流言其一!获得神秘奖励~】
系统给出这样的提示,但云潋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下文
他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说好的神秘奖励呢?
算了,这游戏一贯不靠谱,可能又bug了吧,他转身也离开这里,就没有见到身后的异常。
此地无人无风,什么也没有。
一团火焰突兀显现,那团火裹挟着小丑面具一同被燃烧,而后化作灰烬落在地面上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早安午安晚安!
第36章
在发现第一个传播流言的人之后, 云潋就发现系统面板给出的地图上做出了标记,方才他所在的位置被打了个勾,还有剩下三处被标红了。
这次这么好心,居然还给标出来了?
也是, 他毕竟花了钱。
云潋没再在这上面纠结, 抬脚就走。
地图上面圈出来的地址分别在离怀之路, 云石天宫和生命花园。
云潋直奔离自己最近的离怀之路,在那里逮住了装作学者看似讲学实则暗戳戳给居民洗脑的坏家伙。
他听着因为系统惩罚那位假学者开始自扇巴掌的声音,眉开眼笑。
嗯哼, 这就是背后说人坏话的下场。
听他讲学的居民神情惶惶,不敢上前, 终于有人察觉出不对劲, 大喝一声, “是神罚!”
“黄金裔的大人们都是为了让大家不再为黑潮而担惊受怕才再度开启逐火之旅,这个人如此居心叵测,居然在指责阿格莱雅大人!”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浑水摸鱼地喊出这样的话, 其他人瞬间就回过味。
是啊,那些黄金裔英雄们为了民众和黑潮造物厮杀, 参与九死一生的泰坦试炼, 这个人为什么要说那些明褒暗贬的话?
这下不用云潋再动手, 那些义愤填膺的居民们就把那假学者抓住要扭送到阿格莱雅面前去了。
这一处也被打上勾,云潋好心情地哼着歌向下一处目的地走去。
云石天宫-
这里是法吉娜赐福的巨大浴池,人们聚集在此辩论谈笑, 享受宴会与蜜酿。
云潋穿梭其间, 寻找着散布谣言的家伙。
但奇怪的是,他将这里看遍都没有找到异常。
难道是出错了?
他点开地图想再确认一下地点,却没想到这里原来被标红圈起来的标志已经画上了勾。
云潋:?
散播谣言的人已经被解决了吗?
他怀着狐疑的心情在周遭又走一圈, 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听了一耳朵,在这里的上层就是英雄浴池,是供黄金裔们安乐的场所,那就不奇怪了。
也许是黄金裔有所察觉,将那个人抓走了吧。
云潋说服了自己,又准备前往下一个地点。
他踏出云石天宫的时候和几人擦肩而过,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方才从他身边走过的红发女孩突然转身,望着他方才所站的地方皱起眉。
守卫停下脚步,低头温声询问,“圣女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红头发的女孩伸出手抵在下巴上,垂眸思索片刻才摇摇头回答对方的问话,“没什么,应该是*我们*看错了,走吧。”-
生命花园里,云潋看到了好多萌物!
如此之萌,还会嗷呜嗷呜叫。
这个被称为奇美拉的生物,像人一样拥有丰富的心思与性格,体型小,但非常能干,是人类的好朋友。
天呐,这样的宝贝,怎么艾普瑟隆就没有呢!
云潋恨不得买他个百八十个放家里,又能帮忙做事,还能看着治愈心情,简直不要太棒。
但他还记得正事,揪出了不怀好意的家伙。
那可恶的人居然在给奇美拉洗脑,人类的好朋友小奇美拉可听不得这种脏话!
云潋气咻咻地使用惩罚卡,将那个企图洗脑的家伙给狠狠揍了一顿。
其他人当然看不见云潋,只能看到那个人形容疯癫,一边大叫嘴里喊着有鬼走开什么的,不过瞬息就有守卫来将他扭送走了。
小奇美拉们围过来,在云潋身边嗷呜嗷呜地叫着,好像它们能看见云潋似的。
所有流言的传播者都已经被解决,云潋干脆席地而坐,左拥右抱着软萌萌的奇美拉们,好不快活。
这些小小萌物还会说好听的话!
云潋听着它们夸自己身上的香味,夸他刚刚揍人的英勇,心情明媚都有些飘飘然了。
被一群毛绒绒围着,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他在生命花园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最后还是决定去军营找白厄说一下散播流言的这个事情。
地图还是有些用处的,云潋找到了军营的所在位置。
仗着别人看不见他,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刚到军营就接到下马威,成功击退对方之后麻烦也更多了。
说不清到底是真的想要讨教还是想借机搓一搓白厄的锐气,在训练结束的间隙,士兵们都找上白厄想要和他切磋,而长官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
云潋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空气被一声闷响砸碎,放弃兵器之后,这一拳来得毫无花巧,直冲人的门面。
白厄沉着眉眼出拳,青筋如虬龙般从紧绷的小臂和额角暴凸而起,他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猛地屈膝,用坚硬的膝盖骨撞向对方的腰腹,那令人牙酸的钝响让云潋都头皮发麻。
被击中的人发出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痛哼,拧身因为剧痛发出更凶悍的反扑。
两人在尘土和砂砾中缠斗,每一次移动都带着沉重的力量,拳头砸出沉闷而实在的声音。
白厄死死咬住牙齿,下颌线无比僵硬,每一次发力脖颈的肌肉都绷紧到极致。
云潋眼睛发亮,好帅!
最后一次攻击,白厄狠狠踹向对方的膝关节侧面,那名士兵失去平衡,轰然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惊愕与痛苦。
白厄眉眼下压,嘴角绷直,声音还带着哑,“你输了。”
这是来挑战的最后一个。
前面的无一例外,也都成了白厄的手下败将。
纵使再不甘,这些人心中也对这个名不经传的外邦人多了一丝钦佩。
【白厄的声望上升了↑】
见是白厄赢了,云潋眼角眉梢都带上笑。
白厄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抬眼看过来,而后神色一怔,嘴角已经比思绪都要快的勾起笑来。
长官还没有不近人情到在手下的新兵被老兵挑衅完之后就立即训练的程度,他打手一挥让所有人都去处理伤口。
白厄和他们走了相反的方向,云潋连忙跟上去。
“白厄!”云潋蹦蹦跳跳地来到白厄面前,眼睛亮闪闪的,“刚刚那一招好帅啊。”
白厄本来觉得没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打回去也只是威慑对方而已。
但经由云潋这么一说,他的耳根又开始发热,“这也没什么。”
“是非常非常厉害。”云潋仰起脸看他,看着他脸上的伤又有些不高兴,“都说打人不打脸,怎么全往你脸上招呼?”
白厄挠头,嘿嘿一笑,“没事,我也打他们了。”
他不想看到云潋皱眉,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来了?”
虽然心里很高兴云潋能来看他,但是他又害怕云潋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受委屈了。
云潋没说话,在商城里买了伤药,拽着白厄在花坛边坐下,“先上药。”
好吧。
见他如此坚持,白厄只好乖乖顺着他的力道坐下,任由他给自己上药。
药膏的味道并不好闻,云潋垂着眼仔仔细细将药膏抹在白厄的伤口上面,他很认真。
但或许是不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并不熟练,尽管动作已经很小心,还是会失了力道。
细微的疼痛之后,又是一阵痒意。
两人离得很近,云潋身上的药草香将药膏的刺鼻味道冲淡些许,白厄的目光一直落在云潋的脸上。
他的嘴唇红红的,微微抿起,看上去很软,很好亲的样子。
白厄:……
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好了。”云潋不知道他的想法,上完药,对准他的伤口吹一口气,“下次小心一些啦。”
白厄觉得心里更痒了,像是有羽毛在挠,但他却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应该怎么办。
云潋走到白厄身边坐下,和他说起流言的事情。
“全都被解决了哦。”云潋撑着下巴,眼中盈着笑,“绝对不会让坏东西破坏黄金裔的形象和计划。”
白厄心中一暖,随即又升起担忧来,“你没有受伤吧?”
“当然没有啦,你忘记了?他们都看不见我。”云潋想起那几人惊慌失措的样子,笑的眼睛都弯起来,像一只狡黠的狐狸,“还有人以为撞鬼了呢。”
云潋恶作剧得逞似的嘻嘻哈哈笑起来,和白厄笑作一团。
“放心好啦,我才不会让自己吃亏。”云潋脸上的表情无比神气,白厄也放下心来。
“倒是你,可别让人再欺负去了。”他抬手摸一下白厄的脸,这么一张帅脸,被人揍了还怪叫人心疼的。
虽然即使受伤也不能掩盖他的帅气吧…
“就是这样。”云潋站起身,“你好好训练,我再去城中走走。”
他罕见的被刚刚的任务挑起了斗志,必不可能让元老院的阴谋得逞。
白厄没有送云潋出去,长官已经吹哨让集合,他只能目送云潋走出了军营。
【撒花~撒花~】
系统面板跳出来,在云潋面前炸开几簇烟花。
【挫败了元老院的阴谋,你真是太厉害啦!】
【接下来继续努力吧!】
【一个强大的救世主不可缺少的是同样强大的同伴们!】
【请见证救世主与生命中的一众旅伴,初次邂逅的时刻~】
云潋:?
这啥任务啊?
他边走边想,被系统面板遮挡住视线也不在意,反正没人能碰到……
碰!
他与一个从拐角处小跑着过来的粉头发姑娘撞在一起。
在云潋捂着头和对方对视上的一瞬间,他们两个人都脱口而出——
“是你?”——
作者有话说:早安午安晚安!开始走剧情了,本文不会和老米的剧情完全一致,但会是全员he的!
今天联动第二弹没抢到摇摇乐TT,希望以后会通贩吧
第37章
云潋:?
粉发少女:?
两人面面相觑, 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云潋先试探着开口,“你能看见我?”
“我不能看见你吗?”粉发少女,也就是和白厄一同从哀丽秘榭离开,现在本该在雅努萨波利斯学习的昔涟反问他, 看着他的目光中还带着若有所思。
云潋没说话, 按照之前发生的一切来看, 似乎只有白厄能够看见自己才对,为什么昔涟现在也可以看到他,甚至刚刚他们还撞上了。
太奇怪了。
昔涟的眼中为何只有惊讶并无陌生?
鉴于这个游戏的破烂程度, 云潋更倾向于这又是游戏BUG,他打算扭头就走。
但少女的声音虽然带着不确定, 却准确无误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云、潋?”
云潋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怎么知道?
昔涟嘴角勾起笑, “嗯哼~果然是你。”
昔涟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更何况依照白厄的说法,昔涟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出现在圣城。
还有,她到底为什么能看见自己?
这游戏真的不考虑重新写一下程序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云潋的心头盘旋, 说真的,他看不懂这个游戏了。
昔涟倒是已经彻底放松下来, 围着云潋转了一圈, 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最后她开口:“原来你真的存在,你到底是什么?一个看不见的神明?他的幻想朋友?又或者说,迷失的灵魂?”
云潋心想, 如果真是鬼魂你应该就碰不到我了。
昔涟笑盈盈的, 用那像唱歌一般的语调呼唤他的名字,“云潋~”
云潋不明白她的熟稔从何而来,很快昔涟对着他带着笑意开口,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惑,所以,想问我什么都可以哦~”
至于会不会回答,那她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你不是在雅努萨波利斯学习?”云潋不知不觉就被她牵着走了,两人来到一处安静的角落,确保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这个啊,听说小白来了圣城,我偷偷溜出来的。”她对云潋眨眨眼,“还请你帮我保密哦~”
云潋沉默,昔涟真的好自来熟啊。
“没想到他被元老院安排进了军营,看来一时半会见不到了。”昔涟面上露出遗憾的表情,她眼睛一转,“你难道不想知道其他事情吗?”
“你为什么能看见我,为什么认识我?”云潋问出困惑他的问题,毕竟在之前真的只有白厄能够看见他,甚至在哀丽秘榭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在昔涟面前。
在游戏更新后,云潋利用终端全息进入游戏,和白厄从阿卡索斯一直到奥赫玛,依照其他人的反应来看,除去白厄之外别人都是看不见他的。
“这个啊,其实我也看不清楚你的脸。”昔涟说出这样的话,在她的视角里,现在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云潋那湖蓝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被风吹得扬起,像轻盈的纱幔。
她这会儿看不见云潋的面容,但伸出手去,却能触碰到他。
不过刚刚那句话是骗云潋的,在和云潋撞在一起的瞬间,她其实看清楚了。
很水灵标志的一张脸,浅紫色的眼睛澄澈明亮,像宝石。
她在哀丽秘榭的时候,在卡厄斯兰那的手中见过这样的画像。
虽然卡厄斯的画技很粗糙,无法完全还原云潋的样貌,但昔涟就是认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会是一副认识我的样子。”云潋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彻底被她绕晕了,好看的眉折起,满脸困惑。
“美少女的事情,少打听哦。”昔涟伸出手抵在唇边,“保密~”
好吧,看来是不能从昔涟这里得到答案了。
云潋转身欲走,“那今日就当没见过我吧,昔涟。”
“云潋,你的目的是什么?”昔涟看着他的背影,“从白厄八岁那年起你就出现了。”
她换了一个问法,“你会对他,对翁法罗斯不利吗?”
“你觉得我会吗?”云潋转过身看她,“我没想过要害谁。”
游戏而已,他想做什么早就做了,如果可以,他甚至还能在游戏里当个帝王什么的。
…开玩笑的啦。
昔涟走上前和他并肩,“那些人是你做的吧?”
她没有特指什么事情,但云潋一下就想到了。
“他们要散播谣言,当然要给个教训。”云潋没有否认,偏过头反问她,“你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并不,我觉得你做的棒极了~”昔涟脸上的笑藏不住,向他发出邀请,“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走走?”
云潋没有拒绝。
他从不在想不明白的事情上面多费心神,昔涟能够看见他,或许又是游戏设定。
虽然每次和白厄对话,就连方才教训那些有元老院授意的家伙们的时候,他也会生出一种这些人都无比真实的错觉。
嗯…
等出游戏之后再去问问砂金,这个游戏制作人到底找到没有吧。
两人没有去往热闹的市集,而是沿着离怀之路慢悠悠走着。
“这里很漂亮,对吧?”两人站在悬崖边,奥赫玛之下是白茫茫一片的神界湖,飘渺的水汽凝结成雾,彩虹般的琉璃光带在半空中穿梭,仿佛永不消退的黎明映照着这座城邦,一切都是明艳的。
云潋点头,确实很漂亮。
游戏内的一些都很逼真,一花一景,一草一木,就连拂面的清风也是如此。
“这样美好的景象,我们必须拼尽全力去守护~”昔涟眺望远方,刻法勒的身影越发明显,“你说是吧?”
云潋也学着她的样子眺望,宽慰她,“再创世一定能成功的。”
“嗯哼,那就借你吉言啦!”方才的低落仿佛只是错觉,昔涟的笑颜又变得明媚起来,“唔,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
“再不回去,被发现可就糟糕了。”少女蹦蹦跳跳着对云潋挥挥手,“云潋,下次见~”
云潋:“再见。”-
之后在游戏里的几日云潋又接到几个类似于找造谣者都任务,很简单,他偶尔会去军营见一见白厄。
白厄在军营里的声望提升很快,就连那些一开始受元老院指使的人也开始偏向他。
一如既往的厉害。
这次他在游戏中待的时间更长一些,那个见证白厄和诸位旅伴邂逅的时刻,也终于到来——
作者有话说:是昔涟哦,三月的剧情还在后面啦。
不过宝们可以猜猜到底为什么昔涟可以看到云潋嘿嘿
生日!开心!掉落红包!
早安午安晚安!
第38章
今日难得白厄从军营里出来了。
虽然云潋偶尔会去找他, 但并非朝夕相处,他身上的变化还是很大,气势越发内敛。
彼时的云潋刚刚结束一个救人的系统任务,回到他们在奥赫玛的住处。
碰不到这里的东西, 他在系统商城里买了一块蛋糕补充能量。
虽然在游戏里感觉不到饥饿, 这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也并不相同, 但饿是一种感觉。
而且云潋嘴馋。
游戏里可以吃到好多伯西不让他吃的东西。
没有人管控云潋的饮食,他吃小蛋糕吃的开心。
他没想到白厄会这个时候回来。
似有所感的,他抬眼看去, 目光穿过桌上摆放的花瓶,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 落在那个渐近的身影上。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一如既往的带着笑, 温柔的, 仿佛盈着一汪春水。
白厄的目光沉静,深邃,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专注。
黎明的日光在他身后溶成一片毛绒绒的金边, 光圈在他身后显现,像一轮高悬的太阳。
挺拔, 修长, 带着压迫感的身形。
他的步伐不急不缓, 每一步都像丈量过一样,鞋底与地面相撞发出闷响,仿佛踩在人的心尖上。
空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粘稠, 周遭的一切声响都被白厄这一眼看的如潮水般退去。
嗵嗵, 嗵嗵。
周遭一切寂静无声,云潋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很奇怪的,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能感到自己的脉搏在颈侧、在腕间疯狂地鼓动, 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但他的目光只能落在来人的身上,无法偏离。
直到白厄在他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下来,挡住了身后所有的光,也将外面的一切隔绝。
熟悉的,带着太阳、青草和海水气息的影子将云潋完全覆盖。
让他不得不仰起头,迎上那双近在咫尺的,此刻清晰映着自己身影的蓝眼睛。
空气重新流动,带着对方身上浅淡的清香,蛮横地涌来将他完全包裹。
一切喧嚣重归耳际,却又万籁俱寂。
白厄的出现,攫取了他的全部心神。
“云潋。”白厄双手撑在云潋所在的座椅扶手上,低着头,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我回来了。”
云潋倏尔垂眸,眼睫颤动的厉害,胡乱应声:“嗯,嗯。”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蛋糕上面,脑海中一片空白,动作也不受控制。
他用叉子挖下一块蛋糕喂给白厄,“吃蛋糕。”
总之,别再用那种目光看他了。
蛋糕的香甜味道在口腔中充盈,白厄笑了一下退开,“我太高兴了。”
“明明距离上次见面过去没多久,但再次看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白厄蹲下去,他身高带来的压迫瞬间消减,整个人又像一只乖顺的大型犬了。
“云潋,我好想你。”
云潋轻咳一声,有些脸热,偏开头不去看他,“说的这么肉麻做什么…”
白厄眼中的笑意更盛。
云潋等快速跳动的心脏慢慢变回原有的频率,他才岔开话题,“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唔。”白厄站起来,并不想离开云潋的身边,于是就那样矗立着。
他的目光沉静,嘴角勾起笑,“云潋,新年了。”
云潋一怔,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奥赫玛的永昼让人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圣城中也并无节庆气氛。
当然,或许是因为黑潮的降临让人们无法醉心庆典吧,总之,就连云潋也忘记了新年。
白厄也不介意,他将方才落在玄关处的东西拿过来,挨着云潋坐下。
“这是我买回来的双面馅饼,据说在奥赫玛门关月的第一天,家庭成员会围坐在餐桌前,吃掉双面馅饼。”
“回顾过去,展望未来。”
他将双面馅饼一分为二,放到云潋面前,“先吃掉代表过去的蔬菜馅,再吃掉代表未来的肉馅哦。”
“希望通往幸福的门终有一日会为我们开启。”最后他说出这样的期许-
白厄从军营回来还有另一个特殊原因。
悬锋城王子迈德漠斯率领军队兵临奥赫玛城下,他向圣城元老提出角斗,为族人争取不低人一等的姿态寄居他乡。
阿格莱雅从中斡旋之后,白厄作为代表接受了迈德漠斯的挑战。
白厄回到住所后就接到了阿格莱雅发来的信息,让他第二日在圣城入口处和人汇合,然后前往雅努萨波利斯。
困是一种感觉,即使在游戏中并不需要睡觉,但云潋到点就困了。
他和白厄真算起来也确实有好几日没见过面了,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所以毫不意外,两人很晚才睡觉。
门扉时四刻,白厄先从床上爬起来,云潋还没醒,侧躺着面着白厄这边熟睡着,面上晕着红,眼睫很长,在脸上投落阴影。
白厄嘴角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动作很柔,为云潋掖好被子后才轻手轻脚的去洗漱穿衣,顺带出门将早餐买回来当作今晨的锻炼。
等一切收拾妥当他才去叫醒云潋。
云潋迷蒙着眼被他唤醒,穿衣,洗漱,用餐,直到被白厄牵着出门才彻底清醒过来。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命运三相殿吗?”云潋抓抓发尾,头发起床的时候有些炸毛,是白厄给他梳的,很顺滑。
“嗯,阿格莱雅说缇宁老师会在入城处等我,然后我们一同前去。”白厄昨日和云潋解释过,缇里西庇俄丝是雅努萨波利斯的圣女,也是黄金裔之中最初的半神。
为了翁法罗斯的未来,她接过雅努斯的神权之后,将自己分作千份,奔走世间向诸位黄金裔英雄传递神谕。
但如今仅剩三位。
缇宝,缇安,缇宁。
缇宁是一个戴着白色花边眼罩的红发女孩子,她站在城门口等待白厄的到来。
白厄刚刚在她身边站定,她就转过身,“小白,你来了。”
“缇宁老师,久等了吗?”白厄微微弯腰,向她问好。
缇宁话并不多,打过招呼之后摇头回答他的问题,“并没有多久,走吧,他们都等着了。”
白厄笑一下,故作轻松,“还是有些紧张呢,要是输给对方怎么办?”
“不会的,小白,很厉害。”缇宁宽慰他,带着他走向雅努斯密径。
“白厄,你不要这么没信心,你肯定能赢的。”云潋面露不赞同,也在他的耳边说出这样的话。
师长和云潋都这样说,白厄的心中奇异地安定下来。
白厄心想,他至少也应该对自己有信心一些,不能让老师们和云潋失望——
作者有话说:早安午安晚安!
剧情有点忘了orz等我去复盘一下
谢谢大家的祝福,虽然是出外勤的一天,但是吃到了超级好吃的火锅!
以及长夜月歪白露了可恶
第39章
雅努萨波利斯正在大规模疏散人群, 但缇宁带白厄走的是另一个方向,没有碰到什么人。
云潋有些不适应雅努斯密径,头晕的厉害。
“小白,怎么了?”缇宁走在前面, 见白厄没有跟上, 有些疑惑地回头, 就见他还站在雅努斯密径的出口位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托着下巴思索一瞬,“是还没有习惯吗?”
白厄抬眼对她笑一下, “缇宁老师先走吧,我没事, 很快就来。”
缇宁停顿一瞬, 而后点头, “那我在前面等你。”
等没了人,白厄才蹲下去凑到云潋面前,“很难受吗?”
云潋抬起眼, 眼中洇着水,表情也变得像雨天的蘑菇, 他偏向白厄那边, 用头撞撞对方的肩膀, 声音仿佛被水闷着,“有些头晕。”
虽然游戏里不会生病,但身体反应还是有的。
白厄想了想, 伸出手给云潋揉按额角, “现在呢?”
云潋靠在他身上,隔了一会才点头,眼睛依旧水漉漉的, 但表情没那么难看了。
“其他人都还在等着,我们快过去吧。”他有些不好意思,耽误别人的时间总归是不好的。
缇宁等到跟上来的白厄,带着他前去命运三相殿,那位悬锋城的王子殿下已经等候在那里,他似乎将白厄迟到当成了下马威,表情并不好看。
白厄对云潋点点头,走向中间的位置,缇安的声音不大,却叫周遭的声音全部安静下来。
“公正的塔兰顿将主持这场对决,裁定胜负,你们需要在它的天平上各自放置一样东西——”
“比世界的命运,更为沉重之物。”
那位金发的王子面无表情,声音带着质问,“你们就打算用这种方式代替光荣的决斗?”
“打打杀杀不好。”缇宁抬头望向他,“*我们*不希望黄金裔伤害彼此。”
白厄眉心折起,“理解世界的重量,才有背负它的资格,是要以此称量我们的信念吗?”
他看向那位王子,带着挑衅,“看来这一次,你们悬锋人擅长的暴力派不上用场了。”
对方同样狂妄,“无所谓,新兵,最后给你个机会:转身离开,我会承诺放你一条生路。”
“否则,就跟上来,直面我,我会赐你一个与勇气相称的结局。”
白厄:……
他看向缇宁,“我总感觉自己好像误入了一场政治游戏。”
缇宁的声音依旧平缓,“对于逐火之旅,每一位黄金裔都不可或缺。”
“无论是你,还是那位悬锋的王子,都在神谕描绘的图景中。”
“白厄,听从你内心的声音吧。”
白厄若有所思地点头,却没有立即向塔兰顿的天平走去,而是等在原地。
云潋意识到他是在等自己,抿起唇笑了一下,然后走到白厄身边,被他不着痕迹地圈住了小指。
而后才提起一口气,走向塔兰顿的天平。
他们离人群很远了,白厄的声音很轻,“云潋,你会一直站在我身边的,对吗?”
云潋顺着他的手指抓住他的整个手掌,一如从前白厄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那样,他同样给出了和以前别无二致的回答,“当然了。”
白厄心中瞬间安定下来,他牵着云潋的手走向塔兰顿的天平。
为了照顾云潋,白厄走的并不快。
云潋仰起头看着白厄的侧脸,他明白高大的青年在担忧什么。
昨日见面之后白厄也和云潋说过,他只是一介士兵,不明白阿格莱雅为什么要将他推出来和迈德漠斯对阵。
这无疑是一场试炼,带着阿格莱雅,缇里西庇俄丝的考验。
“等试炼结束后就知道了。”与白厄躺在一张床上的云潋露出那张被床被闷住的脸,声音细细的,像羽毛,很轻,“现在担心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我相信你一定能赢的。”云潋总会这样,用带着期待,信任的目光看向白厄,他总是很坚定地站在白厄的身边。
他探出手抓住白厄露在被面外的手,“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应该全力以赴呀。”
于是白厄便不再言语。
正如心中一直盘桓的那道声音所说的那样,坚定不移地向前,顺应自己的心意,做出选择就好了。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全力以赴。
“也不知道昔涟的求学之路是否顺利,自从踏上旅途,我们就很少联系了。”难得来到岁月泰坦的神殿,白厄想起了许久未曾见面的昔涟,“希望她一切安好。”
“嗯……”云潋含糊应了一声,“我见过她,她看上去精神气倒是很不错。”
白厄闻言看过来,他之前没有听云潋提起过。
云潋却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等决斗结束,我再慢慢和你讲吧。”
“也好。”白厄很喜欢云潋这种将两个人的时间都规划好的举动,心中有些高兴,也顺着他的意思回应,“那就等决斗结束之后再说。”
纵使律法泰坦塔兰顿已经陨落,它的天平也依然在履行称量万物的使命。
白厄和迈德漠斯各站一边,还没开始称量那沉重之物,言语间就已经争锋相对,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云潋歪着头,轻轻拽了一下白厄的衣角。
白厄气息微顿,没再继续开口。
毕竟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晓的东西。
看来在这位悬锋王子的心中,比世界更重要的,是族人和荣耀。
他沉默下去,迈德漠斯倒是不知为何目光想越过塔兰顿的天平朝他们所在的位置看来。
但那一眼被高高矗立的天平支点挡住了。
比世界更为沉重之物……
白厄低头思索,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来,他只是一介圣城卫士,不觉得自己能够拿出比悬锋城延续千年荣耀的圣物相比的东西来。
【比世界更为沉重之物,是责任,是爱,亦或是其他?】
【我们的救世主似乎陷入难题了,你要帮一帮他吗?】
系统面板出现在云潋面前,说着显而易见的事实。
云潋挥手将面板打散,撑着下巴思索。
于他而言,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比世界要重要。
兄长妹妹,不是家人胜似家人的伯西,那些对自己很好的朋友们,他们都很重要。
当然,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白厄也一样重要。
白厄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呢?
他偏头看向白发蓝眼的青年,对方正盯着天平巨大的托盘出神,他似乎在衡量什么。
“白厄,你要拿出那张牌吗?”云潋看出他的纠结,开口问他,“那张名为救世主的牌,你带着吗?”
白厄眉心一松,点头。
“我现在似乎能仰仗的只有它了。”
“这张牌就是我剩下的全部,不会有什么比它更沉重了。”
救世主…
他将牌拿着,就要放到托盘上。
“我相信,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粉头发少女面带微笑靠近他们,“好久不见,缇宁大人,还有白厄。”
她这会不知为何又看不见云潋了。
“啊,昔涟…”白厄面上涌现惊喜,“我刚刚还在想你会不会也在神殿里,没想到重逢来的这么突然。”
昔涟对他眨眨眼,“我本该跟着祭司们一同撤离,但听说圣女大人身边跟着一位白发青年,我猜到是你,就偷偷溜出来啦。”
云潋站在一旁看着,心想这位昔涟小姐和上次见面时一样古灵精怪。
她看着白厄手中的牌,“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支持你。”
“不仅是过去的沉痛当作砝码,还要将未来的重量,一同压在天平上。”
“带着无法改变的过往,背负它走向未来的决心。”
所有人都在等着白厄拿出砝码,金发王储似乎并不擅长等待,已经开始催促。
白厄深吸一口气,拿着救世主的牌,放到了天平的称盘之上。
两位战士都拿出了自己的砝码,缇宁点头,开始念诵祷言。
“公平,正义,顺应清白无疑的塔兰顿,两位角斗者都已做出他们的选择。”
“以三相圣女之名,现在,我请你垂落称盘,称量命运,为我们揭示你的宣判。”
这下双方都看到了对面称盘上放的东西。
金发王储有些讶然,“你用来称重的信物,是一张纸牌?”
白厄点头,回答了他,“对,一张薄薄的纸牌。”
“你只需要知道,它的名字——”
“救世主。”
金发王储挑眉,“呵,有意思,好啊,若是你能凭此赢过我,那我便用这三个字来称呼你。”
塔兰顿的天平在衡量,在犹豫。
白厄莫名有些紧张,云潋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勾住他的手指,小指在宽厚的掌心里轻轻戳一下。
白厄的目光从称盘上偏移,落在云潋的面上。
“别太紧张啦,放轻松。”云潋笨拙地学着以往星期日和知更鸟宽慰自己的话去宽慰白厄,“来,深呼吸——”
白厄微怔,然后笑着跟着云潋的指挥吸气呼气,剧烈跳动的心脏频率慢慢回落。
塔兰顿给出的结果如何,都不会叫他再紧张了。
一声古怪的泰坦低语之后,缇宁微微颔首,宣判结果。
“供物比世界的命运更为沉重之人,是为哀丽秘榭的来者,无名的英雄。”
听到这个结果,白厄的轻蹙的眉舒展,云潋面上的笑意也更加明媚。
“看吧,我就说赢的会是你。”
【多么振奋人心的结果!救世主的名号即将响彻翁法罗斯的大地。】
【所谓英雄,只是怀抱救世决心的一群人,而救世主,就是他们的总和。】
【啊哈~救世主和未来的同伴们终于全部相遇,开启激动人心的救世之旅吧~】
系统面板又冒出来,在云潋眼前炸开几簇烟花,似乎在庆祝救世主背负一切的开始。
而就在这时,云潋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呼救声。
“有人吗?有没有人?”
那道声音断断续续,需要无比专注才能捕捉到。
“……拜托了,如果有人,请回应我吧。”-
【你似乎接收到一条求援信息,是否查看?】——
作者有话说:病了,难受TT
今天做了新剧情,列车组的三小只终于重逢了,小白出来的时候真的差点落泪,信息量还是很大的,不知道后续会怎么发展,希望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吧。
这章关于称量命运的对话部分改编自崩铁原剧情。
晚安!
第40章
【你似乎接收到一条求援信息, 是否查看?】
【游戏已更新至最新,是否开启联机功能?】
两条系统提示接连出现在云潋眼前,透露的消息却叫他微微一怔。
哇塞,这游戏居然还有联机功能呢??
谁还记得这游戏最初的UI都是粗制滥造的呢?
他有些好奇, 确认查看求援信息。
那道女声又断断续续响起, “……这鬼地方……到底……有没有……人啊……”
还伴随着滋啦啦的电流声。
云潋没说话, 隔了好一会儿等电流声消减一些他才开口,“有人。”
“哇啊啊啊啊啊!鬼啊!”对面的人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声,被惊吓到尖叫。
云潋觉得有些好笑, “我是鬼,那你是谁?”
他们应该都是游戏玩家, 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对面的少女似乎心有余悸, 但心态不错, 再开口又带上了笑,“原来真的有人能听到,嘿嘿, 本姑娘就说天无绝人之路吧。”
“嗯。”云潋没对她的这番话发表什么看法,“我看到了你的求救信息, 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别说了,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 黑黝黝的,一个人也没有。”少女的语调带着苦恼,“你知道能怎么办吗?”
“啊对了,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是……”似乎又卡了,这游戏一如既往的破烂,云潋没听到她后面说的话, 不过本来就是顺手帮忙,所以知不知道名字也并没有所谓。
他的面前出现一个地图,代表少女的模糊的粉色头像在地图的左下角,出口在右上角,云潋要为她规划路线。
他思索片刻,“我这里有地图,你能接收到吗?”
“你怎么给我?”少女不解,云潋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哪里可以共享地图或者发送地图,他干脆放弃这个想法,“那我指挥你走吧。”
“现在,向前。”云潋的声音总是很平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对面的少女下意识听从了他的指挥。
云潋看着属于少女的图标在移动,松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被关在像地下室的地方,他开口,闲聊一般,“你的救世主呢?”
“啊,什么救世主?”少女很是惊讶,“不知道啊。”
“唔,现在左转。”云潋若有所思,不是救世主模拟器吗,怎么会没有救世主?
他这样问出口,少女那边喊了好几声,“喂喂喂,怎么又没声了?”
这破游戏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算了,先帮人走出去吧。
终于走出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少女喜极而泣,“呜呜本以为不会有人听到我的呼唤了,还好还好,好运气还是站在本姑娘这边的嘛。”
“真是太感谢你了。”
云潋摇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他才开口,“不客气。”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你居住在哪个星球?等我从这鬼地方出来,我就来找你请你吃大餐!”少女又恢复了元气满满。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云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能帮到你就好。”
“呜哇哇你真是个大好人!本姑娘一定会记得你的恩情的!”
耐不住对方软磨硬泡,云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云潋这边听对方的讲话又变得很卡顿,也不知道对方听到他说的没有。
很快对方的声音就消失了,云潋并不在意,这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白厄和迈德漠斯的角斗已经结束,至此,在律法之泰坦塔兰顿的见证下,神谕中的黄金裔已悉数就位。
这一次黄金裔们借角斗会面,也喻示着翁法罗斯的黎明终将到来。
喧嚣之后,众人三三两两散去,白厄和云潋走在最后面,他的目光看向云潋,再开口,有些迟疑,“刚刚……”
“嗯?”云潋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他被白厄牵着手,挣脱不开,只好用有些别扭的姿势歪头看他,“怎么了?”
“刚刚我好像听到你在和别人说话。”白厄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出来,“难道是我的错觉?”
云潋摇头,“只是接收到一条求助信息,然后助人为乐了一下。”
“这一场试炼结束了,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白厄对云潋口中所说的求助信息有些感兴趣,但话题已经转移,云潋也并不想多说的样子,他顺着新问题说下去,“先回家吧。”
两人向奥赫玛所在的方向而去,路上白厄又说起之后的安排。
“阿格莱雅女士似乎打算让我去神悟树庭学习。”他的表情带着苦闷,让云潋好一阵笑。
白厄将笑的东倒西歪的云潋揽住,没忍住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怎么啦,不喜欢学习到这种地步?”云潋被他牵着往外走,脸上的笑还没完全散去。
白厄无奈,“我只是有些不擅长。”
“学无止境呀大救世主。”云潋调笑着说出这样的话,白厄有些不好意思,“云潋,这样的称呼好奇怪。”
明明很早就从昔涟那里听过的称呼,有时候她调侃自己也会这样喊,但这个称谓从云潋口中说出来似乎就是格外不一样。
那双海洋般的眼睛倒映着云潋的笑脸,造物主似乎格外偏爱他,用美为他砌筑法身。
心动的感觉…
白厄不自觉地轻抚一下心口,他好像抓住了一些线头。
“哪里奇怪了?”云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凑近一些靠在他的手臂上,“救世主救世主救世主……”
白厄被他叫的面红耳赤,最后只能任由他去了-
这一次的分别如期而至,云潋和白厄约定好下次见面,然后才下线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下线后白厄就和悬锋城王子鏖战整整十日。
白厄专门挑的云潋不在的时候,他不想让云潋看见自己陷入战斗的疯狂模样。
他有些过分在意自己在云潋面前的形象了。
他心中那些模模糊糊的念头不断扰乱他的心神,但始终不得其解,只能像小时候那样去求助年长一些的姐姐昔涟。
今日无事,奥赫玛一如既往的安宁,白厄和昔涟如同小时候靠坐在田垄上一般,坐在刻法勒广场的边缘处的花坛边。
这里的人很少,让白厄能更方便将那些话说出口。
“看不到他就觉得担忧,一见到就心生欣喜。”
“有他在身边就觉得很安心。”
“还总想将所见所得全部放到他面前供他挑选。”
昔涟总结完白厄所说的话,笑意盈盈地问,“那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从何而来吗?他的目的,他的身份,他的一切。”
“可是,又不是一定要全部知道,等他想说的时候告诉我就好了。”白厄嘟囔着反驳,“云潋他又不是坏人。”
昔涟似乎是笑了一声,她转过头,目光直直看着白厄的眼睛,“那你还没明白吗?你已经完全陷入了名为云潋的甜蜜陷阱,一整颗心都在为他而跳动了。”
少女的声音温和却犀利,一语中的将白厄的心事点明,“白厄,你喜欢他呀。”
轰隆!
恍若平地起惊雷,将白厄炸的耳中发出嗡鸣。
咚咚咚,咚咚咚!
心脏失控般疯狂跳动起来,仿佛在印证昔涟所说的话,他过往的每一次悸动也都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喜欢。
白厄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云潋,想他笑起来眼尾微微下垂的弧度像月牙儿,想他拖长的像撒娇一般的声调,想他各种可爱的小动作,想他掌心的温度,想他这个人。
还有那双每每望过来总让白厄莫名心慌的紫眼睛,澄澈纯净,从看到的第一眼起,就再也忘不掉。
滚烫的,灼热的情绪将白厄席卷,包裹。
他望着远方的的刻法勒像,沉默了好久,昔涟也并不催促,微风轻抚过他们的发梢,温暖的日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
好久好久,白厄才开口,“昔涟,你说得对,我喜欢他。”
他承认了自己的心动,在不知道的时候,云潋的名字就在他心中落地生根,到现在,已经变成参天大树。
情感早已在他察觉之前就失控,在他体内汹涌澎湃。
他的耳根发红,语气却坚定,“我想要他的笑容一直明媚,想要陪在他身边,想以后,再创世之后,也能够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
“那就跟随自己的心意吧。”
昔涟知道白厄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她如同在哀丽秘榭那样,呼唤出那个被白厄刻意丢弃的名字,“卡厄斯,任何瞬间的心动都不容易,请不要怠慢了它*。”
“可是…”白厄就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他又是一脸忧愁,“云潋是怎么想的呢?”
云潋又离开了,他下一次回到这里,又是什么时候呢?
养成一段习惯的周期是21天,云潋这次离开前在翁法罗斯待了不止21天,更何况还有过往漫长年岁中和白厄相处的点滴。
云潋的存在早已经从一种意外变成白厄世界运转的必需。
如今这又一场算不上短暂的分离,不是结束,而是白厄那无可挽回的沦陷的开始。
而后思念无声,却震耳欲聋——
作者有话说:早安午安晚安!
接下来就该等云潋开窍了,不会太慢的
ps:任何瞬间的心动都不容易,不要怠慢了它——毛姆《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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