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昏沉的晕不同, 时郁更像是陷入安心的沉睡状态。
红丝绒落地窗帘被人悄然拉开,倾泻而来的阳光将他从混沌的睡眠里唤醒。
青年的眼睫纤长,轻轻展开露出一双清醒的殷红眼瞳,琉璃般质地。时郁梦境中感受到失重, 有人把他整个人抱起, 动作平稳。
他当然知道那是谁。
“闻祀。”时郁的脸颊在阳光下折射出雪白的剔透,只是刚要抬手的动作就感受到不对劲, 手上多了沉甸甸的重量。
他眉头微蹙, 手腕扯动间夹杂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垂眸看过去是灼目的金色和火彩。
黄金和高品质的宝石令他眼瞳一亮, 嘴角扯了下。
很漂亮的光芒, 亮晶晶的, 假如不是放在锁住他腕部的链条上, 他会更加愉悦。
“在叫我吗?”低沉磁性的嗓音近在咫尺。
时郁陡然望过去,姿态却是放松的, 懒散地坐起身靠在背后柔软的床头,抬起手举着,“请问,这是在做什么呢?”
闻祀一直就站在那里,光影将两人分割出明暗的交界。时郁处在光下, 闻祀则处于半明半暗, 切割出利落的线条, 高大的身影像是盘踞在暗处的蛇,眼神明亮, 透着股危险的静寂。
像是在观察猎物,判断何时出洞一击毙命,叼回洞穴好好享用。
“不喜欢么?”闻祀挑眉。
面对闻祀的问题, 时郁只是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薄毯子,黑色睡袍下的腿很直,脚踝骨分明。如他所料,也被链条锁住,他晃了晃腿,金色锁链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
闻祀眼眸微眯起,目光直直落在时郁莹白的小腿下,纯金打造的链条透着股奢靡的贵气,却是被做成腿环锁住人。
“特地挑选的,比上次的还要华丽,我以为你会喜欢。”
“睁开眼就是这样的惊喜,真是辛苦。”时郁抓起一截链条,瞧了眼上边镶嵌的宝石,光华流转,只是问:“什么时候做的?这得定制吧。”
“做了很久,宝石没有动你沉睡前收藏的,是按照你的喜好重新寻找的。”闻祀走过来,坐在床前,满意地欣赏着一切。
不知道想起什么,时郁唇角翘起,浅粉色的弧度又引起注意。
他朝着闻祀勾勾手,闻祀顺从凑过来,距离更加靠近,时郁眨眼:“这是你的……爱好?”
在癖好和爱好中纠结,嘴巴里的词汇回转半天,还是决定委婉说出口。
“既然主人已经知道,愿意满足我这点小小的爱好吗?”
联想起女巫说的话,要想恢复必须得初拥,闻祀初拥他。时郁的指尖微动,不着痕迹地拉开了点距离。
沉睡之前的记忆吗,他是想要恢复。如果之前有人告诉他,只要初拥就可以拥有,时郁一定笑吟吟地乐呵呵去问对方:初拥该怎么做呢?
积极的学习状态是值得肯定的。
但现在不同,角色转变了。这和他以为的不一样,首先被初拥的对象是时郁自己,其次是初拥的方式已经让时郁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
时郁退缩一秒,嘴角挂起笑,眼神闪烁问:“兰隐还有咕咕呢?他们还好吗?而且咕咕变大太突然了,有没有去给他检查过身体呢?”
人在慌乱时嘴巴里的问题总会很多,血族也一样,时郁的问题像雨滴一样啪嗒啪嗒砸向闻祀。
闻祀耐心地挨个回答他:“他们很好,龙会变大是因为之前吸收的力量促进了身体的激增,身体正在检查。”
“还有其他问题吗?”
时郁眼珠一转,像是变成了蘑菇,沉默是金。
“看来是没问题了。”闻祀的嘴角弯了下,泄出一点轻笑,穷追不舍,“那现在轮到我来问。”
“时郁,你会愿意初拥吗?”
时郁的眸光一震,抬眼望过去,难以置信闻祀直接问出。
“被我初拥。”仿佛怕时郁不理解,闻祀还好心地补充道。
微微卷起的发尾被闻祀缠绕在手指上,轮廓分明的面容冷峻,此刻仿佛幻视出向猎物发出捕猎邀请的冷血生物,在阴冷潮湿的角落里安静着,但不会一直听话。
时郁想了下,小声试探:“不然你先帮我解开呢?”
锁链被下了眸中禁制,他暂时没法打开,闻祀又在这里,即使打开也毫无意义。在不知不觉的地方,闻祀悄然从少年变得成熟模样,不是从前可以轻易哄骗的小狗。
“不好。”闻祀的答案不出所料。
时郁吸了口气,荒诞的要被气笑了,没忍住被呛到咳嗽两声,眼尾泛起浅红涟漪,“所以你还问我做什么?”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是古堡里苏醒时的卧室,铺着天鹅绒的豪华大床,桌上花瓶里的新鲜玫瑰还沾着清晨的露珠。
民间话本里眷养金丝雀的华丽牢笼,也不一定能做到这步。
所以闻祀是准备……把他囚-禁在这里?
时郁拍开闻祀打理他头发的手,眼睛一眯:“你要把我囚-禁在这里?”
就算是囚-禁的角色,也应该倒换一下,时郁更希望坐在床头慢条斯理逗弄的角色是他,而不是被逗弄的那个。
“不完全是。”
在时郁静待的眼神里,闻祀发表了他独有的理解语言,简称歪理邪说。
“如果你自愿的话,这里就不是囚-禁,是爱巢。”闻祀坦然说道:“如果你不喜欢,这里就只是牢笼。”
在闻祀的口中,这一切倒成了全在于时郁。
时郁的眼眸盯住闻祀,看出了一丝执着,甚至是底气不足的偏执。
“为什么?”他问,动作逼近闻祀,那双比起闻祀稍圆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闻祀的贴过去,睫毛互相擦过。
闻祀眼瞳骤然一缩,却是没有想过时郁会有这样的动作,也泄露了心底的想法。
他总觉得闻祀的眼底,夹杂着强烈的不安和混乱。
锁住他威胁他的人是闻祀,但看起来倒是比自己更惶恐不安,这都被他压抑起来,只有仔细摸索才会发现。
时郁神色缓和下来,看似冷意危险的气息里,盛放着闻祀无法掩饰的后怕。
他问:“你很没有安全感吗?”
闻祀一默,静谧在空气里蔓延。
就在时郁都怀疑判断失误时,闻祀的声音低下去,眼皮掀起,眼底微微发红。
“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声音和方才的坦然不同,低低的,只在耳畔传进来,带着一点疑惑的温吞。简直要让时郁生出困惑,这真的是闻祀说的吗。
恍惚一瞬,闻祀仍旧贴着他,鼻尖相碰的距离。
时郁本能伸出手,指尖漫无目的,回过神又想收回。但被闻祀发现,倏地眼睛一亮,抓住他的手指,朝着自己脸上放,主动的不行,贪恋的姿态。
“可以摸。”
时郁的手指碰到冷白的肌肤,指尖微微蜷缩,有点发麻。
末了,闻祀还道:“想摸哪里都可以。”
他的眼瞳里是试探的色彩,倒像是迫不及待想要被触碰。
时郁的手指碰了碰闻祀的眼睛。
他自然地闭眼,任由时郁拨弄他的睫毛,乖顺的模样和锁住他的判若两人。
“睫毛很长,很密。”时郁做出评价。
闻祀的呼吸顿住,不再平稳。
时郁的手指又往下,划过鼻尖,碰了碰脸颊,最后落在闻祀的唇畔。薄唇线条锐利,是有疏离感的俊美,时郁知道炙热时滚烫得惊人,像是要把他吞没入腹。
他声音发哑,“宝宝的睫毛更漂亮。”
时郁摇头:“不一样的。”
他的睫毛是弯的,弧度卷起,翘翘的。但闻祀的睫毛是直的,更加冷硬,时郁更喜欢直的睫毛,符合气质。
他总觉得睫毛弯弯的会过于柔和。
闻祀却告诉他:“嗯,宝宝的睫毛更可爱。”
可爱。
时郁拧起眉,心想他和这个词真的挂钩吗,闻祀的眼睛里到底有什么滤镜呢,他的一举一动落到对方眼底都会得到可爱这个形容词。
说话间嘴唇翕动,时郁的手指还碰在闻祀唇-瓣,不巧落入唇-缝一点,指尖多了潮湿的温热。
他还没回过神,刚想抽离,就被闻祀先一步桎梏住。
时郁呼吸一顿:“干什么?”
趁着时郁迷茫的片刻,闻祀握住他的手指没入舌-尖,唇-舌缓缓-舔-舐过那双纤长白皙的手指。
像是在品味世界上最美味的藏品。
瞳色很深,却直勾勾地锁定住时郁,目光没有挪动一丝距离,只是手上和舌-头灵活极了,动作看上去甚至有几分瑟-情。
闻祀在取-悦他。
手指上的麻缓缓升腾,不止在指尖,而是顺着手臂往上,时郁的脸蒸得熟透了,浅粉色被更艳的红取代,顺着脖颈往上。
“闻祀……”时郁的呼吸都乱了,忍不住压着吸气声,生怕泄露出不稳的呼吸。
闻祀的动作没有停,却不再仅限于手指这一处,他的目标显然落在了另一个地方,目光灼热地看过来。
黑色的睡袍质地丝滑,腰间的系带绑的很松,两人之间距离暧-昧,早就松松-垮垮,更何况被拽住。
毫不费力的挑开,入目是一大片的白,像是落在了雪地上,却因为他的动作添了红,分外惹眼。
“宝宝,月要好细。”闻祀贴住他的耳畔,说道。
时郁脑海里蹦出兰隐曾经的一个形容,变-态。
但他更想骂的是坏狗……色-狗。
“嗯……”
闻祀的舌-头发挥了时郁从未想到的作用,有节奏的舔过去,灵活炙热,烫的他温度上升,眼尾洇出泪珠。
时郁忍不住哼了声,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下,脑海里一片空白:“……不可以。”
他不自觉地冒出眼泪,视线片刻模糊,眼睑盛不住,水珠掉出来几滴,上好的剔透珍珠般往下慢慢滑过。
但很快,泪珠又被舔-掉了。
时郁本能瞪他,声音还带着黏糊糊的哑,“脏!”
他不明白,闻祀怎么可以在做那样的事情之后,还用舌-头帮他处理眼泪。
很不干净,非常不卫生。
时郁恶狠狠地抬起手,用睡袍的袖口擦了擦眼皮和脸颊,擦的皮肤通红,但眼底的水汽,红润饱-满的唇更吸人视线。
“怎么连自己都嫌弃?”
闻祀眸光晦暗,舔-了下舌-尖,酸涩咸咸的味道蔓延开来,但他细细品味觉得有点香,就像时郁身上那股飘渺清淡的花香。
时郁拍开闻祀的手,很不客气。
他眼神飘过闻祀身后,外边天光大亮,只是屋内被厚重的落地窗帘遮住许多,才显得昏暗。
时郁皱着脸,“现在是白天。”
“嗯,白天怎么了?”
闻祀满脸认真地追问,仿佛真的不明白,等待时郁为他解答。时郁声若蚊蝇:“白天……不可以那样。”
谁知闻祀听后,虚心求教:“哪样?”
时郁:“……”
他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那个词。
见时郁憋的脸都发红,闻祀才不逗他,反倒善解人意起来。他起身拉起落地窗帘,彻底隔绝了窗外的大好天光,室内陷入完全的昏暗。
若是常人肯定是一片黑色,但他们的视力,在黑夜里也很清晰。
这使得时郁完全可以看见闻祀,他的眼神牢牢落在他的身上。
闻祀站到床边,嗓音温和,眼神却沾满谷欠色,“主人,现在不是白天了。”
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拉起窗帘遮阳光假扮到了夜晚吗,这是血族幼崽才会玩的生活扮演游戏。
但在现在的氛围里,时郁觉得太不对劲。
“闻祀……”时郁纠结半晌,还是磕磕绊绊道:“我不会初拥。”
“没关系。”
时郁抬起眼眸,只看到闻祀回答:“我会。”
在千年的岁月里,闻祀对初拥在记忆里反复加深。害怕忘记时郁最后留给自己的印象,他用利器划开皮肤,渴求模拟出与被时郁初拥咬住时类似的感觉,却怎么也不能够。
但至少他对初拥的流程熟悉,今日终于得到首肯得以初次实践。
心脏在黑暗里沉闷地一声接着一声,跳动的每一秒都昭示着不平静。
时郁下定决心般,牵住闻祀的手,“那你教我。”
不知为何,时郁还是说不出口那句要闻祀初拥他,总觉得羞-耻。
闻祀坐上-床,身侧床垫陷下去一些,时郁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嗅到了清淡的气息,意外说:“你洗过澡了?”
“嗯。”闻祀的呼吸扫在时郁脖颈处,“要香的,你才会喜欢。”
时郁只能接受香香的人靠近,但这么多年也仅限于几个人而已,更不用提是这种近。
他莫名羞赧,干巴巴道;“……哦。”
闻祀凑上前,密密麻麻的轻飘飘吻落在脸颊和脖颈,宽大的手掌握住他的后颈反复,又摩挲过他的喉-结,时郁仰头,眼睫轻轻颤动。
他环住闻祀的肩膀,“接下来该做什么?”
“放轻松。”闻祀的呼吸声出现在耳畔,他揉了揉时郁的月要,瞬间酥麻席卷过全身。
下一秒,颈侧骤然传来一阵痛。
脑海倏地发白,像是断开思绪,大脑一片空白。不只是疼痛,还有一点痒和麻,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在流逝。
时郁知道,那是血-液。
闻祀的动作太快,在时郁还没紧张前尖牙已经锁定猎物,牢牢咬上去。
初拥仪式,最开始血族需要吸下令对方濒死、但不至于完全死亡的血量,这需要初拥者把控,假如发生失误,很容易吸食过量完全陷入死亡。
时郁的呼吸滚烫,脸颊泛起红,眼睛迷茫地睁大,眼瞳涣散。
随着脖颈处血-液的流逝,身体愈发无力,时郁总有种他快要被吸-干的错觉。
千年前他初拥闻祀时,也是这样咬闻祀的吗。
原来是这种感觉。
有几缕不安,时郁忍不住动了,挣扎的动作没能逃离。
闻祀按住他的后脑勺,安抚地摸着他的后颈,声音杂着水声。“乖,很快……很快就好。”
“耳朵。”
这一刻,时郁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嘴唇发白道:“要小狗耳朵。”
闻祀的眼瞳闪烁,整个人僵住。
毛茸茸的柔软蓬松在时郁的脸颊,是他要的小狗耳朵,雪白绵软,最上边有点尖,但现在耷拉着,还在偶尔跳动。
在他的话落,闻祀像是看见骨头似的,兴奋极了,埋头更加发力,时郁感受到脖颈处的力更-深-一寸。
时郁慢吞吞闭上眼,克制住洇出来的眼泪,手指撑在闻祀头顶,摸着柔软的蓬松,甚至不自觉揪住。
在他愈发混乱的视线里,小狗耳朵白白的,晃着,像云朵,又像是以前吃过的甜品上的奶-油。
甜丝丝的,时郁舔了舔嘴唇,舌-头上的确是甜丝丝的。
无力感跌入谷底时,奇怪的生机又从身体里冒出来,触底反弹一般。
时郁缓缓掀开眼皮,迷迷糊糊瞧见闻祀波澜不惊地抽出短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利落划开,好大一道口。
红色血液瞬间迸出,落入他的舌-腔。
很甜,不是错觉。
濒死尝到的不只是血的甜,还有碎片般的记忆,像是随着血吞-进身体里。
他看见了千年前。
那是他初拥闻祀的时候。
公爵脸色潮-红,力量透-支的余韵使得他强撑着力气。唇色苍白坐在王座上,在察觉来人时冷冷开过去。
锐利的视线冰凉,划过年少时闻祀的脸颊,不含一丝情绪。
“同样的把戏,还要玩多久?”
这样冰冷的话语,夹杂着嘲讽,绝不是他会对闻祀说的。
“主人……”
闻祀不解,皱眉走近,“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时郁不再是旁观者,更像是身处当年的自己视角,眼前幻视出许多重影。
不是错觉,他看到一次又一次,闻祀走进向他靠近,嘴角倏地勾起一抹弧度,疯狂的念头呈现在那张脸上,怪异得令人心惊。
闻祀向他发起了攻击,直击要害。
不,这根本不是闻祀。
使用的工具都对血族起着明显的克制,那股力量诡异莫测,充斥着不安的黑暗底色。
若是以前时郁不会担心,但现在是正是他的情热期,尤其是返祖血脉,力量大打折扣。
“想死的话就继续过来。”时郁的呼吸很乱,声音暗哑,脸色过于苍白,面颊上却泛着大面积的红。
虚假难辨,如同陷入了不知名的阵,想要困住他,消耗殆尽他的生机。
时郁清晰感受到身体里的力量在被-抽-离剥落,不受控制的虚弱状态席卷全身。
闻祀果然停住脚步,神情不安,“主人,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要害怕,让我来帮您……”
这个闻祀比之前的还要不知好歹,连装都这么假,还要继续靠近。不过讲的话倒是很真实,演技情感满分。
时郁冷冷扯了下嘴角,“想死。”
即使是虚弱状态的他,汇聚力量的一击亦能够解决眼前这一个。
凝聚的力量倏地打在闻祀身上,果然不堪一击,少年人抽条似的身躯倒了下去。
但仍强撑着跪在那里。
他漆黑的眼瞳涣散,不敢相信地看向他,有明暗水光混在眼瞳里,惊人的灼热。
“……为什么?”
话落,闻祀抑制不住,身体抽搐一瞬,嘴角一缕血迹流出。
只是一个半血族,才刚成-年的少年人,怎么可能抵得住血族公爵的致命一击。
额头冷汗直冒,他支撑不住,连跪的姿势都是强弩之末,弓下身匍匐在地面,眼睛却紧盯着时郁的方向,执着于一个答案,“主人,这是为什么?”
闻祀又吐了血,昏过去,也已接近死亡。
心脏很疼,像是被划开,一下一下地锤,直到它停止跳动。
时郁从未有过这种感触。
他看到曾经的自己跌跌撞撞从王座上跑过去,手指颤抖地抚摸在闻祀的胸膛。
咚——咚——
心脏还在跳动,但很微弱,有种随时会消散的错觉。
“闻祀?”时郁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闻祀,他以为这是别人设的圈套,却没想到仍旧会遇到真实的。
半血族的身躯终究是孱弱的,哪里能够复活。
在这阵法里,时郁也已经穷途末路。他还是选择了那个方法,初拥闻祀。
这个方法可以直接改变他的身体,从半血族变成血族,还是纯血族,身体里流淌着返祖血脉的力量。
这无异于重生。
甘甜、滚烫,唇-齿间弥漫着,时郁咬住闻祀的脖颈,感受到那跳动的微弱脉搏。
每一次感受便多点安心。
随着血液的流逝,脉搏更加平静,直到完全落下。
“时郁——”
同样的一刻,被初拥者心脏最后一次跳动,濒死的状态下含住落入口中的新鲜血液。
新生的循环注入身体中,更加强大的力量席卷过全身。
时郁睁开眼,极致的红氤氲在眼眶内,返祖血脉的力量彻底解封,横冲-直-撞-在体-内。他眉头蹙起,眼睫轻轻颤动,忍受过最初的奇怪,之后微妙的酥麻和滚烫很难让人忽视。
混乱的呼吸让两个人都陷入其中,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珠,在时郁的睫毛上坠落,又被闻祀吻开。
雾气蒙在眼底,时郁的脑袋很晕,刚清醒几秒,向前动了下想看眼外边是什么时候。
但很快又被手掌控住,拽了回去。
“嗯……”
浅粉色的眼睛倏地瞪大,失神几秒又重新陷入这场混乱迷梦。
从未有过这种经历和感觉。
厚重的落地窗帘隔开了室内与外边,白天悄无声息走过,又迎来夜晚,昏暗弥漫。
日升月落,又是新的天地。
室内不受打扰,迷蒙的昏暗里,气氛迷离,有清淡的花香萦绕在鼻息。从最初的生疏和摸索,摩挲过每一寸肤逐渐熟悉。
又一次眼前炸开一道白光。
“主人。”
低哑的嗓音很沉,夹杂着化不开的谷欠-念,时郁转过头,被捧住下颌-口勿-上去,唇-舌-交-缠,水声在耳边范开来。
他们在光与影的交界中相拥深吻。
“宝宝,能感受到吗?”
初拥不只是浅淡的血液交换,初拥后被初拥者的每次情绪波动,都能隐约感受到初拥者的心跳和温度。
也就是时郁现在能感受到闻祀的心跳,不用胸膛贴在耳边,一声又一声清晰印在耳畔。
时郁眼睛水盈盈的,嘴角勾了下,手压住闻祀的动作,将他一推,两人之间顿时位置转换,他轻轻贴在男人颈窝,睫毛湿濡濡的,黏糊着,声音却很清晰。
“我感受到了。”
闻祀任由他一推,如墨般的眼瞳直直地望着他,问:“什么?”
瓷白的手指点在闻祀的胸膛,之间还有被咬住留下的红痕。
“你的心跳。”
红色玫瑰开满古堡,爱如藤蔓疯长。
漫长生命是无尽荒凉。
只要一个吻,我便可忘却所有时间的荒芜。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正文撒花[撒花]番外以福利番外形式免费发送,有想看的可以pl[猫头]本章小红包奉上[可怜]标完结后还会有订阅率红包[摸头]
下本希望大家多多捧场呀[求你了]会存稿一部分开文
《炮灰也要当老婆吗[快穿]》
雪栗是一只小猫,生逢末世,找不到食物,又冷又饿,然后他就死了。
“喵喵喵!炮灰系统检测到宿主您的生命值min,美貌值max,娇气值max,综合结算为炮灰值max,简直是恶毒炮灰的天选npc。加入我们,脚踩主角,拳打白月光,拒绝传统炮灰,享受富贵人生!”
雪栗:炮灰可以每天都吃小鱼干嘛?
“当然可以啦!只要当个足够恶毒的炮灰,欺负主角,攒够恶毒值,就可以走上猫生巅峰!”
雪栗:好呀o.o*
雪栗对当一个恶毒炮灰信心满满(骄傲小猫.jpg)
【嫌贫爱富的女装室友】
你是和主角们一起合租公寓的炮灰室友。
原生家庭贫穷,作为爱慕虚荣的交际花,在直播间女装当小主播,使尽浑身解数讨好金主们。
你嫉妒主角,想尽办法欺负好脾气的主角1,每天都喜欢穿着小裙子,故意肢体接触恶心主角2。
雪栗认真地完成任务,可是小猫的天性让他犹豫不决。
又一次,故意靠近主角1假装要跌倒。
主角1没躲,还揽住他抱了起来,语气温柔地问:“怎么这么瘦?”
人类的怀抱很温暖,对猫咪有天然的吸引力。
雪栗蝶翼般的眼睫颤了颤,忍不住和他贴的更紧一些。
他没有注意到,背后主角2嫉妒到阴湿的眼神。
按照原剧情,炮灰会被发现真面目,室友驱赶,金主厌恶。
然而——
“宝宝,这就是你偷偷藏起来的……金主福利?”
主角1波澜不惊,语气温柔,只是眼瞳深沉如墨。
眼神却瞧着他大腿上的衬衫夹意味深长。
雪栗仰着一张薄汗的粉白小脸,颤动这熠熠亮亮的眼珠,潮乎乎的碎发贴在脸颊。
揪着短短的裙摆,制止住对方的宽大手掌。
“只可以看,不可以摸的。”
【研究所里的恶毒人鱼】
你是人鱼族仅剩的一颗蛋,被误以为是鲛人孵化出。从小嫉妒鲛人主角出色的捕猎能力,讨厌自己短小笨拙的尾巴。
人类帝国的王乘船遇到了海难,本该是主角救下的白月光,被雪栗抢下了功劳。
雪栗没有主角的能力,救人不成还差点害了人。
被帝国陛下从海水中抱出,雪栗胆怯地想将鱼尾藏起来,他委屈地抿着嘴。
“我的尾巴又小又短,不要看。”
“很好看,是最漂亮的鱼尾。”王的目光微沉,盯着他在光下亮晶晶的鱼尾,安慰他。
雪栗被“抓”回帝国研究所。
但研究日志很奇怪——
“张嘴。”研究员语气冷淡。
雪栗白嫩嫩的脸一瘪,不情不愿地张开嘴。
他以为研究员在观察“鲛人”牙齿的生长情况,却不知道对方只看见那截湿红的舌尖。
“很健康的颜色。”
在雪栗懵懂的眼神里,他凑近观察,嘴角勾起,镜片掩饰住眼底的兴味。
【花心的脸盲小寡夫】
你是住在贫民窟死去老公的脸盲小寡夫,感情混乱,只有脸白生生的。
复诊的医生和邻居都被你清纯的外表哄骗。连老公的亲弟都不放过,最终暴露本性被人厌弃。
但脸盲的他不知道——
好心的弟弟每晚都会光临嫂嫂的房间。
复诊的医生在看不见的视线里光明正大地窥伺他,比起眼睛看得更多的是瓷白的肤、红润的唇。
脸盲使他分不清人,不知道为什么上午刚来过的医生,下午又来,只是懵懵的任由对方检查……
“宝宝,怎么哭了?”
直到老公步步逼近,他才发现丈夫死后一直呆在屋里,看他沾花惹草。
雪栗想逃,后背却又撞上另一个高大胸膛。
“嫂嫂,不是说最喜欢我吗?”
他才知道,兄弟是有通感的。
【贵族男校的“校花”】
【病弱的合欢宗弟子】
【B装O网恋的假少爷】
【伪装天使的花心小魅魔】
食用指南:
1、呆呆漂亮黑切白小猫
2、切片攻,对宝宝好的戏份多的默认切片
3、苏爽文,万人迷宝宝,土狗狂喜
4、世界顺序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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