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神大典从村子中央开始举行。
辛瑶和朋友随着欢庆的村民们走过去, 看见村子正中央处有个很大的圆形广场,圆形广场中央立一神秘黑色大祭台。
而在祭台正后方则有一神庙,神庙门楣门框通身为黑,看起来高大威严无比。
站在外面向里看去, 望不清神庙内是何模样, 只能瞅到一片森冷漆黑, 就好像再旺盛的阳光也透不进去一样。
如此之地, 真是看一眼都叫人畏惧胆寒,有种恐怖杀意直击颈项的感觉。
这就是村中神庙吗?神庙里面的就是村民们世代供奉的神明?
看一眼那神庙之后就不敢再多瞅的辛瑶,只觉喉咙发紧。
这得是个什么神啊,肯定是位凶神吧。
诶呀!
辛瑶下意识抬指捂了下嘴,心想失言失言,您老人家莫怪。
她怎么能在神家门口说人家是凶神呢, 万一真有神明存在,听见了来找她事可怎么办?
辛瑶避开眼神不敢细看那神庙的时候,站在她旁边的朋友们也都被摄住了心神, 万没想到这藏于深山的小小村落中, 竟然还有此等奇观。
谁也不知道世上究竟有没有神, 但看这神庙此等气势, 确实让人不由自主心怀敬畏, 甚至是想向之臣服叩拜。
在辛瑶她们几个站在神庙对面发愣的时候,向中央广场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村子里的所有村民, 全都放下手中活计过来了。
他们虔诚的站在神庙前,安静的等待祭神大典开始。
辛瑶悄悄看了看他们的表情, 莫名觉得对于村民们来说,好像祭神这三天, 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候。
不过广场上虽然人多,但是并不拥挤。
尤其辛瑶她们几个外来客身边,村民们皆是稍稍远离,好像生怕挤到她们惹得客人不快一样。
见村民们如此友善,刚被神庙吓到的宁可可又活跃起来,和对这方面极兴趣的高静一同,向旁边人搭起话。
经她俩一问,辛瑶一行很快弄清楚了这场祭神典礼的流程。
祭神大典是从早上就开始的。
白日先是祭神。祭神要持续一整天,全体村民于神庙前敬拜直至傍晚。
傍晚时候请神。请神是指众人恭恭敬敬的,将神明的神像从庙里面请出来。
入夜开始游神。游神就是说村民们抬着神明的神像,于村中巡视走过一圈,让神明的威严震于四方,杀死一切宵小。
神巡一圈之后,需敬畏的将请神明回庙中。
随后开始大宴,全村人歌舞饮乐至深夜方歇。
第二日、第三日再行祭神。
但这两日神像就不会出来了,神明大人事多繁忙,他们不敢烦扰,之后就由他们自己于村中巡绕。
如此三天,便为祭神大典。
辛瑶听完这些,心想真的是好隆重啊,来之前她以为只是简简单单上个香什么的,没想到这祭神大典如此完善热闹。
也不知道村民们供奉的这位神明,究竟是个什么神。
就在宁可可、高静和旁边那位村民差不多闲聊完时,祭神大典终于开始了,原本就很安静的气氛更加肃穆起来。
祭神的第一步也是唯一一步,那就是弯腰向神明敬拜。
无需跪地磕头,更无需献上什么祭品,据说是因为这位神明性子冷淡,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其实连拜都不用的,但是村民们惶恐,一心想向神明表示他们的敬畏。
与此同时四周燃起香来,香烧的很快,没一会儿广场上就烟雾缭绕。
这焚香拜神的肃穆场面,就将来观礼的辛瑶她们凸显出来,几人拜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时有些尴尬。
庙里那位哪敢让辛瑶小姑奶奶拜,从来都只有她跪老婆的份。
于是村长很快小跑着走过来,善解人意笑眯眯的说,如果觉得枯燥可随时走,神明是不会介意的。
如此一来,辛瑶她们就更觉得村民们很好很和善了。
之后几人没再打扰祭神大典,自己去了村子附近逛着玩,领略大自然的风光。
直至傍晚请神仪式开始时,四人才回去凑热闹。
但是,如果当时知道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那打死她们也不敢去凑这个热闹的。
在外面闲逛一天的辛瑶她们再次回到了村内中央广场,彼时黄昏时刻,请神仪式已经开始一半了。
烟雾缭绕的神庙前,正有村民在奏响一种辛瑶听不懂的古老乐曲,便在这神秘曲调中,焚香沐浴过后身穿整洁黑衣的几位村民,恭恭敬敬将神庙内那尊神像抬了出来。
先前听村长说,这位神明性子冷,不耐烦听人讲话,也不喜欢出来逛,数十年都未必会同意出来一次。
站在人群里的辛瑶忆起那话,再看看被抬出来的神像,心想她们倒还挺幸运的哈,一来就看见神明出庙了。
不过虽然看见神像出庙的场景了,辛瑶却没看见神像的模样。
因为那尊只半身高,被人放在架子上恭恭敬敬抬出来的神像上,罩着一块很大很鲜艳的红色绸布,别说模样了,连身形如何都看不清楚。
而也就在神像出庙的这一刻,异变突生。
黄昏暮色里,一片香雾中,瞅见盖着红布神像的那个瞬间,辛瑶突然好毛骨悚然。
就像是小动物本能的对危机很敏感一样,她莫名觉得那尊看不见模样的神像特别可怕。
与此同时辛瑶感受到似乎有道视线落在了她身上,那视线绝非人的视线,而是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凝视她、窥探她,恨不得吃了她一样。
然而异样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还不到一秒,这种诡异的窥视感就完全消失了。
辛瑶眸光一恍身形一晃,转目而去,看见的是身周朋友们好奇看着祭典的脸,以及村民们正高兴围绕着被请出来的神像的场景。
她再去看那神像,发现连红布都是安安静静的,没半点异样。
错觉……吗?
所有人都没感觉不对,只有她一个在恍惚,那应该就是她的错觉吧?或许是因为这广场上雾太大,有点恍到眼睛了。
跟着来不及想更多,辛瑶被兴奋的朋友们拽着,随人流一同向外走。
因为天边的最后一丝暮色已在方才退去,黑夜来临,村民们将要抬着神像去游神了。
辛瑶的朋友们都是富家千金,常生活在大都市里,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子的场面,都兴致非常高昂。
宁可可和高静一边一个拽着辛瑶的胳膊,拉着她跟在游神队伍旁边,近距离看神像出行。
说实话,这种民俗文化确实很震撼人心。
哪怕辛瑶开始时不愿意来,也不得不承认这场面真的是好隆重热闹。
那神像虽只有半人高,还身罩红布望不清容貌,但它端坐高台被人抬着巡于夜色时,莫名就是叫人觉得威严恐怖杀气满满。
在神像前方,有不少村民穿着古朴的衣服扮作青面獠牙鬼,与神明开路。
后方亦热闹,许多村民装扮作神侍模样,分成两列站开来,低头恭敬随神前行。
剩下的村民,包括辛瑶她们,则是围在神像旁边行走,这是在游神祭神,也意在沾一沾神明的气息,以求神明保佑。
浩浩荡荡的一行,就这么热闹欢腾的走出中央广场,开始向村中各处巡游。
别说,声势浩大的这么一走,辛瑶还真觉得挺有安全感,有种魑魅魍魉无法近身,不,何止是无法近身,应该是露头就会被神像秒掉的感觉。
怪不得村子里的人这么信奉这位神明。
这位,到底是什么神啊?
要不然等会儿她去问问神明神讳,回家有事没事也拜一拜好了,说不定能震慑一下那已经盯上她的王八蛋邪祟,省的她被只鬼给娶走当老婆。
不知道神明大人愿不愿意保佑她,救救她。
辛瑶心里有一下没一下想着的时候,热闹的游神已经走过一半了,毕竟这个藏在深山里的小村子实在是不大,整个绕一圈连半个小时都用不到。
等跟在游神队伍旁边的辛瑶再发上一会儿呆,神巡便要彻底结束了,转过前面那道弯,她们会回到中央广场,神像也将会被恭恭敬敬的请回神庙。
这一下,想再见到神明,可就得等下一个十年了。
哦,这位神明大人性子冷淡,不喜欢出门,那说不得要等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呢。
辛瑶她们旁边,一路上跟宁可可聊的火热的那位村民就道。
“神明大人难得一见,已经许久没有神巡过了,几位客人却是与大人好有缘,你们一来大人就愿意出门了。”
“眼下神巡将要结束,几位不如也朝神明大人拜一拜,以求庇佑,毕竟下一次再想见到大人,可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高静很有兴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不知道神明大人是主何种神通的?会保佑什么呢?”这位神是保发财的,还是保健康的?
那位村民就笑:“我家大人,主的乃是生杀死亡,若大人高兴,那便一切皆可保,大人可以杀死疾病杀死贫穷杀死一切,这世间万物,无我家大人不可杀之。”
辛瑶:。
我靠,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了!
没有哪家正经神明是做这个业务的吧?杀来杀去的听着怎么这么恐怖啊。
这,这位,辛瑶悄悄看了眼那尊被红布盖起来的神像,心中有些发紧的想,这位真的是正神吗?不会是死神吧!
……好像也没听过说谁家拜奉阎罗王啊?
辛瑶胆子不大,最害怕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当即也不觉得这位神明和善威严了,心里莫名有点发毛。
但她这几个胆子大的朋友们,听见这话却是来了兴致。
高静因为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位神而有些兴奋,宁可可更是直呼好酷,谢忘之向来是老婆干嘛她干嘛。
于是这三个没有犹豫的,决定按照那村民的话,真朝神像拜一拜。
出门在外嘛,多求求各路神佛保佑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况且人家这位神明这么厉害呢。
她们三个行为一致,就将不合群的辛瑶又给凸显出来了。
一时间,正在兴头上的朋友们朝她看着,旁边热情的村民们也都劝着,被热闹热情包围的辛瑶就有点局促。
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的压力是很大的,叫众人这样看着看着辛瑶的老毛病就又犯了,她总是会温柔的照顾他人的感受,干不出在大家都开心的时候扰大家兴致的事。
所以像不想参加祭神大典但还是来了一样,不想拜神的辛瑶最终点了点头,答应和朋友们一同朝神像拜一拜。
她安慰自己的心想,说不定人家不是凶神是真的灵验呢?她可以许愿求神明庇佑,让盯上她的邪祟千万别来找她,指不准这位神真听到了,会帮她把那只鬼给揍走呢?
然而事实证明不作死就不会死,辛瑶那不详的预感是正确的,深山里不知道名号的凶神野神是真的不能拜。
拜神其实很简单,就是在神明神像经过身边的时候,双手合十虔诚朝其拜一拜,许下心愿就可以了。
彼时时机刚巧,被黑衣村民们抬着的神像正要经过她们身边。
辛瑶几人便站在路边面朝神像,双手合十准备轻拜。
却在这时,意外突生。
这个古香古色的小村子里没有路灯,夜晚游神时候全靠一根根点燃的火把照明,不知道是因为周围的火把太刺眼,还是从中央广场里飘出来的香雾太熏人,辛瑶垂眸欲拜之时,忽然莫名的觉得头特别晕。
而且越来越晕越来越晕,很快,只一个瞬间的功夫,她连站都站不住了,头晕眼花的向前栽去。
方才说过的,那尊村民们狂热信仰的神明的神像,此时此刻正从辛瑶她们面前经过。
因此这一下是刚刚好,向前摔去的辛瑶就撞在抬着神像的架子上。
只听砰的一声!
栽到架子上的辛瑶随之将神像给碰倒了!
那神像摇摇晃晃几下,直往地上坠去。
从神明出庙起就一直紧紧盖在神像上的那块红色绸布,因此飘扬而起又坠落下来。
它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又像是新娘的盖头一样,随风而去正正好,盖到了因趴在架子上而没有摔倒的辛瑶头上,将她亲密的笼罩住。
直至这时候,辛瑶才好了点,不再觉得眩晕。
但清醒的代价是,让她感觉到自己被原本盖在神像上的红布给笼罩住了,让她看见了红盖头底下的暗红色光芒,让她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了。
她在人家的地盘,人家的祭神大典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村民们信奉敬仰的神明神像给撞到地上去了!
如此冲撞神明,救命,她不会被人给当场打死吧!
辛瑶吓得额头冷汗都流下来了,慌里慌张将头上的红盖头扯掉。
重见周围场景的第一眼,她先是望见被自己撞掉到地上的那尊神像真容。
却见那是一仙女像,虽然只是粗糙的石像,但清晰可见其窈窕优美身姿。只是仙女石像的面部并没有雕刻出来,终究不知仙女是何模样。
而这仙女的气质,并不似影视作品里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柔软,而是杀气凛凛的,恐怖诡异的。
此时,这倒在地上的神像在夜色里面朝上方,让低头看下去正望见她脸的辛瑶觉得,这东西好像是在看着自己一样。
辛瑶差点没给吓死,立马抬起头来,然而再向旁边看去时,她更加毛骨悚然,后颈发凉着连手指都忍不住的发起抖来。
因为这一刻,原本热热闹闹的游神队伍全安静下来了,村民们皆停下动作,朝撞倒了神像的辛瑶看过来。
所有人,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辛瑶,场面别提有多渗人。
辛瑶本来就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这下子是真的要彻底吓破胆了。
原本只知道傻乐的宁可可也被这场面吓得直发抖,和她女朋友谢忘之一起,连忙走过去将辛瑶紧攥在手中忘了松的红盖头扯下来放到架子上,随后将辛瑶扶起护在身边。
面戴黑框眼镜的高静则立马准备向村民们道歉,说辛瑶绝对不是故意的,她们一定会好好向神明赔罪。
都知道,这肯定是犯人家忌讳了,这要是在民风剽悍的村子,指不准要把她们当场打一顿。
几人却万万没有想到。
就在高静张口欲道歉的时候,村民们先有了动静——这些刚刚还紧盯着辛瑶,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的人,轰然沸腾了起来。
所有人都像是疯了一样,狂喜的手舞足蹈,恨不得跳起来,他们大笑着大叫着。
“天呐!神明大人的神谕应验了!”
“喜事喜事,这是天大的喜事!”
“大人现在一定正在看着这里。”
周围七嘴八舌的太吵了,辛瑶根本听不清楚这些人在说什么。
只看见他们兴奋着兴奋着,连游神也不进行了,所有人团过来围成一圈,绕着辛瑶她们,主要是被红盖头罩过的辛瑶,开始狂欢的跳起祭祀之舞。
这些人动起来不比不动还要可怕。
辛瑶她们四个被狂热的人群包围其中,像四只惊慌失措的小狐獴。
这会儿谁也不觉得祭神大典好玩了,一个二个肠子悔青,恨极了几个小时前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来凑热闹的自己。
好在这场欢腾的祭祀之舞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他们家神明大人还在地上躺着呢。
围着辛瑶跳过两圈之后,村民们便兴奋的散开来,继续祭神大典,接下来要恭敬的将神明请回庙中。
再之后,就是村中大宴了。
辛瑶她们哪里还敢参加这些接下来啊,在沸腾的村民们散去,有人来找她们搭话之前,四只小狐獴瞅准时机甩着爪子逃之夭夭。
回到客栈房间。
砰的一声关上门。
四个人虚弱的躺在椅子上,皆是心惊肉跳。
好一会儿终于从方才那恐怖诡异场面里缓过来,宁可可没忍住的立马开口。
“我的天呐,那些人刚刚太奇怪了,好吓人,我还以为他们忽然集体疯了呢!”
谢忘之紧握着女朋友的手,皱眉。
“哪怕他们生气骂人甚至打人我都可以理解,但是辛瑶撞倒神像之后,他们好像很兴奋。”
高静深吸一口气。
“不是撞倒神像,让他们兴奋的是盖头落到了辛瑶的头上,那对他们来说好像意味着什么。”
“不过不管意味着什么,这都太奇怪了,我怕他们接下来会对辛瑶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这地方不能待了,我们得赶紧走。”
“都是我的错,”高静揉揉鼻梁,“不该带你们来这里,但我之前在这里住过许久,真没看出一点端倪。”
“怎么会是你的错,”辛瑶立马道,“你们都是为了陪我散心才出来的,真要说错,那也是错在我把那神像给撞倒了。”
当时她真是晕的莫名其妙,忽然之间竟连站都站不住。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现在恐怕不好走,”谢忘之转眸看向窗外,“村民还在祭神,祭神之后还有夜宴,估计直到深夜他们才会彻底停下来。”
高静接道:“夜里的深山不好走,太危险了,我们又不熟悉这里的路,而且就算走出去了大半夜的也打不到车。”
“那等明天早上,”谢忘之说,“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走。”
对此大家都没有异议。
之后又商量了一下,四个人决定今天晚上挤在一个房间里,这样安全一些。
宁可可和谢忘之睡床,高静打地铺,辛瑶睡沙发。
躺在还算是舒适的沙发上时,辛瑶仰面望着熄了灯的黑暗屋顶,心想这叫什么破事啊。
本来是出来查找命运恶念的踪迹的,结果任务没眉目,身份卡上说的那只邪祟是什么模样不知道,现在她又惹上这么一桩事。
这个世界对她的恶意太大了。
脑海中思绪繁多杂乱,辛瑶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
但意外的是,躺在那里没一会儿,她忽然感觉好困好困,渐渐连眼睛也睁不开,闭上眼眸就陷入睡眠了。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意识。
掀开眼帘,辛瑶看到自己竟然不在沙发上,而是正躺在柔软的床上,屋子里本熄灭的灯光打开了,柔和照亮了一切。
辛瑶迷迷糊糊坐起身,迷迷糊糊向周围看去,发现自己的意识迷蒙,不管看什么都好像是罩上了一层雾,整个人有些飘飘然。
但迷糊的同时她又十分清醒的知道,自己这是正在做梦。所以场景才这样虚幻,她的意识更是非常不清醒。
也在这个时候,辛瑶才刚刚从床上坐起,紧跟着门口就响起来敲门声。
梦里的辛瑶似醒非醒,人晕晕乎乎的,没多想,下床去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竟见站在外面的是客栈的老板娘,还有好几个村子里的年轻女性。
她们对辛瑶的态度十分恭敬,见辛瑶开门忙低下头,似乎是不敢无礼的直面神明尊颜一样。
而比起现实中所见,梦里这些人的样貌大有了不同,一个二个脸色苍白发青,看起来像鬼像死尸像青面獠牙的僵尸一般,总之不像人。
若是往常,大半夜和这样一群人打上照面,辛瑶恐怕吓得要跳起来。
可现在是在梦里,梦里的认知和行为逻辑总是与平常不同的,所以辛瑶这会儿完全不觉得害怕,还很有礼貌。
“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见她问话,老板娘的头就更低了,态度更恭敬的道。
“回夫人,吉时已到,该起床梳洗换吉服了。”
“嗯?”辛瑶疑惑歪歪头,“什么吉时?换吉服干嘛?”
老板娘和那几个脸色青白的年轻女人便笑。
“自然是成亲的吉时,穿嫁衣的吉时,夫人与我家大人结阴亲的吉时呀!”
“百年前神明大人降下神谕,说百年之后祂的妻子将会到来,彼时会有四人到村中观游,其中撞到神像,被祂的红盖头笼罩住的那位,便是祂的妻子。”
“夫人,您撞到了神像,大人的盖头都迫不及待的罩住您啦,您就是我家神明大人命定的妻子呀。”
“如今吉时已到,夫人该换上嫁衣,去神庙与神明大人成婚啦。”
结阴亲。
谁啊?她吗?
她和庙里的那位凶神要结阴亲了?
为什么,因为她今天在村子里遛弯的时候被那位给看上了,还是因为今晚她撞倒神像的时候一下撞到神明心底了?
居然当天晚上就要把她抢回家当老婆。
感慨归感慨,但其实辛瑶并没有理解老板娘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梦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让她身子软绵绵的,小脑袋更是晕晕乎乎转不明白。
听完这一大通话之后,她只是哦一声,然后就懵懵懂懂站在那里不再动了。
老板娘她们似乎知道辛瑶这会儿是什么状态,忙软声哄着,让小祖宗随她们进屋梳发换衣服。
辛瑶脾气好,梦里就更是了,软乎乎的随她们进去,软乎乎的被一大群人按在梳妆台前,迷迷糊糊的任人摆弄起来。
长得青面獠牙面相可怖的老板娘几位,手却是巧得很,没一会儿就帮辛瑶换上了繁复华丽的红嫁衣,梳了个漂亮的发髻。
辛瑶望着镜中穿着新娘服的自己,还挺有好奇心。
“你们家大人长什么样子啊?”
帮她梳发的老板娘温声回答:“神明大人自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厉害的人。只是大人如今不在阳间多有不便,夫人却身处阳世,大人暂时只能与夫人结阴亲以续姻缘,还望夫人莫怪大人。”
觉得自己只是在做梦的辛瑶,听见这些阴间阳间的并没有晕倒,就哦了一声,丝毫没有自己已经被一只邪祟给盯上,马上都要被人抢去当老婆的自觉。
还在问。
“那我和祂结婚的话,待会儿我们要洞房吗?”
“诶呀!”
“夫人您这话说的!”
几个青面獠牙的死尸脸霎时红起来,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的又嘻嘻笑开来。
“这种事情夫人待会儿与大人拜了堂成了亲,之后自然就知道啦。”
“神明大人会照顾好您的,嘻嘻。”
她们正聊着,说些出嫁前的闺中小话时,外面本就在奏着的乐声更隆了,节奏也急促起来。
老板娘将最后一支钗斜簪在辛瑶发间,闻声笑道。
“呀,大人等不及了。”
旁边的几位也轻笑。
“看来是急着想见新娘子了。”
“大人那样冷淡的性子,竟然也会有这样着急的时候。”
“好了好了,可不敢再留夫人了,一会儿要把大人给急坏了。”
说完,有位面色苍白的女侍一边叹着夫人真好看,一边轻柔的为辛瑶盖上了盖头。
随后她们恭敬的将身着嫁衣的辛瑶扶出门,送到了停在客栈外的花轿上。
辛瑶上轿那瞬间,周围立刻响起热闹的吹吹打打声,以及庆贺的沸腾声,那是村子里的村民们都来了。
他们欢喜的围着花轿载歌载舞,场面看着竟比祭神的时候还要喜庆,毕竟这可是神明大人成婚嘛。
便在这热闹的声音里,坐在花轿中的辛瑶被摇摇晃晃的抬往神庙,将要与一邪祟结成阴亲。
彼时,她依旧似梦非梦很不清醒,迷迷糊糊还在想着今天晚餐吃的小点心。
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反要成别人口中的甜点了。
不知道她要嫁给一个她最害怕的恐怖东西,更不知道她马上就会被那只恐怖东西按在床上,给炒个满床乱爬哭泣不停。
第257章 阴亲成,送入洞房
辛瑶感受到一股阴冷气息袭来。
这股子凉不是那种让人生理上感到冷, 而是从骨子里泛起冰然寒意。
被如此冰冷包围着,再听外面的吹奏声,就让人觉得那热闹的喜乐怪阴森森的。
身穿嫁衣坐在摇摇晃晃花轿里的辛瑶有些悚然,但是很快再次昏沉恍惚起来。
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的她又不知道害怕了, 更没有一点谨慎小心和避讳, 她将遮住视线的红盖头扯下来, 伸手便去掀轿帘。
细指轻挑略将轿子的门帘掀开一角, 透过那缝隙好奇往外瞅的辛瑶随之望见外面场景,却见喜轿伴着乐声在暗夜中一路前行,如今已经来到神庙前了。
方才觉得冷,应该是神庙里的气息透了出来。
这座神庙白日里看着就挺阴森,现在入了夜,那就显得更神秘诡异了, 庙内黑洞洞的,乍看去仿佛一只恐怖巨兽立在那里,欲择人而噬一样。
看的半梦半醒不知道害怕的辛瑶, 都有点紧张了。
而都到了神庙前了, 送亲的队伍也没停下来, 乐声反而奏的更起劲儿。
便在这愈发喜庆也愈发吓人的吹奏里, 抬轿的青面僵尸们兴奋的庆吼一声, 随之稳稳当当抬着华丽的新娘花轿,将辛瑶送进了这从不显于人前的, 恐怖诡异的神庙之中。
动作僵硬的老板娘及其他村民们……它们绝对不只是普通的村民吧?总之这些东西是紧随着新娘花轿, 兴奋激动的一起跟进神庙里了。
也在花轿进庙这瞬间,本就微泛冷的辛瑶觉得周围愈寒了, 亮光更是彻底全部消失,就仿佛此时此刻她正从人间进入森寒鬼蜮一样。
不过很快这感觉就没有了, 花轿越过庙门进到神庙内里的时候,一切冰寒骤散,周围也唰的大亮起来。
与此同时有鬼高声唱道。
“新娘到——”
“停轿——”
抬着辛瑶的花轿被安安稳稳小心翼翼的停放了下来。
紧跟着,一道阴风吹开了花轿帘子,大红轿帘被席卷着向上搭到轿顶,随之显露出正坐在里面的辛瑶。
将盖头随手扯掉了,正鬼鬼祟祟掀开帘子一角偷看外面的辛瑶被抓了个现行,吓了她一跳,轻唔一声忙收回手坐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瞅着外面。
这一瞅,也叫辛瑶清清楚楚看见了,从今晨起她就一直很好奇的神庙内里模样。
她还以为这庙里面,会是黑洞洞阴森如鬼蜮呢。
却原来不是的,实际上庙门后的神庙之中,竟是一座庞大雄伟的宫殿,殿内雕栏画栋美轮美奂,连地上的砖都是用玉做的,可谓富丽堂皇无比。
此时此刻,在那宫殿之内中央处,打量着外面的辛瑶看到,有位和她穿着一模一样嫁衣的女子正立在那里。
女子身量很高,虽着一身繁复嫁衣,但能看出来身姿十分窈窕,从嫁衣里显露出来的一点肌肤特别苍白,有种走了至少几百年的美感。
站在灯光里的她诡异、冷淡、白的不似活人,简直绝美。
纵然这位穿着嫁衣的美人正盖着盖头,叫人看不清楚她是何模样,可辛瑶就是觉得她好美。
美的同时这位姐姐更冷,通身气势寒然肃杀非常,轻看她一眼都让人不由自主心生畏惧。
给辛瑶的感觉,和她今晚撞倒的那尊神像很像。
辛瑶现在似梦非梦似醒非醒,但还是有一点小聪明的,一下子猜出来,这位约莫就是村民们供奉的那位庙中凶神了。
是今夜要娶她的人,是想把她强抢回家当老婆的人,好像,也是待会儿要和她洞房的人。
是个大坏人。
不对不对,她好像根本不是个人。
心中思索着,辛瑶就一直没出去,花轿停了,轿帘也掀开了,她却仍坐在轿中未动,而是在偷偷的打量外面人。
辛瑶坐得稳,有的人却是再站不住了,看见坐在花轿里,为她穿上嫁衣的漂亮小猫,殿中美人呼吸都促了,急切的抬起脚步。
她没取下盖头,却视物无碍,看得见一样直朝辛瑶而来。
这邪祟身量高,步子迈的大,又着急得很,一会儿就走至花轿处,辛瑶面前。
穿着嫁衣盖着盖头的美人微微低头,似乎正在紧盯着轿里的辛瑶看一般,随之,她朝辛瑶缓缓伸出手,似是想请她的小娘子下轿到她身边来。
坐在花轿里的辛瑶垂眸看着那只手。
真是好漂亮的一只手,生的很大,骨节修长分明,细条优雅流畅,看着便知十分有力道,再衬着对方那格外苍白的肤色,简直像是玉做的工艺品一样好看。
辛瑶望见美人这只手的第一眼心想,这姐姐的手看着好有力,待会儿洞房的时候还不得把她给扣死。
诶?等等,扣是什么意思?
美人姐姐的手会扣她哪里?
她上辈子活生生被累死,别说谈恋爱,连朋友都没有,对这方面完全不了解,所以说两个女孩子到底要怎么做呢?
辛瑶有点好奇。
老板娘说等入了洞房,这位神明大人都会教自己的,可这个姐姐看着好冷淡的样子,她真的行吗?
暗搓搓怀疑对方不行的辛瑶,最终还是被这只太过漂亮的手诱惑,只看了一小会儿,她就鬼使神差朝嫁衣美人递出手去,白里微带一丝柔粉的指尖小心翼翼点到对方手心。
也在这瞬间,嫁衣美人再等不及了一样,强势的一把将辛瑶的手给禁锢在掌心中。
辛瑶的手和她比起来小的简直可怜,一下子就被轻轻松松全然包裹住。
好凉。
辛瑶皱了下眉。
这人的温度好凉啊,简直跟冰块一样,冻她的手。
人类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温度,所以也就是说,眼前这位穿着嫁衣的美人绝不是人。
哦对,人家是神呢。
可神是这么冷的吗?而且她望着她的时候,怎么半点没感受到神明的正气呢,反倒老觉得阴冷冷的,以至于她总在想,这位庙中神明比起神像鬼更多一些,或者说是别的什么恐怖东西。
但不等辛瑶挣扎,下一刻那身着嫁衣的美人就握住她的手,轻将她拽了起来。
猝不及防下,辛瑶就这样踏出了花轿。
于灯光下更清楚的看见老婆时,这庙中凶神再忍不住了,激动的一把将辛瑶紧搂进怀里。
抱的特别用力,恨不能将辛瑶揉进骨子里一样。
她微微低头,眷恋的在辛瑶耳边轻蹭蹭,痴念道。
“乖瑶瑶,终于等到你了。”
冰冷的温度和来自陌生人身上好闻的清冷香味,霎时将辛瑶包裹,让她觉得自己此刻不像是在被拥抱,而是陷入了这位凶神的囚牢,此生也无法逃脱。
但此刻在梦中,她完全不害怕,明知道自己被个恐怖东西抱住了也不挣扎,反而好奇多一些。
被对方怀抱挤压的小猫样轻唔一声时,辛瑶仰起头,从盖头底下去偷看这位神神秘秘的神明大人的脸。
微光一晃,她看见漂亮白皙的下巴和一抹冷艳红唇。
嫁衣美人察觉到她这动作,轻笑一声,抬手摸摸小猫的脑袋。
“阴亲未成,你现在还看不清,等拜堂之后入洞房时再给你看。”
“你的盖头怎么给扯掉了?是小猫在调皮,还是想早点看见我?”
她并不觉得辛瑶提前将自己盖头揭掉的行为有什么,反而觉得老婆可爱。
边说着,边松开怀抱,随后温柔的牵着辛瑶的手朝大殿中央去。
辛瑶没有反抗没有躲,她现在自主意识不是特别多,让干什么干什么,软乎乎特别乖巧的被嫁衣美人牵走了。
彼时,村子里的人都来了,大殿周围摆了酒桌宴席,此刻它们全兴奋的坐在那里。
室内明亮灯光一照,清清楚楚看见这些人和客栈老板娘一样,再不是白日里那副淳朴村民模样,一个一个似鬼似尸体一般青面獠牙,但是它们面上又都喜气洋洋的。
有些人笑比不笑更难看,就是指如此,一群僵尸乐呵呵笑起来,以至于这场阴亲之礼看着就更恐怖诡异了。
好在辛瑶没注意,只是跟着她的美人姐姐走。
没一会儿,两人便至大厅正中央。
那嫁衣美人停下来,转身与辛瑶面对面站着,她执着辛瑶的手,温柔的说。
“瑶瑶,和我成亲,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从如今失了忆的辛瑶的角度来说,她是被这恐怖东西骗过来的,甚至可以说是抢上花轿的。
只是她被这邪祟拉入梦中,如今恍惚的不行,根本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只会乖乖点头。
得到辛瑶的回答,那嫁衣美人似乎轻笑一声,又有点紧张一样,将辛瑶的手握的更紧了。
两位新人相对,随之,立马有主持大婚的鬼高声喊。
“吉时到——阴礼始——”
“新人对拜!第一拜,拜良缘喜结,阴阳相合,此情生死不能忘。”
这位邪祟是不敬天地的,这天底下谁能受得起她一拜啊,天不配,地更不配,从来只有别人拜她的份。
她不拜任何,只拜自己老婆。
所以这场阴礼没有拜天地,只有新人对拜。
在傧相喊完那一声后,嫁衣美人便立刻弯下腰欲和老婆对拜。
但辛瑶明显根本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事,只懵懵懂懂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动。
还得嫁衣美人好声好气哄着。
哄也不行,只能再出下策。
这无耻邪祟见说了半天辛瑶也不动,最后竟然伸出手,轻揉揉辛瑶细白后颈,然后微微用力将倔小猫的小脑袋往下压,强迫辛瑶与她对拜。
辛瑶这才顺着她的力道,伏身低头与之成礼。
之后两拜,皆是如此,都得邪祟哄着骗着,辛瑶才肯勉强与她一拜。
但不管怎么说,这三拜终究是给拜完了。
辛瑶就这么被连哄带骗半强迫的,与这庙中不知究竟是神是鬼的恐怖东西结了阴亲成了礼。
至此姻缘已定,她彻彻底底成了这恐怖东西的小新娘,再逃不了了。
礼成,周围看客们亦兴奋非常,主持大婚的鬼声音激动到好似在尖啸。
“阴亲成——”
“送新人入洞房——”
那嫁衣美人一把就将辛瑶给打横抱起来了。
虽然和瑶瑶成过很多次婚,但每一次她都很紧张很激动,若不是正抱着辛瑶,说不准她现在走路都是同手同脚的。
之后她也不管殿中这满堂僵尸妖鬼,乐滋滋的抱着自己的小新娘,抬步便往殿后新房走去。
至于这些尸鬼妖怪们,可留在大殿宴饮,也可自行离去,但不管怎么样,今晚哪怕是天塌了也不得随意打扰她。
见神明大人抱着夫人离去的背影那样着急,先前为辛瑶梳妆的老板娘几个互相看看笑嘻嘻。
偷偷道。
“大人好喜欢夫人,好着急哟,步子迈的那样快。”
“大人身量高,夫人却是生的小小一个,叫大人抱在怀里时都快没有了,这身高差,看着怪叫人脸红心跳的嘻嘻。”
“夫人好似全然不通情爱之事呢,大人性子那样冷硬,这会儿又好着急莽撞,不知道会不会叫夫人吃苦头。”
“诶呀好了,打住!敢妄议大人与夫人,你们不想要命啦!”
小僵尸们凑在一起悄咪咪聊着的时候,另一面,那庙中凶神已抱着强迫得来的小新娘进入新房了。
外面的宫殿那样华丽,这特地为辛瑶准备许久的新房自是不可能会差,打开门进入其中,内里红绸满挂喜烛正燃,装修设施无一不精致,可见主人布置的时候多么用心。
但此时此刻,没人有心情打量新房。
嫁衣美人抱着辛瑶进来后,径直便往床边去,动作轻柔的将辛瑶放到柔软床铺上,她跟着坐到了辛瑶身旁。
没说话,只是面对着辛瑶,似乎正隔着盖头痴望着自己的小新娘一样。
辛瑶也在看她,望着望着莫名懂了她的意思,这身着嫁衣的貌美神明是在叫自己掀盖头。
如若是往日,那辛瑶肯定不敢的。
大半夜的她被一群鬼一样的东西套上嫁衣送上花轿,抬到阴森森的神庙里和一个同样身穿嫁衣,连脸都看不见的东西拜堂结阴亲,如果她意识清醒,恐怕早已经吓死了。
这还进了人家的房间坐上了人家的床,那她能敢掀盖头么,鬼知道盖头一揭开她这老婆是人是鬼啊。
但还是那句话,这里是梦嘛,梦是毫无逻辑的,人的意识和想法也会随之变得奇怪。
觉得自己在做梦的辛瑶还乐呵呢,心想诶哟,自己讨到老婆了。
她自己的老婆那有什么不能看的。
这样想着辛瑶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去,轻将眼前美人的盖头揭开来。
随着红绸一点一点落下,辛瑶也一点一点望见这位神秘凶神的容貌。
当真的,太好看了。
好看到辛瑶当场愣在那里,一时连思绪也没有了,脑海里被绝美二字疯狂刷屏。
这真的是辛瑶见过的最最好看的人,面容无一处不精致,气质清冷如天上皎皎明月。
可偏偏,她那双眼睛的眼尾又好似狐狸一般微微上挑,勾人的小勾子一样,眼下一滴红色泪痣落在那里,让她冰冷里带上一丝天然的媚,仿佛天山上的雪莲清冷,又好似狐狸精一般勾人。
而这好看到不似人,也的确不是人的神明,如今为自己身着嫁衣,染上了人间喜气。
辛瑶登时被美人姐姐给勾走了魂儿。
但其实,辛瑶并不能看清美人姐姐的容貌。
也不是看不清,怎么说呢,是看清楚对方的相貌后下一秒就立刻忘记了,然后再看再望,到最后根本记不得这位究竟是何模样。
可望见对方时的惊艳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记不住脸并不妨碍辛瑶觉得她老婆是位漂亮姐姐。
而且这位漂亮姐姐好像非常喜欢她的样子。
她亲手将盖头掀开后,美人姐姐那一双含情目便痴迷的紧盯着她不放,深情的叫她的名字。
“瑶瑶,我好想你。”
“好不容易这次记得你了,但我这边出了点事,现在我身不在阳间,而你这边的世界又有太多问题,以至我一时连这神庙都出不去,因此只能靠结阴亲与你产生联系,这样以后才能常去你身边。”
“没和你商量就让你和我结了阴亲,瑶瑶莫怪,怕你害怕,特意选了在梦里面,应该还好吧?”
辛瑶听见漂亮姐姐说的话了,但辛瑶没有听懂,只是下意识点点头,跟着继续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人。
看着看着她不老实起来,辛瑶抬起手,指尖落到身前美人眉心,轻抚片刻后温柔指腹点点向下,划过那挺翘的鼻梁,最后来到红润唇瓣处轻轻揉压。
辛瑶指尖的美人呼吸紧促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哑了。
“宝宝,这是做什么?”
她居然叫我宝宝,辛瑶觉得这个家伙好肉麻哦,坏心眼的又揉了下漂亮姐姐的软唇,问道。
“你就是庙里的神明吗?”
冷艳美人被辛瑶揉的呼吸愈急促,喉间微滚动,哑声轻笑道。
“弱小者总是习惯仰望比他们强大很多的存在,并称其为神,向之寻求庇佑。之前无聊时做了点事,后来就一直被他们当成神了。”
被当成神,意思说其实并不是神吗?辛瑶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那我们现在是成婚了吗?”
“当然,方才三拜,阴亲已成,瑶瑶现在我的了,”嫁衣美人开玩笑道,“从今往后你会被我这邪祟缠一辈子,再也跑不了了。”
辛瑶的注意力没放在邪祟上,没放在再也跑不了上,而是放在了阴亲已成上,她好奇的眨眨眼。
“那结了婚是不是要入洞房啊?”
她真的好好奇,两个女生要怎么做呢?
“老板娘说进了房间之后你会教我,会好好照顾我的,姐姐,你现在要教我了吗?”
邪祟被这一声姐姐叫的呼吸狠狠一滞,手指登时轻颤,再叫上辛瑶说的那话,身着嫁衣的美人眼神立马暗下来了,危险的紧望着辛瑶。
“我还想和你多说会儿话,没想到瑶瑶先等不及了,想做了?我就知道你也是很想我的。”
“我自然,会好好照顾瑶瑶。”
这话落下时,不该好奇非瞎好奇的辛瑶体会到了美人姐姐所说的照顾,眼前这位身着嫁衣的冷媚美人牵住她指尖轻轻的吻了吻。
而后动作轻柔的将她搂了过去,低头吻向了她的唇。
第一次与人亲吻的辛瑶登时瞪大了眼睛,被这神奇的感受惊的差点喵喵叫。
美人姐姐的唇好柔软,甜甜的香香的,可是又好凉好凉,骤一接触,冰的辛瑶仿佛含住了冰块一样,没忍住的小身子颤抖。
但是姐姐好会亲,含住她唇瓣的轻颤以舌尖细细舔、舐,没一会儿就将她的紧张化解,叫她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唇。美人姐姐便将她占据的更狠了,冰冷柔软的舌尖温柔但其实很强势的探进来,攥住她的小舌头轻轻挑逗又后狠狠吮吸。
只是亲吻而已,而且这才刚刚开始,记忆和情感都被清空了的辛瑶,就已经要被经验丰富的姐姐给玩坏了。
很快她连坐都坐不住她如化掉的棉花糖要往床上软倒。
邪祟对此很是惊讶,心想老婆今天好害羞好敏感,怎么稍微碰碰都浑身发抖。
但她喜欢这样的敏感,瑶瑶越是不能被碰她越想碰。
所以邪祟没有停,顺势将辛瑶放倒在床上的同时吻的更狠了,直至辛瑶呜咽到快要受不住了才终于放过人。
随之,美人邪祟的凶吻向下,落到辛瑶白皙颈项间,以唇齿解开了她的小新娘颈间嫁衣盘口。
唇齿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脖颈间蹭来蹭去,亲到了又似乎没亲到,真是让人感觉好舒服,刚刚还好受不了的辛瑶因此彻底柔软,如一淌春水化在床上。
舒服是很能让人放松警惕的,被姐姐伺候的快要飘飘欲仙之际,辛瑶没注意到,她的衣服已经全被美人姐姐脱光扔到地上去了。
此时此刻,她已彻底成为一只嫩呼呼的雪白小奶糕,落在了人家床上唇齿间,马上,她就要被她最害怕的恐怖东西给拆吃入腹,炒的直哭。
邪祟低头望着辛瑶,本就危险的眼神愈发贪婪痴迷。
她是个绝对不会忍耐的家伙,当即伸出手揉到辛瑶锁骨下方。
辛瑶第一次被人家摸锁骨下面,害羞的快要坏掉了,眼中柔雾愈迷离。
美人姐姐真的,嗯,好会亲好会摸呀。
邪祟更惊讶于辛瑶的敏感和害羞了,盯着辛瑶的脸,试探的用指尖轻扯了扯拽了拽小兔兔的粉脑袋。
“呀!”
辛瑶登时就不行了,似条小美人蛇般在美人姐姐身下扭动,胡乱喵喵叫着,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她的坏姐姐。
坏姐姐亦回搂住她,与此同时伸出手。
令人意外又不意外的,她感受到她家小猫早已经,而且是非常特别那种。
这才刚亲一口刚摸了一下,就这样了,邪祟那双沉沉黑瞳里简直是蕴起来疯狂的风暴,看来瑶瑶好想她。
那,她需要很努力的帮老婆缓解相思了。
辛瑶想她个屁,如今的辛瑶都不认识她是谁,只是在梦里迷迷糊糊的对这种事情感到好奇罢了。
好奇害死人,辛瑶根本不知道因为邪祟的误会自己接下来要遭遇什么,还搂着美人姐姐的脖子喵喵叫呢。
邪祟被她叫的一双眼眸愈发红,微微撕破了她温柔的表象,有些强势的将辛瑶膝盖大分开来,随后——
“嗯~”
“哈啊!”
不着寸缕的辛瑶秀眉轻蹙着紧搂住身上人,被迫分开的大腿腿肉在轻轻的颤。
如此,好奇小猫终于是受到了神明姐姐的照顾,尝到了她想试试的情、事滋味。
之后许久。
一次。
两次。
三次。
这是辛瑶在美人姐姐指尖cp的次数。
对方真的实在是太了解她了,做的所有的一切,每一次触碰每一次亲吻,全部都是她喜欢的。
辛瑶是真的叫这梦里的神仙姐姐给炒的□□了。
如果只到这里,那么一切真是极好的。
只是很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对方的温柔表象迷惑了她,这混蛋东西根本不是在照顾她,而是在欺负她玩弄她。
漂亮姐姐前期有多温柔,后面就有多疯狂,简直是把辛瑶日到哭着喵喵叫。
三次过后,辛瑶是真的彻底没劲儿了的,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可对方却越来越兴奋,渐渐凶到让人无法忍耐。
辛瑶这才意识到,原来刚刚对于人家来讲只是开胃菜而已,她都不行了,美人姐姐这才开始动真格的呢。
简直要人的命。
辛瑶当场吓哭了,扑腾着腿儿说不要,闹着将身上人踹走好几次。
又一次。
辛瑶真的受不住了,大哭着将身上的人踢开。
这会儿她也没工夫去想,自己是正在踢一个神,也可能是一只鬼,只想让那疯捣的手指滚出去。
“我不要,我不要你了,你滚啊!”
努力将身上人掀开之后,立马,辛瑶翻过身来,手脚并用的在床上爬,想要逃跑。
但是一下被身后人抓住脚踝给拖了回来,美人姐姐那漂亮似玉做的冰冷手掌扣在她纤细腰肢上,轻一用力,就把辛瑶按在那了。
跟着,邪祟不顾小猫的挣扎将那手指——
不过邪祟是有点疑惑的,她抚摸着辛瑶的腰,从后掌控着身前人,哑声道。
“怎么回事宝宝?这才哪到哪,才刚开始啊。”
真不是她的问题,是瑶瑶好敏感,碰一下就p。
辛瑶被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缓过劲儿,她还在努力的跑,慢腾腾的在床上爬着想逃,那能逃得了么?不过这次邪祟没将她拽回来,而是跟着她,辛瑶挪一下她就怼一下。
这下子,辛瑶可真的是被日的满床乱爬了,她大哭起来。
“太凶了,你太凶了呜呜呜,我不要嫁给你了,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我是第,第一次姐姐。”
“第一次?”掌控着辛瑶的邪祟美人凶扣着没停,想了想,有点恍悟了,“啊,这次拿的是这个剧本吗,被邪祟强娶回家的小美人?”
她还以为辛瑶在跟她玩小play呢。
哪知道在辛瑶的认知里她真是第一次。
虽然身体的熟悉感还在,但她心里上却是极害羞羞耻的,眼下又这么疯,这种羞耻感渐影响到生理,叫辛瑶敏感的快要疯掉了。
认知里是第一次的辛瑶,碰上如今已非常有经验、铆足了劲儿想好好伺候老婆的邪祟,辛瑶这天晚上真的被炒的太惨了。
这一夜春宵,后来辛瑶为了好受各种求饶,什么话都说了,情话不要钱的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
什么海誓山盟,什么我最亲爱的娘子,什么我这辈子只喜欢你只爱你一个之类的。
倒还挺有用,真把那畜生哄开心了,后面渐渐温柔起来。
但那邪祟姐姐实在是太凶猛。
最终还是天亮方歇。
辛瑶高了太多次了,初尝这事就如此激烈,被炒成这样,她真的快疯了,彼时已是彻底无力的软倒在恶魔怀里,动一下都困难。
吃饱的邪祟美人紧紧将辛瑶搂着,仍兴奋的不行,一直在不停的亲吻辛瑶的额头和侧脸。
亲够了,她将老婆的手抬起,温柔在辛瑶无名指上戴上一枚戒指。
戒指与寻常戒指一模一样大小,纯白色,质地光滑温润无比,像是一块好玉似的,通体整洁未雕花纹,但上面飘着血一般的迷离红雾,看起来漂亮又神秘诡异。
邪祟抚着辛瑶的手指,缠绵轻声说。
“这是我用靠近我心脏的肋骨做成的戒指,它能让我去到你身边,也能很好的保护你,就当,是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定情信物。”
说完,美人眷恋粘人的又吻了吻辛瑶,痴情的叫她老婆,不舍的说瑶瑶等我。
辛瑶看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朝她翻了个白眼,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
中午。
辛瑶醒来时,睁开眼,发现本该睡在沙发上的她,是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但大梦初醒她尚迷蒙着,没注意到这一点,而是立刻想起来昨晚那场羞人的梦。
她搂着美人姐姐不撒手的画面,被姐姐弄p了那么多次的画面,叫姐姐炒的满床乱爬的画面,非常清晰一点不拉的全涌进脑海。
那一切都太疯狂了。
辛瑶面皮薄,脸噌一下羞的通红,连胸口都泛起淡淡粉意。
我的天呐,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啊!
她,她还在梦里的姐姐指尖那个了好多次,那个姐姐看,看着清清冷冷的,说话却是一点也不顾及,老夸她是只好会p的小猫。
呀!
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更离谱的是,对象居然还是神庙里的那位凶神,我的天,她可真是太大胆了,昨儿刚撞了人家神像,今儿她就这样。
但是,昨夜那梦真的好真实,虽然特别让人受不了,可也特别特别特别的爽。
诶哟!
她想什么呢!
辛瑶脸更羞红了,情不自禁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可也就在捂住脸的那个瞬间,辛瑶的面色一下子猛然惨白,比她众目睽睽之下撞倒神像的时候还要白。
因为中午旺盛的日光下,她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正环着一个神秘诡异的骨戒。
那是梦中情、事终歇时,那位庙中凶神紧缠着她,非要送她的定情信物。
梦里的东西,跟着她到现实来了。
辛瑶脑海嗡的一下恍惚起来,紧跟着呼吸止不住的颤抖。
梦里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梦里的戒指正戴在她手上呢,什么意思?难道说昨晚一切不是梦吗?
那还能是真的不成!她总不能是真和庙里的那个东西结了阴亲了吧!
等等。
成婚。新娘。
辛瑶在这瞬间忽然想起来自己进入任务世界时抽到的身份卡,卡牌上写的分明,她将会是邪祟的新娘。
就那么巧,她昨天晚上跟那庙里的凶神结了婚,成了那位神明的新娘。
邪祟的新娘,庙中凶神的新娘。
一切就很清楚了。
这村中神庙里的那位神明,根本就不是什么神,而是个邪祟啊!她就是盯上了她的那个邪祟!
所以,她昨天晚上,好像和一个邪祟结了阴亲了!
她现在已经是邪祟的新娘了。
那么那个梦到底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她身上怎么没有欢好痕迹。
如果是假的,这骨戒怎么会在她手上!
但倘若梦中一切真的是真实的话,她,辛瑶的脸更白了,那岂不是说明,她昨晚被一个不知道究竟是鬼还是什么玩意的恐怖东西,给炒了一整个晚上?
第258章 诡异骨戒
“啪!”
清脆的一声响在安静室内。
是辛瑶将自己无名指上的骨戒摘掉, 表情惊慌的一下给扔到了床头桌上。
神秘诡异但确实很漂亮的骨戒在桌面上转着圈,折出细碎的亮光。
一丝耀眼光线晃到了辛瑶的眼睛,让她情不自禁轻闭眼眸躲避的同时,想起一件让人惊恐的事。
昨天晚上为安全起见, 她明明是和朋友们睡在一个房间, 睡在沙发上的啊。
她现在怎么躺在床上呢!
宁可可她们又去哪了?
辛瑶猛想起来昨晚那场梦中阴亲, 当时给她梳妆的老板娘几位, 还有后面前来观礼的村民们,皆是青面獠牙长得极为恐怖的。
垂眸望着桌上已经停下声响不再转的骨戒,辛瑶眸光止不住的闪烁,既然这东西真实的出现在了她身边,她,她比较倾向于昨晚那场梦是真的。
倘若为真, 那这满村子可都是僵尸妖鬼,它们别把她朋友给逮去吃了吧!
如果是真,那就意味着她昨儿晚上确实和庙里那东西结成阴亲, 被抢去当邪祟新娘了。
只这样也就罢了, 真正让辛瑶崩溃的是, 她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很有可能被一只不知道究竟是鬼还是僵尸的恐怖东西, 给按在床上草了一整个晚上, 她叫那邪祟玩弄于股掌之间,被欺负到一直在不停的高*。
想到这里辛瑶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因惊慌害怕在床上缩成一小团的人眼眸红的像小兔子, 看起来特别委屈。
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呢,竟被一只鬼东西给那个了。
辛瑶最害怕这些神神鬼鬼妖妖怪怪的东西。
她一想到自己昨夜与那鬼东西有了肌肤之亲, 她们还交吻了不知道多少次,一直缠在一起几乎没分开过, 就身体发抖觉得骨子里都泛起寒。
昨天晚上在那邪祟指尖有多爽,她现在就有多恐惧害怕。
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害怕的同时辛瑶很是生气,因为她记得分明,昨晚对拜的时候,是那邪祟按着她脑袋强行让她和她成的礼。
无耻!
简直就是强抢!强迫!
那混账邪祟是在骗j!诱j!
辛瑶抓起床头桌上的戒指,恐惧愤怒的想要把它扔的再远点。
可刚要动手她又猛怂了。
她害怕呀,还在人家地盘上呢,万一这一扔一砸惹恼了庙里的恐怖东西,它找她算账,青天白日闯出来要吃了她可怎么办?
最后辛瑶还是很没骨气的把戒指轻轻放回了桌上。
跟着她摇摇脑袋,暂不再去想这些事情,麻溜的掀开被子下床换衣服洗漱。
她不能一味陷在恐惧里,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宁可可她们几个。
朋友们,可千万别已经变成僵尸嘴里的小甜点了啊!
倘若辛瑶的心声被村民们听到了,那大家肯定要高喊冤枉的,这是天大的误会呀!
她们就是长的丑了点,真不是坏僵!
为什么夫人和朋友们分开了?
那不是神明大人心疼夫人和别人挤一间房,睡沙发嘛!
而且昨夜大婚,夫人肯定需要一间单独的屋子梳妆换婚服的呀。
所以她们才将几位分房的。
因此辛瑶微带恐惧的走出房门后,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朋友们,几位正在自己房间里呼呼大睡呢。
离开的时候自然,辛瑶不可能带上那枚骨戒,她快步从房间里窜出去,砰的一声关上门,走的恐惧又决然,没有回头看那枚戒指一眼。
便留那由邪祟胸骨做成的,代表着邪祟无尽爱意的戒指,孤零零的落在阳光里,凄惨惨的被老婆抛弃。
辛瑶不知道戒指代表着什么,也不在乎那戒指,她现在只想快点从这鬼地方逃走。
出去后她先去了高静房间,推开门,大松一口气的看见班长正安静躺在床上睡着。辛瑶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动作轻柔又快速的将人给摇晃醒。
高静睡眠浅,没两下就皱眉醒过来,高度近视的第一件事情是先去伸手拿眼镜,戴上后,她看清楚了阳光里辛瑶微微泛白的脸。
“怎么了?”
辛瑶看着她,回答的声音有些发紧。
“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吗?昨晚我们明明是睡在一起的啊,你再看看现在,你是睡在哪呢?”
高静闻言抬眸望向自己的房间,愣两秒,随即脸色大变。
不怪她们害怕,毕竟这事从她们的角度来看,确实是太过诡异了。
“这地方太奇怪了,”辛瑶呼吸轻颤,“我们立刻走,你去洗漱,我去喊可可和忘之。”
很快,同样被吓到的宁可可和谢忘之也摇摇晃晃出了屋。
四个人聚在门前皆是脸色苍白,毫不犹豫的就要走,逃离这诡异的村子。
那时候,村民们正在热热闹闹的商讨,今儿是继续办祭神大典还是给大人和夫人开婚宴。
至于某位,则因为昨天晚上娶到老婆了,还和老婆做了那么爽的一次,正喜滋滋乐颠颠的呢,尚不知她老婆马上就要没了。
直至辛瑶她们从客栈偷溜出去,一路刻意避开村民快走到村子口,邪祟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老婆好像要跑。
彼时邪祟已换下了昨日的红嫁衣,高挑身子着一素白裙,安静的站在微光里时,她看起来清冷好似天山上的雪莲。
清冷雪莲现在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站在神庙中抬头朝门外看,一双美目死死盯着辛瑶正在逃离她的背影。
她不明白老婆为什么要走,而且连声招呼都不跟她打,她好难过。
但是旋即,她自己想到了什么,眸光一晃,猜测可能是昨晚自己做的太过,以至于把老婆给惹生气了,所以瑶瑶才不想理她就这么走了的。
想到这里,邪祟轻咳一声,怪她怪她,瑶瑶昨晚太可爱了,摸一下就,真像是第一次一样,她实在没忍住。
是她畜生了,难怪瑶瑶要走。
念及此,邪祟哪里敢拦,自然是吩咐村民们不要去问不要去管,就这样放老婆走了。
只是。
也就在辛瑶她们从小村中逃走后不久,几人觉得自己顺利摆脱了此地的诡异与恐怖时,一直静站在庙中邪祟眸光忽一亮,似乎有什么加诸于她身上的枷锁在此刻消失了。
随之,她迫不及待的抬起脚步朝门外走去,很快,邪祟来到庙门口,然后她抬起腿一步跨越出去,就这样出了神庙站到了阳光下。
在和辛瑶结了阴亲之后,她渐渐开始与此间产生联系,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羁绊越来越深。
简而言之,这邪祟如今已经能从神庙里出来,自由于人间行走了。
她静站在庙前看着辛瑶离开的方向许久,随后转身向客栈走去,她所过之处,所有村民皆是恭敬低头,不敢直视神颜。
邪祟没有去管他们,就这么向前走着,直至最终来到客栈内辛瑶房间中。
推开门站到屋子里,邪祟很变态的深深闻了闻辛瑶留下的味道,而后走到桌前,伸出手,长指轻轻碰了碰桌上那枚孤零零的骨戒。
另一边。
辛瑶她们极其顺利的逃离了村子,跟着走出山中,来到村外大路坐上了回程的大巴车。
坐在大巴车上感受着车中旺盛的人气,看着周围青山绿水远去,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有些虚弱的软在座位上的辛瑶转眸看向窗外,本急促的呼吸渐渐缓和下来,没想到会走的那么简单,她还以为会有僵尸追出来咬她们呢,战战兢兢从村子里溜走的时候,她遗言都想好了。
但略微轻松之后,很快,辛瑶的面色又凝重起来,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昨天晚上都经历了什么。
她,难道是真的成了邪祟的新娘,且与那鬼东西欢好了一整夜吗?
那庙中凶神就这么轻易的放她走了?不会以后还要入她的梦,来欺负她吧!
辛瑶好害怕,害怕的同时又自欺欺人的盼望着昨晚一切只是场梦而已,侥幸的希望是她多虑了。
心中不断胡思乱想着,大巴车晃晃悠悠的到了站,之后几人转乘高铁,高铁也到了站则立马有宁家的司机来接,载着她们很快就回到了A市繁华的市中心。
平日里看腻了的缤纷霓虹灯都市夜景,这一刻给了人很大的安全感。
宁可可心大,感觉自己安全了又开始活跃起来,心有余悸的开口。
“你们说那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谢忘之握着女朋友的手,轻皱眉。
“看他们那么狂热的信仰神庙里面那个神,感觉跟邪、教似的。”
坐在前排的高静朝她们晃晃手机:“已经举报了。”
怕就怕村子里的那些全都不是人,举报也没用,但是普通人面对这种事情,也只能相信法治社会的力量。
辛瑶心中叹了口气的心想。
实在是她的表情太难看了,扭头向后望的高静很是担心。
“对不起,说是带你去散心的,结果惹上这样的事。”
“这不是挺有用的么,”辛瑶抬起头朝她笑笑,“至少我现在已经不怎么想家里的事了,满脑子都只有那个奇怪村子。”
解决一件烦恼的方式,是惹来更大的烦恼,但你就说解决没解决吧。
宁可可被她幽默到了,没忍住的笑一下,不过说起辛瑶家里那件事,她更心疼担忧朋友了。
“那你今天晚上去哪里住啊,回辛家吗?”
辛瑶摇摇头:“肯定不会回辛家的。”因为那件事。
听她这样说,车里的三个异口同声:“那去我家住吧!”
辛瑶叫她们的默契惊到了,回过神来后笑着摇摇头。
如果她真惹上那邪祟,肯定是不能给朋友们带去麻烦的,大家本来就是因为她才出的这趟门,遇见这样的事她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我住宿舍就好。”
辛瑶这个人看着温温柔柔脾气好,其实性子倔的很,她拿定主意的事别人怎么也劝不动。
宁可可她们三个又跟她说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拧过她,几人一同吃过晚饭后,将辛瑶送回宿舍才离开。
高静她们和辛瑶都不是一个学校的。
那件事情发生后,辛瑶近期一直都是在宿舍住的。
她的身份是辛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也是今年才刚大二的女大,将将十九岁,好青嫩的年纪。
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辛瑶拎着行李箱,踩着夜色回到了宿舍,打开门,按亮灯,宿舍的景象显露于眼前。
她们学校财大气粗条件很好,宿舍是单人公寓模式,地方不是太大但该有的设施一应俱全,一个人住起来很舒适。
辛瑶关上门,将行李箱停在门口没有管,随手脱掉外套后,她疲惫走到床边,将自己扔到床上。
好累。
才进入任务世界几天,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先是辛家出了那件事,紧跟着她就招惹到了邪祟。
任务还没有眉目呢,麻烦事先来了一大堆。
不过,说不定这些麻烦事就是眉目呢?
进入任务前系统曾说,会将她投放到距离命运恶念很近的地方,命运之神又说,祂那恶念是个喜欢搅风搅雨的性子。
恰巧她一来,就出了辛家的事,和邪祟娶亲的事。
这两件事,会有一个和命运恶念有关系吗?
如果真有,那么会是哪一个呢?
不会那庙中邪祟就是命运恶念吧!
不不不。
很快辛瑶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任务主线对应的是命运恶念,身份卡对应的则是邪祟,这应该是两个不同的怪物,否则没有必要分开来说。
那这么讲的话,命运恶念应该是和辛家那件事有关了……
好巧。
正辛瑶躺在床上边休息边思索任务的时候,被她随意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辛瑶起身顺手拿起,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妈妈]。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虽然发生的那件事让她也有点无所适从,但想到这事可能与任务有关,她最终决定和辛妈妈聊聊,以打探更多消息。
辛瑶将手机放在脸侧,轻声道:“喂……”原本这一声后该接称呼的,可话至一半,她忽然想起叫妈妈好像不太合适了,因此一时顿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喊。
听筒对面的人明显注意到辛瑶没有喊自己妈妈,她也沉默了一下,随后心疼道。
“瑶瑶,怎么都不跟妈妈打招呼了呀?我听可可说你们出去散心啦?玩的怎么样?”
她一点没玩到,反而被玩了一整晚,唉。
但辛瑶轻抿了下唇,说的却是:“挺好的。”
辛妈妈:“玩的好就行,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跟爸爸妈妈说,我们永远都是你的父母瑶瑶。”
辛瑶沉默着没有说话,辛妈妈叹了口气,继续问:“你们什么回来呀?”
听见辛妈妈问,辛瑶这才出声:“怎么了吗?妈……”顿了一下,那声妈妈到底还是没能喊出口。
好在辛妈妈没听见,否则该要伤心了。
“我是想说,周末回来和爸爸妈妈一起吃个饭吧?”
在发生那件事之后,如果按照辛瑶的性子,是肯定不会再回辛家的。可经过刚刚的分析,她十分怀疑这件事背后有命运恶念的影子。
她有些想回辛家看看,可又害怕自己回去不太好,一时有些犹豫。
见辛瑶又沉默不说话,辛妈妈急了。
“你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回家了瑶瑶,你真的再也不愿意回来,再不想认爸爸妈妈了吗?”
“我们问过雪君,她也是想要见你的,再过几天是雪君的生日了,她还想邀请你参加她的生日宴呢,又害怕你不愿意来。”
比辛瑶更倔强的人出现了。
辛瑶不答应回家,辛妈妈就在电话那头一直劝一直讲。
谁能忍心妈妈这样呢?辛瑶本来就有点犹豫纠结,这下子再耐不住辛妈妈的磨,最终答应了周日回辛家吃饭。
挂掉电话之后。
辛瑶转眸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想,她一定要快些做任务,快点从那邪祟手中逃脱,她才不要做什么邪祟新娘!
那鬼东西看着清清冷冷那么漂亮,x欲却那、那么强,真落到对方手里她以后肯定完蛋了,不会先把她草透了再一口吃掉吧!
太畜生了!
别这样想辛瑶,说不定昨晚一切真的只是做梦而已呢!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辛瑶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却仍有些静不下心,于是决定去浴室洗个澡放松放松,毕竟一路从那诡异村子逃回来风尘仆仆的,确实有些不舒服。
等辛瑶洗完澡吹干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天色就更黑了,星星拥抱着月亮挂在天边,点缀着这个夜晚。
虽然此刻入夜了,还是一个人独处,昨夜刚经历了诡异事件的辛瑶却不太害怕。
因为她宿舍外面就是操场,现在时间九点左右不算太晚,正有许多同学在操场散步夜跑,偶有活泼的闲聊声透过窗户隐约传进来,满满是大学的青春气息。
以至于洗完澡放松了不少的辛瑶,更加放松了。
然而似乎偏是不想让她好过一样。
就在辛瑶刚刚放松,心情刚刚好了一点的时候,意外发生。
边以手指梳理长发,边向床边走去,准备好好补一觉的辛瑶,在走至床头柜前时忽然顿住脚步。
下一刻,她原本已经红润起来的脸色骤变苍白,紧跟着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震惊的、恐惧的,死死盯着突兀出现在她床头桌上的那个东西。
是在做梦吗?
这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可令人绝望的是,她并不是在做梦,辛瑶越去看,就越是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东西确实是出现在了她的房间,她的床头桌上。
究竟是什么让辛瑶如此惊恐害怕?
顺着她不断颤动的目光看去,只见宿舍内温柔灯光下,那只曾被她摘下来丢在诡异客栈的骨戒,此时此刻,正安静的躺在她床头桌上。
辛瑶快要晕倒了,巨大的恐惧感瞬间填满心房,继而挣扎着向全身涌去,叫她手脚冰凉腿止不住的发软。
这戒指长腿了,从几十公里外跑来找她了!
那一刻辛瑶什么想法也没有,全是靠本能在行动,下意识的一步上前,抓起那血色骨戒就往垃圾桶里扔。
垃圾桶里什么也没有,只罩了一个黑色垃圾袋,所以辛瑶很是没有安全感,她便再次上前,将装着骨戒的垃圾袋口子扎紧打上死结。
一个袋子还不够,她像是妄图将骨戒困死让其再出不来一样,紧跟着在外面又套上五六七八个袋子。
随后是自然的,辛瑶当然不可能叫这东西留在房间里,她披上外套拎着袋子慌张出了门,几乎是奔跑到楼下,啪的一下将装着骨戒的袋子给扔到了楼下大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辛瑶狂奔回楼上,砰的关上门,在躁动的心跳声里腿脚发软的坐到了地上。
彼时已是后背冷汗直冒,人都快虚脱了。
她紧抵着门,混乱而惊恐的呼吸着,简直快要吓疯掉。
这玩意怎么还会追过来啊!
所以那场阴亲是真结成了,而且那庙里的该死邪祟不愿意放过她,缠住她了是吗!
这天晚上,骨戒没再出现在房间里。
但辛瑶自然是没有睡好的,她生怕那只邪祟会突然冒出来将她抓走吃掉,大半夜都没敢合眼,直至天亮时撑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第三日,骨戒依旧没有出现,辛瑶却依旧处在惊恐里没有睡好。
第四天,十一假期过去,该恢复上课了。
那辛瑶精神头能好么?出门时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腿在走路人却打飘。
不过比起独自待在宿舍,还是充满人气的课堂更能给人安全感。
只是这节课偏偏是高数,精神特别不振的辛瑶坐在角落里,想一想都快要睡着了。
她揉揉脸,迷迷蒙蒙的打开包,迷迷蒙蒙的朝里伸出手准备拿书和笔,然后迷迷蒙蒙的将一只蕴着血色的漂亮骨戒给抓了出来。
辛瑶察觉到触感有些不对,在晨光中低下头,看见了躺在自己掌心那枚圆圆硬硬骨头做成的戒指。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干脆利落的白眼一翻在课堂上晕倒了。
救命!
又回来了,这戒指又自己跑回来了!
这东西是真的彻彻底底缠上她了呜呜呜!
但差一点就是差一点,辛瑶终究还是没有晕倒,自己硬生生挺过来了。
因此紧跟着注意到,她掌心的戒指下方竟然还压着一张小纸条。
辛瑶抖着手将骨戒扔回包里,大着胆子把那纸条打开,随之看见纸条上笔锋锋利的漂亮字体。
上面写。
【戒指我洗过了,不臭臭可以戴QAQ,不要再扔到垃圾桶里了老婆,那天晚上是我做的太过火,我已经知道错了宝宝你别生气】
谁是你宝宝!
还用叠词词,恶心心!
这纸条是谁写的毋庸置疑,自然是戒指的主人,庙里面那只邪祟。
见她叫自己老婆,辛瑶也彻底确定了,看来那夜所梦是真,她确确实实是和那恐怖东西结了阴亲了。
现如今,无论是这怎么也丢不掉、她走哪它就跟到哪的戒指,还是那只恐怖邪祟,都彻彻底底缠上她了。
辛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完的这堂课,只知道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经下课,教室里的人都快走完了。
屋子里逐渐变得空荡荡,辛瑶这才连忙起身离开。
顺着人流一同走出教室的时候,她抱着装着骨戒的包,心想扔垃圾桶里是不成了,要不这次直接沉到河里面去吧!
因为想事情想的实在太入神,终于走出教学楼,准备下楼前小阶梯时辛瑶没注意,一脚踩了个空。
她不由惊呼一声,却已经是止不住势头,整个人直接要向下摔去。
好在是正这时候,有人疾步朝她赶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帮她稳住身形。
与此同时,一道清朗男声响起。
“没事吧辛学妹!”
惊慌未定站直了身体的辛瑶,抬起头看过去,望见一张长相清秀面带着急关切的脸。
啊,这个人,辛瑶是知道的。
他是她这个身份的直系学长,同时也是她的追求者,从大一到大二,他锲而不舍的追了辛家小千金好久,辛家小千金并不喜欢他,也拒绝了他好久。
辛瑶彻底稳住身体回过来神,从他掌心抽回手臂,礼貌而疏离的道谢。
“谢谢学长,我没有事。”
学长却依旧担心,看着辛瑶的脸色直皱眉。
“真的没事吗?我看你精神好像很不好的样子,是因为那件事吗?心里很不好受吧?正好快中午了,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充足的碳水能够给人安慰。”
辛瑶哪有那心情和功夫去吃饭啊,她现在只想把包里的鬼戒指给扔河里去,僵硬的笑了一下。
“不了学长,我不饿,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那怎么行,”学长絮絮叨叨苦心劝起来,“人是铁饭是钢,哪怕心情不好也要吃饭的……”
啊,这个学长其实人不坏的,就是太木讷了,不把话说明白他根本听不懂拒绝,哪怕听懂了他还是要继续坚持。
相处起来让人觉得特别累。
辛瑶心里轻啧一声,暗想着要怎么才能摆脱这个人快点离开。
便在这时,那学长拦着辛瑶,非要辛瑶和他一起去吃饭,两个人在系楼门口拒绝拉扯之际,意外突生。
是忽然的,辛瑶感受到了一股冰寒的凉意,紧跟着站在她面前挡住他去路的学长,砰的一声,像断了线的风筝摔到了小阶梯下面。
那种摔,绝不是平常的崴了脚或者不小心摔倒了,而像是有人愤怒的狠踹在他腰上,一脚把他给蹬了出去一样。
且半点没留力,当场叫学长摔了个鼻血长流,起都起不来。
辛瑶大惊,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扶人,却在抬手之际惊恐的看见,本被扔在包里的戒指,如今竟正戴在她手上。
阳光下,那血红骨戒周围飘起来森冷血雾,跳动着狰狞着,看起来十分生气,简直是怒发冲冠了一样。
第259章 坐姐姐
辛瑶惊恐的想将不知何时跑到自己指间的戒指脱下来。
可是这一次, 不像之前摘取的那么轻松了,不管她怎么用力,那骨戒就像是长在她手上般纹丝不动。
她如此动作,骨戒自然察觉到老婆又一次想要将它扔掉, 从中弥漫出的红雾更加疯狂了, 似乎在委屈又似乎在吃醋生气的berber直跳, 沸腾起来着很快就将辛瑶给全然笼罩包裹住。
辛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片雾里看出这么多情绪的, 但她莫名其妙就是这么觉得。
与此同时,摔到楼梯下面的学长痛呼声更大了,好似有谁很不忿的在他腰上又狠狠补了一脚一样。
辛瑶被这声惨叫惊醒,不再鼓捣手上的戒指,好心的连忙想上前去将学长扶起来。
“学,学长!你没事吧!”
却不想, 她不动还好,一靠近学长叫的更疼。尤其他那只刚刚扶过碰过辛瑶的手,此刻死死贴在地面上, 整个手掌到指尖在不断的抽搐, 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拿脚底狠狠碾压他指骨一般。
辛瑶越靠近, 学长就越痛, 叫的就越厉害。
便叫辛瑶不敢再动了, 只能局促僵硬的站在台阶上看着摔倒在下面的学长。
毫无疑问,这一定是那只邪祟在搞鬼, 那鬼东西的意思分明, 不想让学长碰她甚至不想让学长和她说话。
凶恶的邪祟想要独占她,且攻击性非常强的在驱赶胆敢喜欢她接近她的人。
这该死的鬼东西是不是疯了!
她真以为她是她老婆么!她将她视作禁脔, 把她当成别人看都不可以看一眼的所有物吗!
辛瑶恐惧的同时非常愤怒,但这一刻, 她也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了这只疯邪祟的疯狂占有欲。
而且这占有欲正在具现化,从她指尖那枚骨戒中流落出的红雾越来越深越来越浓郁了,它们狰狞着强势的缠绕在辛瑶身周,仿佛深深牢笼要将她彻底禁锢包裹。
彼时,周围有人听见了学长的摔倒声,正连忙走过来想要将学长扶起,也算是人来人往的,可从辛瑶身边经过的人,没有一个看见她身边的红雾及其他一切异样。
不。
还是有人看见了这一切的。
学长看到了。
倒在地上觉得自己全身骨头都要碎掉了的学长,撑着抬起头,正惊恐万分的看着台阶上方的辛瑶。
越看,他就越发抖,额头冷汗不住的大滴滚下来,顺着脸颊滑落。
因为他很清楚的看见了辛瑶指间那枚血红色戒指,也看见了凶恶缠绕在辛瑶身周,几乎将个子小小的辛瑶全然包裹住的森森血雾。
当然了,如果只是如此,还不至于让他惊恐到肝胆俱颤。
真正让学长吓到快要疯掉的是,眼下这青天白日大中午的,他,他竟然看见辛瑶身后侧方,正站着一个身穿血红嫁衣的女人!
那女人的容貌看不清楚,只让人觉得她是绝美的,可绝美又如何,她不是个人,她浑身煞气满满!
学长在看到这嫁衣女鬼的瞬间,只觉是望见了尸山血海,地狱现于眼前。
就这样,这样一个东西,她现在正亲密站在辛瑶身边,还强势贪婪的在搂着辛瑶的腰。
那嫁衣邪祟身量很高的,便衬得一脸仓皇无助落在她怀里的辛瑶简直是小小一点,看起来就像那红衣女鬼的禁脔一样,会被囚禁一辈子永远也无法逃脱。
太可怜了。
瑶瑶是被这鬼东西给盯上了吗?
他想要去帮辛瑶。
他想要站起身来嘶吼着朝辛瑶说,瑶瑶快跑!你身边有鬼!
可是他说不出话来。
学长倒在地上,浑身疼痛,上下牙惊恐到直打架,不断碰在一起发出恐惧的咯咯声,根本说不出来一个字。
这不只是害怕,不只是毛骨悚然,他更是觉得此时此刻死亡正在紧扼他的喉咙。
眼睛好痛。
他不能再看瑶瑶了。
学长清楚的知道,这是那鬼东西在警告他。
她不许他看辛瑶,她说辛瑶是她的。
邪祟在无声的威胁,他要是再敢接近辛瑶纠缠辛瑶,再敢多看辛瑶一眼,她就会挖掉他的眼睛。
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
她真的会杀了他的!
学长终于再忍不住这非人的恐惧折磨,呼吸颤抖着快要晕过去。
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眼,他看见那穿着红嫁衣的邪祟,亲密贪婪的从背后拥抱住了辛瑶,她将下巴轻搁在辛瑶肩膀上,又痴迷贪婪的去亲吻辛瑶的侧脸。
辛瑶看不见,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正被这样一个恐怖东西拥抱着,亲吻着,掌控着。
可怜的瑶瑶,完全落入邪祟股掌之间了。
学长喉咙中发出急切的呵呵声,他想说瑶瑶你快回头看一看,那鬼就在你身边,她正抱着你呢!
快逃瑶瑶,快逃啊!
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出来,被吓得生生晕了过去。
从学长摔倒到晕倒,其实很快,就一会儿的事。
辛瑶还站在台阶上仓惶着呢,她看不见也感觉不到那邪祟的存在,只是好心的想要去扶人却又不敢去扶人。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望见身周血雾欢快幼稚的围着她不停转圈,就像是成功吓晕一个情敌后在庆祝大胜一样。
紧跟着学长就白眼一翻晕倒在地上了。
好心的同学们连忙七手八脚去将学长扶起来。
唯独辛瑶不敢过去,她怕她关心别人,会将那小心眼且占有欲极强的邪祟惹恼,反而给学长带来更多伤害。
只能离得稍远的打个急救电话,托连忙赶过来的学长的朋友照顾人,还给学长的朋友转账先垫付了医药费。
直至学长被送上救护车,一脸惊恐担忧的辛瑶才离开。
同时她又很愤怒,这该死的邪祟,缠着她就算了还去害别人,烦死了!
但是辛瑶敢怒不敢言,只能将气憋在心里。
这件事闹的辛瑶最后是又生气又害怕,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她连午饭都忘了吃,恍惚的直接回到了宿舍。
坐到宿舍床上,辛瑶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血色骨戒,又一次尝试着想将之取下来。
可让人绝望的是依旧和在系楼门口时一样,这戒指仿佛长在她手上了,不论如何使力都纹丝不动,像是要套牢她一辈子。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一只鬼东西给缠上。
只欺负她一个也就罢了,这家伙居然攻击性那么强,竟对她身边人下手。
真是疯鬼一个!
万一以后只要是敢接近她的,邪祟都像今天这样驱赶走,那她以后岂不是再不能跟别人说话接触,只能和这恐怖东西在一起了?
哪有这么霸道的!这跟监禁囚禁有什么区别!
辛瑶恐惧气恼的又想将戒指摘掉,但还是怎么也取不下来。
闹到最后反把自己累的不行,她失去力气般沮丧的将自己扔到床上,想把自己埋到被子里面藏起来。
只是逃避现实才一会儿,她的清净就被打破了,安静的宿舍门口传来敲门声。
辛瑶下意识睁开眼朝门口看了看,神情微有些疑惑,想不到是谁会来找她。
怀着一丝好奇的起身走过去,打开门,外面却并没有人,只门口地上放着一份饭。
她顿了一下,弯腰将饭拿起来,却见是一份色香味俱全的土豆炖牛腩,还有一瓶矿泉水和一瓶饮料。
送饭的人很了解她,知道她喜欢吃牛肉,以及吃饭的时候很爱喝水。
谁会给她送午饭?
或者说谁会知道她都快下午了还没有吃饭?
不会是——
辛瑶低头望去。
果然。
她指间的那枚骨戒在这个时候飘起稀薄血雾,血雾涌动起来,渐渐缓缓在阳光下组成字句。
【老婆】
【午饭】
【不然】
【会饿饿】
我求求你别再卖萌说叠词了,恶心心!
不过,这戒指难道是可以沟通交流的吗?
辛瑶望着血雾,试探的问。
“是你吗?你正在看着我吗?”
“饭你是从哪弄来的,不会是从学校餐厅偷的吧你!”
对方那么清楚她的一举一动,难道是正通过戒指在监控她掌控她?那她洗澡的时候怎么办,死变态!
辛瑶猜想这死鬼是通过戒指在观察她,猜想邪祟很可能一直在盯着她,但至今仍以为邪祟还在神庙里没有办法出来,从没有想过,恐怖或许就在她身边,如影随形。
而戒指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那几个断断续续的词在空中漂浮片刻后便散去了,看起来像是刚刚为吓退情敌,消耗了不少力量。
没有得到回答其实是意料中的事情,辛瑶没有再问什么了,但是当然,这份饭她是绝对不可能吃的。
虽然不能浪费粮食,可谁知道手上这份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饭啊,谁敢吃邪祟拿过来的东西!
所以辛瑶丝毫没有犹豫,拎着饭就下楼了,快步走到楼下垃圾桶前,她干脆利落的一扬手,把饭给扔了进去。
亲眼看着辛瑶把饭扔进垃圾桶的戒指,当场剧烈颤动狂发抖。
分明没有力量了,但是拼命挣扎着用愈发稀薄的红雾拼出来。
【QAQ】
辛瑶就直说了:“你是不是以为你这样很可爱啊?”
骨戒抖的更厉害了,震到辛瑶手指发麻。
【T-T】
辛瑶嘴快损完了她才知道害怕,生怕这东西记仇找她算账,装作没看见这卖萌的颜表情,径直去餐厅吃饭了。
她下午还有课呢。
当然是要去上课的。
虽说她猜测辛家的事或许与命运恶念有关,但万一命运恶念还折腾出来了其他事呢?
她多出去探索探索有利于做任务,也有利于摆脱邪祟。
只是很可惜,这一整个下午毫无收获。
下午上课时候,辛瑶坐在角落里,一边听讲,一边不死心的仍在尝试想将骨戒脱下来。
然而不仅没成功,那骨戒还以为她是在摸它呢,兴奋的逸散出许多红雾来舔她的手,无耻!
就这样,辛瑶度过了被舔着的一下午,丝毫没有寻到半点有关任务的踪迹。
也是,哪能那么轻易呢,做任务这种事急不来,得放平心态。
自认为放平了心态的辛瑶,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却没忍住的悄然崩溃掉了。
因为夜晚来了。
夜晚来了就意味着世界变得黑暗,将要睡觉了。
可这由邪祟胸骨,那可是骨头啊!这由骨头做成的戒指还正戴在她手上呢,她怎么敢睡。
洗过澡后的辛瑶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小团,根本不敢合眼,好害怕有鬼会忽然窜出来害她。
可她这几天实在是没有休息好,上午还被邪祟吓了一大跳,实在太困太疲惫,撑着撑着最后还是没能抵住困意,小脑袋一歪栽在床上睡着了。
这次睡下,却和她上次入梦结阴亲时是一样的,睡着后不久辛瑶又恢复了意识。她醒了过来,并且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梦。
同样和上次结阴亲时一样,她的意识再次处于那种似梦非梦,看什么都有点模糊的不清醒状态。
辛瑶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朝周围看去,发现梦中的她已不在自己宿舍里,而是在上一次她和邪祟姐姐洞房的那个房间中。
新房还是挂着红绸微燃喜烛的模样,似乎房间的主人很喜欢这副她们新婚的场景,无论如何不舍得撤掉。
那么自然的,房间的主人此刻就在房间里。
辛瑶的邪祟姐姐正坐在她们曾疯狂缠绵过的那张床上,见辛瑶来了,她像狐狸一样微微上挑的眼眸一亮,却故意的很大一声。
“哼!”
然后别开脸不看辛瑶。
辛瑶:她还生气了!
但是入了梦的辛瑶状态很是混沌朦胧,就跟喝醉酒了差不多,对于对方的恐惧感消失,再一次不知道害怕起来。
白日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她曾因此产生的情感被模糊,反而是上一次她们疯狂缠绵的爽快记忆清晰起来。
本能的害怕与对梦中姐姐的眷恋交织在一起,让本就恍惚的辛瑶愈发恍惚,有点不知道要不要去哄人,犹豫的往前挪了下脚步。
就是这一挪步,叫邪祟看见。
兀自生气的美人又兀自高兴起来,因辛瑶这欲要哄她的动作被轻易哄好,粘人的起身快步走过来缠住辛瑶,一把将人搂到怀里。
“我就知道瑶瑶是在乎我,也想哄我的。”
“我有些生气。”
“你连说都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扔了我的戒指还扔了我的饭,但我最生气的是我自己,你那学长向你表白纠缠着你,我却不能显形,亲口告诉他你是我妻子我们早已在一起。”
“所有人都能接触你,唯独我不能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我连正常的想和你说句话都困难,我好难过,我生气了也吃醋了。”
“要瑶瑶哄我。”
辛瑶没哄她,不仅没哄反而轻轻皱起眉。
“你还说呢,学长招你惹你了,你上来就把人家给揍一顿,都把人给吓晕了,你还在这生气呢?”
“揍得就是他,”邪祟将辛瑶紧抱住,被老婆说的臭着一张狗脸,“你都拒绝他了,他还缠着你,听不懂人话一样,好烦,给他一脚是轻的,下次敢来我还揍他。”
辛瑶就用力想要挣脱开她的怀抱:“你霸道死了!”
邪祟偏不放,紧紧扣着辛瑶。
“怎么了瑶瑶,是不是生我的气了?竟把戒指都扔了,叫我好伤心,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做的太过火了吗?”
辛瑶反问:“你自己觉得呢?”
整整一夜没停,把我炒p七八次,你自己说你过不过分。
都跟你讲了是第一次了,还弄那么狠!后面她都快疯了好么!
想着想着辛瑶真有点生气了,一把将她推开:“我不理你了!”
邪祟不知道辛瑶究竟为什么要走,后面的行为还都那么奇怪,猜测辛瑶是因为她那晚做的太过分才不想理自己,并没往老婆其实不认识她了这方面去想。
偏辛瑶在梦里的状态又是这样,而且真觉得她做的过分。
两人这么鸡同鸭讲的,竟然还对上了。
邪祟便真以为辛瑶是因为那夜被草的太狠在生气,更没意识到辛瑶失忆了。
连忙哄老婆,微弯下腰,拽住老婆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你随意罚我,瑶瑶惩罚我吧。”
辛瑶想拽自己的手,可没拽回来,只能无奈摸着她的脸。
“我怎么罚你,你又不是人,我打你你也不会痛吧。”
那长得好漂亮的邪祟美人便笑。
“未必只有打才叫做惩罚。”
辛瑶好奇:“那还能怎么惩罚?”
邪祟望着她懵懵懂懂清纯漂亮的眼睛:“瑶瑶不用打我,瑶瑶可以侮辱我。”
说完,这漂亮的大美人凑到辛瑶耳边,笑着轻声说了句什么。
辛瑶听后大惊,脸噌一下红透,脑袋顶上快要冒热气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这,这怎么行呢!不行的,这也太侮辱人太没有礼貌了吧!”
大美人笑:“不然怎么能叫惩罚呢?”而且对我来说,那哪里是惩罚,分明是奖励。
辛瑶看着她这张太过漂亮的脸,忍不住的轻轻抚摸了一下又一下。
“可是,你长得太好看了,我,我舍不得的。”
“这有什么舍不得,”邪祟被老婆摸得喉头轻微滚动,“对最漂亮的脸做最那样的事情,难道不是更刺激吗?”
她就欺负辛瑶这会儿入梦懵懵懂懂的吧。
但正因为辛瑶迷迷糊糊的,好容易就被她给骗了,还真点点头。
“好像是哦。”
见老婆答应了,邪祟兴奋到手指都在轻轻颤抖,但表面上是不显的,看起来还是那清冷大美人的模样。
气质如冰山雪水一般冷冽的美人,就这样牵着辛瑶来到床边,随后她自己先平躺到床上,眉眼缓和,鼓励里略带一丝的不明显急切躁动的看着辛瑶。
本有些犹豫的辛瑶被她眼神一催,终究还是动了。
穿着清纯白色长裙的辛瑶站在床边,微微弯下腰来,慢腾腾脱掉了小裤裤,然后慢腾腾爬上了床,慢腾腾的坐到了姐姐腰上。
坐到大邪祟腰上之后她没有停,缓缓一点一点往前蹭去。
直至坐到姐姐胸口上,辛瑶才犹豫的止住动作。
“真的可以吗姐姐?还是算了吧,这样也太过分了,我原谅你了,不惩罚你了。”
说着辛瑶就想走。
大邪祟却不让,一把扣住辛瑶纤细的腰肢。
“那怎么行,瑶瑶尽情罚我。”
听她一句一句的说着,本就晕乎的辛瑶愈发晕乎,最终是没走成,被哄着骗着继续了这场惩罚。
窝在姐姐胸口的小猫将她的纯白裙摆撩起,磨蹭着往前挪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坐到了漂亮姐姐那张总是冰冷禁欲的脸上。
第260章 不听话要接受惩罚
邪祟被蒙了一脸, 被那柔柔软软的。
特别嫩,嫩到能掐出水来,嫩到触感像是摸到花瓣一样的粉,轻轻碾一下就会烂掉一样。
这样的整个压上来, 就好似一朵温柔娇怯的桃花覆在面上, 她的脸颊, 她的眉眼, 她的鼻尖她的唇,全都感受到了。
感受到的同时她亦闻到满满香气,花朵馥郁的香味这下子是确确实实的扑面而来,美好的甜腻的让人眩晕。
邪祟觉得自己被汹涌的幸福感淹没了。
她白皙喉间剧烈滚动,狠狠呼吸了一下,微启唇, 红润舌尖轻舔。
都送到嘴边了,再不吃就不礼貌了。
与此同时。
“唔!”
辛瑶没忍住的轻呼一声。
这一坐,她是那样真切清楚的感受到了美人姐姐的脸, 唇瓣柔软, 挺翘的鼻尖直戳她, 明显可以感受到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上面, 冰冰凉着特别痒, 像是小羽毛在轻挠刷一样。
她一想到,那样漂亮的一张脸, 正被她这样对待。
辛瑶胸脯轻起伏, 心脏怦怦乱跳,竟然觉得好爽好刺激, 想坐的,再紧一点, 想紧紧的将姐姐压住。
天呐,她怎么会这么想,她是不是有点太变态了啊。
哪里是她变态,她被哄骗了而已,谁想被坐谁才是变态。
也就在辛瑶心中暗自想着的时候,终于,她的邪祟姐姐再忍不住了,探出舌尖狠狠一添。
“呀!”
辛瑶像只小鸟急促惊叫了一下,下一瞬猛然失声。
胸口起伏的幅度更大了,白皙细嫩的腿肉止不住在轻颤,连带着整个身子都细微发抖。
本来她好心的不敢太用力去坐的,这下子再控制不住力道,紧紧蒙了上去。
就更送到邪祟嘴边,芳香柔软的密切压上来,蒙的邪祟闷哼一声,也叫她兴奋到快要变态,当即启唇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
便叫辛瑶快活的快要发疯。
好凉的舌。
真像是一条灵巧的小蛇在花朵间乱钻一样,又痒又凉,冰的雪雪发麻。
又很柔软。
仿佛是另一朵花凑了上来与她紧密纠缠在一起,两朵花就如此相拥着相互亲吻碾磨,至最后彼此皆是糜烂熟红,花枝水被碾的溢出来。
最令人喜欢也最令人受不了的是很会。
姐姐真的太会了,而且好懂好懂她,所触碰的每一下都是她喜欢的。
以至于辛瑶觉得,她此时此刻真的好像是在以此处和姐姐接吻一般。
辛瑶喜欢这样的接吻,并在得了趣儿之后,渐渐开始渴望亲吻来的再激烈一些。
于是她无意识的坐的更紧了,愈压在那张漂亮的脸上,便叫桃花盛开在美人面,随之,一丝温柔温热的水线顺着邪祟那张清冷禁欲的脸流落下去。
邪祟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从温柔开始渐变凶重。
“嗯!”
辛瑶娇喘着闷哼一声,伸出细白指尖紧紧拽住了姐姐的长发,同时她猛然仰起头,雪白颈项在喜烛微光下划出漂亮脆弱的弧度,美的好似濒死的优雅白天鹅。
她就说姐姐很懂她,她都不用说话不用去讲,只轻轻一个动作姐姐就懂了她的意思,那么合她心意的立马开始凶吻起来。
好喜欢。
好喜欢姐姐,也好喜欢这样坐着姐姐。
虽然第一次那夜她受不了的一直在哭,醒来之后恐惧生气且愤怒,但在愤怒之下,在恐惧的同时,她未尝没有回想过被这邪祟压着草的滋味。
心中这样想着,辛瑶愈沉沦其中。
她晃着腿摇啊摇摇啊摇,摇着摇着面上竟落下来泪来,一双眼眸如蕴春水迷离,竟然是被爽哭了。
在这一刻,她的身体和心理同时得到极大的满足。
只是。
这位美人姐姐哪哪都好,唯独有一点很坏很让辛瑶接受不了——姐姐前期确实会一直哄着人宠着人,可是慢慢的她就会开始发疯,会变得特别凶弄得特别狠。
纵然这个时候的辛瑶也是渴望疯和猛烈对待的,可是这个姐姐,她疯凶的实在有点太超过了,简直恨不得吃人一样。
而此刻,就到了姐姐吃人的时刻。
正舒服坐着的辛瑶很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狂风暴雨毫无征兆忽然来袭,雨打芭蕉般摧折着她。
辛瑶一下都撑不住,登时快要疯掉了,红唇微张着想要说话,却咿咿呀呀讲不出来一个字。
又是这样,突然就开始发疯了。
发疯就算了,以唇亲吻她算了,大口的吃也算了,哪怕,哪怕她抵进去用舌尖草她也算了,可怎么能,怎么能吸那里呢!
像是在凶恶又温柔的对待贝壳里的嫩肉一般,狠狠就将那贝壳里的珍珠给吸出来了。
也要把辛瑶的魂儿给吸走了。
一下子她连坐都坐不住,紧拽着姐姐的头发,身子快要化成绵,摇摇欲坠要晕倒。
本来就在哭,这下更是小猫泪流满面,似在祈求求饶,又似在抗拒拒绝,颤着声音。
“姐姐,嗯,姐姐。”
姐姐听见了,但都这会儿了,无论求饶还是抗拒都没有用,邪祟越听辛瑶的拒绝越兴奋,反而更凶了。
辛瑶哪里受得了,觉得快要疯掉了,早忘记自己现在是在惩罚人,哭着想要逃跑。
不要了。
她好像要死了。
真的不要了。
她以后再也不干坏事坐人家的脸了呜呜呜。
辛瑶松开了邪祟姐姐的头发,软着腿儿就想爬下床。
那能跑得了么,落到她姐姐手里,她就没有成功逃跑过的时候。
小猫咪刚动,那凶恶邪祟就抬起手来,漂亮白皙的两只手扣在辛瑶腰肢上,一下子快把辛瑶的小腰给掐完了。
而后她就这样强势的,不允许逃跑的,硬生生按着辛瑶,叫她一点一点重新坐了下来。
“啊!啊!我不要!”
辛瑶哭着叫着,却半点反抗不了。
最终,她被姐姐掐着腰,生生按坐了回去。
想逃跑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邪祟喉间一滚,用脸接住重新回来的小花,开始惩罚起小猫。
以至于刚刚还在哭闹的辛瑶一下子没声音了,坐在那里直发抖。
很快,根本受不住这样的辛瑶连发抖也没有了,脑海里闪过剧烈白光时她崩直了腰肢,那会儿或许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真真仿佛是小死一次。
邪祟忙以脸去迎,接住了很多,大口大口喝着。
但太多了,总有接不住的,顺着她白皙脖颈留下来,湿透了她乌黑的发丝,以及下面的大红喜被。
此时辛瑶也彻底再坐不住,软的好似棉花糖,摇晃着要倒下去。
邪祟长臂一伸将她搂住护好,终于起了身来,温柔将辛瑶给放到了床上。
这下子换成邪祟在上辛瑶在下,好危险的姿势,不过辛瑶已顾不上了,她躺在柔软如云的被子上,分明睁着眼,却双眸失神关注不到任何。
邪祟最喜欢辛瑶这副模样,眸光一暗就要去亲老婆,低头时,有水从她红唇滴落下来掉到辛瑶唇上。
辛瑶抿唇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当即回过神来,羞耻的侧开脸不愿意给她亲。
邪祟没有勉强,悬停在那里轻笑。
“自己的也嫌弃?”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也就你,还好喜欢一样,大口大口的去喝。
而且接受惩罚的不是你吗,怎么现在倒在这的变成我了?看你这一脸兴奋的样子,为什么感觉你完全没有被侮辱惩罚到,反而像是受了天大的奖励一样?
辛瑶觉得,这姐姐好像挺变态的。
但也不好当面说人家变态,她就没有回话,躺在那软软哼唧两声,听起来像是舒服到在喵喵叫。
邪祟望着她这副软媚的小模样:“那好。”
辛瑶:咦?好什么?
美人姐姐没有出声,而是直接用动作回答她,扣住辛瑶的腰微一用力轻易将人翻过身来,而后将她摆弄成跪趴在那里的姿势。
同时,姐姐清冷好听的声音响起。
“瑶瑶的惩罚时间结束,现在该换我惩罚瑶瑶了。”
辛瑶才刚刚那个,手软脚软的根本趴不住,刚跪在那里就要倒,听见这话更是大惊着摇摇欲坠。
“你要惩罚我?凭什么,我又没做错事!”
“趴好,”邪祟手一伸,大掌扣在辛瑶腰间把她重新扶起来,不让她软,另只手轻轻拍了拍小猫的小屁股,“撅起来。”
辛瑶这会儿有点迷迷糊糊的,下意识乖乖听了姐姐的话,不仅趴好了,还撅起了小猫屁股。
谁能想到这混蛋邪祟如此变态,就在她摆好姿势这个瞬间,连句话都不说,半点商量都没有的,直接伸出右手缓缓。
“啊!”
辛瑶毫无防备,登时轻叫一声,眼眸立马迷离了。
她才,才刚被姐姐生生舔到那个,还没缓过来呢,又,又被。
这个姐姐真的好猛好攻,而且欲望好强烈。
有这样个老婆不知道是她的福气,还是在造孽呢。
但辛瑶是很不忿的,她软着手脚趴在那里,撅着小猫屁股吃着姐姐的同时又恼又媚的问。
“你,你干什么!为什么惩罚我!”
回答她的,先是姐姐的惩罚。
美人邪祟一只手在里,另只手轻摸摸小屁屁,随后抬起那好看似玉做的手,啪的就是一巴掌。
室内响起清脆的一声,奶糕样肥软软的小屁股登时晃了晃,泛起来漂亮的粉色。
力道当然是不重的,是邪祟把握的很好的,辛瑶绝对会喜欢的力道。
果然,顿时叫辛瑶觉得酥酥麻麻的,继而这酥麻感顺着脊椎直冲大脑,让她头皮发麻快要爽死了,雪雪止不住的紧密收缩,似要绞杀其中的。
她惊慌难耐,又十分快活的乱叫。
“姐姐!姐姐!”
姐姐就知道她会喜欢,手掌轻抚着那片柔粉,缓缓揉捏。
“瑶瑶没有做错事吗?瑶瑶可是做了好多事。”
“不记得了?那我一件一件讲给你听,方才那一下对应第一件,你连说也不和我说一声就从村子里跑走了。
我知你是恼我了,我向瑶瑶认错,可你不告而别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终究是叫我很伤心,而且这深山危险,你就那么走了我怎么能放心。”
“第二件,扔掉戒指。
瑶瑶,这戒指是我用最靠近心脏的骨头做成的,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也是我去到你身边的媒介,怎么能说扔就扔,你不想见到我吗?
好,我的真心你可以随便踩着玩,没关系,但是瑶瑶玩了,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着,姐姐惩罚的第二下落到辛瑶小屁股上。
紧跟着是第三下,因为辛瑶扔了两次,后来还那么多次想摘下来就不算了,不然邪祟怕几巴掌下去直接把小东西打高了。
“不能再丢掉了,知道了吗宝宝。”
偏偏姐姐打的时候还正扣着,一边挨着屁屁打一边这样,辛瑶初尝这事,今儿个才第二次,怎么受得了。
顿时变成小瀑布了,乖巧小猫一样跪趴在那里直发抖,张口想要说话之际晶莹顺着唇角先流落下来。
“知道,知道了姐姐。”
邪祟姐姐满意的轻笑一声。
“还有第三件,以后要离你那个学长远一点。”
“第四件,居然把我送你的饭给扔了,我那样真的不可爱吗?你明明以前都夸我很可爱的。”
姐姐数一件,就一巴掌。
虽确实有一点惩罚的意味在其中,但更多其实是在调情,邪祟知道辛瑶喜欢被揍屁屁,所以是在跟老婆闹着玩让老婆爽罢了。
但是。
如果是有经验的辛瑶,那么这样的玩法是正正好,她会非常喜欢。
当然了,现在她也好喜欢,可现在的她练度归零了,她喜欢着却又太受不了,被刺激的要疯了。
没一会儿辛瑶就被姐姐玩到快要不行,又是求饶又是哭闹。
不过她是个聪明有点小机灵的,从两次相处中,已经摸清楚这位邪祟的风格,知道美人姐姐吃哪一套。
于是她边哭着边回头主动寻姐姐要亲亲,还说喜欢姐姐,想和姐姐永远在一起,但是想要姐姐温柔一点,要姐姐疼疼瑶瑶。
她姐姐哪里受得了,登时被勾的五迷三道的,连自己叫什么都快要不知道了,自然而然温柔下来,两个人缠绵着拥抱到一起。
这一次,自然又是天亮方歇。
那该死的邪祟欲望强得狠,一疯起来就没边,叫才第二次的辛瑶又是大吃苦头苦不堪言,最后直至累到昏睡过去才终于被放过。
第二天。
辛瑶从宿舍床上醒来,挣扎着想要掀开眼帘的时候,只觉得眼皮万般沉重。
还没有等她彻底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场景,紧跟着就感到自己的身体特别疲惫,好像被什么怪物给吃透了一遍一样。
随之,她自然而然想起来昨夜那场梦,梦中一切荒唐种种点点滴滴万分清晰。
辛瑶唰的一下将眼睛睁开,脸噌一下子红透了。
可还没等她再去想别的什么,辛瑶先感到更大的不对劲儿,她轻轻蹙了下眉,下意识掀开被子朝自己身上看去。
因为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感受实在有点太真实,真实到好似昨夜梦里的一切真的发生了一样……
嗡的一下。
低头往自己身体的辛瑶大脑轰的一下空白了。
直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惊慌失措精神恍惚的从床上坐起来,低头再往自己身上看去,同时伸手去揉胸口。
可揉不掉,那么多的印子似咬在她肌肤上一般,根本揉不掉。
辛瑶彻底将身上被子全部掀开,随之望见比揉不掉印子更恐怖的事情,只见她全身上下遍布粉印。
真的,是真的。
登时,辛瑶只觉得天都塌了,眼泪瞬间掉下来。
因为在低下头朝自己身上望去时,辛瑶清清楚楚的看见,那枚血色骨戒正死死环在她指间,似乎这辈子再也取不下来了。
而在她的身上,竟然密密麻麻全是吻痕,更甚至她的腿都合不拢了,或许是因为长久的被迫分开,她的双腿此刻大打开着一直在颤。
便露出来,简直可以说是糜烂了,都不是微微张着嘴,是大张着嘴,连它都合不上了。
她这副样子,意味着什么毋庸置疑。
而且是受到了非人的对待。
辛瑶僵坐在那里,呼吸冰凉,眼泪噼里啪啦掉的更狠,只觉自己快要疯了。
她终于确定。
不论是结阴亲那天,还是昨晚,梦确实是梦,但梦中发生的一切也都是真的,因为她好像是真身穿越到了梦里。
上一次彻夜欢好过后,她的身上没有留下吻痕,按照那邪祟的说法,该是对方受到了什么限制,所以那恐怖东西对她的影响还不够深。
而这一次,显而易见,对方和她的联系,对她的影响越来越深了。
且那邪祟似乎在宣誓主权,宣告她属于她一样,疯狂着故意的在她身上留满了印子。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如果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就意味着她确实和庙里那恐怖东西结了阴亲了。
意味着她在诡村的那天晚上,就和邪祟发生关系了。
意味着她昨天晚上,切切实实的,又被那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玩意的鬼东西给草了。
那畜生玩了她一整个晚上,她现在腿都合不拢,雪都要坏掉了。
她还骗她坐她脸上,她还打她的屁股!
晨光中满身暧昧印记,被弄到简直是凄惨的辛瑶崩溃大哭,羞耻于她恋爱都没谈过就被一只邪祟给草成这样,惊恐于她真的和她最害怕的那种东西做了,更愤怒于自己被一只鬼给强了,对方竟然搞的这么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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