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舞, 无时无刻都会与危险相伴。
直到最后,陶珩也未直面问题,而是默不作声地跟在顾文莳身后, 乖乖回到寝室, 又乖乖拉开板凳, 乖乖坐在上面。
为何说是乖乖的?
那是因为从头到尾, 都是顾文莳在提出建议。
比如“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或是“现在坐下来怎么样”之类的话语。
明明是反问, 却有种不容拒绝的既视感, 今晚的温度逼近十度, 冷空气无孔不入。
相比之下,男人冷冽的眼神像是要把陶珩一口吃掉。
于是, 在稀里糊涂之下, 陶珩双脚并拢,规规矩矩在塑料板凳上坐着。
幸好本人没有因此动怒, 从而惩戒面前这位人类。
“你的衣服我顺便帮你去拿去洗了吧?篓子里的对吧?”
顾文莳撸起袖子, 又回到和气的状态,甚至主动承担起家务活,将陶珩昨晚换下的衣服抱起。
上面还沾着烧烤摊的味道。
“哦,谢谢。”陶珩应下,伪装成看书的模样, 用课本将大半张脸遮住。
从缝隙中,他偷偷观察顾文莳的一举一动, 神色凝重。
“人类,真是狡猾的种族。”
中间停顿几秒,陶珩后怕般评价, 他的余光落在手腕上,那里还残留顾文莳碰过的余温。
滚烫, 灼热,犹如黑夜中燃烧的烛火。
【……】
【其实我都不敢说话了,咱们怎么办啊,现在不会已经暴露了吧。
【他不会晚上就喊人来抓我们吧?现在的情况叫什么?亲身步入老虎的巢穴。】
【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这人表情太可怕了。】
“是龙潭虎穴,要是也是他进入,不是我。”陶珩虽一阵后怕,但最根本的内容没有忘记。
从来只有其他生物惧怕自己的份,哪有害怕人类的道理。
即使是人类第一也不行。
“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知道多少,我们也不会也不能去问,他的计谋的确狡猾。”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陶珩琢磨出顾文莳的性格,用一个词代表,那便是拉扯感。
他会明着装傻,不会当面戳穿,但倘若因此松口气,甚至把问题抛到脑后,那便是大错特错。
在意想不到的时候。
可能是路上行走,也有可能是刚撕开零食的包装袋,在最放松的瞬间,顾文莳会问出最不想听见的问题。
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
又为什么会做那些事情。
陶珩当然能用理由搪塞过去,但问题在于他完全不知道顾文莳信了多少,又了解到多少。
在藏起的感情中,任何事情都是未知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被发现,陶珩也能谎称是异能者的能力,但即使顾文莳做出反应,他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吞噬]的存在已经暴露,曾经,陶珩还能安慰自己在暗敌在明。
现在处理局在满世界寻找,露出任何马脚都有可能暴露自身。
陶珩一边分析,一边将手机点开,继续看未完结的小说,嘴里念念有词。
“我的目的一直是平静的生活,谁也不能打扰,谁也不可以打扰。”
深呼一口气,陶珩下定决心般。
“既然他要装傻,那行,我会和他继续这没有意义的游戏的。”
双方选手燃起斗志,作为“裁判”,[网络]心中的战火也被点燃。
【是啊,人类那么傻,那么蠢,怎么猜得到咱们的存在,我们可是唯二参加过高考,考上985的高智商污染物。】
越在意越会经常提出,但陶珩无情补充。
“是我参加高考,你顶多算陪读。”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顾文莳入侵寝室,我们也绝对不会输给他,等一下,让我调查一下他的资料】
昨晚偷出的资料还未完全消化,[网络]在资料库里搜索顾文莳的消息,得到寥寥几句的内容。
【顾文莳,至高执行官,拥有行动队的表决权,能力为[]身份为[],治愈能力S战斗能力S综合能力S,是B城第一次污染灾害爆发的幸存者之一,小时候的经历不详,十年前加入特殊处理局,两年内升上队长职务。】
【其间,消灭大大小小共127只污染物,括号,截止时间20xx年八月二十五日,反括号。】
【嘶,怎么就这点信息,连能力都不知道,资料还这么多隐藏部分,怎么,要提高亲密度解锁啊?】
陶珩听后没有任何反应,仅仅是感慨十年的字眼。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感觉时间还挺久的。”
陶珩无所谓地摆摆手:“你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似乎对顾文莳的信息不感兴趣。
【呃?他不是我们的对手了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吗?】
“没有必要,既然决心装傻,那就把他当普通同学看待,我该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就和平时一样。”
陶珩转动四肢的关节,他无法忽略肚子的饥饿感,简单洗完澡后,便将注意力放在桌前电脑上。
夜晚大概率是游戏时间。
登录界面不断传来朋友的邀请,陶珩思索片刻,还是选择加入。
“陶哥,怎么今天有心情打游戏了。”
“饿的。”陶珩发挥人狠话不多的习性,将头戴式耳机戴上,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
在游戏里虐虐菜,找找手感的同时还能放松心情。
可惜,无所不能的[吞噬]大人实际上是游戏白痴,点动键盘的速度极为缓慢,打法更是我行我素。
喜欢单模,喜欢研究战术,总抱着一种我比对面强的心态冲上去。
可在对局中,数值是恒定的,谁都是一枪死。
陶珩只能当他人手中的亡魂。
随着“失败”二字弹出界面,陶珩以五连败的成绩结束今晚。
【哥,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要不还是看小说吧,打游戏真不适合你。】
【幸亏你朋友愿意带你,不然你早就被喷烂了。】
陶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点开小说软件。
宿舍早就到了熄灯的节点,漆黑的环境中,耳机那头传来张艺轩疲惫的嗓音,队伍其他几人喊着“下了下了”,头像逐渐变灰。
陶珩也准备收手,却在拿下耳机的瞬间,听见不紧不慢地敲门声。
“嗯?”他疑惑地歪头,除了张艺轩外,没有人会在大晚上找自己。
顾文莳坐在对面的床上,耸耸肩:“他已经敲了半个小时了,看你太专注,就没有打扰你。”
半个小时前,那是最后一局游戏刚开的时候,陶珩兴致勃勃,发誓要打出正数的好成绩。
顺便一提,最后以3/17结束游戏,战况惨烈。
“找我的?”良久,陶珩才在敲门声中询问。
“我看着应该像,你问问不就知道了吗?”顾文莳又换上不怀好意的笑,摊手请示陶珩上前。
两人都未搭理门外诡异的声音,仔细观察,对方在以一定节奏敲打门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以不变的速度与规律,重复相同的动作。
连力度也一模一样。
“以人类的角度,正常人不应该这么敲门。”陶珩在大门前感慨,他停下脚步,贴近后什么都看不见。
宿舍的猫眼正好坏了,其实大部分寝室都是如此,破破烂烂的设备,斑驳潮湿的空间……
男大学生不会在意细枝末节的小事。
谁又能想到,会有需要猫眼查看的时候。
“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陶珩试探着询问,若不是顾文莳在旁边,也不会管什么神啊鬼啊,直接将门拉开就好。
而回应他的,是同样频率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夜深人静,学校的隔音效果不佳,隔壁屋的学生总会在大晚上看比赛,声音毫不收敛。
但不知怎么,今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降温后,屋外狂风大作,路灯被吹垮,整个世界失去照明,连电脑都自动黑屏,令黑暗吞噬周遭的一切。
衬得敲门声愈发突兀。
“如果你有事情找我麻烦直接说,不说的话我就去睡觉了。”
陶珩不会惯着任何人,他说明后准备离开,但又是相同的敲击声。
“……”
直到他真的要爬上床时,陶珩才注意到有东西门缝下推进来。
几乎瞬间,像是兔子支起耳朵,陶珩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在心中发出喟叹。
“是,巧克力,是巧克力,是巧克力过来找我了!”
陶珩快被饥饿蒙住双眼,吓得[网络]出声提醒。
【别巧克力了,那家伙怎么会来你们学校,还有,还有你得注意顾文莳啊,你别冲出去把对方吃了。】
陶珩怎么也想象不到,被自己吓跑的巧克力还会自己长腿跑回来。
他嗅了嗅,空气中愈发浓郁的味道指向一个事实,他将其拼凑。
“如果没有推断错,他应该污染了不少人,现在觉得自己变强了,所以来挑战我。”
具体原理陶珩也未探查过,他只知道越强大的污染物,他所污染的人数也远超想象。
在处理局的猜测中,在污染物自身强力的情况下,当他污染到一定数量的人,甚至能扭曲空间,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
相关记录中,被人类命名为“神国”,是绝对强大的存在。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算过来找你也是两口吞的下场。】
“但不得不说,他已经是我见过最强大的污染物了。”
陶珩给予客观评价,满意地点点头,准备享受自己的美食。
他准备接下门缝下的纸,却见顾文莳猛地站起,捏住鼻子,像是闻到什么难以言喻的臭味。
“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要乱接。”
也不知他是否察觉到陶珩的向往,顾文莳本人嫌弃万分,将纸张拉起撕毁,碎片洒落满地。
陶珩张大嘴巴,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别撕啊,巧克力,他的巧克力!”
好在污染物也不是随便放弃的家伙,新的纸张被推进来,像是怕再遭到销毁,刹那间,无数白纸朝半空喷涌而出。
陶珩喜出望外,但他又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顺手捞了几张后,反而安慰起顾文莳。
“你怎么了?”
顾文莳板着脸,男人即使面色难看,但也注意仪容仪表。
扯了扯领带,他反问道:“你没有闻到吗?那股腐朽的味道。”
陶珩拼命摇头,萦绕在鼻尖的只有巧克力的芬芳。
难得见顾文莳吃瘪,他心中哼着小曲,假惺惺用手掌扇风,帮忙流通空气。
“啊,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很难受吗?来,呼吸,吸气,呼吸,吸气。”
某人明显被老狐狸教坏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拍打顾文莳的后背。
【不是,你这样他不是更难受了吗?这大口呼吸不是吸得更多?】
【好哇你!真是学坏了你!】
“什么?原来会吸得更多吗?那我不这么做了。”
陶珩如同才反应过来,果真停下动作。
他的面色太过于平静,谁也不知道他哪句是实话。
重新站起后,陶珩回归正题,再次询问:“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门外的巧克力,不,是污染物终于回话,他的嗓音更加低沉,宛如刚染上流感,带着难以忽视的鼻音。
“陶珩,你该参加补考了,我是来给你送考试证的,你该参加补考了,你有科目挂科了,你得参加补考了。”
陶珩沉默片刻,有黑夜作为掩护,他的影子还在疯狂进食,将散落满地的邀请函吞噬殆尽。
零嘴将饥饿减缓,舔了舔红润的嘴唇,陶珩选择摇头。
“如果你说是我有需要补考的科目,那我只能说你可能弄错了,每一门科目我都是九十分以上。”
提及此事,某只污染物更是十分得意,大部分人都在混,只有他勤勤恳恳,偶尔还能拿到奖学金。
门外的污染物果然沉默了,最后遗憾离开。
更遗憾的是陶珩,他深呼一大口气,连拳头都攥紧了。
陶珩当然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顾文莳锐利的双目还在身侧,怎么也不能做出格的动作。
“睡觉吧,估计是弄错了,我没有需要补考的科目。”
陶珩转身对顾文莳解释,率先回到床上,行为如同钝感力太强,没有察觉到异样的普通人。
连[网络]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你现在的伪装技巧是越来越好了,真得天衣无缝!】
【这下我也可以放心了,人类怎么可能抓住你的把柄。】
小小的马屁令陶珩点点头,他没有被食物诱惑,没有失去理智,确定巧克力进入校园后,更打定主意,准备第二天早起狩猎。
简直是完美的计划。
但能抵御一次诱惑,不代表能抵御第二次。
怎料那只污染物不死心,又半路爬回来,这次在窗户外面拍打,和“沙沙”声混在一起,显得颇为空灵。
屋外的树影婆娑,黑暗中,大风将粗壮的树枝压弯了头。
模糊扭曲的人影在窗外扭动,那生物形似人类,但细看又更加拔高,身上长着不知什么的部分,与背后的数融为一体。
若是坐起来观察,还能发现怪物正努力弯着身体,他在压低重心,身体呈九十度折叠,将空洞的双眼紧紧贴在窗户上。
也是陶珩的脑后。
【我草,这玩意吓死我了,你刚刚一睁眼,他就在正上方,真的恐怖。】
【怎么办?】
陶珩紧闭双眼,本想着眼不看心为静,但巧克力的芳香无处不在。
沉默半晌,他终于回答[网络]的话语,又像是自言自语。
“是生巧,他的味道更接近生巧,我终于闻出来了。”
【……】
【还是那句话,改改你贪吃的毛病吧。】
【所以你想咋地,现在要去偷吃了?】
陶珩当然不会冒险,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在同一个环境内,还有顾文莳的存在在时刻提醒他。
切勿心急,切勿尝试。
但不代表他不能传递消息。
想法已在内心盘算好,陶珩打算派影子出去探路,给门外的小污染物打声招呼,约定明天在学校后山见。
巧克力能听懂人话,肯定能遵守承诺。
完美的想法下,陶珩分离影子,他悄咪咪向外摸索,却在顾文莳的桌前止步。
两人的书桌摆在两边,桌子正好挡在阳台门前,绕开即可。
等。
等一会?
霎时,浑身的鸡皮疙瘩浮起,陶珩发现异常状态——
顾文莳放在桌上的装饰不是简单的绿植,那是某只污染物的眼睛所改造,专门检测污染数值的!
花蕊中心是充血的文眼球,摇摇欲坠的动作不过是在休眠,在陶珩踏入视野范围的瞬间,眼球向外扩散诡异红光,像是要将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吞噬。
陶珩下意识缩回影子,双目猛地睁开。
“哈,哈,哈……”
陶珩是侧躺着睡觉的,在视线重新回归本体的瞬间,他对上顾文莳睁开的双眸。
一眨不眨。
目不转睛的。
四目相对。
窗外是诡异的红月,微光从玻璃窗洒下,远没有男人的眼眸明亮,黑暗中,狩猎者正在观察。
匍匐着,等待时机。
“怎么了?”顾文莳轻笑几声,一阵一阵的,回荡在屋内。
也是这次,陶珩才觉得不寒而栗,无关身份,触及灵魂本质,害怕一个人的存在。
上扬的尾音像是狩猎者的恶趣味,欣赏般,等待陶珩做出有趣的反应。
他在内心呢喃:“我,我刚刚,我的心脏好像停止了一瞬。”
【那是因为你在害怕宝宝,别问了,我也害怕,我先下线一下,你加油。】
陶珩:?
队友在关键时刻是不中用的,许久,还未缓过神来,顾文莳再次询问。
“怎么了?”
这次,男人笑意更甚。
陶珩摇摇头,下意识蜷缩身体:“冷,还有好害怕,你看见了吗?外面像是有东西在动。”
他大言不惭说着,明明是其他污染物害怕他,但在陶珩嘴里,自己反倒成了受害者。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不怎么害怕呢。”顾文莳话里有话,男人从床上坐起,又一步步向着陶珩走来。
睡觉时,他只会穿一件黑色的紧身衣,裤子松松垮垮的,但也能瞥见沉睡的巨物。
贴身的类型将每块肌肉勾勒,颈部的汗水没入衣领,将领口染成更黑的颜色。
“咋,怎么了?”太过于突然的靠近,惹得陶珩连连向后躲,后背贴在墙上,也给对方腾出位置。
被子被掀开,带着高温的手轻拍陶珩后背,顾文莳的动作自然,将陶珩冰冷的身体搂入怀中。
窗外还有摇晃的巧克力,这一刻,陶珩躁动的心却归于平静。
顾文莳的身体的确暖洋洋的,像是小火炉,是陶珩喜欢的温度。
这也是他喜欢人类的原因,大部分污染物都是冷的,不仅身体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当然,社交安全距离被打破,如果是接受完整教育的正常人类,现在肯定会觉得冒犯。
但小污染不懂。
他不懂得人情世故,对情绪也总是慢半拍。
陶珩纵容了顾文莳的行为。
他喜欢温暖。
他再一次纵容男人越界的行为,让自己与对方的边界逐渐模糊。
所有人都觉得陶珩太过于高冷,几年没见过他谈恋爱,难以接近。
实际上,只要能把握相处的节奏,陶珩会自然而然落入陷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实话实说,陶珩还以为顾文莳打算杀了自己,他太不小心了,以后必须注意。
陶珩偷偷擦了擦嘴巴,决定放走巧克力。
“因为你说冷了,现在好点了吗?”
“哦,还行,比之前暖和多了。”
“那就行,不过这就是你说的不怕冷不怕热?不会是想要赶走我,编造出来的谎言吧。”
顾文莳的恶劣难以招架,总是事后翻旧账,还是在床上提起,声音恰好拂过陶珩的耳廓,惹得白皙的皮肤染上红色。
深邃的眸子注视着一举一动,黑夜中,仿佛听不见属于顾文莳的呼吸。
“睡觉了。”
陶珩翻过身,将后背暴露给顾文莳,对方也不扭捏,整个身体贴过来。
床头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呼啸的风也归于平静,当窗户的敲击声结束,陶珩只能听见顾文莳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似乎有几分熟悉。
陶珩的意识混沌,污染物也是需要睡眠时间的,尤其是他这种好吃懒做的污染物。
但潜意识里,又有什么在挣扎。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还在继续,持续不断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越来越响,愈演愈烈。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激烈的敲击声下,陶珩倏地睁开双目,他再次对上顾文莳的双目,而这次——
男人拿着锋利长刀,刀面经过无数次打磨,一面倒映着陶珩,一面倒映顾文莳。
尖锐的刀锋不过是抵着陶珩的颈部,接触的部分便隐隐作痛,偏偏顾文莳在逐渐加大力度,像是要把利刃刺入脖子。
“你……”
“小骗子,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随着一声轻轻的“啧”声,鲜血顺势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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