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事情太过惊世骇俗,所以这一大早在饭堂里,符葙妤就成了重点围观对象。
当然,被围观的对象不止她一个,还有坐她肩头双手抱臂,翘着二郎腿的缩小版蓝衣正太。
此时此刻,正太阴着个脸,嘴巴撅得能挂油壶。
符葙妤突得咧嘴一笑,指着肩头的小人,“嘻嘻,可爱吧。”
卞相惟和阮葙宁俩耿直的,一个劲儿笑着直点头。
“狗脾气!”
俩人不笑了,乖乖坐下啃馒头。
大长老单手捋胡子,一脸高深莫测道:“这是天机,不可窥探。”
“放屁!”二长老立即反驳他,“老哥哥,你仔细看看,这可是剑灵化形啊!”
“我知道,我睁着眼睛呐!”
二长老:“那你说个狗屁天机不可道破,你装谜语人啊?”
“啧,我这是卖关子……”
这俩人没说两句,就骂起来了,直接忽略吧。
靳相柏仔细端详着那剑灵,抬手摩挲着下巴,难得正经道:“你说你心脉爆裂,飞溅出的心头血落到了剑上。本是碎得不成样子的铁剑直接恢复原样,还因为你的心头血,萌生出了这个吊着驴脸的剑灵?”
“你说谁吊着驴脸呐,丑东西!”正太当即破防,张嘴就骂回去,“你才吊着……唔……”
符葙妤哈哈干笑两声,一手薅下肩头的剑灵,手动闭麦。
“小手办脾气还挺暴躁。”席相珩也来点评,指着她抱住的剑灵,平静道:“小小一个骂骂咧咧,看着牙口挺好,给他一拳,他会哭吗?”
符葙妤:“二哥,你想掉脑袋的话,我不阻止你。”
席相珩:“……”
“所以,你现在是元婴初期,还有了一个化形的剑灵。”曲相勖一句话总结,然后边鼓掌边说:“我就知道老五你非池中之物,照你这架势,不出一年,定然能成渡劫大能。”
“你当我是随随便便睡两觉,就能进阶的先天修仙圣体吗?”符葙妤抬手打消他的念头,残忍道:“我只是个爱好打打杀杀的修士,不服我们可以后山再战。”
曲相勖:“……”
卞相惟见大家都不说话了,才弱弱举手。
“问。”
他挠挠脸,干笑道:“我就是想知道,那把铁剑是怎么化出的剑灵。以往看着的时候,都是一把普普通通,毫无亮点的剑。只是铁锈多了一点,割人一刀,说不定会得破伤风挂掉。剑身材质是什么?是如何打造的?有什么说法吗?”
果然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来问。
阮葙宁听着,微微挑动了眉头,嘴角微微上扬,不用她问。
有四师兄这个实心眼的真好啊,有什么不懂得,张嘴就是问。这也省得让他们天天盯着我,说我是本土土著了。
不知道的一概不发声,靳相柏浅浅说两句,“只是师傅给的,说是师祖留下来的,就没别的了。”
“师祖留下来的?”二长老思忖片刻,迟疑道:“是不是从藏书阁的顶上拔下来的那把铁剑,剑柄带着睚眦模样的?”
“对。”
大长老继续捋胡子,“那确实是祖上留下来的东西,不过是师叔祖留下来的。”
一语激起千层浪,在场其他人当即露出吃瓜的表情,等待大长老的下文。
“藏书阁有书记载,师祖乃是两千多年前响彻修真界的剑仙尊者,剑修第一人。
那个时候,五宗的开山师祖们其实都是同门师兄弟妹。只是师命难为,要他们自立门户,将各自长处发扬光大。师叔祖入门晚,修为低微,师祖就拉上他创立了五行宗。
我宗本是主剑修的,因为师叔祖的缘故,所以符修、阵修、器修、丹修、音修皆可拜入门下,宗门空前壮大。
只是后来师祖渡劫未过,身死道消,师叔祖为了修补天裂以身祭阵。其余四宗的老祖与躁动的魔族同归于尽,将他们彻底封印在魔域。”
“师祖,居然死得这么憋屈吗?”阮葙宁好奇问:“那天裂又是哪来的?”
二长老接着往下说,“魔族大举进攻修真界,师祖身先士卒,与魔族之中的渡劫期魔修一战,完胜。但这魔修吊着最后一口气,以全力一击,劈出了天裂。
师祖担心世间生灵涂炭,铤而走险强行破境引天雷,打算飞升真仙之境祭阵,完全修补天裂。只可惜那一战损耗过度,师祖死于雷劫之下。
师叔祖吸收了整座灵矿山的灵气,将自己逼上大乘期,勉强补了天裂。但修补尚未完好,如今又出裂缝,所以就出现了你们这些思想清奇的弟子。”
最终,大长老来解答,“因为师祖是剑修,师叔祖修炼太杂,炼出来的法器品阶不高,但他偏偏乐意炼制玄铁剑,想要赠予师祖。
那个时候,师叔祖一天起码炼制几十把那样的铁剑,最后只剩下一把插在藏书阁的顶上。”
卞相惟:“那,其他的……”
“与魔族一战中,都损耗光了,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苗。”二长老笑呵呵道:“师祖留下手札,其中言明师叔祖所炼制的法器,需要借以天雷加上自身灵力二次淬炼,方可得到自己的本命法器。师祖的本命灵剑,就是这样得来的。
葙妤是杀戮道,与灵剑缔结血契倒也适合。”
“人算不如天算,这也算是葙妤的机缘。”大长老满脸欣慰,“努力修炼进阶,灵剑的威力还是根据修士的修为所决定的。”
符葙妤听两人说完,满脸震惊的将手里的剑灵举到自己眼前,不吝夸赞道:“风儿,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剑灵仰头高傲道:“那是当然,我可是从那场战争中唯一留存下来的铁剑,我的本事可多了。”
符葙妤现在一点也不嫌弃它的狗脾气了,当即放到脸颊边蹭了又蹭,笑嘻嘻地说:“我滴宝,我滴宝……”
直把剑灵蹭得脸红不好意思,伸着两只小手推搡她的脸颊,嘴硬道:“你昨晚还说要打我的,不许蹭我的脸……”
这会儿,一人一剑灵相亲相爱,众人终于有空管阮葙宁的事儿了。
看着众人投来的视线,坐着乖乖啃馒头的二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难道,昨天和应星密谋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难道,想吃点灵果当回扣的事情,被三师兄知道了?
“小师妹,你是怎么知道那剑有问题的?”靳相柏还是率先发问,只是额角青紫一块,有些突兀的喜感,“听说你还得到了师祖的本命灵剑。”
一听说宝贝,曲相勖刷得眼睛一亮,做着苍蝇搓手的动作,一个大跨步靠近她身边,“小师妹,你还能这么牛逼啊!快快快,亮出你的灵剑让咱们好好瞧瞧!”
“昨夜,我们三个人都是闭着眼睛的,你怎么会下意识脱口而出那剑有问题的?”席相珩这会儿捋清思绪,张嘴就是问,“还有一件事情,我与葙妤过招,将她的长剑震飞之后,我还掐出一道剑诀。那剑诀尚未近葙妤的身,就被震碎……”
“那当然是小爷我的功劳啦!”剑灵那合时宜,又不太合时宜的声音响起,神气道:“本小爷可是活了有三千年了,要是连这小小的剑诀都解决不了的话,怎么可能还留存下来呢?”
有了剑灵插话,阮葙宁眼眸一转,干笑道:“本来我是不知道的。昨晚又一道白光闪过之后,师祖留下的本命剑发生了躁动。当时大师兄和二师兄手里都没有剑,只有我和五师姐的剑在,就……”
“切,两个没见过灵剑共鸣的土包子。”剑灵双手交叉在身前,骄傲仰头,看向二人的眼里满是鄙视,“两把灵剑系出同源,你们居然不知道灵剑共鸣的道理吗?”
靳相柏:“……”狗脾气!
席相珩:“……”剑上淬毒了吧。
“六娃娃,你还得到了师祖的本命灵剑?”大长老这会儿也不稀奇符葙妤的剑灵,转而两眼放光地盯着她。
二长老同款表情看她,“小六,你咋这么厉害呢?”
“小师妹!”
卞相惟突然爆呵一声,将众人目光纷纷吸引而去,给阮葙宁吓得一哆嗦,忙去看他。
只见他泪眼婆娑,露出一副被背叛了的表情,控诉阮葙宁,痛哭流涕道:“说好手牵手一起走,结果你把我踹沟里了。呜呜……小师妹,我要闹了。你都有挂了,我还什么都没有,呜呜……啊!!!”
不等他继续哭嚎两声,大长老直接挥一挥衣袖,将人直接抽飞出饭堂。
要哭去外边哭,哭多大声都没人听见。
卞相惟一飞出去,阮葙宁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干笑两声,着实是没有能再拖延的事情,只好竖起双指于身前,口中默念召出自己的灵剑
顷刻间,一把平平无奇的灵剑出现在饭桌上,没有花里胡哨的剑鞘,没有奇珍异宝的装饰点缀。剑鞘通体漆黑,只在靠近剑柄处的位置上,闪烁着星星光点,仔细一瞧竟是“弦月”二字。
“好!好平平无奇的灵剑啊!”大长老长叹息道:“想想当年,师祖竟是拿它打天下,实力当真是恐怖如斯。”
二长老点头附和,“这灵剑乍一看平平无奇,估计随手放在路边,也没有修士能看上眼吧。”
阮葙宁:“……”有道理,猴王就挂在树上,居然都没弟子看得上眼,也是真平平无奇了。
“既然有了本命剑,那也该出门历练历练了。”
靳相柏此言不亚于恶魔低语,阮葙宁登时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打算学卞相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地撒泼道:“大师兄,今天才是我入门第三日。你这,就打算把我这个累赘丢出去了吗?”
靳相柏:“那咋了。”
“呜呜……大师兄,你这个大魔头,呜呜……大长老,你看……唔啊!!!”
阮葙宁都没撒泼完,大长老随意地挥一挥衣袖将她连人带剑一块抽飞出了饭堂,在空中形成卞相惟式抛物线。
都将人抽飞了,他还要留下一句不那么慎重的嘱咐。
“正好,最近碰上低阶妖兽秘境开放,去刷刷经验值,到时候和四娃娃一块回来啊。”
第27章 科学修仙第二十七步
“啊!”
阮葙宁摔得那叫一个四脚朝天、眼冒金星,但不疼。
因为身下压了个肉垫,正张嘴嗷嗷叫,一会儿自称大爷,一会儿自称朕。
她没空听肉垫嗷嗷叫,反手抓了把土,随手一丢进肉垫正张着嚎叫的嘴里,单手揉揉自己的脑瓜子。
我嘞个去,大长老这招也太牛逼了,差点给自己脑浆摇匀了。
“……呸呸呸,哪路妖魔鬼怪,敢往本大爷嘴里扔土。起来,受死!”
真吵啊!
翻了个身,直接倚靠肉垫坐着,又是听他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突然话锋一转。
“咦?葙宁师妹?!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被直呼大名的阮葙宁,蓦然回头一看,秘境碰见了熟人。
“应师兄,你怎么也在?!”
应星单手揉着腰,慢吞吞坐起来,一阵龇牙咧嘴,好半天才答话,“我家大师兄为了小弟子大比,硬生生把我丢进这个低阶妖兽秘境,说要我突破筑基才能出去。
葙宁师妹,你不会也是因为这套说辞,被丢进来了吧?”
阮葙宁看着他,眨了眨眼,然后正经地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完蛋了,我们必死无疑。”他一手揉腰,一手捂脸,了无生趣道:“我才练气七层,离筑基还有一截距离呐!”
阮葙宁努努嘴,“我更指望不上了,我才练气二层。不过,我四师兄是筑基大圆满。”
“啊?!卞师兄也进来了?”
她点头,“对啊,大长老直接挥一挥衣袖,把我和四师兄,都扇进来了。”
“天塌了!”
应星果断摆烂,直接自暴自弃,一个后仰直接躺回去,然后闭上双眼,一脸安详地等死。
阮葙宁哪看得了这个,怎么说她当年也是卷生卷死,卷上了渡劫期。
现在,想要立马晋升至渡劫期的心情达到顶峰,必须卷起来。
不止她一个人要卷,还得把应星也拉起来一块卷。
但此时此刻,应星活像诈尸,突然又蹭地一下坐起来,满脸悲伤道:“但是一想到,五行宗那么多灵果离我而去,我又不甘心了!为了你们宗门南侧峰山的灵果,我拼了!我一定要上筑基,不能被玄剑宗那块木头比下去!”
阮葙宁:“……”
说他有毅力吧,他满脑子都想着灵果。
说他没毅力吧,他发誓要上筑基期。
好热血,好励志,好像围观了一个中老年热血硬刚的名场面一样,热血沸腾!
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低阶妖兽秘境两月开一次,多是宗门给新入门的小弟子历练寻来的,没什么危险。
话虽如此,但不排除例外。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各个宗门都有老阴比存在,防不胜防。
万一出了什么变故,比如说秘境里突然出现了妖王也说不定。
那只猴子应该是妖王境界,但在被压了修为的情况下,就当她在放屁吧。
何况,这个秘境里,应当不止有他们仨人。
她拍拍自己的宗服,作势起身站好。就在应星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变故的情况下,悄悄展开自己的神识,自脚下延伸扩散开。
虽然肉身被毁,但好在靠神识修炼出来的本事还是存在的。只是如今有了灵根,神识修炼需要和灵根资质挂钩,能使用的太过局限,不过也够了。
铺开的神识能延伸至方圆百里之内,她轻阖上眼,静候片刻。
应星还以为她低血糖了,这会儿正在缓神,站着一动不动怪吓人的。
他忙不迭起身,伸手就要去拍拍她的肩。
只是手刚伸到半空,阮葙宁猛然睁眼,反手捞过他伸了一半的手紧攥着,身形一动快速向后一跃。
“怎……”
砰地一声巨响,惊落了应星的疑问。二人退开数步的距离,再去看刚刚站定的地方,那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还冒着白烟。
应星惊魂未定,开口既破音,“怎么回事儿?!”
阮葙宁没有立即回他,只是警惕地环视四周,心中担心下一刻那不知名的物什,就从四面八方飞来。
应星也学她环视四面八方,然后弓着身子,凑近她一些,眼睛还看着四周,小声说:“葙宁师妹,怎么了?刚刚那是有人放冷箭吗?”
“我也不知道。”她边看边问:“应师兄,这个秘境,确定是低阶妖兽秘境吗?”
“我不能确定,大长老偷偷告诉我,这个秘境有一只妖王。”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据说是与水相关的,刚刚那个像水炸弹一样的东西,不会是专门瞄准我俩来的吧?”
“有可能,我俩被盯上了。”
“葙宁师妹,你是怎么发现的?”即便害怕,也抵挡不住他心中的好奇,“刚刚那一下给我吓着了,我以为你是要像我师兄一样,把我丢出去。”
“嗯?”阮葙宁诧异看他一眼,他忙不迭点头,“我大师兄就是这么把我丢进来的。”
阮葙宁:“……”呃,好惨。
二人只是瞬息间没有提防,猛地一团不知名的东西极速朝他们而来。阮葙宁先回过神,抬手一掌拍在应星的胸口,将人推飞出去,自己也借力退开,分站两地。
不知名的东西略过二人,在不远处又是砰地一声炸开,应星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大爷的,什么人在装神弄鬼,还不速速现身。小心本大爷大发雷霆,将此地烧个精光,让你再无藏身之处!”
‘桀桀桀……’
“笑个鸡毛玩意儿,待本大爷将你揪出来,我非得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不知道人在哪,他只能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桀桀桀桀桀桀……’
“还敢笑?!”应星撸了撸衣袖,正打算发功的时候,突然就看见阮葙宁缓缓举起自己的左手握拳,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立马就不做声了,静静看着阮葙宁,等她下一步指示。
阮葙宁哪知道他这么听话,只是侧耳倾听片刻,眸光一凛,爆呵一声,“弦月,出!”
根本来不及辨认那是什么东西,只觉眼前剑光一闪,一股逼人的寒意迅速扩散开。
不消片刻,一声“哎哟”立即将二人的目光吸引而去,瞬间身随心动,疾步朝声源处而去。
待二人靠近,定睛一瞧,竟是个身着缥缈宗宗服的姑娘。
应星的脸登时就黑了,双手叉腰,看着跌坐在的青衣姑娘,紧拧着眉头,言辞不善道:“你平日捉弄人就算了,现在居然在秘境痛下杀手。姓辛的,我真是小瞧你了!”
姑娘被他这一说,霎时也紧蹙黛眉,满脸倔强看他,“我怎么了?!我只是在这儿摘低阶灵果,突然从天而降一道剑光,闪了我的眼睛,害我从树上掉下来!”
“不是,你做的?”
姑娘气红了脸,“我做什么了?!”
应星刚刚张嘴就说,错怪了人,这会儿无言以对,只能尴尬地打哈哈。不知如何是好,拼命朝阮葙宁递眼色,想让她出面帮忙解个围。
“……”
阮葙宁假装自己很忙,挥舞着长剑在手中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负于身后。
这会儿知道乱说的后果了,不继续乱说,还是有点能救的余地。
心里盘算着,这也算是功德一件。随即面向那姑娘,颔首一礼,自报家门。
“在下乃五行宗宗主浮游子仙尊座下亲传弟子,门内排行第六,姓阮,号葙宁。刚刚多有得罪,还望道友勿怪。”
姑娘见她态度不错,白了一眼应星,随即点头回道:“在下乃缥缈宗宗主羽涅仙尊座下亲传弟子,门内排行第六。我叫辛夷,修为刚至练气五层。”
她说着,有些踌躇,支吾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我大师兄说,这个秘境两月开一次,遇见即是缘分,不如我们结伴吧?”
“好啊好啊!”
阮葙宁还没细想,应星先接话,满口答应。
辛夷瞥他一眼,脸色不大好看,“我没问你。”
应星:“……”好好好,今夜开始怒扇自己八十个嘴巴子。这就是张嘴不说好话的下场,活该的。
“我才练气二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当然可以结伴而行。”说着,她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转移,好奇多问了一嘴,“你们认识?”
应星干笑,“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刚过来,就被天降活人砸晕了。”辛夷对上应星没个好脸色,说两句又翻了个白眼,“伤筋动骨一百天,差点给我躺发霉了。故意伤人就算了,他还给我画大饼!”
“画大饼?”
“空头支票。”辛夷愤愤道:“说什么筑基期炼制了法器,一定送我一件。结果,现在卡在练气七层不动了。”
阮葙宁诧异看向应星,应星心虚挠挠脸,然后呵呵傻笑,“我保证会送的,一定会送。”
阮葙宁:“……”不是很想相信他说的话,感觉他也在给我画大饼。
“阮道友是剑修吗?”
“不是,我是符修。”阮葙宁张嘴就是瞎说。
辛夷甫一抬手,指着她负于身后的剑,“……嗯?”
“这剑是师兄让我拿着防身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拿出来的。刚刚,我以为是碰上了什么高阶妖兽,所以不慎险些误伤。”
这话听上去没什么道理,仔细想想更没有道理。
虽说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但阮葙宁自己给自己的这个身份也太糙、太没有说服力了。
辛夷:“……”虽然但是,我其实不是傻子。我视力是五点零,五点零!
应星:“……”符修?符修?你是符修?!啊!你只要说一句话,我立马拥立你为我们的新王!
她后知后觉补充道:“虽然符修一道我还没有入门,但我觉得以我的天赋,入门也不是什么难事,努力努力就有了。”
这话实在太牵强了。
应星一步跨到辛夷身边站住,细细打量着她,然后脑中灵光一闪,惊喜道:“啊!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这么说,打算给我们一个惊喜对不对?”
阮葙宁:“……”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辛夷也打算仔细问问,毕竟是托付身家性命,容不得一点马虎。
甫一抬头,她双目圆瞪,指着阮葙宁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应星扭头看她一眼,不解地问:“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我没有看到的?”
“阮道友,你身后……你身后……”
第28章 科学修仙第二十八步
“我嘞个去,好大一条长虫!”
“什么长虫,那是巨型蜈蚣!”
“你……”
两人就此旁若无人,且喋喋不休争论起来。
阮葙宁旋即回身一看,一条巨型蜈蚣正摆动着长足,快速朝这儿爬来。
几息的功夫,就已经近到几人身前,微抬起几只蠕动的前足,就是一道速度极快的水箭从它口中射出。
阮葙宁迅速抬起手中的长剑一挡,剑身被震得一阵颤动,连同她的虎口也被震得发麻。那飞溅开的水,有一两滴滴落在她的衣摆之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有毒!
抬眸定睛一看,那蜈蚣像是又要吐出一记水箭,阮葙宁果断不装,隐匿了手中的长剑,旋身一手拎一个,连拖带拽将没有一丝危机感的两人拖离战场。
落到她手里,二人这才看着蜈蚣追着他仨跑,一边跑一边吐水箭。
眼看着水箭落下的每一处,青草都被腐蚀殆尽,二人登时心头大震。
应星破口大骂:“这他大爷的是什么鬼玩意儿?!巨型蜈蚣,还带腐蚀性唾液,啊!!!看着它的脚,我的密恐要犯了!”
“它为什么会追着我们跑?我们哪里动了它的东西,啊!!!要追上来了,追上来了!阮道友,它追上来了!”辛夷这会也是花容失色,没见过这等场面的她,也随应星咋咋呼呼地喊起来了。
“这是百足虫,四阶妖兽。我们三个人都不够它一口闷的,赶紧想办法。”
阮葙宁一拖二,还能有回应的功夫,剑仙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四阶妖兽?!”应星瞬间破防,“不是说这是低阶妖兽秘境吗?哪来的四阶妖兽,还追着我们不放?!”
“它的伴生灵果被辛夷摘了,刚刚我们三人都沾染了灵果的味道,所以它现在是无差别攻击!”
辛夷难以置信,“那树上平平无奇的果子是它的伴生灵果?!那我还给它行不行啊?我不要被追着咬啊!”
“还不了,它吃了灵果之后,还会吃我们。”
应星从未听过如此霸道的回答,满心不甘道:“为什么?都还给它了,它还那么贪心?!”
辛夷附和,“对啊,都还给它了,它还不讲道理!”
“它是妖兽,要讲什么道理!”
阮葙宁猛地一个帅气滑铲从一截枯朽倾倒的树木底下滑过。她起身站稳后停顿一秒,侧首看了一眼巨型蜈蚣。蜈蚣却是轻而易举撞碎那截枯木,继续迅速追赶他们。
“它要进阶,我们都是它的储备粮!要么我们死,要么它死。”
她还有意想拖着两人一起解决了这条蜈蚣,让她不至于暴露太过。
没想到刚一开口,两人惨绝人寰的哭喊声就她从左耳顺着大脑皮层从右耳出去,再从右耳顺着大脑皮层从左耳又一次出去。
左边的应星:“我才刚活多久啊,我不要当妖兽的口粮啊!大师兄,我不要挂啊呜呜……”
右边的辛夷:“妈妈酱,我要死啦,呜呜……”
中间的阮葙宁:“……”吵死了!
豁然脚下发力,猛地一跃而上,脚下轻踩了几下树干之后,手里拖着的人也被她顺手挂在树上,隐蔽在交错的树干和茂盛的树叶之间,让蜈蚣辨不清二人方位。
她则是翻身一跃而过,从蜈蚣的头顶上快速翻飞而过,片刻之后安然落地。
隐匿的弦月再次被召出,紧攥在手中,她眼眸如鹰锐利,紧紧盯着快速转移位置,已经朝她扑来的蜈蚣。
说时迟那时快,她瞧准时机,再次一个后撤步跃开数里,心中掂量着应该是离开了挂树二人组的视野所到之处。
“她一个人引开了那条长虫?!”应星声音里的震惊,比他此刻看不清的脸上露出的震惊还要多的多,“她才练气二层,怎么引啊?!”
“一个练气七层,一个练气五层,被一个练气二层的十五岁天才挂树上,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辛夷已经emo了,声音听着都蔫了吧唧。
“阮道友还身处危险之中,我果然还是要拿出我压箱底的绝招了。”她慢慢抬首,透过叶片间的缝隙,入目一片青葱的绿意。
“什么绝招……”
应星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被震惊得不清。
轰——
瞥了眼又一块被自己用爆破符炸飞的外壳,阮葙宁两指夹着手中的黄符,看着已经不敢上前的蜈蚣,咧嘴一笑。
继续啊,上来咬我啊!
蜈蚣快速摆动着自己的长足,在原地打了两*个转。
阮葙宁还想再扔爆破符的时候,脑中突然传来了这蜈蚣的声音。
原来不是不会神识传音,只是因为没被打服,所以不屑于神识传音啊。
蜈蚣:等等,我不吃你了,你快走吧。
阮葙宁:懂不懂道上的规矩,没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蜈蚣:那你想怎么样?我都饶你一命了,你不过就是个练气二层的废物……等等,你居然能神识传音,不过就是个练气二层的废物,你为什么能够神识传音?!
阮葙宁眸光一沉:当然是因为,我就是废物啊!
刹那间剑声铮然,冷冽的剑芒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反手将长剑掷出,低呵一声,“天隙流光,杀!”
瞬息之间,长剑形如流光瞬发而出,带着撕开天隙一般不可预估的剑势,猛然爆发出惊人的杀意。
带着撕裂虚空的声音扬长而去,铮然有力,极具攻击性,毫无阻碍直接贯穿了蜈蚣身上那层刚硬如盔甲的外壳。瞬间带入的剑气猛地在它身体里爆开,将它长长的身体炸得四分五裂。
碎裂的尸块铺了满地,飞溅的黏液四散开来,唯独阮葙宁周围干干净净。
甫一抬手,弦月咻地一声飞回她手中,剑身嗡鸣声不断,似是在邀功。
她没空管灵剑,只是放眼望去,扫视了一大圈后,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那个碎成四五瓣,已经没有任何光泽的兽核。
“忘记控制力度,直接把快要到手的灵石炸没了。”
她缓缓抬头,以四十五度角望天,然后无语凝噎。
别人恋爱脑为对象拼命,她不一样。她即没恋爱脑,也没有钱,更莫得感情,只会为了一枚上品灵石哭天抢地的叫唤。
这或许就是兜里没钱的终极感想吧。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就得让靳相柏和虞七出来挨骂了。
一个败光了一整座灵矿山,罪不可恕。
一个没收了她一千枚上品灵石,面目可憎。
越想越气,然后她应声倒地,就躺倒在一堆尸块旁边,险些泪流满面。
没钱的日子,舔舔自己流下的眼泪都感觉是甜的,或许是穷出幻觉了吧。
“我不行了,不行了……”
在她下意识喃喃自语的时候,自救成功的二人从一堆灌木丛后边蹿出来,入目先是一地大小不一的碎尸块。
然后目光偏移几寸,就是她倒地一动不动的样子。二人本是惊魂未定,这波直接给应星吓出男高音。
辛夷比他好太多,豁然一个箭步蹿去老远,目标就是躺那一动不动的阮葙宁。
近到她身边的时候,辛夷直接一个虎扑到她身旁,二话不说先掏自己储物袋,从袋子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迅速辨认了一会儿之后,从一个普通的白瓷瓶中一股脑倒出七八颗丹药。
这才定眼去看阮葙宁,见她半睁着眼,胸口起伏有些小。自认为是自己和应星来迟,害得她灵力枯竭,内伤严重,遂抖着手捏了一枚丹药递到她嘴边。
阮葙宁轻轻地吸了吸鼻子,乍然闻见一股丹药的清香,倏然间她眸子一亮,微张着嘴将辛夷递来的丹药含走,嚼吧嚼吧就咽了。
见她吃了,辛夷立马又捏来一枚,她又是张嘴一口吃了。
所以,应星过来的时候,就见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趴着,一个吃一个喂,跟吃糖豆一样的,像是全然没意识到吃的是丹药。
喂完瓷瓶里的最后一枚丹药,辛夷伸手就拿过另一瓶。正欲打开的时候,应星猛地一个虎扑过来,正好也扑在阮葙宁身边,和二人面对面。
“你要不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丹药呢?”
辛夷闻言,这才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老实回答,“辟谷丹。”
应星:“……”
“我好饿……”阮葙宁嘴里没东西嚼,终于还是忍不住有气无力道:“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二位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那长虫你给解决了?”应星又看了一眼满地的尸块,突发奇想,“蜈蚣的肉,你吃不吃?”
阮葙宁带着像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无力的反问:“真是个好问题,是你的话,你吃吗?”
应星:“……”好好好,今晚再怒加十八个嘴巴子,我可真该死啊。
说到吃的,辛夷像是想起了什么,立马放下手里的瓷瓶,低头又在自己的储物袋里翻了又翻。
二人神同步看她动作,不多时就见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只冒着热气的大鸡腿,二话不说就递到阮葙宁面前。
“我入秘境的时候,我大师兄塞给我的,给你吃。”
阮葙宁毫不客气,二话不说张嘴就是咬,狠狠地撕下一块肉来。随后,鸡腿也被辛夷顺手塞到了她手里,吃得津津有味。
“所以,这四阶妖兽,是怎么被解决的?”
阮葙宁边啃鸡腿,边含糊道:“见过爆破符吗?昨天我师兄给我塞了一大把。”
说着,她抬手就从怀里抓出一把黄符纸,在应星面前晃了晃,示意他好好看。
随后,新的疑问接踵而至,辛夷咦了一声,困惑道:“可是我听我二师姐说,百足虫外壳坚硬无比,低阶符纸难以对其造成损伤。”
阮葙宁霎时眸光一闪,动作未停,在心里嘀咕:坏了,碰上懂行的了。
“那儿有个杀阵。”她随手一指,指向兽核掉落的地方,四分五裂的兽核成了她口中的阵眼,“就是个简易的阵法,只有一次使用机会,加上爆破符直接把兽核炸个稀碎,阵法也毁了。”
“兽核?”应星双眼一亮,忙抬头顺着阮葙宁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了碎裂在地的兽核,“好东西,好东西,能炼器!”
他双手撑起身子,宛如一直蛰伏已久的猎豹,骤然蹿出只在二人面前留下一道残影。
“他应该经常早起,去超市抢购吧。动作熟练,身姿快捷轻便,目标明确,然后捡到了破石头?呃……”辛夷实时播报,只在应星捡起兽核的时候,戛然而止。
以为是豹子,没想到是二哈。
遂转头回看还在努力啃鸡腿的阮葙宁,真诚笑道:“阮道友,谢谢你。”
阮葙宁的动作猝然一顿,双目瞪得溜圆看她,这神情不亚于活见鬼了。
却听辛夷继续说:“你没有因为碰上四阶妖兽,就丢下我们。还带着我和应星一路逃命,将我们置于安全的地方,孤身一人引开妖兽。等我们出了秘境,我一定告诉我二师姐,让她给你炼制一件防身的灵器,以示感谢。”
“你没听说过五行宗的恶名吗?”
辛夷点头,“听说过啊。”
“既然你都听说,就不怕我是为了讹你吗?”阮葙宁努力回想自己被讹的悲惨经历,然后郑重道:“你想想看,我刚刚已经吃了你一整瓶回春丹了。”
辛夷:“可我是丹修,就是炼丹的,不怕你多吃。”
阮葙宁:“……”怎么这么真诚?
辛夷:“而且,五行宗的其他弟子出门在外都是广结善缘,没讹过人啊。通过某些途径得到灵石,那叫劳动所得,不是坑蒙拐骗来的。”
“那我五师姐前几天,还……”
说起符葙妤,辛夷突地咧嘴嘿嘿一笑。阮葙宁不知道她突然笑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有猫腻。
果不其然,她开口就是王炸。
“是我二师姐出一千灵石,让她帮忙把我大师兄揍一顿。”——
作者有话说:码字没动力,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了[化了][化了][化了]
第29章 科学修仙第二十九步
天知道,几千年前大家都忙着修炼,压根没有这么相亲相爱过。
唯一的奔头,就是努力打怪,越级打怪,压境打怪,最后装一波大的,直接一剑移山填海。
虽说所修道法五花八门,但大家就是自己默默修炼,努力进阶。
哪像现在一样,那时候的缥缈宗炼制一枚回春丹,恨不得贴身带着,哪会随手送人当糖豆吃。
整个宗门抠的恨不得把墙皮都抠下来贴身上,随身揣着走。也就只是后来找对了发财的路子,圈了一大片肥沃灵气逼人的地方种灵植。
然后,宗门一跃成为财富榜榜首,走上人生巅峰。走路都拿鼻孔看人,想想那个死抠门的同门,她早晚要去缥缈宗薅一把灵植给符葙妤炼丹。
合欢宗更是,各个都是走肾不走心,说实话她不是很理解,现在也不想理解。
但是合欢宗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她只能感慨一句:时代在改变,时代在召唤,时代在创造。
创造出了一群爱打铁的因果道。
玄剑宗和凌霄宗,她都不想说。
要是两宗老祖站在她面前,她一个一巴掌。
玄剑宗那一群天天拿剑当老婆的,嘴上说修无情道,各个都忘了祖训,学会了杀妻证道、杀夫证道、杀师杀父杀母杀友杀了九族……
比下界喜欢诛人九族的皇帝还要心狠手辣,真是污了大道本心。
大道至简,追究其根本不过就是苍生而已。
不以私欲害苍生,遵守世间法则变化,阴阳相生相克。
修仙本是逆天而行,杀人证道不是徒增罪孽吗?
那么爱杀人,就赐他们法号爱杀公主,改修杀戮道,因为戾气太重。
至于凌霄宗那帮子修绝情道的装货,确实是绝情。一个二个都以为自己是什么天命不凡的天之骄子,走路拿下巴看人就算了,嘴还毒。
宗门人情冷漠就算,出了宗门还能将同宗弟子的生死置之度外。每逢危机,直接放弃救人,任其自生自灭。
阮葙宁以前是看不懂的,顺手救了几次人之后,就懂了自己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她只觉得自己走在大街上,正走得好好的,对面走来一条狗,冲她脚边撒了泡尿不说,还踹了她一脚。
就是说,有些人就是活该,活该被丢下,压根就不值得救。
不过,她一向崇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所以,现在她活了,活在了一个人均穿越的时候,这应该就是她做好人好事的报应吧。
“哎,下次要还有这种事情,记得叫上我。”
阮葙宁叹了一口气,沉声说:“我主要也不是为了灵石,只是想看看我五师姐是怎么暴打你大师兄。”
辛夷闻言,思忖片刻,“也不能说暴打。我大师兄是音修,平日就抱着他的雷击木古琴到处蹿。偶然一次,符师姐看不得他装逼的样子,就拿出了自己的乐器之王,只听一声响就把他打败了。”
“乐器之王?”阮葙宁又不懂了,因为这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那是什么?”
“唢呐呀。”
阮葙宁:“……”
好接地气,好像有种席相珩听着符葙妤吹唢呐,然后挖通地府的感觉。
“符师姐的灵器很多,除了唢呐,还有二胡、琵琶、中阮等等,适合拎着用的,她都有。”
她说着,抬手挠了挠头,腼腆一笑,“宗门师姐都说符师姐主修杀戮道,但她为人着实爽朗热情。我以前跟我大师兄出门游历过一次,受过她救命之恩。小弟子大比在即,我本想着到时候和她抱团,没想到前日听说五行宗新收了一个小师妹。
今日套近乎,也是有大比抱团的嫌疑在。我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丹修,若是小弟子大比,定然是得输的。
阮道友,小弟子大比的时候,我能和你组队吗?”
阮葙宁听她此言,轻蹙眉头,但没说话。
她以为阮葙宁是不乐意,忙又补充道:“我不会拖你后腿的,若是遇上了危机,我可以给你提供丹药。要是,你和别的宗门的弟子打起来,我一定找地方躲好,不给你添麻烦。这样说的话,可……可以吗?”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阮葙宁好多眼,见她展开紧蹙的眉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正要补充。
“为什么想要和我组队?”阮葙宁不懂小弟子大比需要比试什么,但听她这么一说,估计不会是个人战,应当是需要赢得什么东西,就算是第一名。
“我不过才练气二层,还是个下品五灵根,资质也极差。你和我组队的话,胜率极低。”
辛夷努努嘴,还想说什么,但去而复返的应星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席地而坐,就在二人对面,满脸好奇地说:“你们在为小弟子大比筹备,准备组队了?那能算我一个吗?虽然我什么都不会,炼器也不是特别厉害,但我做饭好吃,我可以当团队的后勤人员。必要的时候,要我去当刺客也是可以的。我是极品变异风灵根,别的不会,但跑路我是能手。”
阮葙宁:“……”风灵根,像大长老那样?
辛夷:“……”来竞争了,我得想想我的优势。快想,快想,死脑子快想啊!
“你们认真的吗?”阮葙宁百思不得其解,努力为自己是废物的事实正名,“我!阮葙宁!我就是个符修,是个还没入门的符修,只是有点剑修的本事而已。
你们认真的吗?真的要和我组队吗?小弟子大比主要比什么?我师兄只说让我快点进阶筑基期,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应星咧嘴一笑,耿直道:“嘻,太巧了,我也不知道要比什么。”
阮葙宁:“……”地狱笑话。
“我大师兄说过一嘴,听说是让小弟子进入高阶妖兽秘境待一日。一日之后出秘境,看看哪位小弟子获得的兽核多,品阶还高,就算谁赢。”
阮葙宁:“……”我转头一个应声倒地。
应星的男高音差点又出来了,语气里更是难以置信的恐慌,“什么?!高阶妖兽秘境!”
辛夷点点头。
“让刚筑基的小弟子进入高阶妖兽秘境,这是哪个缺德的大聪明想出来的?”阮葙宁满脑袋疑问,蹙眉问道。
“玄剑宗的大师兄说的,听说玄剑宗的小弟子很快就要冲击金丹期了。”辛夷轻叹一口气,也是愁眉苦脸的,“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玄剑宗的人是不是见不得我们咸鱼躺啊,上赶着给咸鱼翻面,免得粘锅。”
“卷吧,卷点好啊,卷死我们算球。”应星应声躺倒在地,自暴自弃道:“我就是个器修,要不来个人把我嘎了吧。”
躺了两个人了,只有辛夷是趴着的,她想了想,索性也翻了个身躺稳。
“在这个人均卷王的时代,咸鱼难道就罪大恶极吗?”她无力地碎碎念,“真的不能让我们安详地躺着吗?”
应星:“就是就是。”
辛夷:“我就只是个柔弱的丹修而已,放我一条生路不好吗?”
应星:“就是就是。”
阮葙宁:“……”说的很好,下次不许再说了。
阮葙宁:“光听抱怨了,你们是怎么从树上下来的?我把你们送上那么高的地方,你们是怎么下来的?”
“被树藤缠在身上放下来的。”应星有问必答,“辛夷是木灵根,法术修习比炼丹好多了。”
“原来如此。”阮葙宁蹭地坐起身来,左右各看一眼,“你俩也不是废物咸鱼啊,一个能主打出其不意,一个能协助作战。”
“一个刺客,一个法师辅助?”辛夷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你是战士。”
“……啊?”
阮葙宁又不懂了,应星立马跳出来打哈哈,“那就这样说好了,小弟子大比的时候,我们三个组团打怪。”
“还是先想想当前,我们要在这个秘境里待上两个月。”阮葙宁起身站好,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看向躺着的两条咸鱼,努努嘴道:“大家都在炼气期,不如先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再继续打怪吧。”
有了她的开头,辛夷和应星先后起身,瞬间斗志满满,总而言之先觅食。
阮葙宁这边已经打了怪准备去觅食了,卞相惟那边可不容乐观。
他碰上了玄剑宗和凌霄宗的小弟子,一个二个都用下巴看他,但又都没他高。
他一俯视,就觉得二人这幅用下巴看人的模样,很像是夜里睡觉落枕,然后被人瞧出来,但还是死鸭子嘴硬说自己就是不屑与高个儿的人为伍。
听上去虽然很扯,但看上去也是五花八门的抽象哈。
同一地点,不同时间,三人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误入了一个乌漆嘛黑的洞穴。
卞相惟不喜黑,便单手凝了一个小火球悬在掌心之上照明,先是碰见了凌霄宗的,后来就是玄剑宗的。
这俩小弟子好像有过节,谁也不服谁。
看见洞里有个未知生物筑起的巢穴,巢穴里有一枚妖兽蛋,谁都想要。
正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卞相惟这个和事佬及时劝阻了这场争斗。随口说了句,洞穴里争斗说不定会将妖兽惊回,到时候大家全完蛋。
玄剑宗小弟子双手抱臂,拽上西天,高昂着头颅,不屑道:“切,修为比不过我,实战经验也没有我丰富。整天就知道靠着一张嘴说事,你们凌霄宗是符修阵修大宗,又不是言灵起家,逞口舌之快做什么。五行宗卞师兄你也是,入五行宗快一年了,还只是筑基期大圆满的修为,有什么资格管我,我的修为可是在你之上的。”
卞相惟:“……”说话好难听。
凌霄宗小弟子不甘示弱,也是双手抱臂,冷哼一声,“是啊,比不上你们一群莽夫,整天就想着杀人证道,污了无情道的名声。那么爱杀人证道怎么不改修杀戮道,是因为不喜欢吗?
符修阵修怎么了?我下一个杀阵,说不定你连阵眼都没找到,就已经死在阵里了,修为高有什么用?修为高又不能当饭吃,人家五行宗的卞师兄好歹有一门讨生活的手艺。你们剑修就只能去当杀手,听上去真掉价。”
卞相惟:“……”这个嘴毒的也不遑多让。
“哼,是吗?你们符修阵修说白了,就是一群脆皮辅助,比缥缈宗那群丹修音修还不如,人家好歹是奶妈能回血。你们只要碰上近战,没几个能活。剑修就不一样了,近战远战都能一战。”
“你可能是没有被符修和阵修打过,发言十分刻板印象。但凡被打一次,你也说不出这种话。”
“行啊,我俩打一架啊!”
“来就来,谁怕你……”
“……”
卞相惟就站在二人中间,听他俩打嘴炮,无语的四十五度仰头望天。
他不是很想待在这儿,他小师妹在哪,他要去找他小师妹,这俩人太可怕了。
他是真的,真的不想围观小学鸡吹牛皮啊!
第30章 科学修仙第三十步
嘭——
飞溅而起的丈高水花中,数条肥美新鲜的银鱼被直接掀飞在岸上。
三人躲在草丛观望,等着水花落下之后,立即就从草丛中蹿出。
烧烤大银鱼大丰收了呀!
卞相惟送给阮葙宁的布袋此刻就派上了用场,不费丝毫力气,直接统装带走。
收了鱼,三人继续偷感十足地猫着身子,左右观望一会儿,确保附近没人看见他们用爆破符炸鱼,就火速逃离现场。
这波觅食小心翼翼,狗狗祟祟十足了。
随便找了一个洞穴口,三人立马就地准备生火烤鱼。只是又一个严峻的问题出现,干柴有了,银鱼有了,谁来生火呢?
阮葙宁看应星,他眨眨眼,一脸坦然道:“我炼器都是用宗门准备的灵火,御风驱策一下,就行了。”
她蹙眉颔首,转而去看辛夷,辛夷目光偏移,颇为心虚道:“平日,我都是跟师姐们借的火,嘻嘻……”
“不嘻嘻。”阮葙宁此刻颇为痛心疾首,暗自神伤。
果然是人均穿越的时代,大家连自己擅长修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气煞我也!
一个风灵根当炼器师,当然这波绝对没有职业歧视的意思,只是觉得他随大流了。
辛夷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木灵根,连灵火都没有,她居然是个炼丹师。可见她坚持要走丹修道路的决心之强,点赞!
索性靠他俩,不如靠自己。
阮葙宁深吸一口气,沉声说:“我灵根比较杂,可能威力不大,但是今天的事情,你俩一个字都不可以说出去。”
“为什么?”应星好奇
阮葙宁深吸一口气,“因为丢脸。”
辛夷也好奇,“怎么丢脸?”
她没在说话,只是双手熟练地掐出一个繁缛的法诀,然后信念十足以指尖为引,指向那堆摆好的干柴。
嗤地一声,她的指尖炸开一个火星子,然后在三人期望的目光中,那颗小火星坠落在木头上,亮了片刻就熄灭了。
霎时,场面一度安静如鸡。
阮葙宁:“……”好吧,这是我的报应,我应了。
应星:“……”我得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好呢?这火星子可真火星子吗?嘶~这话出口,她撅我怎么办?我只是咸鱼,我还不想死啊。
辛夷:“……”嘶——这火星子可真火星子啊。她现在是我的金大腿,我得抱住了。想想办法,想想办法,除了用法术还能钻木生火。要不试试最原始的方法,总比这样饿肚子丢脸强。
说干就干,她默默举手,“既然我们都点不了火,不如试试比较原始一点的办法?”
“钻木?”阮葙宁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一语道破道:“三个咸鱼是钻不出火的,只能试试比较粗暴的办法了。”
应星这个废物点心,忙问:“什么办法?”
阮葙宁抬手从怀里拿出一张爆破符,在二人眼前晃了晃,自信地说:“粗暴有效,点火专用,出行必备神器——爆破符。”
“此处禁广!”应星没拒绝她的建议,但打算扼杀她打广子的想法。
辛夷没空纠结这个,疑惑道:“所以,刚刚,你掐法诀……是为了什么?”
“为了展示我练气二层的能力。”阮葙宁嘿嘿一笑,尽显猥琐,转而表情阴恻恻地说:“然后,再以此威胁你们,不要把我丢脸的事情说出去,不然就这样。”
她说着,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想要以此震慑住二人。
辛夷没懂她的脑回路,但还是表示理解尊重,郑重地点头。
应星就不一样了,他除了没眼力劲之外,他还格外会作死。
“这算哪门子威胁,我出去嗷一嗓子,你丢脸的事迹瞬间就能传遍整个修真界。”
他丝毫没察觉到危险逐渐靠近,还喋喋不休道:“你这算是主动暴露自己的弱点,然后自己主动将把柄递到了我手里。归根结底,葙宁师妹,你这算是伤敌一百自损一千。”
辛夷:“……”他真的好莽。
阮葙宁蹙眉听他喋喋不休一阵,待话音一落,淡定开口,“你身后有一只妖兽。”
霎时,他身形快如闪电,一蹦三尺高,跟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蹿到阮葙宁和辛夷身后躲着,嘴里还大喊:“阮大佬,辛大佬,救我狗命!”
“应师兄,你现在看起来,比我丢脸得多。”她实话实说,坚决不做沉默的看客。
辛夷扭头看向躲在后边瑟瑟发抖的应星,蹙眉道:“一句玩笑而已,有那么吓人吗?”
阮葙宁没空看他,也没空说两句。目光没有因为应星的反应偏移半分,一直盯着对面的暗处,不多时轻轻抖动了两下手指,垂下眸子看着手中的爆破符。
黄符纸被她夹在指尖,只需略微一出手。符纸快速消散,堆好的干柴中突然发出一声沉沉的爆炸声,炸飞几块小碎石后,霎时火就窜起来了。
洞外天色渐暗,正巧火就生起来了。
阮葙宁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辛夷侧目看她一眼,转头用胳膊肘撞了撞应星,示意他赶紧烤鱼啊!
应星借着火光东瞧瞧西望望,确定没有任何妖兽,才敢从二人身后走出。心已经落回实处,接下来就是大展身手,准备三人的晚饭了。
阮葙宁趁着二人忙活的时候,又是不着痕迹地轻瞥了一眼,刚刚没有被火光照亮的那一处,此刻却亮如白昼。
她的神识探查应该不会有错,但是为什么会有虞七的气息?
虞七不是也身死道消了吗?
怎么会在这种低阶妖兽秘境里,探查出他的气息?
难道,他还给我留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要处理吗?
那个死小子,招魂也招不出来,死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处理,真想给他做个小人,扎成刺猬。
她越想越气,正欲咬牙切齿的时候,一股烤鱼的香味传入鼻腔。下意识猛吸两口,瞬间回神,她抬眸去看火堆架着烤的几条鱼,又是猛吸两口烤鱼的香味。
好香!
怪不得宗门的师兄师姐们修为都到那个境界了,还没有辟谷,只想着天天吃饭。
这等美味,怎么能随随便便错过,错过了岂不是虚度光阴。
天杀的,我以前过得究竟是什么可怜日子。节衣缩食不说,风餐露宿,衣服都还要手洗。
话说早了,好人还是有好报的,至少她满足了口腹之欲。不辟谷就不辟谷,大不了,就用灵力将其运转消化了。
心中打定主意,她即刻倾身而动,本是打算坐的离火堆近一些。
只不过是刚起身,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洞穴深处猛地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龙吟声。
三人正好在洞口,恰似站在风口浪尖,一个脚下不稳都有可能被这一阵吼声给掀飞出去。
快烤好的鱼被这一阵吼叫震得落进了火堆,应星和辛夷顾不上吃的,只是死命捂着自己的耳朵,以免被吼聋了。
阮葙宁只比他俩好一些,虽然神识强悍,但因为修为局限,能释放出的神识不多,隔绝不了多少噪音。
本就因为虞七的事情心烦气躁,这会儿还眼睁睁看着自己能到嘴的烤鱼,落进火堆直接烧糊。
她忍无可忍,再也不忍。抬手召出灵剑,迈步就往洞穴深处而去。
身后只传来两道惊呼声,然后就再也听不见了。
越往里进,声音越响,阮葙宁抬手就将自己手中的灵剑掷出。
平平无奇的灵剑瞬间活了,带着一抹荧荧紫光,快速朝声源处而去。瞬息之间,龙吟声骤然消失。碎石遍地,她足间轻掠而过,身形轻如飞燕,快如闪电。
片刻后,颤动的火光映入眼帘,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黛眉轻轻蹙起。
此刻,她满脑袋的问号,看着卞相惟双手托着一枚蛋,高高举起,疑惑地问:“四师兄,你饿疯了,所以偷妖兽的蛋?!”
“小师妹,冤枉啊!”卞相惟大声为自己喊冤,“我只是围观两个小学鸡吵架,他俩就合伙把我困在杀阵里,然后找地儿决斗去了。我是冤枉的,青天大龙啊,不要误伤新号啊!”
“小学鸡?!”又是她不理解的词,“你跑这洞里来抓鸡了?”
“不是啊!我只是误入这儿,碰上了玄剑宗和凌霄宗的两个小弟子放狠话。本来都好好的,一刻钟前凌霄宗的那位突然翻脸,他们怕我偷蛋跑路,所以要我抱着蛋,然后用杀阵将我困住了。”
卞相惟真真是比窦娥还冤,此刻大吐苦水,势必要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阮葙宁说个清清楚楚。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个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的人。
他继续说:“我被困在这杀阵里,什么都没做。这龙一进来就冲我吼了这一嗓子,差点没把我耳膜震破。小师妹,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说到窦娥,这个故事她听过。反手将剑召回手中,然后对准卞相惟脚下踏着的阵法,又是猛地将剑掷出。
剑身直没入地一半,围困住卞相惟的法阵应声碎裂。
看着围困自己的阵法解了,卞相惟几个箭步蹿到阮葙宁跟前,将手中的蛋递到她跟前,邀功似的说:“小师妹,我专门弄来送给你的。”
阮葙宁召回灵剑动作一顿,蹙着眉头看看卞相惟,再看看他手中的龙蛋,:“……”你很难评啊。
吼——
又传来一道低吼的龙吟声,这才将阮葙宁的目光吸引过去。
只是不经意地抬眸一瞥,刹那间她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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