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白月光


    林叙白成功将他说服, 沈逸风最后叹了口气道:


    “行,那我尽快安排你做手术,你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


    林叙白想了下时间安排:“一周后吧, 我安排一下时间。”


    先把叔叔安抚好了再做手术。


    首先要找一个借口做手术, 就说去外地出差吧, 最好是要出差一周的那种, 然后就可以偷偷做完手术了。


    沈逸风点头道:“可以,不过小叙你要记住, 我虽然答应不告诉顾哥,但是要是顾哥怀疑, 我是肯定要告诉他的。”


    林叙白点头道:“好了, 我知道呀。”


    交代完这些,沈逸风又想起什么, 他提醒林叙白道:


    “对了,术前一周最好停止性生活, 最近你们俩都忍忍。”


    林叙白一怔, 顾宴京恨不得天天都做饭, 他要说不想, 估计是有点难。


    嗐,到时候再说。


    在从医院里出来后, 林叙白在路边打了个车, 在等车的过程中,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顾宴京的司机正好路过这里,司机一看到他,车速立马放慢下来,发出震惊的声音:


    “先生, 林少站在路边,好像是在等车。”


    顾宴京原本还对着一些文件办公,他闻言抬头看向窗外,一眼便在人群中锁定林叙白。


    林叙白此时拿着个文件,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的,顾宴京立即对司机道:


    “停车!”


    顾宴京从车上走了下来,林叙白原本正在心里想着怎么跟顾宴京表达禁欲的事情,此时头顶一黑,一抬头,竟然正好撞进顾宴京的眼神里。


    顾宴京的眼神里还带着惊喜,他询问道:“小鱼,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不远处的医院,林叙白心里一慌,扯谎说道:“只是凑巧在附近办事,叔叔你呢?”


    “正好下班路过,走,我们一起回家。”


    说着,顾宴京伸出手自然地准备从他的手里抽出文件准备帮他拿着,还没碰到,林叙白一个激灵,就将手里的文件放到了背后。


    平日里有剧本什么的,顾宴京也会帮着拿,从来没有见林叙白反应这么大过。


    他手里究竟拿着什么?


    顾宴京的眼神从林叙白背在身后的文件上扫过,却见林叙白揽住他的胳膊:


    “走吧叔叔,文件我自己拿着就好,我们回家。”


    “好。”


    顾宴京不动声色答应着,暂时也没有要去探究的意思。


    林叙白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后,两人简单吃了个晚饭,晚上时就一起窝在客厅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


    窗外是寒冷的冬,屋内却暖洋洋的,林叙白身上盖着一层羊绒薄毯,顾宴京的手臂环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看了一会儿过后,顾宴京的手掌下意识地在林叙白手臂上摩挲,指尖缓缓上移抚过他的肩颈,带着一丝暗示。


    他低下头,嘴唇擦过林叙白的耳廓,气息全都喷洒在了林叙白的耳朵上,声音低沉:“小鱼。”


    然而,林叙白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回应,他的身体僵硬,甚至偏头避开了顾宴京的吻,明显在拒绝他。


    顾宴京动作顿住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林叙白从来没有拒绝过亲吻,平日里都主动要亲亲的,黏人的很。


    今天怎么只是亲了耳廓就这么拒绝,难不成在外面受欺负了心情不好?


    “怎么了,今天不开心?”


    顾宴京问话时声音依旧如常,但手臂稍稍收紧了些。


    林叙白的心急促跳动着,他不敢看顾宴京的眼睛,生怕泄露了秘密,他垂下眼,盯着身上的毯子,揉了揉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困倦道:


    “叔叔,我今天有点累了,而且,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去公司,看一下我手下那群人练习的怎么样了。”


    他找了个借口,声音也是越说越小,仿佛真的困得不行。


    顾宴京沉默地看着他,他能感受到林叙白的异样,这明显是在故意引开话题,这种感觉就好像林叙白在故意躲着他一样,顾宴京心中升起一股微妙的情绪。


    但他并没有戳破,只是收回了手,重新将林叙白往怀里带了带,让他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


    “累了就早点休息。”


    顾宴京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拉高毯子将毯子盖到林叙白的脖子处掖好,再次问道:


    “小鱼,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叙白心里一紧,连忙闭上眼,往他怀里缩了缩,掩饰道:


    “没有,就是毯子太暖和了,叔叔,我们就这样看会儿电影吧,就这样抱着就好。”


    顾宴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收紧了手臂,让他更紧密地贴在自己胸前。


    电影还在继续,但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屏幕上了,他低头看着林叙白,心里已经搞清楚了一件事。


    他的小鱼,有事瞒着他,而且是不愿意让他知道的事情。


    顾宴京眼睛微眯,不管瞒着什么,他去查一下,总会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因为林叙白昨天骗人说今天要去上班,今天一早果然不得不起床,内心正感觉有些不乐意起床时,手机里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


    顾宴京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顾家老宅管家的,他微微蹙眉,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管家声音焦急惶恐:“少爷,您快回来看看吧,老爷他现在血压飙升,医生说、说再这样下去恐怕要中风啊!”


    “哦,那就让他去死吧。”顾宴京说着准备挂断电话。


    一听到这儿,顾经业急了,他此时一把从管家手里夺过电话道:


    “顾宴京,你现在连你老子也不管了是吧,要不是当初信了林叙白的鬼话,我怎么会投林家的项目,又怎么会落得个现在快要破产的下场!”


    “关我屁事,是我让你花钱投资了,还是我让你在我身边安插卧底了?”


    顾经业一口气被他堵的上不去下不来,脸都憋红了:


    “你!你!原来你早就知道,原来是你和林叙白合起伙来骗我。”


    “我们骗你什么了?谁都知道s市那个项目是个香饽饽的,谁能想到会发生天灾,你们这么做,也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


    眼见着顾宴京要挂断电话,只听顾经业生气地威胁道:


    “您要是不回来给我投资,我就把你妈留下的东西全都扔了!”


    “你敢!”


    眼见着气氛紧张,林叙白拽了拽顾宴京的衣服小声道:


    “叔叔,我们去吧,把妈妈的东西拿回来。”


    顾宴京深深看他一眼,最后挂了电话,他对林叙白道:“好,听你的小鱼,现在收拾一下,我们回顾家。”


    林叙白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拍拍他的手道:


    “叔叔别怕,我给你撑腰,肯定能把妈妈的东西全都拿回来!”


    顾宴京其实并不担心顾家的事情,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他还在纠结昨天晚上的事情,昨天晚上的林叙白很不对劲,可听林叙白要给他撑腰这样子,再多的忧虑也是消散不少,他对林叙白道:


    “我没事,不过有些事,也该彻底了断了。”


    司机驱车前往了顾家老宅,上一次来顾家老宅时还是几个月前,当初顾家老宅可是相当的气派,完完全全是一个老牌豪门的模样,可这次和上次来时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院内景色萧条,门口甚至连个保安都没有,高尔夫球场的草坪上也长出了些杂草,看得出很久都没有人维护了。


    林叙白走进门时,只见顾经业正坐在主位的椅子上,脸色非常之差劲。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


    一见到顾宴京,顾经业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抓起手边的茶杯就砸了过来。


    顾宴京眼疾手快,将林叙白往身后一拉,茶杯擦着他飞过,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站在他旁边的顾予风立马上前关心道:


    “哎哟爷爷,都是一家人,哪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叔叔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您现在资金无法周转没钱,作为叔叔的父亲,想必叔叔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你说对吗,叔叔?”


    顾予风这么说着,顾宴京并没有理他。


    而林叙白站在顾宴京身后,他东瞅瞅西瞅瞅,愣是没有看到黄莉的影子,于是问道:


    “先不说这些没用的,顾予风,黄鼠狼咳……黄阿姨呢?”


    此言一出,顾经业面色更加难看,顾予风也是嘴角微抽,林叙白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黄莉?


    黄莉那个拜金女早就在半个月前就跑了。


    还是在顾经业生病躺在床上无法下床时跑的,他屎尿屁拉了一床,愣是过了一下午才被前去看望的顾予风发现,那场面真是……满床尽带黄金甲。


    林叙白看着他的神色,已经猜了出来,他朝顾宴京露出震惊的神色:“天呐叔叔,黄阿姨不会是跑路了吧。”


    “你!”


    顾经业气得吹鼻子瞪眼,但碍于顾宴京在场,也不敢说什么。


    此时顾宴京开门见山:“把我母亲的东西还给我,我会给你养老送终,否则我不介意把你送到疗养院去。”


    他的语气里带着赤裸裸的威胁,顾经业登时就怒了:


    “我是你老子,你竟然要把我送到疗养院?你还是个人吗你!”


    他说的有恃无恐,仿佛真觉得顾宴京不敢对他怎么样。


    此时林叙白开口道:“叔叔,我不支持。”


    在众人疑惑之际,他提议道:“疗养院太清闲了,父亲肯定闲不住,倒不如搬去和我那不争气破产的爸爸做邻居吧,你们也算亲家,关系上也亲近,那里真不错,除了漏雨掉墙皮治安不太好外,市井气息很重,是个不错的养老地。”


    市井气息很重,顾名思义,小流氓地皮蛇很多,摆小摊都得加收租金和保护费的那种。


    顾宴京抿唇一笑:“好,都听你的。”


    顾经业被他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色由红转青,他猛地咳嗽起来,顾予风连忙给他顺气。


    他喘着粗气,眼神阴鸷地扫过被顾宴京护在身后的林叙白,怒道:


    “林叙白!!”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你去做卧底,当初要不是信了你的鬼话,我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副模样,你个病秧子,怎么不早点病死呢。”


    “你闭嘴!”顾宴京厉声喝道,他上前一步逼近顾经业,眼神可怖:“你再咒他一句试试?”


    熟悉的疯狂让顾经业心头一凛。


    就在这时,林叙白轻轻拉住了顾宴京的衣袖,他上前半步,与顾宴京并肩而立,他看着顾经业声音平静道:


    “顾经业,我敬你是长辈,所以才好言好语跟你说话,你这么说,真当我们好欺负呢?”


    说着,林叙白拍了拍手,很快便有十几个保镖走出,其中四个死死将顾经业围住。


    另外几个听从顾宴京指挥,顾宴京道:“走,跟我上楼,去把东西取出来。”


    顾经业死死地盯着顾宴京,但被一群保镖盯着,他到底不敢说什么,最终顾经业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有些颓然地挥了挥手,对管家道:


    “带……带他们去阁楼!”


    顾宴京深深地看了林叙白一眼,握紧了他的手,转身跟着管家往楼上走去。


    就在顾宴京跟着管家上楼去取母亲的遗物箱子时,顾予风的声音在林叙白身后响起:


    “小叙……”


    那声音带着丝奇怪,林叙白猛地回头,只见顾予风就站在他的身后,眼神里透露着一丝奇怪。


    林叙白不想与他多纠缠,只是淡淡点了下头,准备走到客厅另一边去等顾宴京。


    “别急着走啊小叙。”


    顾予风却快走几步,他拦在了林叙白面前,压低声音道:


    “小叙,趁着现在我小叔不在,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觉得必须得告诉你。”


    林叙白蹙眉想绕过他:“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小叙,你知道我小叔有个白月光吗?”


    顾予风抛出了诱饵,果然看到林叙白的脚步顿住了。


    林叙白:?


    什么白月光?


    顾予风趁机凑近,用气声说道:“你不知道吧,我小叔小时候被拐卖过一年,在那一年里,他认识了自己喜欢的人,可是最后,只有他被救出,那个人却失踪了,至此以后,叔叔性情大变,不仅狂躁易怒,甚至多次将我爷爷殴打至伤,最后我爷爷不得已将他送到了国外,你和他结婚前,肯定也听到过这些不好的传闻吧。”


    “其实那些都不是传闻,我小叔是真的很恐怖。”


    林叙白瞳孔微缩,猛地看向他。


    顾予风很满意他的反应,继续煽风点火:“你不知道吧?我小叔他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一直就不太正常,偏执疯狂,占有欲强得吓人,我估计他找上你,也不过是因为你长得有几分像那个人罢了,他对你那么好?那都是假的,是把你当替身呢。”


    林叙白:“……”


    他沉默几秒,顾予风期待的怒气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出现,只见林叙白微微一笑:


    “我谢谢你啊。”


    要不是他,他还真的不知道顾宴京那么小就喜欢他了。


    那时他才几岁啊,果然是禽兽!亏他还把他当哥哥看。


    顾予风一听,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中得意,竟然得寸进尺地伸出手,想要去抱林叙白,语气也变得暧昧起来:


    “小叙,他那种疯子有什么好的?他心理变态年纪又大,指不定哪天发病就会伤害你,你和我在一起吧,我肯定会好好疼你,绝对不会像他那样把你当成别人的影子……”


    说着,他就要强行将林叙白搂入怀中。


    “放开!”


    林叙白猛地回过神,用力一把推开他:“顾予风,你睁开你的狗眼对着镜子照照,你有哪点比得上叔叔。”


    “一张整容脸,双眼皮割得比太平洋的海宽,下巴尖的快能插破自己鸡蛋了,我是眼瞎还是傻,不喜欢叔叔喜欢你啊。”


    顾予风听着他的讽刺,恼羞成怒道:“林叙白,他可是有喜欢的人的,他不是真心对你的。”


    林叙白嘴角勾起一抹嘲弄:“顾予风,你知不知道我也被拐过,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什么?”顾予风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林叙白向前一步,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有,叔叔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了解,不论他是否偏执疯狂,不论他占有欲是否强,我都甘之如饴,还轮不到你来插足我们的感情。”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因为激动而有些不适的胸口,同时喉咙里升起一丝痒意,但还是忍着说道:


    “至于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别再让我听到你说他半个字不好,也别再靠近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顾氏能动用的手段。”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顾宴京抱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木箱走了下来。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林叙白和顾予风身上,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招惹你了?”


    林叙白还没说完,只感觉他的鼻子里竟然有鼻血流了出来,林叙白感受到异样的感觉,伸手一摸才发现流了鼻血。


    顾宴京吓了一跳,伸手擦去他的血,神色暗沉下来:“好好的,怎么会流鼻血呢?”


    林叙白一撇嘴,指着顾予风告状道:“叔叔,是他欺负我!”


    顾予风瞳孔微缩,吓得连连后退:“这不关我的事啊,我连碰都没碰到他。”


    顾宴京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力道很重,顾予风一口口水喷出,只听顾宴京道:“你们爷孙两个,一个咒他,一个伤害他,还想要钱?现在就给我滚!”——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解决所有问题


    第57章 生理性喜欢


    顾宴京拿着柔软的真丝手帕按住了林叙白的鼻翼, 另一只手则扶住他的后颈,让他微微前倾。


    “别仰头小鱼。”


    顾宴京声音低沉,仔细为林叙白擦拭着血迹。


    鼻血很快就止住了。


    林叙白对他道:“我没事了叔叔。”


    “怎么会突然流鼻血?”


    “应该是天气太干了吧。”林叙白猜测道。


    “回家让阿姨给你煮些去火的清茶来, 我把这里的事情解决, 咱们就回家。”


    顾宴京交代着, 顺便直接将染血的手帕塞进西装口袋, 然后看向附近的顾经业,冷声道:


    “我现在明确告诉你, 我不会帮顾家,以前不会, 现在不会, 以后更不会,我所拥有的一切, 只属于我和林叙白,与您并无半点瓜葛。”


    “你……你这个逆子!”顾经业气得浑身发抖他, 指着顾宴京, 话都说不利索了。


    顾宴京却不再看他, 他揽住林叙白的肩膀道:“走。”


    顾经业看他们要走, 他冲着林叙白的背影喊道:


    “林叙白,就算你和顾宴京不帮我, 但你得帮帮予风啊, 你忘了你和予风大学时的情分了吗?


    他以前就了解过, 林叙白在大学时曾经跟予风表过白,不过被予风拒绝了,听说被拒绝后他还大病了一场,请了一周的假都没去学校。


    后来林叙白和林源经常闹矛盾,当时小风正在和林源那个肮脏的人谈恋爱, 也从侧面印证了林叙白喜欢顾予风的事实。


    林叙白:?


    这老登在说什么。


    一个追不到人就恼羞成怒,反过来造谣是林叙白爱而不得的渣男,跟他谈情分?


    林叙白一听蹙眉,看了眼顾宴京,立马撇清他和顾予风的关系,不敢有丝毫犹豫:


    “谁和一个窝瓜有情分。”


    顾经业一听还道:“当初你们两个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都知道你喜欢小风,你怎么还不承认了?”


    始作俑者顾予风听着顾经业说的话,恨不得立马给他跪下来,他当年拙劣的谎言一戳就破,完全经不起拿出来说,也就是当初为了哄林源随便说说,信的人没有几个,倒是他爷爷深信不疑。


    在小叔面前,他已经尽可能的避免这个话题,省的自讨苦吃了,现在顾经业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嫌他死的不够早。


    林叙白偷看顾宴京一眼,见他神色不变,自己便道:


    “你一说提醒我了,也是有四年同窗情分的。”


    顾经业闻言眼前一亮,却只听林叙白说道:


    “所以等你破产流落街头了,你记得准备好收款码,我心地善良,自然是会给你些吃饭钱的。”


    “林叙白你咒我?”


    “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怎么还急了。”


    说着,林叙白揽着顾宴京的胳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顾家,顾予风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眼里充斥着化不开的阴郁。


    林叙白!


    是你先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你也别怪我,我已经告诉你跟我最好了。


    是你逼我的!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林叙白坐在司机后位,感觉气氛有些沉闷。


    “下车。”顾宴京对司机道。


    司机不敢有丝毫迟疑,他立刻解开安全带迅速开门下车,林叙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也跟着挨上了车门把手。


    与此同时,顾宴京叫他道:“小鱼!”


    说着,林叙白果真不敢再动作了。


    顾宴京凑近他,一手牢牢扣住林叙白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竟直接掀开了他单薄衬衫的下摆,他那带着层薄茧的掌心,紧紧地贴上了林叙白的腰,腰上皮肤细腻温暖,顾宴京的指尖在其上摩挲了一下。


    林叙白只听他问:“四年情分?”


    顾宴京低头,声音灼热:“我都没和小鱼相处过那么久。”


    林叙白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弄懵了,他挣扎了一下,却被压制得更紧。


    他仰起头,对上顾宴京那双几乎眼眸,生气道:


    “叔叔!你怎么只听自己想听的呢?你没听到我骂他是窝瓜,没听到我要给他赏钱的事吗?”


    自己竟是挑一些不对劲的话来,还偷工减料,哪里是四年情分,分明是四年同窗情分好吧!


    顾宴京一直死死盯着林叙白,然后毫无征兆地俯下身,他掀开林叙白的衣服,露出了他单薄的小腹。


    林叙白的腰很白很细,因为平时懒,他的腹部有一点点小肚子,很小的凸起,一碰上面的皮肤就会敏感地缩一缩,像是糯米糍似的,很可爱。


    也让人很想吃一口,顾宴京眼神晦暗,想着也就做了,直接便在林叙白柔软的小腹上不轻不重地亲了一口。


    林叙白感受到肚子上的吻,痒意让他挣扎了一下,手腕却被顾宴京死死按在手腕上,林叙白别过脸去:


    “不是,我都解释了,叔叔你……你讲不讲道理!”


    “嗯。”顾宴京应声道。


    然而,他的欺负并未停止,他当然知道,林叙白和顾予风并无关系,否则他也不会任由顾予风再蹦跶,但是这么好的机会欺负小鱼,怎么能不抓住呢。


    顾宴京亲了一会儿他的肚子后停了下来,在林叙白以为就要这么结束时,顾宴京竟然得寸进尺地低下头,用牙齿轻轻叼住了林叙白胸前一侧。


    “!”


    林叙白眼睛瞪大,身体瞬间绷紧,脸上泛起红晕。


    如果在一个月前,他可能就任由顾宴京这么下去了,可他现在早就跟一个月不一样了,在真的做过那种事后,林叙白已经发现了顾宴京的真面目。


    今天的顾宴京明显也是在故意,林叙白生气道:


    “叔叔你果然是故意的,你混蛋!”


    “嗯,我是混蛋。”顾宴京一边骂着自己,一边舔着糖果,细细品味欣赏。


    林叙白都愣住了,好不要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叙白感觉到都要肿起来时,他挣扎道:


    “疼,我疼!”


    听到他喊疼,此时顾宴京终于松开了他,他将人牢牢圈在怀里,伸出手在刚才吃过的地方揉了揉,在林叙白要找他算账时,他先诚恳道歉道:


    “对不起小鱼,没事吧。”


    林叙白原本的话被他诚恳的道歉堵进肚子里,只能吃哑巴亏:


    “哼。”


    林叙白哼了一声,随即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衬衫,裹着外套缩在车的一侧,用警惕的眼神看向顾宴京,嘴巴微微鼓起,一副你是坏蛋不要靠近我的样子。


    顾宴京对着林叙白看不见那个方向,捂脸侧头笑了起来,太可爱了小鱼,怎么会这么可爱,好想揉进怀里,好想咬他。


    看着他的眼神,林叙白心里一惊,又朝着车边挪了挪。


    这个叔叔,很危险。


    一不小心破戒的话,会影响手术的,他还是躲远点为好。


    这么担心着,幸好顾宴京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未来的一周里,也许是发觉林叙白在故意躲着他避免和他发生亲密,顾宴京没有再主动过。


    一周后的一天,终于到了林叙白做手术的日子,清晨的阳光透过罅隙投到了桌子上,光影在桌子上跳跃着。


    林叙白小口喝着豆浆,看着身边也在吃饭的顾宴京,将斟酌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叔叔,我下午要出差一趟,去S市,大概要一周的样子。”


    顾宴京从屏幕上抬起眼,眉头微蹙:“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没听你提过。”


    其实从两人互通心意后,林叙白也没有离开过顾宴京这么久过,更何况这次还是单独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林叙白有点舍不得,也有点害怕。


    他放下豆浆,抱住顾宴京的腰道:“是临时决定的,老王在那边谈一个合作项目,遇到点棘手的问题,需要我过去拍板,事情比较急,就没来得及提前跟你说。”


    自从林叙白当了星图娱乐老板后,王林海跟着一升再升,现在也不当经纪人了,直接当上了项目经理。


    而林叙白也跟王林海互通过了,就算顾宴京打去电话询问也没事,王林海会帮他瞒过去。


    顾宴京有些不乐意:“什么项目非得你亲自去?让王林海处理不了?”


    一方面他不想和林叙白分开那么久,另一方面是不想林叙白在外面奔波劳累。


    林叙白站起身,他绕到顾宴京身边,主动坐到他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是很亲昵的动作。


    他凑近顾宴京的耳边,声音放软,带着点撒娇道:


    “是一个很重要的影视合作,关系到公司未来的发展,我保证一周后就回来。”


    他顿了顿,脸颊微红声音压得很低:“等我回来,叔叔你想干什么……都行。”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顾宴京眸色深了深,环住他腰肢的手臂收紧了些,他低下头,在林叙白颈侧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红痕:


    “想什么呢,在你心里我现在就是满脑子都是那种事的人吗?”


    林叙白歪着头,虽然没有点头,但明显有的难道不是吗的意思。


    顾宴京:“……”


    顾宴京没忍住,又轻轻咬了林叙白一口:


    “小心点,身体最重要,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搞定。”


    林叙白身体一颤,将脸埋在他肩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闷声应道:


    “知道了叔叔。”


    对不起叔叔,这次瞒了你,等到一周后我就告诉你。


    林叙白想着,面对未知的手术,心里有点发怵,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一口气走到底,不用再犹豫。


    下午时,顾宴京原本要回家帮他收拾行李,林叙白怕他看到他准备的都是些术后用品,就没让他多留。


    待送走顾宴京,林叙白便独自一人收拾一些手术后要用的东西,虽说请了护工,护工会准备,但还是用家里的东西更放心一些。


    找了一些平时的洗漱用品与餐具牙杯后,林叙白想起还要准备护理垫,他在二楼找了一圈,才发现护理垫放到了自己卧室的柜子上。


    林叙白估摸着柜子高度,踮脚准备去够,手却没注意碰到了柜子三层的青花瓷瓶上,那花瓶有些分量,他手微微一滑,瓶身倾斜,哐”一声脆响,自己碎掉了。


    “哎呀。”


    林叙白下意识地蹲下身,想去收拾碎片,却一眼看到碎片中一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小小金属物件。


    那不是花瓶该有的部分。


    他动作顿住,眼神微眯,那是一个微型摄像头,做工极其精巧,如果不是花瓶被打碎,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林叙白的心跳漏了一拍,家里的花瓶里怎么会有微型摄像头?


    家里的安保很好,林叙白并不觉得有人能闯进家里,同时还在家里安下摄像头,除非……


    这是叔叔安的。


    下意识地,林叙白觉得这个屋子里不止这一个监控,他没有立刻声张,也没有去触碰那个摄像头。


    他缓缓站起身,眼睛微眯,扫视着自己熟悉的卧室容易藏匿摄像头的地方。


    他走到书架前,手指轻轻拂过一排排书,最终在一本厚重的英文小说上,发现了一个与书本皮质几乎融为一体的孔洞。


    他看着台灯,发现台灯摘下灯罩,灯罩下发现了一个。


    抬头看天花板,天花板的吊灯很复杂,林叙白怀疑也有。


    柜子,书柜,插座,吊灯……


    林叙白短短一会儿就找出这么多来。


    林叙白:“……”


    到底安了多少个?


    林叙白抿唇,眼神略过不远处的卫生间,似有所感似的,林叙白在马桶处找到了一个摄像头。


    叔叔!!


    真混蛋啊,偷窥狂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偷窥的。


    林叙白内心只想找顾宴京算账,但是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到了和沈逸风约定的时间,他突然眼睛一辆,低声喃喃道:


    “叔叔也做了错事,咱们扯平了,一周后可不准对我生气。”


    他说着,最后再次检查了一遍行李箱,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沈逸风给他发来消息:


    [沈大少爷]:医院见,小手术,放平心态


    林叙白深吸一口气,回复完他后便拉开房门走出了顾宅。


    路上一切都很顺利,林叙白没叫司机,直接打了个车进医院,到医院上楼做检查时,电梯内只剩下他一人,在电梯门即将关闭时,一个人直接挤了进来。


    林叙白垂眸看着手机并没有注意到他,不过很快,一个东西直接抵在他后腰。


    “别动,别喊。”


    身后的男人声音低沉,但林叙白已经认出了他的声音:


    “顾予风?”


    “是啊小叙,你认出我了?”顾予风声音沙哑。


    “你这是做什么?”林叙白的声音还算镇定。


    “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你现在按我说的做,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林叙白心跳加快,他偏头一看,看到顾予风竟然拿着用刀的刀柄对着他。


    但是要他想,随时可以把刀捅进他的身体里。


    “我知道了。”林叙白问道:“你要的是顾氏股份吧,那你去找你小叔要啊,问我干什么,我又没有顾家的钱。”


    顾予风一听,刀柄再次怼住林叙白的腰,林叙白闷哼一声,他听顾予风道:


    “林叙白,你真把我当傻子呢,我知道顾宴京把股份全都给你了。”


    “……”


    “我要你把股份转让给我。”顾予风语气阴险:“我还要你陪我睡觉,当然,我不会让小叔知道的,我会偷偷的,你也不用害怕。”


    林叙白知道他有求于自己,也不怕被杀了,想说什么说什么了。


    同时他听见顾予风这句话,差点笑出声,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顾予风的下面,撇嘴道:


    “啧啧顾予风,你看着还没我大,怎么想的这么美呢。”


    “你!”顾予风气道。


    “我看你这样子,看起来不太行的样子,当上面的不行,下面的……”林叙白扫视顾予风一下:“估计也不太行,大家都喜欢好看一点的,你还差点意思。”


    太丑了,倒胃口。


    林叙白一句话,快给顾予风气抽抽了,他怒道:


    “林叙白,你敢羞辱我!”


    林叙白一惊,察觉到不一样的意思,怎么感觉顾予风是恼羞成怒呢,他一惊道:


    “顾予风,你不会真的不行?”


    顾予风以前私生活混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力不从心了,后来林源投奔他,他发现只要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男人一起,他就会兴奋,一当就当了很久的牛头人。


    但这也就持续了三个月,三个月后他就完全不行了。


    他见林叙白摇了摇头:“嗐,顾予风,听我的,不用讳疾忌医,你要是前面不行,就去找男科治,你要是后面不行,就去肛肠科治,总能找到治疗方法的。”


    眼见着顾予风被他说烦,林叙白依旧滔滔不绝:“顾予风,你已经算是绑架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你现在及时收手,我还能不追究你的责任,但要是之后被抓进去踩缝纫机,你后面可能真的不保啊。”


    眼见着林叙白越说越过分,顾予风忍无可忍:“你闭嘴!”


    他凑近林叙白,威胁道:“我不会管理公司,我也不要多,只要你手里那个分公司,你名下那个转让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乖乖跟我去顾氏分公司签了它,否则……”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我的刀子可不眨眼。”


    林叙白抿了下唇,先缓兵道:“我知道我不说话了,跟你走就是了。”


    而另一边上班时的顾宴京,他很熟练地点开监控视频,日常监督林叙白在家做什么。


    但今天不一样,只见所有的监控都换了位置,明显是被人发现了,顾宴京心里一个咯噔,点开回放,看到了林叙白四处找监控的一幕。


    林叙白找的很仔细,把屋内的监控几乎很大一部分都找了出现,最后监控一幕落在林叙白的脸上,他是故意录制的:


    “叔叔,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语气轻快,并不有生气。


    顾宴京松了一口气,当初安装监控本来是为了观察林叙白的身体状况,但为了更仔细的看,屋内的监控便越装越多,到现在,他也不记得屋内有多少个了。


    与此同时,他原本就想林叙白的心情更甚,他直接对秘书道:


    “李秘,买张最近去s市的机票。”


    “顾总,需要同时为您订酒店吗?”李秘书问道,


    “不用。”顾宴京说道:“我直接和小鱼住在一起就可以。”


    李秘点头道:“好的顾总,那我查一下小林先生入住的酒店,一会儿告诉您。”


    “嗯。”


    李秘书效率很快,他很快就查到了人并回复道:


    “顾总,有点奇怪啊,对方导演组确认林先生今天下午确实与他们有过接洽,但并未参与后续的集体活动,另外,他预订入住的酒店是我们集团旗下的,但前台系统和监控都显示,小林先生并没有办理入住手续。”


    顾宴京握着手机的手指蓦地收紧,没有入住?那他去了哪里?


    顾宴京尽可能保持镇定,他给林叙白打去电话,却是忙音占线。


    想起最近一周林叙白的异样,顾宴京仔细算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直接对着电话那头厉声下令道:“现在去查,我要立刻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顾宴京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就在他的耐心即将耗尽时,秘书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语气急促:


    “顾总,找到了!我们调取了手机最后传输信号地点周边的道路监控,最后在医院发现了林先生的身影,他……”


    顾宴京声音干涩:“他怎么了?”


    顾宴京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严重,心脏也跟着抽动起来,


    李秘点了点头,对他道:是的顾总,我调了数据,发现小林先生他,得了肺癌。”


    一句癌症,顾宴京耳边产生了嗡鸣,四周的一切声音都再也听不清,眼前一片发白,就好像进到了梦中,耳朵也浮现起了幻听,很多人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的讲话,没有一个好消息,难听至极。


    “不行,他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最好化疗,穿刺很疼,化疗也很痛苦,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适合他的只有三种药,等到这些药都产生了耐药性,就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抱歉,我们没有办法。”


    “先生,他已经没有呼吸了,放开他吧。”


    “宴京,你真的要把公司交给我吗?”


    这些声音好像跟梦里一般朝着他席卷而来,裹挟着那些年痛苦的记忆轰然涌上,彻底将他淹没。


    他看见林叙白躺在惨白病床上,瘦得脱了形,气息微弱如游丝,却还努力对他扯出一个破碎的笑。


    他感觉到自己握着的那只手,一点点失去温度,变得冰冷、僵硬。


    他看着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在岸边行走,他看见了林叙白的墓碑,听见自己内心绝望的嘶吼,在痛苦达到顶峰的时候,最后在高楼一跃而下……


    那些陌生的记忆涌起,几乎要把他吞吃殆尽,这是哪里来的记忆?


    就像是地狱一般。


    顾宴京揉着头,差点被疼晕过去,可现在他不能晕倒,小鱼还需要他,于是他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砸在墙上,短暂清醒了一些。


    “所以呢……”李秘头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哽咽:“他还有多长时间?”


    “不是啊顾总,小先生没事的,现在还只是早期,发现的很及时,原本就定了今天做手术,做完就好了。”


    “好了?!”顾宴京眼神骤然一惊,再次确定道。


    “是的,我问过医生了,是可以完全痊愈的!”


    顾宴京心里一个大转弯,颇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果然,梦里和现实都是反的,他的小鱼明明还好好的。


    可林叙白为什么不告诉他,还骗他说去出差,结果是一个人偷偷做手术,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万一术后感染,身边没人照顾怎么办?手术那么危险,他怎么敢一个人去的啊。


    顾宴京心里一阵儿后怕和心疼,此时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传来秘书有点紧张的声音:


    “顾总,还有一件事情跟您汇报。”


    “什么事情?”


    “就是小林先生今天本来要去做手术,但是突然似乎临阵走掉不做手术了,而且他他身边还出现了一个人。”


    “谁?”顾宴京问道。


    李秘书道:“是您的侄子顾予风。”


    秘书顿了顿,斟酌了一下接下来的话道:“先生,监控画面里显示他和小先生并肩前行,姿态非常熟稔地上了同一辆车。”


    李秘声音颤抖,夭寿,小先生不仅瞒着顾总偷偷做手术,甚至还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


    我的天呐,这都是什么事儿,顾总知道了不得发疯。


    顾宴京此时也看到了监控视频,在看清视频后,他蹙起眉头怒道:


    “李寒,眼睛有疾就去看,顾予风他明显是在威胁小鱼。”


    什么?


    李寒仔细一瞧,竟然真的在看到了隐隐约约的刀柄照片。


    “他有求于小鱼,暂时不会伤害他,他的目标是钱。”顾宴京镇定下来,对众人道:“你们几个,跟我去分公司。”


    小没良心被抓了。


    第58章 手术成功


    顾宴京迅速发布命令:“李寒, 你让人立刻封锁大楼所有出口,现在启用最高级别安保预案,只许进不许出, 然后提前联系安保待命, 听我指令行动。”


    “最后报警说明情况。”


    “收到顾总, 我们现在就出发。”


    发布命令时, 顾宴京所乘车辆疾驰而出,他手里握着两人之前做的蓝色玻璃小鱼, 平板已经调出了现场监控,林叙白果然被顾予风带到了分公司。


    “老板, 现场的人打电话话说他们已经到了。”


    “看到了。”顾宴京眼睛盯着屏幕, 眼神晦暗不明。


    顾氏集团分公司的顶楼会议厅内,顾予风将一份股权转让合同递到了林叙白面前, 手里的刀依旧对准林叙白,身边还有两个彪形大汉看管着他, 根本逃不掉。


    “签了它林叙白, 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顾予风说着。


    林叙白看着合同, 又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腰,那里估计现在已经起了淤青, 他抬起头, 眼神里透出了一种无辜来:


    “顾予风, 不是我不想签,主要吧,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一群人拿刀威胁我签,实在是不太合适。”


    顾予风皱起眉:“你少耍花样,这是法务部起草的标准模板, 能有什么问题?”


    “那法务部的人有没有和你说过,在胁迫的情况下签的合同,不具备法律效应啊。”


    林叙白给这个法外狂徒普起法来:“《民法典》明确规定,一方或者第三人以胁迫手段,使对方在违背真实意思的情况下实施的民事法律行为,受胁迫方有权请求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予以撤销。你现在持刀威胁限制我人身自由,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商业纠纷,而是刑事案件,这份在胁迫下签署的文件,从一开始就不具备法律效力。”


    顾予风:“???”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是个法盲,哪里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些门道,那他今天做了这么多,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顾予风登时怒了,刀柄再次怼上林叙白的腰,怒道:“林叙白,你早就知道,故意不说是吧?”


    林叙白神色不变,他坐在椅子上声音平和道:


    “你别急啊,都说了前提是胁迫,我自愿签不就行了?”


    “真的?”顾予风被林叙白坑了几次,也没有之前那么好上当了。


    “当然,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否则我也不会把合同无效的事情告诉你啊。”


    林叙白拖延时间道。


    顾予风思虑一番,林叙白说的不无道理。


    他看了眼手表,给自己剩余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催促道:


    “那既然你这样说了,现在就立马给我签吧。”


    林叙白闻言并没有拿起笔,而是抬眼看了眼后腰道:


    “顾予风,被你拿刀抵着,我还怎么自愿签,你先松开。”


    顾予风思考一下,然后松开了手。


    “现在可以了吧。”


    林叙白:“当然……”


    说着,他翻起了合同,合同页数很多,他一页页的看过去,看得很慢。


    他做得慢条斯理完全不急,顾予风却急得快要跳起来,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要开始催促时,林叙白伸手拿起了圆珠笔。


    林叙白拿着笔,酝酿了一下,然后可怜巴巴地抬头:


    “顾予风啊,我有点紧张,一紧张就手抖,你看我这手,它不听使唤啊。”


    他伸出手,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像得了帕金森。


    他尝试着在废纸下签名,写出的字抖成了蚯蚓形状的波浪线。


    “这样签出来的名字,到时候一鉴定,董事会那边完全可以质疑是非自愿的,还是会作废的呀。”


    顾予风看着那张废纸上的字,气得血压飙升,越来越觉得林叙白是他故意戏弄他,他刚想发飙,林叙白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好像有点低血糖了,头晕,看不清字,万一签错了位置,签到你名字上,那多不好,对吧?要不你先给我弄杯果茶?”


    “我要茉莉青提,常温三分糖,小料要脆啵啵和椰果,我喝完果茶可能状态就好了。”


    这倒也不算说谎,做手术前需要长时间的空腹,他今天一天都还没吃饭。


    顾予风:“……”


    随即他拍桌而起,怒道:“林叙白,你想得美!我现在是偷着进分公司的,你让我去哪儿给你买奶茶?”


    他现在非常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绑架的不是一个人质,而是一个祖宗。


    最最可恶的是,林叙白说的还很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笨,你可以点外卖啊,袋鼠拼好饭,一杯果茶仅需6.5,你绝对不吃亏。”


    “不行!”


    就在顾予风拒绝之际,只听砰的一声,会议室的铁门发出一声巨响。


    顾予风被吓了一跳,猛地看向门口。


    逆着走廊顶灯,顾宴京伫立在会议室门口,他的呼吸很急促,额头上带着细密汗珠,前额头发垂落下几根,明显是跑着过来的。


    他的目光扫过会议室全场,最终定格在拿着签字笔的林叙白身上。


    看到完好无事的林叙白,顾宴京提起的心松了一丝,但看着林叙白身后明显还在威胁他的顾予风,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顾予风脸色剧变,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声音都变了调:


    “小叔,你怎么……”


    顾宴京根本没理会他,他的眼神落在林叙白的手上,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众人只见他一步步走进会议室:“打扰了各位逼签合同的雅兴?”


    他的脚步不疾不徐,却让顾予风喉头堵塞,那两个彪形大汉被他气势所慑,一时不敢动弹。


    林叙白在看到顾宴京的瞬间,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刚才那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表情瞬间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眼神。


    顾予风看过去,大概是四分挑衅三分委屈二分雀跃以及一分的得意洋洋?


    他直接朝顾宴京告状道:“叔叔,顾予风逼我签合同,还用刀抵我腰子,还不给我奶茶喝!”


    顾予风:“???”


    谁他妈说不给你奶茶了?!


    顾宴京的目光瞬间盯向顾予风,尤其是听到用刀抵着刀腰子那句时,眼神里的杀气几乎能将他贯穿。


    顾宴京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安保冲进来将顾予风控制起来。


    而他则走到林叙白身边,无视那两个僵住的大汉,直接伸出手他拉到自己身后。


    此时他才看向面如死灰的顾予风,语气平淡道:


    “顾予风,你想要股份?”


    顾予风被人压在地上制服,闻言心里还想着自己侄子的身份,突然往前爬了几步抱住了顾宴京的腿:


    “是啊,小叔……小叔,你会原谅我的对吧,我们是一家人啊,这本来就应该有我的股份不是吗?你难道就要看着我和爷爷流落街头吗?”


    “与我无关。”


    顾宴京拿起桌子上的合同,他看了一眼,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想你和顾经业都忘了一件事,顾氏本就是是我外祖的公司,跟你和顾经业没有丝毫关系。”


    说完,也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脚步声,警察迅速赶到,瞬间控制住了场面,罪魁祸首也被抓获。


    顾予风被警察戴上手铐,他面如土色,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顾宴京这才转过身,看向躲在自己身后,正偷偷揪着他外套衣服看的林叙白。


    “吓到了?”


    顾宴京摸上林叙白的脸,声音温和。


    林叙白点点头,一把抱住顾宴京的腰,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叔叔,幸好你及时赶到,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叙白在顾宴京外套衣服里蹭了蹭。


    “是吗?我看小鱼胆子倒是大的很。”


    林叙白歪头疑惑:?


    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他疑惑时,顾宴京继续道:“都敢一个人做手术了。”


    林叙白:!


    叔叔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宴京深吸一口气,他压下心底的庆幸,伸出手在林叙白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嗯?瞒着我?说去外地出差?”


    林叙白捂住自己的额头:“叔叔怎么知道的?沈医生告诉你的?”


    “好,好啊,原来沈逸风也知道,你们两个合起伙来瞒着我,”


    林叙白:“……”


    糟糕,好像意外把沈逸风暴露出来了。


    “等着。”顾宴京咬着后槽牙,语气很危险:“回家再跟你算账。”


    “叔叔,对不起嘛。”


    林叙白依旧捂着额头,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根本不害怕地凑近小声说:


    “那叔叔算账之前,能先给我买杯果茶吗?常温不加糖,加脆啵啵和椰果的那种。”


    顾宴京:“……”


    因为外卖需要四十分钟才能送到,顾宴京到底没给他买,但又怕林叙白低血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给林叙白喂进了嘴巴里。


    “好甜。”林叙白托着顾宴京一只手,脸就放在顾宴京的手上,活脱脱一只撒娇小猫咪。


    顾宴京咽了下口水,随即几乎是押着人,在一众保镖的护卫下,直接去了医院。


    一路上,顾宴京脸色暗沉,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林叙白偷偷瞄了他好几次,试图用我错了的眼神蒙混过关,都被顾宴京冰冷的侧脸给挡了回来。


    顾宴京又陪着林叙白做了检查,这次是专科医生坐诊,在检查后他道:


    “顾先生,您放心,林先生的情况非常明确,就是肺原位癌,病灶很小,位置也很好,通过胸腔镜手术完全可以根治,预后极好,基本不影响后续生活和寿命。”


    听到医生的亲口保证,顾宴京松了一口气。


    林叙白偷偷观察着顾宴京的神色,此时他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对医生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谢谢医生,那我们安排手术吧,越快越好。”


    “那就明天上午第一台。”


    医生安排着,然后让两个人去班里入院手续。


    直到办完加急入院手续,两个人一起站在vip病房的门口,顾宴京才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目光紧紧落在林叙白的身上。


    林叙白心里一咯噔,正想再次认错,却见顾宴京伸出手,不是打他,而是伸出手紧紧地将他抱进了怀里。


    那力道很大,手臂直接穿过他的的后背,带着一丝丝轻微的颤抖。


    林叙白愣住了,随即他能感觉到顾宴京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地呼吸着。


    “小鱼……”顾宴京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沙哑:“不要瞒着我好吗,我快吓死了。”


    就这么一句,林叙白心里那点因为被冷落而生出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他本来就是怕顾宴京伤心才选择瞒着他的,谁知道适得其反,反倒让顾宴京这么紧张。


    他回抱住顾宴京,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道歉道:“对不起叔叔,我不该瞒着你,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我本来只是想在我好了之后告诉你的,没曾想顾予风会在这个时候绑架我。”


    林叙白解释着解释着,再次说道:“还有叔叔你也有东西瞒着我啊,就是那个监控,你到底偷偷监控我多久了,还有你竟然连马桶里都安了监控,跟变态一样,你是不是录了很多我的隐私!”


    顾宴京没说话,只是又收紧了些手臂。


    很久之后,顾宴京才松开林叙白,他的神色恢复了正常,但眼底还带着红血丝。


    “是啊……”他再次在林叙白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对林叙白说道:“等手术做完我再告诉你。”


    一句话,惹得林叙白一晚上都没睡好,竟想着顾宴京要说什么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林叙白已经被推进去准备麻醉了,他都要拉着顾宴京道:


    “叔叔,我很快就出来,我一定要知道你都录了我什么!”


    “好。”


    顾宴京答应他,他看着林叙白被推进手术室,一个人站在走廊上,看似镇定,实则手心都快被指甲扣烂了。


    秘书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他低声汇报道:


    “顾总,顾予风已经被警方带走,现在证据确凿,进监狱已经板上钉钉了,顾经业一听到这消息直接气得中风了,我们的人把他送到了疗养院,律师还在处理后续。”


    一语成谶,顾经业总在说自己要被气中风,这次真就被气中风了。


    “嗯。”顾宴京听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秘书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按照您的吩咐,我把东西买来了。”


    他递过一个奶茶店的袋子。


    顾宴京接过来,那奶茶包装袋上写着:茉莉青提,常温无糖,加脆啵啵和椰果。


    秘书表情有点微妙,显然无法理解老板为什么要在这种严肃的时刻还执着于一杯奶茶。


    明明就算点了,林少也得忌口不能喝啊。


    几个小时后,手术成功完成。


    林叙白被推了病房,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人还迷迷糊糊的,脸色有些苍白。


    顾宴京立刻走上前,他小心翼翼地帮他调整好姿势盖好被子,动作十分轻柔。


    等林叙白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了,他一睁眼,就看到顾宴京正坐在床边椅子上,他的手里拿着平板处理公务,侧脸在夕阳之下显得格外温柔。


    “叔叔……”林叙白的声音有点哑。


    顾宴京立刻放下平板,他俯身靠近林叙白:“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林叙白摇摇头,眼睛在病房里逡巡一圈,最后落在床头柜那个显眼的奶茶袋子上,他的眼睛瞬间亮了:“给我的?”


    “嗯。”顾宴京拿起奶茶,插好吸管,在林叙白期待的眼神下,自己张开嘴咬了下去:“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喝,我替你尝尝。”


    林叙白微微瞪大眼睛,舔了舔干涩的嘴巴,眼里露出艳羡的目光:“叔叔,我就瞒了你一次,用这么惩罚我吗?”


    顾宴京笑了,他把奶茶拿开,捏了捏林叙白的脸道:


    “所以,不准再有下一次。”


    “我保证。”林叙白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点撒娇道:“我知道错了,以后生病再也不瞒着你了。”


    他伸出没打点滴的那只手,轻轻勾住顾宴京的小指:“你看,我现在没事了,以后都会好好的,我们可以活到九十九。”


    顾宴京所有准备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看着林叙白的笑容,再看着他勾住自己的小指,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反手握住林叙白的手,将其紧紧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低声叹了口气,最终只是纵容道:


    “嗯,记住你的话,否则……”


    他顿了顿,似乎在想用什么威胁,最后却只是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再也不能吃垃圾食品。”


    林叙白立刻皱起了脸:“不可以!”


    处理完自己瞒着顾宴京的事情,林叙白自然也没有忘记顾宴京在自己手里的把柄,他手术前心心念念了那么久,此时果断问道:


    “叔叔手术前答应我的没有忘吧?”


    顾宴京摇头道:“当然没有。”


    “那叔叔现在可以告诉我了,那个监控到底是什么时候安的,安了多少个,录制了多少视频?通通都要告诉我!”


    顾宴京摸着他的脖颈,凑近林叙白身边道:“小鱼想知道的话,跟叔叔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什么地方?”林叙白好奇问。


    顾宴京眼神微暗,手指不自觉在林叙白的脖颈上摩挲:“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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