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痴


    【标题】【求助】我好像看见我猫回来了是幻觉吗?


    楼主:


    rt


    今天下午去行政中心交表, 走廊尽头那间一直锁着的办公室门开着一条缝。


    我当时心脏跳得跟打桩机一样,呼吸都不会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然后他好像感觉到我在看,侧头往门口看了一眼。


    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人, 我只瞥见一丝西装裤脚和皮鞋尖,坐在他对面。我猫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我不确定, 隔着一道门缝我突然跟他对视了一秒。


    他好像极轻微地皱了下眉?然后毫不犹豫,抬手把门关上了。……我啥也看不到了。表都没交, 连滚带爬跑了。


    1L:??楼主你确定没看错???等等, 还有男人?!


    2L:


    停停停宝子, 我知道你很激动, 但是凭借着门缝就能看出我猫在跟男人幽会你是不是癔症了?


    3L:


    stop不要造黄桃,是这样的, 艺术创作区不能跟现实版混淆,lz你分区选错了要封号的= =, 主要是你这个主楼太咯噔了,江老师不是单身我不敢想有多少人要受不了


    4L:


    楼主我懂你不敢说, 我看见江老师今天从一个豪车上下来金色头发, 两个人有说有笑,憋到现在终于有人发帖了


    5L:


    男人?真的假的?江老师不像会带校外人士进办公室的啊?


    6L:


    如果真是江老师回来了,太好了, 我们全校Alpha的猫压抑有救了!


    7L:


    不止Alpha好吗……记得上次有个Omega, 直接在他办公室门口抱着他外套哭得晕过去, 没有说Omega不好的意思,就是我猫有一种魅魔的感觉……A、B、O三种性别好像都能在他身上投射慾望(* ̄、 ̄*)


    我猫就是有那种本事——让你觉得你永远得不到他, 却又永远忍不住想象被他支.配的快感。


    8L:


    只有我关心他消失这两天去哪了吗?他那样子像是去休假的,为什么还要带男人回来,是不是嫌弃学生不够好啊TT, 我们年轻人嗷嗷有劲的


    9L:


    趁着自习偷偷去心理室门口蹲了一会。成功蹲到喂猫的人.妻呀嘬嘬嘬


    好消息,没看见另一个男主的身影;坏消息,发现家猫看起来好像更那啥了


    就以前是冷的,现在感觉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是说以前不诱人,但现在是一种从里到外被彻底满足后的倦懒甜腻


    打个比方,以前是任你采撷的温柔妈咪,现在是被彻底占有后会撒娇的反差禁*(该用户因发言不当被处罚)


    10L:


    不想听听不懂明天心理中心的预约系统,会被挤爆吧(焦虑地走来走去.gif)


    11L


    口瓜,我点进来不是要看这个的口牙!这里是现实,怎么净说些比二创区还ooc的东西TT


    12L


    就是家猫虽然扫,但是跟痴属性有0个联系,不要把yy入脑当现实哈,现在只是禁言,真当真了我不敢想,看你命里有金,预计未来两年可以拿到一副银手镯


    13L


    那怎么解释他那一脸被狠狠爱过的样子?这年头连说实话都不行了?


    14L


    楼上你号不要了?管理员盯着呢,谁敢提那两个字啊


    但你说得我后背发麻,今天下午我也在行政楼,确实听见那屋里传来很低的笑声,绝对不是江老师平时那种客气疏离的调调,是那种……带点哑、黏糊糊的


    15L???求展开说说!另外一个人什么情况?!


    16L 回复 15L


    门关着我没看见,但过去的时候闻到一点很烈的香水味,混着檀木香,绝对不是学生会用的味道,太霸道了,侵略性强的要命,像个圈地盘的狗比,猫猫身上那股常有的香味几乎被盖完了。


    17L


    ……草,所以是,消失两天的猫猫,被一个用雪茄檀香、开豪车、金发(据4L说)的Alpha男,送回来,在办公室里聊天说笑笑?还被闻到身上都是人家的味?


    18L


    并且疑似因为被看到而对楼主皱眉、立刻关门。这不就是典型的藏人+心虚?他以前对学生哪有这么强的边界感?来者不拒的温柔什么时候变过?


    楼主


    啊啊啊不要牵扯我啊我有点害怕反正我看见的都是真的溜了溜了


    19L


    “来者不拒”个屁,那叫神爱世人。猫猫现在有了私人关系怎么了?是好事啊,一个人撑了这么多年,享受一下被宠爱的滋味怎么了?不会是猫猫稍微被满足了一下,你们这群阴暗比就集体破防了吧>.<


    20L


    认真到对方看起来就是个掌控欲极强的老男人?认真到两天就被泡透了身上味儿都换了?这还不是恋爱脑上头的痴.女?平时多少A/O凑上去他搭理过?


    懂的人都知道,这里的门道有多深~


    21L


    嘴放干净点,什么养=。=(还有我们beta求爱好不好,b怎么你了。)


    只是正常人之间的谈恋爱,家猫不能有爱情,还不能有私人生活吗?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22L


    他能有,但对象不能是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老狗,你们忘了江老师之前的事情了?单身这么多年来了,现在来个身份不明的人两天就把他叼走,反正我不相信家猫那个遇人不淑的体质


    23L


    111111同意。他那状态根本不是清醒的。以前是冷而淡的圣像,现在是被捧上神坛又沾了人欲的祭品、


    以前是稳定的冰山,现在又烫又飘,眼神都软软的,看着更让人担心了。


    家猫在恋爱领域绝对是讨好型,生怕对方不满意的那种奉献人格


    24L


    “痴女”这个词太难接受了但联想到人生经历,我无法反驳


    说个瓜当我编的吧,他今天下楼时差点绊倒,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扶了他一下,他抬头看那个金发男人的眼神……我形容不出来,就是那种……全世界只剩下那一个人的感觉,依赖得要命,我从来没想过江老师会有那种表情。


    25L


    别说了,我心脏疼。妈妈你图他什么啊?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别让他碰你好不好?


    26L


    图他有钱吧。4L不是说了豪车?猫猫平时吃穿用度挺贵的,从这个层面来讲,那确实挺“痴”的,痴迷物质的痴;)


    27L


    你们能不能别恶意揣测?他就不能是真心喜欢?喜欢一个人,依赖对方,眼神软一点,笑容湿一点,就是痴/女了?你们是不是根本接受不了他也会被人睡/软的事实?


    28L


    不是见不得他好,是怕他不好。他之前的状态大家有目共睹,现在突然这样,对方又明显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怎么看怎么像陷阱啊


    家猫就是在这方面太天真,太容易献祭自己,不是恋爱脑是什么?不是痴迷是什么?


    29L


    嘎,求求了别在这打架了,大家去隔壁匿名开impart吧你好我好大家好,点击即达——全世界最尊重不同xp的地方:[网页链接]


    喜欢清高的和热情的都可以,我都可以


    30L


    点进来一看确实压抑坏了


    本校是不是知识的摇篮——不知道,犯罪的温床——yes,二创界的泥潭——yes


    333L


    管理员公告:本帖讨论内容已多次出现不当猜测,关闭处理。


    请大家理性发言,尊重他人隐私,勿将论坛当做编造传播不实信息之地。


    【主题】理性讨论,如何让高冷的爱人对自己产生情感依赖


    1L 匿名用户


    看见隔壁楼吵了三百楼笑死,你们连他核心需求都摸不透当然觉得他在神坛上


    豪车金发外形都是表象,关键在于打破他的防御机制,触及他的底层创伤、像家猫这种人,被人观察到弱点后会羞耻的很厉害,其实是最容易陷入关系的类型。


    通俗点解释痴;女的底层逻辑?他对“被需要”的渴望强烈到病态,而绝大多数人只停留在——“需要他”。


    2L


    我曹标题带感啊,催更、、、我一直想吃一口这样的饭,奈何出了这个版面会被砍成臊子


    3L


    没那么粗。


    啊这种第一人称的应该怎么说呢,好难接受,感觉没有爱,但是我真的好奇了,再看一眼话说回来,江老师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主楼那种


    匿名用户回复 3L


    当然有爱。是不是重要吗?重点在于你们没发现他抗拒所有平等关系吗?当年的事情之后,他建构的防御机制,本质是通过无限满足他人来避免暴露真实的自我。


    所以攻略的要点不是索取而是投喂——直到他悄悄向你索取,那才是他离不开你的第一步


    4L


    草,听懂了。就是要让家猫觉得“这个人没我不行”,但实际是猫猫没我不行


    匿名用户回复4L


    接近但更残酷:要让他相信只有你能承接他最不堪的部分。重点不是关怀,是赋予他“被需要”的新定义——你的情绪因他波动,让他觉得你好掌握,才会放下戒备


    6L


    我擦,这不是PUA吗?


    匿名用户回复 6L


    论坛版面规则:禁止道德审判。


    再说你看他像是会被拙劣手段控制的人?


    匿名用户


    首先,是用信息素控制。


    很多Omega被Alpha恶劣对待也不想离开,就是因为深度标记后产生了生理上的依恋,这很正常,但是beta也能被信息素控制吗?


    完全可以,没错,他就是这么难以控制,没有生理性的、激素的帮忙,你根本不能泡软他的手脚,更别说让他爱上谁了


    具体的过程就不多赘述,我也不想教别人如何诱捕,只是分享一下最后成功的结论吧?性冷淡也是可以朝你求欢的


    他那段时间很痴迷我的信息素,当晚累了一天躺在他身边,你能想象他小声抱着你的衣服,离着一整个床的距离,忍耐着发出小声的低.喘,以为自己掩盖的很好,不敢朝你靠近的痴痴的模样吗?


    当然,在他身边装睡,看他夹着腿,等待到他的声音变得甜蜜的时候,再抓住人的胳膊,把人抱在怀里,让他被信息素的味道淹没,届时你就能看见,那副惹人沉醉的场面——


    涎/液顺着嘴角缓缓泄出,两眼失焦,底线被生理操纵得摇摇欲坠,长期的“熏陶”让他闻到你就满脑子那档子事,在跟自己搏斗的过程里丧失了大部分的精力,你不用绳子和手铐,也不用皮/鞭那种低级的东西。光是无底的慾望得不到满足,就能让他百依百顺


    把他抱在怀里亲,释放更多的信息素,他还会无师自通地去夹住你不要跑呢像母螳螂弑夫?不,其实是一种撒娇,他只会枕着你的胸口,眨着宝石一般的眼睛,崇拜不已地看着你,气味越浓郁他越喜欢,到最后离不开人,只能带着他去办公,往屏风后面一藏,你还能牵出一条细细的链子,连在办公的钢笔上,一边跟合作方签字,一边想象他忍耐地咬住嘴唇的样子


    有关精神操纵的帖子刚冒头就火得不像话,林瑄手忙脚乱地封删,奈何这帖子邪门得很,像摁不下去的幽灵,刚消失没多久就又阴魂不散地飘回热门榜。


    他低低骂了句脏话。江老师要是还在学校就好了,就凭他那手技术,顺着网线把幕后搅混水的揪出来,根本不是难事。可惜昭昭只是短暂在学校露了个面,很快又没了踪影。


    另一边,贺千屿和闻铮总算拆了石膏,前后脚出了院。没成想,空出来的床位立马被商宴填上了。


    那天的湖水冰得刺骨,根本不是室内恒温泳池能比的。商宴呛了几口脏水,当天晚上就烧了起来,肺部还查出了疑似感染。


    贺千屿和闻铮心照不宣,绝口不提打架的事,后知后觉才咂摸出那天江昭生分明是在故意挑衅。两人鬼鬼祟祟地溜达到商宴的VIP病房外,扒着门框往里偷瞄——


    那个打着点滴、靠在床头的人身边,安安静静坐着的,竟然是江昭生。


    江昭生穿着灰色的阔袖针织开衫和雪白的卫衣,垂着眼,拿着水果刀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


    不得不说,画面平静得有些温馨。但既然是商宴跟江昭生,这种温馨只会让人觉得下一秒就要发生什么。


    果然,他们听见商宴哑着嗓子开口:


    “昭昭,有没有发现,你没那么排斥我了?”


    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门缝外,贺千屿和闻铮看到,江昭生指尖一顿,连贯的苹果皮猛地颤了一下,断了。


    江昭生抬起眼,把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皮直接甩到商宴脸上,像把人脸当垃圾桶一样,充满羞辱意味:


    “倒人胃口大赛冠军。我建议你少说两句,一针空气也能送人上路。”


    商宴却浑不在意,拈起脸上的苹果皮顺手丢进垃圾桶,语气笃定:“你不会杀我的。”


    “离开我,谁给你打掩护。”


    江昭生抱着胳膊起身,回头对上两张年轻的面孔,朝他们招招手:


    “进来坐吗?”


    语气凉飕飕,手里的刀子折射出银光。


    饶是色欲薰心的二人,也听得出江昭生语气里的不耐烦,头摇的像拨浪鼓,赔着笑表示我这就走。


    倒不是害怕,只是很享受被昭昭用威胁语气说话的感觉。


    贺千屿和闻铮抱着扑通乱跳的少男心正要离开,就听见商宴幽幽开口:


    “昭昭,我看见别人说给男朋友扔果皮是秀恩爱,你刚刚在跟我撒娇吗?”


    这下贺千屿和闻铮真懂了——商宴这是红豆吃多——想死了。


    他们俩一个比一个快地跑路,就不打扰江昭生教训那个人渣了。


    “你今天很奇怪,一直在找这些话题,试图激怒我,怕我问你什么?”


    江昭生合上病房大门,把小刀放在床头。


    “因为塞缪尔去伊甸园了,你在急什么?”


    商宴吊着点滴,脸色不如从前,闻言只是沉默看不出情绪波动,江昭生凑近了看,却只能发现商宴喉结动了动。


    “是我的错,没能满足你,让你给自己找伴侣。”


    这张嘴一开口就是精神攻击,江昭生拿刀比划了一下:


    “你想用气管直接呼吸吗?我可以帮你。”


    商宴感觉到脖子上的刀,低低地笑了:


    “昭昭,我知道你想找什么。”


    “s。”


    江昭生第一秒还因为他又在说下三路的事,握着刀的手轻轻滑动。


    血线从商宴的脖颈出现,他才意识到什么收手。


    “你说什么?”


    江昭生发誓,如果商宴下一秒跟他解释s是那种含义,他不介意帮他做个气管切开术。


    “我说,”商宴还在低烧,脖颈上还带着伤口,他缓缓开口,形容狼狈,语气却意味深长,“你还记得那个礼物吗?”


    江昭生想了好一会,才回忆起来,商宴易感期后,寄给他的不良漫画书?快递的备注,好像是S。


    他以为是商宴的著名。


    “不是我送你的。”


    下一秒,商宴死死盯着江昭生的脸,好像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微小反应那样开口——


    江昭生微微戒备,但商宴说出口的话还是成功让他如坠冰窟。


    “商,和沈,都是s开头。”


    城市另一头。


    奢华堕落的拍卖会场内,水晶灯折射出迷离炫目的光,映照着一张张隐藏在面具后的脸孔,一双双面具后的眼睛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浑浊。


    塞缪尔一身暗色西装,暂时融入了这群衣冠禽兽之中,他对这种场合感到作呕,几次都要靠回忆江昭生的脸来压下眼前光怪陆离画面的反胃,他仔细扫视着会场,这里就是“伊甸园”,规模不大,但胜在猎奇。


    拍卖师开始用热情的语调介绍着一件件“藏品”,台下应和声、报价声此起彼伏,气氛逐渐推向高潮。塞缪尔的目光掠过展示台,随即,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让他血液几乎瞬间逆流、心脏骤停的是,主持人面具下的那张脸——


    是那个“死去”的Omega!


    他竟然还活着?!并且以主持人这种身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这里!


    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席卷而来,塞缪尔握紧酒杯,强迫自己维持着二世祖玩世不恭的姿态,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脑海里的线索碎片拼接起来:精心策划的假死、隐秘的拍卖会、深不可测的伊甸园、以及背后那只可能操纵这一切的、巨大的黑手


    好像所有的这些阴谋,都带着对江昭生的图谋不轨。


    他必须立刻通知江昭生。


    塞缪尔不动声色地后退,借着人群的掩护,闪进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反锁上门。外面喧嚣的音乐和狂热的叫价声被隔绝了大半,只剩下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他掏出经过重重加密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江昭生的声音:“塞缪尔?”


    “昭昭,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塞缪尔的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却快得惊人,“我现在在‘伊甸园’的拍卖现场,你绝对想不到我看到了谁——”


    他深吸一口气:


    “那个Omega密室里那个死了的Omega,他还活着,他正在主持这里的拍卖!”


    说完,他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塞缪尔能清晰地感觉到后背的鸡皮疙瘩,他已经想好了怎么跟江昭生解释,好在,江昭生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人。


    几秒后,江昭生的声音传来:


    “能确定吗?”


    “百分之百确认!那张脸,我绝不会认错!”塞缪尔语速飞快,“他现在就在展台上,什么语气姿态我不了解,但脸是一模一样的。”


    “位置,我马上到。”


    电话被猛地挂断。


    塞缪尔收起手机,重新推开隔间门。外面拍卖师正用激昂的语调报出商品的起拍价,台下蠢蠢欲动。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和领带,走进那片光怪陆离、欲望横流的狩猎场。他必须不惜一切,为江昭生的到来争取时间。


    病床上,商宴脖颈上的血已经打湿了枕头,江昭生把小刀放在他手中,眼神冷得像看死人:


    “你跟沈启明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可怜][可怜][可怜]


    第32章 新娘


    “你和沈启明是什么关系?”


    商宴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起手,碰了碰颈侧的伤口,沾上一抹鲜红。他垂眼看了看, 甚至饶有兴致地捻了捻,才缓缓抬眸, 迎上江昭生冰冷的视线。


    “关系?”病床上的人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因为发烧而沙哑, “昭昭, 你真正想问的, 不是我和他的关系。你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到底想做什么, 对吗?”


    “或者说,你在害怕。”


    “回答我的问题。”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公平交易,”商宴忽然扯动嘴角笑了笑, “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


    “或者, 我换种问法, ”商宴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你是怎么被他‘控制’的?”


    轰——!


    无数模糊而痛苦的碎片瞬间涌入脑海,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和窒息。荒诞的日子、沉重的婚纱、有棱有角的珠宝、被放置的恐慌、还有还有


    江昭生眼前发黑, 身体晃了一下, 下意识地扶住床头柜才稳住。


    他不想回答, 更不愿意回想——那是他最不堪、最想抹去的过去。


    “看来你记得。”


    江昭生呼吸急促,额角渗出冷汗。他不想再听下去, 拿起床头柜上的医用胶带,利落地将商宴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腕粘在了床头栏杆上。


    商宴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被粘住的手腕, 不仅没生气,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绑得好,下次试试领带?”


    “”江昭生被他这反应恶心到了,干脆地把他的嘴上也贴上。


    沈启明是什么人?


    在江昭生尚且年幼,世界观亟待塑造却又极易碎裂的年纪,命运给了他沉重一击——唯二的至亲,慈蔼的祖父与祖母,在同一年相继去世。


    温馨的独栋小屋瞬间变得空荡而冰冷,只剩下无处不在的回忆和一個孩子无法承受的、铺天盖地的恐慌。


    葬礼上的哀乐、缭绕的香火气、大人们压低嗓音的怜悯交谈,江昭生没有落泪,他抱着快比他人还高的像框,像只被遗弃在暴风雪中的幼兽,脸上木木的,不知该如何应对这被骤然撕碎的世界。


    就在这片无边无际的灰暗与无助中,沈启明出现了。


    他并非血亲,据说是祖父一位故交的学生,一位年轻却已显露出非凡能力与深厚背景的Alpha。


    年长者以一种近乎强势却又无法拒绝的姿态,接手了江昭生的一切——包括他的监护权。


    直到坐上那辆豪车,和故乡背道而驰,江昭生才感觉到迟来的快要把他撕裂的痛苦。


    他拍打门窗,司机收到沈启明的示意,车辆停下,年幼的江昭生跑到陌生马路边,哭到晕厥,大滴大滴的泪把野草打的湿漉漉他无声地哭泣,直到干呕,沈启明静静等了他一会,过来把额头快碰到地面的人拦腰抱起,带回空荡荡的房车里。


    最初的日子,沈启明对江昭生而言,是生活中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


    Alpha年龄不大,比起讨厌小孩哭闹的同龄人,沈启明总是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温和和同情。他会抱着哭泣的江昭生轻声安慰,会冷静地告诉他:“昭昭,你可以哭。”


    哭过之后,沈启明还会教他如何控制情绪,如何从一片混沌的悲伤中抽离出理智,如何观察周围人的意图,如何用沉默和眼神构筑起基础的防御。


    沈启明亲自为他启蒙课业,指导他格斗技巧,告诉他——他的长相并非只是欲望的载体,更是武器、盾牌、谈判桌上的筹码。他带着江昭生出入一些特殊的场合,让他亲眼见识世界的运行规则,那些光鲜亮丽背后的博弈与阴暗。


    对失去至亲、渴望指引的江昭生来说,那时候沈启明强大、冷静、无所不能,像一座沉默而可靠的山峦。


    江昭生承认,自己对他产生过雏鸟情结的依赖与深深的敬佩。


    然而,这种依赖与敬佩,随着年龄长大变淡消失。


    在江昭生步入成年阶段、逐渐褪去青涩,显露出独一无二的璀璨时,有什么东西开始悄然变质。


    沈启明看他的眼神,不再仅仅是师长审视学生、监护人看待被监护人的目光。那里面逐渐掺入了一种更深沉、更粘稠、更具占有欲的东西。“教导”也开始转向令人不安的方向。


    他依然会教他,教他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恰到好处地示弱以获取更大利益,如何在一个Alpha主导的世界里,用别样的方式去“掌控”。


    这些技巧的背后,目的却不再纯粹是为了让江昭生强大自立,而是隐隐指向——如何让这个漂亮的男人更好地成为沈启明所期望的爱侣。


    曾经的关怀变成了过度保护与隔离,沈启明开始限制江昭生与他人的交往,尤其是其他Alpha和Omega;亲近的举止也渐渐逾越界限,触碰停留的时间过长,带上了强迫的力道。


    那时候,江昭生并非毫无察觉,他也感到困惑、不安,甚至隐隐的排斥。他开始试图躲避,想要拉开距离,想认识更多人。


    但多年形成的依赖感和沈启明无处不在的安排,像一张细细密密的蛛网,让江昭生每一次挣扎都显得徒劳无功。


    沈启明并未急于强行占有,他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布下天罗地网,享受着猎物逐渐陷入的过程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不断蚕食着江昭生的边界感,让他习惯自己的气息、自己的触碰、自己无处不在的存在。


    他甚至用江昭生过往的依赖来绑架他——


    “昭昭,离开我,你还能依靠谁呢?”


    关系彻底失控的那天,江昭生失去了自由。


    好像在某个被刻意营造的、只有他们二人的夜晚,或许是利用了一次Alpha易感期的特殊状况


    具体细节已被江昭生的大脑作为一种保护机制而模糊化处理,但留下的,是彻底被打破的信任、无法磨灭的屈辱感、以及一种深植于骨髓的、对沈启明其人的恐惧与认知颠覆。


    他敬之如父如师的男人,最终撕下了所有伪装,露出了内心深处最偏执、最占有欲十足的扭曲面孔。那不再是教导,而是驯化;不再是保护,而是囚禁。


    原来他不止是要伴侣,还要伴侣在亲密过程中的不平等关系。


    江昭生被他教导从来都忍不住眼泪,那天他跪坐在地上,抬头瞪着男人,他是老师,甚至是有所保留的老师,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眼泪也只会让他兴奋。


    “变态你怎么不去死啊?”


    他看清了沈启明手上拿的东西,瞳孔震颤,没想到男人却捂着额头说——


    “昭昭,是你把我逼疯的。”


    荒谬,我干什么了?把你逼成施虐狂了?


    起初,他们俩谁都没有占到便宜——江昭生虽然技不如人,但每次都冲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劲儿去反抗,沈启明却有所忌惮,不愿意他身上遭罪,下手总是再三犹豫。


    江昭生被关了几天,精神头还不错,甚至得意洋洋地拿着一柄银勺挖“地道”。


    沈启明并不亏待他,吃穿正常,只是会加一些松弛肌肉的药。


    “这个办法也没用,”江昭生挑衅地看他,“强行上.我,小心沈家断子绝孙。”


    沈启明不动他,软禁一个月后,江昭生觉得是时候了,小心翼翼避开别墅的监控,找到自己挖的“通道”。


    他刚钻出去脑袋和肩膀,一脑门的沙土还没晃下来呢,就看见一双锃亮的皮鞋,是他熟悉的款式。


    不死心地抬头,这不是沈启明是谁?!


    江昭生想往回钻,奈何腰被卡住,稚嫩的皮.肉摩擦得生疼也没扒出来。


    他心想,不好,万一这个老东西趁人之危跑到墙另一边


    “我倒是不知道,你喜欢钻小狗洞。”


    江昭生的脸色一变,恢复了那副“你能那我怎么办的”吊儿郎当,沈启明摘掉手套,给他擦了擦花脸,叹了口气说:


    “从今天开始,我不碰你了。”


    听到这话,江昭生一阵狂喜,殊不知,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第一天,他洗了个热水澡,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躺在床上,江昭生警告他:“滚远点。”


    沈启明只是淡淡建议他穿少点,不然会热醒。


    江昭生用后脑对着他,翻了个身瞬间入睡了。


    他睡着后,很快被热醒,衣袍被不耐烦地扯开,热度却更甚,江昭生好像闻到了一丝海盐的味道。


    这个气味好像能缓解热度,他忍不住吸气,直到肺部有些难受,才放弃追寻那个味道。


    脑袋枕着海风味的枕头,江昭生又往气味源头蹭了蹭,忽然听到一声低笑像惊雷一样从耳边炸响——


    “跟我抢枕头?”


    那天开始,江昭生,一个beta,开始疯狂痴迷于一个Alpha的味道,比百分百匹配度的Omega更甚。


    但沈启明好像打算说到做到,哪怕他眼神迷离,偶尔含嗔带怨地看过来,也会坚持做自己的事,更衣洗漱,绝不动他。


    江昭生偶尔也会为此感到羞耻但很快就被热l潮盖过,体内叫嚣着需要信息素,一波接一波的攻势冲软了他的骨头,他从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睡觉,到只是系上浴袍,再到悄悄恢复了正常同床共枕距离,最后甚至在清晨,发现沈启明正在把他从怀里放下来


    迷恋他气味到不能自拔,不知道自愿在那个房间等待多久,每天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或者别的液体,好像一只水母,多汁无害,软的任人揉捏搓扁。


    但沈启明只是任由他收集自己的衣物,像痴汉一样把领带西装放在枕边,自欺欺人地抱着他们入睡——哪怕半夜还是会滚进男人怀里。


    烂泥一样的生活,磨平了江昭生的抵抗心,在拐弯抹角质问沈启明到底怎么样才能结束折磨的时候,对方轻轻帮他疏离汗湿的额发,手指剐蹭过他的嘴角,带出一丝晶莹,缓缓开口:


    “跟我在一起吧,昭昭。”


    江昭生终于明白,沈启明从未只是想做一个监护人。他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一个完全由他塑造、完全属于他、渗透着他所有影响与的完美“伴侣”。


    他的养育,他的教导,全部都是为了最终彻底地、从身到心地拥有他。


    沈启明,成了他永生试图摆脱,却永远无法彻底逃离的阴影。


    那个在他童年无助时给予力量和权利的男人,也成了他成年后所有痛苦与恐惧的源头。


    驾车到达城市另一头,江昭生压下心头因商宴的话而掀起的惊涛骇浪,快步走入。


    沈启明这个名字像一根针但现在顾不上缅怀过去,他需要亲自确认塞缪尔所见是什么情况。


    伊甸园的内场光线晦暗,空气浑浊。


    塞缪尔的坐标定位发到手机上,他正要朝那个方向靠近——


    突然,一丝熟悉的气味钻进鼻腔。


    那味道……海风混合柠檬一样清新,不像塞缪尔的那么有掠夺性,但对江昭生来说就是特供的味道


    这是他只在那个地方、只在那个人——沈启明——身边闻到过的、专门针对他调配的味道,能轻易软化他的骨头,麻痹他的意志,诱发出最难以启齿的依赖与爱慕。


    “”


    江昭生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掩盖口鼻,但为时已晚。


    那气味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缠缠绵绵地包裹上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浓郁。它穿透了周遭所有的浑浊,精准地只针对他一人,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好喜欢


    他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模糊,拍卖台上主持人夸张的口型、台下宾客狂热的表情,都扭曲成了晃动的色块和噪音。而那缕诡异的甜香,却愈发分明,如同指引的路标,牵引着他的感官。


    不不能在这里


    理智在疯狂报警,恐惧如同冰水浇下。江昭生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分成了两部分,理智知道这气味意味着什么,是陷阱、是麻醉、是通往过去噩梦的深渊,但生理上,他不受控制地想靠近,遵循那个味道的召唤,软弱得像个刚出襁褓就被扔在冰天雪地孩子,本能地靠近梦幻的地方。


    他想转身离开,想屏住呼吸,身体却背叛了他。


    双腿像是被钉在原地,又像是被那香气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朝着气味的源头——会场更深处、那个被厚重帷幕半遮着的区域——挪动了一步。


    江昭生的呼吸变得急促,皮肤表面泛起一层细密的汗,一种熟悉的、酥麻的空虚感从小腹蔓延开,疯狂地渴求着什么。


    是诱捕


    哪怕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成为某个隐藏猎手的目标,他也控制不住地、小步小步地往会场更深处挪动。


    这里人员混杂,说不定那个幕后黑手就在哪个角落,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那香气就是诱饵,江昭生感觉自己变成了冬日里觅食的麻雀,追着食物,轻而易举地就落入简陋的陷阱。


    本能真可怕


    他的目光挣扎着投向那片被帷幕遮挡的阴影,试图看清阴影后面有什么——视野却越来越模糊,只剩下那蛊惑的香气和体内愈演愈烈的燎原之火。


    掀开厚重的帷幕,黑暗如同温暖而甜腻的温泉,缓缓漫过他的脚踝,爬上他的脊背,温柔地吞噬了他微末的意识与挣扎


    黑暗温暖而粘稠,意识沉浮不定。


    记忆变成梦境,染上光怪陆离的色彩。


    是婚礼。


    喧闹的、喜庆的,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甜腻花香的味道。宾客盈门,笑语喧哗。


    他坐在撒了枣子和桂圆的床铺上,视野被一层柔软的、朦胧的白纱所遮挡,一切都变得很不清晰。


    身上是繁复精致的洁白婚纱,肩膀轻盈,裙摆却因为层层叠叠的蕾丝显得沉重,原本就带着细微破口的地方带来一阵阵的刺痛感。胸口缀着的珠宝沉甸甸地往下坠,冰凉的金属托和尖锐的棱角硌着皮肉,带来一阵阵清晰而屈辱的刺痛。


    周围投来的目光,好奇的、艳羡的、甚至是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怜悯和沉默的。


    江昭生微微侧头,透过轻薄的头纱,能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那些曾与他并肩、出生入死的“同事”。


    他们的表情凝固在一种奇怪的僵硬中,有人刻意地别开视线,与旁人高声谈笑,假装没有认出纱幔下的这张脸;有人则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地望过来,像是要消化某种难以置信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还有人,拳头在身侧微微攥紧,最终却也只是颓然松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戳破。


    巨大的荒谬和孤立感攫住了他。


    不甚真实的喧闹声中,忽然,一个嘶哑的、破了音的声音大喊出口:


    “江——!”


    只喊出了一个姓氏——发声的人被人扼住了喉咙,后续的所有音节都被粗暴地掐断。


    一阵短促而激烈的挣扎声,桌椅被撞到的闷响,然后一切迅速归于沉寂。


    周围的宾客也有一瞬间的静默,随即被更欲盖弥彰的谈笑声覆盖过去,仿佛那声突兀的呼喊只是无关痛痒的小插曲。


    江昭生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下意识地想寻找声音的来源,想看向那个被拖拽走的方向,但沈启明的手臂却不容置疑地收紧了些,将他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侧,那力道温和却毫无挣脱的可能。


    “新娘子真是黏人啊,”一个油滑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不久前的尴尬,“拜堂的时候可怎么办?难不成要一直挂在沈先生身上?”


    周围响起一阵附和的、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声。


    江昭生心里默默反驳,他不是黏人,他是无法控制。


    由于婚礼有来宾,沈启明也不能随意释放信息素,导致他体内像是被点燃了一把野火,缺少抚慰带来的心悸和虚空感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理智。


    江昭生只能依靠着身边这个春风得意的男人,他是唯一能缓解的源头。他紧紧抱着沈启明的胳膊,白纱手套产生了些细小褶皱。


    然后,他听到头顶传来沈启明低沉而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是回应某个人的话:


    “他不用自己走路。”


    江昭生还没弄清楚自己肩膀上的手为什么突然收紧——下一秒,天旋地转。


    沈启明直接俯身,一只手穿过他的膝弯,另一只手依旧稳固地揽着他的背,轻而易举地将穿着沉重婚纱的他打横抱了起来。


    “啊!”江昭生的小声惊呼很快淹没在宾客们大声的起哄和笑闹中。


    “不……放我下来,”他在沈启明怀里挣扎起来,无力地拍打着男人坚实的胸膛和肩膀,“放开!放我下去!”


    这举动落入不明所以的人眼里,绝对是新娘子的娇嗔周围又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新娘子真是美得不像话啊!”


    “瞧这黏糊劲,沈先生好福气!”


    江昭生的捶打被误解成了新娘子害羞的嬉闹,他的惊呼被淹没在了“郎才女貌”、“恩爱有加”的艳羡声中。


    但他没空感到愤怒。因为没有熟悉的信息素安抚——江昭生只觉得心跳很快,像被困在笼子里疯狂撞击的鸟,慌得找不到出口。大脑里一片混沌,无法思考,只剩下一种本能——渴求着身边这个男人的触/碰和气息。


    在捶打无果后,他戴着白纱手套的手,更紧地抱住了沈启明的胳膊,将自己大半的重量依靠过去,仿佛那是汹涌大海中唯一的浮木。


    细微的颤抖被厚重的婚纱掩盖,只有紧贴着的沈启明能感受到他的发着抖的依赖。


    周围有陌生的、喝高了宾客发出暧昧的哄笑和调侃:


    “瞧新娘子高兴的!”


    “沈先生真是体贴啊,没想到。”


    “新娘子这是等不及入洞房了吧?哈哈!”


    粗鄙的调笑声仿佛隔着一层水传来,模糊不清。江昭生听不真切,也并不在意。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紧抱着的这只手臂上,汲取着沈启明身上传来的、冷淡又沉迷的气息。


    沈启明似乎低头看了他一眼,隔着白纱,江昭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到那只被他紧紧抱住的手臂,沉稳没有半分动摇。


    他的“丈夫”,喜欢用一种纵容的、掌控一切的姿态,鼓励他每一次近乎失态的依恋——


    作者有话说:前夫是……艾斯。


    修改了内容,打算分成两章发,解释一下为什么昭昭特别喜欢Alpha的信息素[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好消息,约了梦情画师,商用的所以会开插画,坏消息,排期不知道给我排到什么时候去了()


    第33章 旧事


    噩梦连连。


    不知过了多久, 江昭生在颠簸中恢复了一丝朦胧的意识。


    他短暂扼住了呼吸,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行驶中车辆的后座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 用布条结结实实地绑住。眼睛没有被蒙住,但一件带着淡淡气味的外套扔盖在他的头上, 遮挡了他的大部分视线,只留下下巴以下的些许视野。


    那外套上的味道……是温和了一些的, 沈启明的信息素。


    就是这个味道, 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他的意志, 让他身体发软, 心跳失衡。


    强迫自己保持呼吸平稳,江昭生假装还未清醒, 透过衣服下方的缝隙,艰难地观察着环境。


    车厢内很安静, 车身颠簸了一下,江昭生下意识向前倾身, 脑袋忽然被身侧的人按住


    被发现了吗?


    他紧张地咬住舌尖。


    没想到那人只是按住他的脑袋固定, 免得他撞到前座,朝驾驶的方向低声说了句:


    “小心点。”


    前方传来唯唯诺诺的“是”,江昭生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按在男人肩膀上固定, 呼吸间海风的气味更加浓郁。


    脸开始发烫太糟糕了。


    他咬着这一点舌尖反复研磨, 疼到眼角冒出泪花, 好在有外套遮挡,这一切都没有人发现。


    好在舌头没有经历更多折磨——似乎到了一个地方, 车辆平稳停下。


    有人下车打开了后座车门,夜晚微凉的空气涌入,冲散了那让人昏头的信息素。


    外套依旧盖在江昭生头上。一只有力的手臂穿过他的膝弯, 另一只则揽住他的背,将他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动作熟稔而自然。


    江昭生身体微微一僵,没有挣扎。透过衣料的缝隙,那怀抱的气息——如同温暖的潮水般包裹着他,瓦解着他的意志。


    他被抱着走了段路,进入一个封闭的空间,场所好像突然变得空旷,空气中带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


    盖在头上的外套被轻轻摘掉。


    昏暗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外套下的脸此刻似乎带着无害的蛊惑。


    情绪激动让他蓝绿色的眸子近乎刚出生那样湿润,长而密的睫毛湿漉漉地垂下,在因为长途跋涉不透气而泛着粉的皮肤上投下浅淡阴影。


    更让人屏住呼吸的是,见光的那一刻,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从那蝶翼般的睫毛上滚落,划过他微烫的脸颊,留下一条湿亮的水痕。


    在其他人眼中,江昭生此时看起来像被风雨打湿的海棠美丽又易碎,并且全然依赖于抱着他的人,让人忍不住去幻想。


    ——完美的强取豪夺受害者画像。


    沈启明停下了脚步。他低下头,似乎被江昭生那滴眼泪触动,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他把人放在仓库唯一的沙发上,Alpha自然地抬起手,用指腹轻柔地揩去了那滴泪痕。


    “昭昭,”他开口,声音柔和,“吓到了?”


    江昭生嘴唇轻轻颤动,没能发出声音,下意识摇了摇头。


    美人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以及毫不掩饰的依恋,异于常人的眸子水光潋滟,看得人心尖发颤。


    沈启明看着他这副全然被俘获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加深,语气更加诱惑:


    “别怕。都过去了。”


    沈启明感受着掌心有些发烫的脸,如同最体贴的情人那样,凑到人耳边轻声诱哄:


    “跟我走,好吗?离开这里,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


    江昭生怔怔地看着他,仿佛被这个提议和那温柔的语气彻底蛊惑了。


    秀丽的眉毛微微蹙起,理智在挣扎,但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脸颊蒸腾出的诱.人红晕,一路蔓延至耳根,白皙的皮肤渐渐染上了暖色。


    男人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细微的挣扎和犹豫。


    他停下脚步,将江昭生更紧地按在自己胸前,让他的侧脸贴着自己的心脏位置。


    平稳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更重要的是,有着对江昭生致命吸引力的气息。


    他低下头,唇几乎贴着江昭生泛红的耳廓,用更轻的气声再次问道:


    “昭昭,跟我走,好吗?”


    这一次,江昭生仿佛终于被彻底征服,或者说被诱惑。


    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颤抖着,最终,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


    轻若蚊蚋、带着颤音的音节从他唇间逸出,像羽毛搔过心尖。


    沈启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深情笑容,他拥抱着江昭生,把他更深地抱在怀里。


    看似温情的场合不能细究——比如被抱在怀里的人为何双手反剪着?为什么一个人掌控着场面,另一个人则像个提线木偶一般。


    尤其是那个被绑来的人,美得让人心生旖旎,整个过程更像被催.眠一样乖顺像发情期的omega——不,比那更甚。


    周围不止一个手下试图把眼前的画面深深刻入脑海——私下回去反复回味。


    如果脑子里的行为能精准地传达到主人身上,恐怕江昭生今晚过后身上会没有一处完好皮肉的吧。


    见过江昭生以后,理解沈启明的人总是会变多,和道德水平无关,他们总是忍不住设身处地地想,假如给你一个机会,面对这样的人,你会忍住吗?倘若遵从本心,那就是无时无刻不把人拉进情/慾的地狱。


    “乖,”沈启明奖励般地摸了摸江昭生柔软的黑发,然后抬头,对不远处“恭敬”待命的手下吩咐,语气瞬间恢复了冷静和权威,“去准备飞机,立刻。”


    “是。”手下领命,立刻转身快步走向仓库门口安排。


    就在手下离开,沈启明注意力稍微分散的这一刹——


    怀中原本身娇体软、似乎已完全臣服的江昭生,眼中闪过一道冷冽的杀意。


    一直被巧妙反剪在身后的手动了动——根本来不及看清动作、沈启明猝不及防,只觉得颈侧一凉,一道血痕瞬间浮现!


    同时肋下遭到猛击,让他闷哼一声,重心失控地向一侧踉跄!


    在他身形失衡的瞬间,江昭生已经像鬼魅一般贴到身后,手臂铁箍般锁住他的脖颈!


    锐利的刀锋死死抵在了他的喉结之上,陷入皮肉。


    整个过程不过三秒,前一秒还在准备飞机的手下看呆了,纷纷举起手枪。


    江昭生紧贴在沈启明身后,脸颊上的红晕未退,眼神却冷得能将空气冻结。他呼吸平稳得可怕,握着刀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你穿了防弹西装?好啊,让他们开枪打死我。”


    沈启明抬起手,还有几个没放下枪的,江昭生冷笑一声,刀尖压得更深,几乎触碰到喉结产生了阻力。


    “枪都放下。”


    仓库的灯把他的眼睛照的更亮,江昭生用毫无情绪的声音开口:


    “所有人。”


    “退后。”


    江昭生手臂如铁钳般锁着身前人的脖颈,刀锋死死抵住他的要害,一步步退向仓库门口那辆还未熄火的黑色轿车。他目光如鹰,冷冷扫过那些不敢轻举妄动的手下。


    “车钥匙。”他命令道。


    一个手下看了眼沈启明,得到他的示意后,将钥匙扔了过来。


    江昭生迅速拉开车门,将人粗暴地塞了进去,自己也立刻钻入驾驶座,引擎发出一声咆哮,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窜出,碾过碎石,冲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几乎同时,身后仓库里爆发出引擎轰鸣声和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数辆车灯在车后亮起,紧追不舍!


    郊外的道路狭窄而颠簸。江昭生将油门踩到底,方向盘在他手中疯狂转动,车身在疾驰中剧烈摇晃,不断甩开试图包抄的车辆。


    副驾驶座上,被割破了脖子的沈启明似乎并不惊慌,甚至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适些。


    颈侧的血痕已经微微凝固,刀锋压出的那道血线依旧惊人。


    他侧过头,看着江昭生紧绷的侧脸和那双死死盯着前方道路、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有些打破车内的紧张气氛。


    “昭昭,”他开口,声音依旧带着那种令人作呕的腔调,“车技还是这么漂亮,像以前一样野。”


    江昭生下颌线绷紧,一言不发,一个猛烈的甩尾,避开了一次撞击。


    副驾驶的人像没感觉到危险,继续用那副腔调,语气甚至带着怀念:


    “记得吗?以前你也是这样,开着我的车,不管不顾地冲出去”


    “那时候我就想,这朵带刺的玫瑰,总有一天,我得亲手”


    他的话没能说完。


    江昭生毫无预兆地猛地松开了握方向盘的右手——就在车子以一个极险的角度擦着路边护栏掠过的瞬间!


    寒光一闪!


    那枚一直被他扣在指间的薄刃脱手而出,精准、狠厉地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


    刀刃深深扎进车身。


    男人脸上那副深情款款的神色褪去,像被撕破了画皮,“沈启明”猛地偏头,一丝尖锐的刺痛从脸颊传来。


    刀身兀自嗡嗡震颤。


    先是硅胶质感的被割破的口子,随后,一道细长血痕从男人颧骨下方缓缓显现,逐渐渗出血珠,与他颈侧那道伤痕交相辉映,彻底破坏了他那张几乎百分百复刻的、沈启明的脸。


    车内只剩下引擎的嘶吼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江昭生甚至没有转头看他一眼,右手已经重新稳稳地握回了方向盘,又是一个惊险的漂移,甩开一辆试图超车的追兵。他的声音冷得几乎掉出冰渣,每一个字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杀意:


    “再模仿他的声音和强调”


    “下一刀,割的就是你的声带。”


    “秦、屹、川。”


    秦屹川是沈启明的亲信之一,他们不清楚江昭生和沈启明的那些内情,以为江昭生因为感情破裂“背叛”了沈启明。


    被直接戳穿身份,秦屹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有震惊,有被识破的尴尬,有计划失败的挫败。


    摘下硅胶假面时,脸上甚至还闪过一抹“果然还是不行吗”的沮丧。


    江昭生甩掉了大部分的追兵,分神看了一眼。


    秦屹川不再试图维持那副深情面孔,也不做出更多邪魅的表情,绷着脸,嘴角向下撇着,看起来有点生气,又有点赌气。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失败,然后才闷闷地、用回自己原本那副年轻不少的本音开口,硬邦邦地问:


    “见鬼了你怎么认出来的。”


    不是疑问,因为他没有等江昭生的答案,不服气地嘟囔:


    “我明明研究了好久而且,我连他的信息素都调配得一模一样。”


    “你永远学不像他。”江昭生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鄙夷之外,还带着一丝懒得解释的烦躁。


    秦屹川被这话噎了一下,梗着脖子反驳,声音提高了些:


    “哪里不像?!身高、体重、声音频率、微表情习惯、信息素成分我甚至模拟了他易感期的波动!不可能有破绽!”


    他的语气像个投入了巨大心血却拿了低分的学生,在据理力争自己的付出。


    ……还是这幅死样子。


    江昭生差点气笑,猛打方向盘避开一辆车,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所以呢?你觉得自己还挺努力?想要回报?”


    “不然呢?!”


    秦屹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对,抿紧了嘴,别开脸看向窗外飞逝的景物,耳根有点不易察觉的发红,意识到自己又在犯蠢。


    车内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


    过了好一会儿,秦屹川又忍不住转回头,视线落在江昭生脸上,眼神复杂,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用那种干巴巴的、讲道理的语气开口:


    “那个我模仿他还不是因为你,沈老大他需要你的生物信息你得跟我回去,这件事很重要”


    他的话再次被江昭生的动作打断。


    江昭生猛地踩下刹车!


    轮胎发出刺耳尖叫,强大惯性将两人向前抛去!


    秦屹川的额头“咚”一声轻磕在前挡风玻璃上,眼前发晕。


    不等他反应过来,江昭生已经解开了安全带,身体暴起!左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椅背上,右手寒光一闪——刀尖瞬间抵住了他的喉结下方!


    江昭生的眼神漆黑,怒火翻涌,气息灼热地喷在秦屹川瞬间僵住的脸上。


    “秦屹川——”


    “你的废话和你的人一样无聊。再跟我提一句‘沈启明’,我就让你永远闭嘴。听懂了吗?”


    车外,追兵的车灯迅速逼近。


    车内,秦屹川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盛怒中的江昭生,喉结下的刀尖冰凉刺骨。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憋屈地点了下头。


    “懂。”


    他闷声应道,彻底老实了,只是看着江昭生的眼神,那深深的探究和执着丝毫未减。


    江昭生冷哼一声,松开了揪着他衣领的手。


    他重新坐回驾驶座,猛踩油门,车子再次冲入夜色,将身后愈发逼近的追兵暂时甩开一段距离。


    秦屹川安静了没几分钟。他偷偷瞟着江昭生精雕玉琢的侧脸,目光扫过他紧抿的唇线和高挺的鼻梁。


    他什么时候留的长发?之前江昭生为了任务倒是经常女装,他喜欢利用自己的外貌,但私下要是被放在弱势的一方,江昭生恐怕会让那个人物理意义上“头破血流”。


    但江昭生现在的打扮……秦屹川不大吃一惊是不可能的——他还记得自己在那个意大利男人的拍卖会上,在密室和江昭生重逢的时刻。


    长发对他来说,太适合了。


    原本的逼人美貌被母性气息中和,变成朦胧让人可以伴随入梦的月光,他那天只是帮了个“忙”,自己回去天天都要洗冷水澡。


    而且,江昭生那天表现的对沈启明的依赖,也确实刺激了秦屹川。


    挫败、不甘和关切的情绪在他心里搅和。


    撕下沈启明的假面,秦屹川实在憋不住,再次开口,这次低了很多音量,掩不住那股属于年轻人的固执: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他顿了顿,像是怕江昭生又发火,语速加快了些,“不知道你是不是累了,想退休可以直接跟老大说的,他肯定会让你休息”


    江昭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再次泛白。他甚至懒得再用刀威胁,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低的、充满厌烦的嗤笑。


    这声阴阳怪气像根刺,轻轻刺穿了秦屹川那点可怜的、试图表达关心膨胀起来的好意。


    “你笑什么?”秦屹川有点恼火,更多的是不解,“我是认真的!沈启明感觉是很直男的那种伴侣可能有些爹味,但他的初衷肯定不是伤害你!”


    “伴侣?”江昭生终于施舍给他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男人嗓音天生的好,讽刺起来像唱歌似的,“秦屹川,你是不是出国忘带脑子了?你以为他跟我是什么关系?过家家吗?”


    “听听你的语气——‘爸爸妈妈请和好’,你是智障吗?”


    秦屹川比他年轻,被堵得一口气没上来,脸颊涨红:


    “我当然知道不是过家家”


    “还不是因为我也没戏啊”


    “闭嘴!”江昭生猛地打断他,他的手背微微颤抖,牙关打颤,带着一种快失控的暴戾,“别再跟我提那个名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被骤然呵斥,秦屹川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看着江昭生起伏的胸口和眼中近乎痛苦的戾色,他心底那股急切又开始冒头。


    “我不知道?”他忍不住抬高了声音,带着一种被轻视的愤懑,“我知道他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他斟酌着用词,似乎想避开那个引爆点:


    “我知道他控制你,你们之间那些纠葛”


    秦屹川越说越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


    “你宁可逃出来东躲西藏,也不肯接受沈启明的庇护,因为你厌恶他的标记对不对?”


    江昭生没有说话,车窗外的光影飞速掠过他毫无表情的脸,明明灭灭。


    秦屹川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对“情敌”所作所为的不齿,有对江昭生遭遇的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急于打破江昭生心防的冲动。


    他放软了一点声音,试图显得更通情达理,虽然听起来依旧有点硬邦邦的:“但是……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恨他解决不了问题。你现在这样很危险,不止是外面那些人,还有你身体的问题……我们那边有最完整的资料和设备,能帮你稳定下来。我……我可以帮你。”


    他顿了顿,像是做出了重大承诺,补充道:


    “也可以用我的信息素,虽然可能没沈启明那么契合,但我会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硬扛着强啊。”


    这番话在秦屹川自己看来,简直是推心置腹,诚意满满。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伟大,愿意作为“替身”给江昭生提供信息素。


    然而,在江昭生听来,每一句都精准地踩在他的雷区上,蠢得令人发指。


    “帮我?”江昭生终于缓缓转过头,看向秦屹川。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暴怒和杀意,只剩下荒谬和怜悯,“秦屹川,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智商和自信,活到今天的?”


    秦屹川一愣:“什么?”


    “你看的报告?”江昭生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残忍的弧度,“是写满了‘爱而不得’、‘虐恋情深’、‘感情纠纷’的那种吗?你看的怕不是沈启明临死前幻想的剧本吧。”


    “你以为我恨他,只是因为他占有欲过强?我需要他是因为身体缺陷?”


    秦屹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问:“难道不是吗?”


    “呵,”江昭生转回头,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语气冷淡地抛下重磅炸弹,“他当然死直男,爹味十足。但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你猜我为什么有缺陷?”


    “是他,改造我的身体,让我变成依赖他信息素的怪物。”


    “让我穿着可笑的婚纱,满足幻想,顺便看看在极端羞辱和压力下,信息素依赖会不会压倒理智。”


    “把你自以为是的狗血想象收一收,”江昭生顿了顿,声音里渗出一丝难以压抑的颤抖,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我过得生不如死的时候,你还在祝我和你老大百年好合。”


    “现在,你也在千方百计地把我带回那个人身边,还美其名曰‘帮我’?”——


    作者有话说:没错,密室那个人是cos委托来的,沈启明没来


    秦屹川:你咋知道我不是沈启明


    江昭生:。(打死也不会说靠手上的茧)


    江昭生:他balabala


    秦屹川:卧槽,没人通知我啊……


    从“爸爸妈妈请和好”变成“你老公死了好”只需要一瞬[可怜]……这是年下,感觉攻好多啊(掰指头)


    第34章 四分之一大冰


    一连串惊险的漂移和急转后, 车子驶入城区,终于甩掉了追兵。


    江昭生将车停在自己公寓楼下的停车场里,车内只剩下两人粗重不一的喘息声。


    秦屹川后半程异常地沉默, 脸上那点赌气和不服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白茫茫的震惊。


    他呆呆地看着江昭生利落地解开安全带, 落锁下车。


    随后,自己这边的车门被打开。


    空气灌入, 江昭生好像说了什么, 但那声音像隔着水一样听不分明。


    “啪!”


    巴掌过后, 秦屹川终于回神, 捂着自己火辣辣的侧脸:


    “你打我?”


    “我说,你身上有定位装置没?”


    说完, 他就朝秦屹川的领口伸手——


    “等一下你别摸我!”


    可惜江昭生对他没什么耐心,粗暴地在他身上摸索, 解开防弹西装,直接摸上他的衬衫。


    “江昭生!”


    秦屹川的脸全红了, 像煮熟的虾球, 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住自己的脸,像看流氓一样从指缝偷看江昭生。


    “虽然我知道你死了老公但你也不能这么”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最后蚊子似地哼哼, “饥渴。”


    “手放下来, ”江昭生冷笑一声,揪着他的领子把人从副驾驶上拎起来, “看着我。”


    不得不说,江昭生的嗓音天生的好,像碎冰碰壁那样清冷, 导致秦屹川完全忽略了他语气里的危险,只想再看一眼。


    “啪!”


    没挨过扇的半边脸也印上红红的掌印,秦屹川只感觉脑子里岩浆喷涌——


    “打我上瘾了?江昭生,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omega,以为我不会还手啊?”


    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江昭生眼里没有戏弄成功的喜悦,只有深深的厌烦,秦屹川直觉告诉自己,如果不找点补,江昭生肯定会抛弃他,下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找到他的踪迹


    但他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挨上两巴掌啊?谁还没个脾气了?真让人养成这种恶习,以后岂不是天天被家暴?


    当秦屹川还在脑子里纠结的时候,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叹息。


    “你说得对,omega没我这么下.贱。”


    秦屹川感觉心脏猛地一坠。


    江昭生没给他更多发愣的时间,拽着他的胳膊,几乎是将他拖出了车门,秦屹川几乎是踉跄着被推进电梯,然后进了江昭生的公寓门。


    “砰”地一声,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江昭生的住所是大平层,光线很好,空气里是柑橘味清新剂的味道,装修布置温馨有人气,哪怕是秦屹川,进来后精神也会不自觉地感到放松。


    秦屹川在门口纠结着要不要戴鞋套,江昭生已经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手仍进衣篓,径直走向客厅角落的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他需要冷静,至少不能在现在把秦屹川当猪宰了。


    就在这时,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江昭生放下杯子,眼里没什么情绪。秦屹川倒是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充满警惕地看向大门。


    “不是追兵。”江昭生跟他解释了一下。


    ——他有小区的监控。


    走到门口,江昭生嫌他碍事地推了一把,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的是塞缪尔,金色短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正抬手准备再按门铃。而他身后半步,站着面无表情的林瑄,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安哥拉猫。


    怎么是两个人而且有学生在,不方便谈事。


    江昭生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嘿!宝贝,”塞缪尔笑着打招呼,目光敏锐地越过江昭生,落在了他身后略显狼狈、脸上还带着血痕的秦屹川身上,眉毛挑得老高,“哇哦,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这位是?”


    林瑄也看到了屋内的情形,尤其是秦屹川那明显不对劲的状态和伤痕,他抱着猫的手臂收紧了些,白猫不满地“咪呜”了一声。


    “进来再说。”江昭生侧身让他们进来。


    塞缪尔眼里没有笑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秦屹川,跟在江昭生后门大大咧咧地走进客厅。


    林瑄则安静地跟在后面,尽可能降低存在感,目光在江昭生和秦屹川之间游移。


    “亲爱的,虽然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塞缪尔在沙发上坐下,目光紧紧跟着江昭生,浑身散发着求关注的气息,“但我还是弄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秦屹川在江昭生身边见多了这种“花花公子”,忍不住轻蔑地嗤笑一声。


    塞缪尔扭头看他,秦屹川则回避了视线——他可不是江昭生身边的那群“莺莺燕燕”,争夺江昭生关注这种事,他不会做。


    ……太cheap,他不屑地想。


    “多谢,这件事我正要”


    “咳咳咳!”


    江昭生皱着眉看过来,秦屹川只好用眼神示意他:不能说,这是我们的秘密。


    “挤眉弄眼的干什么呢?”


    秦屹川对组织的忠诚——光这一点就让他在江昭生心里面目可憎了,更何况那个组织还是沈启明的。


    林瑄轻轻将猫放在地上,白猫优雅地踱步到江昭生脚边的软垫上趴下,碧蓝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新来的陌生人。


    林瑄试图找到点使用价值避免被快速赶走,看向江昭生:“需要我帮忙处理一下”


    他示意了一下秦屹川脸上的伤。


    江昭生揉了揉眉心,正想开口——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特定的视频通话铃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江晚”。


    江昭生脸色微变。


    塞缪尔反应极快,几乎是瞬间就领会了局势。


    只见男人像一只敏捷的豹子那样,无声无息地拉开阳台的玻璃门,侧身闪了进去,迅速隐匿在窗帘之后的阴影里,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多余声响。


    林瑄也毫不犹豫地转身钻进最近的卫生间,轻轻合上门。


    只剩下秦屹川还愣在原地,似乎还没从一连串的变故中回过神,他只能想到“正宫查房”的一种可能,脸上带着茫然和创伤后的空白。


    “躲起来!”江昭生焦急地指向他,又急又气,眼看铃声要响到自动挂断。


    秦屹川被他一指,慌不择路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最后竟然脑子一抽……猛地就往客厅中央的茶几底下钻!


    江昭生简直没眼看。那茶几是透明玻璃的,秦屹川高大的身躯蜷缩在下面,根本藏不住一个大男人。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只能调整了一下屏幕,镜头对准脖子以上。


    “江昭生,”江晚的五官占据了整个屏幕,眉毛不满地挑起,“你这两天拒接了三回电话,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个嘛”江昭生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声音轻松自然,“我吃晚饭散步刚刚回家,你呢?这么晚还没睡?”


    “你这几天在干什么呢?消息不回,电话也打不通,商宴的电话也一直占线。”


    “等一下,你找商同学干什么?”


    “我听说又有人在打听你,学校还有些流言本来想让商宴帮忙处理一下的,他最能治那些乱打主意的人了。”


    “可是让他处理是不是有点”


    江昭生弱弱地反驳。


    “因为你让人不放心,在外面那些桃花债能不能自己解决干净啊?”


    桌下的秦屹川深以为然——


    就是,看看那个金头发的男人,还有那个绿茶样的年轻人那些桃花江昭生从来都解决不干净。


    不愧是女儿啊,气势比她爸爸还等一下?!女儿?


    秦屹川不满地握住江昭生的脚踝。


    江昭生简直想把这蠢货从茶几底下踹出去。他强撑着笑容对屏幕里的女儿解释:


    “晚晚,爸爸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操心这些。商你同学那边,少麻烦他。”


    “知道啦知道啦,”江晚嘟囔着,“那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嘛?我想你了。”


    “很快,忙完这段时间就去。”江昭生柔声安抚。


    “你失联快四十八小时了,见面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江昭生正想搪塞——门锁突然传来“滴答”一声轻响,有人直接用密码进来了。


    大门被推开,商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脖子上的伤口被高领遮挡,穿着剪裁精致的休闲西装,气质比同龄人沉稳许多。


    商宴手里拎着一个精美的纸袋,看到江昭生正在视频,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得体优雅、略带歉意的微笑。


    而视频那头,江晚带着惊诧地问:


    “谁来了?”


    江昭生头皮发麻。


    “商宴?你怎么在我家?”


    商宴从容地关上门,对着镜头那边的江晚笑了笑,语气熟稔又自然:


    “江晚,江叔叔之前帮我处理一点学校的事,我来送谢礼。”


    “我买甜品路过,想起来你之前让我看看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客厅,慢悠悠落在那透明的玻璃茶几上,视线正好对上茶几底下,那个蜷缩着的高大男人。


    商宴的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锁定茶几下方:


    “嗯?江晚,你客厅这茶几底下好像”


    江昭生脸色微变。


    “难怪她不放心你,非让我这个同学帮她‘查岗’。”


    绝不能让江晚知道家里这个带着伤的男人,江昭生猛地转头看向商宴,眼神里混合着警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无声地做着口型:


    不准说。


    商宴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带着点恶趣味的弧度。


    “什么意思,我们家茶几怎么了?”


    商宴当然不会在江晚面前戳穿这一切,但这不妨碍他享受江昭生此刻有求于他的慌乱。


    他向前一步,自然地侧身,挡住了手机镜头可能扫到茶几的角度。


    “我看错了,大概是光影效果。”


    然后伸出手,并没有触碰到男人,而是把礼盒放在茶几上,悄悄将胳膊放在江昭生身后撑着。


    “伴手礼,江晚说你爱吃这一款甜品。”


    江昭生身体僵硬,却又不敢在江晚面前表现的太紧绷,只能微笑看着商宴:


    “谢谢,你太客气了同学。”


    这一切,都被茶几下的秦屹川看得一清二楚。


    即使在这种狼狈的境地,他看向商宴的眼神也充满了讥讽:呵呵,一个借着女儿的光耀武扬威的蠢货罢了。


    江昭生度秒如年一样地在江晚面前撑起微笑,好在她那边被人喊住说了什么,匆匆挂断电话。


    “不准找不三不四的人”她在那头命令道。


    “嗯,好的,主人。”


    江昭生也顾不上他们怎么想了,点头如捣蒜。


    商宴有些惊讶地挑起眉。


    视频通话结束后,江昭生立刻挥开了搭在他身后的手臂,猛地站起身,拉开距离。


    江昭生捂着脸,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把所有人都扔出去的冲动。


    “为什么我家会像个避难所一样,塞满了各种‘惊喜’?”


    江昭生先看向刚从阳台溜达回来的塞缪尔。


    塞缪尔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宝贝,别生气。我可是带着你的许可来的。”


    江昭生揉了揉眉心,又将视线转向默默从卫生间出来的林瑄。


    林瑄抱着猫,有些腼腆地低声道:“江老师,我是来送猫的,您之前说这几天忙,让我帮忙照顾……顺便,有些‘专业’的事情想通知您。”


    想到论坛上的造谣,又看见了传说中的“金发奸/夫”,林瑄越说声音越小,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最后,江昭生的目光落在刚刚从茶几底下爬出来的秦屹川身上。


    秦屹川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脸上还带着新鲜的巴掌印和血痕,看起来狼狈至极。


    但在对上江昭生视线的那一刻,他立刻挺直了腰背,试图找回一些气势:


    “你看我干什么,我可是被你强行拖回来的。”


    江昭生:“”


    “他是谁?”商宴的声音冷飕飕地插了进来。


    他没有理会塞缪尔和林瑄,把目光牢牢锁在秦屹川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江晚知道你在家里藏了这么个‘脏东西’吗?”


    商宴想报复他,倒不是秦屹川桌下对他的眼神有多不屑,而是江昭生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肢体语言清晰地表达出——屋内最信任的活物除了猫,就是这个狼狈的“不速之客”了。


    其他人暂时放一边,这个蠢货跟江昭生的联系比他想象的还深。


    秦屹川冷笑一声,迎上商宴的目光,反唇相讥:


    “东西?总比某些不请自来、还借着别人女儿的名头耍花样的下l贱Alpha强。”


    “你说什么?”


    “怎么,听不懂人话?”


    林瑄怀里的猫不安地“喵”了一声,塞缪尔小心观察着江昭生的脸色,内心巴不得他们俩打起来,表情倒是摆得严肃,表示不赞同。


    “够了,我这里不是狗咖。”


    江昭生抬手打了个响指:


    “能不能劳烦你们二位停止犬吠。”


    商宴和秦屹川同时收敛了气息,但看向彼此的眼神依旧冰冷充满敌意。


    江昭生疲惫地按着太阳穴,快速做出决定。


    “林瑄,”他先看向学生,“猫放下,问题改天再问。你先回去。”


    林瑄如蒙大赦,赶紧放下猫,低声说了句“江老师再见”,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接着,他看向塞缪尔:“对不起,我暂时不能跟你商量了,可以先请你离开吗?之后我会联系你。”


    “当然,好好休息,昭昭。”


    塞缪尔朝他躬身,意味深长地瞥了另外两个Alpha一眼,听话地走向门口。


    最后,客厅里只剩下江昭生、商宴和秦屹川三人。


    江昭生看着脸上挂彩、却依旧像斗鸡一样瞪着商宴的秦屹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他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语气不容置疑:


    “你,去里面把自己清理干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没有允许是多久啊泡久了皮都皱了,多扫兴。


    秦屹川想反驳,但在江昭生冰冷的注视下,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狠狠地瞪了商宴一眼,一步三回头地挪向了卫生间。


    现在,只剩下江昭生和商宴。


    商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一个解释,或者更多。


    没想到江昭生拉着他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对着商宴,下了最直接的逐客令:“你也走。”


    商宴挑眉:“利用完就扔?江昭生,你是不是忘了刚才”


    “我没忘,”江昭生打断他,“一个人情,我记下了,但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家。”


    商宴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迈步向外走去,经过江昭生身边时,压低声音:


    “那个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和危险气息可藏不住。江昭生,别玩火自焚。”


    说完,他不再停留,径直离开。


    门再次关上。


    江昭生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下去,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他看着依然温馨的客厅,卫生间传来花洒的声音,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秦屹川磨磨蹭蹭地挪进卫生间,门一关上,隔绝了外面令他心烦意乱的Alpha气息,他立刻深深吸了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冽的柑橘混合薰衣草的香气,估计是江昭生常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


    这味道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勾得他心猿意马,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仓库内看见的旖旎画面——江昭生被蒸得微红的皮肤,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颈侧,眼泪像小碎钻一样顺着脸颊滑落


    *的,怎么哭的那么好看。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有点冒头。为了分散注意力,他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身上那件沾满血腥和灰尘、皱巴巴的衬衫和长裤,嫌弃地扔进脏衣篓,然后拧开了花洒。


    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让浴室里属于江昭生的气息更加浓郁。


    秦屹川闭着眼,任由水流打在脸上,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出去要怎么“报答”江昭生那两巴掌——至少也得讨点利息,比如把他按在沙发上,让他也尝尝“脸红心跳”、无力反抗的滋味


    看他现在一副柔弱人夫的样子,以前就是打个平手,现在估计打也打不过自己。


    这个念头让秦屹川心情愉悦了不少,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然而,当他冲完澡,关掉水龙头,伸手去拿浴巾时,却摸了个空。


    秦屹川:“”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毛巾架——上面空空如也。


    只有一条看起来经常被用的深灰色长巾搭在边上,散发着淡淡的、属于江昭生发丝的味道。


    显然,这是江昭生自己用的洗发巾。


    没有干净的浴巾,至少手边没有。


    秦屹川低骂了一声。他总不能穿着那身脏衣服出去,或者光着身子在江昭生面前晃——但是用别人的洗发巾围着下.身,跟光着也是一样的下场吧。


    算了,给他重新买一条呗。


    犹豫了几秒,他最终还是咬咬牙,抓过那条略湿的毛巾。


    毛巾只是长,不够宽,勉强围在腰间,堪堪遮住重点部位,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镜子里映出他高大挺拔、仅着一条暧昧毛巾的身影,湿漉漉的黑发还在滴水,秦屹川很是满意。


    这造型怎么不算一种漫不经心只要江昭生性取向还是男,就舍不得跟我发火吧。


    秦屹川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表情,试图摆出个带点邪气的笑容,毕竟江昭生喜欢熟.男款。


    他甚至想象着江昭生看到他这副样子时会有的反应——是惊讶?羞恼?还是再给他两巴掌?


    外人不在,他可不会给江昭生面子,他会拿起他的胳膊并拢按在墙上,膝盖插.进对方大.腿,然后……


    带着点恶劣的期待,秦屹川拉开了卫生间的门,故意低沉的嗓音开口:“昭昭,你家浴巾放哪儿了?”


    “别怪我,找不到我只能用你的”


    话音戛然而止。


    预想中江昭生或尴尬或恼怒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客厅里异常安静。


    江昭生并没有在客厅里走动,也没有坐在沙发上,他歪倒在客厅那张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蜷缩着身体,似乎是从门口挣扎着挪过来就脱了力。


    秦屹川心脏骤停——


    “江昭生?!”


    他几乎是扑过去的,膝盖重重砸在地毯上,也感觉不到疼。他颤抖着手去碰江昭生的脸颊——触手滚烫,那温度灼得他指尖发麻。


    江昭生双眼紧闭,长而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额发被汗浸湿,贴在皮肤上。平日里总是冷淡疏离、或者带着讥诮意味的脸,此刻泛着一种极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而灼热。


    一股浓郁、甜美、带着惊人诱惑力的玫瑰香气,正无法抑制地从江昭生身上散发出来,强势地席卷了整个客厅,浴室带出来的那点沐浴露气息被瞬间压过。


    “江昭生你怎么了?”


    地板上的人无意识地发出痛苦的细微呻.吟,高热的躯/体微微颤.抖,玫瑰的香气也因此更加浓郁,仿佛一朵疯狂燃烧、开至荼蘼的玫瑰。


    他试图将江昭生扶起来,发现对方身体软得惊人,浓郁的玫瑰气息几乎要将他溺毙。


    秦屹川脑子里一片空白,方才和商宴对峙的嚣张、那些愚蠢的算计和幼稚的争风吃醋,此刻显得无比可笑。


    就在他俯身,手臂穿过江昭生膝弯,试图将他揽起的瞬间。


    蜷缩着的人动了动,或许是秦屹川身上未散的水汽带来的些微凉意,或许是Alpha信息素无意识的吸引江昭生在痛苦的混沌中,献祭一般仰起头,滚烫的唇恰好擦过Alpha裸露的、还带着水珠的喉结。


    落下一个羽毛般轻微的吻——


    作者有话说:商宴:我说男人都是大灰狼


    江昭生的伪热情期,那个味道就是狐狸香水,甜甜的,娇滴滴的玫瑰


    放心后面会好的(。)[竖耳兔头]


    第35章 大小姐


    秦屹川整个人僵在原地, 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喉结处传来的转瞬即逝的、滚烫柔软的触感,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又猛地回落, 留下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在耳膜边回响


    下一秒,怀中的江昭生却像是被自己无意识的举动或者骤然逼近的Alpha气息惊醒, 猛地挣扎起来!


    “滚!”


    他的语气冷漠坚定,却带着情.热期说不出的嘶哑。


    蓝绿色眼眸勉强瞪大, 水光潋滟, 但全是敌意。


    “江昭生你发情期到了。”


    秦屹川用平时那种有点笨拙又着急的语气说话, 手忙脚乱地按住他挥舞的手臂, 又怕弄疼他。


    一个beta,却有发.情期, 常人难以想象,但秦屹川看过江昭生的身体报告, 知道他体质特殊。


    浓郁的玫瑰香气让他头晕目眩,一不小心就说出了江昭生的雷点, 秦屹川看见江昭生眼中的排斥, 心里发慌。


    就在他等待巴掌落下,或者辱骂的时候,江昭生也不知道是气急还是烧坏了, 竟然没有反驳他的话。


    “不用你管恶心”


    江昭生喘息着, 身体因为抵抗颤.抖得更厉害。


    “恶心?”秦屹川的声音沉了下去, 仿佛某个开关被拨动,男人周身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童年那次“游戏”后, 江昭生看他就是这种眼神——仿佛他是什么粘在鞋底甩不掉的脏东西。


    那是个被蝉鸣包裹的、空气粘稠的夏日午后,废弃幼儿园的滑梯被晒得发烫。


    他们这群人中忽然流传开一个消息:要来个新人,据说是老大从很远很远、常年落雪的地方带来的, 长得特别特别好看。


    秦屹川当时是孩子王,叼着根冰棍棍儿,对此嗤之以鼻——能有多好看?


    然后他就看见了。


    小江昭生穿着整洁的白色短袖衬衫和背带短裤,黑发柔软,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像是跟他所处的这个灰扑扑、闹哄哄的环境格格不入的雪精灵。


    玉雪一样的孩子被沈启明的手下牵着,从豪车上下来,之后就没挪动过步子,安静地站在远处,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秦屹川忘不掉当时看见那双眼睛的震撼——那是一种罕见的、清澈的蓝绿色,金发碧眼的人他也不稀奇,但他的眼睛是阳光掠过,会折射出难以形容的光彩的眸色。


    孩子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一时间都看呆了。


    秦屹川心里咯噔一下,冰棍水滴在手上都没察觉。看见江昭生的第一眼,他就产生一股强烈的独占欲:这个漂亮的、眼睛会发光的新小孩,是他的!


    “沈家主说,你现在应该多跟同龄人接触。”


    江昭生乖乖点头,放下男人的手走近他们。


    秦屹川像个饿狼似的,着一群小跟班围了上去。


    “我叫秦屹川,你叫什么名字?”


    “江昭生。”


    “你今年几岁?”


    “九岁。”


    秦屹川:“!”


    怎么比他还大了一岁,他正要开口让江昭生喊他哥哥,听见答案一口气卡住,只能梗着脖子出糗。


    而且,周围人馋的像哈巴狗似的,冲着新来的小人快流口水,他树立的威信丢光不说,凭什么新人要跟大家一起玩呢。


    江昭生是他的,他要独占这个人。


    于是,秦屹川做了个后悔终身的决定。


    他用自以为威风的方式宣布:


    “你演公主!”


    然后梗着脖子,把一个蝴蝶结塞到那双白皙的小手里,做完这个,身后的一群小男生起哄般怪叫起来。


    “你是最漂亮的!就得演公主!我是王子,我来救你!”


    小江昭生那双漂亮的蓝绿色眼睛眨了眨,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的教养告诉他,当被夸奖好看时要表达感谢,于是冲着秦屹川,用与他年龄不符的语气客客气气地说:


    “谢谢。”


    对方的掌心有汗,江昭生微微挣了一下被塞入蝴蝶结的手,动作很轻,但秦屹川感觉到了那细微的抗拒。


    这抗拒激起了秦屹川心里的施.虐欲。


    他不由分说,拿起一根塑料绳,走到被正其他人围住搭讪的江昭生面前,嘿嘿笑着,像个电视剧里的猥.琐反派一样,说:


    “想跟我们玩游戏吗?”


    这种塑料绳常在工地上使用,在打结前就是一根直直的细塑料,透明无害,江昭生自然没见过这东西,好奇而期待地点头:


    “想。”


    蓝绿色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在太阳下像熠熠生辉的宝石。


    但是,秦屹川抓起他的胳膊,迅速将江昭生纤细的手腕绑在了滑梯的铁杆上。


    江昭生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秦屹川已经转过身:


    “好了!你们谁也不准先救!等我打败了怪兽再说!”


    小霸王秦屹川宣布道,转身就投入了和那群争着要当“王子”救“公主”的小男生的混战里,打得尘土飞扬,满头是汗,觉得自己威风极了。


    他那个年纪的男生蠢得可笑,只顾着展示自己的威风,不懂得关心和爱护,自然也故意忽略了,身后那个被绑住的、安静得过分的“公主”。


    等他终于把所有人都打趴下,得意洋洋、气喘吁吁地回来给他的“公主”解绑时,嘴里还嚷嚷着:


    “我的大小姐,等着急了吧?本王子来救你啦!”


    说完,他就愣住了——江昭生为了挣脱那个绳子,细白的手腕上全是红痕,还被铁锈栏杆剐蹭掉了一层油皮。


    秦屹川的声音也没有打断江昭生的挣扎,他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蹙着眉,近乎自.虐地扯着那个塑料绳,甚至低下头去咬,白净整洁的衬衫乱了,背带裤的绳子也从肩膀滑落,他眼皮很薄,眼周红红的,不知道是疼得还是气急。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秦屹川话都说不出口,笨拙地解着塑料绳的死结,却没注意到,被他称为“大小姐”的江昭生,那双漂亮的蓝绿色眼睛里的冷静,终于碎裂了。


    取而代之的是被羞辱的怒火。


    一滴没什么温度的水砸在手背,秦屹川还以为是自己的汗水,胡乱擦了擦额头,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出那么多汗。


    是江昭生的眼泪。


    他越发不敢看人,嘴里嘟囔着“对不起”,手指头勒得发紫——终于,在两个小孩的努力下,塑料绳断开了。


    没等秦屹川去捡那个掉在地上的脏兮兮的蝴蝶结,江昭生猛地抢过他手里那根充当“宝剑”的、颇为结实的树枝,劈头盖脸地就朝他打来!


    力道狠得完全不像个糯米般的瓷娃娃,而且专往头上脸上招呼,带着被绑在太阳底下、压抑已久的怒意!


    秦屹川被打懵了,嗷嗷叫着抱头鼠窜,完全不明白这个看起来漂亮又安静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凶悍。


    等大人们闻声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江昭生披头散发,白色的衬衫沾了灰,一边的手腕通红破皮,脚底下踩着人,站得笔直,手里紧紧握着那根染了血的树枝,喘着气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地掉。


    而秦屹川则顶着一只迅速乌青的熊猫眼,额头被打破,渗着血,被江昭生踩着背拿树枝抽打,狼狈不堪,抱着头求饶。


    后来,是闻讯赶来的、年长几岁的沈启明冷着脸分开了他们。


    他一把将江昭生拉到自己身后,小心地托起他受伤的手腕查看伤痕,低声问:


    “没事吧?疼不疼?我带你去上药。”


    从头到尾,江昭生没再看秦屹川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团令人不快的空气。


    秦屹川后来才知道,那次糟糕的初遇后,自己永远失去了靠近他的资格。


    而后的岁月里,秦屹川用了整整几年时间,笨拙地、坚持不懈地试图弥补那次的冒犯。


    他送上自己觉得最漂亮的弹珠和卡片,江昭生看也不看就扔进垃圾桶;他凑过去想一起看简报,江昭生会立刻合上文件夹,用那双冰冷的蓝绿色眼睛瞥他一眼,转身就走;他甚至学着别人给江昭生带早餐,结果那份早餐最后出现在了训练场的狗食盆里。


    从忍让变成针锋相对,他们成了同事,关系却水火不容。江昭生的针对无处不在,每次都能精准地踩在秦屹川的痛处上。


    到最后,秦屹川甚至习惯了这种针对,这是他们之间扭曲的交流方式,只有用一些激烈的方式,才能让那人眼里放得下自己


    “恶心?”秦屹川又重复了一遍。


    Alpha先前那点慌张和笨拙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屹川的眼神沉静下来,深处却翻涌起令人心惊的暗流。


    “江昭生,我对你而言,是不是永远都是那个你可以随手用飞刀扎、用最难听的话羞辱、却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蠢货?”


    长达数年积压的忍让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你在说谁恶心?”


    江昭生觉得不妙,他刚刚短暂地昏迷了一下,连分辨眼前的人是谁都做不到。


    商宴?闻铮?沈启明?塞缪尔?


    “”


    江昭生彻底失语了,不管是谁,现在都能拿捏住他,这幅身体还是太拖累了


    他迷茫的眨着眼睛,试图赶出多余的水汽,在秦屹川看来就像撒娇卖痴一样,只不过对象肯定不是他——因为江昭生不会对他做出这副表情。


    原来做替身的感觉这么糟糕,心脏像玻璃一样摔得四分五裂。


    天知道他看见江昭生的身体报告,忍不住恶意地想:*一顿就好的毛病。


    日夜煎熬着,拿死对头做自己的“奖励”幻想。


    现在终于落到他手里了。


    秦屹川没有继续徒劳地劝说,而是直接伸手攥住江昭生一只手腕。


    和塑料绳不同,他现在足够高大,可以用手禁锢,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容猎物挣脱,又不会留下淤青。


    “好吧,”秦屹川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和他咋咋呼呼性格相反的、慢条斯理的韵律,“既然你好言好语不听。”


    江昭生因为手腕被制而更加应激,另一只手胡乱地抓挠攻击。


    混乱中,“噗”的一声轻响——是刀锋没入皮/肉的声音。


    秦屹川缓缓低下头,看见自己腰侧围着的、那条属于江昭生的灰色毛巾上,正迅速晕开一团暗红。一柄小巧锋利的折叠刀,正深深地扎进他的侧腰。


    他看见的第一反应是气笑了。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江昭生可能没在这种时候捅其他人。


    秦屹川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低低地笑了一声。


    耳边传来的不是冷笑,是属于秦屹川磁性的声音,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满足感。


    江昭生短暂地清醒了一下,内心有些发怵。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些年借着沈启明的偏心有多少次的打压——比如在秦屹川生病的时候拿飞刀扔他,让他伤口重新裂开让他去执行更危险、报酬更低的任务


    现在,秦屹川像是真的疯了,笑的那么吓人江昭生毫不怀疑自己身上也要多一道口子。


    手腕不挣扎了,握住刀柄的手攥紧,江昭生紧张地观察着秦屹川,男人低着头,盯着腰.腹的伤口。


    “呵”他抬起眼,和紧张戒备的江昭生对上目光。


    秦屹川是一双下垂眼,平时江昭生看他跟看狗没两样,可现在,那双总是显得要么忠诚要么愚蠢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近乎餍.足的专注,仿佛猛兽终于将觊觎已久的猎物牢牢按在了爪下。


    “不愧是你啊扎得真狠。”


    他甚至握着江昭生攥着刀柄的那只手,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耐心,引导着那刀锋在自己皮肉里缓慢地转动了半圈。


    秦屹川满足地看着江昭生倒抽一口凉气,看向他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厌恶和愤怒以外的情绪——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惧。


    老实人发疯比疯子更可怕江昭生心想。


    他想抽回手,却被秦屹川的手死死固定住。


    “别怕,”秦屹川的声音温柔得不像他,另一只手抚上江昭生滚烫的脸颊,“不是很讨厌我吗?不是很恶心我吗?”


    他俯下身,鼻尖碰到江昭生的鼻尖蹭弄,呼吸交织在一起,浓郁的玫瑰香气与血腥味混合。


    “要么你捅死我,”秦屹川一手钳着江昭生的手腕,一手固定住他的脑袋,在他耳边诱.哄,“要么,我”


    话音未落,他猛地低头,张口咬上了江昭生的喉结,不是凶狠的撕咬,而是带着惩罚和标记意味的吮.吸、啃.噬,留下一个清晰无比的红痕。


    江昭生仰起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浓郁的玫瑰信息素如同爆炸般扩散开。


    秦屹川松开齿关,眼神暗沉得吓人。


    他轻而易举地将江昭生压倒在地毯上,膝盖挤开他无力的腿,整个人笼罩上去。


    “大小姐,再告诉你个秘密吧”


    他抵着江昭生的额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滚烫的慾望和危险的气息。


    “每次你找我麻烦,我都被你虐的好.爽.啊。”


    江昭生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仿佛听见了什么疯话,脸上只余空白。


    秦屹川看到他的表情就了然了:江昭生肯定又在脑子里骂我吧。


    多年的针锋相对,让他像巴普洛夫的狗一样,听到江昭生刺耳的话不仅不恼,反而心生一种奇怪的愉悦


    大概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有魔力一般磨碎男人的尊严,让秦屹川从目中无人的顶级雇佣兵,变成摇尾乞怜的狗。


    手指穿过对方发丝,扯下已经松散的发带,江昭生的长发彻底四散开,有一些落入他掌心,有一些搭在胳膊上。


    痒痒的,像蝴蝶翅膀的煽动。


    “我喜欢你哭的样子。”


    说完,他不再给江昭生任何反应或反抗的机会,低头封住了那双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唇。


    不是温柔的抚慰,而是带着血腥气的、强势的掠夺,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隐忍、所有的渴望、所有被压抑的黑暗面,尽数倾注在这个吻里。


    此时的秦屹川,与他在人前那副傻狗般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的信息素是柠檬味的,江昭生不仅闻到了,还尝到了。


    “现在知道我是谁吗,大小姐?”


    秦屹川咽下了嘴里的水,银.丝在空中暧.昧地断开。


    他低头看着身下的人——长发凌乱地铺散在地毯上,两颊染上晚霞一样的色彩,眼神迷离,吸得红肿的唇,瓣微张着喘息,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尤其是离开时,江昭生的舌.尖还无意识地伸出,像挽留一样。


    回避思考他是不是被沈启明教成的习惯,秦屹川只是看着他迷离的眼神都要发疯了。


    他一直都想知道,自己面对江昭生时那种头脑发热、愚蠢又冲动的劲头是从何而来。


    大概是童年时期在“女神”面前失利,但是越挫越勇,最后破罐子破摔地走讨人嫌之路的屌.丝的无奈吧。


    江昭生的手上沾了他的血,他用烧成馄饨的脑子思考了一秒:


    秦屹川的血,不能让他发现,我捅了他一刀。


    于是,他悄悄伸出舌,从指缝间舔舐到指尖,把明晃晃的血珠舔掉。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秦屹川如遭雷劈。


    “怎么对我热情成这样啊,”他抚摸着对方花瓣一样的唇,“这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大小姐。”


    “滚”


    江昭生试图找回平时的冷硬,但出口的声音却软得让他自己脸热——毫无威慑力,像一种欲拒还迎的邀/请。


    秦屹川低笑一声,不再给他任何组织语言的机会。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是被江昭生耍的团团转的蠢狗。


    一个人如果没完没了地在你面前犯蠢,目的反而会变得可疑。因为他可能是在演一个傻子。


    等真的轻视他、忽略他,注定会被“傻子”反扑、轻则被狠狠咬下一块血肉,严重的可能把自己赔进去。


    江昭生前二十年看谁都像傻狗,现在好了,谁都能扑过来咬他一口。


    “呃”


    秦屹川在他小.腹上恶劣地按了按:


    “小看我?我的理论知识可是很足的。”


    “啊!”


    他的怒火?或者说嫉妒,带来几乎毁灭性的倾轧。


    玫瑰的香气瞬间爆发得更浓烈,仿佛在求饶、又像是在表达喜悦。


    秦屹川的指尖带着薄茧。


    江昭生想咬住手腕,但被秦屹川禁锢着,最后,细细的冰凉物品贴上脸颊。


    “咬着这个。”


    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长发凌乱的江昭生叼着自己的发带,可惜只能起到一个让眼前人赏心悦目的效果。


    皓白贝齿紧咬着红色缎带,像个被人拆开的精致礼物,眼泪还在源源不断地滚落,奇异地让秦屹川想到了初见的那次。


    他原来一直喜欢江昭生因为他而哭泣,但不是绝望的、愤怒的哭。


    “为什么一看见你哭,我就又兴奋、又难受”


    兴奋他的情绪因为自己波动,难受他不开心,几乎能共感他的痛苦。


    “江昭生,我喜欢你”


    秦屹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语气里却充满了笃定。


    “不,别”


    江昭生溃不成军也顾不上现在的姿态如何,待到秦屹川抬头,他赶紧仰头,用嘴唇轻轻碰着眼前高挺的鼻梁。


    “求你”


    多年的针锋相对,秦屹川从来没有见过江昭生这样柔和的态度。


    “告诉我,我是谁?”


    秦屹川捏住江昭生的下巴,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


    江昭生眼神轻飘飘地无法集中,无法思考。


    扮演沈启明的事说不耿耿于怀是假的,秦屹川奇异地觉得,如果江昭生能分辨出他是谁,说明那个男人对他的影响也没那么大。


    “秦屹川。”


    是断断续续的哭腔。


    “很好。”


    秦屹川似乎满意了。


    但下一秒,惊涛骇浪。


    “很早之前就想说,”秦屹川看见他在地毯上抓挠,俯下身,带去他眼.角的泪水,“你好像一只猫”


    “哭什么,我这么温柔。”


    “求你了。”


    江昭生僵硬地拒绝,不需要一手压制也无力反抗,柠檬的酸味刺激着他,他感觉体内的水分都要被那高浓度的酸透析殆尽。


    “现在知道求饶了?以前拿飞刀扎我的时候我也求饶,你怎么没想过停下?”


    秦屹川身上有很多伤疤,有些出自江昭生之手。


    他展示自己的伤口,像骄傲的将军一般:


    “这里是因为你。”


    江昭生无力应对。


    每次张嘴都要咽下几次唾液,不然会丢人地、像三岁小孩一样管不住口水。


    他的信息素实在是太酸了酸到发苦,怎么会有人的信息素是这个味道。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的大小姐。”


    江昭生已经无法回应,剩下本能的迎.合和呜咽。


    意识在浮沉,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燥热的午后,被绑在栏杆上,只是这次,塑料绳换成了结实有力的胳膊,同样被缚在秦屹川身边,被柠檬气息笼罩,无处可逃。


    心底那头被压抑多年的凶兽终于挣破了所有枷锁,但


    秦屹川看着手中的微型通讯器,刚才发出的,是加密通讯器最高优先级信息的提示音。


    【立刻将人带回。鸮。】


    组织的命令不容违抗,他来也确实是这个目的——带回江昭生,回到那个地方。


    还是


    秦屹川捂着伤口,前所未有的迷茫笼罩了他。


    最后,年轻的Alpha缓缓低下头,抵住江昭生滚烫的额头,呼吸交织,柠檬与玫瑰的气息缠绕,互不退让。


    ——该拿你怎么办。


    他绝望地哑声轻唤:


    “大小姐。”——


    作者有话说:求jj大老爷善待我啊[爆哭][爆哭][爆哭]俺不中嘞


    第36章 柠檬


    【带回他】


    这三个字意味着将他重新推回沈启明的魔爪, 推回那个将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地狱。


    他怎么能?他怎么可能亲手再将江昭生送回去?那个他拼尽全力,甚至不惜扮演一个蠢货、死对头,只为了能远远看着、守着的人?


    秦屹川下意识地算了算江昭生当年被沈启明彻底囚禁起来“打磨”的日子——那段时间, 正是他被沈启明指派、执行一项长期卧底任务的时候。


    等他伤痕累累地回来,得到的却是江昭生跟沈启明相恋后决裂, 音讯全无,生死未卜的消息。


    一种迟来的悔恨攫住了他——是不是如果他在, 情况就会有所不同?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不同?


    意识好像在深海中沉浮。


    江昭生感觉到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身体, 还有蒸腾的热汽湿润了空气。鼻尖萦绕的是自己常用的沐浴露的熟悉气息, 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他下意识地展开四肢, 像寻求安全感一般,尽可能多地让自己埋入舒适的温水里。


    “唉, 小心呛水!”


    秦屹川刚拧干毛巾转过身,就看见浴缸中的人像一滩融化的史莱姆, 正一点点往下滑,浓密的黑发海藻般浮在水面, 精致的下巴已经没入了水中, 一副初生婴儿般毫无防备的模样,看得他心头莫名一紧。


    赶在水面泛起更多危险气泡前,他连忙上前, 有些慌乱地伸手捧住那滑腻的脸颊, 将人的头托出水面:


    “咳不能喝快点吐出来。”


    江昭生依然困倦地闭着眼, 被打湿的额发和鬓角湿漉漉地黏在白皙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上,水珠顺着修长的颈部线条滚落, 没入更深。


    这景象让秦屹川恍惚觉得自己手里捧着的不是那个牙尖嘴利的江昭生,而是一尾刚上岸、脆弱单纯的美人鱼。


    紧接着,“美人鱼”似乎被呛到了, 蹙着眉,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顺从地吐出一小口透明的水。


    气息轻微,带着点湿润的暖意喷在秦屹川的掌心。


    “笨蛋。”


    秦屹川低声骂道,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责备,反而带着溺爱的无奈。


    有的人生来就是伺候人的,有的人生来就是被伺候的——秦屹川心想,他大概天生就是前一种,而江昭生,毫无疑问是后一种。哪怕如今虎落平阳,骨子里那份矜贵和招人疼的特质也丝毫未减。


    “江昭生,你还真是好命。”


    胸口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闷和酸涩,他只能对着这个意识全无的人低声自言自语,仿佛这样就能宣泄掉那积压多年、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沉重情感——


    突然,一只微凉湿滑的手握住了正在为自己擦拭脸颊的手腕。


    力道不重,甚至有些软绵绵的,却让秦屹川像被无形的项圈套牢一样,呆在原地。


    “你的味道怎么变了?”


    江昭生的语气是纯粹的不解和疑惑,仿佛只是发现了一件不合常理的小事。


    荒诞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晚上,江昭生的内心在经过最初的震惊、愤怒和无力后,竟然奇异般地无限趋近于平静,甚至还有心分神去想:秦屹川还好吧?


    虽然是个蠢狗,但至少不是沈启明那个变态。


    不过这个蠢狗有一点说的没错,他生来带着缺陷——


    作为Beta,他可以闻到Alpha和Omega信息素的味道。


    在沈启明对他下手之前,香水和信息素于他并无区别,不过一个后天调制,一个先天散发。


    ABO第三性别于青年时期分化。江昭生记得秦屹川分化得很晚,晚到同期训练的不少人都已经适应了第二性.征,晚到他几乎以为对方会和自己一样,是个对信息素无动于衷的Beta。


    秦屹川分化的时候正在被人追杀,江昭生听闻消息,主动揽下了去接人的活。


    当然,喜欢飙车是顺带——江昭生从不放过任何能刁难秦屹川的机会。


    他驾驶着最爱的防弹跑车,在夜色中一个嚣张的急转刹停,车头近乎贴住那个正捂着肩膀、靠在巷口墙壁喘息的人——只要再晚上零点几秒刹车,秦屹川估计又得断几根骨头。


    江昭生摇下车窗,好整以暇地等待对方气急败坏的大骂,却没料到,秦屹川只是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自己,那双总是燃着不服输火焰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某种陌生的、剧烈动荡的情绪,还有一种近乎贪婪的注视。


    “你的脑子,”江昭生觉得莫名其妙,勾下墨镜,食指中指并拢朝太阳穴比划了个开枪的手势,“伤到了?”


    秦屹川像是被惊醒般突然喘了口粗气,猛地移开视线:


    “快让我上车。”


    仿佛卸下了所有尖刺和反抗,这个平日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跟他嘴硬到底的人,此刻竟轻易示弱。这反而让准备好了一肚子嘲讽话的江昭生有些措手不及。


    江昭生不疑有他,只当秦屹川伤势太重。他摘掉墨镜插进外套口袋,车门发出“滴”一声轻响。


    “上车。”他语气依旧算不上好。


    那时江昭生正沉迷一款新出的、口味相当奇葩的柠檬汽水,秦屹川一上车就瞥见驾驶座旁边卡槽里熟悉的空玻璃瓶,忍不住轻声叹息:


    “你可真是异食癖。”


    几乎他们所有人都觉得这汽水廉价又难喝,香精味冲鼻——唯独江昭生乐此不疲,像发现了什么宝藏,总坏心眼地强行推荐给别人,欣赏对方喝下后扭曲的表情。


    “香精味太浓了,一点都不清爽。”


    江昭生喝汽水时,肉感的唇被细硬的吸管压得微微凹陷。吐掉吸管时,残留的果汁沾湿下唇,亮晶晶的,诱人而不自知。


    如果不是沈启明有意控制,照那些舔狗抢着买单的架势,江昭生血管里流的恐怕都是这款柠檬汽水。


    “低劣的产品,早晚会倒闭停产”


    猛地一刹车。


    秦屹川猝不及防地向前倾了一下,因为牵动伤口而痛得倒抽一口冷气。他闭上眼,心想:来了吗?江昭生的反击和刁难。


    车窗缓缓降下,清凉的夜风拂面而来。秦屹川悄悄睁眼,只见霓虹灯光流彩掠过,将江昭生半张侧脸映得梦幻斑斓,看不真切表情。


    江昭生嘴角似乎微扬着一个奇异的弧度,手臂软绵绵地搭在方向盘上,下巴枕着手臂,转过头来看他。那双蓝绿色的眼眸在光影交错间微眯着,闪烁着某种难以捉摸的狡黠光芒,下睫毛浓密齐整,如同精心描画过,像旧画报上华丽女郎朦胧又勾人的美眸。


    江昭生向来爱穿宽松的外套配长袖,此刻白皙的手背被袖口半掩着,衬得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愈发纤长骨感。


    此时,那纤细的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方向盘,江昭生目不转睛地盯过来——秦屹川只觉得那目光像带着钩子,让他心脏失控地狂跳,他率先扛不住这无声的注视,败下阵来,哑声开口:


    “怎么了?”


    明知对方是故意施压,却仍主动递上“鞭子”,秦屹川觉得自己简直蠢得可怜、自找罪受。


    “开个窗子透透气,”江昭生伸出那根点着方向盘的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后颈,懒洋洋地调侃,“车里有个‘劣质产品’好像在漏气呢。”


    秦屹川浑身一僵。他听过一个荒谬的传闻:在分化前爱上某人,将来分化时,信息素会无意识地迎合那人可能喜欢的气息。


    他希望这只是无稽之谈,更希望江昭生从未听说过这个说法。


    整个车厢内,此刻正弥漫着他那刚刚分化、还无法收敛的、甜腻得快要冒泡的柠檬汽水味。这味道让他无所遁形,赤裸地剖开了他  深藏的心事。


    “哗——”


    夏天的雨来得如此措不及防,淅淅沥沥的雨点忽然敲打在车窗上,雨丝随风飘入车内,带来清凉湿气,打湿了江昭生颊边几缕不听话的碎发。


    那一刻,狭窄的车厢内,柠檬汽水的甜香、雨水的清新、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交织在一起。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雨冲淡了些许,竟产生了一种短暂的、错觉般的和平与静谧


    所以江昭生清楚地记得他最初的味道——正如秦屹川自己当年预言的那样,那款口味刁钻的汽水很快就在市场上消失了,但江昭生却没放弃借此机会羞辱对方。


    偶尔在走廊,他会端着一杯清水,故意路过,然后突然伸手掐住秦屹川的后颈,凑近他腺体处嗅闻,在僵硬的大块头身旁压低声音说:


    “好想念那个停产的味道啊蠢狗,给我放点‘劣质汽水’闻闻呗?”


    可现下,秦屹川身上的味道是酸到极致的苦涩。


    为什么味道会变成这样?


    下一秒,秦屹川冲他露出个灿烂得近乎惨淡的笑容。


    ——他其实一直深信不疑,江昭生是“喜欢”沈启明的,所以连带着喜欢沈启明那强大而特殊的信息素。


    那是很久以前的一场宴会上,他偶然听见江昭生与人笑谈,声音带着他熟悉的、懒洋洋的调子:


    “喜欢什么味道?如果非要从你们里面挑的话大概,沈启明的信息素?”


    “确实很特别啊闻着就让人安心,不是吗?”


    那一刻,站在廊柱阴影里的秦屹川,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攥紧了。


    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他喜欢的。


    跟气味本身无关,只跟散发气味的那个人是谁有关。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着毒的钝刀,日日夜夜、缓慢地切割着秦屹川的五脏六腑。他看着江昭生对沈启明偶尔流露出的、哪怕只是浮于表面的顺从,都觉得那或许是某种猜测的印证。


    而他自己的信息素呢?不过是被江昭生笑着称为“劣质饮料”的、早已停产的、上不得台面的柠檬汽水味。是他分化前那点卑微爱恋的可笑遗存。


    ——多么可笑又廉价的替代品。


    所以,当组织提出要将一枚能模拟并释放沈启明信息素的微型装置放入他腺体,以“更好地安抚和保护”目标人物江昭生时,秦屹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他甚至带着一种自虐般的快意想:也好。


    既然他给不了江昭生想要的,那就由他来做这个载体,去散发那份能让江昭生“喜欢”的气息。


    哪怕那味道源于另一个Alpha,哪怕每一次散发都像是在提醒他自己是卑劣的替代品,哪怕这装置会像枷锁一样将他锁在组织的掌控之下。


    他亲手将自己变成了爱人所“爱”味道的载体,秦屹川深深看进江昭生的眼睛,毫不犹豫——


    银光一闪!


    江昭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睁大眼睛,秦屹川握着他的折叠刀,狠狠刺进自己后颈的皮肉!——瞬间,一股极其酸苦、令人作呕的信息素猛地爆发开来,浓郁得几乎实质,呛得江昭生一阵窒息。


    刺鼻的酸楚、苦涩的柠檬味。江昭生甚至怀疑……关于秦屹川的那点称得上不那么糟糕的记忆是不是错觉。


    这味道里充满了痛苦、绝望。


    “秦屹川?”江昭生想阻止,身体却软得动弹不得。


    眼前突然一黑。


    “太丑了,别看”


    秦屹川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另一只手胡乱地盖住了他的眼睛,掌心滚烫,带着湿气。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信息素的变化,变得难闻而浑浊,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堪的狼狈。


    江昭生只能听到皮肉被撕扯的细微声响,闻到更加浓郁的血腥气混合着那酸苦的信息素。


    盖在他眼睛上的手,抖得厉害,却捂得严严实实。


    最后,覆盖在眼睛上的手无力地滑落。


    江昭生重获光明,第一时间看向秦屹川。


    男人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他摊开的手心里,躺着一个沾满鲜血、比米粒略大一点的银色金属物,边缘还连着一点点模糊的血肉。


    他徒手挖出了腺体里的东西。


    那股浓郁酸苦的信息素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变得稀薄起来。


    一丝熟悉的——清甜微涩的柠檬汽水味,挣扎着、从那浓重的血腥和酸苦背后,艰难地透出了一点点气息。


    “就是这个东西沈启明的信息素”


    现在,浑身狼狈的Alpha身上的味道依然混杂着血与痛楚,但这才是江昭生记忆深处,那个午夜嗅到的、让他莫名觉得有些馋嘴的,属于某个过气饮料的味道。


    江昭生猛地明白了过来——他闻到的那股可以控制他心神的、沈启明的信息素是秦屹川植入的这个东西产生的。


    这个傻子竟然就一直带着这个定时炸弹一样的东西直到此刻,用这种惨烈的方式剥离。


    秦屹川粗重地喘息着,眼神因为剧痛而有些涣散。


    他踉跄着起身,不顾腰侧还在渗血的刀伤和颈后血肉模糊的惨状,跪在浴缸边,用没沾血的手舀起水,笨拙又仔细地擦拭江昭生脸上、颈间的汗,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


    鲜血从他后颈的伤口不断流出,滴落在卫生间洁白的地砖上,晕开一小片一小片花一样的形状,水中的粉色越来越浓,触目惊心。


    秦屹川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专注地看着水中的江昭生,眼神复杂到江昭生看不懂。


    “暂时安全了”他哑声说,“他们应该暂时定位不到我了”


    他挖掉的不只是释放器,更暂时切断了自己与组织之间的那道联系,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为自己,也为江昭生,争取来了一点宝贵的时间。


    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饮鸩止渴。组织很快就会察觉异常。


    但至少此刻,他选择了违背命令。


    命运已经让他差点永远失去爱人,这次,秦屹川选择了站在江昭生这边。


    江昭生怔怔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从小跟他作对、让他觉得心烦又麻烦的男人。


    惨白的脸,不断流血的伤口,微弱却熟悉的柠檬汽水味


    浴缸中的水渐渐染上极淡的粉红。


    秦屹川身体晃了晃,似乎终于支撑不住。失血过多的眩晕席卷而来,他猛地伸手撑住浴缸边缘,才避免栽入水中。


    “你”江昭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疯子。”


    秦屹川闻言,抬起眼,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像极了年少时,每次挨骂后的模样。


    “快起来!你想死在我家浴缸里吗?!”


    Alpha涣散的眼神努力聚焦在他脸上,似乎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看不出来,秦屹川凑近了些,隔着空气吻了下江昭生的额头,嘟囔道:


    “别气弄脏了我会收拾”


    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在说这个。


    秦屹川的重量大部分还是压在了浴缸边缘,他半跪半趴在那里,粗重的呼吸喷在江昭生胸前,挣扎着释放信息素。


    他还记得江昭生身体的“特殊”,微弱的柠檬汽水味,还在试图包裹他。江昭生有些僵住。


    “秦屹川?”


    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他真的晕过去了。


    浴室里只剩下水声滴答,江昭生看着眼前这颗毛茸茸的、沾满血的脑袋,又看了看自己沾了血的手。


    沈启明的势力很快就要卷土重来。而这里,有一个为了他刚刚自残重伤、叛离组织的“疯子”需要救治。


    秦屹川不能死在这里。


    他用肩膀顶开秦屹川沉重的身躯,让他慢慢滑倒在浴室冰凉的地砖上。鲜血立刻从秦屹川的后颈伤口涌出,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江昭生爬出浴缸,找到自己的通讯器,联系人列表滑过一个个名字,最终停留在一个许久未拨通的号码上——白誉。


    一个游离于组织之外,有着自己一套规则和手段的“医生”,江昭生不敢说自己跟他的交谊匪浅,毕竟他也是个曾经对他表示过某种兴趣的Alpha。


    找他的风险很大,但眼下,这是唯一的选择。


    通讯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慵懒而带着些微磁性的声音,背景音是轻柔的爵士乐。


    “真稀奇你竟然会主动找我?”


    “白誉,”江昭生打断了对方的调侃,“我需要你帮忙,现在,立刻。”


    “哦?”白誉的语气添了丝兴味,“听起来可不是小事。报酬呢?”


    “地址发你,十分钟内不到,就等着给我收尸吧。”江昭生报出地址,不等对方回应便切断了通讯。


    白誉来得比想象中还快。


    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穿着考究风衣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


    一进门,浓郁的血腥味和混杂的信息素让白誉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眉头微微蹙起。


    “小江,作为医生我得提醒你带一群人在家‘开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瘫倒在血泊中的秦屹川身上,眼里闪过厌恶,随即转向靠在墙边、脸色苍白、浑身湿透的江昭生。


    “哇哦,”白誉吹了声口哨,语气夸张,“真是精彩的场面。所以,是你们字母游戏玩得太过了?”


    他踱步进来,无视了地上的秦屹川,径直走到江昭生面前,伸出手指,似乎想碰碰江昭生的脸。


    江昭生偏头躲开,指着地上的秦屹川:


    “不是我,救他。”


    白誉的手顿在半空,笑容淡去:


    “小江,你叫我来,是为了他?”


    “救他,”江昭生重复道,“条件随你开。”


    白誉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包括你?”


    江昭生嘴唇抿紧,没说话。


    白誉嗤笑一声,终于屈尊降贵地蹲下身,检查秦屹川的伤势。他看到后颈那惨烈的伤口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徒手挖腺体?真够野的看来是为了你?”


    他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昭生一眼。


    “能救吗?”江昭生避开他的问题。


    “死不了,”白誉语气冷淡,从随身带来的医疗箱里拿出器械,动作熟练却毫不轻柔地开始处理伤口,“腺体损伤严重,以后信息素能不能恢复难说。算他走运,没伤到主要血管和神经中枢”


    “当然——我觉得废了更好,清净。”


    处理过程中,白誉的信息素——某种金属的味道——不经意地弥漫开来。


    地上昏迷的秦屹川似乎有所感应,即使意识全无,身体却本能地绷紧,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威胁般的低吼,那缕微弱的柠檬味也骤然变得尖锐,充满排拒和敌意,顽强地对抗着外来的Alpha气息。


    白誉动作一顿,挑眉,随即恶意地释放了更多的信息素,冷笑道:


    “昏迷了还这么强的领地意识?真是条护食的恶犬。”


    “白誉。”江昭生忍不住喝止他。


    男人耸耸肩,收敛了信息素,但语气依旧嘲讽:


    “放心,我对折磨一条半死的狗没兴趣。”


    他快速地为秦屹川止了血,做了初步包扎。


    处理完毕,他站起身,拿出干净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看向江昭生:


    “好了,暂时吊住命了。现在,聊聊我的‘报酬’?”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江昭生身上:


    “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江昭生别过脸,神色恹恹。


    “我想知道,为了他,你愿意做到哪一步,亲爱的?”——


    作者有话说:江昭生:0


    江昭生:我是说0步。


    就吃霸王餐咋了。


    那一天的鱿鱼鱿鱼起来……


    第37章 逆天虾头男


    白誉擦手的动作慢条斯理, 血污被酒精棉擦去,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江昭生完全笼罩。


    江昭生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 微微仰起脸。他的眼睛生得有些女相,圆润的杏眼本该纯良无害, 偏在眼尾处突兀地扬起一道勾人的弧度,像猫科动物般慵懒又警觉。当他这样默不作声地抬眼望人时, 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瞳仁里仿佛盛着一汪清澈见底、却又让人看不真切的泉水, 无辜中透着不自知的蛊惑。


    两人之间空气凝滞了片刻。鬼使神差地, 白誉沉默着,却见江昭生忽然眨了眨眼, 唇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弧度,轻声问道:


    “你不是阳/痿吗?”


    白誉:“”


    方才还在扮演“邪魅狂狷”的男人动作一僵, 欲盖弥彰地扶了扶金丝眼镜架,镜片后的目光游移了一瞬:


    “我跟你辟谣过很多次了, 那只是个避免被骚扰的说法。”


    如果是换了商宴或是其他那些混账, 江昭生绝不会开这种玩笑——对方多半会就势兴奋起来,用更露骨的“要不你亲自试试?”之类的话反问。


    但白誉不同,他是江昭生认识的Alpha里, 为数不多把“斯文”刻在表面、甚至装得有些过火的人, 书卷气浓到时常让江昭生觉得自己都比对方更像个流氓。


    他们相识于沈启明的势力之外。当年在地下拳场, 刀疤师傅按着江昭生的肩膀,把他推进一间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屋子时, 压低声音告诫他:


    “在这里你能跟任何人翻脸,唯独白医生不行。多少兄弟的后半辈子,都指望着他这双手。”


    还没等师傅介绍, 屋里正看书的人就头也不抬地发出一声夸张哀叹,把书“啪”地合上,颇有气势地宣布:


    “我都说了,我、阳、痿。”


    “”


    江昭生当时愣在原地,摸了摸鼻子,犹豫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接话:


    “那祝您早日康复?”


    后来白誉才无奈地解释,总有人为了笼络他这位技术高超的“散人”,变着法地往他这儿塞Omega,美其名曰“相亲”。他那日没戴眼镜,只瞥见一个肤色白皙、身形清瘦的年轻人被推进来,恍惚间还以为又是哪个势力送来的“美人计”,才口不择言。


    从沈启明掌心逃脱后的这些年,白誉是少数还与他保持联系旧人。江昭生早已摸透这人嘴上刻薄、实则极要面子的性格,“霸王餐”吃了一回又一回,似乎也不差这一次。


    “谢了,”他捋了捋额前汗湿的碎发,声音还带着些许虚软,“先欠着,回头补你。”


    说着便要弯腰去抬地上不省人事的秦屹川。


    白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肘:


    “打住。我只答应让你欠江晚的人情,可没说要免费替你照顾野男人。”


    “他不是我男人,”江昭生蹙眉,费力地拖拽着秦屹川沉重的身躯,语气认真带着执拗,“他是个麻烦,定时炸弹,一不小心就会把我炸上天。”


    “江昭生”白誉简直要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笑,趁对方无力反抗,伸手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他潮湿的脸颊——“你跟我这儿装什么人工智能呢,死人机。”


    最终还是认命地撸起袖子,帮他一起将昏迷的Alpha搬进客房安置。


    胡乱套了件宽松的开衫,江昭生叼着一根黑色皮筋,拿着一卷厚厚的白色稿纸回到客厅。白誉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商宴送来的那个扎着丝带的精致礼盒上。


    “你怎么还不走?”


    江昭生随口问道,一边将皮筋绕了几圈,扎起一个略显凌乱的半丸子头,几缕发丝不受束缚地垂落颈侧。


    “我是医生,需要观察病人后续情况。”


    白誉推了推眼镜,语气一本正经。他其实有种被利用完还不被待见的不爽,但他也仅仅只能在心里叹口气。


    他早就明白,追求一个“带孩”的单身父亲,注定是条艰难且看不到头的漫漫长路——尤其当这位父亲长得过分好看而不自知,且身边还环伺着各种虎视眈眈的狂蜂浪蝶时。


    ——受点气且倒贴也是必经之路。


    江昭生倒似乎并不介意家里多出一个人。得到解释后便不再管他,径直将宽大的稿纸在客厅地面铺开,屈膝跪坐下去,神情专注地拿起油性笔。


    秦屹川的突然出现和挖腺体的惨状无疑给他敲响了警钟——沈启明很可能真的没死,并且即将卷土重来。


    他必须尽快厘清思绪,做好准备。


    油性笔特有的刺激性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江昭生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响,试图勾勒出记忆中的线索与关联。


    然而过去的回忆总伴随着不堪的画面和那个男人无处不在的阴影


    鼻尖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额头阵阵发紧,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直到口中尝到一丝鲜明的铁锈味,江昭生才发觉自己将下唇咬破了,伤口处传来细密的疼痛。


    一直用余光密切关注着他的白誉,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客厅中的人僵坐在原地,眼神发直,无意识地自虐般反复吮吸着下唇渗血的伤口。


    江昭生被往日的梦魇拖拽着沉入泥沼——沈启明带笑的面容在眼前晃动,那个被浓郁信息素充斥的、令人窒息的房间,男人总是用带着宠溺的语气笑他“娇气”,告诉他只需要几根手指,甚至无需费力就能让他意识涣散


    带着笑意的、饱含暧昧意味的玩笑他还无意识地迎合着、连男人在羞辱都不自知,扑过去轻轻咬他的手指,留下浅浅的,宠物玩闹般的牙印。


    他记得自己当时甚至用甜腻的声音乞求:还要


    他几乎能想象沈启明眼中那时的自己,该是何等谄媚、丑态毕露。


    就在这时,后颈突然传来一道温热而略带薄茧的触感。


    江昭生猛地一个哆嗦,从可怕的回忆中惊醒,胃部立刻传来阵阵细密绞痛的生理性不适。强烈的悔恨与自我厌弃汹涌而上,他倏然扭头看向白誉,脸色难看,唇上带着破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誉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柔地将他后颈微湿的头发从皮筋中解放出来,然后用指腹耐心地、一点点帮他梳理开有些纠缠的发丝。


    “头发散了。”他低声说。


    江昭生僵硬地任由他动作,指尖冰凉。过了一会儿,他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白誉按照现在的技术,能做到复制一个人吗?”


    白誉梳理他头发的动作顿了下,没有立刻回答,镜片后的目光深沉地落在江昭生脸上,试图评估他这个问题的动机。


    “理论上,克隆技术早已存在但你说的是复制?”白誉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职业特有的严谨和审慎,“意思可能跟我理解的不同,指的不是基因完全相同?你是说包括记忆、人格、乃至那些虚无缥缈的‘灵魂’都一并复制?后者,以目前的科技来看,更像是个……禁忌的领域。”


    他没有否认,说到禁忌时语气有些厌恶,江昭生默认,有人在研究这样的技术。


    “你为什么问这个?”白誉追问,“你想到了什么?”


    他敏锐地将这异常与江昭生刚才的崩溃联系了起来。


    江昭生却避开了他的目光,蜷缩起身体,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草稿上那些线条和关键词。


    沉默本身就像是一种答案。


    白誉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叹了口气。他不再追问,而是在他身边盘腿坐下。


    “说起来,”他语气平淡地开口,“多年后再见到你的时候,你真的吓了我一跳,也差不多是现在这副样子——狼狈得要命,却又偏偏……”


    他顿了顿,寻找合适的词。


    “——偏偏有一股压不垮的韧劲。”


    离开黑拳击场后,那个漂亮beta几乎渺无音讯,多年后,白誉再次见到了“人间蒸发”的江昭生。


    但那绝不是一次愉快的重逢。


    深夜房门被急促地敲响,频率高的发出刺耳声。白誉皱着眉打开门,门外夜雨滂沱,湿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然后,他看到了江昭生。


    年轻的男人浑身湿透,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看起来疲惫不堪,长发——那时大约是尴尬的披肩长度,被雨水濡湿,几缕黏在脸颊和脖颈上,凌乱又狼狈。


    可偏偏是这样的狼狈,却因为那张脸而硬生生变成了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滚落,划过苍白的皮肤,分不清是汗水、雨水,还是泪水。


    那双此刻充满惊惶和无助的蓝绿色眼睛,在雨夜路灯下,盛着潋滟的光。


    他背上还背着一个裹在宽大外套里、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脸颊通红,显然正发着高烧,意识模糊。


    “你”白誉刚开口。


    江昭生猛地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他哽咽地问:


    “白医生,求求你能不能帮个忙?救救她”


    Beta像是从什么地狱中刚刚爬出来,重见天日,浑身带着未散的恐惧和绝望,因为背上的人而不得不拼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种强烈的破碎感与坚韧奇异地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吸引力。


    白誉鬼使神差地愣在当场,他看着江昭生过分出色的容貌,即便在如此窘境下,他身上依然带着无法掩去的、被精心豢养过的气质和痕迹。


    他心里大致有了猜测,当初那个带着灼人意气的青年,失踪恐怕是成了从哪个权贵手里的“金丝雀”,出逃时还傻乎乎地拖了个累赘。


    “我这儿的诊金,可不便宜。”他听到自己用一贯冷淡的声音说。


    “多少都可以!”


    江昭生急切地回答,肩膀因为寒冷和脱力而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护着背上的女孩。


    接下他,风险可能是成百倍千倍的,和他的信条相悖,但白誉看了一眼他,沉默地让开了门。


    “那时候你头发差不多就这么长,”白誉把手比作剪刀状,虚空在江昭生肩膀的位置比划了一下,语气淡淡的,“处在要长不长、要短不短的尴尬期,像个没人打理的小流浪猫。”


    “你当时背着那小姑娘,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他微微倾身,靠近江昭生:


    “告诉我,是你过去的经历吗?是谁把什么实验用在你身上了吗?”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害怕?”


    疼痛和失血将秦屹川拖入昏睡,同时为他开启了一扇通往幻梦的门。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时间温柔地倒流,一切都有了重来的机会。


    依旧是那个被蝉鸣包裹的、空气粘稠的夏日午后,废弃幼儿园的滑梯被晒得发烫。


    他依旧是那个叼着冰棍棍儿、内心躁动的孩子王。


    这一次,梦里的他没有犯蠢——没有拿出可笑的蝴蝶结,更没有去找那根该死的塑料绳。


    在周围小跟班们蠢蠢欲动的时候,他扔掉冰棍棍儿,在裤子上擦了擦汗湿的手心,然后走上前去,没有理会沈启明手下那个大人的目光,握住了小江昭生那只白皙的手。


    梦里的小江昭生似乎吓了一跳,蓝绿色的眼睛惊讶地睁大了,却没有立刻甩开。


    他牵着那只手,没有把他推向任何人,而是自己带着他认识每一个角落,把自己觉得最好的弹珠和卡片塞给他,虽然对方可能并不感兴趣。


    不再扮演愚蠢的王子拯救公主的游戏,而是就那样,一直牵着“大小姐”的手。


    在梦里,他和江昭生不是针锋相对的死对头,而是笨拙又甜蜜的初恋。


    他会允许秦屹川笨手笨脚地牵着他的手,会在训练累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把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


    秦屹川在梦里,小心翼翼又无比满足地,把江昭生宠成了自己的“大小姐”。


    是的,“大小姐”。这个带着点戏谑、却又充满独占欲的称呼,在梦里变得名正言顺。


    他会任劳任怨地替“大小姐”跑腿,帮他解决所有麻烦,然后换来对方一个带着笑意的瞪视,或者一句轻飘飘的“蠢狗”——


    他甚至梦到江昭生偶尔会发脾气,用那双漂亮的手打他、骂他,而他也甘之如饴,只觉得连对方生气的样子都好看得不得了,只会傻笑着任由他打骂,然后再凑上去哄一种任打任骂的、不足为外人道的甜蜜生活。


    腺体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猛地将秦屹川从那个过于美好的幻境中狠狠拽了出来!


    “呃啊”他痛哼一声,混沌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眼皮沉重地掀开一条缝。


    模糊的视线里,一张昳丽带着不耐烦神色的脸庞近在咫尺。


    那人正微微蹙着眉,专注地替他处理着后颈的伤口,微凉的手指偶尔不可避免地碰到周围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是江昭生。是“大小姐”在照顾他


    梦境与现实在这一刻发生重叠,让秦屹川的大脑一片混乱,他几乎凭本能去行动。


    床上的Alpha猛地伸出手,一把搂住眼前人纤细却柔韧的腰肢,一个用力翻身——


    “唔!”


    江昭生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猝不及防地被带着摔倒在床上,整个人被秦屹川沉重的身.体紧紧压住。浓烈的、带血腥气的柠檬味信息素瞬间将他包裹。


    “秦屹川你神经病?”江昭生又惊又怒,挣扎起来。


    秦屹川还深陷在那个美梦里,眼神涣散又炽/热,低下头,吻如同急雨般胡乱地落在江昭生的额头、脸颊、鼻尖上,嘴里还含糊地嘟囔着:


    “大小姐媳妇,别动让我亲亲”


    湿热的气息和带着痛楚的亲吻让江昭生浑身汗毛倒竖,他猛地扭开头,躲避着那超过边界的亲密,手脚并用地挣扎:


    “滚开!你发什么疯!”


    他的挣扎踢到了秦屹川腰侧的刀伤,秦屹川动作一僵,发出一声闷哼。


    江昭生抓住机会,用尽力气猛地一脚将他踹开!


    “砰”地一声,秦屹川捂着腰腹和后颈,痛苦地蜷缩着倒回床上,疼痛终于让他彻底清醒过来,梦境的粉红泡泡“啪”地一声彻底碎裂,只剩下眼前现实冰冷的狼藉和……江昭生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带着怒气和厌恶的眼睛。


    “江昭生?”秦屹川脸上带着难以置信,慌乱地解释,“我我刚才”


    江昭生迅速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床边,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服,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显然气得不轻。


    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怒火,扫过秦屹川后颈那惨烈的伤口。


    他没有追究刚才那个荒唐的吻,而是指着他的后颈问:


    “为什么?”


    秦屹川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要用这种蠢办法挖掉它?”江昭生的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徒手挖腺体?秦屹川,我看你的脑子才是真的被沈启明信息素烧坏了。”


    秦屹川忍着痛,摸着脑袋解释:


    “当然是为了你啊,那个东西在散发沈启明的信息素我不能让它再影响你我”


    他的话被江昭生一声无情的嗤笑打断。


    “为了我?”江昭生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他熟悉的、看白痴一样的怜悯,“你明明有无数种更好的方法处理这件事。”


    “你可以告诉我啊,让我想办法帮你安全地取出来,顺便还能仔细研究一下这个该死的器械,看看能不能反向追踪,或者搞清楚它是什么东西。”


    “不取出来也有很多办法,你可以带着它回去,假装任务失败,顺理成章地做双面间谍,暗中跟我通风报信。”


    “这难道不是更有价值的选择吗?”


    “但是你,”江昭生怒其不争地锤了一把他的肩膀,“你选择了最有病、最不过脑子、最蠢的做法。”


    “徒手把它挖出来!破坏它!除了让你自己废掉半条命,打草惊蛇,还有什么用?”


    秦屹川彻底愣住了,张着嘴,看着江昭生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的脸颊和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一瞬间,他的自我感动和悲壮情怀碎了一地。


    对啊…


    还可以这样


    他当时怎么就只想到了最惨烈的一种方式呢?


    秦屹川眨了眨眼,巨大的疼痛和智商上的挫败感一同袭来,他只能张开嘴,呆呆地接了一句:


    “对哦?”


    江昭生看着他这副蠢样子就来气,在他身上踢了两脚,狠狠瞪了秦屹川一眼,抓起剩下的绷带和药瓶,转身就走。


    秦屹川一个人躺在房间里,捂着剧痛的伤口倒下,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回荡着江昭生那番话和最后那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恨不得刚才直接死在那个美梦里算了


    完了。他不仅差点把自己作死,还用信息素骚扰、甚至试图强吻江昭生,最后还被全方位地鄙视了智商和行动力。


    就在这时,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白誉端着杯水,斜倚在门框上,也不知道偷听了多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漠地扫过床上狼狈不堪、一脸生无可恋的秦屹川,又瞥了眼江昭生离去的方向。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悠然地开口:


    “‘大小姐’?叫得真亲热啊,随便给人起外号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比起称呼这种小事,”他话锋一转,冷冰冰地嘲讽道:“靠自残和耍流氓来博关注,手段是不是太低级了点?”


    “我有必要帮江昭生检查一下,比如流浪狗有没有染上什么不该有的脏病?”白誉的笑容放大,却毫无温度,“感觉你们这样的人,为了任务,似乎也没什么‘底线’可言,不是吗?”


    秦屹川:“!!!”


    客厅里,正仰头喝水的江昭生被卧室里突然传来撞击声惊得一顿。


    紧接着,便是秦屹川几乎破了音的咆哮,穿透门板:


    “江昭生!你‘舔狗’疯了!他他爹的有病吧!!!”——


    作者有话说:秦屹川:请求苍天赐我江昭生做老婆


    嘿嘿,早就想写白誉眼里的年轻妈咪模样,好爽[可怜][可怜]


    第38章 娇妻の艺术


    卧室里的低吼和撞击声并未持续太久, 但门外的江昭生已经听得心烦意乱。他放下水杯,走到客房门口,猛地推开了门。


    里面的景象并不出所料。


    白誉的眼镜歪了, 头发凌乱,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手帕擦拭着嘴角, 那里有一块红痕,眼神冰冷地看着对面。


    秦屹川死死捂着后颈的伤口, 绷带边缘又渗出血迹。


    显然, 刚才短暂的沉默后, 冲突还是升级为了短暂的肢体接触。


    白誉看到门口面无表情的江昭生, 知道他生气了,有些心里发紧, 抢先开口找补道:


    “秦先生似乎不太满意我的治疗,情绪有些激动。”


    秦屹川气急败坏, 挣扎着想扑过来:“死四眼你放屁!刚才明明——”


    “哦,哪个小朋友要告状?”


    江昭生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其实他没有愤怒, 甚至看着这鸡飞狗跳的画面,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不过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两个在泥潭里打滚、弄得浑身脏污还自以为很英勇的土狗,充满了怜悯。


    他微微歪头, 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


    两个刚才还剑拔弩张, 恨不得撕碎对方的Alpha同时沉默了, 明明江昭生什么都没说,场面的氛围很像幼儿园老师抓小男生, 莫名的心虚在两个男人心里蔓延。


    他们自觉地分开了距离,收敛了周身躁动不安的信息素。


    江昭生没再管,多看一眼都嫌浪费, 转身走回客厅,留下两个沉默的男人和一室尴尬。


    他重重地坐回沙发,揉了揉眉心,烦躁和无力感汹涌而来。来自沈启明的阴影,眼前这两个Alpha愚蠢又失控的争斗……所有一切都让他觉得窒息。


    江昭生忽然非常、非常想抽根烟,或者喝点烈酒,他并不上瘾这些东西,也知道对身体有害,只是当下很需要麻痹现实的东西。


    “有烟吗?或者酒?”他开口,并没特定对着谁说。


    白誉敏锐地捕捉到了江昭生语气里的烦躁,抓住救命稻草地问:


    “你家里有吗?”


    “江晚管得严,家里应该没有。”江昭生语气平淡地陈述,好像没觉得在自己家让“客人”给自己拿烟酒有什么不对。


    “你们楼下的便利店应该有卖。想抽什么牌子?酒要哪种?”


    总不能让缠着绷带的秦屹川出门,白誉接过话头,退回成一个乐于助人的朋友,他知道江昭生需要发泄口,没有劝他用更健康的方法。


    “随便。”江昭生闭上眼,靠在沙发背上,懒得思考。


    白誉没再多问,只点了点头:“等我一下。”转身朝门外走去,动作干脆利落。


    白誉刚走,客房门就被悄悄打开一条缝。秦屹川捂着又隐隐作痛的后颈,龇牙咧嘴、做贼似的蹭了出来。他想到自己干的事,后背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沙发上的江昭生。


    他一屁股坐到沙发的另一端,不敢靠太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


    “嗯江昭生,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那么怕沈启明。”


    江昭生没睁眼,也没搭理他。


    秦屹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看,他再厉害又怎么样?他爱你或者说,偏执地想要得到你,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江昭生不觉得让秦屹川知道自己害怕是什么丢人的事,或者说,如果说非要被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秦屹川恰恰是他最不担心的人。


    “嗯,然后呢?”


    跟傻子聊起天吗,江昭生看着自家的天花板,心说,我是不是有点太念旧了


    “你应该利用这一点!就像你每次扎我的心那样,你就该狠狠地扎他的心!让他也尝尝受情伤难受的滋味!”


    秦屹川说完,发现江昭生没有生气,声音低了一些说:


    “而且我觉得沈启明给你带来的阴影太深了,导致你现在对所有对你有好感的Alpha都带着一种强烈的排斥感。”


    “其实其实你完全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们。”


    江昭生闭着眼,呼吸似乎平缓了一些,只是静静听着,没有任何反应,秦屹川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然后?”良久,他开口问道。


    秦屹川受到了鼓励,继续他的“教学”:


    “真的!你得学会利用自身的优势!比如你可以试着跟他们撒个娇?态度软一点,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听到这里,江昭生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宝石一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秦屹川,他不生气也不厌烦的时候,眼型的女气十足的具有存在感,总能让人联想到深不可测的湖或海,内心无限趋近平静。


    “比如?”他淡淡地反问,声音没什么起伏。


    秦屹川被他看得有点心猿意马,其实他只是随口一说但箭在弦上,只好硬着头皮,当场做了一个极其幼稚又羞耻的示范——双手合十,贴在脸颊旁边,努力挤出一个“可爱”的表情,看着江昭生:


    “比如就这样?假装很崇拜很需要他们的样子”


    江昭生看着他这副“尊容”,眼神里终于染上了一丝生动的情绪:看傻子的怜悯。


    秦屹川脸有点红,但还是哄道:


    “你你做一下试试嘛?就一下?”


    江昭生静默了两秒,然后,在秦屹川的注视下,他真的抬起了手。面无表情地,将合十的双手先是摆在自己左脸颊边,贴上脸去,停顿一秒,然后又挪到右脸颊边,歪了歪脑袋。


    “——这样?”


    没有表情,没有语气,甚至眼神都没变一下。


    江昭生冷着这张脸,配上这个有些幼态动作,产生了一种非常反差的、极具杀伤力的效果。


    反正秦屹川是真的被征服了,满脑子都是那句土的尴尬的、命都给你。


    他猛地捂住鼻子,耳朵尖红得滴血,心跳如擂鼓。明明做得毫无灵魂,为什么杀伤力这么大?!


    为了掩饰失态,他赶紧咳嗽两声,慌忙从桌面上拿起笔在江昭生的稿纸上修改,语速飞快地转移话题:


    “咳咳!那、那个你这画的沈启明那几个老据点的地图,有几个地方错了,我根据最新的情报给你更新了一下,还有几个他新弄的安全屋地点,也标进去了”


    江昭生放下手:还真有用啊。


    秦屹川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比如他的记性很好,江昭生的地图草稿被他标记得密密麻麻,他看着那远超想象的严密布局和不断更新的据点,渐渐地,深深的无力感涌入心头。


    他放弃了继续看沈启明的据点图,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他真的好厉害,我都想直接买张船票,跑到某个没人认识的小岛上生活。”


    如果秦屹川标记的不错,这些年沈启明又发展迅速,他恐怕是真的插翅难逃。


    秦屹川看着江昭生这副罕见的、卸下所有防备的脆弱样子,那股想要保护他、让他开心的劲儿又上来了。


    他缓缓地觑着人的脸色,一点点蹭近,声音放软:


    “这不就更应该试试撒娇了嘛?就算沈启明再有钱有势又怎么样?”


    “你也可以找别的‘追求者’帮忙啊!别总想着一个人扛,我教你啊。”


    说着,他又一次双手合十贴在脸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昭生,示范道:


    “就说‘老公,帮帮我’?怎么样?试试?”


    江昭生懒懒地瞥了他一眼。


    秦屹川这么说,只想让江昭生尽快回到正常的状态,比如揪着他头发揍一顿,只要宣泄出情绪就好,眼前的人给他一种握不住的感觉,心里发慌。


    正好这时,白誉买了烟和酒回来,将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放在茶几上。


    江昭生看到他买的女士香烟,没有发表质疑,拆开烟盒,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叼在嘴上,低头点燃。


    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缭绕的烟气模糊了他过于精致的眉眼。


    白誉自觉地去厨房拿酒杯,江昭生靠在沙发上,玉石般的指节里夹着细长的烟,喉结动了动,女式香烟的焦油味很轻,混合着薄荷和桃子的味道——应该是江昭生咬破了烟嘴里的爆珠。


    秦屹川看着他抽烟的样子,有点呆了,心想,手控如果看见这一幕,恐怕会走不动道。


    但江昭生没有理他,只是放置在一边,让他有点窘迫于自己刚才的表现。


    他挠挠头,准备再说点什么,想逗他开心一点。


    “蠢狗”江昭生终于屈尊纡贵般把视线重新放在他身上,自言自语般开口,“手。”


    秦屹川环顾了下客厅,瞬间明白了——江昭生想拿他当烟灰缸。


    这也太


    鬼使神差地,他照做了。


    江昭生伸手,没有弹掉烟蒂上的灰,而是将燃着猩红的烟头,随意而残忍地按熄在了秦屹川摊开的掌心里。


    “嘶”


    他掌心有茧,这点火苗不足以留下伤口,但还是有细微的灼痛感传来,秦屹川咬着牙没有缩回手,直勾勾地盯着江昭生,仿佛这点微不足道的皮肉之苦,远比不上看清眼前人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来得重要。


    江昭生微微歪头,将他忍痛的模样尽收眼底,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将那截残余的烟蒂留在他掌心。随即,他仰起脸,轻轻吁出一缕白烟,烟雾朦胧地覆盖他秾丽的眉眼,宛如光怪陆离的浮世绘中走出的、专门蛊惑人心的精怪,带着人间烟火气。


    他微微笑着,用被烟熏得略带沙哑的声音放软,看着秦屹川的眼睛说:


    “老公,帮帮我。”


    秦屹川:“!!!”


    白誉:“???”——


    作者有话说:晚上还有一更,只是这一章适合单独发出来[可怜][可怜]


    昭昭:折磨人玩也太爽了


    秦:并非折磨


    第39章 采摘高岭之花行动


    > 匿名灌水区 > 文学创作区


    【求助】:学校职工难道不是双休吗?怎么还有做三休四的(指指点点)


    楼主:RT, 说的就是江老师[怒][怒][怒],此猫太坏了,求学校监督工时, 加大工作量


    1L


    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啊,孩子一直在哭, 求回来奶孩子,奶我也行


    2L


    满脑子就知道扔子我觉得家猫腿最好看, 又长又直, 好想快点到夏天啊, 有没有穿短裤的机会捏, 小腿肚肯定是白又软的,捏上去美美把玩


    3L


    终于有人懂我了, 谁懂家妻这条腿每次走路的视角效果,移不开眼啊完全移不开眼


    4L


    逆天。昵称越来越压抑了, 一开始说不解码用“猫猫”代称,现在发展成这样, 下一步还有吗?


    5L


    有个地方喊得更重口


    6L


    还有比这儿更压抑的?


    7L


    还有比这儿更压抑的?


    8L


    据说外国人的鼻子都很高很大, 老婆是不是沉迷上了,已经在家跟法棍玩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啊我看


    9L


    我就知道昭昭不在这群人要疯了,出现了, 十楼以内必刷新的绿帽龟


    10L


    老婆老婆我是xx鼻, 能不能坐坐我的


    11L


    我去整一个鹰钩鼻可以吗0.0


    12L


    给自己万爽力, 谁要来学校跟一群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面对面啊,我看猫猫就是那种被渣男伤过然后黑化, 浪荡人间的富贵霸王花口牙


    13L


    吃什么洋餐处男也有服务精神的好吗


    14L


    小屁孩有什么好的,自以为x持久了不起,其实根本不会照顾人, 妈咪说不定就是吃了年轻人上当吃亏,奶完小的还被大的咬的痛痛的,以后只找会的服务型男友,此女不仅空心人平时清冷高贵,实则上了床会自顾自然后把人踹下床,上一次那个富婆重金求子的文什么时候继续更啊,好想看恶毒女王昭(╯▽╰ )


    15L


    喂喂喂,听见了吗,我是爱慕,我喜欢这款


    16L


    主人,主人,主人,妈咪。


    17L


    终于疯了


    18L


    是黄毛把大伙逼疯了啊,昭昭,我的昭昭


    19L


    说不定只是跑友,不是正宫,大家放心


    20L


    嗯,看大家都放弃幻想了我还挺开心的毕竟之前总有人觉得他带孩子到现在是单身,但是以我看无数资料总结的经验贴来说就显而易见哈——先上结论,你们老婆被入过了。


    不管是走路的姿态,还是跟Alpha的接触距离,若有若无的戒备吧,他在Alpha面前总是很“保守”,有没有懂的,简直像觉得Alpha碰他一下就感染病毒一样,淡淡的嫌弃。


    具体的想了解的可以多看看那些经验贴,言而简之呢,猫猫不像是最近没有开荤的样子,虽然是beta(这点还存疑),但x欲和食欲、困意一样,都是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


    明人不说暗话,家猫就是那种被男人浇灌的太饱了,他应该是“枕头公主”的类型——不知道男人有多费劲地取悦他,所以才会让你们觉得眼神很冷,但是不够唬人,反而心痒痒的。


    好消息是,他看我们的眼神跟看跑友(?)或者伺候他的男的没区别,是没有爱意和那方面需求的,所以高高在上的、偶尔冷得像西北风,坏消息是,都是一样的态度,为什么我们不行那答案很糟糕了。


    有两个推论,第一,他是Omega,有发.情期,需要一个随叫随到的工具人,避免自己的情热带来生活上的困难。


    二嘛我最近才想通的,就是跟我们一些作品的底色说不定差不多其实昭昭是被迫的,只不过那人对他很“照顾”,按照Beta的节奏来,有些禁欲,不会让他身体吃不消,所以猫猫才没有那么明显的倦意和偏熟.妇气质的媚。


    21L


    我草这个分析有点东西,但是,结果不管是哪个,我都开心不起来啊o(T﹏T)o


    22L


    等一下这是玩抽象还是真的?


    23L


    只是个人猜测啊,不是写文啊,我又没那个水平,我看你们天天拿强取豪夺做背景狂写幻想,难道就真没想过,他一个背景“平平无奇”的Beta为什么能来我们学校教书吗?还有,我们学校难道不都是自大狂,x压抑患者,和精英主义利己者吗?


    到底谁抑郁了,谁需要心理医生啊。谁还记得澄心斋前身废了多久了。


    24L


    原来真相一直近在眼前,哈哈,谜底出在谜面上,在座的各位都是小丑。


    25L


    这么一说,偶尔的翘班就可以理解了,原来是被喊回去给人透


    ——我在猜本帖标题答案“CCB”时花了两秒,你也来试试吧!


    26L


    那个金发男是幕后黑手吗?


    27L


    不像,学校的背景里可没有外国人


    28L


    笑死,我就说不可能,除非金主很大方了,还允许我猫吃自助餐。


    29L


    都怪20L,真的好歹毒,以后再看那些文代入不了金主,只能代入苦主,我阳痿了


    30L


    万一是偷偷的呢?就像他今天也不在,是不是因为偷偷跟男人搞暧昧被发现,然后被抓回去教育了


    31L


    我一方面很痛心这个猜测另一方面能不能先给我看看怎么教训的?


    现在代入感这一块大打折扣,我要加倍的幻想。


    32L


    呃呃,20L一说,大家都在猜幕后黑手,恨不得把老登砍成血雾啊吃这么好凭什么,实在不行我们给老师点暗示吧?那人权利有多大,向外界求助呢?


    33L


    我倒不觉得是真的,我从来没见过学生以外的人跟他接触啊,在黄毛男之前


    34L


    说不定强迫他的人就是学生呢?


    35L


    卧槽。


    36L


    完蛋了,脑子里出现了几个人,上次那个贺千屿和闻铮打架让我想起来了,只是两条普通舔狗不至于吧


    37L


    卧槽,原来是吃过了才会这样,卧槽


    38L


    早知道上次就不围观上去围殴了


    39L


    都让开我要让舍友保研了


    40L


    嗯,都是学生,凭什么他们可以,我们不行呢?闻跟贺两家还没到允许他们强迫个大活人的程度吧?


    看来,昭昭意外的软啊,是外强中干的类型吗?还是说有小孩束手束脚居然一抓就到手。


    论坛版块:【私密】【需权限访问】


    主题:【狩猎场】(讨论专楼17)


    【楼主】


    新楼开张。旧楼又他妈没了,管理员手真快。都收敛点,别瞎发图,用代称。


    最新情报,今天下午他回来了,穿的灰色风衣[图片]。


    头发扎起来了,戴着浅咖色围巾,好熟的气质,有傻*O凑过去搭话,笑死,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1楼】


    楼主手速真快啊。


    看到新图了,虽然糊得一逼……这腰配着这么一双腿,真的不是O装B?我不敢想如果从后面……


    【2楼】


    原来那股劲儿是被人折腾完了带在身上的吗?又冷又s,真想看他哭


    【3楼】


    想象一下把他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弄碎的样子……值了。


    【4楼】


    所以到底有没有人得手啊?天天在这嘴炮,屁用没有。


    【5楼】


    听说老婆的那个金发奸夫背景有点复杂,好像是某个大人物。


    【6楼】


    背景复杂+1。感觉不是普通平民。但这不更刺激了吗?这样抢过来才有成就感


    【7楼】


    你们也就只敢在网上口嗨了。真见到本人,估计屁都不敢放一个。


    【8楼】


    回复【7楼】: 怂逼滚出这个楼。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废物,想要就行动。


    【9楼】


    大哥说得对。光YY有个屁用,得行动。


    【10楼】


    行动?怎么行动?他家地址都没人扒出来。上下学路线也不固定。警惕性很高。


    【11楼】


    回复【10楼】: 脑子是个好东西。谁说要在外面了,在学校里总有落单的时候。


    论坛里不是有个自称是“狂热粉丝”的家伙吗?叫他去蹲点,提供情报。


    【12楼】


    回复【11楼】: 卧槽?玩真的?他私信我发过一堆变态话,说他愿意为“女神”做任何事,还存了好多偷拍照……有点吓人。


    【13楼】


    回复【12楼】: 私我看看。


    【14楼】


    (此用户打赏本帖1000积分)


    谢谢大哥们给我这个机会!


    【15楼】


    沃日……真来了……有点东西。


    【16楼】


    乐器房是个好地方,够偏,够安静,叫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17楼】


    绳子得准备结实的。他那小细手腕,一挣就断可不行。


    【18楼】


    得用药吧?Beta对信息素没反应,诱导剂没用。得用肌肉松弛剂或者昏迷类的。


    【19楼】


    钱之类的不是问题。@Y先生,你负责盯梢,确定具体时间。东西我们来准备。


    拍下来。论坛独享。


    【20楼】


    已经开始兴奋了……


    【21楼】


    私聊群已建,参与行动的加。


    记住,管好嘴巴。泄露一个字,后果自负。


    【23楼】


    希望狩猎成功。


    【该贴已删除】


    群名:行动组(4)


    【A】:@全体成员论坛里那群怂逼,就知道口嗨。老子受不了了。


    【B】:A哥,怎么说?真有想法?


    【A】:废话。天天看着吃不到,憋屈死了。你们就不想?


    【C】:想是想,但他好像挺能打的?而且闻跟贺经常跟着他,他们俩Alpha看起来不好惹。


    【A】:能打?再能打也是个Beta。至于那两个Alpha,受伤了今天没来,金发奸夫也不能随便进学校,我们的机会来了。


    【D】:A哥你有计划了?


    【A】:搞点“好东西”,让他没力气反抗不就完了?找个机会,堵了他。


    【B】:这,风险太大了吧?万一


    【A】:怕就滚。富贵险中求。想想得手以后,看他想不想硬杠了万一是那种性子软的说不定就不敢反抗了就算不是,能多吃几次也值了。


    【C】:需要绳子吗?得捆吧。


    【A】:废话。早就准备好了。等他吃了药,再野也得乖乖听话。


    【D】:什么时候动手?在哪?


    【A】:他每周三下午会固定去城西那个旧图书馆还书,那条路偏,人少。就那天。@B @C @D 你们三个,到时候听我指挥。


    【B】:行


    【C】:+1


    【D】:好。


    第40章 螳螂捕蝉


    家庭里演了场荒唐的闹剧, 江昭生心情暂缓,喝酒之后,他产生了破釜沉舟的决意。


    逃避与等待不是他的风格, 尤其是在嗅到风雨欲来的气息之后。


    他做出了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决定——主动去找沈启明。


    “带我回去吧,秦屹川。”


    秦屹川看起来比他创伤还严重:“为什么?!”


    白誉也靠推测猜出来些往事, 不赞同地摇头:“我买的酒度数不是很高啊,小江, 你再想想呢?”


    江昭生低声解释, 他要直面那个造就他如今处境的男人。


    去谈判, 去试探, 这不是投降,而是另一种形式的进攻。


    暂时定下目标后, 秦屹川和塞缪尔会成为他的同行者,一个熟悉旧日的路径, 一个能提供武力保障。


    但他必须先去一趟学院,毕竟还有些未尽的琐事需要处理。


    还有商宴他和沈的关系似乎是合作, 那之前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现在看来,如果从他口中套不到什么话,不如直接把他解决了。


    天气骤然变冷,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 雨里夹杂着细碎的雪粒, 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江昭生裹紧了江晚送的羊绒围巾, 将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带着些许倦意的蓝绿色眼睛。


    他顶着风,快步走进学院大楼, 收起伞时,风衣肩头还是落了一层迅速融化的湿雪。


    走廊里比平时空旷不少,大概是因为这糟糕的天气。他抱着办公室的几本书,打算先还到图书馆里。


    然而,今天的走廊太安静了。


    这个时间点,虽然离放学和下课都很早,也不该如此安静。


    走廊两侧的门紧闭着,属于特工的警觉悄然苏醒,江昭生放缓了脚步,目光随意地扫过四周,快速评估着环境——监控探头是黑的,似乎没有运转,消防栓玻璃映出他孤零零的身影,供暖系统的水流声哗啦作响,空气中似乎有一丝Alpha信息素的气息。


    很淡,味道混杂,不止一个。


    心脏微微沉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停下,也没有表现出异常。


    就在他快要走到尽头时,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的楼梯间拐角处闪了出来,挡在他面前。


    来人是个穿着制服的Alpha男生,身材高大,脸上带着套近乎的微笑,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江昭生的眼睛。


    “江、江老师”


    男生背在身后的手里捏着一块折叠起来的手帕。


    “您要去图书馆吗?真不巧……里面正在紧急维修,管理员让大家暂时都不要进去。”


    他说着,下意识地瞥了眼旁边的门。


    快,按照计划拦住他、骗他、靠过去!用这个捂住他的脸——只要几秒钟只要几秒钟他就倒了!


    他是那个隐私群里的人,这次任务也很简单:借口拦住江昭生,然后趁其不备,用这块沾足了强效迷药的手帕捂住他的口鼻。


    旁边那扇紧闭的门后,他的“同伙”们正屏息等待着,手里攥着准备好的束缚绳和开着录像的摄像机。


    附近的监控早已被他们用了点手段暂时屏蔽,这段走廊附近成了暂时的盲区。


    没有人会看到发生了什么。只要得手,迅速将人拖进昏暗的器材室就成功了!


    江昭生的目光在那男生紧张脸上若有所思地停留,又扫过那扇门。


    图书馆维修?这种拙劣的谎言


    他猜测自己闻到的信息素,就是从那扇门后门散发的。


    甚至,他都能想象出门后有什么东西等着他。


    摄像机?绳子?药物?


    一个针对他的,拙劣又恶毒的陷阱。


    江昭生抱着书,静静地站在原地,围巾上方露出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紧张的男生。


    他拉下驼绒围巾,低头叹了口气,白色的呵气在冰冷的空气中一闪而逝。


    “是吗?图书馆维修?那真是太不巧了。”


    他摘下围巾了!


    男生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狂喜和紧张交织。目标毫无防备地拉下围巾,露出毫无遮挡的口鼻——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男生攥着手帕的手猛地抬起,就要朝着江昭生的脸捂过去——


    然而,就在他手臂刚抬到一半,一阵劲风袭来


    他根本没看清江昭生是怎么动作的!只觉得眼前一花,那本厚重的、硬壳精装的书脊,狠狠地砸向他的右眼!


    “呃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卡在喉咙里,眼球剧痛,失去视觉眼前一黑,男生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打懵了,身体失去平衡向后踉跄。手里的药帕也脱手飞了出去。


    怎么会这么恐怖男生捂住眼睛哀嚎。这个Beta,下手简直毫不留情、完全不像正常人吧?!


    “砰!!!”


    一声巨响,木门被猛地踹开,狠狠撞在后面的墙上,又弹回!


    门后,正屏息凝神、准备接应的三个同伙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他们那个高大的同伴捂着眼睛,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踹得倒飞进来,如同一个装满了铅的麻袋,重重砸在他们身上!


    “哎哟!!!”


    “操?!”


    “什么东西?!”


    三个人猝不及防,被人肉炮弹撞得人仰马翻,手里的绳子和摄像机哐当掉了一地。狭小的器材室内顿时乱作一团,惊呼和痛呼声响成一片。


    当他们手忙脚乱地推开晕头转向、捂着眼睛哀嚎的同伴,惊恐地抬头看向门口时——


    江昭生,他们心中的幻想正主,捡起了地上那块掉落的手帕,用两根手指嫌恶地捏着,迈步走了进来。


    短短几步,走出了杀人魔一样的态势。


    四人皆是一哆嗦。


    江昭生反手轻轻关上了门。


    “咔。”


    冰冷的眼眸缓缓扫过地上狼狈不堪的四个Alpha,他们有人想藏起手边的东西,可已经晚了。


    果然——摄像机,绳子,药瓶,还有几个小盒子。


    虽然江昭生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会像Alpha那样释放信息素压制,但他们就是能感觉到一股有如实质的磅礴怒意从来人身上逸散,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连那个男生的哀嚎都下意识地憋了回去。


    江昭生不仅仅是生气于自己再次被觊觎、被暗算。


    他更气的是——江晚以前每天生活的校园里,她所谓的同学,竟然是这种货色。


    “要干什么?”


    “学校是让你们学这个的?”


    “还是说觉得我很可怜,可以被你们用这种手段‘玩玩’?”


    教室里的四个人挤作一团,看见江昭生缓缓摘下围巾,随手叠好,放在一边的柜子上。


    像屠宰场的猪看见屠夫开始磨刀一样,他们开始瑟瑟发抖。


    “你们最好祈祷,我不介意她曾经和你们这种东西在同一所学校呼吸。”


    江昭生用这群人自带的尼龙绳,利落地将四个瘫软如泥的家伙捆在了教室的暖气管上,确保他们无法挣脱。


    剩下的,等人处理就好——可能是商宴,也可能是闻铮他们,不过无所谓了,江昭生厌恶地想。


    做完这一切,他嫌脏似地拍了拍手,最后扫过这群废物,怒火稍稍平息。


    他拿起动手前放在柜子上的羊绒围巾,仔细地拍掉上面沾染的少许融化雪水,重新围好,将半张脸埋进柔软的织物里。


    然后转身,手握上门把,拉开了门。


    都说一场战斗结束的时候最放松,江昭生也是这样。


    就在他一只脚刚刚踏出门口,身体重心前移的刹那——


    异变陡生!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门侧视觉死角的阴影中暴起!速度快到超越常人反应的极限,甚至没有一丝声音。


    这个技巧和速度绝对不可能是学生!


    江昭生瞳孔骤缩。久违的致命危机感袭来,他的肌肉瞬间绷紧,试图向后疾退并格挡——


    但相对于偷袭者来说,还是太慢了。


    对方的动作精准、狠戾、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一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如铁钳般格开他下意识抬起的手臂,巨大的力道让他整条胳膊都为之发麻!与此同时,另一个冰凉坚硬的、类似□□但更微小的装置,狠狠抵在他侧颈。


    “呃——!”


    电流瞬间窜遍全身,不痛,但所有的力气在刹那间被抽空,像被剪断了绳子的木偶般,四肢无力,江昭生只觉得眼前一黑,感官离他远去,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


    太快了他甚至没能看清袭击者的任何特征。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唯一模糊捕捉到的,是那条刚刚围好的、江晚送来的柔软围巾,从眼前飘落,无力地覆在冰冷的地板上。


    偷袭者轻松地揽住江昭生瘫软的身体,姿态轻松,好像接住的不是一个成年男人,而是一只坠落的鸟。


    整个过程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除了脚步摩擦瓷砖发出了些细微的噪音,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


    杂物室里被捆绑着的四个学生陷在惊恐状态,被江昭生揍得鼻青脸肿,瑟瑟发抖,觉得自己大难临头,根本无人有精力去观察门外,心心念念的人遭遇了什么变故。


    偷袭者扛起彻底失去意识的江昭生,如同专业清道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走廊更深处的阴影之中,迅速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走廊,只剩下门口地板上,那条孤零零的、柔软的驼色围巾。


    真正的危机,从未是那几个蠢货学生。


    现在,它已得手——


    作者有话说:原本昨天要写到这个剧情的,慢了一步凌晨补上……


    为什么我的晋江最近这么凉,大家开学了吗[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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