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北享受了一把亲爸的疾风骤雨，但是他有一点想说：这一点他真的是跟小叔叔学的，你们别搞记忆美化。
赵小北最终没敢说出来，一直到去聚合轩他才解脱出来。
赵四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把年纪了，被训也活该。”
赵小北：？？？这说的是人话吗？
别以为今天是去你开的店吃饭就了不起啊。
赵四丫成绩差，也觉得学习没意思，该完成的作业也都完成了，但她不知道以后要干什么。
后来赵章回来了一趟，她就多了个御厨师傅。
高中毕业就开始开店，她那手艺自然没问题，这丫头又跟赵章学的有些腹黑，那生意经历了几次风雨就做大起来了。
因为想让赵章吃上她做的饭菜，还开起了分店，赵章在哪她就在哪家分店，后来就变成了连锁店。
聚合轩的名头也起来了，除了她都是她的师兄的徒弟或者她的徒弟来掌勺，口味绝对拿捏。
他们到聚合轩坐下，赵章比说的晚，但也在二十多分钟后到了，坐在了张秀花旁边，赵宝根坐到了另一边，赵章左右都被霸占住了。
赵小北只能遗憾的退回五六七八坐，没错他连二三四五六七都坐不了。
没办法小叔叔太受欢迎了，他就是家里的宝。
他还说学小叔叔，要跟小叔叔一样，得了吧，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一大家子吃得热热闹闹，吃完住到了四合院。
四合院很大，在解放前是给王爷住的。
他们一大家子人多住下也是完全没问题，毕竟以前那些达官贵人的人口才叫多。
第二天赵三丫果然回来了，那威严，那气势，张秀花看了都要说一句，没想到家里除了她家老幺就数这丫头最出息。
“奶奶。”赵三丫郑重的叫了一声。
张秀花腰板都不禁挺直了，“哎，回来了啊。”
赵三丫和张秀花你来我往，主打一个干巴。
张秀花不为难自己撤了。
赵三丫就站在院子里，看着雕梁画栋的四合院，看着屋檐，渐渐出神。
忽然低下了头，目光落在打着哈欠出来的赵章脸上，她严肃的脸，先是眼里闪过开心，然后翘起嘴角，再眯起眼，像是一道弯月牙，“小叔叔。”
赵章挥挥手，“回来了啊。”
他又打了个哈欠，好像几十年都没变过，一如她记忆里的样子。
*
论坛番外
“好烦哦，我知道不应该浪费粮食，但是我不喜欢吃啊，我爸就说他那个时候时候怎么怎么样，我天，我知道了他那个时候很苦，啥都要票，吃颗糖都能高兴好几天，但是现在不是那时候啊。”
“楼上别生气，全天下一个爸，我爸也特别喜欢说以前，什么他那时候上学奶奶连灯都不让他点，放学了还不让写作业，要放牛，哪像我们，作业都要人催催催，还有那种豆泡夹肉的，一个要蘸着饭吃，吃完了豆泡还好的，汤里都是饭。”
“现在日子是真的好，看那些穿越文，我看看就算了，看到评论区想回到古代七八十年代，我就……还是在现代当个普通人爽歪歪。”
“八十年代还好了，华国开始起飞了，不少有钱人都是那个时候富起来的。”
“不好不好，那个年代国外非常针对华国，往后十几二十年都还在造谣华国落后，非常歧视华国人，哪像现在，国外非常欢迎华国人过去玩，都特别想入华国国籍。”
他们叭叭的飞起的时候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有的点了进去，有的还在这里叭叭。
点进去的看完回来了，“卧槽你们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我国赵院士的丰厚履历！手搓一排战斗机，歼七系列都是他造的，后面他去搓卫星了，所以歼八系列才三个型号，轰七轰八也是，除了搓卫星还有嫦娥探测器，咱们太空探索能追上M国全都靠它，靠赵院士，啊啊啊！！！我最崇拜的人以后要换成他。”
“我也看了，真的太牛了，楼上肯定没看到赵院士高中毕业参加工作的，先是进的机械厂，后来去了军工厂，之后被挖到航研所，去造卫星造探测器什么的就不说了，一个量级的，重点是他就只是一个高中生，我们现在高中生还只是个孩子啊，找工作简历大学文凭都不够了，要硕士，要博士。”
“牛逼就俩字，我就说一次。”
“呜呜呜他怎么走了，他要是再多活一两百年，感觉我们都可以进入星际时代了。”
说这话的不知道自己真相了，赵章宇宙飞船还是造出来了，只不过只能进行银河系的探索，再远的话技术不支持。
他走了，但留下了资料，在未来很长的时间里宇宙飞船的发展都要依靠这份资料。
他也被后人评为历史上最聪明的科学家。
当然这些都还在保密阶段，没有爆出来，也就没人知道赵章的功绩远超他们的想象。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宇宙飞船的战斗力极高，别问为什么，想想他专门干的是什么，造战斗机啊。
后来的科学家都是按照他这个方向走，等发现外星文明的时候，蓝星没有被殖民，还在星际里站稳了脚跟。
赵章的名字再次被提起，他长年干净的墓也多了很多来客。
*
番外
赵三丫被特招到军营里，因为岁数最小，加上乖巧懂事备受照顾。
军营里不缺人，她和其他特招的人才除了做各项训练外就是读书。
只是愿意认认真真读书的人不多，先不说军营里读书氛围差，就说外面学历高的还被打成臭老九，日子过得惨兮兮，让很多人都不重视读书。
赵三丫不算，她知道读书很有用，要是没读过书她小叔叔也不会去到大城市，要不是小叔叔她也不会知道自己打的特别准，更不会被特招进军队。
她要读书，要多学知识。
赵三丫文化课强，其他训练又是优等，又参加了多项任务，获得一个一等功，一个三等功，十六岁直接被送进了军校，正式开启了她快速升迁的辉煌人生。
赵三丫没有改过名，她曾经想过改，她的名字太普通太随意了，也不好听。
后来她选择了不改，她的名字随意，整个华国有很多跟她一样随意起名的女孩，不是她们喜欢，是她们的家人不重视，不爱她们。
她们很多人不像她这么幸运，有证明自己的机会，她们被家人操控，过的不幸。
她要她的名字出现在世人眼中，出现在她们眼中，告诉她们，她们不被爱，拥有赋予特殊含义的名字都没事，她们也可以像她一样变得强大，领世人看到她们女人的厉害。
赵三丫华国女上将，出生于松河县杨柳大队……
*
『恭喜宿主完成洗白任务，完成补偿任务，进入下一个世界……』
系统挺满意的，虽然前面宿主实在懒惰，占便宜，支使小孩干活，看起来不像个好人，但之后的几十年里都在为华国科研奋斗。
一看就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大好人。
它的声音都不免大了一个度。
只是赵章依旧被麻利的踢出去进入新世界了，像是怕晚了一秒赵章就不走了。
赵章：“……”
“天赐？天赐？”
赵章听着耳边的声音，他身体被推了两下，这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天赐叫的是他了。
赵章睁开眼茫然的看向中年女人。
“醒醒神，一会儿就吃饭了。”中年女人没觉得赵章奇怪，丢下这句话又去厨房忙活了。
赵章趁这个时间接收了记忆。
很快便知道中年女人叫王英，是一个比较强硬的人，更是有韧劲的人。
正是因为这样，她扛住压力和丈夫李超启八年都没有生育。
只不过王英不是不想生孩子，而是没有怀上，只是这八年里他们医院也去了，一些易孕的方法也试过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渐渐的也绝了生孩子的念头。
正好这个时候李天赐也就是原主出现了。
原主一岁被拐走，人贩子本来要将出手的，男孩子好卖的很。
但是正好碰上上线被抓，她怕自己被供出来，又舍不得丢了原主这个好货，就把原主带回了老家。
人贩子是个老奶奶，就是家里没有男丁才向外面买孩子，只是她买了孩子家里没钱了，觉得卖孩子这么赚钱，她为什么不能干。
于是把男孩给自己那对不争气的儿子儿媳，她跟着人贩子走了。
在外面见过花花世界，过惯了喝酒吃肉的日子，她也不愿意回到老家那个除了贫穷啥都没有的地方。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是往家里送点钱，弄点吃喝，就是这样他们家也是全村第二富的，第一富的是村长，他也干这买卖，干的比她大多了。
人贩子林阿婆回到村里，‘孙子’跟她不亲，正好原主也才一岁，完全不记事儿，反正都不是亲生的，养哪个不是养，养个跟自己亲的她还高兴。
林阿婆就把原主当亲孙子一样养了起来，家里的女娃供着原主不算，原来那个孙子也得给原主让步。
原主记事比一般小孩早，被拐之前的事情不记得，被拐之后的却刻在了骨子里。
他知道奶奶是最大的，他哄好了奶奶他就是全家第二个老大，也就是他不知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然肯定这么说。
当然他也不懂什么是哄，就是说些让林阿婆开心的话，人心都是肉长的，林阿婆和他处出了感情，等到风头过去，再出门的时候，她把原主带上了。
第122章 坑死养父母的养子（1）
舍不得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她不想她的‘好孙子’太久不见跟前面那个一样跟她生疏了，再说了她年纪大了，干不了几年了，她这门‘手艺’总要有人继承。
还有，拐孩子，孩子也能拐孩子，她的孙子还能在那群人中当卧底，免得一时疏忽让人跑了。
综上，林阿婆带着原主走上了拐卖生涯，只是林阿婆的好运气很快就用光了，在原主四岁那年她被抓了。
原主混在一群被拐卖的孩子里被解救了。
林阿婆懂一点法，又很多不懂，最后她被枪毙也没供出原主。
其他孩子被送回到家人手里，原主被‘吓傻了’什么都不记得，也一直没人到警局领孩子，他便被送到了福利院，李超启和王英听说这件事后把他领养了，怕他想起来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难受，就给他取名天赐，上天赐给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宝贝。
原主担心自己被发现，装的挺乖，但到底是个孩子又多能装呢，多亏了他小，李超启和王英也没往别的方面想，就是想也是往他吓傻之前过的好的方向脑补。
毕竟他跟着林阿婆又是吃肉又是喝奶粉，长的还是挺胖乎的。
原主适应了在李家的生活，但是养歪了就是养歪了。
王英怀孕后就暴露了出来。
没错，在领养原主一年半后九年多没怀上，早就死了心的王英就这么怀上了。
王英对原主的态度更好了，她担心他担心她有了自己的宝宝就不爱他了。
李超启更喜欢自己的孩子，不过他这人也不坏还爱重妻子，而且他都养了原主一年多，也有些感情了，对原主的态度没变。
只是他们自觉自己不会对原主差，原主就不这么想了。
原主还在林阿婆那个村子里看到过买了孩子的人家生了个男孩后把原来那个男孩卖给了其他没孩子的人家。
在他看来，王英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以后也要像那个男孩一样失去这个家。
原主便故意捣乱想让王英流产，只是王英好不容易怀上非常重视这个孩子，保住了，原主怕暴露也没再有所动作。
等着王英的孩子出生。
因为他知道小孩子要死很容易的。
赵章看完了原主白眼狼最后吃枪子的一生。
原主是受害者，却又成了加害者，最倒霉的就是李超启一家三口，心善领养了原主，处处照顾原主，却是最后都没一个好下场。
“天赐？还没回神呢？”王英觉得不太对，手背搭在赵章的脑门上，又搭在自己脑门上，“不烫啊。”
她揉了揉赵章的头，“没事儿就别呆着了，去叫你爸爸回来吃饭。”
李超启下了班会去公园待一会儿，过去只一百多米，头两年还不敢让赵章去，毕竟他是被拐了，他们也担心发生第二次，或者刺激到他。
现在都把他当正常小孩照顾，只有个别几个地方会注意一下。
赵章没跑出门，而是进了屋，原主想弄死养父母的儿子李臻的心很足，李臻出生后动过好几次手了，像是什么不小心开了窗，或者把枕头放到他脸上。
都被李超启和王英给救回来了，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最后李臻还是没掉了。
也就是今天。
赵章跑进屋，李臻已经脸红脖子粗，翻着白眼，脸隐隐向着青紫转变。
赵章知道他喉咙里现在有一粒花生，卡在那里吐也吐不出来，还阻碍了他的呼吸。
立刻用海姆立克急救法，从后面抱住李臻进行急救。
王英不知道赵章怎么往屋里跑，而不是往外跑，就跟了上来。
看到小儿子李臻那个样子霎那间脸都白了，眼前更是一阵阵的发黑，耳边像是有一万只蚊子嗡嗡作响。
“珍珍！我的珍珍！”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声，实际上她的嘴皮子只是颤抖着发出了如蚊吟般的声音。
这一刻她完全失了分寸，这是她期盼了九年多才得来的宝贝啊，和男人商量了很久很久才在出生后给他起名李臻，意为他们的最宝贝的儿子。
小名珍珍，是珍宝，也是想要取个女气的小名，压一压，不让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把他带走。
但是她没想到她的珍珍，她的珍珍……
王英见过小孩子东西卡在喉咙里的样子，孩子都没送去医院就没了。
她脑海里不断涌现那个小孩的死状，“砰――”
王英承受不住眼前彻底黑了，重重的摔在地上。
噗――
与此同时，一粒花生从李臻嘴巴里吐出，掉在地上滚动到王英身旁。
李臻晕晕乎乎的一个劲的想吐，这是短暂的窒息导致的。
赵章去推王英，“妈妈妈妈……”
没推醒，他又去掐王英的人中，王英终于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叫着，“珍珍，我的珍珍……”
但是她醒是醒过来了，人还浑身发软，撑着想起来，一时没撑起来。
赵章：“妈妈，弟弟没事，他喉咙里的花生吐出来了，你快带弟弟去医院吧。”
一听到这话王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鼓作气坐了起来，看到脸色不再青紫的小儿子心有稍安。
“你去叫你爸，跟他说我去医院了。”
王英指挥赵章，她自己则是起身踉跄了一下站定，然后飞快抱起李臻，拿上钱和钥匙骑着自行车便赶往医院。
赵章关上了门跑去公园找李超启，距离公园不到十米的路程，李超启从里面走了出来。
“爸！”
赵章这清脆又大声的喊声，李超启想听不到都不可能。
“是你妈叫我回家吃饭了吧，走，回家去，跟我说说妈妈做了什么好吃的。”
李超启过来要向往常一样揉揉赵章的脑袋，带他回家，赵章脑袋一偏躲了过去，“妈妈送弟弟去医院了，让我来叫你。”
“什么？！珍珍怎么了？”李超启顿时激动起来，抓住赵章两只胳膊摇晃，赵章不太舒服皱着眉头，“弟弟吃花生卡住了，吐出来了，但是弟弟看起来还是很难受，妈妈就送他去医院了。”
李超启心跟过山车一样，听到李臻吃花生卡住，冲上了最高点，吐出来了又往下冲，听到他难受又往上，各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先回家，我去医院看你弟弟。”
赵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掏出他的宝贝小剑，“爸爸你把这个带给弟弟。”
李超启囫囵的点了头，抓了小剑看也没看塞到兜里，然后跑去邻居家借了一辆自行车朝着最近的二医去了。
赵章回家翻出原主的存货往嘴巴里塞，现在是饭点本来就饿，这一通折腾更别提了。
赵章都要饿的灵魂出窍了，但是为了表现他这个当哥哥的担心，他还是没吃饭。
不过小孩子能忍住不吃东西就不是小孩子了，原主的存货并不多，赵章吃完只觉得更饿了。
简直要命哦。
赵章躺在床上，闭上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另一边李超启赶到医院找到王英，医生正在给李臻做检查。
李超启握着王英的手，温暖的大掌给予她力量。
李臻得到及时的急救，结果自然是好的，不过还是要在医院里观察一天，王英说什么都要留下来。
李超启耐不过她，也知道她多担心，只能松了口，“那你陪着珍珍，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到吃饭王英终于想起来被她抛之脑后的事情，看向李超启，“天赐吃了吗？”
李超启：“你没给他吃吗？”
李超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儿子可能没吃饭。
夫妻俩面面相觑，王英知道自己老公更喜欢小儿子，就是她自己也没想起来顾得上大儿子。
“你给我随便买点就回去。”
王英也饿了，还要照顾小儿子不可能不吃东西，更不可能丢下小儿子一个人自己去吃，只能这样了。
李超启不仅买了包子还买了一碗粥，“珍珍肯定也没吃，你给他喂一点，我问过医生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王英接过吃食挥了挥手。
李超启见王英弄醒小儿子往他嘴里喂粥，放下心赶回了家，要拿钥匙才发现兜里多了个石更东西，是大儿子给小儿子的小剑。
“瞧我这记性。”只能明天给了。
李超启打开门，没看到大儿子，去了厨房，打开高压锅里面饭还是好好的，只是已经冷了，桌上的菜也没动。
李超启皱了皱眉头，热好了饭菜，打开赵章的房门，把他叫醒。
赵章揉着眼睛，瞟了李超启一眼，“爸爸你回来了，弟弟怎么样？”
李超启揉了揉赵章的脑袋，“没事，在医院里你妈妈陪着他，明天就能回来。”
“你饭还没吃，赶紧起来吃点。”
“我担心弟弟。”
“咕咕咕――”赵章肚子很适时的叫了起来。
“你小孩子不用想那么多，弟弟有你妈和我。”李超启拍拍赵章的脑袋，“走，吃饭去。”
赵章爬起来，衣服还穿在身上，他跳下床，忽然抬起头，“爸爸你有把小剑给弟弟吗？弟弟最喜欢我的小剑。”只是他之前一直舍不得给弟弟，现在他让出来了。
回来才想起来的李超启心里闪过一丝心虚，但面上没变，“给了，当然给了，你还不放心爸爸？”
嘴上这么说心里暗自提醒自己明天去找老婆的时候一定把小剑送到小儿子手上。
赵章放心的跑出了屋，桌上是热气腾腾的菜，他的肚子叫的更响了，像是住了一堆小青蛙。
他跑去厨房打饭，拿了筷子就是干饭，李超启在旁边坐下也开始扒饭。
第123章 坑死养父母的养子（2）
饭桌上相当的安静，倒不是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而是两人都饿坏了，只顾着吃饭哪有时间说话。
这一个猛吃，一不小心肚子就吃撑了，两人都捂着肚子打嗝。
从这一点看还挺像亲父子。
“别吃完就躺下睡，绕着屋子走一走。”李超启这么说，赵章站了起来，“嗝~”一个嗝就冒了出来。
等赵章消化了一些李超启也消化的差不多没那么撑了，把赵章打包进房间，他自己也回屋睡下了，毕竟明天他要去接替老婆。
李超启一大早醒了，给赵章买了早餐，就骑着自行车去医院，把带过去的早餐给王英，他则是给小儿子喂粥。
王英把包子吃完说：“要不你去厂里，你去帮我请个假，珍珍还由我带。”
“我留下，昨天说好的。”李超启不给王英拒绝的机会，把她人推出了病房，关上门前还说：“还有你也别去厂里了，假我给你请好了，回去睡一觉。”
“咋能请假呢，这工资都没了。”王英念叨了一下见门没开，还是回去了，她也是真的累了，一晚上没合眼，生怕合上眼小儿子就没了。
哪怕医生说没啥事，但花生卡在小儿子喉咙里的样子时时刻刻浮现在她脑海里，她又怎么睡得着。
还是早上看小儿子闹着要回家，那鲜活的样子，她才心安了不少。
王英回到家赵章坐在凳子上，听到开门的动静就看了过去，“妈妈！”
王英一进门就和他的目光对上了，“天赐。”她上前习惯性摸摸赵章的脑袋，“天赐你自己在家玩，妈妈去睡一觉。”
卸下包袱的她被疲惫占据，脑子已经转不动了，说完就回屋躺着，响起了鼾声。
赵章又不是真小孩，更不是原主，一点都不在意王英看似不在意的‘态度’，跑回自己房间，收拾原主的东西。
就跟坏人会写小黑账一样，原主也会写。
跟着林阿婆的时候不识字，只是记住了事情，被李超启和王英领养后他一直被他们带着，两人每天教他几个字，还没上小学就把字认全了。
这本子里面也就记下了他跟着林阿婆拐卖的事情，还有他设计让王英流产，以及李臻出生后几次想要害死他的事情。
赵章是来洗白的，这种东西妥妥的铁证，当然不能留着。
不过销毁之前赵章把小黑账又看了一遍，然后死成碎纸片再放到水里泡软搅烂，就是法医过来都复原不了的程度后倒到外面的垃圾桶里。
他倒是想冲厕所，家里没有，只有外面的公厕，那个味道，相当感人，赵章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赵章做完这一切，回去写暑假作业了，没错他现在是鲜嫩的三年级小学生。
暑假作业不多，但原主是一个字都还没动。
他不想成为不完成作业的一员，也不想拖到最后几天，就现在开始写。
王英醒过来的时候赵章正在抄生字。
他先写了数学，那个不费劲，抄生字没有捷径，除非――手握两支笔，同时抄两遍。
赵章握着两支笔在努力奋斗呢，反正他又不是真正的小学生。
被发现了怎么办？
被发现了就被发现了，总不能让他重写，再说了他这是绝了其他小学生走上捷径的后路，为其他小学生在学习道路上奋进立了一大功，是非常有道德的一种行为。
赵章写的更认真了，写出来的两行和原主一样的笔记，上下两行还有一点差别，主打一个真诚走捷径。
系统：“……”感觉宿主经历过上个世界后更加的无耻了。
王英只看到赵章在认真写作业，没看到他手握两支笔，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下午两点，“天赐你中午有没有吃？饿不饿？”
赵章放下笔扭过头，“我从抽屉里拿了一毛钱买了两个馒头，吃了一个，还有一个放在锅里给妈妈。”
抽屉里放着家里的零钱，一分两分五分一毛两毛五毛，也不会很多，加起来大概一块钱，平时家里买个啥顺手就拿了，找了零放回去，还有要是李超启和王英没回来，赵章可以拿钱去买点吃的，里面基本没空的时候。
一个馒头四分钱，赵章还找回两分，放回去了。
王英拍拍脑袋，“睡糊涂了，真是睡糊涂了。”
不过想想大儿子只吃了一个馒头，她又去厨房煮了面条，还特意做了个荷包蛋放到赵章那碗里，“天赐别写作业了，妈妈煮了面你出来吃点。”
馒头没啥滋味，只是填了个肚子，一点都糊弄不了嘴。
赵章刚才就闻到厨房飘出来的鸡蛋香了，他一边写生字一边等着，听到这话立刻放下笔跑出去。
一坐下手里就被王英塞了筷子，“小心烫。”
“妈妈你的没有鸡蛋，我的给你。”
赵章说着就要把鸡蛋夹给王英。
原主人渣属性明明白白，没啥孝心，但他来到李家后就一直装乖巧，何况他在林阿婆身边长大知道要讨好家里有话语权能挣钱的，哪怕他瞧不起女人。
对，他跟着林阿婆在村子里住，看的是女人被打，住窝棚，戴链子，像狗一样拴着，就没有丁点的人权。
所以他才会出现这么矛盾的性格。
一旦王英对他来说没用了，绝对会比李超启还要惨。
王英伸出筷子压下鸡蛋，“这是妈妈特意给天赐做的，只有这样天赐才能快快长高。”
小孩子总是对长高成为大人特别执着向往，王英知道大儿子完全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果然――
“那我吃啦，等我长大了就天天给妈妈买鸡蛋吃。”
赵章说完咬住了鸡蛋，鸡蛋外面被油煎的焦香焦香的，脆脆的，但里面还有蛋白，蛋白凝固后白嫩嫩的，吃起来更是嫩的跟豆腐一般，吃起来特别的香。
面当然不是挂面，改革开放后物资流通比从前多，但挂面是精细粮，还要凭票购买，一堆人抢着要。
这面是王英手擀的，她觉得不及挂面，实际上除了面粉差了点，哪哪都比挂面好，吃的时候特别弹牙。
汤只是清汤，加了盐和一点味精，硬要说就是还有点鸡蛋的刷锅水，很简单清淡。
但小孩的舌头灵，这么清淡简单的面都能吃出鲜味，还有平淡的幸福感。
赵章放下面碗咽下嘴里的汤又咬了一口荷包蛋，这回咬到了蛋黄。
因为是给小孩子吃的，王英煎全熟，里面只有黄黄的蛋黄，没有溏心，不会流出蛋液。
不过就是这样蛋黄也很好吃，配上面好吃的让人想吧唧嘴。
吃到最后赵章把汤都喝光了，一点都没剩，只有碗里的油星子证明它曾经装过一碗面。
“哈~好饱，妈妈做面最好吃了。”
王英摸摸赵章的脑袋，起身去洗了碗，也没做晚饭，拿了钥匙准备出门。
赵章叫住她，小跑到她跟前，仰头道：“妈妈你是要去医院看弟弟吗？我可以去吗？”
王英：“天赐乖，晚上妈妈就带弟弟回来了，你要是饿了就去抽屉里拿钱去买点吃的。”
赵章抿了一下嘴失望的低下了头，王英心软了，但想到医院人多，她还要看着珍珍，丈夫要去办理出院手续，到时候一个不小心……
她还是硬了心肠，扭头离开。
她一走，赵章翻出新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林阿婆没接受过训练，进了局子还能死守着不吐口，但她人老了，记性没那么好，她或许还能记得一些人是从哪拐的又卖到了哪去，但肯定不会很多。
现在七年时间过去了，那些警方没查出来的，不知道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不管有几个人，他们的父母都在找他们。
赵章将原主记录的小黑账前半部分重新写过，再把接收来的记忆里漏掉的补上，写完检查一遍，然后开始画林家村的路线图。
林家村就是个拐卖村，主要依靠外面买来的女人繁衍子嗣。
不提其他买家，林阿婆进去了，最大的人贩子村长还没进去。
这总不能让他留着。
林家村被端了的考虑赵章完全没有，那是林阿婆的故乡，儿子还在那边，就是原主这个不是亲生的孙子她都没出卖，又怎么会把林家村暴露出来。
林家村暴露了她儿子就没活路了。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原主长大后回过林家村，和村长搭上线走上了人贩子道路。
毕竟他见过来钱轻松的道路，李超启和王英让他好好学习以后出息的话他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初中叛逆期原主就离开家去到林家村，干起拐人卖人的买卖。
一次差点被抓后他不想去林家村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回家了。
彼时李超启和王英正在面临下岗危机，他们两个隔一段时间就要请假去找原主，要裁员他们直接上了第一批。
原主回来了他们高兴，但又不想让他担心就满下了这件事情。
李超启除了在厂里做糕点师傅啥也不会，看摆摊的多他就学着人摆摊，只是他不会挑货，在批发市场买了回来卖出一些，但生意并不好，最后还亏了一百块钱。
王英是纺织厂的工人，待在家里无所适从，她更拉不下那个脸去摆摊。
原主没事扎她心，还挑她饭菜这不好那不好，王英爆发了，两人大吵一架，原主跑了出去，王英就后悔了，立刻出门追，但是原主跑的太快，王英没追上。
原主越想越气，转头回来就把王英卖去林家村，王英岁数大了，但怎么也是城里人没有下地干活，原主卖的便宜还是脱手了。
李超启回来没看到老婆孩子，急的报了警，原主回来差点被逮个正着，他麻溜的跑了。
第124章 坑死养父母的养子（3）
在他看来李超启就是想报警抓他，这他能让李超启好过他就不叫李天赐。
原主在外面待了两个月花光了钱回来，他准备弄死李超启就走，没想到他下完药人还没走就碰到了回来的李超启。
李超启抓着他就问他去哪了，他妈呢？
李天赐搞明白李超启是因为他和王英失踪了才报的警，他们之前就坚持了四五年来找自己，王英不见了，他的倔养父不会一直找下去吧？
原主本来就有弄死李超启的心，这下子更不能让他跑了。
原主逃了出去，蹲点看李超启死没死。
一天两天，第三天李超启没出门，第四天第五天，他也依旧没出门。
原主知道成了，回家拿了现金和值钱的东西离开了。
后来听说李超启和王英那套房子要拆迁，屁颠屁颠跑回来。
还没等到拆迁他先被抓了，被抓后他他吐出来一些东西，但很多都没说，直到警方找到了他的小黑账，才知道原主这个人心究竟有多黑，他买卖人口那些人还是不认识的，他心硬的起来一点毛病都没有。
王英呢？她和李超启在他离家出走的那几年里，一直坚持在找他，他竟然把人卖到了林家村。
又害死了李超启，就是因为他会对这件事追根究底。
太可怕了，人的心怎么能硬成这样。
他们再往前翻看到原主害死了李超启和王英的亲生儿子，以及想要王英流产，再往前是参与拐卖的事情，一查那个时候他才三四岁。
警察们都不知道说什么，这纯纯就是一个坏种，难怪会做出这么多恶毒的事情。
赵章画好图，把纸撕下来，擦去指纹，虽然这时候没有指纹采集，大数据比对，但纸张上的指纹采集后，以后再比对有毛病吗？没有。
很多罪犯就是现在犯罪，后来科技发达了，被查出来的。
赵章才不会跟那些人一样犯这样的错误。
收好这些纸，赵章出门坐公交，坐到距离比较远的派出所，他目光扫过四周，锁定一个小男孩，走过去蹲到他身边，“你在看什么？”
男孩抬起头，看到明显比他大的赵章，清澈的眼睛里闪过开心，小孩子就喜欢和大孩子玩。
“蚂蚁，哥哥它们在搬家，我把石头放在它们中间它们都不拐弯的。”
小孩子手就是贱贱的喜欢给蚂蚁搬家上难度。
赵章陪着他一起上了下难度就混熟了，“我们比谁石头扔的远。”
他拿出纸包在石头上一扔，小男孩不懂为什么要包纸不过看他包了，赵章又递了纸过来他也包了。
他力气小没有赵章扔的远。
“大哥哥你好厉害。”
扔了几次他就觉得没意思了，此时赵章提出，让他往派出所窗户扔。
小男孩认真的说：“大人会骂的。”还会挨打，他捂住了屁屁。
“你不敢了？我还以为多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赵章非常失望的摇头，一脸的组织这么信任他，他却是这个表现。
小男孩立马拍胸口说：“我敢！我是男子汉。”
他不能让大哥哥小瞧了。
赵章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去扔，你要是扔进去了就证明你是男子汉，哥哥一定跟哥哥的朋友么说多多有多厉害，以后玩的时候都带上多多。”
小男孩想到自己跟一群大孩子玩，其他小朋友都没有，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嘴角瞬间咧开了。
他望了一眼派出所，转回来很有使命感的冲着赵章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接过赵章递过来的一叠纸，包住石头把纸团成球，“报告长官，我去了。”
足以可见――平时打鬼子游戏没少玩。
小男孩跑到派出所门前丢了石头，听到石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撒腿就跑。
头也不敢回，呼呼呼的一口气跑出去老远，这才停下来往后看。
没看到人，自觉没被抓到要回去找赵章，刚一回去就被亲妈拎住了耳朵，“我就一眼没看你就跑不见了，不知道外面坏人多啊，走，跟我回家去。”
小男孩就被拎回家了，而赵章也正在回家的路上。
*
派出所
叶朝辉将包着石头的纸团捡了起来，“这会不会是有人通风报信，有大案了！”
坐在距离纸团最近只看了一眼连过去弯个腰的意思都没有的苗大姐说：“别做梦了，这就是学生写作业的本子，我儿子有一叠，用的特别快，肯定是哪个小孩子皮痒了丢进来的。”
“我得跟附近的大人说说，派出所的玻璃都敢砸，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苗大姐，我支持你！”从昨天开始一直到今天才把猫找到的吴伟举起手。
大案？就这派出所能有什么大案，鸡毛蒜皮的丢猫找狗拌嘴打架倒是不少。
吴伟是一点都不信，跟苗大姐说起自己找猫的坎坷经历。
叶朝辉听了一耳朵，摇摇头，扒开纸团，看到里面的石头一点都不意外，刚才捡起啦就觉得份量不对，再说了纸团也不可能砸破玻璃。
他将石块放到桌上，再看纸看到上面一手很漂亮的正楷。
虽然他嘴巴里说着大案其实也倾向于苗大姐说的小孩子调皮，但这纸上的……
叶朝辉脸色逐渐凝重，在那唠嗑的苗大姐和吴伟都发觉他不对劲了。
这是怎么了？
吴伟刚起身还没走到叶朝辉身边就听到，“我们真碰上大案了。”
什么小孩子调皮，这分明是通风报信。
妈耶！他老叶终于要参加大案了。
很快纸上的内容交到了所长那边，跨省了派出所没这个权力，所长又向市局报。
这一报就发现问题了，李超启和王英能在福利院领养原主就说明林阿婆是在这个市被抓的，市局肯定有档案。
因为除了林阿婆其他人贩子团伙也被抓了，解救了六十三余人，这肯定算大案啊。
这事儿哪怕是七年前也有不少人有印象，甚至还有参与此案的。
所以看到这里面交代的被拐人口，还没查就对上了。
警察们：！！！
这份东西说明什么，说的好听一点是告诉他们还有其他受害者，还有一个买卖村，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当年这起案子还有漏网之鱼，不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仿佛亲身经历。
至于为什么现在告诉他们？难道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有这良心就干不出这种事。
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总结：他们不是作案人，无法理解作案人的想法。
现在最主要的是看看能不能还有没有受害者活着，能不能解救。
还有林家村，这样祸害村子又存活了七年，趁早端了。
他们搞得如火如荼，赵章回了家，回去之前在附近买了一个馒头和一个茶叶蛋。
吃完开始写作业，这就是小学生的痛苦，在外面干多大的事儿回来还是得写作业。
天黑了，赵章打开灯继续写。
今天他就抄完它。
赵章抄到最后两个生字的时候李超启和王英抱着李臻回来了。
李臻一被放下来就跑到赵章房间门前，“哥哥。”
一边叫一边伸手去够门把，想要开门，无奈四岁的他能够到门把手却没那个力气把门拧开。
在那使出吃奶的力气，脖子都红了那门把依旧纹丝不动。
王英好笑，不过免得大儿子从里面开门把小儿子带的摔倒，她扒拉掉李臻的小手打开了门。
本来有点不开心的李臻看到门开了，瞬间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迈着小短腿冲进房间，抱住赵章的大腿，“哥哥哥哥我回来了，哥哥我好想你，哥哥咳咳……”
李臻从昨天进医院开始就是难受喝没有什么味道的粥，还没人玩，一整个蔫瘩瘩的，回来能看到最喜欢的哥哥兴奋的不得了，都顾不得说话喉咙痛了小嘴叭叭，一个没注意就引起了咳嗽喉咙痛痛的。
他小眼泪都掉下来了，王英看的心疼，抱起他拍着他的背。
李臻缓过劲儿来眼圈都咳红了，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哥哥……”
他冲着赵章招手。
赵章起身捏住他的小手，李臻瞬间笑的露出了他的小米牙。
赵章：“妈妈你和爸爸弟弟饭吃了吗？”
“珍珍吃过了，爸爸妈妈还没吃，你吃了吗？没吃的话叫爸爸多做一点。”
“我吃了一个馒头一个茶叶蛋，还喝了一瓶橘子汽水。”
赵章没喝，但是坐公交要钱，这账得平掉。
“但是我还能吃一点。”
王英揉揉他的脑袋，“好，叫你爸多煮点面。”
王英想抱着李臻出去，李臻一个劲要哥哥，他嗓子疼还一点都不惜力，那股喉咙都要叫坏了的架势，王英是怕了他了。
把李臻留了下来，她去厨房跟自己男人说。
“哥哥你在干嘛？”李臻抓着赵章的大腿好奇的踮起脚看赵章桌上是啥。
赵章提着裤子，“写作业。”
李臻状似听明白了点了点头，“我也要写作业。”
他有没有作业是一回事，好歹把你的爪子松开。
李臻没听到赵章的心声，“哥哥我的本子和笔呢？”
跟着赵章去买的时候他也非要了一套，刚开始还画的很认真，一会儿就没了兴趣扔到一边，一股浓郁的学渣气息让赵章心里有了数。
脑子笨才容易被骗，被原主害死，原主变成他了，不会害他，但是外面的人会啊。
所以可以从现在抓学习，学的多了再笨的脑子也得开开窍。
赵章：“你松开，我去给你拿。”
李臻乖乖松了手，赵章不仅给他拿来了纸笔，还搬来了小桌子小凳子，说起来这还是李超启和王英教原主识字的时候用过的。
第125章 坑死养父母的养子（4）
李臻啥也不知道，看到摆在哥哥桌子旁边的小桌子小凳子，模仿着赵章主动的坐到了小凳子上，拿起来笔，正准备开始写，被赵章抽走了本子，在干净的那一页写下1到10。
“我教你，这是1，你跟我念1。”
李臻最喜欢哥哥了对于他拿走本子又教他念数字没有丝毫的不开心，跟着念了“1”。
赵章教完1到10让李臻念了几遍，就让他写，这么简单的数字，抄个十遍。
李臻一边抄一边跟着念，“1~2~3~”
看着4蒙圈了一会儿，戳1念1戳2念2，戳3念3，戳到4“我知道了，是4。”
开心的翘了翘jiojio继续埋头写。
“头抬高一点。”赵章一提醒李臻就把头抬起来，然后继续写。
“5~6~6~”停顿了一下，“7。”
赵章看了一会儿，低下头拿出本子开始写日记。
三年级小学生要写十篇三百字的日记，十篇三百字的作文。
质量不重要，主打一个量多，让小学生在暑假最后几天有充分的赶作业体验。
王英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在昏黄的灯光下认真学习，这两天的阴霾在这一刻被驱散不少，她心里都轻快了。
她悄悄退出去，直到面好了才过来叫人。
赵章一动李臻也跟着站了起来，小孩子哪里坐得住，早就时不时抬头看看赵章了，看他还坐在那他才继续坐着写数字，赵章起来了他可不就起来了。
“我也要吃面。”他握着小拳头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去干架。
王英：“你吃不了面，可以喝点面汤。”
李臻小眉头一皱，勉勉强强的说：“好吧，那就喝汤。”
一脸“唉，你这么无理的要求，但谁叫你是我妈妈呢，只好答应了。”的样子。
可爱的王英rua了他小脑袋两把，rua了他的怕赵章吃醋又摸了摸他的。
赵章：“……”
不知道咋回事夫妻俩一个比一个爱摸人脑袋，他要是以后秃了他们绝对功不可没。
饭桌上，摆着三碗面，两碗大的一碗小的，小碗显然是给赵章的。
还差个李臻，李臻要喝面汤，锅里却是倒干净了。
王英打开暖壶倒了一碗热水，往里加了点红糖，拿了把勺子搅拌一下端出来放到李臻面前。
“喝不完给妈妈哦。”
“我喝的完。”李臻信誓旦旦，说着就拿起勺子要去舀，听到王英说吹吹又吹了两下，然后迫不及待的沾到勺子往里吸。
还好暖壶里的水是昨天烧的，到今天已经不怎么烫了。
李臻没烫到舌头倒是甜的闭上了眼睛。
“面汤，甜的。”
“我喜欢喝面汤，妈妈我以后都要喝面汤。”
赵章：……你已经是个四岁的娃了，怎么还这么好骗？但凡有个幼儿园文凭都说不出这话。
教育刻不容缓！
赵章打定主意，李臻毫无所觉，看到赵章看他，舀了一勺子往赵章面前送，“哥哥喝。”
哥哥好，他要把面汤分给哥哥喝。
赵章：“哥哥有。”
赵章夹起面又喝了口汤，证明自己不仅有面还有汤，你个喝红糖水的小子，一边去吧。
吃完面赵章又去写作业了，李臻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后皱着眉头坐下了，满脸无奈，好像在说：“没有办法，哥哥喜欢，他陪哥哥。”
颇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那种感觉。
接着把剩下没抄完的数字都抄完了。
因为只会数到10，他就在那数数到第十遍就晃脚脚，好像在说我小珍珍真棒，会数到10还抄了十遍。
赵章直接又给他写了11到20。
“11。”
“11，哥哥为什么这是十一不是一一？”
他看着有两个一呀。
李臻好奇的看着赵章。
赵章让他摊开两只手，往里折一根手指头就数一个字数，从1数到10两只手的手指都往里折了，接着赵章往外掰，是数1的那根手指头。
“这样是不是就是11了？”
李臻似懂非懂。
“可是哥哥我觉得这是一一啊，你看都是第一根手指头。”
“一一，一二，一三，一四……一九一九……”他瞪着手指头不知道怎么念二十。
因为十不念一十，二加个零他也不知道念什么。
也就是赵章没教“0”教了“0”的话估计就是二零。
赵章沉默，要不他教个十进制？
他还是研究一下小学课本按照小学课本来教，集大智慧集合，没上过幼儿园的小朋友肯定也许大概可能能够教会。
李臻还缠着赵章问一一的问题，王英过来叫他睡觉了。
李臻赖着不走，他熟练的抱住赵章大腿，“我要和哥哥睡。”
他才不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觉觉。
“你不行，你今天又是吃粥又是喝红……面汤的，夜里肯定要起来尿尿。”王英红糖水后面糖水两个字出来之前改成了面汤，李臻完全没听出来，抱着赵章大腿认真摇头，“我要哥哥，哥哥睡。”
王英哪能答应他，要是让他和大儿子睡夜里尿床了要晒被子不说，大儿子不得生气？最后难受的还不是小儿子自己。
让大儿子叫小儿子起床尿尿？王英想都不敢想，小孩子睡眠不知道有多好，一觉睡到饱，能把人叫起来才稀奇。
王英硬是把李臻扒下来抱走了，抱走之前扫到大儿子那提裤子的模样就想笑。
不过还是给忍住了，小孩子也是要面子的。
“你也早点睡，夜里写作业伤眼睛。”
对于家长来说孩子写作业是好事儿，虽然有点奇怪大儿子怎么这么早开始写作业，但她也没多想。
带着李臻放了水回屋听到他献宝一样给他数数她懂了大儿子是要给弟弟做榜样，免得以后跟他一样学习成绩不好。
“不是一一是十一，也不是一二是十二。”
“不是啊妈妈你看1~2~3……”李臻给王英掰手指重新掰到第一支，“一一，它是同一只手指。”
王英：“……”
这奇葩的脑回路王英是不懂的，她指着脚趾，“那你算上脚趾呢？它就不是第一只手指了。”
李臻鼓着腮帮子盯着左脚小脚趾，认真的仿佛要入党，嗯，直接被年龄卡住了。
他半天憋不出来，“妈妈我不知道。”
“这是十一啊，这是十二，这是十三……”王英指着小儿子的脚趾教他。
李臻跟着她念，但是……
“妈妈我要是数手指是不是就是一一了？”
王英：“……”她感觉大儿子当年没这么难教啊，别说数数了，认字都快。
她看到进屋的李超启，“这个你问爸爸吧。”
李超启：？？？
“什么问我？”
“爸爸这是不是一一？”李臻翘着左手大拇指问李超启。
李超启一头雾水的看向王英，什么一一，这不是珍珍的大拇指吗？
王英摊手，被子一拉睡觉，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为什么十一不读一一。
李超启问明白李臻为什么说那是一一后，他觉得这是一个好问题，他也挺想知道。
“先睡觉，你不困吗？”
“不想睡觉觉吗？”
李臻眨了眨眼睛，水灵灵的小眼睛看着李超启。
李超启：“……”知道你还有精神，但是我困了。
李超启翻倒李臻，拍着他的小身子，李臻眼皮子打了一下架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王英转过来，“夜里你带他去放水。”
李超启打趣，“不装睡了？”
王英用嗔怪的眼神看着李超启，仿佛在说：“你都知道了就别拆穿。”
李超启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起来，“珍珍怎么好好的被花生卡住的？”
忙着照顾老婆孩子他一直没想起来问这件事。
经他这么一问，王英也想起来自己疏忽了什么。
她回想了一下犹犹豫豫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叫天赐去叫你吃饭，但是他忽然跑回房间，我跟着过去就看见珍珍被花生要窒息了一样。”
那个样子，至今是她睡着时的噩梦。
“你说是不是……”她想说又不敢说，她怕说出口，就收不回去了，她以后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大儿子。
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为什么大儿子不去找丈夫而是往屋里跑呢？
而且之前珍珍老是生病，会不会也和大儿子有关？
还有……
她赶忙打住自己越来越恶毒的想法，他还只是个孩子，而且他跟他们生活了七年，他们还不能把他教好吗？
她说：“昨天还是多亏了天赐，他让珍珍把花生吐出来的，还掐我人中把我弄醒了，不然我不可能及时把珍珍送到医院。”
对，肯定不是大儿子故意的，不然为什么要救珍珍？为什么要让她醒过来，他不往屋里跑她都不知道珍珍出事了。
这些话她是说给李超启听的，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不断让自己推翻那种恶毒的想法。
李超启想要抱住妻子中间隔了个娃，把李臻抱到一边又用枕头拦着再抱住妻子，“别想了，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去问问。”
他比妻子冷静很多，养了这么多年他对大儿子不可能没有感情，但和亲生的小儿子一比什么都不是。
要不是妻子说大儿子救了小儿子，冲着那点怀疑，他都要现在去问问大儿子，是不是他干的。
王英渐渐睡着了，李超启还在想这件事，直到夜渐渐深了，他把李臻叫醒放了水，才睡下。
毕竟他只请了一天假。
李超启和王英都要上班，出门前她将赵章和李臻带到邻居家，“今天你们就在宋奶奶家，不要乱跑哦。”
李臻举起手手保证，“妈妈我不会哒。”
王英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她收回手的时候他还主动蹭了蹭，这么可爱的儿子她之前差点没了。
第126章 坑死养父母的养子（5）
她看向赵章，想说什么，但是对着他一秒都没坚持住，转向了宋桂凤，“阿姨他们就劳烦你了。”
宋桂凤挥了挥手，“邻里邻居的不用这么客套。”再说了王英两口子都是细致体面人，她帮忙看孩子总不会啥也不给。
王英又客套了两句，在宋桂凤催促她去上班别迟到了下结束了。
宋桂凤：“要喝糖水吗？”
“不用了宋奶奶。”
赵章一开口李臻也在后面跟着说不用。
宋桂凤也就没去泡，毕竟王英不可能不懂事，俩孩子肯定是吃的饱饱的，现在不喝就不喝吧，等他们渴了她再泡。
“小哲吃完早饭就跑出去了，不然让他带着你们玩也好。”
“宋奶奶不用，我要写作业，我暑假作业还没写完。”
赵章说着从书包里翻出昨天没写完的日记。
李臻已经忘了昨天自己的‘厌学’态度，要自己的小本子和笔。
赵章回去给他拿了过来，回来的时候他正给宋奶奶表演一个数数。
数一一十一的时候宋奶奶也没纠正他就在旁边听着，他数到二十一脸好累啊的模样宋奶奶非常捧场的鼓起掌来，可把这屁孩臭屁坏了。
赵章把课本拿过来了，先不写作业，而是重新开始教李臻，免得他拿他半吊子都不算的‘学识’去和人显摆。
这回是宋奶奶捧场，碰到不捧场的一准儿被笑话，说不定就真厌学了。
教完了数学教语文，给李臻把作业安排上，他就坐在边上开始写日记，有宋奶奶在，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速度。
宋桂凤看着俩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多乖啊，大的乖小的也乖。
李臻还小手骨头软，不好控制，写起来的字有赵章的五六倍那么大，还歪歪扭扭的不太好看。
但是一个字也要费他不少时间，他写了一遍就开始歪来歪去，看看赵章又看看宋奶奶，与宋奶奶的视线对上还露出了一个笑容。
摸鱼摸的这么明目张胆，赵章放水简直是对不起自己，点了点李臻的作业本，“赶紧写。”
被抓包的李臻缩了下脖子，偷偷看向哥哥，对上赵章的目光立刻转回去，老老实实的抓着笔在那写字，手抓着笔在写，脸却跟着皱起来，好像在写字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脸。
赵章就写了快一个小时，再继续下去他怕旁边的弟弟给他再演个千儿八百遍的如坐针毡，站卧起立。
赵章放下笔的时候李臻小表情别提多生动，然后一把抱住了赵章的大腿。
及时拉住裤子的赵章：“……”啥毛病。
“松开。”
李臻摇头，“哥哥我们出去玩，出去玩。”
赵章：“你先松开，不然不出去玩。”
李臻看看赵章的腿抬起头望赵章，得到他坚定的眼神，李臻在抱哥哥和出去玩之间摇摆了好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他都好久好久没有出去玩了，但是哥哥刚抱过，他还可以玩完了回来抱。
看，数数不行的李臻在这时候算的明明白白。
不过他不知道赵章本来就要带他出去玩的，小孩子就该多跑多动，身体才能好。
“宋奶奶我们出去玩一会儿。”
宋桂凤答应了人看孩子，自然不会让赵章和李臻这么跑出去，“我跟你们一起出去。”
她拿了筐毛豆带上钥匙，带着赵章和李臻出门。
在外边儿找了个地方坐，“你们别跑远了。”
嘱咐完赵章她就开始剥毛豆，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一眼。
这时候也没啥好玩儿的，赵章在地上画了一会儿，跟李臻玩起了跳房子。
两个人少了些了乐趣，但是李臻依然玩的高高兴兴，那小腿在房子上蹬的很用力，踩线的时候也是满脸的懊恼。
光从他脸上就能知道他的结果。
赵章和李臻玩了一会儿就有三个小孩过来了，穿着无袖背心头发剪的跟狗啃一样的叫戴诚，他旁边黑胖黑胖矮半个头的叫管福安，管福安不嫌热手搭在周荣耀肩上。
戴诚：“李天赐你怎么跟你弟在这玩跳房子？咱们去玩别的啊。”
这个多没劲，都玩了好多次了。
“我跟你说……”戴诚凑到赵章耳边，还没说就狗狗祟祟的往四周扫两眼，看到宋奶奶缩了缩脖子，压低了声音，“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就在咱们老地方的后面。”
小孩子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叫他去，赵章不仅不去，还把他们仨薅住了。
“那个地方又不会跑，急什么，我妈让我看弟弟，来跟我们一起玩跳房子。”
戴诚三个觉得赵章的话有道理，那地方又不会跑，但是又觉得不太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然后就跟赵章玩起了跳房子。
小孩子玩啥不好玩，之前觉得玩腻了，等玩起来了……
“你踩线了管福安，换我了换我了。”
戴诚拿起石子就丢，玩起来比谁都带劲，主打一个真香。
一直玩到了中午饭点，他们回家吃饭去了，赵章和李臻在宋奶奶家吃。
吃完回家睡觉，李臻刚才吃饭还叭叭着吃完继续玩儿，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然而现实情况是他刚一沾到枕头就呼呼大睡起来，推都推不醒那种。
赵章就睡在他旁边，睡的李超启和王英的床。这样李臻尿床都尿不到他床上，真是特别孝。
赵章是被拍门声吵醒的，外面还叫着他的名字，“天赐李天赐你快出来，我们一起出去玩啊。”
这听着是周荣耀的声音，他嗓门儿大，还有点不属于小孩子的沙哑，特别有特色，一听就能听出来。
赵章打开门，三个人鱼贯而入，戴诚迫不及待的说：“走啊走啊，我们去那个地方玩。”
管福安在旁边附和，“那边可好玩儿了。”
赵章看出来了，他们今儿是非去不可，他打断了也没用。
上辈子原主因为李臻死了，李家闹哄哄的，原主肯定不会在这时候跑出去玩，戴诚三个也没找他，他们自己去了那地方。
后来就再也没后来了，赵章也只知道他们死在了工地的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报纸没有报道，邻居们说什么的都有。
那种话可信度连一成都没有。
“我把珍珍交给宋奶奶才能跟你们去。”赵章不可能让李臻一个人待在家里，一个四岁小孩独自在家太危险了，摔了磕了碰了都不知道。
赵章回屋抱起李臻，把他弄醒放了水，再领着他去宋奶奶家，因为还没睡够，宋奶奶一抱走，他就又睡得跟死猪一样。
宋桂凤手轻拍着李臻的背，“你要去哪？”
“我去公园，宋奶奶戴诚他们叫我了，我先走了。”
宋奶奶看着风风火火跑了的赵章，摇了摇头，“这孩子……”
赵章和戴诚他们汇合，三人朝着公园的方向去了，赵章也不算撒谎，他们会去公园，只是他们没有在公园久留，直接穿过到距离公园七八十米远的工地。
现在才1984年，工厂的生意受到了一定的冲击，但还是蒸蒸日上，这不纺织厂就划出一片地来建家属楼，作为福利房分给职工。
只不过后来死了三个孩子这件事停掉了，本来想这件事情过去后重新划地方，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钱被拿去买生产线，买玩生产线准备大赚一笔，结果被外国人坑了，生产线不能用。
这好像就是倒霉的开始，等到攒够钱要建家属楼了，生意变差了，厂里开始走下坡路。
家属楼才建了一点，就停工了，一直苟延残喘到李超启和王英没了后的第四年被私人购买，家属楼也没建成，拆了盖商品房没多少纺织厂职工买的，都是个体户挣了钱买了住里面。
赵章看着脚下这块地，这块地后来也被盖了房子，毕竟从古至今哪里敢说没打过仗死过人，还有学校专门建在乱葬岗上的，用学生的朝气压鬼气。
都是私下说说的，破四旧了么，哪能乱说呢。
“李天赐这里这里。”
戴诚三个已经冲到了工地里，平平无奇的工地宛如他们的奇幻乐园，什么都充满了乐趣，就是一根管柱他们都钻的很开心。
赵章走过来手搭在管柱上，如果戴诚三个钻进管柱，被堵住两边，随着呼吸里面的空气逐渐减少，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也可能不是他们三个钻进去，而是被人塞进去，然后再堵住两边。
赵章环视一周，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李天赐你怎么不玩啊？这个特别好玩。”
戴诚钻出脑袋望着赵章，好不好玩先不说，戴诚这样子看起来十分想让人砍了他的头。
砍头是不可能砍头的，赵章伸手想薅两把，看到钻的都是灰的头发，又默默收了回来。
“不好玩，像老鼠。”
还想说比一比谁先钻三个洞谁就赢的戴诚：“……”
不说不觉得，赵章这么一说戴诚也觉得自己像下水管道里钻的老鼠了。
戴诚钻了出来，周荣耀在后，管福安一直没出来。
“管福安管福安你在哪？”
赵章三人叫着一一检查起管柱，不一会儿就找到卡住的管福安。
管福安是个小胖子，胖是胖了点，但也只是相对来说，和几十年后的这个年纪的胖子还是不能比的。
何况他都钻进去了，也不是第一回钻，太胖了卡住了也不至于。
但事实就是管福安卡住了，卡的难受，还不敢大声叫，一使劲更难受。
赵章两边都看了看，知道管福安怎么卡住的，这小子钻进去不匍匐不咕泳还想在里面翻个身，可不就卡住了，整个人撑着里面，一动不敢动。
是个会作死的。
第127章 坑死养父母的养子（6）
“我来救你。”
另一边周荣耀已经叫着爬进去救人了。
他爬到管福安旁边想拉他，他这一拉管福安哇哇乱叫，疼的叫，叫的疼，恶性循环。
周荣耀那手瞬间缩了回来，又尝试着去推管福安，又是一阵吱哇乱叫。
戴诚在外面看的着急，“我来我来。”
戴诚跑到赵章这边要钻进去，赵章刚要拦住他余光扫到工地来人了，他改阻拦为捂住戴诚的嘴。
戴诚要挣扎，就听到赵章说有人来了。
家长说了很多遍让戴诚他们别往这边跑，这要是被发现屁股免不了一顿竹笋炒肉丝，戴诚立马老实了，赵章一松手他就钻到了管柱里躲起来。
都没去想赵章，他想当然的以为赵章也钻进了管柱。
黄麻子打着哈欠，他是乡下人，跟着同乡到这边打工，同乡勤快干活利索，还在原来的工地干。
黄麻子被抓到三次偷懒赶了出来，他好不容易才讨到五块工钱，本来他应该有十五块的。
黄麻子不忿，但到底只是乡下人，不敢和城里人斗，有了五块钱，也没必要鱼死网破，他揣着钱重新找活干。
这时候建房的很少，单位建房，工厂建家属楼，个人建房基本没有有也是乡下批宅基地盖房子，就是海市炒房都要等到1988年。
乡下黄麻子就是想去干人家都不会要他，这种都是拉队里的人和亲朋来干活，都是人情往来，哪会要黄麻子一个外乡人。
单位和工厂也不好找，最后还是纺织厂这边缺人才把他拉了进来。
黄麻子有了活干，那钱也就攒不住了，和人玩了牌，输个精光，只能起桌让给别人。
黄麻子不想看人赢钱就跑出来了，也不知道去哪，在外面发了会儿呆，记得有人说前边有公园，想去公园来着，走到这一头却听到了小孩子的叫声。
黄麻子脚下一拐往管柱这边走了过来，他听着声音一个一个看过来，从上到下，也越来越靠近管福安和周荣耀。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管福安他们上面那根管柱，差看完一弯腰他的麻子脸就对准了管福安这一根。
管福安被周荣耀挡着没看到，周荣耀脸朝管福安也没看到突然出现的黄麻子，还在尝试解救管福安。
这些城里小孩可真舒服，小的时候能钻管子，长大了能接爹娘的铁饭碗，哪像他，只能背井离乡讨生活，还被包工头欺负。
凭什么他们命就这么好，凭什么吃苦的只有我。
黄麻子眼睛滴溜溜的转，站直了身体，搬来东西堵住了两边，又找了一些东西把缝塞上。
你们不是要玩吗，就住里面好了，一辈子都住里面。
黄麻子发出畅快的笑声，想爬出来的戴诚又缩了回去，怎么还没走，这个大人好磨叽啊。
戴诚丝毫不知同样在管柱里的小伙伴被堵了，两个小伙伴还以为是赵章和戴诚堵的，周荣耀还想着出去找他们算账。
他艰难的翻过身爬到管柱口，伸手去推没推动，又推，还是没推动。
因为被堵严实了里面黑洞洞的，周荣耀开始害怕，“放我出去，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
黄麻子没觉得这话奇怪，他已经沉浸在掌控别人小命的快感中。
他的笑声也传到了周荣耀耳朵里，虽然有些失真，但只要不耳聋的都能听出来这不是小伙伴的声音。
周荣耀害怕的哭了起来，管福安也想放声大哭，但是他好难受啊，比之前更难受，眼泪控制不住哗啦啦的掉，呼吸越来越艰难。
黄麻子又坏心的敲了敲管柱，听到里面的动静更大了，他比吃了冰棍还舒服，他正准备再敲两下，忽然一道稚嫩清脆的少年音响起。
“叔叔？你在干嘛？”
黄麻子整个人顿时僵住，像是影片按下了暂停键，过去了好几秒，他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身体一转撒腿就跑，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戴诚只听得到一些声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赵章出声了他是彻底在里面待不住，几下子就爬了出来。
“我好像听到周荣耀哭了。”
“你去叫警察叔叔，你就跟警察叔叔说杀人了，然后把警察带过来。”
戴诚一脸的茫然，怎么就杀人了？哪里杀人了？死人在哪里？
赵章吼道：“快啊，你想看着周荣耀和管福安死在这里面吗？”
戴诚下意识看向周荣耀他们待的那根管柱，这时候他才发现两边堵了，跑过去就想把东西拽出来，“李天赐你快点过来帮忙。”
赵章拍了戴诚脑袋一下，“坏人还在附近，你不赶紧去报警，我们俩都要玩完。”
玩完是不可能玩完的，但是周荣耀和管福安够呛，尤其是管福安。
戴诚听着人都吓傻了，他才十一岁，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赵章又说了一遍他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先行动了。
他离开后赵章则是把塞在夹缝里的杂物抠出来，起码这样可以让里面的空气流通，透进去的光线也会让周荣耀和管福安安心。
当然他是在救他们，嘴巴却也没一点留情，“你俩别哭了，整天在我面前说啥自己是男子汉玩，打鬼子游戏还要当军人要当英雄，就这样鬼子一来你们就投敌当汉奸了。”
周荣耀息了声，小孩子的争强好胜压过了害怕，“我，我才不当汉奸。”
管福安想说他也不，但他是止住哭泣了，但想发声还是很难受，而且刚才哭的太猛了，一时间根本缓不过来。
赵章挖了这边缝，又去那边挖，两边都通了的时候他看到了黄麻子。
黄麻子看着他，眼里闪过一阵狠意，像是走在钢丝绳上的赌徒，赌赢了他就走到了对面，赌输了他将掉下万丈悬崖。
“小朋友到叔叔这来，叔叔有糖给你吃。”
黄麻子一只手背在身后，他自以为藏的好，实际上赵章已经看到绳子。
“他是坏人，天赐你快跑！”周荣耀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出去了，固有一死，不能让李天赐陪着他一起。
“别管我们了你快跑！”
原本赵章想装没看到，凑过去先发制人，虽然他和黄麻子力气悬殊，个子差距大，但黄麻子做不到一力降十会，自然给了他还击的机会。
只是现在……
看来是不成了。
赵章望着听到周荣耀的声音，变了脸色不再隐藏绳子的黄麻子。
“小朋友，别怕，你过来，不然一会儿叔叔就弄疼你了。”
他往前进赵章就往后退，黄麻子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想着怎么一把抓住赵章，然后捆起来塞进管柱里。
他死了就没人知道自己刚才要杀人。
“天赐你快跑。”周荣耀还在那喊，他比赵章还紧张，声音都喊的破音了。
赵章不得不说：“你省点力气。”
而他这一说黄麻子也发动了攻势，猛地朝着赵章蹿了过来，犹如出了闸门的老虎，对着自己虎视眈眈许久的猎物发出迅猛的攻击。
赵章和周荣耀说话，却没有半点松懈，黄麻子过来的那一刻，他亦是如同脱兔般蹿向另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疯狂的奔跑。
耳边风声呼呼，他浑身都在用力，脸都涨红了，心跳怦怦的好像要跳出嗓子眼。
黄麻子在后面紧追不舍，他的腿比赵章的长，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
十米，九米，八点八米……
三米，两米……
一点五米，一点四米，一米，零点五米。
近了很近了，只要再往前一点，丢出绳子套住脖子，这小子就逃不掉了。
然而眼看要追上赵章的时候，黄麻子舍弃了他，回到了管柱边上。
因为再往前一点，公园如果有人那么就能看到他抓这个臭小子。
他是想灭口不是想多个人知道。
没办法只能追也就算了，他这不是还有人质。
他等着赵章回来，赵章往回走了一点，黄麻子就开始说：“你不要你的好朋友了吗？原来你这么胆小，你的好朋友肯定会恨死你，居然就这么丢下他们跑了。”
“不像我们那疙瘩，重义气，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赵章听着黄麻子开始满天飞的胡扯，一点都没打断的意思，他哄他乖乖送上门，他也在拖延时间，多好的默契。
还好黄麻子不知道赵章的想法，不然得喷一下，见鬼的默契，老子是要干掉你，不是让你把我送进警察局。
*
戴诚从小在这边长大，哪没混过，这一片各种小路他无论怎么钻都能回到家，更别提派出所，那扇大门朝哪开他门清的很，一口气跑到了派出所。
“警察叔叔救命（呼呼），有人要杀人（呼呼），要杀我（呼呼），要杀周荣耀（呼呼）、管福安（呼呼）、李天赐，你们快去救人（呼呼呼）。”
戴诚终于把话说完了，天气很热，跑这一路身上都湿透了，脸上还不断的往下滑汗。
他随便抹了一把，气喘的很厉害，他目光移动间落在最老的男警韩庆国身上。
“你叫他们去救人啊（呼呼）。”
韩庆国：“小孩子不要捣乱。”
“我没有！”戴诚喊的很大声，朋友们都在等着他救命，等着他把警察带过去，他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们在那边玩（呼呼），管福安出不来了（呼呼），突然有个大人过来了（呼呼），他就把管福安和周荣耀堵在里面了（呼呼呼）。”
柳欢喜：“韩哥他说的好像不是假话。”
虽然有点不合逻辑，但是她家有个弟弟，她知道小孩子就是这样的。
而且，“我们去看看吧，反正就是走一趟的工夫，好几个小孩呢，没出事最好，要是有事那我们肠子都要悔青了。”
“小年轻就是事多。”韩庆国话这么说，却是答应了。
他戴上了警帽，“还看什么，还不赶紧的。”错过救援时间，扛不住的肯定是小年轻。
第128章 坑死养父母的养子（7）
黄麻子见赵章一直不过来，失去了耐心，“你不过来是吧，那就看着你的朋友们去死。”
他把赵章抠掉的东西重新填上。
警察一来就看到他在往管柱里填东西，而那根管柱明显被堵住了。
里面要是有人，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都不用赵章说，韩庆国就上前制住黄麻子，给他戴上了手铐。
柳欢喜上前清理管柱出口，一通清理下，周荣耀爬了出来，里面还有一个人。
柳欢喜只是一个实习警察，实在没处理过小孩把自己折腾的卡在管柱里面的经验，她看向韩庆国。
韩庆国看都没看她，将黄麻子交给另一位男警察。
“这都处理不好，当什么警察，真以为当警察就是破大案，那都是狗屁。”
像他们这样的派出所干的最多的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柳欢喜不服，“韩哥，这差点死了四个小孩。”怎么能不算大案？
韩庆国不想理她，有这工夫耍嘴皮子不如把本事练好。
想是这么想到底是记了她一功，年轻人就是有他们没有的活力，不放过任何可能，这回倒是让她碰上了。
韩庆国不是万能的消防员，救火又救人，但这么多年的岁数不是白长的，观察过后就有了主意。
不过这个管柱他钻不进去，就是钻进去了也不好活动，说不定等会儿就从卡一个变成卡两个。
“你进去，我指挥你救人。”
柳欢喜看到韩庆国看她，她指着自己，“韩哥你说我？”
韩庆国翻白眼，“你还想有谁？”
“没没没。”柳欢喜摆摆手赶紧爬进去。
外面韩庆国指挥好歹是把人救出来了，一看到外面的世界管福安哭成了个大傻子，他以为今天要死了，再也吃不到爸爸做的红烧肉了呜呜呜……
周荣耀本来没反应过来，净顾着担心管福安了，他这一哭，勾动了周荣耀，都不用酝酿，跟着他一起放声大哭。
戴诚看看周荣耀看看管福安，最后看向赵章，李天赐都不哭，我也不哭，憋住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肯定要叫家长了，赵章四个人坐在派出所里喝水，接到通知的家长一个接一个跑过来。
第一个是管福安的妈妈，她上来就是一通检查，抱住儿子，问柳欢喜怎么回事。
等到柳欢喜告诉她她的宝贝儿子卡在管柱里差点被人害死的经过，她都想抽儿子一顿了，到处乱钻，叫他到处乱钻，命都没了。
听到柳欢喜说儿子被卡的样子，她到底是狠不下心，但不出这口气，她会气死自己，“罚你一个月不许吃红烧肉。”
管福安天塌了，一个月不能吃红烧肉，这不是要他命么。
“妈妈给我吃红烧肉，妈妈给我吃红烧肉……”我都差点死翘翘了，妈妈怎么能剥夺我的红烧肉？！
把他妈气的，给管福安屁股重重的来了一下，总算是安静了，只是看着他妈的眼神更加可怜了。
管福安妈妈直接把人抱走了，还红烧肉，别的肉都不给吃，她回去就把红烧肉吃了，整一顿萝卜白菜给他吃。
第二个是戴诚的妈妈，戴诚妈妈过来二话不说要给戴诚一顿打，“你小子，一天天就会给我惹事，今天又干什么了？还弄到派出所来，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柳欢喜赶忙上前拦下，“阿姨阿姨你别急，这事情怪不了你家孩子，你家孩子值得表扬。”
戴诚躲在赵章后面探出头，看起来颇为猥琐，他自己还没觉得，扯着嗓子说：“妈你听到没有，警察叔叔，不，警察阿姨说我值得表扬，我今天可是救了李天赐、周荣耀和管福安。”
先叔叔又变阿姨的柳欢喜：“……”要不还是打一顿？
赵章：“……”你说清楚点谁救谁？
戴诚妈妈叉腰，“表扬个屁，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你还救人，你别以后成个祸害我就谢天谢地了。”
“妈你怎么这样，这是真的，警察阿姨你快告诉我妈。”戴诚相当不满，他今天可是英雄，大英雄。
英不英雄的，柳欢喜跟戴诚妈妈解释过后，戴诚被拧着耳朵回去了，毕竟他一没被坏人怎么样，二看这生动活泼的样儿也知道没被吓到，还能跟他妈叫板，不好意思，慈母之心没被激起来。
戴诚被他妈带走后就剩下赵章和周荣耀，周荣耀挨着赵章，虽然是戴诚搬的救兵，但主要是谁救的自己周荣耀还是很清楚的。
最遭罪的是管福安，但管福安就是个吃货，被红烧肉转移了注意力，所以真正最害怕的其实是同样被堵在里面的周荣耀。
他怎么都推不掉那块堵住他生路的噩梦，赵章挖开缝隙将光透进去又对他来说，不知道有多么的震撼。
他自己也不知道，未来他总会想到这一天，那时候他已经长大了，更加清楚赵章那么做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然此时他就是本能的黏着赵章。
“天赐哥你说我妈妈是会像戴诚妈妈打我一顿，还是像管福安妈妈罚我？”
赵章：“可能来的是你爸。”
周荣耀愣了一下，朝着赵章这边挤了挤，“我爸打人特别疼，他还喜欢拿竹鞭子抽。”
“我希望是我妈来。”不管他妈是罚他打他都没他爸狠。
“你说来的会是你爸还是你妈？”
赵章猜是王英，她就是纺织厂的，按理说也快到了。
周荣耀还在追问王英跑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边上的赵章，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嘴上不忘问：“天赐你没事吧？怎么进派出所了？”
赵章看向柳欢喜，“你问警察阿姨。”
再度被cue阿姨的柳欢喜：“……”
柳欢喜还是帮赵章说了来龙去脉，末了又说：“你也别怪孩子，他很机灵，要不是他另外两个孩子今天恐怕就危险了。”
她不知道，要不是赵章最后三个孩子都会死在工地。
哪怕最后黄麻子被抓到判刑，依然挽回不了三条鲜活又年轻的生命。
王英未语泪先流，她家这是怎么了，先是小儿子差点出事，现在是大儿子碰上坏人，差点没了命。
王英抱住赵章，天赐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怀疑你，意外什么时候降临都是说不准的，是妈妈心胸狭窄，以为你要害死珍珍，对不起，对不起。
赵章不知道今天这一遭还意外打消了王英的怀疑，他跟王英回去了，也就不知道来接周荣耀的是他爸还是他妈。
系统：『宿主你为什么不阻止？』
宿主可以让他们连根头发丝都不掉，却是什么都不做，让他们与死亡擦肩而过，如果杀人犯下手狠辣直接一点，可能两个小孩今天就没了。
“你不如好好回想回想？”赵章淡定的回答。
他阻止了吗？当然阻止了，只是再怎么阻止，他们依旧去了工地，他想做还能干扰不成？干扰成功又怎么样，下次呢？
不知道危险，总是会去的，他知道还好，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去了，最后只会重复上一世的悲剧。
何况当时他也不知道黄麻子就是上一世杀害三人的凶手，黄麻子又没在他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
还是他的举动坐实了他就是上一世那个杀人犯的事实。
现在是1984年，正在进行严打，小偷小摸都要从严从重处理，杀人未遂……枪毙。
黄麻子是逃脱不了的。
倒是系统，这个时候冒出来……
它一直布置的任务是洗白人渣，补偿受害者。
加上之前的几次对话，露出来的意思，赵章心里渐渐有了点数。
系统不知道自己小心翼翼依然露了底，回想起来宿主的确不是毫无作为，放下了心，又隐身了。
赵章回到家，迎接他的就是一个哭包弟弟，抱着他控诉，“哥哥你去哪了？我一醒来你就不见了，哥哥呜呜呜……哥哥你怎么能不带我，我睡觉你可以把我叫醒，哥哥……”
赵章能感觉到裤腿湿了，就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把鼻涕擦上去。
赵章一点都不想体验那种感觉，把这小子扒了下来，“再哭我就不带你玩了。”
“嗝~”李臻被吓的打了一个嗝，好歹是不哭了，不过这脸跟小花猫似的，特别埋汰。
王英先看不下去了，“去洗个脸，你哥不喜欢脏兮兮的小花猫。”
“我不是小花猫，哥哥喜欢我。”李臻坚定的说，还看向赵章要他力挺。
眼睛哭的有些红肿，脸上都是泪痕，鼻尖鼻涕水往下流。
也就是赵章手里没镜子，不然得拿着让李臻照照，是不是小花猫自己心里没点数，还想让他说假话。
赵章摇了摇头。
李臻鼓起腮帮子，猛然泄气，抓着王英的手，垂下脑袋，“好吧，妈妈带我洗脸。”
“快点快点。”
刚才不乐意，现在倒是催促起王英了，看的王英好笑。
她给李臻洗脸，没忘了喊赵章换衣服，李臻的眼泪就不说了，他那一身在外面玩儿也玩儿脏了。
“晓得啦。”赵章应了声，拿着盆给自己放水冲澡，擦了一下换上干净衣服，只用几分钟。
李臻那身也被换了，王英本来只是想给他洗个脸，那一身味儿，又被她擦洗了，换上干净衣服。
所以他比赵章还慢，从李超启和王英房间出来小跑到赵章面前，抱住了赵章。
赵章：“……你这啥毛病，动不动就抱大腿。”
“哥哥你下次出门要带上我。”李臻还记得这事儿呢，抱着赵章大腿不撒手，生怕他跑了一样。
第129章 坑死养父母的养子（8）
赵章毫不留情道：“你腿短，跑的太慢。”
李臻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比了一下赵章的，又看了看自己的腿，他睁着大眼睛仿佛在说：“为什么我的腿比哥哥短那么多？”
李臻踮脚，努力踮脚，又比划了一下还是跟赵章的差很多很多，他抱住赵章大腿自闭了。
王英出来看到，“珍珍怎么了？”
李臻别过脸，一侧贴着赵章的腿一侧冲着王英，“妈妈我的腿为什么不能跟哥哥一样长？”短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
小孩子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王英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你比哥哥小，你跟哥哥一样大的时候就有哥哥这么长了。”
“哥哥多大？”李臻转回来看向赵章。
赵章：“11。”
李臻脑子宕机了一会儿，想不起来自己几岁，又看向王英，“妈妈我多大？”
王英：“你今年四岁了。”
李臻掰手指头，开始做算数，就是傻傻掰不明白，一会儿第四根手指头开始掰，一会儿又从第五根掰，最后把自己绕晕了。
赵章直接把他带回房间，给他塞了纸笔，他自己则是写起语文作业，日记写了三篇，还有七篇。
在宋奶奶那里要慢一点，现在就剩下一个李臻，他要把剩下七篇都写完。
王英没打扰他和李臻，但也没回厂里，不说她请了半天假，就是没请假她也不放心回去。
索性干起了家务，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然后把破的衣服缝补好，然后去厂里的食堂打饭。
李超启要加班，在食堂吃，晚上就他们三个吃，吃完王英和赵章一人一边牵着李臻的手在公园里散步。
走到一半就回去了，蚊子太多了，王英一个大人还一点，李臻最小，那叮的嗷嗷叫，扭来扭去，想要抓痒。
要不是他这么扭王英都不知道这小血包被叮坏了。
回去他们仨都涂了药，不那么痒了才睡下。
因为李臻不撒手，赵章在李超启和王英的房间睡下了。
李超启回来都没地儿躺。
李超启：“？？？”
李超启把小儿子弄醒带去放水，然后认命的去了隔壁。
罪魁祸首李臻一无所知，翻个身滚到赵章身边，抱住他大腿。
王英早上醒来看到那样子差点笑出来，还好及时忍住了，出了房门看到从隔壁出来的丈夫。
王英拉着李超启去厨房，说起昨天的事。
“之前是我想太多了。”
“这几天你多往派出所跑两趟，一定要把这人的罪给钉死了。”
李超启：“这件事情交给我，你放心。”
他不仅会去，还会去问问怎么回事。
李超启一点都不拖沓，吃过早饭就去了派出所，得到的答案基本和王英给的一样。
“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毕竟大儿子也只是一个孩子。
去派出所的不只李超启，还有戴诚、管福安和周荣耀的家长，本来就是严打，他们一起施压，黄麻子案件又是证据确凿，没多久判决就下来了，没有意外，黄麻子被判了枪决。
黄麻子一死，家长们放下心来，不怕他出来报复。
这边事情了了，赵章让人扔出的那一叠纸却才掀起波澜。
一部分警察在去营救被拐人的路上，另一部分则去了林家村。
这些赵章是不知道的，他通风报信过了，这事也就完成了，毕竟他才十一岁，顶多能把作业写完。
没错，他写完作业了，戴诚三个没写，那事儿过去后又在家跟猴子一样坐不住，来找赵章玩。
之前大家都差不多，经过黄麻子那件事后他们把赵章当作了老大，嘴上没叫动作很诚实。
李臻：都在抢我哥哥！
赵章：“今天的生字抄完了吗？”
李臻：“……”哥哥要是不教他写字就好了。
“回家写。”
“不写，不带你玩。”
赵章把他送去宋奶奶家，趁着李臻不注意跑了。
李臻望着门呆呆的，傻眼了。
“我会写生字的，哥哥等等我……”
他想去追被宋奶奶薅住了，“你别乱跑，等下跑丢了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
李臻是注定出不了这扇门了，他深刻的领悟到，一定不能偷懒，要早早把生字写完，这样他就能跟着哥哥一起走了。
腮帮子一鼓，坐在那苦大仇深的写生字，一边写一边念，忘了的看着拼音拼，写了十来分钟坐不住了起来遛两圈继续坐下来写。
赵章离开宋家后和戴诚他们汇合。
周荣耀：“天赐哥我们今天去哪玩儿？”
“玩什么玩，热的要死。”
赵章能陪着玩两天已经是极限了，再玩他感觉自己都傻掉了。
“啊？那干什么？”戴诚不知道除了玩还能干什么，再说了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你们有没有钱？”
戴诚掏出两毛钱，这是他妈今天刚给的，不然一到他手里没几天就花光了。
周荣耀有五毛。
管福安最多，有两块钱，这也不奇怪，冲他这身肉就知道他家条件好。
赵章把家里抽屉里的钱拿过来了，凑起来一块两毛五。
四个人加起来三块九毛五。
不算多，但也勉强能够干。
赵章：“管福安我记得你家有个木箱子。”
管福安挠头，“我不知道啊。”
四人又跑去管福安家，找到那个装杂物的木箱子，把里面东西清出来，赵章给它安上最近偷偷做的轮子，推了推，木箱子就推动了。
“今天我们玩木箱子！”戴诚觉得自己很聪明，知道赵章要干嘛了。
赵章直接把他轰开了，往木箱上钻两个小孔，把绳子穿进去绑好，一拉，箱子就跟着绳子跑了。
“你冬天棉衣拿出来给我们使使，多算你一份。”
管福安也不管啥一份不一份跑去找棉衣。
周荣耀：“天赐哥你要干啥？”
“今天带你们挣钱。”
“挣钱？”戴诚看看那个木箱子，“天赐哥你要咋挣钱，为啥要管福安的棉衣？要不要我的？这么热你就是卖棉衣你也卖不出去啊。”
赵章扫了一眼戴诚，这十万个为什么的破嘴。
“跟着我就是了。”
免得他说一句又有十万个为什么涌过来。
把管福安的棉衣装进擦干净的木箱子里，他们拖着木箱子出门了，戴诚三个新鲜的很，拖着也不嫌累。
一路拖到了冰棍厂。
“我们要买一箱子冰棍吃吗？”管福安问出的傻话，他就是个吃心眼。
都不用赵章说，戴诚先怼过去了，“你想啥，天赐哥说了带我们挣钱，怎么可能买冰棍吃，天赐哥是想买了带我们卖冰棍。”
戴诚是有点生意头脑在身上的，起码周荣耀还没转过弯来，顶多没有跟管福安一样以为赵章是带他们来买冰棍吃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干啥了。
周荣耀和管福安看向赵章，赵章点头的一刹那戴诚挺起了胸膛看看看，他就说是吧，管福安还不信他，哼。
赵章到厂门口，门卫就过来了，挥手驱赶，“小孩子不要到这边玩，走走走。”
赵章：“爷爷我们是来批冰棍的。”
管福安在后边重重点头。
“是啊是啊，我们批冰棍，爷爷批点给我们吧，我们家里日子不好过，听说冰棍厂能批冰棍去卖特意把家里的木箱子改了拖过来。”
戴诚无师自通卖惨，虽然他平时看过去就不像个好人，但到底是孩子，很少人会把孩子往坏了想。
门卫就是看出来他撒谎也没说啥，而且他们本来就批冰棍，也没说不能给孩子批，只是没有先例。
“你们有钱吗？”
“有，我们有。”戴诚积极响应。
“都给我们天赐哥了。”
可以看出来了，有点小聪明但不多，真和别人耍心眼能被玩儿死。
赵章：改，不改这样的小弟逐出队伍。
门卫叫来人将他们领进去了。
李勇旺将他们带到对外批发点，“有红豆、绿豆、盐水棒冰、牛奶冰棒，红豆绿豆的八分钱一根，盐水的五分钱，牛奶两毛钱，你们要批哪种？”
管福安：“牛奶的，牛奶的最好吃。”
戴诚让管福安一边去，好吃顶啥用，是他就舍不得买牛奶的。
周荣耀听赵章的。
赵章：“你们别吵。”
两人瞬间安静，赵章转回头冲着李勇旺说：“李叔叔我们要四十七根盐水的，红豆绿豆各十根，李叔叔能不能给我们多装些冰块？”
“成。”碎冰不要钱，本来就会给来批冰棍的小贩送一些，不过这给多少全看他们自己的心情了。
李勇旺见他们这小小年纪的别人在玩儿的时候，他们一个个不怕辛苦的卖冰棍，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他收了三块九毛五，帮他们把冰棍码进棉衣里不说，周围都放了冰块，“要是卖不完就送回来。”
别人是没这待遇的，也就是赵章几个。
赵章哪里会不懂，“谢谢李叔叔。”
戴诚三个也跟在后面感谢李勇旺。
李勇旺嘴角一翘，帮他们盖上箱子领着他们出门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小小年纪还挺聪明，知道做轮子。”
这样没有自行车拖着也不费劲。
*
周荣耀：“我们要到哪卖冰棍？”
管福安舔了舔嘴唇，“我能不能吃一根？”他好热啊，好想吃，吃下去冰冰凉凉的肯定很舒服，红豆最甜，绿豆也有点点点的，盐水棒冰冰着最舒服。
他这么一说，戴诚和周荣耀也馋了，都还是十一岁的孩子，这天气又这么热，他们还大老远跑到冰棍厂来，不想吃才怪。
“卖了先，没卖完就是我们的。”赵章直接忽悠。
这天气热的，谁不想吃冰棍消暑，怎么可能卖不掉。
戴诚三个还真信了，算着要是剩下四根一人一根，剩下八根，一人就能吃两根，要是剩下十二根……
第130章 坑死养父母的养子（9）
赵章光看他们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走了走了。”没眼看。
赵章带着戴诚到有点路，但又不算太远的食品厂，他们是小孩，被门卫当作哪家的孩子了，看也没看就让他们进了食品厂家属楼。
他们绕过第一栋，到第二栋，赵章开始喊：“卖冰棍了，红豆绿豆盐水冰棍。”
喊完他看向管福安三个。
管福安纯纯吃心眼，看到冰棍想吃，叫卖也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第一个是他喊的，戴诚扭扭捏捏，到底是扯着嗓子喊了，就剩下周荣耀。
三个人看着周荣耀，周荣耀脸都涨红了都没喊出来一声。
还好这时候已经有小孩从楼上跑下来，赵章立刻说：“盐水一毛五一根，红豆绿豆两毛钱一根。”
“我要一根盐水的。”
“我要红豆，哥哥我要红豆。”抓着两毛钱往赵章这里塞。
赵章赶紧把戴诚他们三个使唤起来，周荣耀数学好，让他收钱，戴诚叫卖，周荣耀收好钱后管福安给冰棍。
赵章让来的小孩子们排队，小孩子不听家长的还会跟家长对着干，却服从大孩子的话，赵章他们四个大孩子呢，赵章一说他们就开始排队。
排的不好，被赵章拾戳排起来了，还没啥不服气的，因为他们可能不记得所有人的排序，但是不是跑自己前面还是有点印象的。
赵章这么一弄，瞬间井然有序起来，后面下来的孩子看到队伍很自觉的排上了。
从楼上下来的大人看到这一幕乐了，“我还没看过这些孩子这么乖的时候呢。”
她往赵章他们这边走，就有人叫了，“王姨你别插队！”
“就是就是，大人也要跟小孩子一样排队。”
“我要告诉我妈妈。”
孩子们叽叽喳喳，女人赶紧退后，“我就是看看看看。”
后边的大人嗤之以鼻，还看看，谁不知道她啊，平时排队打饭她都要插队，他们说了好几次她都厚脸皮当没发生，倒是叫孩子们治住了。
不过他们想想也不奇怪，大人被插队，都是一个厂的，不好伤了和气，又是这么件小事儿，捏着鼻子也就认下了，孩子们可不会管，她要是插队，孩子们能把她推出去。
家属楼别看没几十年后几十层楼那么高，也就六层，但住的人是真的多。
这一栋楼就要把他们的冰棍包圆了。
管福安给出去都是依依不舍的，边给边念叨：“冰冰凉凉很好吃的。”
赵章拍了他一下，他才闭了嘴。
最后还剩下三根盐水棒冰，戴诚还在想怎么分，又下来四个人，好么，分什么分，都不够卖的。
他们走了人还问他们来不来。
赵章应下了他们才放四人走。
没吃到冰棍管福安整个人都是蔫的，步履蹒跚，戴诚和周荣耀也有点受不了。
赵章：“等会儿我们在冰棍厂里吃。”
他这话一出仨小孩顿时欢呼起来。
“我能不能吃牛奶的？”管福安追问。
这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
“不能，但是――”
赵章一个但是，没领略过但是文学的管福安只听到了不能，直到赵章说：“等分了钱你可以自己买。”
管福安才想起来，咦我有钱吼，我可以买。走起路来比刚才更有劲了。
四个人到了冰棍厂赵章把这次要了，一百零四根盐水棒冰，二十根绿豆，二十根红豆的。
有点冒险，但以家属楼的市场来说并不算多，毕竟家属楼还有好几栋，他们这些要卖的话完全卖的完。
但做生意从来都是有风险的，赵章纯粹是打算卖完这次打道回府了，另外一个冰棍厂离食品厂太近了，他们之前没人想到，看到赵章他们四个卖冰棍估计也想到批发冰棍了，这账又不难算。
所以这就是一锤子买卖，可不得一次性多卖一点。
李勇旺装冰棍，赵章四个人舔着盐水棒冰，那冰凉的感觉舒服的他们都眯起了眼。
戴诚：“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盐水冰棍。”
周荣耀点头，“我也是。”
管福安承认这话是对的，但是他还是惦记牛奶棒冰。
那模样啊，赵章都担心让他做厨子能把菜吃光。
李勇旺码好冰棍，他们也把冰棍吃完了，冰棍棒子都留着，这还能玩儿的。
赵章倒是没想留，他纯粹是没地方扔，总不能在冰棍厂里乱丢。
赵章付了钱，四个人轮换着拖木箱到食品厂家属楼，在二栋和一栋中间喊了几声，把刚才没买到的喊下来了不说，还喊下了几个刚才犹豫买不买的。
就这一会儿卖出去八根盐水棒冰，三根红豆，两根绿豆。
他们又去二栋和三栋之间叫卖，也没恋战，没看到人下来了就去了三栋和四栋之间，一口气把一百四十根棒冰卖了个干干净净。
戴诚意犹未尽，“我们再回去批，后面还有两栋。”
他还可以再吃根冰棍。
赵章：“批啥批，回家吃饭了。”
周荣耀：“啊，这就回去了啊？”
管福安：“不卖了吗？我的牛奶棒冰还没买。”
显然不只是戴诚，其他人也都还在兴头上，哦管福安在吃头上。
“回去分钱。”
好的，赵章这话一出，这三人就不想着卖冰棍了，就想知道自己能分到多少钱，要不是赵章不答应他们能在这‘坐地分赃’。
因为木箱子和棉衣都是管福安的，他们到管福安家里分钱。
当然在分钱之前赵章有几句话要说。
“戴诚你别抖机灵了，你说的那些人门卫爷爷只要没眼瞎看到管福安就该知道我们没那么困难，你还当真以为把人骗过去了，他不过是不跟我们小孩子计较。”
戴诚看起来还有点不服气，他觉得自己当时表现挺好的，要不是这样门卫爷爷还不让他们进去呢。
赵章不怕聪明人，也不怕人笨，就怕这种自以为聪明的。
不过说一说戴诚能转头就忘，一点涨不了教训，他也就懒得说了，直接说：“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不带你了。”
戴诚张嘴想说什么赵章已经转向管福安，他是通知他，不是跟他商量，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还有管福安，你是买冰棍的别舍不得给，人家是花钱买冰棍，不是找你玩儿。”管福安耷拉下脑袋。
“周荣耀……”赵章只是点到名字周荣耀就头皮一紧，挺直了腰。
“你的声音能不能大点，你跟我们玩的时候胆子可没这么小。”
事实就是如此，周荣耀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应道：“知道了天赐哥。”
赵章一口气把三人都说了一顿，谁也没漏下，三人对视了一眼，心有戚戚。
“行了，你们今天是第一回，问题多也是正常，明天别再犯就是了，接下来咱们分钱。”赵章打了个巴掌又给了个甜枣。
三人又有了精神，巴巴的望着赵章。
赵章顶着这样的目光把钱倒出来数了两遍，“一共是三十三块八毛五分钱。”
“哇！我们赚了这么多钱。”周荣耀收的钱，他知道多，没想到有这么多。
戴诚更夸张，嘴巴张的老大，都能塞得下去一个鸡蛋了。
管福安也新鲜，他从来没有这么多零花钱，嗯现在也不是都是他的零花钱。
“还有本钱，没赚这么多。”
赵章分出三块九毛五，把本钱分到大家手里。
“还剩下二十九块九，我们每人分七块四毛钱，剩下三毛钱，这三毛我一毛我改的木箱子，管福安两毛，他出箱子和棉衣了。”
赵章说着把钱分到他们手里，戴诚抓着手里的一捆钱数了又数，七块四毛钱啊，加上原来的两毛就是七块六毛钱。
突然身怀巨款的戴诚别说累了，他现在能再去卖两箱，那就是十四块八毛钱，他可以天天吃冰棍，还可以买唐僧肉、酸梅粉、无花果……
虽然不能再卖两箱，但是他有七块四，这些钱他也能买balabala……他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零食，口水泛滥。
他都这样更别提管福安了，他提议，“我们去小卖部买吃的去。”
小卖部是上上个月开起来的，有人察觉了商机，把废弃的临时站点租了过去，摆上柜子就开卖，都不用装修。
卖的还都不要票，有孩子们爱吃的零食，有家家必不可缺的针头线脑柴米油盐酱醋茶，别说小卖部便宜上一点，就是没有大家也不想特意跑一趟相比来说更远一点的供销社。
所以小卖部一开起来那生意就没断过，更是附近小孩的最爱。
“等等。”
赵章一一从他们手里把钱薅回来，除了本钱还给他们，又从那叠子钱里面抽了五毛出来，一一发到他们手里。
“后面卖冰棍还要本钱，就用这些钱。”
三人：“……”
戴诚心痛万分，刚到手的七块六毛钱转眼变成八毛钱，这差距，但凡原来给的是八毛而不是七块四他都能高兴的跳起来。
啊，他的唐僧肉、无花果、酸梅粉、冰棍儿、汽水儿……
管福安：还好，我还有两块五毛钱。
周荣耀：天赐哥说的对。
赵章把钱放好，四个人一起去小卖部了。
管福安买了根牛奶冰棍，又买了一瓶汽水。
戴诚原来也想跟着买牛奶冰棍的，但冰棍厂才两毛的牛奶冰棍在这里要五毛钱，他就是有钱也不能这么花，何况他手里就八毛钱，买完牛奶冰棍就剩下三毛。
他退而求其次问了盐水冰棍的价格，知道这边盐水冰棍居然卖两毛钱，比他们卖的还要贵五分，连盐水冰棍都不要了，买了其他零食。
虽然他不知道其他零食的进货价，但是不妨碍他有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梦想，他要赚很多钱，开一家小卖部，想吃啥吃啥，都是最便宜的，不会让小卖部赚走他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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