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是这样要上热搜的人，只要他想就没被人拍下照片。
助理们突然想到鬼谣，大热天的背脊一阵寒意。
两人默默的离赵章远了五公分，不能再多了，再多就照顾不到，他们是领工资的牛马。
真是悲痛又惨烈的现实。
第二天，赵章去买猪崽了，准备养猪。
两个助理人都傻了，不是，种地不算宋哥怎么还要养猪？难道是昨天听老爷爷老奶奶们说起以前的猪肉吃着香，就想来个自己动手香猪肉自由？
不管怎么样，他们帮着搭猪圈，还被嫌弃搭不好赶一边去了。
看看赵章的手看看自己的手，助理们不忍直视。
“我以前劳技课还拿过奖状的。”
助理B：“什么时候？”
助理A答：“幼儿园。”
助理B：“……”好了，可以闭嘴了。
赵章在乡下又养猪又种地了两个多月，喻詹台看到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变化，顶多黑了一点。
助理们：那是你没看到宋哥在乡下的样子。
说是乡下糙爷们也不算是，和其他人还是有些区别的，但是和现在这样又有明显的区别。
他们一时间也形容不出来。
“《走在太阳下》上映时间定了，就在7月8号，你要参加路演，还有《乔老三》要准备开机了……”
助理们恍然大悟，难怪他们觉得有点熟，但是又找不到形容词，原来是知青样。
刚开始什么都不会和乡下格格不入，到逐渐熟练融入乡下，但又没有完全融入，最后还是离开了，恢复到现在这般模样。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助理们内心不由得咋舌，原来真正的演员是这样的，和他们以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喻詹台讲完事情就离开了，助理不是住家保姆，因为赵章还没开工，五点钟不到他就让两个助理回去了。
他们离开后不久门铃响了。
保姆去看了一眼，“宋先生是费先生来了。”
保姆赵章一直没换过，她认识费盛涛。
赵章：“不见。”
保姆去传话了一会儿又回来，“费先生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先生您说。”
“不见。”赵章还是那句话。
保姆也管不到赵章头上，就把话再次传达给费盛涛。
费盛涛眼底青黑，眼睛里带着红血丝，听到保姆的话抓住了大门栏杆，恶狠狠道：“你让他过来，不过来他会后悔的。”
保姆吓了一跳，她见过费盛涛很多次，第一回见他这样，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匆匆转身往回跑，将他的话说给赵章听。
“先生您是没瞧见他那样，看着就不太好过。”
赵章：“你要是担心今天就住在这里。”
赵章在家保姆都要做完晚饭回去，只有白天才会在一楼的留给她的房间休憩。
赵章交代完保姆给喻詹台打电话，“你查查费盛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虽然他不惧费盛涛，但是也不能在明知有危险，还让潜在危险潜伏在自己身边。
喻詹台得了赵章的话立刻找了狗仔去蹲费盛涛，并利用人脉打听费盛涛近况。
没人查费盛涛的事情还不会爆出来，但是想要查一点都不难，他的房子车子都被收走了，都动了不动产了，他的存款可想而知。
怎么会这样？
“费盛涛沾赌了。”
赌这玩意儿碰了就没有回头路，尤其是一个赌红了眼的赌鬼，他们只会想要翻盘。
但实际上只有不断的往窟窿里砸，越砸窟窿越大，直到最后坍塌。
喻詹台心里有了数，打电话给赵章，“他找你，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费盛涛找赵章只有两个原因，一来赵章有钱，二来费盛涛可以确保从他那拿到钱。
除了有自家艺人的把柄，喻詹台不做他想，毕竟费盛涛曾经是赵章的经纪人，有他把柄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赵章：“可能有。”
“我曾经谈过恋爱，傍过金主。”
喻詹台被这个消息炸的头皮发麻，傍金主的事情他知道，谈过恋爱他是真的不知情。
他接手宋朝阳之后就没看到他和哪个女人有进一步接触。
要不是这话是自家艺人亲口说的，他都要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喻詹台可以基本确定费盛涛手里应该真的有证据证明自家艺人谈过恋爱。
甚至可能还有傍金主的证据，这如果放在平时费盛涛不会得罪那些金主，但是费盛涛现在是一个赌徒，赌徒是没有理智的。
但是给费盛涛钱买下证据也不是一个好办法，你不能确定他没有备份。
喻詹台还在发愁怎么处理，那边费盛涛被要债的找上了门。
费盛涛有手段，但在真正的武力面前再多手段都是纸老虎。
何况他的老婆知道费盛涛沾赌，不仅把房子车子抵押了，还欠了一屁股债闹着要和他离婚。
事情都挤到一起了，费盛涛感觉自己太倒霉了，这一切太糟糕了。
又看到赵章在热搜上，越来越好的样子。
是你，要不是你我现在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居然还不帮我解决。
费盛涛咬牙，“都是你逼我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费盛涛打开电脑将U盘插进usb接口，将照片导入到电脑，直接发围脖还是打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打码。
不打码他就是侵权，打了码也不影响人看出来这些女人不是一个人，他没必要给自己找事情。
打完码，费盛涛将图片一一上传，最后把围脖发了出去。
塌房了，宋朝阳要塌房了，他以后别想再在娱乐圈混下去。
费盛涛坐在地上，眼睛里尽是恶意和摧毁的欲望，以及一点呆滞。
*
齐珍倩是赵章的铁杆粉丝，虽然没有了家，没有那些打榜活动了，她还是会每天查看所有有关于赵章的围脖。
看到#宋朝阳的那些女友们#齐珍倩第一个就是不信，她对她家哥哥还不了解吗，她身边连蚊子都是公的，哪个在造谣？！
她点了进去，看到了自家哥哥和女生的合照，虽然自家哥哥已经做了伪装，但是只要是老粉都能认出来，那是哥哥以前的样子。
而女生各不相同，有长发有短发，身材也能看出来区别。
齐珍倩毫不犹豫敲出一行字，“合成的，肯定是合成的，就是有人嫉妒我家哥哥。”
别以为我就会信，你们嫉妒的嘴脸我一清二楚。
下面网友接，“我去剧组探过班，他和女明星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任何暧昧，P这个的人能不能长点心？”以为能骗到谁？
“是他前经纪人发的，这个事情有没有可能……”
“呸，为什么是前经纪人，肯定是意见不合才会成为前经纪人，看着哥哥那么红火他不甘心了，所以污蔑他。”
“狗屁前经纪人，哥哥离开他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给宋影帝P这么多男女合照，是觉得他有多饥渴？”
“技术鉴定，没有P过。”
“楼上前经纪人给你多少钱了你这么为他说话？”
“就是，这种黑心钱也挣。”
“你们冷静一点，我虽然说了照片没有P，但是你们再仔细看看，这照片其实也不是很亲密。”
照片乍一看一对男女，这女人还不是同一个人，让人先入为主，以为男人和多个女人是恋人关系，但是经人这么一说，看着的确没有很亲密。
事实上这都是费盛涛偷拍的，原主又只要有第三人在场都不会表现的亲密，哪怕是费盛涛也不例外。
费盛涛也只能拍到这样的合照，并不能切实证明他们有恋爱关系，哪怕把女方找出来。
毕竟她们承认了，赵章不承认还能说都是她们臆想的，除非有亲密接触，那才是实打实的证据。
费盛涛不仅没没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还被骂个狗血淋头，看着一群网友一个劲的维护赵章，相信他清清白白，费盛涛怒火熊熊燃烧。
什么清清白白，你们见过傍金主还脚踏好几条船的清清白白吗？
他清白这天底下就没有清白的人了。
一群眼瞎的网友。
你们既然被屎糊住了眼睛，那我就让你们开开眼。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喜欢宋朝阳，你们和他谈恋爱。
费盛涛正准备将原照片发出去，让他们好好去问问这些人，他就不信她们一个都没有留点东西，他大手盖在鼠标上，就发现照片不见了，所有的照片都不见了。
“我的照片呢？我的照片哪去了？”
没有人会给费盛涛解答，而他面临着催债，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
就这么过了？
喻詹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他还以为费盛涛手里有多大的把柄。
不管这一出有多虎头蛇尾，喻詹台都警告赵章，“你以后要管住你下半~身。”
“我要将自己奉献给事业。”
喻詹台以为赵章开玩笑的，没想到后来他真的一个女朋友都没交，简直判若两人。
喻詹台认为――他受了情伤，还是在他当他经纪人之前。
正好沈念青的结婚请柬寄到了赵章家被他看到了，他就更加笃定了。
喜欢的姑娘嫁人了啊。
喻詹台准备了啤酒打算和赵章战到天明，被赵章赶出去了。
赵章：哪个好人家不睡觉要灌醉自己。
话说回来，虎头蛇尾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上一世原主被狠抓着不放自然是有人推动，换成费盛涛个赌鬼就没这个实力了。
倒是有其他明星想下场，顶尖资源是有数的，下面的人想把人拉下来换自己上去，上面的人见赵章占的多想把他挤出去。
但是还不等他们行动就看到了粉丝的战斗力，最重要一点，官方发了赵章担任警察公共关系大使拍摄的花絮。
虽然没说力挺，但是却变相挺了赵章一把。
他们犹犹豫豫没下场，等要下场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这怎么能说赵章没有运道在身上呢？
第212章 人渣标榜情深最水影帝（42）
明星们自己都不得不信了，就更不乐意碰赵章了，免得他们瓦罐碰石头，砸了自己。
喻詹台之前还疑心怎么没有人落井下石，听到是这么回事，他无语了片刻后，感觉好像是这样的。
不过他归结为越努力的人越幸运。
好比自家艺人之前，他只想着傍金主，哪怕拿到了金乌奖依然被叫做水货，名不副实。
但是他拍了越来越多的影视剧后，哪怕没再拿到影帝，依然得到了观众的认可。
所以无论在哪里，人都要脚踏实地为好。
*
《走在太阳下》还没上映先上了国外的电影节，不像《凤凰台》在国内那样包揽大奖，却是拿下了最佳男主角，无人再质疑赵章影帝的实力，更没有人再说他是水货。
因为在国外拿到奖了，国内对这部电影也是十分关注，比任何宣传都有用，院方更是给了百分之三十的排片率，这可是暑假啊，相当的恐怖了。
《走在太阳下》也没有辜负电影院的期待，一经上映拿下了1.49亿票房。
势头比之前的M国大片都足，而这才第一天，要知道第一天往往意味着很多观众没有进入电影院，票房还有上涨的空间。
果不其然，第二天票房达到了1.62亿。
第三天它还在涨，各大院线哪怕给足了排片率，都挡不住热情的观众。
不得不再次调高，《走在太阳下》的排片率调高了就意味着其他电影排片率下降。
被调的电影从投资商到演员脸都皱成了苦瓜。
尤其是演员，他们知道投资人居然要放在修罗场的暑假不算还和宋影帝的片子排在一起，他们心就死了。
现在……死透透的了。
投资商？投资商觉得拿奖的都是文艺片啊，拿到国外大奖内地亏本的影片不知道有多少，艺术和商业共存的少之又少，特别是近十年。
虽然排片率给的低，他们还等着像《重合》《1931》《三个点》那样逆袭，让各大院线主动调高排片率，照样能赚个盆满钵满。
他们都准备好了，天杀的为什么《走在太阳下》不仅没有调低排片率还调高压缩他们的排片率？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不是这样的剧本。
肉眼可见亏本的投资商在网上发癫。
网友们：“以前只觉得有钱人赚钱真容易，现在……哈哈哈亏的也是真容易。”
“我想说：暑假啊，我个外行人都知道是修罗场，谁给你的勇气选暑假档的？”被调低排片率扑街那不是活该。
投资商：“《重合》《1931》不也是暑假档？它们都行。”凭什么他投拍的电影就不行？还被调低了。
“你说的都是宋影帝演的，有没有可能和什么片没关系，和演员有关系？”
网友就是随口一说，投资商却当真了，而且越想越觉得这话说的好有道理。
之后投拍都要先打听打听赵章要演哪个，或者又找他拉投资的先问一句赵章参不参演。
他起了个头，他朋友，他对头都知道了，知道咋回事后，一个个也找赵章拍戏。
赵章：？？？
其他明星：羡慕嫉妒恨啊，说累了，真的说累了。
这些小插曲一点都不影响激进的票房，最后《走在太阳下》以101.9亿票房下映，直接成就了赵章百亿票房神话。
到了年尾，他又拿了一个金溪奖，是最有份量的影帝奖杯，含金量远超金乌奖。
不过这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看到他领奖大家也只是觉得实至名归，没有任何异议。
在电视机前，沈念青拍着手，送上祝贺。
另一边，宋美娜身姿窈窕，倚靠着沙发，杵着下巴望着电视里的赵章，光彩夺目，令人目眩神迷。
江杏珑：“别看了，人家现在可不需要金主。”
“瞎说什么呢。”宋美娜说着自己就笑了，笑着笑着神情变得恍惚。
短短几年，好像过了小半辈子，那时候她日子过的空虚，就想要寻找刺激，填补那种感觉，想要证明自己还活着。
但是谁能想到，却因为这一行为让自己的日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现在再也不会觉得空虚了，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
“我之前还担心他哄你给他砸资源。”结果人家鼓动美娜开工作室就没下文了。
江杏珑捻起草莓塞进嘴里，酸甜的滋味流淌在口腔里顺着喉咙流过食管落到胃袋里。
“我刚才在门口又看到韩智坤了，你最近注意点。”
挽回？早干嘛去了，还把美娜养成笼中之鸟，再怎么扑棱都飞不出他给的笼子。
现在好不容易飞出来了，再回去，“你可别傻傻的回去。”
有两个儿子又怎么样，他们是成年人，不是三岁。
宋美娜坐起来挨着江杏珑，拿了颗草莓，“你放心，我已经清醒了。”清醒的不能再清醒，每每回想从前都宛如噩梦让她心惊，她又怎么会回去。
“你说我找他拍戏怎么样？”顺便问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还有一家工作室，不能不是亲爹，就忘了还有一个孩子吧。
给孩子拍部剧也很合理，对吧。
他？江杏珑顺着宋美娜的眼睛看向电视里的赵章，“……”
“你开心就好。”
当初她还怕人家逮住美娜薅，没写成想现在倒了个个儿。
江杏珑不禁心生感慨。
*
一百年后
某论坛，“现在的电视剧电影都好无聊好难看啊，能不能救救孩子的眼睛？我们不是怕花钱，是真的不好看啊。”
“加一，说什么年度最好看的电影，然后我去了影院脸上带着印子出来，几乎睡全场，一整个诈骗。”
“还是以前的电影好看，哪怕技术落后，但是有没有用心很明显。”
“楼上你说错了哦，以前的电影也不是都是好看的，难看的也很多。”
“啊？怎么会？以前不是群星荟萃，宋影帝是皎洁的月亮，光芒无人能挡，影视剧更是百花齐放，一个赛一个好看。”
“什么啊，网络是有记忆的，你翻一翻一百年前的作品，看的也是相当辣眼睛，据说是宋影帝一个人带卷了整个娱乐圈，所以才形成了群星荟萃的局面，他走了，没有那个卷王了，新进圈的又成了咸鱼。”
“宋影帝真的太卷了，一年要拍好几部影视剧，一生拍了两百三十三部作品，如此高产质量还高，基本都是经典。”简直是牛人中的牛人，无人可以超越。
“我喜欢他拍的《乔老三》，据说他为了拍这部戏还去乡下种田养猪了，他那时候已经是影帝了。”哪像他们，没什么成就，也没吃过这样的苦，这一对比，他们好菜哦。
“不是说有人要翻拍《乔老三》，不知道会怎么样？”
“别啊，翻拍的很难超越经典，更别提是宋影帝的作品，翻拍一次毁一次，为什么还有导演敢挑战？”
“那还不是宋影帝拍的影视剧自带流量，再差也亏不了多少，但是要是拍的像样一点就能赚上一笔。”
这让人怎么不前仆后继，毕竟拍一部新剧亏掉的几率可比这大多了。
“宋影帝真是全球影史上的一块丰碑。”
“别光看影视剧啊，宋影帝投资也很厉害的，欢喜娱乐是他开的，而且他投拍的影视剧都赚了，无一例外，最早是《1931》。”
“不是，是《黄树街派出所》。”
“怎么可能是《黄树街派出所》，分明是《1931》。”
……
“你们别光看这啊，你们知道不宋影帝单身了一辈子，之前还有他和很多个女人是恋人关系，说他是海王，一脚踩N船。”
“简直太离谱了，所以说这娱乐圈的八卦能信才奇怪。”
“你们说宋影帝是不是喜欢男人？他和喻总搭档了一辈子，很少有矛盾。”
“瞎扯，喻总有老婆的，听说是宋影帝喜欢的人和别人结婚了，宋影帝受了情伤这才一辈子未婚。”
“啊啊啊！是谁居然敢渣宋影帝，他还不够帅吗？还不够优秀吗？她怎么敢……！”
……
论坛帖子每天都有很多，关于赵章的话题也总有消失的一天，但他的作品一直存在于人类的影史上，当人们忘记后，又会重新被提及。
*
赵章刚脱离老迈的身体，就被系统塞进了新世界。
他耳边还回荡着，『恭喜宿主完成洗白任务，完成补偿任务，进入下一个世界……』
简直比最会压榨员工的老板还会压榨他。
系统心虚了半秒钟，果断抛弃了这种心虚，让它再做一次选择，它还是会这样。
江建设：“真没看出来许卓越是这样的人。”
“谁说不是呢，老师平时对他多好啊，看他啃窝窝头配白开水，还会叫他去家里吃饭，他没钱买日用品，老师还会给他找点活干，赚取生活费，结果他这么对老师。”
宋红丹感觉这个许卓越没有心，就是个白眼狼，就是狗给点吃的都知道摇摇尾巴，他却举报老师，实在是太可怕了。
周为国咬牙，“老师被红小兵带走的时候眼镜都掉地上摔坏了。”
要不是同学们拦着他就要冲上去要那些红小兵好看了。
什么臭老九，什么有海外关系，老师只是兢兢业业的传授我们知识罢了，他是想有更多的学生建设祖国。
那些红小兵什么都不懂。
“你们少说两句，我们心里清楚就好。”
现在这种情况，大家也要考虑一下自己家，他们不是一个人。
王建民一开口，众人都沉默了。
“我们要怎么办？”
老师被带走了，学校这些天也没上课，他们才大三，还差一年才能拿到毕业证，没有毕业证他们顶多算是高中生，他们三年学就这么白上了吗？
他们尤记得自己考上大学时家里高兴的样子，以及他们拼命学习的日日夜夜，他们不能拿不到毕业证，只要再等一年，只要一年就好。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复课吗？
继对许卓越的痛斥后，他们陷入了对未来的迷茫。
第213章 举报老师的受恩学生（1）
赵章窝在角落里，一直到他们离开才动了动发麻的身子，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啃食着他的身体，好一阵他才缓过劲来。
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他现在就是他们口中的许卓越。
赵章一睁开眼就被糊了一耳朵，见这个角落隐蔽，就一心二用，一边留心他们几人，一边接受记忆。
接受了记忆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更不能出去了，毕竟就算不挨打，也少不了事情。
原主名叫许桌，因为是他爹不知道起啥名好看到桌子就取名叫许桌。
许桌是家里的老/二，他大哥许柱子被奶奶养大，他娘就不太喜欢许柱子而是偏爱原主。
原主又从小聪明，哪怕奶奶不满儿媳的偏爱忽视了老大，她也依旧喜欢原主。
原主爷爷又有几分见识，见他聪明想送他去念书，虽然没有秀才公了，但是读书人在什么时候都吃香。
没有天分他也就不强求了，有个聪明的孙子他怎么能不多思几分。
原主就这么早早的上了学，他也经常听爷爷说读书有多重要，他自己也观察过了，读书的人就是日子会比别人好过。
于是原主一点都没有懈怠，硬是靠着天分和勤奋考上了大学。
他的名字倒不是上大学改的，上了小学他就发现自己的名字不好听，学的字多了，在三年级的时候改名叫许卓越。
他要变得卓越，他要过上好日子。
原主上了大学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但是他家里不能提供丝毫的助力，他要靠自己留在这座大城市。
革命刚开始，原主就见证了一场批斗，原主心惊肉跳，害怕大学会关闭。
没错，在其他学生还在害怕，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原主先一步察觉到了这场革命的严重性。
他还等着毕业被分配工作，只要毕业他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但是这一切要被这场革命摧毁。
这是原主绝对无法接受的，他无心学习只想寻得留下来的办法。
原主的老师白严方见状将他叫到家里，安慰他，这个社会缺少人才，他只要好好学习，不用想其他的。
也是这一次，让原主注意到了白严方家里那些不合适的书籍。
他心里一个念头逐渐成型。
原主举报了白严方，成为革命积极分子，然后要求学校下发毕业证书，一通操作他被分配到了机械厂。
尝到了甜头，革命就是他的武器，在革命结束前原主还成了厂长。
而白严方下放没两年就走了，根本没有熬到平反。
毫无疑问赵章要补偿的就是白严方。
赵章起身离开，举报不能撤回，但是还有很多事情能做。
不过原主一穷二白的，想在下放前给塞点钱都做不到。
他现在又头顶白眼狼三个字，也没人会借他钱。
一个十分艰难的开局。
赵章回到宿舍，“江建设你的红色语录借我看看。”
原主穷，红色语录不便宜，原主肯定是买不起的，准确来说宿舍里目前也就江建设买了。
江建设骂他的话犹在耳边，赵章？骂许卓越的干我赵章何事？
别看江建设骂他了，心里也不乐意将红色语录借他，但是想到他连老师都举报，江建设还是怂了，把红色语录给了他。
赵章翻着红色语录，周为国背着他瞪江建设，“你就这么给他了？”你个叛徒。
你知道老师现在怎么样吗？你居然还把红色语录给他，是怕他举报一个不够把我们院系的老师都举报掉才甘心？
江建设：“那你找他要回来。”
周为国：“又不是我的红色语录，我怎么好要。”
江建设：那感情还要我面对许卓越，那你说个屁。
正在江建设和周为国‘眉来眼去’要打起来的时候赵章把红色语录还他了。
“谢谢。”
江建设顺嘴接了一句，“不客气。”
“……”
他嘴这么快干什么，下次他一定不跟许卓越讲话。
赵章不知道江建设的心思，他刚刚把红色语录背下来了，没有红色语录只能出此下策。
把它背下来，红色语录就是在这个时代走到哪都无往不利的利器。
接下来，天快黑了，先去食堂买个窝窝头吃。
赵章买好了，打了开水找个角落慢慢啃。
学校的窝窝头大，粉磨的细，会比乡下人自己做的好吃，但窝窝头就是窝窝头，再怎么也变不成肉。
赵章闻着食堂里飘荡的肉香口水不由自主的分泌，这副身体太馋肉了。
可惜钱只有一点，没有肉票，他只能啃窝窝头。
赵章认真啃窝窝头，江建设在不远处撇嘴，这样的人啃窝窝头也是活该，就该啃一辈子窝窝头。
江建设没看到他低下头后赵章看了过来，一下子又收回去了。
赵章吃完窝窝头，将打的最后一点开水喝掉，就收拾回去了。
江建设和周为国回来赵章正在翻书。
他们不太理解赵章的做法，不过都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只是回来赵章在翻他们洗漱完赵章还在翻。
都不知道在翻个什么劲，学习？现在学习还有用吗？
江建设带着这个疑问沉沉睡去，周为国倒是睡的晚一点，所以他听到赵章整理书，躺上床的动静了。
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江建设和周为国起来的时候赵章已经不在了。
“你说他去哪了？”江建设冲着赵章的床努了努嘴。
“谁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
周为国穿好鞋子理了理衣服，“我们吃完早饭去图书馆吧，不管以后怎么样，学到的知识总是自己的。”
他们除了学习也做不了别的了。
江建设无力的点点头。
*
另一边赵章去了学校外面的院子，白严方没有住校方安排的宿舍，而是在附近买了房子。
批斗结束，白严方一家三口就会回来，休息一晚又会被拉出去批斗。
赵章来的早，大门还是紧闭着，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打开一点。
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章的师母杨秋凤。
她头发白了很多，看起来人也苍老了。
原来她保养的极好，说是二十几岁刚嫁人的姑娘都有人信。
杨秋凤不知道赵章在暗处看她，她拿着那点藏起来的钱票买了早饭带回家。
她回家后白严方已经起来了，女儿看到她噔噔噔的跑过来，抱住了她。
“妈妈。”
杨秋凤摸摸她的头，她和老公生孩子生的晚，倒是苦了女儿，要是早一些，只怕她都已经嫁人，也不会跟着他们遭罪了。
吃完早饭，白严方看着饱经风霜的妻子和眼里还带着恐惧惊慌的女儿，用尽浑身力气说：“你等会儿就带着婵娟去报社登报纸，和我离婚，脱离关系吧。”
说完他身体都在颤抖，颤抖的厉害，怎么都控住不在。
他和妻子从小认识，青梅竹马，后来他去了西方学习，拒绝了西方国家的挽留毅然回国，找她履行婚约。
他曾经说再也不要她等了，他会给她幸福，现在却是……
是他食言了。
是他对不起她和女儿。
杨秋凤坚定的说：“我是不会离婚的。”
她不会抛下他一个人。
哪怕明知道前路危险，她也想要和他一起扛着走下去。
白严方抓着裤子，“你听话，不为了你自己考虑你也要为婵娟考虑。”
“我会把婵娟送去我父母那，他们能照顾好她。”
白婵娟已经十岁了，她听得懂他们说的话，她听到杨秋凤这么说立刻抱住了她，“妈妈我不去，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她不想离开爸爸妈妈，哪怕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但是只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她就能坚持。
她抱的很用力，很用力，杨秋凤没有拉开她而是拍着她的背。
白严方最拿她们没办法，但是这件事没得商量，他板着脸，“杨秋凤你不要这时候闹脾气，这对你对婵娟都好，这是最好的办法。”
杨秋凤也固执，他去留学没有丢下她，这种时候她也不会丢下他的，他说什么都没用。
白严方倒是先心软了，但是他心软没用，那些红小兵不会心软。
“算我求你了好吗？秋凤……”
他语气中充满了哀求。
这也是杨秋凤第一次听他求她，他这人沾了洋墨水，但是骨子里还是A国人，不会写什么诗却会写一些算式，他老倔老倔了，但两人吵架他向来是先低头的，自己给自己搭梯子。
只是他从来没有真正说过求这个字，他一直都是那么的骄傲。
“砰砰砰！”
“还不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踹门了。”
杨秋凤怀里的白婵娟瑟瑟发抖，杨秋凤迟疑了，看着丈夫那张舒朗的面孔，满是苦涩和皱纹……
白严方背过身去，快步走向大门，“来了。”
他打开门，只是一条缝隙，外面的人就迫不及待把门一把推开，白严方被撞的跌坐在地。
“臭老九你还不赶紧给我起来，在这卖什么惨，你跟外国人联系的时候就该知道有这一天。”
“参加批斗大会都不积极，看来这几天的思想改造力度还不够。”
赵章站的这个位置将白严方的神情和处境看的一清二楚，只不过短短三天，他就成了这样，也难怪下放没两年就没了。
赵章看着红小兵将白严方和杨秋凤带走，家里就剩下一个白婵娟。
赵章没在这里继续逗留，一边去戈薇会，一边思考将白严方他们下放到哪里。
下放到原主老家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许家在生产队也是大姓，当队长的还是他堂叔，可以暗中照顾他们。
这样一来看起来是不错，但是不行，原主举报了白严方肯定备受关注，他将人安排到生产队难免会惹人怀疑。
第214章 举报老师的受恩学生（2）
但是下放到别的地方，赵章也不能保证当地人会不会折腾白严方。
赵章思索间人到了戈薇会，戈薇会的人对赵章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坏学生举报老师还能说被老师训斥了罚了报复，这聪明的大学生举报老师……听说那个老师还挺照顾他，要不怎么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你来是又要举报谁？”他一脸送业绩的来啦。
赵章义正言辞先来一句语录，“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认为批斗不能很好的让他们反省自身的错误，我们应该让他们干劳动人民的活，让他们知道劳动人民的辛苦，看看他们做的到底有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
戈薇会的人：“……”
虽然好奇赵章究竟想干什么，但戈薇会的事情哪轮得到他插手，便说：“这是我们戈薇会的事情，我们自会有安排。”
“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这怎么会是戈薇会的事情这是革命的事情，这是全国老百姓的事情，你的思想太过狭隘，不能很好的贯彻最高领导的思想，我认为你不适合当红小兵。”
赵章目光如炬的望着最近和他说话的张春。
张春把红色语录当作革命的武器对准了其他人，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哀求倒霉，他心里别提多舒畅了。
没想到这次他是被对准的，张春一时没反应过来让赵章说完了，眼看他还有要继续说的架势连忙说道：“没有，怎么会，我是觉得这件事情要经过整个戈薇会的探讨才能执行。”
“你怎么都不说口号？”赵章看着张春。
张春掏出红色语录，“在这呢，你等等……”
“你居然记不住最高领导的话，你居然还是戈薇会成员。”赵章只是两句话一个眼神，仿佛张春做了天大的错事。
张春他不配在戈薇会待着。
戈薇会拿着红色语录当武器却没有背下来的其他人纷纷转开头假装忙碌，他们可不想被抓到。
但是赵章怎么会放过他们，抓住一个最近的让人背红色语录。
“额……额……”
那人额了半天背不出一个字，急得额头布满了汗珠。
其他人想跑却发现赵章站的位置离大门极近，谁想跑谁就第一个撞上去。
这不就有一个傻的撞上去被抓着背了。
一个个只能偷摸把红色语录拿出来现背，总不能像那两个一句都背不出来，那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之后他们还怎么开展工作。
这就跟学生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开小差一样，自以为做的隐蔽实际上被看的一清二楚。
赵章也不怕他们背会了，这是趋势，早晚的事情，更何况有红色语录在手，他们说抓人就抓人了，会不会背根本不影响他们行动。
赵章就是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少折腾人一点。
当然这事情不能明说，赵章盯着眼前的红小兵背诵红色语录，板着一张脸，看起来非常不满意。
张春刚才还觉得自己倒霉没事搭什么茬，那么多人呢，自己送上门，他背不出来会不会被踢出戈薇会，现在不会背的都有，他好歹还能说上两句。
还有那一个个，现背，太过分了，我都没有准备时间，你们怎么能有。
张春积极主动拉人过来在赵章面前背，抵抗的人被赵章一扫，不敢抵抗了，老老实实过来。
这一搞，别说刚背的了，原来记得的都想不起来了。
张嘴合拢张嘴合拢，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张春：哈哈，又来一个。
张春继续去抓人，别看他这举动得罪人，但是他知道什么叫法不责众，大家都不行，他就不出挑了，戈薇会又不能没人。
萧启生是戈薇会主任，虽然他不耐烦底下那些人吵吵嚷嚷，说的话有时候让人怀疑是智障，但是好指挥，指哪打哪，不会有人跟他提出质疑，萧启生也就忍了。
只是今天怎么听起来这么安静？（相对的）
萧启生从外面进来，看到了赵章，没太在意，扫过整个屋子，人挺多的。
还不等他多想有人叫了一声，“主任您来了。”
萧启生没听清是哪个喊的，赵章就转了过来，“定决、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您是主任，想必一定和其他人不一样，将红色语录背的滚瓜烂熟。”
被戴了高帽的萧启生一脸疑惑。
“你是？”
“我是全国老百姓中向往革命的一份子，主任您给大家做个表率，他们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作为革命代表居然连最高领导人的语录都背不出来。”
萧启生听着赵章好像说了实则什么都没透露的话，看向最近的被抓着背诵的红小兵王旺家。
王旺家小声说：“主任他是A大的学生，他举报了那个姓白的。”
说完他似乎感受到了赵章的目光，缩了缩脖子。
萧启生没看到他这不争气的模样，他被这么一提醒就知道赵章是谁了。
萧启生打量着赵章，“你来是？”
他不是那些小喽啰，没进赵章的圈套，赵章也不失望，都是张春这种废柴，这个队伍也不会那么强大，在革命期间呼风唤雨。
他将刚才对张春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张春躲的更远了，刚才就是这么让他一步一步走到背红色语录的地步。
不过他躲远了归躲远了脖子伸的老长，看萧主任准备怎么回。
萧启生：“你说说你的想法。”
他很会把控节奏，将话带到他的主场。
赵章没有故意兜圈子，他是来达到目的的，不是特意来玩勾心斗角的，更何况他没有权力，真正的勾心斗角要在权力的基础上，所以他说了一句口号就切入正题，“我认为城市的建设需要将卫生打扫好，这一类辛苦活不能只让劳动人民做，更应该让这些坏分子参与进来。”
萧启生眉毛颤动，这是觉得把他老师举报了还不够，还想让对方扫大街挑粪，做这些低贱的脏活。
要不是知道内情，他都要以为白严方怎么这个许卓越了。
“你说的有道理，以后就下午批斗两个小时，其他时间就让他们建设城市。”
赵章达到目的也就没有继续纠缠，那样就太不识趣了。
表达了感谢就走了，剩下没有被抓着背红色语录的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萧启生将他们的神色看在眼里，“给你们一周时间，把红色语录背熟了。”
“都是红小兵，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众人：哪普通了，人家是大学生，脑子好使。
萧启生说完转身走人，由不得他们争辩。
张春还在叽叽咕咕回味赵章和萧启生的对话，越琢磨越……他没那个权力啊，根本不能像萧主任那样回了赵章。
等被提醒要背红色语录，哀嚎的人便又多了一个。
张春他们顾着背红色语录，就没使劲折腾白严方他们，而且每天就两小时，白严方还是受得了的。
扫大街挑粪的活他也接受良好，比起在那挨批斗，接受冷眼唾沫和菜叶子臭鸡蛋，他还是更喜欢现在这样。
只是这样又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白严方还是坚持要跟杨秋凤离婚，和白婵娟断绝父女关系。
杨秋凤也有自己的坚持，白婵娟害怕，杨秋凤走到哪就跟到哪。
他们出门，她被关在家里，就窝在角落里等着他们回来。
赵章不知道这些，他正在琢磨另一件事，原主是猜测，他是知道大学停课是必然，再开就成工农兵大学了，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他必须尽快拿到毕业证，不然再想拿到就要等高考恢复，重新考大学。
所以无论是原主，还是他都得往校长那里跑。
在此之前，赵章先去了食堂，没有办法，人是铁饭是钢，窝窝头再不好吃也能充饥，补充体力。
赵章买了两个窝窝头，配着开水吃。
江建设又看到他，心里嘀咕，一天天除了饭点就不见人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赵章把两个窝窝头都啃了，喝了开水，看都不看江建设，直接去校长室。
原主都能办到的事情，赵章自然也不输给他。
只不过原主只为了他自己，赵章则是暗示校长，让他能提前毕业发证书的就提前毕业发证书。
至于怎么做就看校长的了。
赵章离开，校长在校长室里沉思片刻，把各院院长叫过来，大一大二是没办法了，大三却是学的差不多了，大四主要是实践。
先把大四毕业证书给发了，大三就组织考试，算是毕业考试了，也给个理由好把证书发下去。
学校里批判检讨的厉害，毕竟当大学老师的文凭高，很多都留过学。
课不敢上，还要一直开什么检讨会，他们其实也担心学生怎么办。
虽然校长这个办法只能安排了大三的学生，但能安排总比都拖着拿不到毕业证书强。
也不用现出试卷，直接把往年的拿来用，前一天说考试的事情，第二天就开考。
江建设之前还有心思关心赵章，这下是彻底抛之脑后，看书看的满头包，看看这本看看那本，感觉这也没复习好，那也没复习好。
从考场出来的时候人都恍惚的。
老师可没管他恍惚不恍惚，直接休息十五分钟，进入下一场。
从早考到晚，老师们对这个流程熟悉的很，哪怕是临时组织，也有条不紊。
有的专业课程少，两天就考完了，课程多的考了四天，考完人都脱了一层皮。
学生是结束了，老师还在加班加点改试卷，改完试卷叫几个学生帮忙来统分。
第215章 举报老师的受恩学生（3）
江建设、宋丹红就是其中两个。
江建设倒不是成绩好，是他爱讲话被老师记住了，点人的时候就把江建设点到了。
江建设还想提早看到自己的成绩，自然非常积极，还跟其他统分的同学说让他们看到他的，把分数告诉他。
这都是小事，没有人不应的。
正好宋丹红看到了，她统好分脚踢了踢江建设。
江建设抬起头看到写着七十三的试卷松了一口气，比他以为的考的好，他还以为这次这么紧张要烤糊了。
江建设心情轻快不少，算分数都快了。
看到手里的试卷没看到扣分，翻过来依然没有，再翻回来，上面已经写着一百分。
一看名字许卓越。
江建设手瞬间僵住。
统完分，做好分数登记，他们又被另一个老师抓去统分做登记了，一事不烦二主，这位老师好了再下一位。
他们一天都泡在老师办公室了，赵章的试卷也不是每一次都经过江建设的手。
他们从一开始的不知情，到后面默契的看登记的分数，等从办公室里出来。
江建设由衷问道：“以前许卓越成绩有这么好吗？”为什么这个白眼狼次次都能考满分？他们这种有品格的还不如他了。
“老师不是说了这是去年的试卷，说不定他早就拿到了，考好了有什么奇怪的。”
宋丹红这话倒是让其他人心里舒服了，也信了，就没揪着赵章成绩突飞猛进的事情。
分数出来了，张贴出来后就安排毕业的事情。
大一大二的学生万分羡慕，他们要是也能提前毕业就好了。
也就不会这样没上没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仍然迷茫，但是也没之前那么躁动，大三学校都安排了，想来如果能安排学校也不会不管他们。
不能安排，他们光急也没有用。
这对学校倒是意外之喜，能少点事情就少点事情吧。
他们最怕来个人举报的，白严方什么样他们又不是看不见。
唉――
毕业证书下发了，那些厂子或者机关单位可不管什么革命，抢人才要紧。
毕竟这学校上课都不能正常上课了，谁知道明年能不能抢到，所以纷纷朝学校抛出了橄榄枝。
大四的最先被挖走，紧接着是大三的。
江建设被机械厂要去了，周为国去了钢铁厂，宋丹红去了纺织厂宣传部，每个人都有了着落。
大家的心也彻底踏实了，虽然知道扎大一大二的心，脸上还是止不住的笑。
江建设看着寝室感慨，本来寝室里出了个许卓越他挺不想回来的，这就要走了，他又有点舍不得。
周为国：“咱们都在A市，还有机会聚一聚。”
江建设点头，“那是当然。”
“咱们再去食堂吃一顿，以后就是吃厂食堂的饭了。”
周为国觉得这主意好，和江建设去了食堂。
江建设吃饭的时候想起赵章了，“你知不知道许卓越被分配到哪了？”
周为国摇头，“不清楚。”他不会问许卓越，也不敢问老师，哪里会知道。
“要是能把他分配到原籍就好了。”他是一点都不想再见到许卓越了。
不过他估计这事不可能，他们本来都该分配到原籍，但是突然提前毕业，老家那边也不知道，直接就被各大厂子和单位瓜分了，不可能单独把许卓越分配回去的。
江建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嘴里的肉都不香了，唔，其实还是挺香的，他日子过的还不错，但是也没有天天吃肉。
算了不想了，管他分配到哪里，反正他们也干涉不了。
他只希望许卓越别去机械厂。
*
赵章收拾好东西，去食堂买了窝窝头，他感觉他脸都要吃成窝窝头了。
原主之前还能跟着白严方改善生活，他是实打实吃了半个多月。
赵章面无表情的啃下去，等上班了，他一定先预支工资。
怎么就不是今天报道呢？
早一天，他也少啃一天的窝窝头。
第二天，一大早赵章就去机械厂报道了，没错，和原主一样都是机械厂。
原主争取过，赵章倒是没有，没想到这么巧合的又是机械厂。
不过机械厂也好，那边有原主的记忆，让他了解到不少人和事，变相开挂了。
当然开不开挂他无所谓，但是能开挂省事，他也乐得接受。
赵章拿着介绍信和毕业证进了机械厂，赵章向来谨慎不会露了细节，哪怕知道厂办怎么走，还是问了人，然后顺顺当当的到了厂办。
“同志你好，我是许卓越，今天来报道的。”
杜松达抬起头，他是知道厂里抢了两个大学生回来，这几天会来报道，看到赵章就知道他是其中之一，露出笑容，“你好许卓越同志，我叫杜松达，你是要办理入职手续是吧，把材料给我就可以了。”
杜松达也没跟赵章多客气，直接进入正题，赵章闻言从布包里将东西拿出来递过去。
杜松达接了过来，他在这个岗位待了半年多，这还是第一次给大学生办理入职手续，瞅瞅这毕业证书，气派。
杜达没有多摸，帮赵章办理好入职手续后小心翼翼的将其还给赵章。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机械厂的一员了，以后每个月25号你可以找财务领你的工资，欢迎你，许卓越同志。”
赵章表示了感谢，还不忘他的目的，“我可以预支工资吗？”
杜松达看了看赵章一身补丁，洗的发白开线的衣服。
虽然这时代穿补丁光荣，但有的是假补丁，有的就是赵章这种真补丁，再看那洗成这样也知道赵章手头拮据。
“可以的，你的入职手续办好了，可以直接找财务那边帮你开。”
杜松达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要申请宿舍吗？现在填个单子，这两天应该就能下来。”
他想赵章刚来就要预支工资，住宿肯定也成问题，就提了一嘴，反正顺便的事。
赵章今天入职，带他的人也会跟他提的，只是越早越好，也好早点安排出来。
赵章再次对杜松达表示了感谢，然后填写了申请宿舍的单子给了杜松达，然后去找财务预支工资。
这会儿工作都是终身制，没有重大错误就不会开除，不仅如此还能传承后代，预支工资就是小事一桩，更别提赵章还是厂里刚抢来的大学生。
赵章拿到钱和票，往回走就看到了正在办理入职的江建设。
江建设也看到赵章了，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真是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杜松达没看到他的神情，帮他办理好了抬头看到赵章，“许卓越同志你来的正好，我也不用去找你了，我带你和江建设同志去技术部。”
强制知青下乡还没有正式开始，厂子没各种创造岗位，杜松达除了办理入职还兼任其他的活。
毕竟入职就一下子的事情，一天到晚没多少活。
江建设在一旁，见赵章和杜松达两人越聊越热络，心里不是滋味。
老师被举报他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许卓越不是个好东西，但是许卓越进校这三年甚少和他们这些人说话，他都以为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没想到什么沉默寡言，人家根本是懒得和他们说话。
杜松达不知道赵章和江建设不仅是一个学校的，更是一个班，一个寝室的，余光瞥见他的神情不免误会了，也自觉自己光顾着和许卓越同志聊天，漏了江建设，连忙cue了江建设。
还没说上几句到地方了，杜松达将两人交给了技术部的黄文绪。
黄文绪自我介绍后安排赵章和江建设的工作，熟悉为主，动手的话他们可以也是可以动手的，最好别制造麻烦。
赵章听出来了，人家希望他们认真观察，看看怎么干，别急着上手，他很上道，就在一边看着，然后趁着别人休息的时候要来机械厂的资料阅览。
江建设可不爱干跟赵章一样的事情，他没动手，在一旁看着其他人干活，但也没对厂里进行了解。
赵章不知道江建设的较劲，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中午了，赵章将那些资料收好，跟着大部队冲向食堂。
机械厂人多，吃饭时间错开半小时，饶是如此，赵章过去的时候各个队伍都排了几十号人，赵章排在后面，心里想着：下次要跑快点。
食堂就是流水线，打菜打饭速度杠杠的，不一会儿就轮到赵章了，赵章递上自己的饭盒，食堂阿姨瞅了他好几眼。
没办法，机械厂人是多，但天天打饭想不眼熟都不成，何况这年代没有什么娱乐，洗菜切菜休息的时候不就可着八卦么。
食堂绝对是对厂里人员最熟悉的，心里对赵章的身份有了猜测，赵章要点的时候食堂阿姨手都不抖了，看的后面的小伙子眼热。
看着赵章走开立刻递上了自己的饭盒，“我要一个红烧肉，一个油菜。”
看着食堂阿姨手抖成帕金森，肉从一大勺抖的就剩四五块他心都凉了，那望着食堂阿姨的眼神别提多幽怨。
食堂阿姨：“下一个。”
脸上明晃晃的写着赶紧的，别挡着人。
小伙子的心彻底碎干净了，还不敢多嘴，他敢多嘴一句，下回指不定在多抖两下。
唉，他就不该多想。
这杨大妈也看脸么？
被看脸了的赵章在食堂环视一周后走到黄文绪对面，“这里有人吗？”
黄文绪看到是赵章，“没有，你随便坐。”
赵章坐在了黄文绪对面，没再说话，拿起筷子认真干饭。
原主还有白严方帮忙改善生活，他是实打实吃了半个多月窝窝头，人都快成窝窝头了。
要不是一下子不能吃太多有油水的东西，他就打两份红烧肉了。
第216章 举报老师的受恩学生（4）
赵章吃的认真，看起来就香，黄文绪还以为他是过来攀交情，倒是没想到他是这个表现。
黄文绪不由得哂笑，他在想什么，人家是大学生，只要好好干活领导总会看得见，前途光明一片。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同事。”
黄文绪大概是因为自己不好的揣测，心里有那么点不得劲，便提醒了一句。
不等赵章说什么他就端着饭盒走人了。
赵章眨了眨眼，低下头快速扒完最后两口饭，吃掉最后一块红烧肉，大步追上黄文绪，“谢了黄同志。”
然后跟着黄文绪在一排水龙头下洗了饭盒，因为没有洗洁精，洗了也是油腻腻的，赵章不太喜欢，不过这时代的人倒是宁愿留着，无它，缺油水啊。
用饭盒盛饭，早晚吃进肚子里。
赵章也不好特立独行，甩掉水，跟着黄文绪回技术部。
江建设刚来，没适应，反应慢了一拍，到食堂的时候队伍已经排出老远，这会儿才打好饭，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想到什么，嘴巴嗫嚅了一下，才找位置吃饭。
赵章回到技术部将饭盒放好，就出去了，中午有午休时间，工作也不急在一时，何况他还是看资料。
赵章去供销社买了两包糕点，一包半斤装，他提着去了厂办。
“杜松达同志。”
杜松达抬起头看到赵章笑了起来，“许卓越同志你怎么来了？今天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挺好的，还在熟悉工作。”
赵章和杜松达寒暄了几句，赵章问起了宿舍的事情，“学校离这边有点远，我也毕业了，不好住太久，申请下来了麻烦杜同志你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早点收拾搬过来。”
“你放心，厂子就是家，厂里一定会尽快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杜松达没有给个准话，但是已经准备下午帮赵章看看宿舍的情况。
人是大学生，有能耐，现在能攀上点交情，比以后搭都搭不上强。
“那麻烦杜同志了，这糕点我刚从供销社买的，下午饿了杜同志就垫垫肚子。”
赵章放下包糕点就快步走了，没有给杜松达拒绝的机会，杜松达看着赵章手里还拎着一包就知道人家是真心想送。
他目光落到自己桌上这一包，不用打开，一闻他就知道是啥。
他倒是想攀交情，只是这怕是攀不上了。
不过有糕点也好，正好给媳妇儿孩子解解馋。
杜松达将糕点放好，也不休息了，收了人家的糕点还是要尽早把事情办了。
等快下班的时候杜松达跑了一趟技术部，将钥匙给赵章，“厂里领导给你批了单人间，是在……”
给赵章报了位置，他又去找江建设，给赵章批了自然不能少了江建设，不过江建设还没有写申请，杜松达就是问他要不要住宿舍。
别说江建设不是本地人，就是他是A市人也肯定要申请，现在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哪里比得了厂里的单间。
赵章给了半斤的糕点，江建设直接捡现成了，他也不在意，要不是那半斤糕点今天指定是拿不到这钥匙的。
下了班赵章就去看宿舍了，宿舍不算大，就十来平，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书桌，还有一张凳子就什么都没有了，饶是如此看着也不算宽敞。
毕竟这时候的柜子桌子都比较笨重，要是做成床柜一体能节省不少空间。
赵章也不嫌弃，再怎么样也比学校宿舍好，他确定宿舍样子后，就回学校了，路上估摸着明天要买的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就打包东西去厂里分配的宿舍，东西一放就去食堂买了早饭吃完上班。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章又坐到了黄文绪对面。
技术部的同事在不远处看到了，挤了挤眉眼，“这新来的又往黄文绪跟前凑了。”
黄文绪独来独往，不爱跟他们一起吃饭，不知道什么时候轰走这新人。
“一看就是心眼多的，另一个就莽多了。”
黄文绪不知道他们背后说叨什么，看到赵章坐在自己对面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赵章也没故意跟他搭话。
黄文绪明显不爱说话，自己故意搭话就招人烦了。
再说了赵章其实也没想说话，吃完饭洗了饭盒就去宿舍了。
拿了盆和毛巾把宿舍里里外外擦了，然后把地扫了，东西一放就往厂里跑，踩着点上班。
虽然也没让他动手，看资料也行，对他来说就是哪个都没难度，但总要准时上班，这是态度问题。
赵章已经把资料看完了，他就在一边看技术部的人动手。
机械厂造机械的，什么挖掘机、农机的都有。
技术部要提高这些产品的性能，像是降低耗油，提高效率都是基本目标，还有研发新产品的。
赵章之前经历过一个世界，在机械厂待过，那个机械厂和这个机械厂相比，还是那个大上一点，这些产品大致上差不多。
不过差了好几年，这个机械厂还是有点落后的，并不算多。
毕竟A国这时候注重的是军事武器研发，火力危机感十足。
不管是轻工业，还是重工业，在军工业面前都要靠边站，拳头大的才是老大。
这是A国十分痛彻的领悟。
不过其他行业没发展起来国家也是真的穷，什么都缺，布缺油缺肉缺，除了缺还是缺。
还是要挣国外的钱啊，挣回来养国家。
赵章看了会儿去找黄文绪，“黄文绪同志我能研究怎么造电视机吗？”
黄文绪原本还觉得赵章够听话，他说的也听进去了，没有自以为是大学生就胜过其他人，还没走路就先想着跑了。
不曾想他的确是不想跑，是想飞。
还电视机，“那是无线电厂的活。”
“国内也没有电视机生产线。”
黄文绪冷冷的打击道。
赵章：“对啊，我们是机械厂可以造电视机生产线。”
赵章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电视机，是为了电视机生产线，造出生产线才卖的贵，一台电视机算什么。
而且有了电视机生产线无线电厂才能源源不断的生产电视机，卖给国外，赚外汇。
现在国外黑白电视机应该快市场饱和，等着淘汰了，接下来是彩电的天下，他们可以直接一步到位生产彩电生产线。
算起来时间还有点紧张，国外可能已经有彩电生产线了，没有大批量发售彩电纯粹是还想挣黑白电视的钱。
他们把彩电生产线造出来，造彩电卖给国外肯定有得赚，毕竟国内人工成本低。
不过人工造零件也是个问题，要不要先把数控机床搞出来？
虽然有时候人工比机器厉害，但这样的人太少了，机械化自动化流水线才是未来趋势。
黄文绪不知道赵章这么一会儿工夫连怎么造生产线都给想好了。
他只觉得赵章太过异想天开了，生产线哪里是那么好造的，要是容易国内不会想方设法的赚外汇买国外的生产线，被坑的要死要活还硬生生给忍下来了。
不忍没办法啊，要是闹起来以后没人卖给他们怎么办？
最后生产线只能当废铜烂铁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黄文绪压了又压，还是忍不住这么说了。
赵章点头，他沉静的模样还是让黄文绪按捺住躁动听他讲。
赵章说：“从需求的角度来讲彩电生产线大有可为。”
“技术上讲，彩电的技术我认为并不难，首先……”
现在刚做彩电，只要在显像的晶体管上弄一层荧光涂料就可以了。
不像后世追求立体彩色电视，搞什么双色镜法、双频道偏振法、平行柱状透镜遮光法等。
赵章还研究过彩电，早就造过的东西，重新具现化，最花时间的还是将生产线制造出来。
还有一些什么晶体管涂料也要研究，材料不是现成的，就是他那时候造彩电刚开始都是用国外的，他能被国外反向赚钱？
那必然是不能的，这些他也研究过，只是现在再来一遭还是得造生产线，在这之前搞个研究过程。
黄文绪听着赵章的讲述，倒是打消了赵章异想天开的念头，只是刚开始他还能跟的上，后面他就不太行了，已经跳出了他的知识层面。
但一开始那些的确是可行的，至于后面……
“你先写一份报告给我。”
先不管赵章知识层面为什么比他广，写下来看看可行性，真实性，再追究其他。
江建设不知道赵章找黄文绪说了什么，只是远远看到黄文绪皱起了眉头，又微微松开，赵章离开后他脸上还有一点点激动，十分奇怪。
希望这个许卓越不要搞事情。
还是为国好，分配去了钢铁厂，哪像他，还提心吊胆。
也白老师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被江建设念叨了一下的白严方其实还好，批斗大会时间就那么长，被批斗的人多了，重点批斗的都是新人，白严方和杨秋凤就好过多了，加上他们老实干活，看起来改造态度积极，他们也就没那么放心上。
甚至因为批斗的人多了，嫌他们占地方，想要给弄走。
乡下劳动改造就被提上了会议。
扫大街和挑粪的确是没人喜欢的脏活苦活，但是干这些活的人也是有工资拿的，被这些坏分子占了，让那些人吃空饷吗？
不吃空饷那些人没钱了也会闹事，所以下乡势在必行。
看看那些自愿下乡的知青就知道，乡下可苦了，这样才能真正起到劳动改造的作用。
这件事基本定了，还在整细节，张春他们知道不免讨论的时候让白严方他们听去。
张春他们一点都不担心白严方听到会怎么样，彷徨害怕？坏分子这样也是活该。
第217章 举报老师的受恩学生（5）
白严方再次和杨秋凤提离婚，“到乡下地方人生地不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留在城里带着婵娟好歹还能……”还能活下去。
白严方实在说不出这话，他怕妻子更不愿意离婚，他真的不想她跟着自己漂泊异乡，还是以这样的情况，妻子的身体哪里受的住。
杨秋凤：“你别再说了，我的决定依旧如初。”
就是死，她也想跟他死在一块儿。
杨秋凤抱紧白婵娟，对不起，不要怪妈妈。
杨秋凤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送到乡下了，打了电话给她大哥，请他过来接一下女儿。
杨大哥就这么一个妹妹，妹妹也就那么一个女儿，这肯定要接回来了。
杨大嫂嘀咕：一个女儿怎么了，还不是一张嘴。
再说了，他妹妹那种情况，谁知道会不会连累到他们。
“你去了劝劝妹妹，让她和姓白的离婚，外甥女和姓白的断绝关系，对她和外甥女都好。”
“也别怕丢人，现在这样登报的不知道有多少，她也是被骗的。”
劝的动等回来了再把人嫁出去，劝不动，最好让他的好妹妹生气，不把那个丫头片子往这边送。
杨大哥不知道媳妇的小心思，觉得是该这样，为了妹妹好也该和姓白的分开。
那个姓白的就是命不好，害的他妹妹等了他那么多年，嫁给他才过几天好日子啊，就成了这样。
杨大哥越想越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杨大嫂迷迷糊糊睡过去了被他的动静吵醒，推了他一把，杨大哥才不再翻动，之前折腾的久了也累了吧，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就去买了车票，然后跟厂里请假，赶到A市。
看到和上一次见面相比老了十岁不只的杨秋凤，杨大哥心像是被一只手揪了一把。
“秋凤！”你怎么就成这样了？
杨秋凤眼角湿润，“大哥。”
免得邻居看笑话，她纵有千言万语也没有继续，只邀请杨大哥进屋。
也是杨大哥到的时候已经黄昏，不然家里还真没人。
杨大哥想要了解杨秋凤的近况，杨秋凤只是简单说了两句，没有深入。
但是只这只言片语便让杨大哥心疼万分，他们家以前不说家财万贯，但也没让她干过多少活，又何曾何曾……
唉。
“妹妹啊，你就和白严方离婚，带着女儿回家去吧。”
他原就想这么说了，现在更是真切。
一旁的白严方没觉得这话难听，他也希望妻子能听大舅子的劝。
白婵娟巴巴的望着他们，衣角被她抓的皱皱的像是菜干一样。
杨秋凤斩钉截铁：“哥你不用说了，我嫁给严方就是白家人，我不会离开他的。”
“我叫你来就是让你把婵娟带回去，我和严方要被送到乡下去了，那边什么光景还不知道，只能求你把婵娟带回去交给爸妈代为抚养，是我这个当女儿不孝，让他们这个年纪还要为我操心，下辈子我一定偿还他们。”
“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杨大哥赶紧呸了两声，看到妹妹这个倔强样子，就想到了之前，全家人都劝她别等白严方了，但她硬是等到了白严方回来。
白严方也果真没有负了她，只是可惜还以为苦尽甘来，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
这谁能想到，明明以前文化人都是被推崇的。
杨大哥知道妹妹说不通了，只能答应将外甥女带回去。
“我现在就去买车票。”
这事宜早不宜迟。
白婵娟听懂了，知道了自己的归属，她抱住杨秋凤不撒手，杨秋凤摸着她的脑袋，也是十分不舍。
但是纵是万般不舍她也不敢将人带去乡下。
“乖，婵娟乖。”
她只觉得衣裳湿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女儿哭了。
杨秋凤却更加的坚定了，痛苦就痛苦吧，好歹能活下去。
杨秋凤扒开白婵娟，吸了吸鼻子，带着点哭腔，“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我去拿下来，你就带着婵娟直接走。”
“我去拿吧。”白严方改变不了妻子的主意，只能让想妻子和女儿多相处一会儿了。
他去了女儿的闺房，眼泪也终于倾泻而下，好半晌喜爱收拾好情绪，掏出手帕擦干净，拿着包袱出来，将其交给大舅子。
杨秋凤知道不能再拖了，将女儿推向大哥。
“妈妈！”
“爸爸！”
白婵娟不想走，她不想走。
但无论她怎么喊，杨秋凤和白严方都没回应她。
杨大哥怕把白婵娟弄伤，索性将人抱了起来。
“别哭了，跟大舅去见姥姥姥爷。”
杨大哥怕再这么下去走不了，也不和他们多说道别的话，抱着白婵娟出了门。
一秒两秒，杨秋凤和白严方终究是没忍住冲到了门口，看着他女儿的面容渐渐消失在眼前。
杨大哥将人带上了公共汽车，白婵娟哭的那样他差点被当作人贩子。
还好掏出介绍信，最后有惊无险的到了车站。
杨大哥肚子咕咕叫，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就知道赶路了什么都没吃，瞬间就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
“婵娟你饿不饿？”
白婵娟不说话，杨大哥也没再问，在车站买了三个饼子，一个给了白婵娟，自己吃两个垫垫肚子，上了火车再买其他的。
白婵娟也的确饿了，看着饼子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口，杨大哥吃完一个饼子见状放了心。
“大舅去弄点热水，你在这别乱跑啊。”
白婵娟耳朵动了动，杨大哥就当她晓得了，就去弄热水。
他不知道他一离开，白婵娟就跑了。
白婵娟记得家在哪里，她没有钱，刚开始是跑，跑不动了就走。
这么大晚上的一个小女孩，是一些人眼里绝佳的猎物。
钱老耿就是出来撒泡尿，看到白婵娟就起了心思。
这一看就是上等货，送上门哪有不要的道理。
他也没跟同伙说，就往白婵娟那边走，“小姑娘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白婵娟不想说话，也没力气说话，看到钱老耿害怕的往后退。
钱老耿可看不到她的害怕，凑近了看，这小模样更好了，肯定能多卖几个钱。
“小姑娘要叔叔送你回家吗？”
回家两个字对白婵娟特别有吸引力。
钱老耿看到白婵娟停下就知道自己说的话奏效了，谁能想到撒泡尿都能挣钱。
钱老耿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还是带着诱哄的语气说道：“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说着向白婵娟靠近，越来越近。
他走到了白婵娟身旁，拉起白婵娟的手，“叔叔带你回家。”
钱老耿嘴角咧到了耳根子，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掰了过了过来，“疼，疼疼。”
他看到赵章，“你谁啊，你掰我手干嘛？”
白婵娟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等看清楚人是赵章，倒是没有多害怕了。
她见过他，他来家里吃过饭。
爸爸妈妈让她叫他卓哥哥。
白婵娟不知道原主举报的事情，她只知道是学生举报的，举报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也不懂，只是好像是因为这件事她家才会变成这样。
“卓哥哥。”
她这一叫，钱老耿就知道坏了，碰到小姑娘熟人了。
钱老耿立刻改变策略，喊道：“我是见这小姑娘大晚上在外面怕她家里人担心，想把她送回家。”
“你，你快松开，嘶~”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手劲这么大。
赵章见状就知道这人还有团伙，他对人贩子太熟了。
他一扭，又抓住了钱老耿另一只手，然后低下头轻声说：“婵娟你到那边路灯下等哥哥，给哥哥几分钟时间，哥哥送你回家。”
白婵娟重重点头，人就往那边小跑过去，似是知道能回家了，又有了力气。
到路灯下，她啃着没吃完的饼子，往赵章这边看。
赵章知道灯光昏暗看不清，抽了钱老耿腰带把他手绑上。
钱老耿叫的更大声了，“你干嘛！我是好人，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钱老耿的同伙也终于出来了，“你们这是干啥呢？”
“大妹子这小伙子无缘无故绑我，你快给我评评理，我就是见他妹妹在外面走着把人送回家，他一上来就给我捆了，我真是……好人太难做了。”
钱老耿都要急哭了。
同伙A啧了一声，“小伙子你心急没错，但不能错绑了好人啊，这样子以后谁还敢做好事。”
同伙B：“这世道哦，做好人难哦。”
钱老耿一脸无奈，“可不是。”
“小伙子你听我说，我真的是好人……”他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个同伙使眼色。
同伙A和同伙B应和着朝赵章靠近。
他们刚要有动作，赵章先一步踹了过去，把同伙A踹倒，又一把抓住同伙B，像捆钱老耿那样将他绑了。
然后去抓同伙A，她是女人，就不好抽裤腰带了，赵章拽了同伙B裤子将人手给捆上，一转头看向逃跑的钱老耿。
钱老耿正好回头看了一眼，对上赵章那双犀利的眼睛魂都飞了。
赵章抬脚踹在同样要逃跑的同伙B身上，男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吃痛声，嘶嘶的倒抽着气。
女人还躺在地上想要挣扎着爬起来，见状不敢动了，看着赵章追钱老耿去了，她才扭着身体想把自己撑起来，还不等她起来身边又多了一个钱老耿。
赵章进了他们租的屋子，别的不说绳子不少，将人拖进去捆起来。
也没去救人，拿了纸笔写了字条，出去找白婵娟，背着人，路过派出所敲门把字条留下了。
见到有人出来拿走字条他才背着白婵娟离开。
白婵娟没看到，她已经在赵章背上睡着了。
她哭了很久，又走了很久，完全是硬撑着才没睡着的，被赵章背上没多久，知道他要带她回家，她心里一松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第218章 举报老师的受恩学生（6）
别看白婵娟觉得走了很久，实际上还不到两公里，这会儿又没车了，赵章结结实实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白家附近。
赵章把白婵娟叫醒，白婵娟揉着眼睛，“妈妈……”
*
杨大哥急疯了，他打个热水的工夫外甥女就不见了，他把车站找遍了都没找到人，他都顾不得火车发车，只能跟车站的人说了一声，让他们留意有没有小女孩被送过来，然后寻着去妹夫家的路线找过去。
一路找到了白家，在看到白婵娟的那一刻那颗慌乱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还好还好。”还好他的外甥女没事。
“妹啊，你……你就带着她吧。”这一次还能老老实实的找回家，万一……
杨大哥这路上想过太多可能了，敲门的时候他手都是颤抖的。
看到妹妹那张脸，他话都差点说不出来。
杨秋凤也是被吓到了，门被拍响了她还在说大半夜的谁会来。
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脏兮兮的女儿，而她大哥人不在，当时惊出一声冷汗。
好一阵才想起来联系大哥，只是往火车站那边打了电话，估摸他可能会过来，他们去车站万一错过了更麻烦。
所以她就在家闭目养神的等着，大哥一拍门她就跑过来开门了。
“唉，她就是吃苦的命。”把她送走了为了她好都不晓得。
“辛苦大哥了。”
“我弄了点吃的，大哥你吃了去招待所住一夜，明儿再回去。”
家里这个情况她是万万不敢留他的。
杨大哥在白家填饱肚子，住一宿第二天就回去了，等上了火车拿干粮才看到包袱里多出来的钱。
他这妹妹，跟大哥还客气。
杨大哥摇摇头。
这边杨秋凤中午回了一趟家，想问问女儿怎么回来的。
她大哥都走的累的不成样，女儿一个小人哪走的回来。
白婵娟：“一个哥哥送我回来的。”
再问就问出了钱老耿的事情，杨秋凤当是路过的好心人把女儿救下了，送回来的。
只可惜女儿没有问好心人的名字，估计要见到人才能认出来。
白婵娟听妈妈唠叨，她有一丢丢的心虚，但是这是她和卓哥哥的秘密，说好了不说的。
白严方晚上回来知道女儿的事情，没说什么，只是更沉默了。
杨秋凤知道他，他心里就是不得劲，丈夫没想过让学生报答，却叫学生给举报了，还不及一个路人。
她也不劝他，他心里不得劲她心里还不得劲呢，她女儿差点被拐了再也回不来了。
哪怕杨秋凤愿意随着白严方远走他乡，在乡下过苦日子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埋怨。
*
赵章不知道这一茬，他昨天想去白家看一看，正好看到杨大哥进了白家。
上一世原主没关注白严方他们的近况，只想着毕业然后留在A市。
有没有杨大哥来A市这一茬他也不清楚，赵章自然不得而知。
他就在外面等，等到杨大哥带着白婵娟离开，他这才往厂里走。
到了厂里觉得又感觉不太对，上一世白婵娟跟着白严方和杨秋凤下放，没有这一出。
虽然这一世因为他的出现，让两人轻松许多，但送女儿离开的心思应该不会变。
但上一世白婵娟为什么没有离开呢？
或许……是没走成？
赵章看杨大哥是乐意带走白婵娟，只能是白婵娟不想走。
既然这样，她肯定会往回跑。
就是几十年后还有人贩子，更别提没有监控的现在了，把人带走找回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白婵娟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的。
赵章赶到车站看到的就是在找孩子的杨大哥，就知道白婵娟已经不见了。
白婵娟随了白严方，聪明记性好，赵章就按照公共汽车开车路线往回找，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还好赵章还年轻，哪怕原主吃的不好，身体没那么强壮，但年轻就是本钱，昨天那么一通折腾，今天还能生龙活虎。
不然哈欠连天的，黄文绪肯定更感觉赵章不靠谱了。
赵章写着报告，停下笔，想着白严方一家下放的事情。
既然白严方和杨秋凤要把白婵娟送走，想来是快下放了。
既然如此，他还得往戈薇会跑一趟。
一到下班时间，赵章将报告锁到抽屉里，就跑了。
江建设看着他如风般的身影，嘀咕：“他这是要去干什么？”
准没好事。
戈薇会
张春整了整红袖章，手里拿着红色语录，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严肃起来，下一秒，“王旺家你好了没？”
酝酿的情绪一扫而空，刚才那点气势也没了，把红袖章拿下就再普通不过一男人。
“好了好了。”王旺家拿上红袖章就要过来，看到进门的赵章咻的一下坐了回去。
张春：？？？
你小子怎么坐回去了？
他顺着王旺家的视线看过去，呃……他现在坐回去来得及吗？
“敌人是不会自行消灭的。同志你好，我又来了。”
张春听着这熟悉的铿锵有力的口号，不由得抹了把脸。
张春：……对，你又来了，你又来干什么？
“许同志你来是？”张春边说边默默的将红色语录塞到口袋里。
赵章照旧喊了一句口号进入正题，“听说城里的坏分子太多，你们决定进行下放，下放到农村进行改造。”
张春一听是这回事，不是叫他背语录就好。
“经过商讨戈薇会决定每个月月初都要进行下放。”算是变相承认了赵章的话。
现在21号，赵章一算也就是十来天了。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语录）农村也有富裕的村子，贫穷的村子，情节轻的该去富裕的村子，情节严重的就该去贫穷的村子，像是那种和敌国通信，藏有外国书籍的人就该下放到贫穷的村子，例如Q市玉山村。”赵章一点都没有掩饰的将玉山村点出来，还加了重音。
张春：“……”
他这回说不出这是戈薇会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安排了，只是之前想着再碰到怎么回，这赵章又整这么一出，他还是没立刻回答上来。
张春狠狠tui~了自己一下，深吸一口气说：“这件事你想的不错，我们会记下来，进行讨论。”
赵章：“玉山村是个不错的地方。”
张春：好了好了，记得了，玉山村。
“我们还有事要忙你看……”快走快走。
赵章口号信手拈来，一句毕了，“为革命奋斗也别忘了身体。”
“不过还是有一些不足，记得说话的时候加上语录，那是最高领导人讲话，我们要跟着组织走，跟着最高领导人走。”
咳咳，也没你说的那么什么。张春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是舒坦的。
然而听到赵章接下来的话别提舒坦了，只想立刻马上送人。
他都以为这位给忘了，结果在这等着呢。
赵章顶着张春想要原地送走的眼神一大段一大段的背语录，表明他追随组织的真心。
真不真心张春不知道，他真的知道错了，他刚才为什么要等王旺家，他不等王旺家就不用在这遭罪了。
真的，他真的知道错了。
“同志你记住了吗？”
只顾着悔恨根本没听的张春：什么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玉山村是个好地方，同志时间不等人，我先走一步。”
王旺家看到张春跑了，赵章看向他，连忙说：“张春你等等我！”
赵章：“你们……”门没关。
他话没说完只见两人跑的更快了，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赵章只能走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了，锁？
他可不知道锁在哪里。
赵章走了，张春和王旺家就鬼鬼祟祟的回来了，看到关着的门，没看到赵章的身影，推开，拿锁，锁上，走人，一气呵成。
都第二天了才想起这玉山村，张春查这个玉山村，查出来好几个玉山村。
王旺家想起来了，“是Q市的。”
Q市玉山村，他们往那边打听，打听到这玉山村还真是个山村。
以前都是山民，建国后十来年才弄出一条路，哪怕改了生产队还玉山村玉山村的叫着。
嘶~把自己老师送那个穷山沟里，这是生怕人日子还不够难过啊。
张春和王旺家有了一个想法，千万不要得罪读书人，人家很记仇，尤其是许卓越这个人，不整死你不罢休。
萧启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白严方虽然是大学教授，但是那是他自己学生举报的，不是他重点打击目标。
何况现在人已经弄下来了，他更不在意了。
所以白严方一家三口在月初带着行囊安安稳稳的去了玉山村。
他们的房子被收走进行分配了。
赵章没有管，他将写好的报告交给了黄文绪。
黄文绪先看了一遍，嗯，和当时讲的差不多，差不多的一些看得懂大部分看不懂。
黄文绪将报告递给厂里的总工程师了。
余总工没有留过学，却是跟着S国派来的工程师学习过，是那些工程师都夸赞的存在。
更是以三十八岁的年纪当上的总工程师，厂里黄文绪最佩服的就是余总工了。
*
余总工工作忙，没看，年轻人有想法是好的，但是生产彩色电视机生产线，余总工并不看好，准确点来说是一点都不看好，彩色电视机都没捣鼓出来搞什么彩色电视机生产线，信了才稀奇。
赵章也就一直没等到回音，跟着其他技术员一起干活。
没回音他也不在意，他先买材料造电视机。
那份报告就是打个底，总不能突然整出一台彩色电视机。
彩色电视机的一些元件厂里没有，他还得下了班去弄，不过像是收音机那些还能收到坏的，彩色电视机是真没有。
它是真贵，国内没有彩色电视机生产线也没多人有这玩意儿，毕竟都是国外进口的。
要是现有材料没有，赵章就得手搓了。
艰难的时代就是这样。
赵章在去无线电厂的路上这般想。
第219章 举报老师的受恩学生（7）
无线电厂
赵章没进去，厂里没有需求，他就没有介绍信，门卫不会让他进去的。
所以他来是等着人出来，他记得学长孔解放是被分配到这。
门卫让人喊了孔解放，许这个姓也挺大众，孔解放没往赵章身上想，出来看到是赵章扭头就想回去。
赵章大声喊：“孔师兄。”
孔解放这时候要是走了，厂里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板着脸转回来，看到赵章那张带笑的脸磨了磨牙，怎么有的人能如此厚颜无耻。
他不情不愿的朝着赵章走去，将人领到一边，“你过来找我干什么？”
脸臭语气也不好，赵章也不介意，反正朝的是原主，不是他。分的就是这么清清楚楚。
“孔师兄我们学习是为了祖国，为了国家愈发强大，我们落后国外太多了，听说国外现在家家有小汽车，户户有彩色电视机，我们却连自己的彩色电视机生产线都没有，我想生产彩色电视，想要赚外国人的外汇。”
赵章知道就原主那举报恩师的行为孔解放是不会给一点面子的，那就只能从国家层面来讲了。
被漏出去会怎么样？
又不是什么军事科技，国内电视机而已，哪怕是彩色的也只是电视机，敌特真看不上。
因此赵章说的毫不犹豫，直接给孔解放上高度。
孔解放的确没敷衍两句就走人，他只是，“你一个机械厂的搞什么电视机，我们无线电厂都没有电视机。”还彩色电视机，吹啥牛。
无线电厂主要产品就是收音机，生产力有限，每天也就几百台，就想着怎么把生产力搞上去，电视机也就想想，毕竟全国那么多无线电厂，生产线又只有那么几条，抢都抢不过来。
这个许卓越还真敢说。
赵章耐心解释：“我们是要造生产线，我们造出生产线才能卖给你们无线电厂，无线电厂才能生产彩色电视机卖给全国老百姓，才能卖到国外去。”
“只要你帮我跟厂里申请购买元件，我就能造出彩色电视机，造出彩色电视机生产线还远吗？你们无线电厂卖彩色电视机的日子尽在眼前，厂里肚皮能不能挺到天上去就看你了。”
说的好像要是孔解放不答应这彩色电视机就没了，彩色电视机生产线就没了，他们无线电厂卖不了彩色电视机不能肚子挺到天上去就怪他孔解放，他就是无线电厂的罪人。
孔解放：“……”
孔解放真想狠狠晃赵章，问他哪来的自信？
真以为造彩色电视机生产线跟他举报白老师一样简单吗？
“行，我帮你申请，钱要你自己出。”等他什么都没做出来，看他还有脸面找我不。
孔解放倒是不敢嘲笑，怕这个疯子举报他。
与其说是被打动，不如说是办事消灾了。
赵章不管什么原因，能拿到东西就好。
孔解放效率杠杠的，毕竟是跟厂里买，赵章又是机械厂的，都是兄弟单位，以后生产线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还得找机械厂帮忙修。
次日，孔解放就把东西送到机械厂了。
孔解放是一秒都不想跟赵章多待，东西给了他拿了钱人就走了。
江建设解手完看到赵章去厂门口，就跟着过来了，看到了这一幕。
这不是孔师兄么，他怎么跟许卓越有来往？
江建设纳闷归纳闷，还记得自己跟着赵章过来的，怕赵章看到他，躲了起来，赵章走远了才往技术部走。
一进技术部目光就忍不住往赵章那边飘。
赵章正跟着技术部的人干活，那一盒子东西放起来了，江建设注定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中午，食堂里，赵章排着队。
“知青办那群人又动员人下乡了，这些小年轻下乡那不是遭罪么。”
“可不是，之前谢家那姑娘多水灵啊，张口闭口要建设祖国，下了乡头一年就哭爹喊娘，等人过年回来了，又黑又瘦，哪有之前的水灵模样哦。”
这还不是就她一个，谁还敢让儿女下乡啊。
“反正我家我乐意养着，吃白饭也比下乡丢了半条命强。”
“吃啥白饭，不如想想厂里啥时候招工，努努力进厂。”
赵章听着不知道是哪个科室的大姐唠嗑，想起来别管多不乐意，等到六八年十二月没有工作符合要求的男女同志都得下乡。
到时候为了不下乡什么摔断腿啊，把自己弄病啊比比皆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赵章摇摇头，看着前面的人打好饭了将自己的饭盒递给食堂阿姨，还是杨大妈。
她盯赵章好几回了，就觉得这小伙子不错，是大学生，在厂里当技术员，那模样也比一般人好看，让人看着能多吃两碗饭。
厂里小姑娘偷偷瞄他她都看见了。
“小伙子今年几岁啊？”
这熟悉的开场白赵章就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二十二了。”
报完年龄赵章赶紧点菜，“大姐我要二两米饭，要个茄子，再来个炒鸡蛋。”
杨大妈还工作呢，不得不先打菜。
等打好了，赵章接过饭盒将钱票给了杨大妈就赶紧溜了，绝对不给她开口问第二句。
赵章照旧是坐在黄文绪对面，认真的吃着炒鸡蛋。
红烧肉那样的荤菜不是天天有，一周也就一次，晚了还没了，只能等下一周。其他时候鸡蛋就是最好的荤菜了。
白米饭配着鸡蛋特别的香，炒鸡蛋还很嫩，和软硬适中的白米饭形成了口感的参差。
赵章又扒了一口才去夹茄子，炒茄子用了肉，哪怕是一点点肉沫，那也是难得的油水，扁出油和茄子炒香味道就好了好几个档次。
黄文绪看赵章吃这么香，一点没有问彩色电视机生产线的事情，都不知道该说他心宽还是不上心了。
抿了一下嘴，低下头继续吃他的饭。
别说，这小子吃饭是真香。
能不香么，吃了那么久的窝窝头，他现在觉得这些菜都很好吃，不仅好吃，对身体也好。
吃上这么一段时间脸上都长肉了。要是能喝奶粉就好了，会更好。
奶粉是稀罕物资，奶粉票难搞的很，赵章退而求其次，“先来两罐麦乳精好了。”
前天刚换的票，明天星期天，正好去供销社看看。
黄文绪不知道赵章吃着饭盒里的还惦记着供销社的，吃完洗了饭盒回技术部了。
赵章比他吃的快，黄文绪没想到他会在技术部。
这些天赵章都是吃完回宿舍睡觉的。
赵章感受到黄文绪的目光了，但没抬头，有些元件是不能直接用的，他还要调一下，可没时间和黄文绪唠嗑。
唠也没用，唠不出一台电视机。
赵章把工具箱打开，开始捣鼓。
黄文绪就在一旁看着，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要干的事情，就这么看着赵章干活到了上班时间。
赵章将东西放回去了，他算好了时间弄的，绝对不会多一分钟。
当然黄文绪对此毫不知情，只是看到赵章收好了，其他人也开始干活了，他也该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赵章帮着干活，心里想着等电视机造好了造啥，洗衣机？
造生产线的时间短不了，而且造洗衣机恐怕还是有点早。
现在劳动最光荣，对那些妇女来说洗衣服么，手搓两下就是了。
哦，还不兴多洗，衣服洗多了坏的快，布票有限，可不能没衣服穿。
而且水要钱电要钱，哪怕知道洗衣机是好东西，也舍不得这个钱。
更别提买洗衣机就要花不少钱。
虽然很实用，但是有的东西不得不再等等。
赵章直接把洗衣机延后了。
要不造汽车生产线？现在汽车也是有市场的，不是个人，是单位。
车在什么时候都是一种体面，荣耀。
赵章随意想着，手里干活看着不紧不慢，实则从容不迫，精准到位，一点不像开小差了的样子。
技术部门被敲响了。
“小许你去看看咋回事。”温红党支使赵章。
江建设偷瞄了赵章一眼，见他什么都没说人就去了，还想再看一眼，但他没一心二用的本事，一分心手上就慢了，只能老老实实继续干活，等手头不忙再抬起头赵章不见了，没回来。
*
赵章跟着叶护国去车间了，生产线出了一点问题，运转不了了。
叶护国不了解赵章，不过都是技术部的同志，肯定差不了。
他把人带到车间，其他人瞅见赵章的脸，心底由衷发问：这么年轻能行么？
这个叶护国真是，跑了一趟技术部了，也不请个老技术员。
不过他们也只敢心里嘀咕，再怎么也是技术员，以后指不定还要请人家过来，得罪了吃苦头的还不是他们自己。
叶护国不知道他们的小心思对赵章说：“我们这刚才干的好好的，这机器就动不了了。”
“我检查一下。”
赵章打开工具箱放在一边，敲了敲机器，看起来挺外行，但敲机器的确是有用的，一些问题是能听出来的。
当然这次的问题和需要听的问题没关系，赵章还是要拆开看一看。
一会儿螺丝刀一会儿扳手，工具乱换着来，就把外壳给拆卸下来了。
工人们巴巴的看着，小声说：“这小伙子看着有两把刷子啊。”
“没两把刷子怎么当技术员？”
“你们不知道吗？他是大学生，大学多难考啊，就跟以前的状元一样，能没本事？”那话好像夸她自己似的。
“大学生啊那是了不得。”难怪这么年轻就敢拆机器。它们之间有没有关系不重要，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而他们说话的工夫赵章找出了毛病，把磨损掉的零件拆下来换上新的，再把其他拆下来的东西装回去，插上电一打开开关，机器就又运行了起来。
工人们：这，这就修好了？
他们看着那咕噜咕噜运行的机器，一拍大腿，真修好了。
他们不禁欢呼鼓掌。
第220章 举报老师的受恩学生（8）
大家都是同学，学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许卓越也只是期末考的特别好。
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做电视机，他却已经做出来了，还是彩色的。
赵章：“你来就是想说这个？”
江建设连连摇头，“我……”
江建设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没事，我先走了。”
他埋头跑了出去。
赵章：“。”
我的人工服务。
赵章有点遗憾的关上了门，可惜倒是也没有很可惜，穰江建设给他干活还要费点事，毕竟原主举报白老师的事情他清清楚楚。
还是另外挑个人，带个徒弟，就是几十年后学东西都要把师傅伺候好，现在更别提了。
这个人选要好好挑了。
赵章起了这个心思，但是画图纸也要大量的时间（起码明面上是这样的），抽不开身，一时半会儿的也挑不下来，只能自己先干着了。
下午下班了，赵章还没走出厂子大门就被门卫叫住了，“许技术员你的信。”
现在别说门卫了，全厂上上下下都记住赵章了，彩色电视机啊，这可是能造出彩色电视机的人。
他们连一台黑白电视机都没有，这人却把彩色电视机造出来了。
厂里到现在还有人念叨呢。
门卫笑眯眯的把信递给赵章。
“谢了啊张叔。”
赵章接过来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家里来信了，带回去先泡了奶粉才拆开来看。
没啥正规格式，直接就讲了。
“你的汇款我们收到了，以后不用给我们汇，家里什么都有，你照顾好自己。”
“你留在城里当技术员家里都为你高兴，这书没白读……”
balabala夸了一大堆，然后才说起另外一件事。
“我们去过玉山村了，你大舅大舅妈都好。”
“他们住山里能打猎，农活少，累不着。”
原主的老娘是玉山村的，玉山村是山村，能耕种的地少，都是靠打猎为生。
交公粮都是哭穷的，能不薅粮食回来就不错还交公粮？不可能的。
红小兵想要折腾也折腾不到那边去，就是去了也能给轰回来。
不说各个打猎好手，基本都有些打猎手段，大部分还是R国人来了不得不逃到山里，里面还有不少人杀过R国人。
哪会怕什么红小兵。
他大舅是玉山村的大队长，受许家影响也觉着读书好，之前一直念叨山里娃娃没得念书。
白老师是大学教授，是大学生的老师，下放到那边简直是要瞌睡送上了枕头。
赵章暗示家里，也是想他们多注意着点，别让人出事了。
什么蛇啊，野兽啊，说不得都会要了他们的命。
收到信当天许老娘就准备了一些东西回娘家了，许大舅还不知道白严方是大学老师，只是听送来的红小兵说什么坏分子，要批斗，让他们反思。
他应了，然后安排了住处，给点口粮，教他们认几种野菜，让村里人别接触他们就没管了。
听说是侄子的老师，那可不得了，带着人把牛棚收拾了一遍，牛棚住的比他们村里人都好？
那肯定的啊，牛多精贵啊，山里地更是难种可不得照顾好这牛。
至于吃的，野菜糊糊加粗粮，再搞些猎物。
肉？
不知道山里就是这样吗，野味又不是自家养的，能有多好吃。
让他教书？那就更了不得了，要在教书中反思自己的行为，他要是教不好一定是没有认真反思改造。
总之，真要是有人来追根究底，许大舅借口都找好了。
信里写不了太多，赵章却也能够想象到白严方一家三口在那边所过的日子，应该比城里舒服。
事实上，白严方也是这么觉得的。
白严方有被学生伤到，只是他都没说，那样情况说了也没什么用，还让人操心。
但是来了玉山村，他也没别的本事，如果能靠着教书让妻子和女儿过的好一点他当然是愿意的，他最亏欠的就是他们。
一开始他是为了妻子和女儿，但是看着那些孩子澄澈的眼睛，渴望的目光，白严方那颗熄了火的教书育人之心又一点点复燃。
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比在城里还要好。
他好了，杨秋凤心里也松快，她说：“在这里没有那些流言蜚语，一家子整整齐齐，跟世外桃源一样，你之前还非要跟我离婚。”
白严方知道妻子说什么世外桃源是好听话，但是在这里少了那些流言蜚语，也不用担惊受怕，怕那些红小兵闯进家门，的确是好很多，所以他也不争辩，应着：“好好，是我的错。”
“爸爸妈妈！”
白婵娟人还没到呢，声音先到了，跑回来那头上还有两片叶子，脸上灰扑扑的活脱脱一山里孩子。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举起双手献宝一样捧给白严方和杨秋凤看，“是鸟蛋哦，我发现的鸟窝，他们分给我的。”
杨秋凤给她摘掉叶子，“看到了，晚上打个蛋花汤给你喝好不好？”
“好啊，我们都喝。”白婵娟对这小小的鸟蛋寄予了厚望。
杨秋凤也满足她，现在的生活不比以前，女儿还差点丢了，她难免就想惯着女儿。
更别提这还是女儿的孝心，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
只是煮好后尽量把每一丝蛋花都捞出来，给女儿最浓的一口，他们尝尝就好了。
杨秋凤和白严方都觉得这鸟蛋汤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汤。
他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着的。
*
赵章知道白严方他们过的好也就放下心了，专心画图纸，徒弟么，没什么好徒弟的人选，杂活就自己干了。
他又不是干不了，再说了教个徒弟也要花心思和工夫的，他干着顺手也就把这一茬抛之脑后了。
耗费将近一个月时间，赵章把图纸都画出来了，交给了余总工。
余总工不会画彩色电视机图纸，也不会画彩色电视机生产线的图纸，但他总工师职称又不是好看的头衔，他还是三十八岁拿下的这个头衔，如今四十六，实力更甚从前。
看图纸可行性问题一点都不大，还有赵章这个画图纸的人在，有什么问题问他就是。
余总工也是一点就透，所以生产线的事情在余总工这里通过了。
不过真正要生产彩色电视机生产线还要厂里同意，余总工最近是没少开会。
这事没成之前啥也干不了，但赵章也没闲着，他之前觉得人工可控性小，想过做数控机床。
他就搞这个去了。
这他以前倒是没有做过，只是知道，见过，所以不能直接造出来。
不过数控机床运用的原理他知道，知道原理就好办。
赵章有造出电视机的先例在，技术部现有材料他都能用，没有也可以申请。
赵章没去其他人那里帮忙也没人质疑，造出电视机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最近他们都习惯了。
赵章忙着画图纸都没怎么插手别的项目。
倒是他捣鼓材料要捣鼓什么的架势让人好奇不已，毕竟上一回赵章就捣鼓出了彩色电视机，这一回不知道又要捣鼓什么。
温红党翻白眼：捣鼓什么，还不是电视机，总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又有了什么新想法，把别人摆哪了？
温红党还在为赵章糊弄他生气，虽然最后的确是做成彩色电视机了，但是当时那台就是黑白的。
总之，赵章干什么他都能挑毛病。
赵章没心思管其他人的想法，原理虽然知道，但做出一个模型也是需要时间的。
到了饭点，赵章放下手上的家伙，嗖一下冲了出去。
有出车间的刚好看到他，“这许技术员，还是跑的这么快。”
赵章到食堂的时候前面人不多，两三分钟的时间就轮到他了。
杨大妈看着赵章笑，“许技术员要吃什么啊？很久没见你了，老是不排我这队。”
“你有对象了没？”
不管赵章有没有接茬她自顾自就能往下说，一点不冷场。
赵章飞快点了两个菜，等杨大妈打好饭菜把饭盒给他了他才认真的说：“我要为祖国事业奋斗不急着找对象。”
赵章说完就溜了，不给杨大妈继续说下一句的机会。
他自己也很奇怪，他对找对象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这么多个世界以来一直都是这样。
要说是不想和原主的恋人相处也就罢了，他是谁都不喜欢。
或许只是没有见到令他心动的人吧。
赵章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坐下还没开吃就抛到一边去了。
赵章正吃着黄文绪坐到了他对面，今天是他来的晚了。
两人谁也没说做饭搭子，但是就这样成了饭搭子，每次吃饭都坐彼此对面。
黄文绪现在都吃三两米饭了，赵章吃太香了，让他二两米饭吃完还想吃，后来就多打了一些。
他脸都圆了，明明赵章吃饭零食少不了，还听说喝奶粉、麦乳精，他脸都没他圆的快。
黄文绪不由得想摸摸脸，碰到脸之前硬生生忍住了，埋头继续干饭。
别说他了，自从赵章造出电视机他周边的位置就没空过，大家刚开始就是瞧瞧造出电视机的人长啥样，凭啥他能造出电视机。
这一看发现他吃饭贼香，免不了和黄文绪一起掉坑里，吃的多了起来，脸也……
赵章扒完最后一口饭，吃掉最后一块牛肉，这牛肉可不易得，他来机械厂这么些时间，这也才第二回吃到，大厨手艺又好，牛肉炖的非常入味，咸香味美不说，咬下去能蹦出汁水来，要不是限量他高低要多买一份留着晚上吃。
可惜连最后一块牛肉也吃完了。
赵章洗了盒饭往回走，这会儿就可以慢慢来了，当然他也没太慢，放了盒饭要回宿舍睡觉的。
睡醒了又要敢在上班时间前抵达技术部，一进去刚好就是上班时间。踩点准准的。
赵章扫了一眼操作台，确定东西都没被动过后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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