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不冤啊他。
沈小宁这个没眼色的还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高兴,扑进王大虎怀里:““爷爷,爸爸姐姐结了婚,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高不高兴?宁宁好高兴呀。”
他趴在王大虎膝头,仰着胖了点的小脸:““爷爷你为什么不笑?”
王大虎:“……”
你猜我为什么不笑,我被你爸偷家了啊。
“人的悲喜不相通,宁宁啊,你的快乐建立在了我的痛苦之上,乖崽儿,爷爷的宝贝孙女被人偷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小宁疑惑的挠下巴,爷爷不久只有姐姐一个孙女,姐姐在厨房做晚饭呢,没有被人偷走啊。
难不成爷爷还有其他孙女。
“被人贩子偷走的吗?可恶!”他气得握拳,化身正义使者,绞尽脑汁给王大虎出谋划策:“去找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可厉害了,一定能找回大孙女,等找到人,我们左勾拳,在一个右勾拳,打的他屁股尿流,再不敢做坏事。”
王大虎鼓掌叫好,瞅了眼厨房里帮夏夏打下手的某人,继续道:“宁宁会帮我一起打坏人吗?”
“当然会!宁宁是小英雄。”
趴在墙头看热闹的秦峥嵘骂王大虎不要脸,拿宋今夏没辙,在这忽悠小孩。
“宁宁别听他的,他说的是你爸。”
沈小宁疑惑脸:小脑瓜子飞速运转,如果秦爷爷说的是真的,那爷爷说得宝贝孙女是姐姐,偷走姐姐的人是爸爸。
爷爷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宁宁不懂,宁宁叹气,宁宁担忧王大虎的身体,怀疑爷爷是不是傻掉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糊里糊涂的话。
“爷爷你乖乖的,不要闹,一会儿叫姐姐给你看看。”
王大虎:“看什么?”
沈小宁叹气,安抚的拍了拍他放在膝头的大手,千言万语尽在一声包含了无奈、心疼和担忧的复杂轻叹中。
小孩面部表情生动,看着可有意思,秦峥嵘乐个不停。
刘柏岐也跟着帮腔:“我说王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今夏和沈同志郎才女貌多般配,不用你操持,今夏就把自己嫁出去了,白得了一个优秀的孙女婿和重孙子,多好的事儿。”
从独身一身,到如今一家四口,知足吧。
王大虎脱鞋朝墙边扔过去,人没砸到,砸到狗了,墙那边传来啸月嗷嗷的叫声,沈小宁扭头看向他,不赞同的小眼神看的王大虎心虚。
“爷爷你……唉,算了,您脑子……啸月不会怪您的。”
王大虎:“?”
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秦峥嵘和刘柏岐抚掌大笑,很快这两货就笑不出来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端上桌,六菜一汤一甜点。
宋今夏把玉米凉糕放在沈小宁跟前。
沈小宁嗜甜,沈淮之本以为他会忍不住先吃,结果沈小宁只盯着看,小鼻子闻呀闻,一口没动,乖乖的先吃正餐。
要问他馋不馋,想不想吃,当然想啦。
但这是他和姐姐的约定,每天好好吃饭,把规定的饭菜吃完,姐姐才会奖励一道甜点,如果不乖,三天内只能姐姐吃,他看着。
撒娇、哭求没有用。
姐姐说不给他吃,真的一点渣渣都舔不到。
王大虎坐在主位,斜眼瞅爬墙的两人,毫无兄弟情的赶人,别打扰他们一家四口第一次吃饭。
三十七度的嘴说出如此冰冷无情的话,秦峥嵘恨恨的消失在墙头:“走吧走吧别看了,再看也没你的份,拿上钱票,咱们去国营饭店吃。”
饭前,王大虎恨猪偷家,想打断猪腿。
饭中,王大虎三百六十度查问沈淮之,从家庭到工作再到未来计划,其中包括:有无房子,有无存款,存稿上交否?等等。
饭后,王大虎与沈淮之相见恨晚,拉着人对月饮酒,不厌其烦的向其灌输‘爱妻者风生水起’‘爱妻会发达’‘爱妻才是真男人’一系列的观念。
沈小宁坐在宋今夏腿边的小板凳上,左边一只猫,右边一只狗,三崽儿分享一盘玉米凉糕。
金宝一块,啸月一块,宁宁一块。
金宝一块,啸月一块,宁宁两块。
……宁宁三块。
沈小宁捂着盘子,对一口干掉三块,探头探脑的啸月道:“分完啦,盘子里是我的,不可以抢。”
人,不能抢。
猫的可以抢。
舌头一卷,卷走金宝的两块,下一秒,金宝爪子呼了上去,啪啪啪扇它嘴巴子。
震惊又心虚得沈小宁:“姐姐,猫猫应该不会数数吧?”
金宝要是知道他分配不均,多分自己好几块,会不会向抽啸月一样抽他,宋今夏忍俊不禁。
“金宝不识数,安心吃吧。”
沈淮之将喝醉了的王大虎送回隔壁,回来时,宋今夏已经将饭桌收拾干净,明月皎皎,她倚靠在石桌前,一身浅色长裙,芙蓉面,肌似雪,眸似星辰,眉弯如画。
月下惊鸿影,疑是画中仙。
只需一眼,便能夺人心魄。
她望着沈小宁的目光温柔宁静,而沈小宁追猫撵狗,笑声回荡在院子里,一静一动,却是异常和谐。
“回来了,喏,醒酒汤。”
“爸爸~”沈小宁转了个弯,牵着他的手前后晃,蹦蹦跳跳地往里走:“我有和姐姐说哦,你不爱喝苦苦的药,姐姐加了糖,我尝了一小口,比爷爷那碗好喝多了。”
沈淮之略有些不自在:“别听小宁乱说,我不怕苦。”
宋今夏嘴上说着我信,神情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催他趁着醒酒汤还没凉透赶紧喝了。
成年人之间,面对谎言不戳破,是给对方留面子。
小孩子哪懂这些,沈淮之刚喝了两口,便听沈小宁抱着他的大腿问:“爸爸你明明怕苦,为什么骗姐姐?”
“咳咳、咳咳咳。”沈淮之剧烈的咳嗽起来。
“爸爸你怎么那么笨,”沈小宁拧着小眉头,一脸嫌弃:“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姐姐交给你,算了,今晚我陪姐姐睡,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沈淮之:“……”算盘珠子蹦到他脸上了。
等他缓过来,一口干掉碗里剩下的醒酒汤,捏了下臭崽子脸颊:“你该改口叫妈妈了。”
沈小宁瞅向宋今夏,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妈妈?”
每次看到别人叫妈妈,他表面上装着不在意,实则心里羡慕极了,从出生起从未叫过这两个字,暗地里却练习过无数次。
“嗯。”宋今夏神色自然的应声。
其实她也蛮不自在,头一回给别人当妈,这两个字、母亲的身份,从来不在她的字典中、不在她的人生计划里。
穿越到书中世界,是一场命运的补偿馈赠。
和沈淮之结婚,给沈宁当后妈,对她来说,都是一场新鲜陌生的经历,没经验,不过没事,凡事都有第一次,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她见得多了。
这一声给沈小宁叫兴奋了,围着沈淮之和宋今夏两人转圈,复读机似的叫个不停,直到临睡前,他张开双手,将抱着被子枕头准备进屋的沈淮之拦在东屋门口。
“说好了今天我和妈妈一起睡,爸爸你去西屋睡!”
“谁和你说好了?沈小宁同学,容我提醒你,夏夏先是我老婆,才是你妈妈,如果我们没领证,你只能叫她姐姐,”沈淮之据理力争,耐着心思讲道理:“我与夏夏是夫妻,夫妻同床共枕乃天经地义之事,我比你更有资格进这个屋,明白吗?”
沈小宁摇头:“听不懂。”
“少装傻,等你以后有了老婆就懂了,两个选择,第一,我们一起留下,第二,你去西屋自己睡。”
宋今夏铺好床,看父子俩你来我往,互不退让。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又过去了,沈小宁死死的扒着门框,就是不让他进门,沈淮之不好来硬的,无奈只能向新婚小妻子投以求救的视线。
马上快十点了,宋今夏掩唇打了个哈欠。
“别吵了,你俩一起去西屋睡。”
沈淮之和沈小宁:“!”晴天霹雳。
宋今夏同志,你还记得今天是我们领证第一天,按理说视洞房花烛夜吗?
宋今夏当然没忘,垂涎沈淮之美色许久,要说没丁点心思是假的,主要是领证领的突然,许多东西没来得及准备。
比如:小孩嗝屁套,避子药丸。
结婚归结婚,她可不想生崽,没有百分百的准备,吃肉计划暂且往后推一推,比起嗝屁套,她更相信自己的医术。
避子丸更保险。
西屋,父子俩中间隔三人距离,沈小宁单方面生闷气,爸爸没回来之前,他一直和姐姐睡,爸爸一回来,待遇咋还下降了呢。
唉,事事难两全啊。
沈淮之倒是没多失望,本也只是小小的试探一下宋今夏的态度,他侧躺冲儿子招手:“过来,爸爸抱着你睡。”
旁边传来沈小宁哼哼唧唧的气声,沈淮之笑:“小宁不想爸爸吗?这些天我每天都想宝宝。”
“想我什么?”
“想你有没有吃饭,一个人睡觉怕不怕,想给你带点什么礼物,一闲下来,爸爸脑子里全是小宁。”
甜言蜜语和糖衣炮弹,都是沈小宁的心头好。
身子一骨碌,翻到沈淮之怀里,他白天睡了一觉,这会精神头很足,一点都不困。
“我也想爸爸。”
被哥哥们欺负的时候,爷爷奶奶打骂的时候,关在黑黑的屋子里停听到老鼠叫的时候,希望爸爸下一秒出现,带他离开。
他等啊等,实在撑不下去,自己逃了出来。
他想回家,可两个公社间相隔太远,人小腿短,凭自己的话,还没走到家,先饿死了,于是他找了好朋友大壮的爸爸,如实把这些天的遭遇告知,求大壮爸爸送他回家。
好不容易到了家属院,发现奶奶和大伯先一步到了,他掉头就走,立马想到了仙女姐姐。
“奶奶坏,奶奶不喜欢我了。”
尾音带着哭腔,这些天的经历对沈小宁来说太过惊悚,想起来就忍不住掉泪,宋今夏提醒过,像他的情况多哭几次将恐惧委屈发泄出来是好事。
沈淮之拍着小小的身子轻哄:“和爸爸说说,他们怎么欺负你的。”
“脸这里,爷爷用抽牛牛的鞭子抽的,还有胳膊,奶奶一直掐我,这里这里,”他指着手指和烫伤位置:“二哥踩着我,大哥用烧红的火钳子烫的,大伯娘帮着哥哥打我。”
每一处伤,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随着沈小宁的句句叙说,沈淮之全身都像被怒火点着,脑袋嗡嗡的疼,紧紧抱着怀中的儿子,狠厉的暴虐迸溅。
“宁宁,还记得爸爸教过你,挨欺负的时候怎么办吗?”
沈小宁眸光亮亮的:“记得。我强于人,该出手时就出手,我弱于人,暂且避之不丢人,宁宁全都记得,爸爸还说宁宁是最最最珍贵的玉石崽崽,不能去碰石头,会碎的一块一块,爸爸拼都拼不回来。”
爸爸一块一块的捡起碎掉的宁宁,会伤心到哭出来。
他之前生病,爸爸就哭了。
“受了欺负,要告诉爸爸,爸爸会帮我打回去。”
“对,伤害过宁宁的人,爸爸一个都不会放过,”黑暗中,寒冰覆盖沈淮之眼眸,他的声音很轻,却似山巍峨:“宁宁只需要快快乐乐的长大,一切交给爸爸。”
与此同时,东屋困得睁不开眼的宋今夏,硬是忍到凌晨12点,怀揣着虔诚又激动的心情开启每日一签。
【签到成功,奖励新婚大礼包x1,日常养崽礼包x1。】
【恭喜宿主点亮新身份,获得此界永久通行证,获得储物格初级升级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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