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机的粉丝很多, 季染跟李杭城隔了好几层粉丝圈，所以李杭城并没有发现季染，他在保安的帮助下离开了飞机场。
这个小插曲也没有影响到季染的心情,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回了磬苑小区。
这套房子好几个月没住人了，虽然季染搬走的时候把门窗都锁好了，但还是落了不少灰尘。
季染又检查了一遍房子, 看这里有没有他要带走的其他私人物品。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子，季染才开着汽车去了一趟4S店，这辆车他好久没有开了, 需要保养检修一下。
等季染从4S店出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这才开车去了富川路一家叫‘老味道’的馆子。
这次季染回京石, 除了配合签几个字, 让买房的那户人家能做贷款审批, 他还约了一个网友面基。
这个人的网名叫清风，跟季染认识了七八年, 是他最老的那批读者。
那个时候季染只是兼职写小说, 成绩十分差，再加上他也不是日更, 所以连推荐都没有，读者就寥寥数人, 清风就是其中之一。
季染能有今天的成就，他这个老书粉功不可没。
刚开始季染写网络小说的时候并不顺利, 他不是什么天才写手, 第一本小说扑的很惨。
那个时候清风就在追他的小说一。
开始清风只是简单捉虫，发现季染小说的病语跟错别字, 他就像有强迫症似的，每次都要在书评区纠正。
到后来他们俩会讨论行文节奏，小说爽点，清风在写作方面给了季染很多意见。
从季染第一本小说到后来成神，清风稳坐铁杆粉丝第一的宝座，他也是季染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不过前几年清风突然就消失了，扣扣一直处在离线状态，直到最近他们又联系上了。
季染这才知道，对方前几年是查出了癌症，目前正在京石的医院接受治疗。
本来季染是想去医院看他的，但他说在医院待腻了，想出来吃一顿，季染这才把人约到了‘老味道’。
‘老味道’这个馆子做的都是家常菜，口味不太重，他家的粥品很有特色。
季染从4S店出来后，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了富川路，到地方差不多六点了。
季染进了订好的那包厢，看见清风后，季染才终于明白，他提出去医院看他，顺便接他出来吃饭，为什么清风要拒绝了。
“染哥，你来了？”暖色的灯光下，白秋明笑容温暖。
两个多月不见，白秋明消瘦憔悴了许多，他像是真的生病了，嘴唇都带着病态的白。
因为白秋明，季染的世界观都开始崩塌了，他甚至荒诞的想问问铁马金戈是不是白秋明披着一张皮伪装出来的。
这个人怎么就能……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呢？
季染对清风是有感情的，这种感情不同于铁马金戈，朋友有患难与共的，有生死之交的，有脾气相投的，有三观一致的。
铁马金戈是季染在大神群里认识的，两个人打过几次交道，都觉得双方脾气不错，慢慢成为了朋友。
季染认识清风的时候，他在人生的低潮，大学没有毕业就辍学了，没有文凭季染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跟季国忠又闹翻了，生活事业都不顺心。
清风见证了季染的成长，从籍籍无名到均订过万的大神，他们俩脾气相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患难与共了。
对季染来说，清风就相当于是最铁的发小，无论多少年没有打过交道，但只要再联系关系还是很亲近的。
所以听说他生病了，季染心里很不是滋味，在4s店的时候他反复问对方要不要去医院接他。
如果换成其他人，季染不会这么热情。
季染看着白秋明那张明显憔悴的脸，他只觉得心底憋着一股无名火，季染将它压了又压。
半晌季染才脸色阴沉的开口了，“你这样有意思吗？你想干什么？想跟我恋爱？还是睡一觉？”
当初白秋明用孤山染影这个账号写小说时，他不用打赏季染那么多书币博取眼球，就凭他的网名叫清风，季染就会带着他在连城网站混。
季染是真的不理解白秋明的脑回路，就算这想他妈接近他，不用这么舍近求远吧？又是李杭城，又是程晨校，又是周扬的！
季染突然想起之前白秋明跟他说的，他当即就冷笑了出来，“你自己过的不痛快，你也想我不痛快，是这个意思吧？”
看着尖锐锋利的季染，白秋明抿了一下唇，然后才去给季染倒茶，“我只是有点想你了。”
停顿了一下，白秋明慢慢的笑了起来，“想跟你吃一顿饭，只是吃一顿饭。染哥，喝茶。”
白秋明把茶杯朝季染的方向推了推。
季染站在原地未动，他冰冷地看着白秋明。
白秋明收回了手，他垂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其实我以前根本不看网络小说，只是偶尔看一些悬疑推理的书。只是因为你开始写小说了，我才会研究网络文学的套路。”
“那个时候看了好多开篇，然后记笔记，看人家怎么埋伏笔，怎么自如的转化场景，怎么设置爽点，为什么行文会那么流畅。”
白秋明自言自语着，“你小说设置的每个场景，我都记得很清楚，遇见其他作者写同样的场景，我会拿你的跟他对比，你的优点是什么，缺点是什么，然后记下来再告诉你。”
“所以我现在能写小说，真的全托了你的福。”白秋明径自笑了起来。
“你以为说这些有用？”季染冷冷道。
就算以前白秋明救过他的命，放到现在都不能减少季染对他的厌恶。
白秋明明明攥了一手好牌，不知道为什么会打的这么稀烂，要是一开始他没这么疯狂，直接了当的说自己是清风，季染不至于见到他，连一顿饭都不想一块吃。
说实话，季染都怀疑茶里是不是下药了，现在白秋明做什么事他都不奇怪。
听见季染这话，白秋明竟然还真的回答了，他蠕动着略显苍白的唇喃喃道：“不管有用没用，至少要试试才知道，万一有万一呢？”
“我不管你到底可以变成几个人，披着几个马甲，只要你还顶着这张脸，我跟你就没有万一。”
季染讥讽地看了一眼白秋明，“你要真特么爱我爱到不行了，去整容手术换张脸吧，这张我看着生理性反胃！对了，你这个人我也反胃，顺便把脑子也换了吧！”
季染这个态度，白秋明一点也不意外，但听见这种难听话时，还是心脏有些不适。
不过很快他就笑了笑，“没有时间换了，改头换脸这种大整容手术，恢复期可能长达一两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季染不知道白秋明口中没有那么多时间，是不是真的得了癌症晚期，他也不想知道。
虽说白秋明这种人干出什么事都不让人诧异，但他是清风……
季染很难消化这个真相，身边人打过来的拳头总比陌生人的拳头更为致命，所以季染对白秋明更加厌恶。
他在这里待得胸闷气短，季染转头拉开了包厢的房门。
现在季染总算长教训了，以后但凡没见过面的人，谁约他都不出来，毕竟你永远都不可能这个马甲是不是某个神经病！
见季染要走，白秋明突然叫他一声，“染哥。”
“我从1901搬出去的时候，给了你一张卡片，你看内容了吗？”白秋明问。
季染没看，他也懒得回答白秋明，他朝外走了出去。
白秋明跟着站了起来，他追在季染身后大声说了一句，“我的那只猫死了！”
季染脚步一顿，他回头面容阴冷地看向了白秋明，他几乎要压制不了怒火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没完了？”
白秋明的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好一会儿他才压下了那种疼痛感，但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霭。
“那只猫我本来是想送给你的，我把它寄养到了一家宠物店，然后在卡片上写了地址，可你没来领养。”
白秋明声音很轻，他极力压制着颤音，但仍旧颤的很厉害，“所以，我就让它安乐死了。”
季染深深拢起了眉头，他脸上的冰冷逐渐变为厌恶，“你真是疯子！”
“疯子也会死的。”白秋明轻轻的说。
“疯子……”他像是不知道怎么说似的，他脸上的低落变成了悲伤，声音抖的变了调子，“疯子临死之前也有舍不得的人。”
“染哥。”白秋明几乎是哀求地看着季染，“你能不能养我几天？不用太久，就几天而已，我可以付房租，我可以……”
白秋明眼里的雾气越来越浓，他几乎看不清楚季染的面容，身体不可抑制的轻颤了起来。
“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你能不能，跟我生活几天？”白秋明艰涩的开口，他的眼泪顺着苍白的脸上淌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有点卑微的白秋明，季染只觉得可笑。
“我让你住进来，等你哪天想不开了，觉得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太孤单，拉上我做垫背的？”
“白秋明，你一点都不可怜！”说完季染就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他太疯狂了，疯狂到季染不觉得那是爱，正常人也不会这样爱别人！
白秋明这次倒是没再拦季染，等对方离开后，他疼的蜷缩了起来。
说不清楚哪里疼，白秋明颤抖着，最后他还是捂上了心脏的位置-
这次中介叫季染来，只是为了向银行申请贷款，他签几个名字就可以了。
贷款审批下来后，基本就没有季染什么事了，中介会带着卖家跑几个地方，季染等一段时间再来签几个名字，之后就可以去房管所了。
加上这次他一共要来京石三次，才能把房子过户给新房主。
虽说只是在银行扣个章，但也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等的季染犯困。
白秋明是清风这事到底还是影响到了季染，他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就够偏执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比他更偏执疯狂的人。
在银行签完字后，季染也没有在京石市多待，他直接坐飞机回去了。
季染以为自己被白秋明锻炼出了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不管对方再作什么妖，他都不会有任何震惊诧异了。
从京石回来的一个星期后，铁马金戈跟他分享了一个八卦消息，震惊全网的同时，季染多少也受到了冲击。
白秋明自杀了，是跳楼自杀的，而且还是在直播间！
他在直播间公开了跟李杭城的关系，因为不能忍受李杭城的背叛，所以才选择了死亡。
白秋明的热度早就降下去了，他的直播间本来没多少人，直到白秋明从楼顶跳了下去。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是通过神剪辑弄出来的恶作剧，但随着各方爆料，最终才确定白秋明是真的死了。
在直播之前，白秋明在微博上挂出了他跟李杭城在一起的证据。
一具尸体，几张照片，顿时在网络上炸开了。
白秋明在直播跳楼这件事影响非常不好，很快直播平台就封了他的直播号，还下架了相关视频。
微博的做法跟直播平台一样，撤了热搜，删除相关话题跟视频。
即便这些社交门户网站动作很快，但这件事仍旧引起了广大网友的讨论，白秋明的名字是撤下来了，但李杭城的名字迅速登顶。
“真的假的？白秋明就是那个孤山染影吧？前段时间不是因为兄弟情上了热搜，这是怎么回事？”
“李杭城居然真的是个gay？之前爆料出来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人命都搭上去了，这次应该是真的吧？”
“我赌一包辣条，肯定很快就会有人跳出来说这个孤山染影得了抑郁症。”
“呵呵，竟然还有粉丝洗地，一个活生生的人自杀了，人家照片都贴出来了，某些脑残粉是眼瞎，还是心眼？”
“之前就感觉这俩人基情满满的，没想到还真是！”
“卧槽，李杭城渣我不忍直视啊！”
舆论都是偏向弱者的，网民几乎一片倒的大骂李杭城。
好巧不巧，在白秋明出事之前的一个小时，李杭城还发了一条健身的动态。
这条微博下面评论数量已经二十几万了，前几条点赞最多的无一例外是在骂李杭城。
“卧槽，还有脸健身，打算把身体锻炼好了，多渣几个人？”
“恋爱吗？逼你跳楼那种！”
“删评，控评，呵呵，人品不行，本事倒是挺大，敢做不敢让人说啊？”
白秋明的去世引起了轩然大波，几乎能让李杭城蒸蒸日上的演艺事业毁于一旦。
这事对李杭城来说绝对是没顶之灾，不管真相如何，白秋明死了，这口锅李杭城是背定了。
如果单纯是劈腿也不至于如此，但背上人命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白秋明微博那些跟李杭城有关的动态，就是坐实他们关系的铁证，再加上他们俩广为人知的兄弟情，网友有事实，有根据的一边倒地指责李杭城。
在这条爆炸消息袭击过来后，霍昧简直要忙疯了，她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解决过无数次舆论危机，从来没有怕过，但这次的事太严重了。
她也不知道白秋明跟李杭城什么仇什么怨，居然用这种事摆他们一道，早知道是这样的，她当初是疯了才会同意白秋明炒什么兄弟情！
这个白秋明真是疯狂至极！
这件事发生后，季染才发现他对白秋明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人际关系。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潇洒干净的离开这个世界，而且还是用这样轰动的方式，他有没有考虑过家人的感受，或者说他有家人吗？
在季染是孤山，白秋明是清风的时候，他们俩偶尔会畅聊到凌晨，那个时候话题很多，天南海北的，但很少聊家人跟现实生活，只不过会偶尔提及。
季染隐约记得白秋明是独子，父母是否健在，他倒是没有问过。
各个平台都下架了白秋明的视频，但还是有一部人很有先见之明的保存到电脑里了。
铁马金戈就从某个粉丝那里弄到了视频，然后转发给了季染。
虽然铁马金戈不喜欢白秋明，但他对生命还是有最起码的尊重，所以也很感叹这个突然事件。
铁马金戈发过来的视频，季染没有点开看。
白秋明临死之前这么不留余地的黑了一把李杭城，这事怎么看都跟季染有点关系。
每次季染以为白秋明已经够执拗疯狂了，他不可能再做出更为夸张的事，但这人都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季染，他还可以！
这事闹得太大，警方在网上宣布了白秋明的死亡，并且表示一定会好好调查这个案子。
官方的宣布让李杭城的微博再一次沦陷了，网络都在讨伐他，喊他滚出娱乐圈，李杭城的脑残粉在这场口水战中，难得落了下峰。
怒不可遏的李杭城数次想要发声，但都被霍昧拦了下来，为此她还改了李杭城微博的密码，就怕他用大号给自己惹麻烦。
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装鹌鹑，不要发声，不要回应，在网民群情激愤的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白秋明去世的第四天，季染就收到了一个包裹，寄件人没有署名。
季染拆开之后发现了一张银行卡，上面贴着密码，还有两本纸质的书籍——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毕竟是小说，希望大家珍爱生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遇见糟心事一定要说出来，不要钻牛角。
另外，我在设定这个文的时候，就想好白秋明的结局，想骂的……跪求轻骂，感谢。
再一个另外，这是五千字的章节，是今天跟昨天的合章，所以我昨天更新喽，别说我渣更，说就哭给你们看，我从凌晨开始写，写到了现在将近四点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42章
这两本书没有书名, 也没有署作者名，季染猜这个包裹是白秋明给他的。
季染也不知道白秋明这是什么意思，给他两本书干什么, 打开其中一本翻看了两页。
一开始季染以为这是悬疑推理小说，看完之后感觉更像白秋明某些疯狂的想法。
小说开篇就是一起凶杀案，一家纺织厂厂长突发脑淤血，死在了厂房办公室里, 而凶手就是这本小说的主人公张显。
因为死者有三高病史，所以家人并没有报警，更没有送去尸检, 正常办了丧事。
小说用了大量的插叙，交待了张显的作案动机。
张显的父母都是残疾人，他父亲因为小儿麻痹双腿肌肉萎缩畸形, 无法正常走路, 成年后经人介绍娶了一个聋哑女孩, 生下了张显。
等张显长到七岁的时候，他父亲肌肉萎缩的情况更加严重了, 瘫痪到床上完全失去了劳动能力, 家里的重担都落到张显妈妈的身上。
张妈妈在镇子上的一家小棉纺厂上班，纺织厂厂长是个老流氓, 对她长期进行骚扰。
每次看见张妈妈一身伤的回来，瘫到床上的张爸爸只能躲在被窝里哭, 等张妈妈出去工作的时候，他就尝试各种办法想自杀, 减轻家里的负担。
从张显懂事以来, 就开始防范着自己父亲怎么自杀。
在这种压抑的家庭环境下，张显从小就自卑敏感, 再加上镇子上有关他妈妈的风言风语，他一直是同龄孩子欺负的对象，性子十分孤僻。
直到张显到了高中，张爸爸才病死了，张妈妈也离开了纺织厂，他们家的日子才终于回到了正轨。
但没过几年张妈妈也因为煤气中毒去世了，赶回来办理丧事的张显，在自己母亲身上发现多处淤青。
张显才知道那个畜生并没有因为他母亲离开纺织厂放过她，长期的凌虐早就让他形成了习惯，只要心情不爽，就会跑来虐打张妈妈。
这件事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一向软弱怯懦的张显，这让他走向了黑化的道路。
不动声色杀了那个老畜生后，张显就毫无留念的离开了自己的家乡。
张显是生物博士，原本在一家制药公司上班，他母亲去世后，他辞去了自己的工作，去了一家信息公司应聘。
这家公司的老总也就是这本小说的另一个主人公，他叫展扬，跟张显是大学同学，不过并不是一个系。
张显跟展扬在大学的时候关系很好，只不过后来展扬出国留学了，两个人才断了联系。
展扬是一个标准的富二代，他母亲过世后，父亲扶小三上位，生下了一个儿子。
为了这事展扬跟家里闹翻了，并没有子承父业，回国就独自打拼，公司虽然不大，但已经小有规模。
昔日的老朋友找上门求职，虽然专业不对口，但展扬对张显的人品很放心，所以就把他留到了身边。
小说的张显是一个同性恋，从大学的时候他就对展扬产生了特殊的感情。
但展扬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他还有一个谈了好几年的初恋女友。
怀着某种见不得的心思，张显在展扬身边待了三年，成为他最得力的工作助手。
这本小说的节奏很快，前面这些只是铺垫，三年的时间跨度用了三章就交待清楚了，真正的剧情这才展开了。
在张显跟展扬的共同努力下，公司的发展前景很好，事业的顺遂让展扬开始考虑家庭，因此他正式向自己的初恋女友求婚了。
展扬的求婚让蛰伏在他身边三年的张显也开始有所行动了，他喜欢展扬，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娶其他女人，更别说他初恋女友品行不佳。
展扬的女友叫安妮，是一名资源不错，但就是火不起来的小明星，当年她跟展扬在一起就是看中了展扬的家世。
虽然展扬跟家里人闹翻了，但他父亲还是希望能跟自己这个大儿子和好。
安妮是父子俩的润滑剂，因此这层身份她获得了不少便利，她的很多资源都是靠着展扬父亲争取回来的。
在张显看来这个女人爱慕虚荣，自私自利，她根本就配不上展扬。
虽然十分厌恶安妮，但张显还是向她抛出了橄榄枝，一副心甘情愿做备胎的样子。
对于没有任何家世的张显，安妮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像她这种虚荣的女人很享受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所以安妮对张显的爱慕奉行三不，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任，她一直吊着张显，假装不知道他的感情。
在安妮答应展扬的求婚后，她就想着离开娱乐圈，回家安心做富太太，她最后一个通告是某个卫视的跨年晚会。
安妮跟节目组商量好了，到时候她会高调的宣布退出娱乐圈。
本来展扬答应去现场，但因为临时有事，安妮在气愤之下，就想到了张显，但她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要了她的命。
当天晚上的头条热搜就是某知名女星猝死在了跨年晚会舞台。
在这本小说里，世界上可查的毒种类有270多种，这就意味着如果不是中了这270种的毒，那科学仪器将会无法判断。
张显是生物博士，当年他以非常优秀的成绩从医学院毕业，他研究出一种新型毒，死亡的症状跟心脏猝死很像，就连专业老辣的法医也很难区别这两种。
安妮的死亡给展扬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他十分后悔自责那天晚上没有去现场看安妮，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经过警方的调查，安妮的死确定为意外事件，遗体也很快就火化了。
在展扬参见完安妮的葬礼，张显将他骗了出来，然后绑架了展扬。
给展扬注射了麻痹神经的药剂，之后张显开着展扬的车回去了。
在展扬身边这三年，张显用专业录音设备，录下展扬大量日常交谈的声音。
现在声音软件已经十分先进了，张显收录了展扬很多声音素材，他随便打出一行字，软件就能用展扬的声音说出这段完整的话。
靠着这个声音软件，张显冒充展扬，塑造出展扬深受打击，精神快要崩溃的假象。
真正的展扬早就被张显绑架了，而假的那个冒充了他一个多星期。
张显这么做的目的，一是给警方制造烟-雾-弹。
其实展扬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失踪了，但因为张显可以的误导，警方不会查到那么远。
二是让所有人以为展扬深爱安妮，在对方意外死亡后，他经受不住打击选择了自杀。
一旦确定展扬是自杀，那警方就不会再调查他的下落，甚至他的户口都会被注销，到时候展扬就是他一个人的。
这些计划早在张显辞职，去展扬的公司应聘的时候，他就准备实施了，筹谋了这么多年，每个步骤都反复在张显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
冒充展扬的这一个星期，好几次差点都被人看出端倪，但都被张显顺利摆平了，之后他穿着展扬的衣服，将汽车开了海边。
第二天，假装联系不上展扬的张显报了失踪案。
认识展扬的人都跟警方反映，这段时间他的精神状况不太好。
现在他的汽车在那海边发现了，这很难不让人揣测他干了什么傻事。
展扬的父亲花钱雇搜索队大规模在海边搜索，但展扬‘出事’的那几天正好刮了一场台风，如果人真要是跳海了，尸体不知道会被海水卷到什么地方。
在展扬失踪这几天，除了张显不放心的偶尔去他家见过他，还有一个物业经理，也曾经在展扬家里看见过他。
物业经理看见人自然是张显了，是他故意引物业经理去的，有两个人见过‘展扬’，警方就不会对他失踪的天数有所怀疑。
其实那天物业经理并没有看见展扬，他只是在光线暗淡的客厅看见了一个侧影。
只不过是物业经理在展扬家里，看见一副很大LED墙壁，上面就是展扬的照片，所以他下意识以为那是展扬。
在警方询问的时候，物业经理告诉对方他在1月16号见过展扬。
当年展扬买下这套别墅装修时，LED墙壁是张显大力推荐他装的，一开始上面只是玫瑰花的背景图。
后来展扬求婚成功，墙壁就变成了安妮的艺术照，再后来张显就把它弄成了展扬的照片。
没有打捞出展扬的尸体，警方无法确定他是否死亡，不过他们已经排除绑架的可能性。
因为车内没有挣扎的痕迹，而且到现在绑匪也没有要勒索赎金。
没有尸体连他杀都不能确定，警方这边人力不足，都是展扬的父亲花钱派人找。
张显天衣无缝的计划，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再加上他高超的演技，没有一个人怀疑到他头上。
展扬被张显关在一个位置偏远的房子里，这个房子是张显专门给他准备的，里面的洗漱用品都是展扬常用的牌子。
关展扬的房间大概五十平米，里面自带卫生间，卫生间里面甚至还有浴缸。
房间用市面最厚的钢化玻璃围着，玻璃外面还有焊着钢条，房间内没有任何利器，就连勺子都是木质的。
把展扬绑来的一个星期内，张显没有露面，他在里面放了一个星期左右的食物。
展扬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人绑架了，他试过各种办法想要逃出去，但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个趁手砸开玻璃的武器都没有。
等展扬知道张显是绑他的幕后大BOSS，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着就是被背叛的强烈愤怒。
“你特么疯了？你绑架我想干什么？有困难？缺钱？那跟我说，这么多年交情，要钱你特么至于这样？”
展扬狠狠砸了两下钢化玻璃，他喘着粗气骂张显，“给我把门打开，你是不是疯了吧？这是犯法的！”
看着暴怒的展扬，张显倒是很平静，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我不缺钱。”
“那你想干什么？”展扬咬牙切齿。
张显的表情恍惚了一下，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太好，我什么都不敢要，衣服鞋子游戏机什么的，都不敢跟家里要，有时候跟我妈要书本费，看见她为难的样子，我都觉得愧疚。”
“后来遇见你，能跟你做朋友我已经很满足，很高兴了。”
张显垂下了眼睛，“后来我想通了，人一辈子就那么短的时间，为什么不做点让自己开心快乐的事呢？”
“我妈死后，我就坐在家里想，想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留念，什么东西我想得到。”
“然后我就想到你了！”张显抬头看向展扬，他的表情十分认真，双眼却流露着一丝难过，“展哥，我想要你，真的很想很想。”
小说里的展扬就是一个钢铁直男，作为一个直男他是不太理解张显的，所以听见这些话他心底陡然生出一种诡异。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有点回过味的展扬既震惊又厌恶，他脱口而出，“你疯了吧你！”
“或许吧。”张显极为缓慢地舒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木然空洞，“如果疯狂能让人开心，那不如就疯狂一点。”
“起码能把你留在我身边。”张显笑了笑，“再过一段时间，你的家人跟朋友就会接受你失踪的事实，到时候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张显预料那样，展扬的父亲找搜索队打捞了两个月，除了在海里发现了展扬的手机，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两个月展扬毫无消息，他私人银行账户没有资金的支出。
如果展扬没有死，不管是去什么地方散心，他都要用身份证以及钱。
现在手机支付软件这么发达，很少有人会携带大量现金，展扬这么久没有消息，也没有动用钱，那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死亡。
为了不引起怀疑，张显没有辞职，他继续留在展扬的公司，很积极的配合着警方各种调查。
这个时候小说的剧情就围绕着，张显一步步销毁自己的作案证据，以及展扬的自救，用双线叙事方式的展开。
张显跟展扬的斗智斗勇很刺激，剧情全程高能，好几次展扬都险些逃出来，但关键时刻张显总是能摆平展扬制造出来的危机。
在这部小说里，失踪满三年就可以申报失踪死亡了，张显之所以没有辞职在家全心全意的看着展扬，就是在等展扬的父亲报失踪死亡。
这几年在张显的经营下，他跟展扬父亲的关系十分好。
张显步步筹谋，事事算计，利用展扬同父异母的弟弟想要继承家业，让这个弟弟去劝展扬父亲申报失踪死亡。
在展扬继母跟弟弟的撺掇下，展扬父亲最终还是申报了展扬失踪死亡。
申报失踪死亡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不会再承认展扬活着，那展扬就只是张显一个人的展扬了，他跟谁都没有关系了。
当张显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展扬时，这险些没击垮展扬的心理防线。
虽然他没指望着警方跟他的家人查到张显身上，但起码是一个希望，现在他从失踪变成死亡，被家人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他又绝情的把所有窗户都堵死了，这让展扬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张显这么执着那份死亡证明，其实就是想要击垮展扬高高竖起的心理防线，让他彻底依赖上他。
看着几乎绝望的展扬，张显很矛盾的难过心疼，但心底又十分愉悦满足。
“展哥，你知道吗？当一个人过的压抑又绝望的时候，只要给他一束光，哪怕是微弱的一束光，他都会如获至宝。”
展扬就是他的那束光，他很清楚那种感觉，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才想要压垮展扬，踩碎他的自尊跟骄傲。
张显靠在冰冷的铁条上，他轻轻的说，“你会喜欢我的！以后你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了，你会逐渐依赖我，信任我，然后爱上我，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真实存在的。”
展扬的眼睛拉满了血丝，听见张显这句话，他凶狠又厌恶地看向他，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这个疯子！”
张显的视线胶在展扬脸上，他的目光缱绻眷恋。
看着展扬的嫌恶，张显只是轻轻笑了笑，“是他们放弃了你，是他们不要你了，不管是谁，他们的爱都只能给你一部分，包括你父亲，他有两个儿子，你只能得到二分之一的父爱。”
“如果遇见什么事他会考虑到你弟弟，但对我而言，不管是什么选择题，你都是我的首选。”张显痴痴地看着展扬。
“疯子，你简直就是神经病！”展扬对张显的厌恶已经到达了极致。
张显抿了抿唇，好一会儿他才说，“算了，不说这个，我过段时间就能辞职回来陪你了。”
“我以前很懦弱，连我妈都没有保护好。”提起这个女人，张显的嘴唇无意识蠕动了两下，眼睛有些模糊，“她啊，她，一直都很好，只是遇见什么都不告诉我，怕拖累我，怕让我担心。”
“所以展哥，我不会让你弟弟继承家业的，等我处理完这件事，曾经欺骗过你，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们的。”张显。
“那你就把自己先弄死！”展扬满脸阴鸷。
张显的眼睛顿了一下，他的视线垂了下来，“有时候是想过，但是……”
好长时间张显都没说下文。
隔了半年张显才离职了，回来的时候他还给展扬带回来一个消息，他弟弟入狱了，展扬的父亲都保不住。
张显没说前因后果，展扬也没问。
自从知道自己已经‘死亡’后，展扬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通过这几年的较量，展扬知道张显是个聪明又警惕的人，为了从这里逃出去，他只能如张显所愿开始假装被驯服。
小说后面的剧情‘温情’了许多，展扬从针锋相对，慢慢表现出对张显的依赖。
为了让张显放下警惕心，展扬用了大半年才开始软化态度，一点点获取张显的信任，到最后他甚至豁出去连色相都牺牲了。
在展扬被绑架的第五年，他跟张显发生了关系。
保持了两年这种不正当的关系，也就是展扬被绑架的第七年，张显才慢慢放下了戒备。
张显为了绑架展扬筹谋了三年多，而展扬为了逃出去用了七年，在他计划即将成功的时候，还是被张显发现了，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混乱中展扬一刀扎进了张显的胸口。
躺在血泊里的张显看着展扬反而笑了，“刺的位置很准，我有时候真的很想剖开自己的心，让你看看我有多爱你。”
展扬的愤怒被这番话推向了顶点，他额角青筋都露了出来，“特么这叫爱，这是爱？”
张显的嘴唇蠕动了两下，视线里的展扬慢慢模糊了起来，他忽然很疲惫，什么都不想说，只是缓慢地合上了双眼。
小说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没有交待后面的故事，也没有交待张显是否死亡。
白秋明一共给了他两本书，但奇怪的是写着下册的书，里面却什么内容也没有，一片空白。
从专业角度出发，季染觉得这本小说写的很精彩，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谁，但即便没有悬疑，仍旧十分出彩。
行文流畅，情节环环相扣，高潮迭起，没有逻辑硬伤。
因为太过强烈的代入感，季染看完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处，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如果这篇小说不是白秋明写的，季染也不会把展扬代入到自己身上。
毕竟文里的展扬除了父亲再婚，以及有个当明星的初恋外，其他地方都不太像，他也没展扬这么优秀。
张显倒是很像白秋明，偏执执拗，好在现实里的白秋明没有这么疯狂，会把季染绑架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说我水，但这个真的不是水，通过小说交待了一些剧情，包括完善了白秋明的内心，小说里面的剧情，是他想做，但理智尚存，所以没做的事。
后面还会有他单独的番外，因为我看大家误解了一些事，到时候都会交待清楚的。
虽然他死了，但只要是我笔下的人物，我还是想完善他的人设性格
【另外咱们国家是满四年才可以申报失踪死亡】
第43章
因为白秋明的去世, 李杭城的国民形象直线下滑。
虽然霍昧撤掉了所有对李杭城不利的新闻，但效果甚微，不仅如此还出现了强烈的反弹。
网民对资本一再撤热搜, 删话题表达出了强烈的不满。
有一部分网友甚至阴谋论的觉得，白秋明的自杀不简单，一个人能被逼到什么份上才会选择这种死亡方式？
这件事对李杭城的事业打击是毁灭性的，霍昧只能推掉所有通告, 让李杭城尽量不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雪上加霜的是，不断有知情人士爆料白秋明的隐私，什么厦康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什么父母双亡，什么家世清苦。
像白秋明这种品学兼优，前途坦荡, 又毫无背景的贫寒子弟, 格外能刺激大众那根神经, 引起别人的同情。
霍昧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自然能看出这些所谓的‘知情人士’到底是人还是鬼。
她没怎么费周章就打听到, 在白秋明去世的第二天, 多家自媒体就收到了‘知情人士’的爆料。
在这个节骨眼上白秋明的任何消息，哪怕是捕风捉影都能吸引一众眼球, 这就是所谓的‘吃人血馒头’。
这些爆料无一例外都是借着白秋明拉踩李杭城，白秋明越是可怜, 衬得李杭城越渣。
虽然白秋明已经死了，但霍昧仍旧怀疑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包括给新媒体爆料的‘知情人士’, 百分之九十是白秋明授意的。
霍昧再三跟李杭城确认过，他这段时间跟白秋明没有任何交集, 对方喜欢的人也不是他，而是那个季染。
所以白秋明没道理会因为李杭城的‘抛弃’自杀，这件事完全是白秋明一手策划。
只是霍昧不知道白秋明为什么要这么做，什么时候决定用这种激进的方式报复李杭城，是临时起意，还是一开始就策划好了？
简直是细思极恐！
“他就是一个疯子变态，自己不想活了还要拉上我做垫背的。”李杭城气的狂飙脏话。
作为‘受害者’李杭城对白秋明的死没有一点愧疚，从震惊直接跳到了怨愤，中间甚至都没有过度惋惜，感叹之类的情绪。
想起他跟白秋明的过往，李杭城只有反胃。
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霍昧不让李杭城露面，她甚至打算让李杭城以出国进修的名义躲一年再回来。
这个当口只要李杭城出现在公众面前，迎接他的肯定是普天盖头的指责漫骂。
李杭城在家里憋屈了十几天，他受不了的拿上车钥匙，全面武装的出门了。
本来李杭城想回一趟家，他家离京石市不远，走高速差不多三个小时就到了。
但等李杭城开到高速站入口，想起他妈的唠叨，他又心烦意乱的调转车头回去了。
四十分钟后，李杭城无意识把车开到了育才街，等他回过神时，离磬苑小区已经不远了。
李杭城跟季染是七月份分开的，直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他也差不多三个月没有见到季染了。
从一开始各种的不习惯，到现在李杭城已经逐渐接受季染离开的事实。
李杭城把汽车停到了路边，他点了一根烟。
不得不说他小姨很了解他，当初在他跟季染分手闹腾的时候，她就提出了一个半年之约。
霍昧让李杭城专心于工作，如果半年后还放不下季染，她就同意出手帮他说服季染。
半年过去了，李杭城没有最初那股子非要把季染追回来的劲头了。
季染一开始离开的时候，李杭城觉得他这个行为很可笑，等回过味后，李杭城就像喝了一瓶烈酒，后劲上来了就非季染不可了。
现在酒劲儿下去了，但他还是想季染，尤其是这几天格外的想季染。
李杭城临出来的时候，甚至下意识带出了他在磬苑小区那套房子的钥匙。
吸完这根烟，李杭城就把车开进了小区，他从地下车库直接坐电梯到了19楼。
电梯达到后，李杭城朝季染住的1902看了一眼，上次的教训让他没敢直接敲门，而是回了自己的1901.
这里好久没住人了，到处都是灰尘，李杭城有点嫌弃的皱了皱眉，想了想他侧着耳朵去听隔壁的动静。
听了半天他什么也没有听到，李杭城给赵伟东打了一个电话，让对方来磬苑小区一趟。
不到半个小时赵伟东就驱车赶过来了，见李杭城要他去敲白秋明的房门，他欲言又止。
这段时间霍昧三令五申让李杭城别惹事，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该听话。
但发工资那位非要作，赵伟东也拦不住他，只能硬着头皮敲那位大佬的房门了。
很快赵伟东就回来了，李杭城连忙问，“怎么样？”
赵伟东摇了摇头，“他没在，应该好长时间没回来了，我在他房门把手上摸到灰尘了。”
赵伟东看着人胖心宽，但实际上心思很细腻，办事也利索。
就算季染不爱出门，可也不至于门把手落下灰尘。
楼道有保洁打扫，扫地的时候肯定会起尘，只有长时间不在家，不经常摸门把手的才会这样。
“难道回老家了？”李杭城皱了一下眉头。
李杭城姥姥家，也就是霍昧老家就是厦市的，以前上学时每年寒暑假他都会去厦市玩儿，所以当年才会跟季染撞见。
从京石市到厦市开车怎么要八-九个小时，闲着没事的李杭城决定回老家。
等李杭城开车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四五点了，他现在不宜招摇过市订酒店，所以还是吵醒了家里的老人给他开门。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李杭城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手机。
霍昧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李杭城没看直接点开了赵伟东微信，对方给他发了几段语音。
“诚哥，季先生出售了磬苑小区这套房子，我一个知道点情况的哥们说，卖房流程快走完了，下一步就要过户了。”
“我那哥们说还没有跟季先生确定过户的时间，这事我会给诚哥您盯着的。”
“对了诚哥，我又问了问，季先生好像在其他地方买了房子，应该不是京石市，因为他每次回来都是坐飞机。”
听见赵伟东发过来的第一条语音，李杭城的心脏好像被一双大手猛地攥住，虽然不疼，但却惊动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跟神经。
李杭城维持着一个姿势僵了很长时间，赵伟东后面那些语音他一个都没听清楚。
季染的工作窝什么地方都不影响，他跟家里关系不好，前段时间又发生那件事，他不可能回老家买房子。
他，去什么地方了？
季染明明有京石市的户口，不在京石待着去什么地方了？
也不知道是太长时间没吃东西血糖低，还是被这个消息冲击的，李杭城感觉没由来的心慌，头晕。
现在他很虚，虚的坐起来都气短，指尖发颤。
李杭城是演偶像剧出身，他记得以前演过一个特别傻缺的剧情，他在剧中的恋人因为分手要出国，他开车一路狂奔到机场挽留。
听说人已经过安检了，李杭城扮演的男主后悔不已，万念俱灰。
李杭城真觉得编剧脑子肯定是进水了，就算过了安检，在候机厅能接打电话，不仅可以接打电话，对方还能出来。
哪怕人上飞机了，买张飞机票她前脚走，后脚就能追上去，出国而已又不是见阎王。
这一刻李杭城突然理解那个剧情了，虽然季染还在地球，甚至连国都没有出，但听见这个消息李杭城不能说万念俱灰，心脏还是揪了一下。
季染是为了躲他把房子卖了，背井离乡去了不知道的地方。
为了躲他，为了断个一干二净……
这事的杀伤力简直比李杭城因为颜值下滑，被娱乐圈彻底淘汰还让他无法接受。
李杭城在床上枯坐了十几分钟，因为眩晕造成的不真实还没有消失，他拿着手机很茫然-
背井离乡的季染最近生活的不太顺，说实话白秋明这事给他添了不少堵。
虽然季染不常用社交软件，但他的粉丝群，书评区，网络认识的人，到处都刷白秋明。
白秋明给季染添堵的不仅是因为他自杀，还因为他写的那本莫名其妙的小说。
前几天季染刚听见一个消息，季鸣又被抓了。
季染早之前就同意跟季鸣和解，还签了一份谅解书，季鸣这才被放了出来。
但一个多月前，季鸣因为故意杀人又进去了。
好像是因为季鸣的老婆苏亚跟前任藕断丝连，季鸣把男方捅死了，苏亚也挨了一刀，具体什么细节季染就不知道了。
季鸣干出这事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他这个人冲动鲁莽，脾气上来了不一定能干出什么事。
白秋明小说也有类似剧情，大概是印象太深刻了，季染总是忍不住代入到现实。
小说里展扬也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展扬被张显绑架的第三年，他这个弟弟就入狱了。
白秋明没具体写明入狱的原因，但张显在展扬时说了一句，展扬的父亲都保不住。
这话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一方面点明对方犯的事很重，另一方面……
延伸到现实，季鸣能这么早出来，是因为季国忠说服了季染，他保下了季鸣，这次季国忠肯定是保不住的。
如果不是白秋明之前那些疯狂的举动，季染不会有这么大的脑洞。
但这事多少还是影响到了季染，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小说，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小说里安妮死在了舞台上面，她当时唱了一首《日落》，巧合的是今年李杭城在某个卫视跨年晚会上唱了一首《斜阳》。
张显作为一个高智商罪犯，他给安妮投毒的时候非常巧妙，没有被人发现，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小说对电视台内部进行了很细致的描写，包括安妮死亡的时候，季染还特意去看了看李杭城那首《斜阳》的跨年歌曲，灯光，舞美，伴舞都如出一辙。
甚至安妮上台演唱的时间跟李杭城也是重合，只不过安妮的时间停止了，李杭城却走下了舞台。
白秋明的微博曾经有一条动态，就是他在追李杭城的跨年表演节目。
这条动态的前一条是他去了李杭城跨年晚会所在的城市，再加上书中对后台的详细描写，季染几乎可以肯定，白秋明当时跟李杭城在一起。
随着白秋明隐私不断被挖掘，他的确父母双亡，而且他的父母是残疾人，从小到大品学兼优，性格也安静腼腆。
这一切的一切让季染忍不住怀疑，白秋明是不是真的杀过一个纺织厂厂长。
小说好多东西映射了现实，但也只是映射。
毕竟李杭城还活着，白秋明仅仅只是去了电视台，他让安妮跟李杭城重合这么多，应该只是内心的一种宣泄。
他希望李杭城死，甚至想过要杀死李杭城！
季染无法理解白秋明为什么会对李杭城有这么强烈的恨意？
如果白秋明真的像张显恨安妮那样恨李杭城，那十有八-九是因为季染。
这才是季染真正堵心的地方，他的堵心程度不亚于小说里的展扬。
微博曾经po出一张白秋明的毕业照，照片里的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头发柔软服帖，模样安静拘谨，跟季染认识的那个白秋明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李杭城：感谢不杀之恩。
白秋明：但我在地狱等着你！
李杭城:……
另外——季鸣的结局也早就想好了，在他走季染之前就想好了，所以当时才会对苏亚稍稍着墨了一下。
这个文也迎来了倒计时，我是打算写一些白秋明的番外，不知道你们想看不？
对了白秋明写的那本小说有下册，白秋明是写了，只不过后来又删了，没给季染看，并不是让季染补充完整。
大家可以猜一猜那本小说下册写了什么，跟我脑回路一样的有大奖哦
第44章
季染知道白秋明很疯狂, 但没有想到疯成这样了。
对方除了给他邮寄了两本书，还有一张银行卡，上面写着密码。
季染从网上知道白秋明父母双亡, 他也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把所有的遗产都给了季染。
白秋明考虑的很周到，知道自己的自杀会引来警方调查，季染要是在这个时候取钱警方一定会知道, 所以这张银行卡并不是白秋明自己的。
开户人是一个叫张岩的人，至于他跟白秋明是什么关系，季染就不知道了, 他也没有动这笔钱，甚至不知道里面有多少。
白秋明的死到底给季染造成了一定影响，所以卖房手续推了中介两次, 等中介第三次打电话的时候, 白秋明才约到了这周三——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之所以短的出奇是因为今天周三，我悲催的还差115个字才能完成推荐要求的更新字数，我现在开始写下章，我会粗壮起来的！！！
第45章
周三一早季染就坐飞机回来了, 他跟中介约好上午十点去房管所办理过户手续。
原本的流程是，过户之后再等三四天银行就能放贷了，然后才交接物业, 但季染提前交接了，等银行放款后他拿了钱就能直接走了。
反正只要过了户，银行那边肯定会放贷，不如趁着这次跟卖家见面的机会一块把事情办妥, 省得他再约时间了。
物业交接的流程很简单，只要确定季染没有拖欠物业费，在物业那儿把户主改成卖家的名字就可以了。
从房管所出来, 季染跟新户主也没有吃饭，直接去物业办理了交接。
不到半个小时就弄好了，季染把房子的钥匙给了新户主, 他就离开了磬苑小区。
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 在季染出来后就狂摁车笛。
季染扫了过去, 就从降下来的车窗看见了李杭城，他没理对方径直朝前面走。
李杭城想要开口叫季染, 但又怕别人发现他, 李杭城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开车朝前滑行。
李杭城在季染身后狂摁车笛, 奈何对方根本不理他，他只能裹上放在副驾驶座的黑色围巾, 然后把汽车停到路边追了出去。
前几天刚下了一场雪，今天的温度十分低, 李杭城穿了一件羊绒大衣, 里面是一个橘色的毛衣，风一吹他冻的直哆嗦。
李杭城裹紧了围脖, 追上了季染。
“季染，我们谈谈吧。”风像刀子似的剐过李杭城的脸，他嘴里直冒白气，“我可能要出国了，过几天就走。”
季染看着李杭城，他平静的问，“所以呢？”
李杭城怕人认出来，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警惕四周。
“这不是说话的地，我们找个地方谈谈。”李杭城的目光带了几分恳求，“小染，就给几分钟，你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就好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之前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季染神情厌倦，“而且对我来说，这事已经彻底过去了，你的几分钟什么都改变不了。”
李杭城听见这话急了，“我知道错了，但你也能看出来这一切都是白秋明搞得鬼，他就是一个疯子，没有他，我们的生活会很幸福平静。”
提起这个人李杭城满满都是厌恶。
看着咬牙切齿的李杭城，季染感觉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将他的理智跟感情彻底分割，以至于他弄明白一件事。
季染一直觉得自己在某些地方跟白秋明很像，但他们俩不一样！
即便这个世界很操蛋，他也是想努力让自己活出个人样，不会像白秋明那样一条路走到黑。
季染冷漠又直白，“没有白秋明我们也不可能，不过他倒是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及时折损，你好自为之吧。”
不用说季染口里那个‘损’就是指李杭城，这让他的表情微微凝固。
季染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甩下身后的李杭城朝出租车走去。
李杭城的唇动了动，他刚想叫季染，但看见周围有几个女孩朝他的方向指指点点，李杭城只能把话咽回去，他一脸晦气地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挡住了脸。
就在李杭城迟疑的时候，季染已经钻进了出租车里。
看着扬长而去的出租车，李杭城只觉得整个人堵的很难受，但他又无处发泄。
跟李杭城的憋闷不同，处理完这边事的季染倒是轻松了很多。
回去之后季染就跟编辑菜瓜请了一段时间假，他已经好久没有休息了，开文到现在已经两年多，季染很少请假每天保持着日更。
现在季染打算休息一段时间，调整调整自己的状态，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季染需要时间消化，然后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
正片部分已经完结了，毕竟是无cp，我要是在最后搞出一个人跟季染共度余生，我怕被大家骂一顿，你们可以脑补一下季染摆脱了渣渣，然后遇见了一个善良温暖的人。
下面就是番外，是白秋明的，不喜欢的就不要订阅下一章了。
这个文纯属是我的放飞自我之作，也是回归之作，我基友看见我这个文后，她给我的评价是，你得放飞自我到什么程度了，才能写出这种文？
我：……
其实我可甜可爽，大家可以翻看我的老文，《总有人当我是渣受》是爽文，千万不要被名字欺骗，这个文口碑还挺不错的。
甜文是《我和天敌恋爱了》这个文全本免费，攻我觉得还挺萌的，只要你们坚持前几章。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的水平不是这个文这样的，哈哈哈哈。
最后希望大家能收藏一下我的预收文《真.大佬》，文案说是写跳舞大佬的，但我还没有想好呢，可能还会继续写无cp，反正你们先收藏一下吧，我脑子梗太多了，不知道写哪个，反正一天一个梗……
哎梗多好烦，哈哈哈，其他作者听见怕是要揍死我
【旧笔记小说网】www.jiubiji.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