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嫁给偏执王爷后 > 42.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生气


    天气热了两天,今日一早倒是下了雨。雨不大,细如丝线,无声无息地滴落着,给整个王府的屋檐薄薄打湿了一层。浓绿的枝叶沾上了雨珠,光泽透亮,青翠欲滴。夏风不再是热的,一吹过,解了几日的酷暑,凉快的很。


    王府的下人早早地开始干起了活计,难得今日凉快,大家不敢偷懒,只想早早地结束一日的工作,多贪一贪凉爽的天意。


    主院凌云堂还在一片睡梦中。雨天让天色暗了一层,屋内的光线不足,还在暗着。


    安少音勉强地睁开了一只眼,她浑身无力,怎么都休息不够。肩头重量不轻,想起男子的头还搭在此处,安少音杏眸微阖,拍了拍扣在腰畔的手背,低声说着:“相公,该起来了,早朝要迟了。”


    “唔……今日休沐。”身后的男子蹭了蹭她的左耳,微热的鼻息有一下没一下地拂着。


    安少音只觉左耳痒痒的,忍不住挪了一寸。未觉得流越话里的古怪,问:“昨日不也休沐,今日还要休?”


    男子的嗓音懒懒的:“嗯,要休一段时日。”


    一段时日?安少音不由得疑惑起来,一段时日是多久?


    她微微侧身,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微凉的缘故,只觉得这昏暗的空间内热意直升,身后的那俱躯体尤为更甚。


    安少音大惊,红晕未褪的面容倏地惨白了一瞬。她伸出手,挣扎着想要掀开那层鸳鸯纱幔,葱白玉指将将触碰到鸳鸯那以假乱真的羽毛时,一道修长的臂影连人带手拽了回来,再次堕入了黑暗之中。


    ……


    安少音不完的疲惫。流越的精神气色倒是不错,折腾一番后好端端地往府里的校场去了,这是他每日必须要做的事,刮风下雨都不曾停。


    被冬儿扶着来到了偏厅,面前是精致可口的早膳,安少音索然无味地嚼着。饭食是美味的,只可惜安少音腰酸背痛,两腿发颤,没什么心思用膳。


    云嬷嬷掀帘走了进来,看安少音神情恹恹,知道这是经历了一番劳累,心中一叹,拾了玉碗给安少音盛了碗红豆粥。


    “娘娘还是要多吃些才好,精力不济更是要多补补。”


    云嬷嬷慈眉目善,言语温和,安少音乖觉地接过了玉碗,往嘴里送了几口。未几,她想到早上流越说的话,对眼前这位从宫里出来的云嬷嬷问:“嬷嬷,王爷说他这段时间休沐,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云嬷嬷笑着,将宫里递来的消息避重就轻道,“王爷不小心做了错事,陛下罚他闭门思过呢。一个月在府里呆着,哪都不许去。”


    “什么,一个月?”正喝着粥的安少音呛了一下,不及接过冬儿递来的帕子,她睁大了眼睛继续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云嬷嬷:“三日前,王爷下朝回府后,就开始了。”


    安少音浑身一个激灵,竟是连饭碗都拿不稳了,双手微微颤抖地放下了玉碗。她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无奈两腿一软,现在还在轻颤着,人没站起来又坐了回去。


    安少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个月……一想这几天过的日子,安少音全身颤栗,心中忍不住苦叫。


    云嬷嬷见安少音脸色发白,担心地问:“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我,我吃饱了……”安少音支支吾吾地,在冬儿的搀扶下站起身,回去的路上,脑海里还回荡着云嬷嬷刚才的那句话。


    一个月……一个月……


    她月事一向不准,一想才过了三天……安少音心里发怵,她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


    安少音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一想到流越一整月不出门,腿上的酸软都能一瞬的忘记,开始为未来的日子发愁。


    这才几天她都受不了了,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安少音不知所措,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时,秋蝉已经端着茶点走了进来。


    安少音停下了脚步,她看见了貌美如花的秋蝉,脑袋灵光一闪,言语还未在脑子里过一圈,就脱口而出:


    “秋蝉,你愿意服侍王爷吗?”


    校场外,流越结束了训练,俊颜上的汗珠未去,就见秋蝉神情异样地走了过来。


    片刻后,流越脸上的汗干了,神色凝重。


    “她当真这么说?”


    “是。王爷。”秋蝉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回答。一时听不到主子的回应,她心头一颤,急忙忙解释,“奴婢绝无二心,断然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啊,恳请王爷明察。”


    夏日的细雨微凉,绵绵而落,屋檐覆上一层薄薄的雨珠,偌大的王府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下。


    流越没有回头,而是凝着灰暗的天空,朦胧的细雨,喜怒不辨:“此事与你无关,你的为人,本王自是知晓。”


    秋蝉心口一舒,可下一句直接让她瞳仁骤缩。


    “娘娘现在在哪里?”


    一颗心悬至嗓子眼,因为男子的声线陡然冷了下去,秋蝉不得不说了实话:“回王爷,该是去了暮管家那里。”


    暮烟么……流越的脸色晦暗不明,悠悠搓着手,叫人看不出情绪。


    只是跪在身后的丫鬟瑟瑟发抖的模样,叫人见了便知这主子定然是生了怒意。此时若是青辞在场,只会叹一声惹谁生气不好,偏偏惹流越生气。


    这下可惨了。


    然而此刻的罪魁祸首浑然不觉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秋蝉生得貌美如花,心思倒是干脆,“不想”两个字浇灭了安少音隐隐期待的心。没办法,既然秋蝉那里行不通,她只好来找了暮烟。


    安少音暗暗地想着,当初知道暮烟要进府时她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烦躁,如今看来倒是觉得庆幸。


    暮烟和流越的关系斐然,大婚当日带安少音去了绣春苑,就是为了把这个头牌姑娘接近府中,足以见二人的情意不减,想来暮烟不会拒绝。


    思及此,安少音对着天人之姿的暮烟说着:“暮烟啊,你想不想……”


    话音未落,就听得头顶上一道冷冽的男音:


    “你想她做什么?”


    廊下的两位女子身子微滞,折身就见玄衣一身的流越,神色无波,眼神冰冷地盯着她们看。


    准确地说,是盯着暮烟身后的安少音。


    没给安少音解释的机会,暮烟眨了眨眼睛,朝着清逸的男子福身说:“回王爷,娘娘是在问暮烟,是否愿意侍奉王爷。”


    “哦?”流越挑眉,烈烈大火从眼底一闪而过,他隐忍着,平静而冷漠,凤眸死死地盯着躲在暮烟身后的倩影,幽幽道,“问一个秋蝉还不够,还要问问暮烟?”


    安少音正想说些什么,可一对上流越的眼睛,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惧感从体内沿着血流涌至全身。


    不知为何,流越看她的眼神冒着冷意,就像冰天雪地的九尺寒冰般,让人害怕。


    在一旁的暮烟唇角微扬,心想这位侧妃娘娘感情之事上好生单纯,怎得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新婚第一日,王爷便迫不及待地带她来绣春苑,为的就是让这位侧妃娘娘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绣春苑头牌与王爷并未外面传言那般有亲密关系。王爷的心思都表露的明明白白了,侧妃娘娘竟是看不透,非但如此,还要往伤口上撒盐,王爷不生气才怪。


    这下好了,王爷惯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如今安少音惹他生气了,恐是不得安生。


    思及此,暮烟很识趣地退了出去,连给安少音挡生的机会都不再给。离开前,她不忘对男子福礼,意料之中的,对方视若无睹,仅有的视线只给了一个人。


    偌大的花园里,就剩下流越与安少音。


    细雨绵绵还在下着,二人站在廊下,背后是渐渐模糊的花园。流越站在背光处,本就灰暗的天色经由长廊在他身上打下一层暗影,俊美的五官一半明一半暗,那双眼睛却是在暗处,锐利如寻找猎物的老鹰,穿透了空气的阻碍,直直地落在安少音身上。


    安少音说不出话来,她极少见到这样的流越,这样冷漠,浑身散发一股无形寒气的流越。


    男子负手拾步而起,声音依旧寒冷无比:“怎么,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快,就要将我推给别的女子?”


    安少音下意识地后退,不停地摇头,“相,相公……不,不是这样的。”


    流越每向前一步,安少音便后退一步。可这本来就是走廊,地方不大,很快,安少音就被抵在了柱子上,一抬眸,就看到流越自上而下地盯着她看。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流越倏然抓住了安少音的肩膀,擒住对方白皙的下颌,继续逼问,“难不成,你没这个意思?”


    安少音不得不仰头与之对视,男子眼底冒出的怒火吓得她眼角微红,死死地咬着下唇,“相公,我不是……”


    隐忍的怒意悉数刻在了一双凤眸里,流越看似在笑,可笑容里无端让人胆战心惊,尤其落在安少音的眼中时,脊背生凉,头皮发麻。


    檀口轻启,安少音求饶:“我错了。”


    回应的是落在头顶上的一声轻笑。


    “晚了。”


    花园石拱门后,堆着一层高高的假山,上面被细雨打湿了,颜色深了一层。


    假山下是散乱一地的珠钗玉翠,粉色的披帛宛如一道长长的丝线堆落在草丛处,遮不住凌乱的衣衫,破碎的长裙。


    安少音水眸氤氲,如泣如诉,整个人花枝乱颤地,梳好的云鬓随意地散落在肩头,遮住了太半莹白如玉的肌肤。


    姿色无双的人儿背靠雨水打湿的假山上,整个人战栗不止。精致如画的容颜梨花带雨,安少音嗓音呜咽着,夹杂着浅浅的鼻音,无助地求饶:“相公,我错了。”


    身前的男子不依不饶,“哪里错了?”


    “不该……去找秋蝉,不该去……找暮烟……呜呜呜……”


    安少音十分委屈地哭诉着,素日明亮清澈的眸子里此刻是水雾迷蒙,我见犹怜。朱唇粉面染上了浅浅的绯色,堪比绿叶下成熟的果子,待人采撷。


    流越的眸子却是愈发愈暗,额间是密密麻麻的细汗,自棱角分明的五官滑落,落在唇畔,从线条流畅的颈间滴落。


    “下次还敢不敢?”


    安少音不住地摇头,浑身颤抖,“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流越压低了声音,在白嫩的下颌上咬了一口,引得怀中人轻颤,眼泪又落了一层。


    怀中人轻轻地啜泣,两手紧紧地揪着男子朱色的翻领不放。


    “相,相公,回,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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