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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Nacht “你这是在非礼。”


    朋友见面被他单方面指罪?


    却盏不服, 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姿势未动,抬眸,她迎上男人退身落视时黑沉的眼。


    他说敢那么对他的人,她是第一个, 她也可以告诉他, 不止有第一次, 还有第二次。


    聚团的苏烟再次吹在谢弦深脸上自两侧延散,见他不避,她便更放肆:“昏君往往是一个朝代最大的败笔,因为他们不明青红皂白,也不分是非曲直。”


    “谢总, 你这双眼睛生得很漂亮。可惜了,被蒙了眼当了昏君, 还不如拿来做标本。”


    两夫妻都不是能给对方退让的主, 一个比一个毒舌。


    却盏怒气值拉满说的那一段话, 前面,谢弦深像是没听见似的, 重点在后面。


    “你喜欢啊?”


    他退身之际, 她耳侧的那枚流苏耳环隐隐擦过他侧脸, 耳环在晃,她的细睫也在轻颤,气的,他却漫散地笑:“喜欢可以亲自取下来,我送给你。”


    比她还要挑衅,疯子!


    却盏一手拍开他的胳膊,力道松放大半,她轻而易举从他的桎梏圈逃出来, 檀香淡了,压在胸腔上的窒息感终于得到释放,“还不走吗,我现在要换衣服


    ,你可以离开了吧?”


    “我们已经坦诚相见过了,你不用害羞。”


    “给我出去!”


    谢弦深并非是要留下来看着她换衣服,那句话也只是戏谑,或者,在她看来也是挑衅。


    猫在炸毛的时候,那双晶亮的眼睛会蓄满烈气,会伏耳,会尖叫。


    一身毛茸茸却竖起满身的刺告诉你她有多么不好惹,仇人般敌忾,严重的话上手伸爪防御,炸毛次数多了,打人也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但她没有很大的力气,打在身上就像轻轻一推,威慑如棉花。


    不仅窝里横,还狐假虎威。


    谢弦深走到门后,伸手开门,手刚半握门把下压,“咣当”一声,门把手脱节门孔掉在了地上。


    “……”


    却盏被这一声响震得心率一提,警惕敏锐地转过身:“怎么回事?”


    当事人一脸淡然,语气更是平和:“断了。”


    怎么好好地突然断了?!


    却盏拎着裙摆查看情况,门把手是断了,而且还坏得糟全,她记得门原本没有关上,知道门锁有问题特意留的门。


    “哪个十三点关的门……!”


    正在剧院会场的陆砚行忽感一阵凉风袭身:“……阿嚏!”


    门坏了,他们被困在房间里出不去。


    却盏第一时间去找随身带在包里的手机,然而关键时刻手机却没了电,她更无语了。


    “手机给我。”手心摊开递向谢弦深,她直言,一副索要模样。


    “好像没带。”


    却盏一眼看出他在说谎,也不给他停顿的机会直接搜身,双手一并齐下,先是摸了摸西装外侧的口袋,没找到,又转战西裤两侧的口袋。


    陌生又熟悉的温度上下抚在他腰身,谢弦深后退一步,她便跟着他向前一步继续搜,皱眉,搜不到,却不知盈腴的胸线已经轻轻贴挨他。


    “你这是在非礼。”他说。


    “夫妻之间谈什么非礼。”她回得很快,几乎没过脑。


    这会儿想起来了他们的夫妻身份。


    在西装内侧口袋找到了手机,想把手抽出来,手腕一紧,却盏被谢弦深摁牢悬停。


    再次回忆起那天,她还是想不起来他说的话。


    能感受到的,是她指尖蜻蜓点水似的碰到他,随血络蔓至百骸,对她传递非真却似真的触感。


    外界的声音倏然什么也听不到了。


    其实,她有几次感受到他的心跳。


    做.爱那次,同床相拥那次,但都因为客观的外部因素而阻绝。


    今天,她第一次意识明楚的、用指尖听到了属于异性的心跳。


    也是他的心跳。


    如此清晰的-


    据Encre系列发布到现在,却盏暂时还没发现Winni那边会对Rokori做什么损利的事情。


    晚上七点之前,她定好的时间,Winni会带着五千万现金到她的办公室给她赔礼道歉。


    寻盎收到“看热闹”的邀请也在办公室,搭腿坐在桌前把玩着却盏新拆的盲盒。


    “盎盎,你过来。”


    寻盎侧头,“怎么了……”


    话音未落,却盏看她走太慢扬手抓住她的腕微微发力一提,“别动啊,别动。”


    “到底怎么了这是,姿势要保持多久啊宝贝。”


    此时,寻盎是以站在却盏身前的姿势,她听她的不动,看着却盏抬起一只手自然弯曲手指虚停在她左胸前,距离很近,但似挨非挨。


    “盏盏,你这架势是要给我算一卦吗,哪儿学来的?”


    “奇怪,为什么又听不到了。”以寻盎的视角看,却盏是在自言自语。


    寻盎问,却盏跟她说了自己疑惑的点,“和现在这个姿势一模一样。昨天,我听到了谢弦深的心跳,可却听不到你的。”


    “所以……?”


    “倒也没什么,只是,那种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这能代表什么。”寻盎见怪不怪,用她的观点“对症下药”来说,归根结底,能近却盏身的异性太少了,因为她不给任何男人机会。


    “宝贝,我们在一起八百年,我跟你说了八百遍这个事——你就是看不上男人、接触的男人太少,一个简单的心跳却会让你产生剪不断理还乱的错觉。”


    “我知道你爱自由,但,男人带来的那种情感拉扯真的很上瘾。”


    却盏若有所思。


    寻盎谈过的恋爱不算多,也不算少,她这么说,应该是和裴墨有了新的进展。


    “且不入局。”寻盎补充。


    “正好,再过段时间我们去沪城看孟烨的演唱会,那儿的酒吧一定有好多垂涎帅哥,比京城还要出了名。你尽情点,我来买单。”


    “咚咚。”


    两道敲门声不合时宜横插室内。


    听到允令,门外人推门而进,走在前方的是Winni的经纪人,真正道歉的人则跟在身后。


    “却总。”经纪人躬腰谄笑。


    今天一整天,Winni的心情就像现在一样耷拉着脸,只要一想到要给却盏面对面道歉,她的心就拧得厉害,还拿着五千万钞票现金。


    尽管不想,但歉得道,钱也得赔。


    从刚开始到现在,Winni憋了一肚子气,对经纪人的催促置之度外,固然不动,“却总,昨天弄脏了你的裙子,歉也道了,赔偿按照你的要求,五千万现金也已经送到了你的办公室。”


    Winni咬牙切齿的态度,却盏当看了个戏,本想赶人的心思突然一转,音语娓娓:“以你现在的咖位,演一部戏的片酬能达到这个数吗?”


    “我知道明星拍戏不容易,进组,昼夜颠倒,不断NG重来,搞不好演了一部戏还会遭到同行对家的冷眼排斥。Winni小姐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很好说话的,这五千万,我可以不要。”


    五千万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有收回的办法,Winni当然不想错过。


    “却小姐反悔了?”


    却盏淡笑,她可从来没反过悔。


    打开那装钱的手提箱,指腹轻轻扫过钞票表面,拿了两三沓票子胳膊一洒,数百张红艳的纸钞瞬间受到推力上浮,等重力殆尽,又像砸雨般飞乱着跌下来。


    挥金仿若施舍。


    一张纸钞行迹弯弯绕绕停在却盏肩膀,她偏头,轻轻一吹,票子掉在地上。


    高跟鞋尖踩过,却盏道:“捡起来,这些钱还是你的。”


    她在挑衅她,侮辱她!


    Winni哪受得了这样的气,“钱我不要了行了吧!要讲公平,我们今天就讲讲公平,你打我的那一巴掌又该怎么算!”


    经纪人磨齿瞠目,手下的艺人简直反了天,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闯出祸端留下一堆烂摊子!


    “却总,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我不走!姐,是她打的我,我凭什么要受这个气!”


    Winni的绿茶脸面演起来一套是一套,寻盎之前没和这个人有过交集,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假惺惺的犹怜弱态令人作呕。


    她正要向前走,却盏拦住。


    “听你的意思是觉得不服气?”却盏走在长桌边缘,落下胳膊指尖拨动桌面,步停正中,倾身倚靠着:“以善扬善,以恶惩恶,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那一巴掌是告诉Winni小姐要当作教训,如果心有不服想反击,我随时欢迎,但——”


    掌心撑定桌面直身,她与Winni面对面,后者瓷娃娃般的脸,她是真喜欢,也是真嗤讽。


    她盯着她,言缓轻调:“你拿什么跟我斗?”


    名、利、财、权、势,随便拎一个,她哪一个不比Winni声名赫奕。


    Winni止言,肩膀微不可察地在抖,堆起来的胆子逐个被击碎。


    对方的气场不禁让她颤巍瑟缩。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Winni强装镇定,差点语乱不成句。


    两人气焰交锋,都不示弱,经纪人留下一丝理智不能再让她们助长“仇恨”,慌乱告了别忙不迭拉走了Winni。


    “盏盏。”


    寻盎全程在场,站在旁观者角度解析Winni,“这个Winni的性格趋于偏激,看来,你多了一个不好对付的对手呢。”


    因为孟撷的事情,Winni第一次见到却盏便气势汹汹,两人结的“仇”,难化。


    “她本来就对我有恨意。”


    却盏和寻盎并排而站,室内灯光俯向投过,光影效果加持,两人身影似如法天象地,标准大女主般。


    “随她恨,我不在乎。”


    满地的红钞扬扬散散,凌乱无章,寻盎笑:“这钱你怎么办啊?”


    “捐了,我嫌脏。”-


    演唱会的前一天晚上,却盏如往常一样下班回到家。


    从四月中前旬到下旬,外婆在西庭湾住了有段日子。


    工作方面时忙时松,却盏却觉得和外婆待在一起的这些天都很充实,小老太太喜欢养花儿,后花园栽种的西府海棠生长最盛,郁葱含苞,粉绯交艳,淡盈的花香味道湮了整栋别墅里外。


    睡觉前,叶女士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等却盏回过头与之视线相对,又无话了。


    却盏没看到,自然也就没多想。


    回房间到睡觉的点,谢弦深还没回来。


    外婆在的这段时间,他们依旧同床,有了第一次越界的“教训”,却盏想到个好办法保证了楚河汉界分明。


    用阿贝贝划分不靠谱,所以她买了个新奇玩意儿——手铐。


    每次睡觉前给自己铐上,这样就不会随便乱跑了。


    意识刚刚陷入睡眠,却盏屏蔽一切,什么也不知道。


    也是那刻,谢弦深开门,走进房间。


    珩琛与RC两边跑,加班点数不定,他今天算是回来得较早。不过,这倒是她第一次比他早睡,以往回来的时候还在熬眼处理工作,夜猫子一个。


    她又戴了那个手铐。


    第一次见她戴,他还以为是她新的情.趣,手铐play?


    后来,他才知道这东西是用来阻止越界用的。


    房间内只亮了盏壁灯,羸光孱弱,谢弦深站在床侧,身高优势视线越向对面,他注意到她的手腕。


    可能手铐次数用多了,浮出浅浅红痕。


    一片白皙中再度混了淤理。


    虽然用了手铐,但却没什么实质性作用,她还是会越过界限将腿搭在他腿上、腰侧、腹前。


    他把她弄下去,她不长记性,三番两次,睡相一如既往地难看。


    ……


    迷迷糊糊听闻楼下的动静醒来,却盏缓缓睁眼。


    手铐松了。


    疑问当头,却盏想是不是次数用多了而导致卡扣失灵,来不及细想,楼下又传来一道重音,“咚”的一下。


    “外婆,您怎么还没睡?”


    却盏忙搀着小老太太,她要下楼,她跟在她身侧扶着她。


    叶簪琳说自己做了个梦,再醒来时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说,她想花儿了,想自己小洋房种植的西府海棠了。


    别墅一层东西两面全景玻璃窗,隔东面的那屏,叶簪琳凝望花园里的西府海棠入了神。


    神色平静,久久不愿移开。


    “盏盏,我想回去了。”叶女士握住她的手,此时此刻,她是长辈,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征求大人的意愿,“想现在就回去。”


    她想的那个人不在这,所以,她想回去了。


    小老太太要离开西庭湾,却盏心中不舍,但外婆想回家的心愿强烈,她不违背外婆迫留。


    连夜赶到外婆居住的小洋房,等小老太太睡沉,却盏才放心离开。


    四月仲春,夜也清寂。


    她坐在车里,摁下车窗遥望天空,天儿不错,繁星重重,弯月明皓皎白。


    支起胳膊撑在车窗边沿,却盏丝毫没有察觉到手腕红伤带给她的痛感。


    她在看天空。


    忽然感觉,这场天空月色人潮汹涌澎湃,仿佛一场无比盛大的演唱会。


    演唱会。


    却盏解锁手机找到微信聊天框,凌晨的点,她也不清楚寻盎睡没睡,突发奇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Freiheit:【睡了吗宝贝。】


    寻盎收到消息秒回:【没呢,大半夜不睡觉,想干嘛。】


    Freiheit:【快点来机场,我等你。】


    盎盎:【?】


    盎盎:【什么事情啊?】


    Freiheit:【去沪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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