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Nacht 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妈妈,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刚竖好的行李箱滚着四个小轮子滑到了却盏面前,她太小,刚满五岁没多久, 小时候又挑食不好好吃饭,身高方面比其他同龄小朋友要低一些, 骨架又小, 看起来小小软软的一个。


    趴在行李箱上才刚刚看到眼睛。


    行李整理得差不多, 白兮缦罢了手。


    却盏仰着眼睛看向妈妈,在她的视角里, 妈妈就像是会变魔法似的,不知道从哪儿变来了一块佛玉给她戴上, “妈妈留学期间最好的朋友过生日, 我们去纽约参加她的生日宴好不好?”


    “只有我们两个吗,爸爸不跟我们一起?”


    “盏盏乖,爸爸还有工作要忙。”


    所以, 只有她和妈妈一起去纽约参加生日宴。


    “那我为什么要戴这个?”


    却盏不明白这块佛玉究竟有什么用途,不就是一块石头吗,外面还被琉璃珠一样的材质紧紧包裹着,圆滚滚的小球荡在她锁骨,她觉得别扭。


    但妈妈不允许她摘下,好像, 她听妈妈说起过神佛会保佑众生平安。


    她不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世界上还有很多受伤的人。


    也是后来, 在她长大了些,妈妈才告诉她算命先生为她算了一卦的事,那块佛玉, 是寄托帮助她可以成功渡劫的希冀。


    落地纽约的第二天晚上,却盏被妈妈牵着走进一家私人别墅。


    别墅的装潢与国内风格差异颇大,英式城堡风格,占地面积也广。


    外面棕榈,花墙,还有甚如篮球场相比的游泳池,独特的风格引来却盏的好奇打量,当她正思考喷泉最顶端踮起脚尖的纯白女像为什么断了一只手臂时,一个男生的身影掠过她眸底。


    那男生比她大概高了一个头,高高瘦瘦,明明都是小孩儿,她却在他身上看不出属于小孩儿的稚嫩。


    更像小大人。


    因为他身边的家长和其他同样被邀请至此的客人打招呼时,话题提到他,他的回复礼貌且尊重,游刃有余。


    却盏小时候被保护得很好,个人信息外界一概不知。


    因此,她也不知道她看向的那个男生和她一样,也是从京城飞到纽约的。


    大人们的攀谈无聊又繁琐,却盏听得犯困,和妈妈提出想去外面玩儿一会儿,白兮缦考虑到此场生日宴的安保工作不用担心,别墅外面也有数位管家看管小孩子。


    她弯腰嘱咐却盏,“不可以跑得太远。陌生人给你的东西也不要吃,妈妈教过你的。”


    “好。”却盏答应。


    “你的名字是?”


    “Carol。”


    “真乖,去吧。有事情就跟妈妈打电话。”


    在国外参加生日宴,当然也是用英文名字,Carol,是却盏的英文名字。


    却盏跑到了别墅后面的草坪上,电话手表显示现在已经九点一刻。


    天黑下来,星星也亮得不清明,不碍后花园暖光围绕,鹅卵石一路铺过的小路周围也扯有灯带,甜点蛋糕各式各样的点心规整摆放着,她拿了个纸杯蛋糕,眼睛里又看到了那个男生身影。


    此时,有好几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儿和女孩儿围着他,接连不断的感叹声时不时传入却盏耳朵里。


    小孩子好奇心都重,却盏也随着愈发高涨的声音汇入人堆。


    “哇哦,Shen!你真的好厉害!”


    却盏探出脑袋看向人群中央的时候,听到的是一句褐发男孩儿的高声夸赞。


    褐发男孩儿叫的名字是那个男生的名字,却盏内心默默念了遍,Shen,好独特的英文名字。


    他们大概是在玩什么数独游戏。


    类型应该比较难,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可以解出来的,唯独那个叫Shen的男生。


    褐发男孩儿问他关于解数独游戏的技巧和方法,他耐心说了一些,美式英文发音非常流畅,中间,褐发男孩儿不太懂,他用更加通俗的例子再次解释了遍。


    “谢谢你,Shen!”


    其他小朋友好像是跟着褐发男孩儿来的,技巧和方法弄懂了,褐发男孩儿跑走,他们也跟着一起跑走了。


    在场只剩下她和那个男生。


    两人面面对视,都不说话,却盏觉得不说点什么好像有点别扭,她提起小手挥了挥,配上微笑对他说了个“Hi”。


    谢弦深看却盏挥手的动作很像刚开机的机械娃娃,轻笑了笑,“你好像有点紧张。”


    “……啊,有嘛。”


    对方用英文问的她,她也用英文回答问题。


    却盏是有点紧张,因为在场的人瞬间一哄而散,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她略呆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Carol。”


    “Shen。”


    却盏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微笑纯真:“我知道。刚才那个褐发小卷毛叫你的名字好大声,我很难听不见。”


    他们也只是仅仅互换了名字。


    按理说,和陌生人没多少话可以说的,打过招呼简单聊了几句,却盏正打算想走,谢弦深提醒她,“你的蛋糕弄在裙子上了。”


    顺着他的提示看过去,却盏才发现自己裙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弄上了纸杯蛋糕的奶油。


    她心疼,这件裙子可是她很喜欢的一件。


    要去餐桌拿纸巾,谢弦深已经走在了她面前,他像是随身带着纸巾,抽了两张半弯着腰帮她小心翼翼擦掉裙子上沾着的奶油。


    “……谢谢。”


    可却盏还是不太开心,裙子上的刺绣花朵图案被奶油弄脏了,连是什么花儿都看不出来。


    这时,有个中年男声喊了声少爷,步子跑向的是谢弦深这边,“少爷,你要的东西已经买来了。这回没买错吧?”


    管家把买来的毛绒娃娃抱了过来,谢弦深看了看点头,“嗯,这回对了。”


    “那好,我把这娃娃安置在车里……”


    “给我吧。”


    管家不明所以,这娃娃是四小姐点名要大少爷帮她买的,纽约各个的专卖店跑了十几家才买到。


    却盏也一直盯着那娃娃看。


    谢弦深注意到她的视线,毛绒娃娃被他抱在怀里送给却盏,“送你。”


    那娃娃的衣服口袋装着一只玫瑰花,却盏想问为什么,谢弦深拿过那枝同样是毛绒材质的玫瑰花给她,言简意赅,但语调并不冰冷,大抵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你喜欢,送你。”


    ——真正的告白往往是从一束花开始。


    不知道为什么,却盏脑子里忽然想到了她看过电视上某个情节桥段出现的话。


    对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把毛绒娃娃塞到了她怀里。


    他送给她的这朵花比她裙子上的花还要漂亮。


    她很懵,但不否认,心里确实也是开心的。


    “等下,你的头发上有个东西。”把东西送给却盏,谢弦深看到她头发上的小绒毛,应该是玩偶里面偷跑出来的。


    他帮她弄掉,靠近她的时候两人距离自然也就拉近了。


    那瞬间,却盏闻到了他身上清清淡淡的木质香气,大概是寺庙檀木的味道,在他身上很好闻。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点快,不过更多的还是懵,回神之际,她只听到他对她说了句,“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却盏有点后悔,应该和他多些点话。


    他送给她的这个毛绒娃娃,她连回礼的机会都没有。


    却盏很开心今天遇到了他,想跟妈妈分享自己遇到的趣事,却在小跑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琉璃佛玉不见了。


    “嗒嗒嗒……”


    佛玉滚在地面的声音隐隐约约,借灯光打下来的光亮,却盏沿着琉璃小球顺地势往下跑的方向去追。


    那是妈妈亲手给她戴上的佛玉。


    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求来的。


    尽管她再怎么不信神佛,但也不想让妈妈不开心。


    “……喂。”却盏一直追着那佛玉跑,可惜琉璃小球滚得太快,她步子跟不上。


    “嗒!嗒!嗒……!”


    不知不觉,佛玉跌跌撞撞滚到了一处顺洼地而下建造的楼梯。


    楼梯层层下沉,两侧皆围有结实的墙壁,就像在地面上撕开了一道长条的伤口,那伤口格外得深,仿佛望不见底。


    却盏没想太多,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沿着楼梯跑向了地下室。


    地下室是开着门的,燃着几盏微微弱弱的灯,环视了周遭环境,她这才发现这间地下室其实是处酒窖。


    “在哪儿啊……”


    却盏只想快点找到佛玉,但因环境过于黯淡,她被歪倒的木架子绊住脚摔在了地上。


    腕间的电话手表也因此被磕坏了。


    顾不得吃痛,却盏双手撑起地面继续找,终于在某处阴暗的角落找到了她的佛玉。


    她如释重负。


    “呲啦——!”


    然而,还没等她回神的瞬间,地下室常年因老化的电路忽地闪了几道刺眼火光,后面不知什么原因,那火光骤然扩增引起了火。


    酒窖的酒息味道是非常重的,经年积累,导火索般召来火源将她围困在此。


    那时的却盏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面对眼前这样的情况无法保持冷静与理智,慌忙择路却不小心撞倒了一排酒架。


    酒架间隔距离不远,被撞倒一个,在其后的各排酒架多米诺似的也轰然倾倒。


    “咚”的一道巨声,酒架挡住了地下室的出口。


    猛升的烈火包围在这里,却盏高喊救命,却没有一个人听到她向外界的求救。


    她无助地缩在角落里孤立无援,电话手表被摔碎,地下室又没有信号,她不能给妈妈打去电话。


    怀里的毛绒玩偶被她抱在怀里,脑袋埋低闷声哭泣着。


    蔓延在地面的酒液成了烈火肆无忌惮占据领地的介质,火焰更为嚣张肆虐,没过多长时间,却盏被弥漫的烟尘缓缓扼制住呼吸道,意识恍现模糊。


    那时,当她以为自己快死了,地下室的一道暗门忽然被重力破开。


    对方也是一个人。


    但他像是丝毫不害怕周围的烈火,冲进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要带她离开这里,但她脚下发软提不起来力气,跑不动摔倒了,他也会慢慢扶起她,告诉她不要害怕。


    可高涨的火势只靠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实在难以对付。


    火焰烧倒木质酒架,坚硬的实木倒过来快要砸在她身上的那刻,他扑倒她为她挡住危险。


    左手手腕被破碎而锋利的瓷片狠扎入骨。


    鲜血染满了他的手臂。


    再之后,救援到场,他们都获救了。


    却盏昏迷很多天之后才醒来,自己已经在国内的医院,坐在她身边的是她的爸爸妈妈。


    在她昏迷的日子里,妈妈好像一直在哭,她被妈妈抱在怀里,妈妈哭得泣不成声庆幸她还好好的。


    而却盏不知道,那个在烈火中救她的人到底是谁……


    火情发生的意外被全控封锁,直到很多年后,却盏也不知晓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的模样。


    在生日宴遇到那个男生送给她的毛绒娃娃也被烧上炭黑,看起来脏兮兮。


    时间遗忘,她也渐渐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


    只是,这个娃娃被她洗干净之后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她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抱着它。


    它是她割舍不了的阿贝贝。


    她也不知道,她五岁时参加的那场生日宴,直到二十一年后和谢弦深机场相遇的那天,是同一天。


    兜兜转转。


    她依旧和他相遇了。


    第72章 Nacht 踩得太轻了,可以再重点。……


    对于那场幼年时期遇到的大火, 谢弦深也没多少清晰的印象了。


    当时那个情况。


    他是第一个发现火情的人,告知其他大人之后,那些大人慌乱的神色中也有透着不多的冷静。


    因为, 他们不知道被火情困在地下室的人是谁,他们也没必要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危险到自己的生命。


    人性是对的, 也是错的, 对错难分, 无法评判。


    外人的冷漠,驻足, 观望。


    他回身看向那些伸长脖颈却不敢多踏足一分寸地的人们,他们脸上显露的焦急真心里掺杂着假意, 自己没想什么, 在救援队还没有赶到现场的时候冲进了火场。


    对方的呼救声被掩盖在火源下,他听不真切。


    橙亮的火光太高,太汹涌, 他只做了简单的防护措施去救人,当他抓住了对方的手要带她逃离,意外发生,几近是下意识的将她扑倒免遭危险和伤害。


    但,他好像看到她受伤了。


    他明明是去救人的,却让她受了伤……


    好在他们终于得到获救。


    只是火情牵扯到生日宴主人在美国当地的权势地位, 为最大限度降低负面舆论的发生,必须全面封锁。


    火情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高烧不退整整两天两夜, 热感症的病症,也是从那次火情之后出现了明显症状,后来的每次病发, 即使服下药物缓解依旧非常痛苦。


    也好在,他找到了他的抑制剂-


    Romantic艺术馆开展的那天,却盏和谢弦深一起去了艺术馆观展。


    却盏对艺术其实不能说存在非常浓厚的兴趣。


    她没有这方面潜心研究的能力,就像许多富人一样,收藏自己喜欢的字画以作陶冶情操,艺术馆内众多画作,摄影作品,她停留在字体作品的时间最长。


    现在她正在看的是一幅著名书法家的馆藏。


    不疑否认,身为字控的她看到这幅作品已然目不转睛盯着看了很长时间,谢弦深在她身边静声陪着她观赏。


    “字写得这么好看是有什么秘诀吗?”


    半晌,却盏收回目光附在他耳边低语,也有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为什么我的字就写不好看……”


    她嫌弃自己的字,一行的字迹轮廓组合下来就像是小猫跳雪坑。


    为什么谢弦深的字写得那么好看。


    为、什、嘛!


    却盏自己跟自己生气的模样非常可爱,谢弦深看她看得入了神,也低着声和她说话:“简单啊,我教你不就好了。”


    他说他教她,却盏看他这么好意,免不得对他有所不相信,“这么好?谢老师是正经的那种教吗?”


    “不会借此提出点什么条件让我答应?”


    之前教她散打和柔术,教她开直升飞机,他哪次没在她身上要点什么报酬回来。


    他总不让自己吃亏。


    搞得却盏都对他有“防备心”了。


    这次也是。


    两人回到家,却盏在书房看着谢弦深收藏的各种笔墨纸砚,瞠然着感叹,“你藏了这么多好宝贝啊,还藏得那么严实。是不想让我发现是吗?”


    “每个物品都有其更适合的保存方法,这样保存会更好。”他说。


    却盏练过字,然而怎么都练不好,久而久之,她觉得练字就是在给她上刑,一气之下就扔了毛笔不练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怎么碰过练字。


    心里有种“报复”心态,字能写成什么样就写成什么样。


    但谢弦深在教她的时候,他的手掌覆在她手上,整个人也贴着她的后背,却盏觉得,那种能抚平她噪意的安全感又回来了。


    她执起毛笔一笔一画在纸张上写下的字迹整洁而工整。


    因为是他带着她,尽管是她写出来的字,很大程度上也能透过那些字看到他的影子。


    他在教她写他的名字。


    谢、弦、深。


    “这是我写的?”纸张上的字相比她自己写的字不在同一水平线,却盏惊呼好看,忽而又想到了个不太好主意的点子,“但就这样练字好没意思,字一定要写在纸上吗?”


    “什么意思?”


    却盏在谢弦深怀里转过身,单手后撑在桌面稍稍向后仰肩,眼底波光在他身上辗转,语调极轻:“我找到了、更好写字的地方。”


    她唇角弯起笑了笑,微挑的眼尾笑起来太像妖魅,“可以吗,老公?”


    他这么好的身材,字不写在他身上太可惜了。


    谢弦深垂眸。


    他没说什么,按照她的会意先是脱掉了西装外套,外套脱掉后没了动作,遂反将她抱起来放在桌面上,倾身而落的暗纹领带时不时扫到她膝盖,轻飘似羽的触感惹得她心生涟漪。


    细长毛笔在却盏指尖打转了两圈,她眼睫低了低,抬臂用毛笔的另端轻点在男人颈侧,而后,笔端路线转至他喉结。


    她的力气放得更轻了,笔端沿喉结再往上,却盏笑,以不容置喙的掌控姿态命令他:“不够,脱。”


    只脱个外套怎么能够。


    领带叠在膝盖滑下去,那触感很是轻微。


    却盏更向后仰肩,看着谢弦深一颗一颗挑开衬衫扣子,衬衫开到了领口的锁骨,她一抬腿,高跟鞋尖踩在他腹肌上稍微加了点力,“再脱。”


    她这一道力不轻不重,也不清楚他是不是故意倒身,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她顺势踩在了椅子空余的留白地。


    随之,她向前,抬脚,又向上踩了下去。


    “过来,我要写字了。”


    却盏染了些红墨,可能是染的有点多,没落笔之前点点红墨拽着笔尖摇摇欲坠。


    如血的红墨滴在她脚背滑入高跟鞋里,也滴在他的深色西裤。


    牢记他教给她如何写好字的方法,以肤为纸,柔软笔尖扫在他的锁骨上写下一字。


    ——却。


    随后,她再写下一字。


    ——盏。


    名字是对所有物最直观的标记。


    写下她的名字,他就是她的了,谁也不能抢走。


    “重点……”


    谢弦深掌心圈在却盏脚腕,她的脚腕很瘦,脚踝的骨头像是小刺扎在他血管,但他不疼,而是收紧带着她加力。


    “很爽吗……?”却盏轻声:“谢弦深,你知不知道……这瓶墨水我特地换成了可食用的。”


    她在他身上写字,他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靡丽绯艳的纯红字迹在彼此身上留下最深的痕,墨水被舔舐过后仍然可以看得清楚,湿重笔线走向纵横且交错,全然透析乱欲。


    却盏被室内温度烧得身体发热。


    红墨淌过的血痕印子顺她的唇角延向脖颈和锁骨,复而微微张唇呼吸,眼神纵情迷乱,活生得像一只嗜饱血液的小兽。


    前段时间买的避孕套又派上了用场。


    直到翌日。


    天光大亮,满室旖旎与缱绻余留的温存仍然久经未散-


    时间走快了便容易抓不到影子。


    京城正式进入十一月,同时意味着寒冬也来了。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今天是十一月六号,明天就是谢弦深的生日。


    但却盏还没想好送给他什么生日礼物。


    她想到送什么礼物想到失眠,谢弦深以为她没爽够,行动力很快地抓住她脚腕再折腾了她一次。


    他骗人!


    明明是他说的最后一次的……


    关于送什么礼物这点,却盏请了寻盎当军师,“盎盎,你给我想个法子吧……我实在想不到该送他什么,因为他什么都有了……”


    “他没有很喜欢很爱的吗?”


    “我,算吗?”


    “……”


    却盏笑笑,“如果是物质的话,那他更不缺。或者我亲手做给他什么东西?”


    寻盎无情拆穿她,“得了吧宝贝,你这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标准手残党。我家宝就是天生享福的命呀。”


    “那我该送他什么呢?”


    却盏对谢弦深的了解是越来越多。


    她知道他喜欢收集领带和领带夹,豪车更是定期购入更换,他比较中意深色的西装配色,西装品牌很挑,喜欢木质冷调的香水,不喜欢石榴。


    要说教他什么“技能”,他很全能,马术,散打,高尔夫,游泳,篮球,网球等等都是她教他。


    寻盎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什么,“我觉得,小孩子就是爸爸妈妈最珍贵的礼物。你们备孕得怎么样啦?”


    要说备孕过程,真正实施是在近期。


    自却盏提出想要个小宝宝,但考虑到她的自身工作,谢弦深说不用着急,所以,两人每次做的时候是有做措施的。


    等到她工作不忙了,自由时间充足,备孕才开始。


    比如吃备孕的药品,虽然两人抽烟但都没有烟瘾,不能碰烟,酒局上的应酬,谢弦深也推掉,滴酒不沾。


    一切都是为了宝宝。


    大概前两周,他们刚做过,那次没做措施,却盏买了几家的试纸和验孕棒,第二天才犹豫着测了。


    等待结果中……


    ……


    与此同时的下午。


    珩琛集团高层内部会议在会议室开会。


    这场会议的参会人员不止珩琛亚洲区高层,暂时外派在美洲区高层通过线上会议进行参会。


    中途,谢弦深收到了却盏的消息,她问他在干嘛。


    会议暂停,他敲字回:【在开会。】


    她的消息,他基本上每次都是秒回,因为他不舍得让她等。


    底下参会的其他高层见状,小声感叹着交耳。


    其中一位刚晋升高层不久的青年男人忍不住问身旁前辈,“在开会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总暂停会议。谢总平时有这样吗?”


    前辈笑,类似这样的情况他见得不少了,“对面是谢总的妻子。只要是妻子发的消息或者电话,谢总都会第一时间给妻子回过去。”


    “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啊。”


    却盏看到他回的消息,当下也不方便打扰他,但借此次开会的名义突击检查说要查岗。


    于是就悄悄潜入线上会议挂了个名。


    她静着音,线上的数位高层看到参会人员里忽然多了个人,都默许着,不觉得奇怪。


    会议室这边,正在进行的会议中讨论着各个具体项目的方案和策划,氛围严肃。


    却在下一秒,一道清然的女声打破整场会议暂时停顿的沉静——


    “他现在在开会啊……”


    顿了顿,女声又说,声音有些小却藏不住心里的开心,“喜欢呀,我超爱我老公的!”


    “他从来没让我下过厨房,想吃什么告诉他就好啦。”


    “当然,颜值身材更是没的说。”


    “想他的第十五分钟零十七秒呜呜……”


    听此,谢弦深弯唇轻笑。


    线上会议显示的屏幕里,只有却盏在说话,她说她想他,很想很想。


    “今天是他的生日,小家伙来得也很凑巧。真的好想跟他说他要当爸爸了,他一定会很开心……”


    “恭喜谢总啊!恭喜恭喜!!”


    “谢总生日快乐!!!双喜临门啊!!!”


    “祝贺谢总好事成双!!可喜可贺呐!!”


    此起彼伏的鼓掌拍手声一瞬掀起,压下却盏的声音。


    “!!!”


    屏幕另一边的却盏闻言很懵,她什么时候不小心按到静音啦?!


    “谢弦深……”


    停顿良久,却盏才试探着叫了他的名字。


    听到自己要当爸爸的消息,谢弦深没做任何停留离开了会议室,开到一半的会议都顾不得落一句收尾的话。


    平常从公司到西庭湾十分钟的路程缩短到五分钟。


    一路上,他都在回忆她说的,他要当爸爸了,他们有了他们期待已久的小生命。


    “盏盏……”


    却盏回过身看向门口,忍不住笑了下,他着急赶回西庭湾来见她,领带都被风吹得挂在了肩膀后面。


    “阿深。”


    却盏张开双臂跑向谢弦深,落入他怀抱的那刻,她被他紧紧相拥抱了个满怀,“开不开心呀?你要当爸爸了。”


    “开心,特别开心。”他的声音不太平稳,和平时大相径庭。


    谢弦深自认此生最开心的两件事。


    一是,他娶到了她,他可以成为她的丈夫。


    二是,至此,他们有了新的身份,可以共同养育他们的宝宝。


    “我好想你……”虽然分开才不过一天,她就已经很想很想他,“测试结果出来之后我才进的线上会议,那时候就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了。”


    得知有宝宝的消息,和他的生日在同一天。


    却盏不忘后者,踮起脚尖轻吻了吻他的唇,对他满眼的爱意,“老公,生日快乐。”


    他重重回吻她,紧紧抱住他的全世界。


    “谢谢你,宝宝。”


    “我爱你。”


    第73章 Nacht 她很甜,他忍不了。


    当天晚上, 谢弦深带着却盏去医院做了些常规检查。


    医生说却盏的情况大概孕两周左右,宝宝和妈妈目前来看都很健康,刚怀孕前期一定要多注意饮食和休息, 等宝宝再长大了些要定期产检,期间也要适当补充叶酸之类的药品。


    检查完的单子好像有了温度似的, 烧得却盏指尖都发烫。


    她看着单子上那一方灰色拍出来的图片, 视线定在那, 她都不知道自己越看越久了,原来, 小生命这么小的时候长这样。


    一个小到快要看不清的点点,周遭模模糊糊的, 不仔细看真看不太出来。


    “医生说宝宝大概两周大。”


    却盏算了算时间, 从他们备孕开始到测出来怀孕,刚好差不多两周。


    也就是说,他们备孕之后的第一次就有了小宝宝。


    她老公这么行的啊。


    还以为再需要备孕一段时间才能有小宝宝呢。


    “今天明明是你生日。”看着那张单子, 却盏心头忽地上涌了情绪,“……也不知道是给我惊喜,还是给你惊喜了。”


    出了医院,十一月京城的天刮起风来像是寒水泼在身上,谢弦深拢了拢围在却盏脖颈的围巾,披在她身上的大衣也将她围得更紧了。


    “宝宝是我们的惊喜。”


    单子里显示的图片是却盏和宝宝的第一次见面, 她非常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问谢弦深:“你说,ta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虽然说男女都一样, 但我真的很想是个妹妹呐……”


    围巾将她小半张脸都围得严严实实,却盏说话的声音略模糊,听起来像小猫咕噜。


    她很可爱, 谢弦深笑意轻浅,“一定会是小公主的。”


    却盏偏身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真的?”


    转言想了想又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找算命先生算一卦?听说也蛮准的……”


    “不算。”谢弦深想都没想拒绝。


    “怎么了呀,看你不太开心的样子。”


    听到‘算卦先生’这几个字,谢弦深几乎是本能地蹙了眉。


    因为,却盏小时候和他的小时候,算命先生都为他们算过一卦,说他们命里有劫。虽然不清楚是不是同一个算命先生,但这种本就是玄学的东西其实也说不准。


    却盏也明白了谢弦深这样。


    小时候算命先生为她算的那一卦,到后来也真的应验,两场火灾,两场劫难。


    幸运的是,他都在她身边并且救了她。


    “你要做的是应该相信我。”


    却盏本想说那就不算了嘛,今天是他的二十八岁生日,她得让他开心。


    话还没说出口,她的双颊就被谢弦深温热的掌心捧住,他的额头也抵着她的,缓声说:“如果不是女孩儿,我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


    却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双眼弯弯如此动情,如此明媚,“我怎么舍得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管是男孩儿女孩儿,都是我们的宝贝。”


    “现在零点还没过。”她牢牢牵住他的手,看着他,“今天,我就要看到二十八岁的谢弦深了。”


    “走呀,我带你去个地方。”


    ……


    谢弦深二十八岁生日的这天,宝宝到来的发现是个“小意外”,却盏真正为他准备的礼物在京城CBD中心。


    她没有多少浪漫点子,只是想到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也想让他感受到她对他的爱。


    “要带我去哪儿?”他问。


    “快到啦,马上你就知道了。”


    到附近之后,却盏有点着急,跑的步子火急火燎的,谢弦深看她跑得快担心她,提醒让她慢点儿,她现在劲儿头很大,一股脑地只想让他快点看到她为他准备的惊喜。


    “不许偷看。”


    却盏是捂着他的眼睛的,带他上了视野宽阔的观景露台。


    等时间差不多了,她遮在他眼睛上的双手退掉,轻轻抬了抬下巴让他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噔噔——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


    是一整栋大厦,高耸入云的楼厦巍峨伫立在京城最繁华富迷的CBD商业中心,直挺如高山。


    拥有这幢大厦的所有权不仅仅是用金钱来衡量的,因为地段在市中心,又在寸土寸金的CBD地区,拿到大厦的产权证书之前所经流程非常复杂。


    除了这栋楼,在将近零点时,整栋大厦如暗镜的玻璃表面忽然出现了硕大的倒计时——


    20。


    19。


    18。


    对其他人来说,今天是平常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但见到一幢楼厦忽现的倒计时,许多行人停下脚步纷纷驻足于此,齐声倒数着一个个数字。


    “15——”


    “14——”


    “13——”


    随着数字递减,行人齐齐喊下数字的声音也越来越高涨,即使,他们不知道这些正在倒数的数字代表什么含义。


    却盏也跟着一起喊,数字递减到三,再递减到二,随之,递减到一。


    赫然,那幢大厦整栋的玻璃面所展现的倒数倏地转变成她对他的生日祝愿。


    【二十八岁的谢先生,生日快乐。】


    字是却盏亲笔写的,利用裸眼3D冰面投影技术将平面的字展现更为立体,色彩与艺术的相融与碰撞,加之结合投影技术,无疑不失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的视觉盛宴。


    “啊啊啊这也太浪漫了呜呜!”


    “好漂亮啊好好看!!被庆生的对象好幸福啊!”


    “有钱人过生日就是不一样!太壕啦!!”


    在投影时明时灭的光亮中,她偏头看向他,眼神询问她准备的这个生日惊喜还可以吗,他抱住她,正要低头吻在她唇……


    “流星——!!!快看!是流星啊!!”


    周遭行人突然尖声喊了一句。


    是流星。


    颗颗拖有璨光长尾的流星坠入人间般划破夜空,光芒万丈接连,银丝如线。


    这场流星的出现并非却盏安排,自然天文景观,她的能力还没大到可以操控这个。但在零点,在他生日的这天,可以见证这样一场美丽的流星,像是难违命定的天意。


    见此,却盏赶紧双手抱贴着许愿,在许愿之前,她睁开一只眼睛偷瞄了瞄谢弦深,他没许愿,在看她。


    她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催他:“快点许愿呀,有流星呢。”


    看见流星许愿是哄小孩子的把戏。


    她确实是个小孩子。


    “希望我爱的人,还有爱我的人,所愿皆所得。”


    却盏在心里诉说自己对流星许下的愿望。


    她问他许了什么愿望,他不告诉她,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她好奇,她也不知道,他许下的愿望是,他希望她一世安然,希望他们的宝宝可以健康平安。


    希望她可以一直爱他-


    刚开始怀孕初期,却盏的孕反反应还不算太明显,但随着小宝宝月份越来越大,她才发觉小宝宝是有多么闹腾。


    睡觉睡不安稳,情绪有时候会忽升忽降。


    胃口也变得捉摸不定,食欲时好时坏的,身体反应难受得很了,她就抱着谢弦深哭。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怎么了……就是想哭……”


    抱着他的时候,她的肩膀都一颤一颤,她在他怀里比小宝宝更像宝宝,埋在他颈窝狠狠地蹭眼泪,“你可以不上班吗谢弦深……不想让你上班。”


    她也很黏他。


    从却盏怀孕到现在差不多的三个月,谢弦深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却盏,注重她的饮食,情绪,还有给宝宝的胎教等等各方面。


    有时候人刚到公司,却盏这边打过来电话说想吃他做的早餐,他也会赶回来。


    孕大概三月,时间也来到新年将至。


    却盏感叹孕早期的反应总算过去了,宝宝不折腾她,她也就不怎么折腾谢弦深了。


    “马上要过年了。”


    真是一孕傻三年,时间不知不觉走了三个月,却盏居然一点记忆都提不起来,“我听阿澈说要接女朋友一起来京城过年,我和那位妹妹还没正式见过面呢。正好今天有时间,见面礼可要好好挑挑。”


    “这事儿,你弟跟你说了没?”


    谢弦深正在整理却盏乱丢的衣服裙子,“说过。”


    说起这个,他淡笑,“费劲儿追了六年才把人追到手,他可真行。”


    却盏也震惊谢澈追人居然追了六年,听此,她更想目睹这位妹妹的真容了。


    “你都知道点什么?”闻到八卦味道,却盏慢慢移着步子走到谢弦深旁边,“跟我说说。”


    谢澈的情感经历,简而言之,他是和陆砚行一样的浪子。


    年少时对待感情不认真,觉得恋爱而已,谈谈算了,认为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会只栽一个人身上,他也更不可能为感情而停留。


    他的众多前女友中,那个叫印白的女生,是他谈过最长、最用心的一段恋爱。


    两人分手之后的后来,谢澈醒悟追妻,但印白不想继续在他身上重蹈覆辙了。


    小姑娘很清醒,可,她的心里依旧是爱着他的。


    追妻六年,他终于把她再次追到了手。


    “你们不愧是亲兄弟。”却盏偷笑了笑,追妻路漫漫,打脸还真香。


    “我和他还是有区别的。”


    “什么区别?”


    谢弦深看着她的眼睛,难得见他平常像此刻认真的样子,“我没有前女友。只喜欢过你。”


    挂在却盏唇角的笑意差点抿不住,“说的谁不是一样。”


    她也是啊,只喜欢过他。


    “欸?”


    谢弦深看却盏眼睛一亮,猜都能猜出她心里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果然,她问:“如果你知道我有前男友,你心里会怎么想?”


    他不假思索,“让他死。”


    “……”


    “如果你真的有前男友。”异性朋友围在她身边,谢弦深都够提防的,更别提前男友这三个字,“不管什么原因,我会把他送从京城送走,这样你不会再见到他。我也会把你关在这栋房子里,让你只看我,不让你出去见外面的任何男人。”


    “我们是要葬在一起的,宝宝。”


    他看她的眼神都变了,黑深的眸子盯着她不动不移,谑意轻淡却不容压迫。


    她又见到那个熟悉的谢弦深,还没说话,他抬手卡住她的脸颊让她看向他,“别不信,这种事儿我做的出来。”


    只要她能待在他身边,他可以不顾一切手段和后果,只为满足目的。


    行,她认输行了吧。


    却盏心知这个问题就是在谢弦深的雷区蹦迪,她绷不住笑着“埋怨”他,“你还是这么变态,谢弦深。”


    她的衣服,他干脆也不整理了,随意撂到一边开始找她算账,“现在试试更变态的?”


    蝴蝶骨往下的内衣肩带被他轻轻向后挑了挑,明明力度不重,却盏受不太住浅浅折了眉,轻哼的一声也被他听到,他问怎么了,她脸颊缓缓发了红,赧然着断断续续才说了几个字,“……胸、有点疼。”


    孕期反应不止会影响情绪,也会影响身体。


    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随妊娠进展胸部也会变大些,所以要适当更换内衣。


    谢弦深以为是咬她咬得太狠,却盏也顺势想到这个,“还有你,老是喜欢咬。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咬胸的毛病……”


    可是没办法。


    她那里很甜,他忍不了。


    内衣和内裤都需要换了,睡衣也需要换,怀孕后肚子慢慢变大,之前的睡衣穿着有点不太舒服。


    到了购物的地方,却盏又买下一大堆战利品。


    路过男士内裤区,她停下来用胳膊碰了碰谢弦深,“来都来了,正好也把你的挑了。选选?”


    谢弦深嗯了声,“这事儿交给老婆再合适不过。”


    “……”


    她怎么知道他穿什么码。


    谢弦深说:“你不知道?”


    “嗯……”却盏不承认,也不否认,看了看各码数,挑了个码数之后看向他,“这个可以吧?”


    他不说话,她喃喃说自己没选错吧,小声咕哝了句:“这不就是你的size吗……”


    谢弦深气笑,“想好再说,又想被折腾了是吧?”


    “……”


    变态变态!-


    新年夜那天,却盏为印白选的礼物才送到。


    晚上的家宴,她见到小姑娘的时候眼前一惊,心里感慨怪不得谢澈追了六年。小姑娘长得很漂亮,长发乌眉,瘦纤的身形薄薄一片,气质也清纯,像是傲立雪中的纯白花。


    家宴上毕竟有长辈在,小姑娘言行都拘谨,之后,朋友们再聚了场聚会,却盏发现印白笑起来是真的好看。


    “看我。”


    谢弦深掌过她的下巴,他让她看他。


    “……”他这都要吃醋。


    在家宴,却盏就已经了解到印白的家庭背景。


    因自身患有哮喘被亲生父母遗弃,在福利院长大,之后被养父母领养,然而养父母也去世了,世界上的亲人也只有和她异父异母的哥哥。


    许是家庭背景的影响,她的性格坚韧而独立,和却盏说话时语气温温柔柔的。


    “盏盏姐。”


    印白起身坐在了却盏身边,她从包里拿出来事先准备好的礼物给她,“家宴的见面,您送了我很贵重的礼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赠这份心意……所以……”


    “我听阿澈说你已经有小宝宝了。这是我给宝宝的心意,请你收下。”


    印白送给却盏的礼物干干净净包裹得很好,打开看,是一枚手工苏绣荷包,荷包选的上等好料子,也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绣上去的。


    却盏很惊喜,“好漂亮呀。谢谢你白白~”


    苏绣荷包的色调是青蓝配,偏女孩儿喜欢的颜色。


    这份礼物送到了却盏心里,她心心念念的小宝宝就希望是个可爱的小公主。


    之后,场上的朋友开始玩游戏。


    印白不太会,轮到她输了的时候谢澈就会站出来将她护在怀里。


    原来,身为“局外人”看小情侣谈恋爱是这样的感觉。


    却盏现在理解谢听的感受了,她这小姑子磕的最厉害的cp就是自家大哥大嫂。


    “看这么入神,饭都不吃了吗?”


    这场聚会,却盏基本上没吃多少,她看印白谢澈这对小情侣发糖正甜,糖吃得多了就没顾得上吃饭。


    晚上到家,她也没闹着谢弦深让他做她喜欢吃的餐品。


    因为毕竟怀着孕,饮食还是要控制一下的,尤其不能碰高热量啊、碳酸饮料,忌凉忌辣还得忌寒。


    但凌晨的时候,却盏刚补了一段浅眠的觉就被饿醒了,可能晚饭没好好吃,当时不饿,过了段时间之后胃口又上来了。


    她翻了翻身,谢弦深在她身后抱着她。


    看样子没醒,她试着再动了动试探他,他除了将她抱得更紧之外,呼吸声依然均匀。


    不行,她饿得有点肚子痛。


    可在睡觉之前,她刚刚答应过他不能嘴馋饮料,她想喝饮料了,青提气泡水,她记得谢弦深昨天刚补好的冰箱。


    她也馋冰箱里的青提蛋糕了。


    却盏放轻动作拿下谢弦深横在她腰间的胳膊,好在动静不大,没惹得他醒。


    穿鞋子走路声音会更大,索性鞋子也不穿了,直接赤着脚蹑手蹑脚下了楼,站在冰箱前,悄默声儿地打开冰箱门,冰箱里的亮光映在了她脸侧,她的眼睛也跟着发亮。


    怀孕这么辛苦,半夜给自己开个小灶不过分。


    冰箱里的青提蛋糕甜味实在诱人,却盏端在手心里持着叉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一口蛋糕,一口气泡水,总算解了她半夜的嘴馋。


    可是她不知道,就在她享受美食忘乎所以的时候……


    “盏盏干什么呢?”


    却盏身子一僵,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抓了个现行。她现在还坐在地上,冰箱门大喇喇地开着,明亮的白光将她整个人都拢了过去,慢慢转过头后,蛋糕奶油沾在她嘴角边还没来得及擦掉,“……你也要来一份吗老公?”


    “就这么坐在地上是吧?”


    男人弯身把她抱在沙发上,他手里拿着她的小猫袜子给她穿,“也不穿袜子,着凉了怎么办。”


    “我担心吵醒你……”却盏不占理,声音也小。


    她现在就是一只被抓到偷偷开小灶的猫,反驳无效的那种。


    “你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他说。


    却盏听他这么说,有点“得寸进尺”,她动了动两只脚,袜子上的小猫图案也动,很可爱,“那小猫说,她还想吃车厘子。”


    谢弦深点了点自己脸侧,“亲这儿,我去买。”


    “你怎么这么好啊,爱你老公!”


    想了想,听上去这个要求还挺过分,却盏纠结,却又挡不住心里想吃,“但现在都半夜的点儿了……”


    半夜不算什么。


    哪怕天塌下来了,她想吃车厘子,他也一定会为她买到。


    再躺回床上,却盏心满意足。


    其实在她今天晚上打开冰箱翻宵夜的时候,她发现冰箱里的水果有很多,就是没有车厘子,也没有让她过敏的橙子。


    她知道他不让她碰橙子,橙子是被剔除水果名单之外的。


    为此,却盏说,没关系啊,她自己对橙子过敏,又不代表他不能不吃。


    他说不行。


    因为吃了橙子就不能吻她了。


    话止,他一吻覆在她的唇上-


    孕中期的时候比孕早期反应好些。


    这时候,宝宝的各种小衣服,婴儿车,婴儿床等等都准备得齐全,大抵是母爱心泛滥,只要看到觉得适合宝宝的,她就会立马下单。


    但某次,却盏在购物平台上看到了一对毛茸茸的小狗耳朵,准确来说是配套的,还有一个小狗尾巴。


    她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看戴上小狗耳朵和尾巴的谢弦深是什么样子。


    直说的话,他可能不太愿意,毕竟这东西戴在他身上还是和他平时很有反差。


    她得找个迂回路线。


    晚上吃完饭,却盏特地找了个和狗狗有关的电影,两人一起看电影。


    电影结束,她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你看结尾的金毛是不是很可爱?一身毛软软的,摸起来手感肯定也不错。”


    Revival在她身边的时候也喜欢被她摸,虽然小家伙不是一身长毛,但蹭着她撒娇起来怎么也不够。


    “是不是想小家伙了?”他揽着她的肩膀抱在怀里。


    “想。”


    却盏垂睫,默然思忖了会儿,她的目的终于显露出来:“嗯……”


    抬眸看他,“你能变成小狗让我看看吗?”


    “嗯?”他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却盏索性就直言了:“我给你买了个很可爱的东西。”


    她把小狗耳朵和尾巴拿出来让谢弦深看,他看到之后如她所料一秒拒绝,“不。”


    “老公~”


    却盏真的想看,双手抱住谢弦深猛地一啵撒娇攻势,“求求你啦,我想看~”


    第74章 Nacht 他们的小宝宝很健康。……


    却盏早就预料到谢弦深不会同意。


    她的眼光多好啊, 挑的小狗耳朵和尾巴那么可爱,他看了一眼挂在唇角的笑意就没了。


    “谢弦深……”


    他不为所动,甚至还要走, 却盏不由分说拽住他的手腕,“……阿深。”


    软绵的音调。


    见他停顿, 她以为有戏晃了晃他的胳膊, “老公?”


    凡是有事“相求”于他, 叫这两个字百分之九十九都会有用。


    谢弦深偏肩转身,眸底在看向她时如水般沉静。


    “却盏。”


    “嗯?”


    她的眼睛里盛有浅浅期待, 像星星似的亮,“你就让我看看。其实小狗耳朵和尾巴我都买好几天了, 你知道我忍多少天了吗, 就戴一下好不好?”


    比起撒娇,这更像哄人。


    戴这些东西又不能让他死了这条命,但实则内心里, 他是不太情愿的。


    因为有悖于他的形象。


    谢弦深问:“你什么时候热衷的这个?”


    看到他好像似有若无笑了下,却盏也笑,为自己正名,“什么叫这个。”


    “这就是个很可爱的耳朵尾巴,我想让你戴不行?”


    “不是角色扮演吗?”


    “……”


    她就知道他想多了,还以为她是要和他玩角色扮演的play……


    “戴下让我看看?”


    却盏哄他有一会儿了, 别看面上对谢弦深撒娇有一套的,心里斥他这都不知道给个台阶下,“我想看嘛。”


    谢弦深看了看她手中拿着的耳朵和尾巴, 顷刻收回视线。


    “别让我来硬的。”


    见他还是不同意,却盏慢慢握拳对他表示威胁。


    男人轻哂,她一身散打柔术对付别人的本事还是他教她的, 他还真有点好奇,她对他下起手来是不是能那么狠心。


    但……


    他又受不住她鼓着腮,捏紧拳头,又“狠狠威胁”他的可爱模样。


    “啵。”


    却盏等不了了,直接起身跨坐在谢弦深身上低颈就是一吻。


    第一吻亲在了他的眉心,而后,“啵”的又是一吻亲在了他唇,讲道理,“我都亲你了,你再说不行晚上只能打地铺……!”


    亲的她散在两边的头发都乱了,谢弦深抬手替她整理好,“我现在还有说不的权利吗?”


    “没、有。”她忍着笑一字一顿。


    最终,谢弦深还是妥协了,却盏把那两只灰调小狗耳朵别在了他黑发,他挺配合,戴好了耳朵,却盏微微退开身子后仰着看,真的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看他冷着脸戴上如此反差的毛茸茸,简直人间萌物。


    “笑什么。”他面无表情。


    “真的太可爱了。对,还有个尾巴,我也帮你戴好。”


    这个小狗尾巴是环腰佩戴的,而且,却盏没告诉谢弦深的是,尾巴还会受控制左右摆动。


    “谢弦深。”


    却盏提前录好了声控指令,“骗”他耳朵和尾巴都戴好之后,她迫不及待地要试试水,叫他的名字,那尾巴就会左右固定性地摆动几下。


    “谢弦深。”


    尾巴继续摆动,只要她叫他的名字,他就会摇尾。


    “骗我是吧?”她叫第一声的时候,谢弦深才发现自己上了当,但考虑到她现在怀着孕,他克制了将她扑倒的念头箍住她肩膀,“礼尚往来,我也得给盏盏买点更好看的衣服。”


    却盏还在笑着,下一瞬便惊觉她的后颈覆上了他手掌的温度,带着她往他怀里压。


    将要倾倒他肩膀,颈侧的热息已经悄无声息缠上她脖颈。他的声音有些低,欲感很重,“喜不喜欢连体的?”


    “你又欺负我……”他的吻落在她颈侧,却盏无力招架软了身子,“记仇鬼。”


    小狗耳朵的手感摸起来挺好。


    柔软的毛茸茸像是棉花糖化在了手心里,她爱不释手,摸了一遍又一遍。


    “我想拍个照。”


    却盏觉得反差这么大的谢弦深不拍照真的可惜了,拿出手机点开相机将镜头反向对准他们两个人。


    还没按下快门,谢弦深有意挡住镜头不让她拍。


    她叹声,“拍个照都不可以吗?你放心,我不发朋友圈,你这样只有我能看到。”


    “拍照可以,但我要加码。”


    “……”


    这是谢弦深对她的一贯套路,和她讲条件,他很擅长。


    却盏不说话,也代表是默认同意了。


    她命令谢弦深,“你拿着手机,我要好好找个漂亮的角度。”


    找好角度,两人看向镜头拍下一张张奇奇怪怪、但也搞怪可爱的照片。


    照片中,却盏脸颊笔芯弯唇看向镜头,眼睛亮而明媚,而她身边的谢弦深依然戴着她给他戴上的小狗耳朵,他则是偏头吻在了她侧脸。


    很轻的一个吻。


    她好似在意料之外,不知道他会这样做,漫在眼底的笑意也更盛。


    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照片也用作了两人各自的手机屏保上-


    其实,却盏和谢弦深的生日相挨是挺近的。


    谢弦深的生日在十一月七,却盏的生日在二月二十一,差不多过了新年没多久。


    生日那天,却盏说这次的生日想过得特别些,她提出想去剑桥大学看一看,自毕业后到现在,她还没有好好地去看看那里,回忆中的校园总是在记忆里虚无缥缈,抓不住影子。


    “我记得这条小路我和朋友走得最多。”看着眼前的这条小路,却盏还能想到,那时候和朋友借这条小路就可以走捷径抢图书馆的座位,“而且,小路的风景是我最喜欢的一道。”


    穿过小路走到尽头,映入视线的是一棵高耸直立的紫樱树。


    不看到这棵树还好。


    看到这棵树,却盏第一时间想到她之前和孟撷在医院提起过的对话内容。


    他说,他们学校的紫樱树很好看,她去学校找他的时候要在树下拍张照片;他还说,她很喜欢他拍的照片。


    之后,这件事就被谢弦深知道了。


    剑桥什么时候也种了紫樱树……


    “要拍照片吗?”


    谢弦深忽然问她,这问题问的语气淡淡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语调。


    “……”不知是不是风变冷了,却盏感觉到身子都打了个颤。


    他注意到,取下自己的围巾帮她围上,围巾一层一层将她裹得更严实,“你说你去他的学校找他,他有没有来你的学校找你?”


    “谢弦深,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


    算账也不带他算得这么清楚的。


    他说:“我们能在一个学校多好。”


    却盏笑,“这样你会更早追我是吗?大学时追我的人也很多的,你可能排不上号。”


    追她的人可太多了,但又想到……


    “你大学的时候,追你的女生多不多?”她一点也不好奇,一点也不!


    就是顺嘴问一下。


    “也不算少。”谢弦深说,“但都没你漂亮。”


    却盏努力抿着唇不笑。


    今天,她怀着孕来她曾经就读的剑桥大学,说到底也是要留下纪念的。


    拍下照片,她告诉宝宝说,妈妈是在这里念的书,爸爸的学校呢,虽然和妈妈的学校有点远……


    但。


    她笑,爸爸还是追到妈妈了,并且有了你这么可爱的小宝宝-


    差不多到预产期那天,却盏就因为身体有点产前反应被送到了医院。


    手腕上戴着最贵的手环,躺在病床上,谢弦深也在她身边。


    “谢弦深,我好害怕……”


    眼泪又顺着眼尾留下来,却盏不知道她住院之后是第几次哭了,她的手也牢牢攥紧他的,肌肤相贴,她感受到他好像更紧张,手心里覆了一层薄薄的汗,她忍不住,又哭又笑的,“你干嘛啊……比我还紧张。”


    “别怕盏盏,我会在你身边。”他为她拭去眼泪,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之后,却盏好像就听不到他说话了。


    她额头出了大片的汗,浸湿额发,汗水淌进衣服里在锁骨凝起一小汪的水。


    她也好累,攥着他的手慢慢失去力气抓不住他,他回握紧她的手,胳膊上被她抓了一道道的红痕也不觉得疼。


    终于,漫长的时间里迎来一声婴儿新生的啼哭。


    却盏完全卸了力,她眼底泛白的视线也慢慢被这道声音回唤清晰。


    “恭喜,母女平安。”


    太好了,是个女儿,是她一直想要的女孩子。


    和小家伙真正的第一次见面,却盏转入病房,小家伙一副熟睡的娇嫩模样躺在她的身边,她静静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小宝宝,彼时现在,她什么也不想做了,只想这样看着他们的女儿。


    “谢弦深,你看。”


    却盏让他看他们的孩子,但他只想看她,抵膝跪在她身边与她额头相贴,“盏盏……”


    听到他叫她的名字,她的心情也难平复,“谢弦深……你哭了……”


    他的泪染到她的脸颊上,和她落下来的泪融合在一起。


    却盏抚了抚谢弦深后颈,“别哭……我好好的呀,我们的女儿也好好的……”


    小家伙很健康,她并不知道,她的爸爸平时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的人,在妈妈生下她这天,落泪到眼睛都发红。


    “孩子跟你姓好不好?”


    却盏看了看小家伙,心里突然有点犹豫,她以为刚生下来的小宝宝都漂漂亮亮得像块玉珍珠。


    她破涕为笑,“小家伙怎么皱巴巴的呀……”


    最后,宝宝还是跟了父姓,但名字是妈妈为她取的。


    ‘韫’与美玉、珍宝相连。


    ‘迩’为亲近,温柔。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谢韫迩。


    她呀,也是爸爸妈妈最最爱的小青提。


    第75章 Nacht 还是这么软啊。


    要说小宝宝长得快呢, 一天一个样。


    小青提刚出生那天,却盏“嫌”自己女儿皱皱巴巴的。


    谢弦深考虑到妈妈生宝宝太辛苦想让孩子跟着她姓,她说, 还是跟着父姓吧。


    现在的小青提刚过百天,三个月大, 模样比刚出生那会儿漂亮了许多。


    小脸蛋皮肤白里透红, 双眼皮, 睫毛也长,瞳仁又黑又纯像两颗发亮的葡萄。瞧见人的时候, 哪怕不认识,小青提张唇扬起的笑容很是灿烂。


    却盏突然有点“后悔”了。


    谢弦深说可以改名字, 她阻止, 也不至于,况且,小青提的名字是她亲自取的, 不能改。


    谢韫迩。


    她很满意这个名字啊。


    “这么开心的呀。”


    刚满百天的小青提被裹在温暖的可爱抱被里,小青提睡醒没过多久,一见到妈妈就笑,眼睛弯弯的笑容把却盏的心都融化了,“来,妈妈抱抱。”


    今天是小青提的百日宴, 此时宴会还没开始,却盏在休息室里照顾着小青提。


    “咔”的一声,休息室的门被打开。


    却盏以为是谢弦深回来了, 抬头一看是寻盎,“盎盎?”


    “怎嘛,看你这有点失望的样子以为是你老公是吧?”寻盎笑着打趣了一嘴, 看到小青提忙张开双臂要去抱,“哎呀香香的宝宝,快让小姨抱抱,盎盎小姨超想我们小青提的!”


    把小青提抱在怀里,寻盎感觉自己的母性光辉不由自主地多了些,赞不绝口夸小青提太可爱。


    小青提刚出生那天,她送给小青提一把求来护平安的平安锁。


    现在正戴在小家伙手腕上呢。


    “真漂亮啊。”寻盎看了看却盏,又看了看小青提,感慨,“小青提的眉毛和嘴巴像你,眼睛像你老公。”


    “鼻梁这么挺,也像你老公。”


    三个月大的小青提不会说话,但她听懂了盎盎小姨在夸她像她的爸爸妈妈,轻轻地哼哼几声表达自己想说话的想法,话说不出来,还不小心打了个小喷嚏。


    却盏抽了张宝宝湿巾擦了擦小青提的小脸蛋,“小家伙像她爸爸多一点。”


    尤其是眼睛。


    她静静看着小青提的眼睛,和女儿对视之际就好像在看谢弦深的眼睛。


    第一眼和谢弦深见面的时候,她的目光就深陷在他的眼睛里,在他眼底,她可以清晰看到自己的样子。


    擦完小青提的脸颊后,却盏点了点她的小鼻尖逗小家伙玩。


    寻盎:“小青提难带嘛,闹不闹人啊?”


    却盏想了想,“一个月大的时候有点爱哭,后来就慢慢听话了,黏人呢。”


    “黏谁多一点?”


    “她爸。”


    小青提“唔唔”地嗯了两声像在回应妈妈。


    却盏生下小青提已经很辛苦,谢弦深不想再让她在照顾宝宝上更费心费神,所以,他带女儿的时间更多些。


    帮女儿洗脸,冲奶粉,哄睡,拍嗝等等各方面的琐事他都事无巨细,女儿就是他的掌上明珠。


    却盏看谢弦深在外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回到家哄女儿和她都轻车熟稔,这比她让他戴上小狗耳朵和尾巴更有反差感。


    这时,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来的人是她心里所想的那个人了。


    谢弦深为首,他一身深色西装阔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人,有男有女,等人全露面了,却盏才反应过来都是谁。


    有陆砚行,裴墨,还有万创娱乐的千金薛以笙。


    小青提的百日宴邀请了圈子里的很多人,却盏和薛以笙说到底算不上情敌,两人有什么话都说开,真要碰见了还能一起找个咖啡厅谈心聊天儿。


    “又见面了却小姐,你还是那么漂亮。”


    薛以笙抱了抱却盏,这个拥抱却盏也回了过去。而后,薛以笙说:“半路碰到了陆少爷,就跟着一块儿来看看你家小公主。”


    陆砚行笑:“咱小青提刚满百天就成大红人了,以后还得了。”


    薛以笙看向小青提,小青提看到漂亮姐姐也不害怕,瓷白的面颊微微露出可爱的笑容。


    也正是小家伙的笑容,好像让薛以笙一下子化解了她在感情上对谢弦深的执念,她知道却盏和谢弦深走在一起时还幻想过他们可能感情破裂,这样,她也是有机会的,但抵不住他们夫妻俩的感情这么好,孩子也这么可爱,自己对谢弦深的感情也不必像当初执着。


    在现在这个场面中,薛以笙清楚自己的“格格不入”,她来这里也就是看看小青提,和却盏简单聊了一些小孩子的事,要退场的时候,她走到谢弦深面前伸出手。


    她虽然放下对他的喜欢了,但他们在以后或许还有机会成为合作伙伴。


    这份友好,谢弦深礼貌回握作出回应。


    却盏的视线则是定在他们两人相握的手上,原则上说没问题,就像孟撷当初出国问她要个拥抱一样,但……心里怎么有点小吃醋呢。


    她对他的占有欲也到这种程度了是吗……


    “深,小青提真像你欸,你看看这眼睛,明明和你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陆砚行拿了个小拨浪鼓逗小青提,他暂时没察觉到却盏因吃醋走神的情绪。


    寻盎抱着小青提有一会儿复而送到却盏怀里,陆砚行拿着的小拨浪鼓也跟过来,“你说是吧盏盏,果然还是女儿长得像父亲。”


    却盏一听,心里的那点醋意莫名叠加了些,“谁说的,宝宝明明什么都像我。”


    陆砚行闻言:“哎呦,这语气怎么有点酸呢。”


    小青提的眼睛一直缠着小拨浪鼓,她还不会说话,就“呀哇唔哇”的。


    却盏跟女儿介绍,“宝宝,以后见到陆叔叔要叫老叔。”


    “不儿我哪儿老了?”陆砚行哭笑不得,“深啊,快点儿哄哄你老婆吧!”


    其他人都退了场,谢弦深要抱小青提,却盏故意偏身不让他抱,他知道她不高兴的态度摆在脸上了,明知故问道:“吃醋了?”


    “没有。”却盏答得很快。


    “谢弦深,你身边的桃花儿真得断断了。”她轻轻拖声,“居然当着我和宝宝的面握其他女人的手。”


    “哼。”


    小青提又打了个小喷嚏,似是在附和妈妈的话。


    却盏:“宝宝,爸爸是不是坏坏?”


    小青提:“……唔。”


    谢弦深哄人的方式直截了当,手掌拂上她侧颈:“过来亲一下,补罪。”


    却盏斥他不分场合,“啧,宝宝还在这儿呢。”


    “哄她睡就好。”


    小青提夜里闹人不睡觉,却盏连着都会被吵醒,谢弦深就唱歌哄她们母女俩睡。


    “你在拨弄这穿线游戏。


    跟他结束,他与她在一起。


    你小心,一吻便颠倒众生。


    一吻便救一个人,给你拯救的体温。


    总会再捐给某人。


    一吻便偷一个心。


    ……”


    她听着他低轻的声音迷迷糊糊,粤语腔调纯正,一首“薄情”的歌竟被他唱出几分温柔缱绻来。


    不过半分钟,小青提就闭上眼睛睡着进入了梦乡。


    却盏也有点犯困,意识混沌都快坠到地下了,手腕却忽地被谢弦深攥住牵到了休息室隔壁。她脚步被他带得紊乱,视线刚转换过来肩膀就紧紧贴在了墙面,仰脸看向他,不知所以。


    “谢弦深,你干嘛……”


    “哄老婆。”


    哄了好一会儿小青提才睡着,她老婆吃醋生气了,他能不哄吗。


    谢弦深双手捧着她的脸,对刚才的事情娓娓跟她解释了一通,弯唇浅笑:“盏盏生气了都这么漂亮。”


    “你少来,我平时不漂亮吗?”


    一句甜言蜜语的话,却盏忍住绷着唇角不让自己笑。


    其实也犯不着解释,都是正常的异性往来。


    却盏给他递台阶:“你说,盏盏最漂亮。”


    “盏盏最漂亮。”


    “我很爱她,很爱我的老婆。”


    “我很爱她,很爱我的老婆。”


    她让他说一句,他就一字不落地复述一句,只听她的话。


    “不生气了不生气了……你乖死了谢弦深……”


    却盏凑到他颈间轻轻亲了亲,只亲还不够,又张唇给他留了个刚咬下来的牙印。她的小虎牙印子像是在他皮肤上嵌了个小小水滴,还蛮可爱。


    她说,咬他一口,下次让他长记性。


    谢弦深坦然接受。


    因为,小猫的爱就是抓痕和牙印啊-


    小青提十个月大的时候比三个月的表达能力更丰富。


    却盏喜欢记录小青提的成长,也喜欢给小青提拍照片,一张张拍立得拍下来的照片贴在砧板上,单独弄成一整面宝宝成长的记录墙,一个月大,两个月,三个月……一直到现在十月左右。


    “好像差不多十个月,宝宝就会说话了。”


    但小青提现在还不会叫爸爸妈妈,能听懂他们的话,说话也仅限咿呀学语,却盏问谢弦深:“宝宝开口叫人的第一句,你猜是爸爸还是妈妈?”


    “当然是妈妈。”


    “可大多时间都是你在带女儿欸。”


    小青提在客厅铺的软垫地上爬着,两只小手和小脚扑腾得可厉害了,破坏能力也强。


    “咿咿呀……”


    看到客厅桌面有几颗散着没收的糖果,她要爬过去拿,却盏赶紧跑过去把糖收走了,小青提看糖果被妈妈藏起来张嘴就要哭,“唔哇……”


    “宝宝,你还太小了,不可以吃糖。”却盏在教育小青提,“等长大了些才能吃哦。”


    小青提不懂,要哭的时候就被却盏抱起来托在怀里,“是不是饿了呀?不哭不哭宝贝,爸爸马上就快做好晚餐了,我们再等等爸爸好不好?”


    十个月大的宝宝可以吃辅食了。


    等小青提的辅食端到自己的小餐桌前,小家伙丝毫忘了刚刚抱着妈妈哭不停的场景,安安心心地被爸爸一勺一勺喂着吃饭,虽然是爸爸在喂她吃饭,她黑晶晶的眼睛却定在的是妈妈身上。


    “她很喜欢这样看着你。”小青提嘴边沾了些辅食,谢弦深抽了张纸巾帮女儿轻轻擦掉。


    “那我的魅力很大了呢。”


    却盏在吃饭也不忘逗女儿,“好吃吗宝宝?爸爸做饭可是很厉害的。”


    “ni……”小青提扑腾两只小手拍了拍,表示赞同妈妈的话。


    “那是爸爸厉害,还是妈妈厉害?”


    听见小青提的发音更为清晰,却盏引导着看女儿是先叫爸爸还是先叫妈妈。


    小青提蹬了蹬两只小腿,“ma……!”


    那个字音传到却盏耳边时,准确说她怔了一下,紧接着,她又听到一声比刚才还要清晰的叫声,“麻麻~”


    “我没听错吧……宝宝叫的是妈妈对不对?”


    “是妈妈。”


    谢弦深对小青提说:“再叫一声妈妈,让妈妈更开心些?”


    小青提非常配合:“麻麻!”


    女儿会说话了,会叫妈妈,却盏当然很开心,“宝宝叫一声爸爸好不好?叫爸爸,爸爸。”


    “趴唔……”


    小青提第一遍没叫出来,却盏耐心教了几遍,那声叫出来的爸爸和妈妈一样萌人到心坎,“papa,papa~”


    “宝贝好棒啊。”她揉了揉小青提的小脸蛋,跟谢弦深炫耀,“女儿最先叫出来妈妈呢。”


    她叫了一遍谢弦深的全名,小青提也听到,“闪……”


    却盏一时没懂,直到女儿又重复了那个字,这次是拍着小手看着谢弦深叫的,“闪闪~”


    噢。


    小青提在叫爸爸的名字,但小孩子咿咿呀呀刚开始说话发音不清楚,弦深,被她叫成了闪闪。


    却盏忍俊不禁,很适合她老公啊,好可爱好反差的名字。


    “闪闪~”


    她单手撑着下巴示意谢弦深手边的水果,“我想吃车厘子,可以帮我拿过来嘛闪闪?”


    小青提大大的眼睛左右张望了下爸爸妈妈,妈妈一脸忍笑期待,爸爸也笑,“多叫几声,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在小青提的视角看,爸爸看妈妈的眼神好温柔,妈妈也是,爸爸好宠妈妈呀。


    当晚,却盏洗澡的时候,浴室门被谢弦深推开,他还记得她叫他几声闪闪的事儿。


    “宝宝,怎么不叫了?”


    晚餐时,她一脸恃宠而骄的样子叫闪闪“挑衅”他,现在一身软骨似的窝在他怀里,长发被打湿绕在锁骨,浅声着嘤咛。


    他在她身前伏肩,低声的欲感气息也沉重:“好久没做了。”


    “这里还是这么软啊,宝宝。”


    第76章 Nacht “喜欢咬这儿?”……


    “……谢弦深。”


    许是水汽上涌得厉害, 洇湿满室,潮热的水分子混进空气里让却盏呼吸都有点困难。


    她被他撩拨得心微痒,尖牙也想咬点什么, “你老是咬……”


    细声的控诉对他而言没有丝毫威慑力。


    这么长时间没好好地做一次,他期待看见她现在这个模样很久了, “盏盏不是也很喜欢吗?”


    “腰挺得这么厉害。”


    身子那么抖也要一直往他嘴里送。


    却盏被他说中咬着唇不说话, 双臂交叠环在他后颈凑近, 蔓延在牙尖的微弱麻意在碰在他唇时才缓解,说话气息微微弱弱的, “……小青提为什么会先叫妈妈?我平时带她的时间那么少,你都教她什么了?”


    她心头有疑问。


    在小青提第一声叫她妈妈的时候, 她很高兴, 当然也觉得奇怪,不是说谁带孩子的时间多,孩子第一次学会说话先叫谁吗。


    “盏盏要奖励我啊?”


    “……”却盏知道他那点心思, 温吞赧然,“……你说呀。”


    她眼睫上的水珠凝得模糊视线,谢弦深帮她擦拭掉,“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是妈妈十月怀胎辛苦把她生下来,她可以来到这个世界, 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妈妈才对。”


    “会说话的第一句,难道不应该叫妈妈吗?”


    小青提的认知随月份增长越来越会理解语言,他身为父亲, 每天都会教女儿怎么叫妈妈,他也希望,女儿开口说话的第一句是妈妈。


    却盏跳动的心忽然拧上了一股酸, “那爸爸也是有功劳的啊。”


    谢弦深却说:“与妈妈相比,不值一提。”


    “母亲的伟大是无可替代的。”


    她浅浅笑言:“所以,你每天都跟女儿念经?”


    “这是我们家的家规。妈妈最大,家里的所有人都要最爱你。”


    也包括Nacht这个小家伙。


    却盏怀孕之后不能太过接触毛孩子,Nacht被送到爸妈家养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回到西庭湾,回家的那天很黏很黏她,一整天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再被“送走”。


    “谢弦深。”却盏亲了亲他的眼睛,再是侧脸,“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不说,你不是最擅长邀功了吗。”


    “奖励你。”


    亲脸还不够,她又亲了亲他脖颈、锁骨,他单臂撑在瓷面后靠着背,随性姿态,下颌弧度也上仰了些,侧颈与锁骨连接的那条线分明流畅,捱满了欲感。


    呼吸换气时薄唇微张,被水雾浸湿的眼睫也闭阖着。


    满心享受她带给他的迷乱。


    “为什么亲你的时候,我越来越想咬点什么。”却盏轻轻磨了磨她的小尖虎牙,指腹落在谢弦深脖颈被她咬红的地方短暂停留,遂再向下,“这里……好像更好亲点。”


    指尖游移止住的点是他胯骨小痣的位置。


    他呼吸的时候,那颗小痣也微微地在动,性感得要命。


    她也不等他说什么,直接倾过腰,整个人像是趴在他身上,抬手挽了下有些碍视线的长发,而后低下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也红了。


    小猫亲测,小猫的胯骨磨牙棒很好用。


    “喜欢咬这儿啊?”


    却盏在他腹侧抬头,眼尾泛红到湿漉漉一片。谢弦深落手以掌心托住她的下巴,指腹掠过她唇擦过那颗小小的虎牙尖齿,似在欣赏。


    “转过去,该让你舒服了。”


    猫薄荷对小猫来说是不能拒绝的,谢弦深身上的檀木香就是却盏的猫薄荷,薄荷的香气会让小猫上瘾。


    时间不知走过了多久,她置身一处空白地里,直至走出这片空白地,耳边才渐渐可以听到谢弦深的声音了。


    “小点儿声。”


    他低声提醒:“这间浴室的隔音不太好。”


    到时候再把小青提吵醒会很麻烦。


    到底说他是细心,还是体贴,考虑这么全面捂着她的唇不让她出声。


    “再忍忍宝宝。”


    谢弦深吻了吻她侧脸,“最后一次……”


    他的热感症又复发了……


    终于回到床上,却盏还是像浴室那样被谢弦深从背后抱着。


    男人的手臂横在她颈下给她当靠枕,她迷迷糊糊不甚清醒,抓住他的手腕张嘴就是一口,咬得也不留情。


    可,她又发现她咬的是他的左手腕,腕间那处还有道可以窥见的疤痕。


    算啦……


    她抬手握住他的手,两人掌心相贴,她亲了亲他。


    他们手腕上的伤疤也互相亲吻着-


    小青提是个特别聪明可爱的宝宝。


    十个月大的时候学会叫爸爸妈妈,到一岁的这两个月里,小青提从爬行到慢慢学会练习走路,学会走路这天正好是她的一岁生日。


    却盏和谢弦深都在女儿身边担心小青提摔倒,要护着,小青提稚嫩的小胳膊上下摆了摆,喃喃重复:“不撂不撂……”


    意思是不要不要。


    她可以自己走路,不需要爸爸妈妈扶。


    “来宝宝,来妈妈这边。”


    却盏让谢弦深站在另一边,她在右边,他在左边,她想看看女儿会扑向谁。


    小青提站在原地看了看爸爸和妈妈,说话的语言依旧简单,“唔哇唔哇”的,先叫了声妈妈,又叫了声爸爸。


    谢弦深半蹲在却盏旁边,却盏笑着推他:“你离我太近啦。”


    他说:“我教过她的。”


    他每天跟女儿讲家规,在他们家里妈妈最大,要最爱妈妈,尽管却盏没有很多时间带小青提,但女儿和她也是很亲的。


    “麻麻!”


    小青提笑起来眼睛像弯弯的月亮,张开两只小胳膊跌跌撞撞扑向却盏怀里,“麻麻~香香!”


    她最喜欢抱着妈妈啦,小脑袋埋在妈妈颈窝里蹭了又蹭。


    爸爸也这样喜欢抱着妈妈呢。


    “小青提是爸爸妈妈的乖宝贝呀。”却盏抱着小青提,有了女儿之后她每天都很开心,她也没忘记今天是小青提的一岁生日,“今天是小青提的一岁生日呢,怎么给宝贝过?”


    百日宴的场合已经是很隆重,小青提的一岁生日自然也不能潦草。


    考虑到一岁的小孩子还太小,所以,生日宴的宾客只邀请了家中至亲。


    生日宴在晚上,现在清晨,时间足够。


    谢弦深说生日宴已经交给助理等人正在准备,小青提听到有关自己的生日,小脑袋从妈妈颈窝里退出来,疑惑发问:“生易?”


    “是呀,宝贝就要过第一个生日了,开不开心?”


    却盏理了理小青提稍微长长了点的头发,“一年前的这天,宝贝还在妈妈的肚子里。”


    小青提不理解什么是生日,妈妈跟她解释说,生日是因为家里有了她的到来而非常开心幸福的一天,她理解啦,小胳膊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发发~”


    却盏误以为小青提叫的是爸爸,谢弦深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小公主说自己的头发有点乱,想漂亮些。”


    小青提重重点头,“对对!”


    却盏把小青提交给谢弦深抱,给女儿扎辫子的任务也交给了他,“辛苦老公啦。”


    小青提刚出生到现在,大多数时间都是谢弦深在照顾,且无微不至,照顾女儿的奶瓶,小毯子等等物品都要经过他的严格筛选,连给女儿扎辫子所选的小皮筋也是毛茸茸的可爱小玩偶,对小宝宝很友好。


    给女儿扎好两个低低的羊角辫,小青提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papa~”


    谢弦深明白,“喜欢哪个发夹?”


    小青提指了指洗漱台面上的青提发夹,“介个。”


    发夹戴好,小青提对着镜子照了照,谢弦深夸她:“小青提这么漂亮啊。”


    小青提也学着爸爸的语气,笑得灿烂,“漂漂~”


    “这个青提发夹是妈妈给小青提选的。”谢弦深抱着女儿又回到餐厅,问小青提:“爱不爱妈妈?”


    “耐!”


    “你说,最爱妈妈。”


    “最耐麻麻!”


    “哎呦我的宝贝,我也最爱你。”却盏刚吃完早餐,临时接到工作消息得先去一趟公司,亲过小青提之后,也亲了亲谢弦深,嘱咐他,“宝贝就交给你啦老公,我现在得走了。爱你,啵。”


    剩下小青提和谢弦深面面对视。


    “papa,玩玩。”


    小孩子的精力都格外旺盛,小青提耐不住要出去玩,但谢弦深也有工作,不能把小青提单独放在家里,于是,他带着女儿去了公司。


    “哈唔……”


    坐了一路的车,小青提原本要玩的心思忽然被困意扰散,正趴在谢弦深肩膀上昏昏欲睡呢。


    小家伙的小脑袋还顶着早上爸爸给她扎的羊角辫,青提发夹别在额前,嘟嘟的小脸儿枕在爸爸肩膀上像个柔柔的糯米团子,一个姿势睡得久了,小家伙就把小脸蛋扭另一边,小脸儿一样嘟嘟的。


    “谢总好。”


    “谢总。”


    “早上好,谢总。”


    “我的天呐……”


    其中有个女员工见此猛然一惊,回过神差点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忙低头,“谢、谢总好……”


    男人一身深色笔挺西装,身量高正,那双淡漠的黑眸在看人时不透一丝温度,冷戾压迫感绕于周身。


    气场凌冽,也疏离。


    但彼时,一个可爱的小团子就趴在老板肩膀上,而且他单手就能托住小团子,另只手有一搭没一搭轻拍小家伙的背哄着她睡觉。


    也太有反差感了吧!


    等谢弦深走远,各员工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今天一到公司就能看到人夫谢总,员工福利嘛!”


    “谢总女儿好可爱好漂亮啊啊啊!”


    “天呐,这就是霸总带娃,反差感绝了!”


    “谢总绝对是女儿奴呜呜!”


    身后跟着的左谦提着老板吩咐让他拿着的小公主物品,是一些奶粉,水杯,小镜子,小梳子之类的。


    他不小心扫了眼看到,还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太太单独的照片,还有一张谢总一家四口的照片,有谢总,太太,还有小青提,被小青提抱在怀里的是一只全身黑色但眼睛亮亮的可爱猫咪。


    进到办公室,左谦将东西轻放在指定位置,宝宝椅也弄好,“谢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谢弦深:“净水器的水烧热,恒温七十度。”


    “好的。”


    “唔……”小青提迷糊着揉了揉眼睛,声音软乎乎的:“papa……”


    左谦现在还在办公室,听到这一声他的心瞬间化成了水,还得是小棉袄啊。


    做好谢总交代好的事,他关上办公室的门默默退了出去。


    “怎么了?”谢弦深问女儿。


    “苏苏……那个苏苏……”小青提看了看刚才离开办公室的人,叫的是叔叔。


    “那是爸爸的助理。”


    “助ni?”


    小孩子好玩,也好奇,在仅限的认知世界所不懂的都要问一问,一脸认真听讲的样子恍惚间真的像个小大人。


    “似麻麻!”


    小青提又发现了什么,她伸手指了指电脑旁边摆放的照片,那是妈妈的照片,她一眼就看到认出来了。


    “对,是妈妈。”


    谢弦深把照片拿过来让小青提看,小青提两只小手捏住照片相框两边,“麻麻漂酿~”


    “想麻麻。”


    “不睡觉了啊?”


    看小青提拿着那张照片,小脸蛋也凑过去要和妈妈贴贴,他笑,女儿才和他老婆分开不到一小时,小家伙就说想妈妈了。


    小青提被爸爸抱着,小手拿着照片让爸爸看,“papa也想麻麻。”


    还真让小家伙说中了。


    谢弦深:“那我们给妈妈打视频通话好不好?”


    小青提:“嗯嗯!”


    不清楚却盏那边是不是还在忙,谢弦深先发了个微信消息过去,与此同时,却盏刚回到办公室休息。


    视频接通,她在对面跟女儿挥了挥手,“宝贝,想妈妈了是不是呀?”


    “似!”小青提说自己想妈妈,也把爸爸捎上了,“papa也想麻麻~”


    被点了名,谢弦深也不掩饰,“想盏盏。”


    却盏在那边轻笑,肩膀都颤,隔着屏幕给父女俩来了个飞吻,“我也想你们啊……”


    “要不要我们也亲你一下?”他说:“但一下又有点不够,得不限次数才行。”


    却盏稍怔。


    这人好会撩呢。


    真要是放在大学时期,来跟他告白的女生岂不是多得多了。


    “祸害”人。


    “深深,你的那招可不能教给女儿。”却盏开了个玩笑,意有所指。


    她老公这么会得寸进尺,万一再把女儿教“坏”了,那她可是要找他算账的。


    小青提听到妈妈叫爸爸的称呼,小手抚了抚爸爸的侧脸,“闪闪乖~”


    却盏微微笑了笑,她的女儿就是世界第一可爱。


    第77章 Nacht 她闭上眼睛,迎来他的吻。……


    ‘闪闪’这个称呼和谢弦深搭配很有反差感, 小青提经常这样叫爸爸。


    比如,想换发型的时候会叫:“闪闪~”


    喜欢的卡通小贴纸找不到了:“闪闪,贴贴、不见撂……”


    不想吃饭挑食的时候也会说:“苦苦, 闪闪。”


    现在,小公主的小手抚了抚谢弦深的侧脸, 软萌稚嫩的语调一如既往叫他闪闪, 却盏在对面看着女儿嘟嘟的小脸儿可爱得不行, 全然把工作抛之脑后了。


    “麻麻,想麻麻。”


    安慰爸爸好像只是一个流程, 小青提将小脸儿与屏幕凑得更近,这样能离妈妈更近, 也能更好地亲妈妈。


    “妈妈在上班宝贝, 工作结束了妈妈就去找宝贝好不好?”却盏又亲了小青提一下,“在爸爸身边要乖乖的哦~”


    那边,下属进来办公室报告工作汇报进度, 却盏和父女俩简单说了些就挂断电话了。


    小青提也知道爸爸和妈妈都有工作,自己要听话。


    爸爸在处理他的工作,她坐在宝宝椅上也处理自己的“工作”。她喜欢玩贴纸卡片,在爸爸的电脑旁边就放着自己参差不齐摆放的贴纸卡。


    父女俩处理工作的时候神情都严肃,不愧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除此,小青提的好奇心也重。


    自己贴纸玩得没兴趣了会看爸爸正在工作的电脑, 她看不懂也要看,圆圆的眼睛就这么盯着电脑屏幕,看得可认真了。


    谢弦深察觉到女儿的视线轻失笑, 将带来的ipad打开播放小青提最喜欢的猫和老鼠。


    下班的时候,小青提还记得自己看的动画片,绘声绘色把自己看的动画片讲给爸爸听。


    但又被五颜六色的花花吸引了注意力。


    谢弦深带着小青提来到了一家花店。


    半个小时前, 他跟却盏说自己提前下了班,和女儿一起去Rokori接她下班。


    下班也要有仪式感,他想给她个小惊喜。


    “看看喜欢哪个?”谢弦深让小青提帮妈妈选花。


    在小青提的记忆里,花店里的花比家里后花园栽种的花还要多,现在见到这么多漂亮的花,小家伙惊讶,小手指了指,为妈妈挑选了粉绯动人的荔枝玫瑰。


    因为小青提还太小,还没有拿一捧花的力气,谢弦深只让她拿了一支荔枝玫瑰。


    挑最漂亮的一朵独立包好的。


    “麻麻。”


    谢弦深刚把小青提放下来,小青提就见却盏从公司走了出来,开心地叫妈妈,她现在会走路,但毕竟刚开始,走得不是很熟练。


    她在前面走,谢弦深就在后面跟着女儿。


    “欸宝贝。”却盏张开双臂等小青提扑到她怀里,抱住女儿,她看向小家伙手中拿着的花,“花花好漂亮呀,是宝贝送给妈妈的嘛?”


    “嗯嗯!给麻麻!”


    那一大束被谢弦深拿着的荔枝玫瑰也给了却盏,花抱在怀里,她轻嗅了嗅,“你们父女俩这么挺浪漫的啊。”


    在Rokori公司门口,现在这个点儿也正值下班,不约而同从公司里面走出来的员工看到眼前这一场景纷纷移不开视线,尽管讨论的声音不大,但声杂了混在一起,难免也会听到。


    “那就是却总的老公吧,好帅欸。”


    “女儿更可爱,一家三口好幸福!”


    此时此刻,幸福具象化。


    却盏把小青提抱在怀里,女儿送给她的那支荔枝玫瑰,她戴在了小青提一边扎着的羊角辫上,问谢弦深:“怎么样,宝贝今天乖不乖,有没有给你惹麻烦呀?”


    小青提一听惹麻烦,两只小耳朵都竖起来了,“乖乖。”


    是在为自己正名她今天很乖,没有给爸爸惹麻烦,就连爸爸开会的时候带上她,她也坐在一旁的宝宝椅不哭不闹的,很听话,会议上的几个员工姐姐还夸她可爱漂亮呢。


    谢弦深也说:“她很乖。”


    “那你呢?”


    隐隐听得出来他有其他表达的意思,却盏顺势跟着问了一句,谢弦深说他说那句话就是为了跟她要奖励,想让她亲他一下。


    视频通话说的还没兑现呢。


    她也不管身后有没有员工看他们了,和谢弦深并肩走的时候,她稍倾身亲在了他侧脸。


    小青提刚好转过视线,“麻麻,要!”


    爸爸要妈妈的亲亲,她也要妈妈的亲亲。


    却盏忍笑,在小青提侧脸上也亲了一下女儿,小家伙也满足了。


    从公司下班,他们一家三口如约抵达为小青提办生日的宴会厅。


    小青提晚上的生日宴来了很多人,小公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妈妈给她戴的漂亮花花还别在她的小羊角辫上。


    她被妈妈抱着,但有很多的人都凑到她面前逗她玩,有盎盎小姨,谢澈小叔叔和印白小婶婶,还有谢聆小姑姑和谢听小姑姑,哦对,还有妈妈之前跟她说过要叫老叔的星星老叔。


    星星老叔也就是行行老叔。


    这一天,小青提特别开心,也收到了很多小姨和叔叔的礼物。


    谢澈拿着一张薄薄的卡递到她手里,“专门给我小侄女申请了一张定制卡。以后的生日每年一张黑卡,我们小青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谢聆则是送小青提一艘豪华私人游艇,谢听不甘示弱,把自己的钟爱的奢侈品品牌所有上新适合宝宝的服装、珠宝、配饰都给了小青提。


    不止爸爸妈妈。


    还有很多很多爱小青提的人呢。


    那天晚上,所有人拍下一张整齐笑语的大合照。


    照片中间,小青提身穿着可爱漂亮的小裙子,眉眼弯弯地笑着,身边是爸爸妈妈,身后是所有谢家、却家的亲人,还有爸爸妈妈很好很好为她庆生的朋友们。


    “祝小青提一岁生日快乐——!!!”


    照片定格,幸福也在当下的一刻永远定格-


    小青提再长大一点的时候就更省心了,拥有更好的动手能力,很多事情她都会自己做。


    两岁多的小青提会自己叠被子,自己刷牙洗漱,还可以帮在厨房做饭的爸爸端餐盘打下手。


    妈妈的衣帽间很乱,衣服和包包丢的满处都是,爸爸去把这些衣服包包分类摆好,她也去帮忙,并且当起了小小指挥,哪件衣服该放在哪里,她小手一指,爸爸就把衣服放在她指定的地方。


    这天晚上,却盏加班回到家,她一边在玄关换鞋子,一边拿着纸巾擦自己的头发。


    “怎么了呀妈妈?”小青提见状迈着小碎步跑向却盏,Nacht也在一旁跟着她。


    却盏把头发染湿的发尖擦干净了,确保不会沾到小青提身上才抱住女儿,“哎呦我的宝宝,今天都玩什么好玩的事情啦?跟妈妈说说?”


    小青提伸出小手细细数,“今天我和爸爸整理了妈妈的衣帽间。妈妈的衣帽间有点乱哦。”


    却盏短暂怔然,没说话,笑了笑刚想为自己辩解,又听到女儿说:“妈妈的衣帽间有多乱都没关系,我和爸爸会帮妈妈收拾好~”


    “谢谢宝贝~”


    “妈妈是家里最大的小公主,爸爸说要宠着哒!”


    女儿就是父母的小棉袄。


    却盏抱住女儿亲了好几下,小青提觉得痒,窝在妈妈的怀里哈哈地脆声笑着。


    谢弦深也在这时走了过来,问她们母女俩:“干什么呢,是不是把我落下了?”


    “头发怎么回事?”


    他问的是却盏,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空气里的奶茶味道就越来越浓,却盏解释说,回到家从停车场上来时,一个女生不小心撞到了她,对方手里的奶茶是开盖的,没端稳,大片奶茶泼在了她的衣服和头发上。


    “烫到了吗?”


    “没有啦,冰的。”


    谢弦深牵着她的手带她走进洗漱间,帮她洗头发,小青提听到这举起小手,“我也要帮妈妈洗头发!”


    却盏是典型的黑长直,发量很多。


    小青提帮忙洗的时候玩着妈妈头发上浮着的白色泡沫,泡沫太多了就会把她的小团子小手严实包起来,两个满是泡泡的小拳头像是软软的棉花糖,非常可爱。


    “呼~”小青提一吹,小拳头上的白色泡沫缺了一块,正好落在却盏侧脸上。


    泡沫绵绵密密的,却盏被自己的样子逗笑,小青提也笑:“妈妈是漂亮的泡泡小怪~”


    说着,她自己也往脸上抹了点。


    而后扬起小胳膊对爸爸妈妈做鬼脸,小手像小猫爪子,表面看着凶,但“啊呜啊呜”的特别萌,“现在我也是啦。”


    只她和妈妈还不够,Nacht这只小黑猫在小青提脚边眨眨眼睛看向她,小青提灵光一动,手上的泡沫也给Nacht分了些。


    谢弦深看了看排排坐的两人一猫,都各有很多白色泡沫。


    三个泡泡小怪啊。


    他心慨,看来他得一个一个照顾了。


    ……


    因为玩得太嗨,小青提和Nacht沾着的白泡泡不算少,给他老婆洗完头后,谢弦深也顺便给女儿洗了头发,还有Nacht也没放过。


    小孩子洗完头最好快些吹干,所以,吹头发的排排坐,小青提排在了第一。


    吹风机也分大人小孩,小青提的吹风机是非常公主的粉色,把吹风机的风度和温度调到合适,谢弦深帮女儿吹头发,“这样的温度烫不烫?”


    小青提摇了摇脑袋,她抿着唇眯起眼睛,正享受自己的头发被风吹起来。


    超人是这样。


    所以,她现在就是一个小小超人。


    小青提的头发也是黑黑的,很顺,很细,也很多,头发的长度在锁骨往下一点点,吹干之后,小脑袋的小碎发就像是炸了毛。


    其中有两缕大概被吹风机的热风吹的,两缕头发微卷,她小脑袋又晃了晃,微卷的两缕头发自动连接碰在了一起。


    而且形成了一个心形。


    “哇。”小青提趴在洗漱台上,费力踮起小脚努力看镜中的自己:“妈妈你看,是心心呀。”


    “我的头发都在说爱妈妈~”


    此时正坐在小板凳上的却盏看向女儿,她笑,忍不住抬眸和帮她吹头发的谢弦深对视,“谢先生的教学拓展到了土味情话啊,你教她的?”


    小青提晃脑袋的动作有点大,谢弦深一手护住女儿防止她摔倒,“她自学成才。”


    闻言,小青提点头表示赞同,“这是我自学哒。”


    爸爸教给她的多了,她举一反三,自学成才,知道怎么变着花样儿地对妈妈表达爱意。


    小青提:(*^▽^*)


    却盏的头发也吹干,小青提凑近扑到妈妈怀里,她小手握住了妈妈的一缕头发,看到妈妈的头发比她的长很多,都过了腰,自己藏到妈妈身后让爸爸找,还说自己现在不是泡泡小怪了,是发发小怪。


    小孩子就爱玩,谢弦深也没有扰女儿的兴致。


    却盏提出玩捉迷藏。


    他们一家四口又玩几个回合,小青提满格的电量精力终于感觉到了困意。


    她抱着小兔子玩偶躺在小小的床上,床的旁边,却盏和谢弦深静静看着他们的女儿。


    须臾,却盏开口说:“转眼间,小青提都已经两岁多了。”


    “时间过得真快。”


    女儿两岁多,她算了算自己都快奔三,而她老公已经走在了那个三十的线。


    不知道他老婆有没有别的意思,谢弦深说:“盏盏什么意思啊?”


    却盏就是感慨一下,没有其他意思,他是以为她在有意无意嘲讽他的年龄是吧,她保证,她真没有。


    “我没有……”


    已经晚了。


    她话还没说完,人就被谢弦深扛在了肩膀上走出房间,离开时不忘带好女儿房间的灯和门。


    却盏在他背上捶了一下,“谢弦深……我要睡觉,已经很晚了……”


    谢弦深:“让你爽了之后再睡。”


    TAT……


    他就没有讲过道理的时候-


    翌日晚上,他们一家三口像平常一样外出散步。


    不知不觉到了一处游乐园,小青提指了指那个高高的、像个月亮一样的大圆盘,开心地跳了跳:“那个那个,我想和爸爸妈妈坐那个。”


    却盏顺着女儿指的方向看过去。


    噢,是摩天轮,两岁多的小青提也是可以坐这个的。


    小青提不怕高,她反而觉得很有新鲜感,这点应该是遗传了她的妈妈,她的妈妈就喜欢玩各种极限项目,多高都不怕。


    “好漂亮呀。”小青提趴在轿厢的透明窗边看向外面。


    彼时,他们所在的轿厢将要升到最高点,却盏想到什么,忽然说:“听说,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无论许下什么样的愿望都会实现。”


    “宝贝要不要许个愿?”


    小青提点点头,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


    忽地几道“砰”声,绚彩拖尾的烟火种子骤然上升至夜空,短暂停滞后轰然炸开,花火斑斓,映亮整片蓝黑夜空。


    却盏也许完愿,她知道谢弦深向来不信这个,但还是问:“谢先生许了什么愿啊?”


    “我用得着?”


    “是呢是呢,你最厉害。”


    他说,男人要做的不是许愿,而是实现愿望。


    谢弦深落眼看向确却盏。


    她在看向他时,跳动的心脏很温暖,也很有安全感。


    他一字一顿说:“我要做的,就是实现你们的愿望。”


    外面的烟花声响依旧如海水般涨潮绽放,星光与火光璀璨交织,为夜里的京城拢下不甚真实的梦幻。


    却盏闭上眼睛迎来谢弦深的吻。


    他的吻与以往无差。


    很轻的一个吻,沉寂却汹涌。


    一如他对她的爱意。


    第78章 Nacht “谢弦深,我们离婚吧。”……


    【if线:如果盏盏忽略深对她的好(利己主义更重)坚持提离婚】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离婚的想法一旦冒出来, 好像就收不住了。


    对于谢弦深的评判,却盏自动将他划分为疯子,她也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疯子, 凭什么他可以掌握她的一切行动,甚至包括她说什么, 做什么。


    这座困缚她的牢笼, 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现已是深夜凌晨。


    经过一夜滚热淋漓, 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重燃欲望的时刻,却盏意外的清醒。她提了一句想喝水, 谢弦深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扶起她给她喂水。


    要喝水只是借口, 她不过是不想看见他罢了, 再次与男人黑沉的眼睛抬目对视,却盏轻言道:“今天,我满足了你一件事, 作为交换,你也满足我一件事吧。”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太轻,仿佛已经无力再和他争论什么。


    同他对视间,她清晰察觉到他眼底眸色忽地变暗,那种蔓延在他骨子里的冷戾像是扎刺藤蔓死死缠紧她。


    谢弦深语气警告:“却盏,别再试探我的底线。”


    “可是我受不了!”


    情绪忽地翻涌, 却盏一气之下打翻了那杯递到她面前的水。


    玻璃杯撞碎地板四分五裂迸溅周遭,声音格外刺耳,砸了满地的玻璃碎片如同他们这场虚假的婚姻, 真心和感情都少到可怜,脆弱不堪。


    “这场婚姻本就是为了我们彼此的利益而存在,是你先越界的谢弦深。”她淡淡笑了声, 像在自嘲,“当我知道你喜欢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及时抽身。”


    “你对我做的这些是把我当成什么看待,应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吧?”


    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我身为你的丈夫,连知道你在哪儿的权利都没有,是吗?”


    却盏知道他不会改。


    既然这样,她也没有后退的理由了。


    “放过我。”


    她说出这句话明明很有底气,但不知为何,眼底却缓缓涌现出眼泪。


    透明的泪水一道道坠下来,却盏开口。


    “谢弦深,我们离婚吧。”


    她不应该哭的。


    为什么,她不应该哭的。


    却盏很快地为自己抹了泪,她才没有哭,“与我的自由相比,你的权和势我可以不要,这些,我也不是没有。”


    “离婚协议书我会请律师拟好,到时候你签字就行。”


    她起身正要走,他拽住她的手腕,看她的眼神很淡,声音也淡:“我没说同意。”


    “这件事可以不用经过你的同意。”


    却盏拧腕甩开他箍住自己的力气,“两次诉讼,半年时间,我也等得起。”


    看她真要和自己划分界限,谢弦深冷哂:“却盏,你就这么铁了心地要跟我离婚?就因为这件小事儿?”


    只是因为定位和窃听的事儿,离婚这两个字就这么容易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她这颗心还真是硬啊。


    “你应该记得我第一次提离婚是什么时候。”


    谢弦深记得。


    那次,是因为让Loyal对付孟烨,她第一次对他提出离婚,当时,他听到那两个字就想掐死她。


    却盏敛眸,平声告诉谢弦深对他来说一个更冷情的事实:“但那次,不是我第一次想离婚。”


    第一次产生离婚的想法,是在她从外婆家回到平层的时候,他问她大晚上的为什么不回家,她跟他杠,觉得他管着她了,结果不过几分钟,他就敲响了平层的门铃让她开门。


    直到他出差,却盏才松了心,但心底已经冒出了想和谢弦深离婚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接连发酵,终于在今天爆发。


    她又想到外婆的心愿……


    却盏又想到外婆,她知道,外婆最爱她,会理解她的。


    “我就是为了自己,我自私,冷漠,无情,不管说我什么我都接受。”事情到现在,却盏也没什么再掩盖了,“无论是定位,窃听,还是你让Loyal伤害孟烨说出真相,这些都足以证明,谢弦深,你真的很可怕,你就是一个疯子!”


    “我不可能让自己深陷你所在的危险和痛苦。”


    她不敢想象,他都能这样对付孟烨,那以后呢,他又会怎么样对付她?


    就像他说的,把她关在笼子里是吗。


    他对她的占有又会病态到哪种地步。


    这不是一场正常婚姻该有的发展,所以,她要抽身。


    离他越!远!越!好!


    “我还是低估你了,却盏。”谢弦深一步一步走向她,高暗的身影覆在她身前,几乎将她全然拢在怀里,“原来你这么早就想到了离婚。”


    男人表情淡然,眼神却极为阴翳,盯着她不移视线:“那你考虑过你现在对我说的这些,之后,我又会对你做什么吗?”


    “别逼我把你关起来。”


    却盏跟着他的步子寸寸后退,等后退到墙面,没有可以逃跑的余地了,她只能和他的视线正迎。


    “谢弦深,我们现在这样的结果,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她强压制住心底对他疯狂攀升的恐惧,抬目怒视:“你明明可以不用这么做,就算做了,你也有很多次机会向我坦白!可为什么不说!”


    “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你就算再忙,有再多工作,坦白一句话很难吗?既然没打算隐瞒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非要等到我自己发现,为什么要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你面前我被你耍得团团转啊!”


    却盏越说,心里窝着的火气也越控制不住,“手机里的定位和窃听市面上还没被研究开发,专门为我量身定制。”


    “让你费心了吧,谢先生。”


    是,他的确没想过要瞒她。


    但装定位和窃听的事情也不能让她知道,毕竟,这事儿做得不道德。


    他没有机会对她解释。


    谢弦深没那么多耐性再听她跟他杠。


    他反驳不了,黑眸垂落定在她唇上,侵略性的眼神暗藏着压制性的狠戾,几近要把她整个人灼穿,而后,男人布满青筋的双手一手抵住她下巴,另只手不由分说捧住她的脸就要吻上去。


    却盏抬臂推开他,胳膊一甩又在他脸上招呼了一巴掌。


    她手心的痛和麻交织,困顿着大脑连到嘴边呼之欲出的话差点说不出口。


    “你我就是一场以利为首的联姻,没必要谈感情。”仔细听的话,她的声音里掺杂着微不可察的抖,“是你先越的界,后果,不需要我来承担。”


    之后,却盏走了。


    头也不回地离开。


    彼时的天色已然破晓,灰白的黎明晨光透过窗帘罅隙亘过一道瑕白的线。


    微弱光亮映在男人眉骨,谢弦深偏头,侧脸上的巴掌指印也更愈渐明显。


    他淡嗤:“却盏,你有种。”-


    这件事之后,却盏也说到做到,她请律师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谢弦深不签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没当回事。


    反正这场婚姻也快画上句号了,她有让自己脱身的办法,无非最坏的打算就是等个半年,那就等,这段时间,她才不要看到他。


    收拾好行李,却盏第二天就美美出国开启度假模式。


    她换了新的号码,新的手机,新的微信,摆脱了他对她的监视。在国外疯玩的这段时间,她一个人感觉很自在,至于谢弦深对她说的那些威胁恐吓,她没见到实践。


    一直到深秋。


    却盏在纽约一家她经常去的酒吧快活。


    今天如同往常一样,她来这家酒吧次数多了,老板也就越来越熟,经常坐的那块vip卡座尽管有人要订,老板也会单独给她留着。


    “最近生意不错呢。”却盏和老板打招呼。


    老板是位本地的白人女人,肤白貌美大长腿,见到却盏自然而然揽过她的肩膀,用流畅的中文说:“今天换了一批新男模,各个都顶帅。看我多好,有好事第一个告诉你,让你大饱眼福。”


    却盏笑说:“我来酒吧可不是为了色。”


    老板将她往前一推,“快去看!别辜负我的一番好意!”


    却盏所在的卡座位置视野极佳。


    眼前的一方舞台中央,那批新到的男模确实各个儿顶帅,于C位中央的那个男人,颜值,身材,还有向她递来的眼神都明目张胆。


    对方下台走到她面前,用英文和她打了声招呼,而后表明意图,说自己想和这位漂亮的小姐喝一杯酒。


    却盏内心默默在心里算了算。


    这已经是她这周被搭讪的第十七次了。


    可能是摘了婚戒的缘故。


    不明楚的搭讪,却盏是要拒绝的,只是,自己刚要说话,她又嗅到了令她血液都难忘的檀木气息。


    回身看,是谢弦深。


    没错,是他。


    男人神色冷淡遣走了那男模,不算多好言,似乎在刻意压制着脾气。


    在却盏还没反应回神的时候,她已经被谢弦深拽紧手腕离开了酒吧。


    依旧和之前被他抓到一样,她没有可以逃身的机会。


    直到她发现,自己被他带到了一幢非常陌生的别墅。


    “……谢弦深!你放开我……”


    全程,他都紧紧圈着她的手腕,一刻也不让她离开,她被拽疼了,吃痛反抗,他权当是她对他的挑衅。


    “你能耐啊却盏。”谢弦深带她进了房间,关门落锁,也将她按在角落,“我没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什么野男人都能靠近你是吧?”


    不等她说话,他又发现了她无名指的戒痕,“戒指呢?”


    却盏冷声:“扔了。”


    好样儿的。


    谢弦深给她哄他的选择,“你知道该怎么哄我的。不说话,我当你默认。”


    他分明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倾身,一吻落在她的唇。


    现在已是深秋末节,冷雨骤然降临,寒意弥漫。


    别墅里,却盏被人圈在小片区域,她眼尾浸绯,想也没想在对方颈侧咬下一记深痕,软柔的声线溢出娇嗔:“谢弦深,你混蛋……”


    音落,他将她翻了个身。


    “刚才答应得挺好,现在反悔了?”


    男人宽阔的胸膛与她的薄背紧紧相贴,正手掐着她细颈,镜中的他深情满腔,同时也藏了偏执。


    “盏盏,睁眼看清楚,谁最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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