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小顾干坏事 首辅瞳孔地震,狠狠破防……


    皇帝脊背骤然一僵。


    虚与委蛇……


    竟是如此。


    她从未想过害他, 而他想着她从来都是为了权力不顾一切的,只听了一半预言,便对她起了疑心。


    还那样狠地罚了她。


    他只觉眼前炫光一片, 耳边的声音愈发嘈杂,喉间骤然涌上一股腥甜,身形都有些不稳。


    他强行压下喉间的血腥, 踉跄着朝屋外行去。


    庄郡王府。


    萧今越听到顾清嘉以后便是他的师父了, 却没有闹起来。


    庄郡王以为起作用的是顾清嘉作为顾翡兄长的身份, 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笑着将萧今越托付给了她。


    他走后,萧今越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悄悄话:“我也听说过你,你是状元郎,对不对?你长得这么好看,真的是男子吗?”


    顾清嘉微微一怔, 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要不怎么说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呢?她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 险些被一个孩童看穿。


    她道:“世子,我自然是男子, 需要貌美的不一定是女子,自然中羽毛鲜亮的鸟,大多是雄性。”


    萧今越听到顾清嘉说自己是男子,小眉头皱了起来,听到她后半句话, 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养的鸟里面, 长得丑的雄鸟根本就没鸟要。”


    他又凑近了她,声音压得更低:“你真的没骗我?所有男子都是臭臭的,你怎么是香的?”


    他又找补了一句:“对了,我也是臭的。”


    顾清嘉险些失笑。


    眼前的小团子真是可爱得很,不是那种乖巧的可爱,更纯粹也更未经规训,让她想起了顾翡小时候。


    她笑道:“可能是因为我熏了香?”


    她的衣裳都是沈明夷清洗打理的,也不知他有没有熏过香,她穿久了,自己闻不出气味。


    萧今越蹬蹬蹬倒退了几步,眼睛微微睁大。


    他没想到眼前人看着那么美,闻着那么香,竟真是男子。


    顾清嘉已有些琢磨出味儿来了,他不会是觉得自己可能是女子,才没在庄郡王那儿多做挣扎,便认了她当师父吧?


    她对自己心中的怀疑更确信了几分。


    穿男装的未必是男儿,一个孩童要在何种情况下才会有这样一种意识?


    书中,庄郡王在萧今越夭折后,再无子嗣,他恐怕早就知道自己子嗣艰难,又想搏一搏皇位,才会在萧今越出生时兵行险招。


    她对未来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心情愉悦起来,笑道:“世子可知晓,男子的寿命是比女子短的?等我驾鹤西去,你让舍妹来做你的师父,好不好?也许到时候,你父王也拦不住你。”


    萧今越怔了怔,又上前了两步,道:“我方才没有拒绝,那就是认你当师父了。你不要死,我养的鸟里,最漂亮最机灵的鸟死了,所有的鸟都很伤心。”


    顾清嘉心道她不说自己伤心,却说鸟很伤心,着实是一个特别的孩子。


    也许被权力浸染后她会变,但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自己的胜利。


    她和萧今越约好改日来看她的鸟,从郡王府出来,没有立时回府,打算趁着休沐,在街上逛一逛。


    她下意识就想到了师父,以前休沐时,他们时常结伴同游,不由眉心轻蹙,将他从脑海中清除出去。


    一辆装饰极简朴的马车驶至她身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撩开了车帘。


    她回眸看去,见皇帝眸光沉沉落在她身上,心下一紧。


    他不会是意识到上次那样根本就算不上惩罚,打算把她逮回去狠罚吧?竟还亲自来了。


    她思索着如何逃过一劫,垂下头,走到马车边,便要向他行礼。


    他蓦然俯身,滚烫的手覆上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抱上了马车。


    猝不及防下,顾清嘉险些低呼出声,下意识地挣扎,手紧攥住了他的衣裳。


    皇帝抱着她走到座椅旁,将她放了上去,低哑道:“还受着伤,怎么到处跑?”


    顾清嘉见他态度如此,不像是要罚她的样子,略放下心来,思及他届时若知晓她当了庄郡王世子的师父,说不定又会起莫名的疑心,打算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她恭声道:“陛下,庄郡王为世子找西席,看中了臣,臣方才去了郡王府。”


    皇帝眸光微沉:“你伤势未愈,他召你去,你却不得不去。朕还没死呢,他们一个个的便这般欺负你。”


    顾清嘉心道皇帝怎么又替她得上被害妄想症了,有时间责怪别人,怎么不照照自己?他分明才罚过她。


    她正腹诽着,皇帝语调骤然一顿,道:“可朕与他们又有何区别?”


    顾清嘉微微一怔,想拉开车帘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你可怨朕?”皇帝低哑道。


    顾清嘉心道这简直是送命题,低声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岂敢对陛下心怀怨望?”


    “你在朕面前,一句真话都不敢说吗?”皇帝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顾清嘉道:“陛下面前,臣不敢说半句假话。”


    皇帝闭了闭眼,默然半晌,用马车中央圆桌上水壶中的水净了手,将她按倒在了座椅上,道:“朕帮你抹药。”


    顾清嘉的腰被他修长有力的手攥住,眼看着他就要撩开她的衣摆,心下一惊,挣扎起来。


    开什么玩笑?他上回不过是手覆了上来,她便险些……如何能受得了这个?


    他的手温度极高,将她烫得浑身直颤,挣扎之下,颤得愈发厉害。


    皇帝见她脸色苍白、不住地发抖,分明是怕到了极点,制着她的手骤然一松,嗓音喑哑道:“你怕朕?”


    顾清嘉紧捂着衣带,急促地喘息,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他的手只凭温度便让人难以承受,再加上涂抹的动作,那还了得?简直可怕得很。


    皇帝顿了顿,缓声道:“朕不逼你,等你睡着了,朕再帮你抹。”


    顾清嘉眼眸微微睁大,他说得也未免太理直气壮了些。


    不过她到底是暂且被他放过了,皇帝将她轻搂在怀里,轻拍她的脊背,安抚得她平静下来,低声道:“你想恨便恨吧,朕那么狠地罚你,你本就该恨朕。但若有一日你的恨意消了,记得告诉朕,那大抵意味着,朕做对了什么。”


    顾清嘉顺毛捋他已经捋顺手了,都快成自动回复了,回道:“陛下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这副模样落在皇帝眼里,像极了饱经摧残后只会应声的人偶,他动作一顿,指节微不可察地颤抖,轻轻覆上了她的脊背。


    他嗓音低哑道:“朕以为朕在努力对你好,罚你时,甚至觉得你犹不知足、恃宠而骄。可如今想来,在朕身边,你的身子一日日差了下去,朕是不是待你很不好?”


    顾清嘉不知道他又误会了什么,但这误会显然是对她有利的,阖眸躺在他怀中,默不作声,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皇帝紧搂住了她。


    良久,顾清嘉离开“片场”,回了侯府,进门的刹那,哪还有半点先前的可怜模样,沉着眸子行至书房,翻箱倒柜地找到了当时楚云梦给她的药丸,又挑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刀,向地窖走去。


    顾景和让她试试,那她还就非试试不可了,试了未必有用,但不试定然没有结果。


    她一时半会想不到别的法子让他开口。


    打开地窖的门,她走了进去。


    顾景和听到声响,抬眼看向她,黑沉一片的眼眸被身上的伤势一衬,竟也透出几分血红,因冷而黏腻的气息如毒蛇般向她缠缚而来。


    顾清嘉走向他,知道营造心理上的压迫感和恐惧感对他一点用都没有,这世上哪有东西能阴间得过他?


    她便没说废话,蹲下身,打开瓷瓶,取出药丸,准备强塞进他嘴里。


    她以为过程不会很顺利,没想到顾景和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她,将药丸吞了下去。


    他吃得太迅速,不经意间吮吸到了她的手指,他的舌尖冰凉湿滑,顾清嘉只觉一股酥麻之感从手指蔓延至全身,咬唇抑制住轻喘,面颊上泛起一抹绯红。


    “还有吗?”顾景和嗓音低哑道。


    顾清嘉道:“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吧?”


    她总不可能喂给他什么好东西,这一枚药丸就能痛得人几欲死去。


    顾景和像是没听到她的话,道:“还有吗?”


    顾清嘉道:“你和沈明夷倒像是兄弟。”


    一个找打,一个找疼。


    她又从瓷瓶中倒出一枚药丸,递到他唇边:“吃吧,管够。”


    顾景和听到她提到沈明夷,眸光愈暗,张嘴咬住了药丸。


    顾清嘉有了上回的经验,哪还愿意被他舔,准备抽回手闪到一边,等着他药效发作。


    他伤得惨不忍睹,又被喂了药,她失了几分警惕,猝不及防下,被他紧攥住了手腕,扑倒在了稻草堆上。


    他紧扣住她的腰肢,俯首吻上了她的脖颈。


    顾清嘉心知他再能忍疼,等药效渐起,也会没了力气,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任由他在她身上留下最后的口水。


    可不知怎的,他的力道似乎愈来愈大了。


    侯府客房。


    裴玄衍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因着伤势过重,发起了高热,思绪混沌间,却还记挂着顾清嘉。


    倏忽间,一道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顾景和将顾清嘉按在身下狠狠……


    顾清嘉面色潮红,紧搂着他的脊背打颤,瞳仁不受控地向上翻起。


    顾景和低哑道:“你不是还得来寻我?是你太放荡了,就喜欢被兄长x,还是你师父不中用,满足不了你?”】——


    作者有话说:小裴老师,他指着鼻子骂你不中用欸,还不证明一下自己[狗头]


    第102章 首辅下决心夜探卧房 妹宝吸情香搬石……


    裴玄衍只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混沌一片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顾景和安敢如此?


    徒儿听到这样的话,得多绝望,他究竟要将她的尊严践踏到何种地步, 才肯罢休?


    他强撑着起身,踉跄着朝屋外走去,步伐沉重至极, 但还是竭力加快了脚步。


    地窖。


    顾景和冰冷的身躯沉沉压在她身上, 蟒蛇般死死缠缚住她, 带着令人悚然的阴冷与血腥。


    药效渐起,疼痛如万针穿刺在他全身上下肆虐,他却连指尖的颤抖都不曾有,攥着她腰肢的指节铁箍般收紧,吻弄得更狠,厮磨啃咬,疯狂而偏执, 像是将痛感全数化成了另一种欲望。


    顾清嘉意识到不妙想要挣扎, 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唇齿的每一次纠缠啃噬, 舌尖的每一次的舔舐,都让她身子瘫软融化成了一滩水,没了挣扎的力气,身子似也沉浸在欢愉里,全然不听指挥, 除了颤抖着承受,什么都做不到。


    她手紧攥着他背后的衣衫,咬住下唇, 压抑着唇齿间的呻吟。


    顾景和解开了她的衣袍,近乎贪婪的吻一路蜿蜒而下,留下深深浅浅的吻痕与齿印,细密的刺痛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酥麻,火星般侵袭遍她全身,似要将她引燃。


    顾清嘉身子颤得愈发厉害,因难耐而落下泪来,唇齿间不受控地溢出破碎不堪的呜咽。


    她想制止他的动作,却被他制住了双手,带着泣音哑声道:“不要……”


    顾景和嗓音幽冷道:“你的手段毫无效果,你可曾想过,再拖延下去,我久不露面又没有消息,若外界以为我死了呢?”


    顾清嘉微微一怔,届时他的后手生效,一切都覆水难收,无可挽回了,她可不想和他一起死。


    她喘息着道:“你不觉得疼吗?”


    她喂给他的药怎么不起作用?那是她手头最能让人痛苦的药了,他是铁打的不成?


    但凡能看到一点效果,她都觉得有些许曙光。


    顾景和咬上她的脖颈,厮磨了几下,道:“我不觉得疼,反倒觉得饿。”


    顾清嘉难以抑制地低吟了一声,喘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推了推他,哑声道:“放开我,我可以考虑让人给你送饭。”


    顾景和停住了吻弄的动作,愈紧地搂住了她。


    顾清嘉身子微微颤抖,他吻她的时候,她只觉一时半刻都承受不住,可他刚一停下,一股透着痒意的难耐从难以言说之处向四肢百骸蔓延,让她愈发难受。


    这种感觉实在积蓄了太久,似是从皇帝修长滚烫的手覆上来时开始了,她咬着唇动了动腿。


    顾景和微抬起眼,晦暗眸光掠过她潮红的面颊和泛着水光的眸子,嗓音中透着鬼魅般的蛊惑。


    “你不恨我吗?你不想我死吗?你不是没有机会杀我,你可以用你自己来换我的命。我不会弄疼你的,肉|体上的痛算得了什么?精神上的痛,才会让人痛到极致。”


    顾清嘉缓缓阖上眸子,半晌,她轻声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万一我答应了你,被你欺辱完,你反悔不愿解除后手了怎么办?”


    她眼睫轻颤了一下,心道她一点儿都没心动,不过是想寻到他的破绽罢了。


    他一个权谋文主角,怎么跟火葬场文主角似的,信奉让人心痛那一套。


    他是死了,但她不是也很痛苦吗?他又赢了是吧?


    顾景和低哑道:“我会先毁了后手。”


    顾清嘉眼眸微凝,这样一来,她的操作空间就很大了,只要利用得当,说不定能直接杀了他。


    顾景和攥起她的一缕发丝打了个结,放在唇边咬了咬,语调中隐透着偏执。


    “你不是同我说过,户部的温郎中总用奇怪的眼神看你吗?我死之前,会杀掉所有让你痛苦的人,你的眼泪只能因我而流,余生都要沉浸在被我欺辱的回忆里,被乱x的负罪感折磨。”


    顾清嘉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她当时本想用肆意残害官员这一罪名除去他来着,还没施行,他就被皇帝抓走了。


    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到时候她在他的墓前,跟他说她一点儿都不痛苦,反倒很爽,他不会被气活过来吧?


    思及此,她险些绷不住嘴角,费了好大力气才维持出沉重的神情。


    她闭了闭眼,哑声道:“顾景和,你真的要折磨我到这般地步吗?”


    她顿了顿,又道:“我会放你走,我相信你会回来,因为你不可能放过我。”


    顾景和将她搂得更紧,手掌覆住她的脊背将他半抬起来揉进自己怀里,力道之大,像是恨不能与她融为一体,身上伤口崩裂,血腥气愈发浓郁。


    他俯首在她身上吻了起来,比方才还要激烈。


    经过方才的暂缓与冷却,顾清嘉的身子愈发敏感、受不得碰,软倒在他怀里,浑身都泛起了一层淡粉,脖颈向后仰起,不受控地低吟出声。


    被吻了一阵子,她眼睫微颤,他以前不是很会吗?今天怎么亲不到重点上。


    顾景和嗓音低哑道:“我沐过浴,但地窖不够干净,你想要再多,也没有了。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哪有半分受强迫的样子,你让人抬水进来供我沐浴,不会就是等着这一刻吧?你根本就是被兄长x得食髓知味了,这世上还有人比你更浪荡么?”


    顾清嘉正是难耐的时候,面上却适时地浮现出屈辱的神情,自己都觉得自己敬业。


    顾景和眸光缓缓下移,晦暗了一瞬,继续道:“我看连这样的话,你也爱听得很,都湿透了。”


    地窖外,裴玄衍走到门边,恰好听到“浪荡”二字隐隐约约从门后传出来,拢在袖中的指节骤然攥紧。


    他猛地破开了地窖的门,看清室内景象的刹那,听到了顾景和的那句话,几乎要遏制不住自己胸膛中的戾气,这样激烈的情绪却是他如今的身体难以承受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强撑着才没有栽倒在地。


    顾清嘉听到声响,见他站在门边,面色苍白至极,心下一紧,下意识地便想挣脱顾景和的怀抱。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动作一顿,她紧张什么?她和谁在哪儿以地为席都是她的事,师父管不着。


    顾景和忙拢起顾清嘉的衣襟,换个角度抱她,遮掩住她的身形,看向裴玄衍的目光阴冷至极。


    顾清嘉哑声道:“师父素有君子之名,怎么有旁观别人云雨之事的爱好?是做多了阴暗之事,移了性情,还是觉得自己折腾不坏我,想要和顾景和取取经?”


    裴玄衍本踉跄着上前想要护她,闻言,身形一僵,嘴角隐隐渗出血迹。


    顾清嘉心道她可不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他折腾她时,比这更重百倍。


    那段日子里她的伤处总是红肿不堪,恐怕只有一小半怪顾景和,大半都是因为师父的悉心“照料”。


    但她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低声对顾景和道:“放开我,不然交易作废。”


    顾景和箍着她的手臂微微一松。


    她挣扎着从他怀中起身,拢紧衣襟,顾不上去管身上的狼藉与黏腻,向地窖外走去,便要与裴玄衍擦肩而过。


    裴玄衍伸出手,似是想扶她,被她一闪身躲过了。


    她步伐稍显不稳,快步出了地窖。


    裴玄衍跟了上去,嗓音喑哑道:“鹤卿,你不想让我帮你,为何不把沈明夷找来?他与你没有不伦的关系,没有辜负过你的信任,更全然受你控制,不会让你受伤。”


    顾清嘉心念微动,心道这倒是个好机会,能勾得他再来寻她,她也可以看看他究竟会不会脱衣服。


    她没有转身看他,低垂着头道:“师父将我当成了什么?难道两个人还不够我消受吗?我也是有廉耻的。”


    她当然有廉耻,她不过是犯了女人都会犯的错罢了。


    裴玄衍心下一恸,见她身形微微摇晃,想上前扶她。


    顾清嘉听到身后离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嗅到鼻尖掺杂着血腥味的清冽气息,立在原地不动,轻声道:“还是师父觉得,我被兄长和师父作践过了,便受得住任何事,也不配有廉耻了?”


    “鹤卿!”裴玄衍从身后拢住了她的肩膀,嗓音喑哑道,“别说这样的话,我以后不会再提沈明夷。”


    顾清嘉道:“师父来得真是及时,我的药性还没纾解,你满意了吗?”


    她摆脱他的手,走进卧房,死死关上了门。


    裴玄衍望着紧闭着的房门,伫立良久,眸中神色意味不明。


    入夜,顾清嘉躺在榻上,装作熟睡的模样,等着鱼儿上钩,为了更像药性发作,还嗅了能催动情欲的香。


    那香据说很温和,可不知为何,她身上却热得厉害。


    半晌,窗边传来“吱呀”一声轻响,脚步声行至榻边。


    皇宫。


    皇帝批阅完奏折,淡声问一旁的太监:“马车和伤药可都备好了?”


    他说会在她睡着时帮她抹药,自然言出必行。


    太监恭声道:“回陛下,已准备齐全了。”


    顾大人可怜呐,身子弱到了那般地步,却还要带着伤承宠,届时不知会有多惨烈。


    他于心不忍,又怕圣上将人折腾坏了,心疼起来,让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吃挂落,冒着风险道:“陛下,顾大人身体孱弱,还请陛下看在他对您一片衷心的份上,多顾惜他几分。”


    皇帝冷睨了他一眼,这还用他说?


    见时辰差不多了,他换了一身略显朴素的玄色常服,下楼上了马车——


    作者有话说:嘿嘿[黄心][黄心][捂脸偷看]


    宝宝们多和我说话呀,如果能亲我那就更好了[爱心眼]


    第103章 皇帝破防 妹宝欲毁约,小顾发疯……


    清冽的气息飘散至鼻端, 顾清嘉躺在榻上,紧闭两眼,努力将呼吸放得沉而缓, 可酥麻的电流似从皮肉里渗透进去,往不可言说之处钻,她面颊滚烫, 身子微微颤抖, 呼吸急促起来。


    裴玄衍见她药效发作得厉害, 睡觉都不安稳,心下一恸,想抚一抚她的面颊,又怕弄醒了她。


    安神香上回中途失效,他自然不会再用。


    他修长如玉的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盖, 放至她鼻尖, 轻抚她的发丝, 似是在哄着昏睡的人吸进去。


    异香扑鼻,顾清嘉头脑昏沉起来, 可许是因为她服的抑制迷药的药对此药格外对症,她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四肢无力、极难动弹,却没有彻底昏睡过去。


    热意和难耐之感在她体内流淌翻涌,她呼吸愈发急促,被他碰一下头发, 身子似也战栗起来,竭力才抑制住了唇齿间的轻喘。


    裴玄衍伤势未愈,略显缓慢地翻身上榻, 将她搂入怀中。


    床幔垂下,掩住了从窗棂透进的月色,他眸中一片晦暗之色,俯首,用唇描摹怀中人的容貌,笔法哪有一星半点他平日作画时的克制与写意,近乎贪婪地罩染全唇。


    顾清嘉只觉他与往日截然不同,恍惚间有种要被他拆食入腹的错觉,禁忌之感与酥麻电流的双重刺激下,她眼睫抖得像是被疾风骤雨打落的蝶翼,喉间的呻吟再也抑制不住,泄了出来。


    裴玄衍覆在她脊背上的手微微收紧,暂时与她的唇分离半寸,将床幔拉开些许,让月色透了进来,观察她的神情。


    每次他在她昏睡时吻她,她总是叫得格外……怎么今日这么小声?倒像是压抑着似的。


    看清她面容的刹那,他眸光一怔,只见怀中人面颊红透,红肿的嘴唇微微张着,透明的涎水顺着唇角流下,明明闭着眼,却像是要坏掉了一般。


    原来是实在受不住药性,没力气叫了。


    他爱怜地搂住她,喉间溢出一声叹息,不再克制,解开她的衣袍,唇贴上她轻颤的锁骨,厮磨啃噬,细密的吻一路蜿蜒而下,啜饮甘泉般不知节制地吮吸。


    他的吻绵长而炽热,如野火燎原,顾清嘉只觉身上的热意愈发汹涌,神志恍惚起来,身子颤抖得愈发剧烈,唇齿间溢出破碎的呜咽。


    可她明明已承受不住,却犹觉不够,难耐得厉害。


    她心道她只是想勾得他脱衣赏,抓他个现行,不做别的,装作睡梦中下意识挣扎的模样,手按向了他。


    裴玄衍呼吸陡然急促了一瞬,握住了她的手腕,喉结滚动,看向她的眸光愈发晦暗。


    顾清嘉唇齿间溢出几声梦呓,为了听上去逼真,刻意语不成调,词句也模糊到听不清,可其中的难受,却是谁都听得出来。


    裴玄衍安抚地抚了抚她,吻上了她的唇瓣,舌长驱直入,辗转抵弄,吸吮勾缠,吻得比方才更加深入激烈,想要缓解她的煎熬。


    顾清嘉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哭喘出声,眼角溢出了泪水,在他怀中微微抽搐,被眼皮遮住的瞳仁不受控地向上翻起。


    他的吻如扬汤止沸,非但没起到缓解的作用,反倒将情香的药效引燃了。


    裴玄衍察觉到她状况不对,吻得愈发深入,可她的身子却愈发滚烫,呻吟与哭喘也愈发痛苦。


    他身形一僵,想到了那次她睡梦中呓语“不够”。


    顾清嘉见她都这般钓了,他都没上钩,一副要吻她吻一夜的架势,心道他喂给她的大抵真的不是避子汤,略放下了几分心。


    可她身上难受得厉害,身体似与思想脱节了一般,想要滑入某个不可窥视也不该窥视的深渊。


    裴玄衍嗓音低哑道:“若是你察觉了,定会受惊,男子服的避孕药物,也是要提前服的,现在准备已来不及了,鹤卿,为师该怎么办?”


    顾清嘉微微一怔,心底愈发确定他没给她灌过避子汤了。


    师父清心寡欲,持戒十几载,却因她破戒,甚至不惜损害身体,他对她本无情欲,只是想帮她纾解,简直像布施肉身的菩萨一般。


    他是有错,但她对他却也到不了恨的程度,至多不给他煲他当时说的补汤,再想办法把他对她做的还回去罢了。


    裴玄衍闭了闭眼,将她放在榻上,想去桌边将手洗净。


    挨上床榻的刹那,顾清嘉被四肢百骸内乱窜的电流冲击得弹动了一下,感受到热源的离开,鬼使神差地颤巍巍抬起了两条腿,缠住了她的腰。


    裴玄衍动作一滞。


    顾清嘉脊背微微一僵,都怪情香,害她做出这种事来。


    罢了,她如今可是真中了药,师父帮过她那么多次,都是白费口舌,她心善,就让他真帮她一次吧。


    屋外,皇帝走至门边,见屋内黑灯瞎火、寂静无声,心道屋内人大抵是睡熟了,推门而入,却见低垂的床幔被掀开一半,少年两条光洁的腿正缠在男人的腰上。


    他一时间气血上涌,目眦欲裂,大步走到榻边将少年抱了起来,一脚狠狠踹向裴玄衍,恰好了踹中了他的伤处。


    裴玄衍闷哼了一声,口中吐出一口血,身形摇摇欲坠,手却没有捂伤口,而是伸向了顾清嘉,可他终究伤重难支,翻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顾清嘉反应过来时,她已在皇帝的怀里了。


    皇帝垂眸看向她,见她面色潮红,脸上身上一片狼藉,分明是被狠狠折腾过,都这样了却还没醒,想也知道被喂了迷药,他眸光愈沉,又狠踹了裴玄衍一脚,却没有命人将他拖下去。


    他将少年放在榻上,去桌边净了手,回转过身,垂下眸子,见她唇瓣红肿不堪,被烫了一遭,还没怎么修养,又被人狠狠蹂躏,心脏骤然一缩。


    他闭了闭眼,手指蘸上药膏,触上红肿的唇瓣,打着圈,动作极其轻柔地缓缓将药抹了上去。


    顾清嘉没想到他竟真的趁她睡着来给她抹药,动作还这般轻车熟路。


    她如今却是受不了这般轻柔的触碰,再加上他的手还那般烫,愈发激得她呻吟出声,身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抽搐。


    她实在难受,再加上刚解开些许对师父的心结,听到他好半天没动静,不想他真死在这儿了,缓缓睁开泛着水光的眼眸,喘着气哑声道:“还请……陛下饶过臣。”


    皇帝正要深入,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着她,沉声道:“朕早就说过朕会来,你就怕朕怕到这种地步?你可知你视为靠山的师父方才对你做了什么?”


    顾清嘉只想着他能快些离开,好自己解决情香的事,道:“陛下,臣知道,这是臣和师父之间的情趣。”


    皇帝眸光骤沉:“朕看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她对他百般抵触,他可以理解,可为何她对屡屡折磨她的裴玄衍却割舍不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不惜撞到粉身碎骨。


    他比他究竟差在哪里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道:“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夜,是否要让朕留下?”


    顾清嘉只觉身上烫得厉害,细密的电流似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使劲折腾她,难耐之感几乎按捺不住,低哑道:“请陛下保重龙体,早些安寝。”


    皇帝见她眼泛水光,全身红透,身子轻轻颤抖,以为她还沉浸在与裴玄衍情事的余韵里,愈发觉得自己从宫中赶来,像个笑话。


    他将药盒撂在榻上,冷着眸子起身,拂袖而去。


    顾清嘉心知又触怒他了,圣眷怕是得跌到谷底去,眉心轻蹙。


    他走后,她穿好衣衫,找出情香的解药服下,命人将师父抬回了他的卧房,又让府医去给他医治。


    许是因为她体质的缘故,那股感觉没有被彻底压下去,她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


    翌日,她将顾景和放走,让他履行他们的交易,去解除他的后手,自己却已打定主意毁约,准备等他回来,就送他上西天。


    在侯府动手,闹出动静来就不好了,因而她刻意选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说是要在那儿履约。


    她低垂着眼眸,轻声对他道:“还请你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份上,稍顾惜我几分。若我在侯府中被你……以后居于此,见府中一草一木,都难免想起此事,怕是一时半刻都活不下去,还怎么痛苦余生?”


    顾景和只说让她等他回来。


    青麓山。


    顾清嘉命人在山顶搭了个幄帐,幄帐内,桌椅床榻等物一应俱全,尤其那张床,更是大得很。


    她自然不是真的要用,不过是为了让顾景和放松警惕罢了。


    担心只带自己的人不够保险,她还暂停了和师父的冷战,从他那儿抽调了护卫。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她没有在幄帐内等顾景和,而是让护卫们埋伏在内,自己则在远处盯梢。


    护卫们回禀了几个来回,都说是没看到他的踪迹,她心道自己怕是布置早了,寻了一棵大树靠坐着,欣赏起周围的风景。


    护卫们取来山泉水给她饮用,她抬手示意不必,让他们自己喝就好。


    山风吹过,树叶作响,一片叶子飘落在了她身上,她抬头看去,却见茂密的树叶中,一双阴冷而晦暗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顾景和嗓音幽冷道:“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不会是不想履约了吧?”


    顾清嘉心下一惊,她让人盯住了所有能上来的山路,他是如何上来的?


    她向周遭看去,却见几个护卫接连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谢谢宝宝们亲亲我,我要亲晕你们[爱心眼]


    同样是情香


    妹宝对小裴老师:(缠住腰)


    对皇帝:你快走


    皇帝不破防谁破防,再也不会爱了,只会冷脸伺候妹宝[眼镜]


    小顾这下真的要疯,以为能侍寝,没想到妹宝是来捕蛇的[狗头]


    第104章 小顾为吃惨“死” 不要奖励小沈啊……


    顾景和以一种极为反常的姿态从树上落了下来, 阴鸷的眸光黏在她脸上,桃花眸黑沉一片,蜿蜒着淡青色的血管的苍白皮肤被林荫间的光一照, 却是半点生气也没有,愈发鬼气森森。


    他一步步向她逼近,嗓音低柔道:“我都听到了, 你似乎真的不想履约。不遵守承诺, 可是要受惩罚的。”


    令人寒毛倒竖的阴冷气息毒蛇般向她缠绕而来, 顾清嘉呼吸一滞,强自镇定下来,心知若是自己转身就逃,显得心虚不说,有极大可能被他追上,干脆摆出了一副认命的模样,连后退都没有, 垂下眼睫, 立在了原地。


    顾景和苍白冰冷的手紧箍住了她的腰, 幽冷道:“怎么不逃?”


    顾清嘉被他冰得轻颤了一下,缓缓阖上眸子, 哑声道:“逃?我还能逃到哪里去。”


    顾景和一只手覆上她的脊背,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垂眸看向她,眸光柔和到令人悚然:“你现在好乖,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他抱着她来到一个隐蔽之处,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将她放了上去。


    顾清嘉攥住他的衣袖, 声线微颤:“别在这里。”


    顾景和冷得刺骨的手轻抚她的面颊,缓缓下移,逡巡至她的衣襟,低哑道:“这是你自己选的,那个幄帐里有埋伏,对不对?”


    顾清嘉心知瞒不过他,低声道:“我可以让他们走。”


    顾景和没说话,一只手拢着她的脊背,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她的衣带。


    他预想中的挣扎却没发生,微抬起眼,只见怀中人面色苍白如纸,紧抿着唇,眼睫轻颤。


    他眸光微沉,他总是让她乖一些,可此时此刻,他心中却并无愉悦。


    他道:“我要你发誓,今日之后不会轻生,永远活着承受痛苦与折磨。”


    顾清嘉心道果真是一个猴一个拴法,这不就上钩了吗?


    如今却还不到火候,她阖上眼,嗓音喑哑道:“我发誓。”


    顾景和将她搂得更紧,恨不能将她揉碎进身体里,扯开她的衣襟,俯首吻上她的脖颈,近乎偏执地厮磨啃噬,一路啄吻而下,似是想在她身上留下难以消弭的痕迹,让她永远都无法摆脱他。


    顷刻,他察觉到了什么,动作一顿。


    往日只要他吻一吻她,她便会瘫软在他怀里,唇齿间不住地泄出轻喘与呻吟,可今日她却是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有身子颤得厉害。


    他抬眼,晦暗的眸光落在她的面容上,却见她眼神空洞,怔怔地望着天,眼角溢出的泪水打湿了脸颊,死死咬着唇,快要将下唇咬出血来。


    他环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


    顾清嘉心道自己可是下血本了,嘴唇都快咬麻了,怔怔地道:“我发誓,不会轻生,请继续吧。”


    顾景和紧扣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直面他的视线,嗓音幽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是什么主意,你是觉得我们之间的事不会被传扬出去了,便想先杀我报仇,再自行了断,是不是?你这是在做梦。”


    顾清嘉闭了闭眼,哑声道:“大天白日,连个遮蔽都没有,你便要在这里欺辱我,你不许我死,可我又怎么活得下去?”


    “此处不会有人来。”顾景和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顾清嘉不再说话,只默默流泪。


    顾景和松开了钳着她下颌的手,语调中透着森冷之气:“我可以给你时间做准备。”


    顾清嘉别过脸去,低哑道:“背我去幄帐吧,抱的话,护卫们该起疑了。我会让他们走的,我总不可能让他们听着我被你欺辱。”


    顾景和动作一顿。


    顾清嘉嗓音极轻:“我承认,我恨你,恨不得你现在就能去死,我不要时间做准备。”


    顾景和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过她红肿的唇,拢紧她的衣襟,系上她的腰带,把她背了起来,向幄帐走去。


    他无端想起儿时,那时他还不恨她,他在远处看着她被众人簇拥,想着,如果能碰一碰她的衣角就好了。


    “朱雀。”他声音轻得微不可闻,刚出口,便飘散在空气中。


    顾清嘉听见了,微微一怔,没有回应。


    行至幄帐,隐藏在暗处的护卫们皆知今日是要杀谁,见他们如此亲密,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俱是一愣。


    顾清嘉提高声线:“你们出来吧,我与大哥已经和好如初了。”


    顾景和眸光微怔,扣在她腿上的手微微收紧。


    幄帐中埋伏的护卫们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去山下等我。”顾清嘉道,手上却隐晦地给他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放箭。


    她从裴府调来的护卫虽听从她的命令,却也顾及她的安危,一时间没有动作。


    她的属下知道她这么吩咐定有她的道理,拉弓引箭便向顾景和射去。


    顾清嘉心知顾景和一心想让她活着痛苦,只要还没到必死之局,便不会想直接杀她报仇,立刻便拿她当盾牌的风险很低,她要做的就是在他变成犹斗的困兽前杀了他。


    她打算给他来个两面夹击,抓住时机,正准备拔出腰间短刀向他后心捅去,他将她放下按倒在地上,抱着她翻滚闪躲,事态危机到他来不及说话,一双眸子却沉冷得可怕:“你竟打着这种主意,你可知道,他们是有可能射中你的腿的?”


    顾清嘉眸光划过一抹惊慌之色,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听我的命令,射箭的那些人是我从师父那儿调来的。”


    至于剩下的,就让他自己去想吧。


    他与师父积怨已久,在他看来,师父待她并不好,为了能杀他,不顾及她的安危,合情合理。


    她哑声道:“我不想变成残废。”


    顾景和扣在她脊背上的手收紧了一瞬,见箭朝他们的方向飞来,松开她,准备奔向另一个方向,将这些人引开,他撑地起身的刹那,一把刀却捅伤了他的小腹,汩汩血流自伤口涌出,动作迟滞,没能躲开射向他的一支箭羽。


    顾清嘉见势匍匐前进,脱离了箭雨的覆盖范围,站起身,唇角微勾:“你怎么又上当了,射箭的那些人可全都是我的人。”


    见他转身欲退,她高声护卫们道:“追上去,杀了他!”


    她带来的人极多,堵截包抄之下,将顾景和逼到了悬崖边。


    顾景和身中数箭,近战中亦受了不少刀伤,浑身浴血,身形摇晃,阴冷的眸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真如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怨鬼一般。


    他已无力再战,谈何冲破包围。


    顾清嘉对身边举弓箭欲射的护卫道:“我亲自杀他。”


    她自然不可能上前和他拼刺刀,从护卫手中接过弓箭,挽弓搭箭,指尖扣紧弓弦,对准了他。


    顾景和攥紧了手中染血的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向她的,那是修长如玉的、从未沾过血腥的手。


    他阴冷而晦暗的眼眸死死注视着她,嗓音嘶哑道:“你以为我会给你亲手报仇的机会吗?自戕之人没办法投胎,记得你欠我的东西,我会变成鬼,永生永世缠着你。”


    他退至崖边,纵身一跃。


    他的话怨气实在太重,顾清嘉眸光微沉,走至崖边向下看去,这悬崖自是没有万丈,却也不会给人存活的可能。


    她仍觉不保险,吩咐周遭的护卫:“务必找到他的尸首。”


    护卫们恭敬领命。


    ……


    等找到顾景和的尸身时,他已被狼群分食了,只有残破的衣料碎片还能依稀辨认他的身份。


    顾清嘉闻此,让护卫们将没被啃食的尸骨收敛起来埋了,严令他们守口如瓶,这件事便算了结了。


    至于顾景和会不会变成怨鬼来索她的命,她是真的有些怕,任谁像她一样死后还魂,恐怕都很难当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她请道士来做了几场法事。担心露了形迹,被皇帝查出来,隐去了顾景和的名姓,又编造了两个人出来,只说是给自己意外亡故的三个友人做法事。


    此事一了,给沈明夷脱去奴籍,将他送去军营之事,便要提上日程了。


    他再在侯府待下去,还不知道要脑补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恨意值都快见底了。


    不过在送走他之前,却还要拉一拉他的仇恨,再将此事宣扬出去才好。


    如何送走他,她也想好了,直接送走定会引人怀疑,毕竟她既轻贱他,又为何要给他好前途?


    便让江次辅来帮一帮她吧。


    入夜,她命人将沈明夷唤了进来,见他那双狼一般的眸子又黑又亮,却不像曾经那样浸满了冷意,只觉非常不满意。


    她坐在榻上让他上前,淡声道:“把衣服脱了。”


    沈明夷手指骤然攥紧,沉声道:“我是男子。”


    顾清嘉唇边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我要的就是男子。我劝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不要逼我动怒,反正屈辱最后都是要受的,何必见了棺材才落泪?”


    她攥紧他的衣襟,拽得他低头,冷声道:“吻我。”


    沈明夷别开眼不看她,清雅的幽香却从她肌骨中透出来,直往他鼻尖钻。


    他眸光骤沉,他用他的性命威胁他,可他就算死,也不会碰他。


    蓦地,一段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裴玄衍俯身近乎贪婪地亲吻沉睡着的人,灼热的吻从脖颈一路蜿蜒而下。


    顾清嘉唇齿间呻吟不断,被吻得从睡梦中醒来,面颊潮红,眼泛水光。


    见他还欲进一步动作,她喘息着道:“师父,不要,我……我来月信了。”】——


    作者有话说:小沈,我已经截图了你的话,坐等打脸[眼镜]


    有宝宝问什么时候e,很快的,几章之内,嘿嘿[狗头]


    第105章 女主欺负小沈 皇帝狠狠破防 一个名叫……


    沈明夷瞳孔骤缩, 他方才听到了什么?


    月信不是女子才会有的吗?


    他抬眼看向眼前人,眸中的震惊遮掩不住。


    顾清嘉眉心轻蹙,沉声道:“这么看我做什么?不想要眼睛了?”


    沈明夷怔怔地看着她, 烛火摇曳,映得她面容如妖似仙,昳丽到不似凡人, 他一时陷入了默然。


    他为何从未起过疑?


    怎会有男子有这么美的容貌, 这么……纤细的腰肢。


    他眸光无意间掠过她寝衣下不堪一握的纤腰, 微微一滞,很快移开了视线,心底五味杂陈。


    她是如何走到今天的?稍有不慎便是死,又遭人百般折辱,一般人怕是早就疯了。


    顾清嘉见他神情隐有波动,却不是朝着仇恨去的,心底升起不详预感, 他不会又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


    她冷声道:“我告诉你, 我不是来找你解药性的, 只是纯粹地想要羞辱你、践踏你。把衣服脱了,真到了我来帮你脱的时候, 你要吃的苦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沈明夷重又看向她,眸光复杂至极。


    她已经快被逼疯了,只有在他这里,她才能稍作宣泄。


    可他知道她需要的不是一个乖顺的玩具,而是皇帝的替身, 让她能将在他那儿受到的屈辱都还回去。


    思及此处,他蓦然意识到了什么,身形一僵。


    皇帝……顾景和……


    她究竟将他当成了谁?


    她被那么多人……


    他心脏一阵阵抽痛, 眸光却变得冰冷,隐隐有屈辱与仇恨涌动,手伸向腰带,以极慢的速度将其解了下来。


    顾清嘉终于从他眸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极为满意,待他褪下衣袍,露出宽肩窄腰的身材,就更为满意了。


    一看就是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


    她既然想给他造成重大打击,狠拉一波仇恨值,自然要给他来点儿狠的,便也不想着隐瞒身份了。


    她扯掉自己的衣带,心道说皇帝看重她不会让她死,他定然不会信,他不是觉得皇帝强迫她吗?她干脆顺着他的臆想说。


    “实不相瞒,圣上极爱我的身子,在他没有腻了我之前,是不会让我死的,所以哪怕你想将我的身份泄露出去,和我拼一个鱼死网破,也只会是你死、我活。”


    说到“身份”二字,她已将衣袍脱了下来。


    沈明夷听了她的话,只觉心如刀绞,面上却还是冷硬的神情,见她就这般宽衣解带,他别过脸去,耳根滚烫,方才惊鸿一瞥的景象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烛光在她周身流淌,勾勒出的曲线美得惊心动魄,肌肤比他给她洗衣时摸过的最好的绸缎还要柔滑几分,泛着玉一样温润的光泽。


    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喑哑的声线中透着一丝讶然:“你……竟是女子?这怎么可能?”


    顾清嘉冷笑道:“无论我是男是女,你都是我的玩物。跪到榻上来。”


    沈明夷攥紧了指节,终究还是冷着眸子上了榻。


    顾清嘉修长如玉的手指扣住他的下颌,打量他眸中的冷意,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冷声道:“用心伺候,知道了么?”


    沈明夷眸光愈冷,眸底戾气涌动,似是恨不能生撕了她,他不看她的身子哪怕一眼,像是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顾清嘉唇角微勾,将他按向自己,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上来就给他极致的羞辱。


    唇贴上的刹那,两人的身子俱是一颤。


    顾清嘉只想着羞辱他,却忘了自己的身子经不住这般突然的亲吻,瞳孔失焦了一瞬,唇齿间泄出一声呻吟,按着他头的手骤然收紧,揪住了他的发丝。


    沈明夷亲吻起来,动作极为缓慢,似是极不情愿的模样,却是想让她能渐渐适应,唇感受到的触感柔嫩到不可思议,他恍惚间,能听到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他曾见过顾景和这样吻她,起初误以为是信徒朝圣,如今想来,他只是想折磨她,让她痛罢了。


    他将她半搂起来,为了演出被迫的模样,无法给她任何肢体上的抚慰,可只是触碰,都似是让她承受不住,身子颤得厉害。


    顾清嘉眼睫微颤,不知怎的,她看到他紧绷的下颌、充斥着冰冷与屈辱的眼眸,被他带着粗粝茧子的手摩擦过身体,心理上的感觉与身上的叠加起来,一股如有实质的电流在她体内窜过。


    这就是强取豪夺的感觉吗?


    怪不得顾景和那么喜欢折腾她,除了报仇,多少有点儿特殊癖好。


    不过她比他强,她是装得不情愿,他夺的是假的,她夺的这个可是真的。


    她思绪纷飞间,沈明夷灼热的唇包裹住她的唇瓣,稍显用力地吸吮,舌尖将唇瓣拨开,缓缓探入她的口腔,感受到其中的湿滑与潮热,他呼吸急促了一瞬,搂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


    顾清嘉身形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喉间泄出一声短促的呜咽,险些落下泪来,却是不想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连这点亲吻都受不得,阖眸压抑住声音,仰着脖颈承受。


    沈明夷以为她能适应了,用另一种方式表达起自己的抵抗,紧箍住她的腰,厮磨吸吮,舌尖翻搅勾缠,不住地抵弄,吻得愈发激烈而深入,似是想将她亲死在榻上。


    顾清嘉如何受得了这样激烈的吻弄,沈明夷从未经历过情事,却似乎有着兽类般极为敏锐的直觉,知道碾磨哪里会让她承受不住,她被他抵到敏感之处,身子不受控地抽搐,生理性的泪水溢出了眼角,唇齿间的轻喘与低吟再也抑制不住,乱泄出来。


    她的声音实在是……沈明夷微抬起眼,看清她脸上的情态,眸光晦暗了一瞬。


    她这幅模样简直能让人为之发疯,落到坏人手里,又如何能逃脱得了?


    可他该如何帮她?


    思绪翻涌间,他的动作却是没停,她没叫停,料想应当是快活的,他吻得愈发激烈起来。


    蓦地,顾清嘉骤然失声,整个人痉挛起来,瞳仁抑制不住地上翻,涎水从嘴角流淌而下。


    沈明夷心下一惊,不知她这是怎么了,瞧着像是发病了一般,忙停住了吻她的动作,唇分离之际,牵拉出一道银丝。


    他将她搂在怀里,见她在他怀里微微抽动,想到她体弱,心揪了起来,沉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病了?你把药放在哪里了?我去给你取。你若死了,我的解药怎么办?”


    顾清嘉大脑一片空白,神志都有些不清,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狼崽子化成了人形,竟全然不通人事。


    她想在他脸上看到震惊的神情,淡声道:“你伺候得不错,我……了。”


    沈明夷搂着她的手臂骤然一僵,没想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般直白的话,且她的神情是那般平静,就像是这对她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他心脏骤然一缩,她屡遭欺辱,那些人在榻上还不知如何折磨她,怕是少不了屡屡逼问,非要她亲口承认自己……才罢休。


    顾清嘉见他愣怔当场,唇角微勾,道:“你可以滚了,今日是第一次,却不会是最后一次,你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


    顾清嘉这些时日多次同慎郡王的小舅子接触,多番调查,大致摸清了他们团伙的窝点,搜集到了一些证据。


    她去庄郡王府给萧今越授课时,将她周围的人都试探排查了一遍,锚定了一个仆从,心知在书中,恐怕就是这个人将萧今越拐带了出去,这才使她落入贼人之手丧命,这便是最直接的人证了。


    但想也知,此人大抵还有一个级别较低的上线,与之单线联系,怕是连慎郡王的小舅子都接触不上、供认不出,但只要她行动得够快,将窝点中的人一网打尽,不怕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


    她当上萧今越的师父后,慎郡王只交给了她一件事,就是多跟萧今越说说她儿时扮作书童小厮出去玩闹的经历,若萧今越偷潜出府,再帮她在庄郡王那儿打打掩护。


    他恐怕没将她视作弃子,便没让她牵扯太深。


    她很感动,直接将证据呈给了皇帝。


    皇帝似乎还在生她的气,大事上却也不耽搁,派禁军将采生折割的团伙一窝端了,凭她呈上的人证物证、慎郡王的小舅子这个牵涉其中的重要中间人、以及大记忆恢复术,最后真查到了慎郡王身上。


    她知道此事稳了,凭慎郡王欲对宗室动手,她的功劳不会少。


    他此举有觊觎皇位之意,触了皇帝的逆鳞,他的下场不会好,没机会再来报复她。


    她是这样想的,却没想到皇帝召她入宫,沉冷眸光落在她的面容上,道:“慎郡王说,他曾托你寻过顾景和的踪迹,明言此事关乎朕的生死,而你应下了,你对朕心怀怨望,恨不得朕死。”


    顾清嘉眸光微沉,心知慎郡王这是自知无力回天,要拖她下水,恭声道:“请陛下明鉴,臣不过是在与他虚与委蛇,更从未恨过陛下。”


    皇帝自然知晓她是虚与委蛇,她到底还是将他放在心上的,可他上回刚放了狠话,不找个由头便召她入宫,未免显得自己太不值钱。


    “上前来。”他淡声道,打算借机捏一捏她的手,好好罚一罚她。


    蓦地,他听见——


    【顾清嘉亲自手刃了顾景和,请道士来做法事,超度了他。


    她自然是在和那些人虚以委蛇,她想的从来都是亲手杀他,至于皇帝……呵。】——


    作者有话说:哈哈哈哈哈皇帝,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眼镜]


    她到底还是将他放在心上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给我狠狠破防[狗头]


    宝宝们放心,小顾没死,很快返场[捂脸偷看]


    第106章 妹宝奖励师父 皇帝让妹宝偿还他 小沈……


    皇帝身形一僵, 拢在袖口中的手骤然收紧。


    虚以委蛇……原来竟是这样的虚以委蛇。


    她何止是不将他的性命放在心上,简直是恨不得他死,竟真被慎郡王说中了。


    他对慎郡王起了杀心。


    此事先从他嘴里出来, 他便罪该万死。


    他灭不了那个声音,难道还杀不了他么?


    他抬眼,黑沉的眼眸望向依言走至他面前的人,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最近办了法事?”


    无形的压迫感漫了过来, 顾清嘉心下一紧, 心知他问起此事定有缘由,若是回答得不好,说不准会让他起疑。


    她眸光沉静,恭声道:“回陛下,是给臣的三个友人办的。”


    皇帝指节轻扣扶手,冷笑道:“你过世的友人倒是不少,你可说得出他们的名字?”


    顾清嘉面上一派镇定, 依次将姓名报上。


    她怎么可能露出破绽?


    这三人都是她当时用顾景和这个除恶永动机除去的恶人, 随便皇帝怎么查, 他们确实曾是她的“友人”。


    皇帝眸光愈冷:“难为你凑三个死人出来欺瞒朕。怎么,杀了顾景和, 又心疼了不成?不忍他做孤魂野鬼,竟还超度他。”


    顾清嘉心下一惊,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镇定。


    她扫尾工作做得极佳,应当不至于被发现才对。


    她不可能被人一诈就承认,垂眸道:“陛下, 臣不知陛下何出此言,但臣连他的人都没见到,如何杀他?”


    皇帝眼眸微眯, 道:“过来。”


    顾清嘉微微一怔,她已经离他这么近了,还要如何过去?再近,就要坐上龙椅了。


    蓦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蓦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她神经紧绷,有所防备,但还是被他拽得身体前倾,扑倒在了他的怀里。


    皇帝紧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搂到了腿上,禁锢在怀里,力道之大,似是要将她勒死在龙椅上。


    他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料烫进内里,顾清嘉身形轻颤,软倒在了他怀里,恍惚间有种要溺毙在岩浆中的错觉,哑声道:“陛下……”


    皇帝低声道:“你知晓此事关乎朕的生死,却明知故犯,此举形同谋逆。你说,朕该如何罚你?”


    顾清嘉被热意熏蒸得泛红的脸色霎时苍白,道:“陛下,臣真的没有,求陛下明鉴。”


    “还敢嘴硬?”皇帝眸光骤沉,手上的动作却轻柔,轻抚她颤抖的脊背,冷声道,“瞧你这模样,哪是受得住罚的样子。朕可以不罚你,但你欠朕的因果,得还给朕。”


    顾清嘉心下一怔。


    她心知莫说人确实是她杀的,哪怕不是,皇帝要往她身上扣锅,她也逃脱不了。


    可事关他生死之事,他就这么放过她了?她怎么有些不太相信。


    皇帝见她不出声,以为她是怕得狠了,将她往怀里拢了拢,沉声道:“朕知道,你只是太恨顾景和了,你对他的恨意压过了一切,一时间什么都顾不得了。”


    顾清嘉脸贴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能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


    她是真没想到,都这般了,他竟还能帮她圆回来,又岂是“看重”抑或是“馋她身子”就足以囊括的。


    他怕是完全将她看成了他自己。


    人就是这样,被旁人伤了自然要报复,熬夜害自己性命的时候,可宽容得很。


    她都说了她是小皇帝嘛,以后她的眼神和气质都要愈发向他靠拢,让他看她就像看自己,哪还舍得翻旧账让她死?


    心念一定,她轻声道:“陛下既认定人是臣杀的,又想让臣如何还呢?陛下富有四海、坐拥天下,没有什么是陛下想要而不可得的。即便真的有,也不是臣能给得起的。”


    皇帝嗓音低哑道:“你给得起。”


    他顿了顿,微松开她,晦暗眸光逡巡过她的眉眼,道:“以后但凡朕去侯府,你都要扫榻以待,上次的事,绝不允许再发生。”


    顾清嘉心知不会这么简单,先应了下来,恭敬地道:“臣谨遵圣命。”


    她微抬起眼看向他,等他的下文。


    却是半晌都没等来他的下一句。


    皇帝眸光微动,道:“剩下的,届时再说。你最近可乖乖泡药浴了?”


    顾清嘉点了点头。


    其实她只是兴致来了才泡一回,平日里时常忘记。


    皇帝眉心轻蹙,手在她腰上丈量了一下:“没骗朕?你的身子分明愈发瘦弱了。”


    顾清嘉心知这又是他给她加的滤镜在作祟,轻声道:“药浴是陛下让臣泡的,臣岂敢违抗圣谕。”


    “你也就是面上乖顺,实则哪有你不敢做的事。”皇帝低声道,“朕在一日,可以纵着你,若朕不在了呢?”


    他以为他是她的靠山,但她似乎不这么觉得,恨不得他这座山在她面前倒了才好。


    顾清嘉还能说什么,这样的话,有时听了都是要掉脑袋的,自然只能用场面话应付他,恭敬地道:“陛下万寿无疆、洪福齐天,自是不可能有不在的时候。”


    皇帝定定地看她良久,终究也只是轻叹了一声。


    ……


    顾清嘉回府后一番运作,试图借江次辅之手把沈明夷送去军营,确切的说,是借他的属下之手。


    上次江次辅在她手里吃了大亏,一开始将此事记在了师父头上,不管他最后有没有咂摸出味儿来,至少明面上按兵不动。


    但他对她态度的倾向性却是很明显的,他派系中的人也都知晓,能找到打压她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一日,她将沈明夷唤进了卧房,冷声道:“我看你这是长本事了,竟敢背主。”


    沈明夷眸光一怔。


    那日之后,他是有许多大逆不道的想法,但掩藏得极好,不至于被她察觉才对。


    顾清嘉声线愈冷:“你竟敢与外人勾结,那人拿捏了我的把柄,要我放还你的身契。我看你是被我折磨得犯了失心疯了,你的命还被我拿捏在手里,要了身契有什么用?是想死到外头去么?”


    沈明夷眸光微凝,道:“我没有疯,正如你所说,若我同人勾结,也该要解药才对。”


    顾清嘉只是想让他知道不是她自己要放他走,见目的已经达成,眉心轻蹙,沉吟半晌,道:


    “看来是因为外面流传着我待你极为不好的流言,那人知晓你定然对我怀恨在心,又对你的武力有所耳闻,便想着若你能脱离我的掌控、成长起来,必能成为我的劲敌。怪不得他要我将你送去军营。”


    听闻军营二字,沈明夷手指微微收紧。


    顾清嘉冷笑了一声,道:“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我早就给你喂了毒药,去军营又如何?你哪怕到了天涯海角,也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


    沈明夷微抬起眼,眸光落在了她的面容上。


    如果他能成长起来,是不是就可以救她了?


    他知道那大抵会很难,但如果被困于这一方庭院之中,他永远都没办法帮到她。


    顾清嘉冷声道:“解药我会夹在书信中寄给你,你现在可以滚了。”


    ……


    将这个月的解药连同书信寄了出去,顾清嘉换了一身衣衫,驱车前往裴府。


    数月过去,凭她在刑部的功劳和她呈递上去的农具图纸,观政结束后,她便升任了工部员外郎。


    能去工部,自然也是她争取过的结果,为的是完成一件事。


    她当初偷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这件事试探皇帝对她的忍耐程度,本想一步步试探,没想到杀顾景和一事,让她意识到皇帝对她的忍耐程度已经拉满了。


    今日倒是能同师父提一提此事,不过得先等她报复完他。


    马车在裴府门前停下,她下了马车,未经通报,便径直入了府。


    她与师父冷战,却未到决裂的程度,甚至连当时想好的不给他煲的补汤,也让人煲好给他送来了,只是没自己亲自动手。


    可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古有冷脸洗内裤,今有她顾清嘉冷脸煲汤,她若是不赶紧报复回去,都快成了泥捏的了。


    她攥紧袖中的瓷瓶,推开门走进了书房。


    她是应该敲门的,可她偏不敲,师父夜探她卧房的时候,可曾敲过门?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几个月他不知又偷偷来了多少回。


    裴玄衍见她走了进来,清冽的眸光波动了一瞬,立时从座椅上起身。


    徒儿已经许久没有主动来找过他了。


    顾清嘉走上前,开门见山道:“师父,我觅得了一个神医,药已经解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够她寻到大夫了吧?


    “此言当真?”裴玄衍眸光落在她的面容上,抬起修长如玉的手,似是想拢住她的肩膀,意识到她会抵触,动作一顿,手缓缓垂落。


    顾清嘉唇角微勾,轻声道:“自然是真的。我告诉师父这个消息,却是想让你知道,若你再破戒,可不是为了弟子的安危献身。”


    师父出于无私之心对她做下了那等事,曾让她有苦难言,毕竟他本心是为了帮她。


    如今她却爱极了他这份无私,毕竟他若对她有私欲,她的报复不就成了奖励吗?


    裴玄衍眸光微怔。


    顾清嘉从袖中掏出两个瓷瓶,各取出一粒药丸递给他,道:“师父也可以不吃,我转身就走。”


    裴玄衍没有犹豫,伸手接过,将药丸咽了下去,才问道:“这是什么?”


    顾清嘉唇边笑意愈浓:“是避孕的药和x药。”


    也该让他尝尝任人摆布的滋味了,被自己的弟子下药折辱,十几年持戒毁于一旦,她实在很好奇,他恢复意识时的反应——


    作者有话说:哎呀,咪的天[黄心][捂脸偷看]


    第107章 妹宝“报复”师父 修罗场 皇帝撞破………


    裴玄衍瞳孔骤缩, 哑声道:“鹤卿,你……”


    未待他将话说完,他身上骤然窜起一团火焰, 侵袭遍全身,似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点燃,连神志也未曾幸免, 意识模糊起来。


    眼前人身姿影影绰绰, 他连退数步, 清冽的嗓音喑哑至极,透着压抑着的欲色:“你……快走,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在府中并未佩刀,走向墙边挂着的剑,想划伤自己,维持清醒。


    顾清嘉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能抗得过这么猛的药效, 见他快要将剑拔出来, 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腕。


    裴玄衍身形骤然一僵。


    顾清嘉从身后环抱住了他, 将一个瓷瓶放在了他鼻端,还好她做了两手准备, 今日她来是要把他当倭寇整的,岂会轻易放过他?


    她正为他身上的温度心惊之际,裴玄衍陡然转身,将她抱了起来,眸光混沌一片、晦暗至极, 哪还有半分往日的清冽,显然已彻底失去了神志。


    他呼出的吐息都是滚烫的,抱着她的力道大得惊人, 顾清嘉没有半点惊慌,还有心思抬眼打量他,他玉般的面容被欲色浸染,露出从未有过的神态,实在是……


    如果能有个相机就好了,她真想把他现在的模样拍下来,等他清醒了,让他亲眼看一看。


    裴玄衍紧搂着怀中人,意识不清,全凭本能行事,渴得厉害,便吻上了她的唇,不住地厮磨啃咬,攫取其中的甘甜,软滑的舌撬开她的唇齿,在她口中打着圈翻搅抵弄,刺激出更多涎液。


    他毫不知循序渐进、浅尝辄止为何物,顾清嘉经不住这样近乎贪婪的侵袭索取,面颊绯红,身子不受控地颤抖起来,低吟刚从唇齿间泄出来,便被他磨碎,化作极低的呜咽。


    裴玄衍细密而灼热的吻一路蜿蜒而下,留下深深浅浅的吻痕与齿印,将她的脖颈吻成靡艳的颜色,衔着肌肤,也似在啜饮花露,要将她从里到外都亲透吃尽才罢休。


    顾清嘉无力闪躲,也无意闪躲,微喘着气哑声道:“把我抱到书案上。”


    她要他以后只要坐在案前,便想起今日,想起自己是如何被自己的弟子……痛苦到无以复加。


    裴玄衍意识模糊,眸底的暗色几乎流淌成河,对她的话做不出任何反应,单臂环抱着她,另一只手解开她的衣带,褪去她的衣袍,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没了这些碍事的东西,他能离她更近。


    他紧拥住了她,身形相贴的刹那,顾清嘉身子轻颤了一下,眼睫也微微颤动,脸上红晕愈浓,别开眼不去看他。


    这次,不用她提醒,他就将她抱到了桌案上,将两人的衣袍都垫在了她身子底下,滚烫的躯体覆了上来,凭本能近乎疯狂地亲吻厮磨。


    顾清嘉紧紧环抱住他的脊背,身子抖得厉害,只要一想到现在正在吻她的是谁,她的五感便因禁忌之感而愈发敏感,他身上的热度似也烧到了她身上,让她一时间也有些神志不清、意乱情迷,喉间不受控地溢出呻吟。


    他们的身躯紧紧贴合,裴玄衍却犹觉不够,只想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恨不能与她交融,箍着她的胳膊骤然收紧,力道之大,像是想将她揉碎进身体里,另一手揉弄她的后颈,安抚得她放松下来。


    他俯首,灼热吐息混杂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侵袭而来,滚烫的唇贴在了她唇上,舌撬开她的牙关,似也从她的颤抖中察觉到她几乎已无力承受,缓缓试探着进入,与她呼吸相贴,唇舌纠缠,吻得比方才还要激烈深入百倍。


    顾清嘉眼眸骤然睁大,心中甚至隐隐生出几分后悔,下意识地想逃,却被他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她喉间泄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她从前怎么从未发现,师父的力气竟这般大?


    裴玄衍紧按住她的后颈,攫取她唇齿间的气息,吸吮厮磨她的唇瓣,勾缠她的舌尖,像是要将她吞吃了一般。


    顾清嘉被吻得喘不上气来,蓦地,没给她任何适应的机会,她口腔内壁的敏感点被狠狠刺激,面色苍白了一瞬,唇齿间泄出一声低叫,身子不受控地抽搐,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溢出,打湿了眼睫。


    裴玄衍将她半搂起来,轻抚她颤抖的脊背安抚她。


    姿势变换之下,顾清嘉抖得愈发厉害,哭喘出声,泪如泉涌,将整张脸都打湿了。


    若在平日,看她成了这番模样,裴玄衍定会停下吻她的动作,可他如今失去神志,方才的安抚更像是出于平日的惯性,无法做更多,更不会停下动作。


    他将她抱了起来,一边走动,一边亲吻。


    顾清嘉整个人的重量都坠在了他身上,哭叫了一声,身子痉挛起来,拼命摇头,却还是躲不过,细嫩的唇瓣被他研磨至红肿,瞳仁不受控地向上翻起,呼吸间都带上了泣音。


    座椅、桌案、罗汉床……他全无放过她的意思,啃咬厮磨过她的每一寸。


    到了最后,她恍惚间有种自己快要死了的错觉,嗓音喑哑至极,哭声都变得细微起来,可每每快要因疲惫昏睡过去,又被他近乎狂乱地吻醒,知道根本推不开他,只能阖眸颤抖着承受。


    裴玄衍恢复神志时,正将她抵在桌案上,他们的唇还贴在一处。


    他心神俱震,连忙放开了她,唇齿分离之际,牵拉出一道暧昧的涎液,明晃晃昭示着此时此刻的场景有多淫靡。


    他眸光望向怀中人,却见她脸上身上一片狼藉,两眼无神地望着房顶,泪水将泛着异样潮红的面颊染得湿透,呼吸极其微弱,身子微微抽搐,对外界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心脏骤然一缩,脑中一片嗡鸣,他……他对徒儿做了什么?


    他怎么能对她做这种事?她的身子那般孱弱,如何受得住?


    他颤抖着手抚上她的面颊。


    顾清嘉神志模糊,下意识地以为他还要再来,却早已无力躲闪,喃喃地道:“不……不要……”


    她不该给师父喂那么多药的,怎么最后是把自己当倭寇整了。


    裴玄衍心下一恸,想紧搂住她,可怀中人仿佛稍一用力便会碎掉,他小心翼翼地环住她,嗓音喑哑道:“鹤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铺在她身下的衣服已皱得不成样子,她衣袖中的一卷宣纸先前掉了出来,动作间半铺开在桌案上。


    他眸光无意间掠过,却见那是一张图纸,他心中隐隐升起某种预感,徒儿偏带了这张图纸来,也许她今日之举,便与其有关。


    顾清嘉稍缓过劲儿来,见他面色苍白,一副痛苦难当的模样,此番破戒,还不知要如何去三清祖师面前忏悔,只觉今日总算是值了,不枉她被折腾了一遭。


    见他看向桌案上的图纸,她想起打算对他提的事,顺势道:“师父,这是堤坝的图纸。户部吃紧,还得紧着边关的战事,可修堤之事却是耽搁不得的,此等工程立项需经圣上批复,可工部报上去,圣上却说暂缓,还望师父能帮忙转圜一二。”


    裴玄衍眸光一滞,拢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哑声道:“你是为了此事?你可还将我当成你的师父?我在你心里又是什么,禽兽吗?”


    徒儿是在用她的身体来换吗?


    她怎能这般轻贱自己?


    可他难道能怪她吗?是他趁她熟睡对她做了那等事,才让她觉得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可以信任依赖的师父。


    而正是因为他的欺辱,她才会自暴自弃,甚至用自己的身体来做交易。


    顾清嘉抬眼同他对视,因着刚报复过他,心情很是愉悦,语气和缓道:“师父何出此言?我自然是打心底里将你当成师父,堤坝之事……”


    裴玄衍只觉心如刀绞,嗓音低哑道:“鹤卿,别说了,你这是在剜我的心。”


    顾清嘉微微一怔,师父执掌户部,户部的银钱竟紧缺到这种程度了吗?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罢了,不帮就不帮吧,她也没指望师父能立刻答应下来,毕竟除了她,无人知晓明年的水灾与随之而来的瘟疫。


    看来此事还得落在皇帝那儿。


    而她的目的不仅仅是应对明年的灾情,还要将自己预言家的名号打出去,这样她根据书中剧情整理的灾情年表,才会在她死后得到重视。


    正因如此,她才需要确定皇帝对她的忍耐程度,毕竟他最恨的就是谶纬之言。


    裴玄衍低声道:“我先帮你大致擦一擦,再抱你去沐浴。”


    裴府外。


    皇帝掀帘下车,眸光冷沉。


    几个月了,鹤卿都没往裴府这边来,他还以为她终于将裴玄衍放下了。


    她还跟他说她的药已经解了,他多番观察,果然没见她发作。


    他精细地养着,她的身子也好了不少,眼看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偏偏今日,她又来了裴府。


    她的药解了,已经不需要人再帮她纾解药性,她来裴府做什么?


    她已有了他这个靠山,难道裴玄衍给她的能比他还多不成?


    她在裴玄衍这里究竟能找到什么?


    蓦地,他耳边传来一道声响。


    【书房中,云收雨歇,顾清嘉靠在裴玄衍怀里,蹭了蹭他的胸膛,轻声道:“师父,我爱慕你。”】


    皇帝只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眸底暗流汹涌,拢在袖口中的指节骤然收紧。


    他踏入裴府大门,穿过花园游廊,径直走到书房门口,猛地破开了门——


    作者有话说:皇帝这下真的要疯[狗头]


    审核,我已经改了十五次了,一个晚上都没睡,你自己看看你标黑的地方离不离谱,就是在亲嘴,男主都只敢摸女主的后颈。


    为什么要锁我?是不是因为我点了重审在报复我?作者的命也是命,你们审核的时候能不能看清楚,还有很多读者在等我[爆哭]


    第108章 皇帝欺负妹宝 他一步步逼近,她退无可……


    皇帝抬眼朝屋内看去, 只见少年倚靠在裴玄衍怀里,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和齿印,腰间还有被掐过的痕迹, 分明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可她的姿态却那样依赖。


    裴玄衍衣冠齐整,垂眸帮她擦拭身体, 放在一旁的铜盆中的水渐渐变得浑浊, 房中暧昧而淫靡的气息愈发浓郁。


    他只觉脑中“嗡”的一声, 一股无名火焰裹挟着戾气自胸腔蒸腾而上,周身气息立时沉冷如渊,大步朝二人走去。


    顾清嘉听到门口的动静,抬眼看见皇帝,竟有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但心还是提了起来。


    裴玄衍眸光微凝,拿起一旁备好的换洗衣物, 披在了顾清嘉身上, 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皇帝瞥了一眼铜盆中的水, 心底的戾气翻涌到极致,神情反倒平静了下来,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无端令人不寒而栗。


    “你见君不拜?”


    裴玄衍眸光清冽,将顾清嘉护至身后,起身行礼。


    皇帝却似是在他眸中看到了餍足,他行礼的姿态也像是挑衅, 他一脚踹翻铜盆,砸在了裴玄衍膝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盆中的水倾泻而下,浸湿了他的下摆。


    裴玄衍依旧站得笔直,稍移了一步,彻底挡住了身后人。


    顾清嘉以最快的速度将衣裳大致穿好,起身准备行礼,牵扯到伤处,面色苍白了一瞬。


    皇帝上前想要扶她,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脚步倏然一顿,看向她的眸光沉凝至极。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顾清嘉眼睫轻颤了一下,心知他既对她有那种心思,撞见这一幕,其怒火可想而知,稍有不慎,自己与师父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朕给你选择,你是选他,还是到朕这里来?”皇帝声线淡漠。


    顾清嘉眸光一怔,隐隐察觉到不对,今日的皇帝简直平静得有些过分了,可她并不觉得这是好事,因为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平静的。


    她拢紧衣襟,垂首向他走去。


    皇帝眸光缓和了一瞬。


    裴玄衍恭声道:“陛下,强迫臣子,非明君所为。”


    皇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冷笑道:“朕险些忘了,你是台谏出身,可朕却不是前朝被谏官喷一脸唾沫星子却犹要忍耐的皇帝。强迫?鹤卿,你告诉他,朕可曾强迫你?今日是你泡药浴的日子,随朕回宫。”


    他本想站在原地,可她那副步伐踉跄的样子实在碍眼,他踏前几步,将她揽入怀中。


    极具压迫感的滚烫气息侵袭而来,顾清嘉身形轻颤了一下。


    皇帝眸光落在裴玄衍身上,淡声道:“鹤卿少年心性,一日三变,早晨还喜欢得不得了的东西,傍晚便可能弃如敝屣,更何况她喜欢的还是不中用的旧东西?怕是用不了几天便撂开手了。朕何必放在心上,又何必与之相较?”


    他将怀中人打横抱起,抱着她往门外走去。


    顾清嘉忙向师父打手势,让他千万别轻举妄动,不然他们俩说不准得一起遭殃。


    路过桌案时,她伸手将桌上的图纸捞在了怀里。


    皇帝瞥了一眼图纸,收回视线,直到上马车前,都还是那副淡漠的姿态。


    上了马车,他蓦然搂紧了她,力道之大,让顾清嘉恍惚间以为他要将她勒死在当场。


    她微抬起眼看向他,却见他方才还平静的眼眸早已一片猩红。


    他嗓音低哑,隐透着偏执:“告诉朕,你为什么爱他?他有哪一点值得你爱?看看你都被他折磨成什么模样了,你是疯了不成?竟会爱上一个这样对待你的人,还是你天性就喜欢别人让你痛?”


    他扯开极高的衣领,瞥见她身上被蹂躏过的痕迹,眸底戾气涌动。


    难怪他总觉得她最近身子好了不少,眸中却似是透着一股冰冷与死寂,他还以为那是他的错觉,现在想来,怕不是因为没有见到裴玄衍?


    顾清嘉心知再不解释,他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轻声道:“陛下,臣对师父并无爱慕之心。”


    她以为这次皇帝亲眼目睹她同师父……又动了这么大的气,定会像从前那样觉得她是在狡辩,没承想却见他缓缓阖上眼,低哑道:“你不爱慕他就好。”


    顾清嘉心下一怔。


    这世上,人只会相信他想相信的东西。


    皇帝睁开眼,晦暗的眸光缓缓垂落,骨节分明的手轻抚她的发丝,缓声道:“鹤卿,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爱他,那便是告诉朕,无论如何残酷地对待你,只要事后给你温情,你便会因此而沉溺,你难道想朕那样对你吗?”


    顾清嘉心下一紧,皇帝这是以为她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别到时候用各种乱七八糟的刑具奖励她啊。


    她连忙摇了摇头,低声道:“陛下,臣不是那样的。”


    皇帝手缓缓下移,抚上了她的脸颊,低声道:“你不爱他就好,朕知道,我们鹤卿是喜欢被好好对待的,你只是太想娘亲了,才会被歹人钻了空子。”


    他紧搂住了她:“睡吧,等入宫泡完药浴,身上就不疼了。”


    顾清嘉确实有些累了,在他怀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马车驶进宫门,停在琼楼下,他没有叫醒她,抱着她上了琼楼,走进浴室,动作轻柔地褪去她身上的衣袍,将她抱进了浴桶。


    恰在此时,顾清嘉醒来了,见他一副要守在这里的样子,真怕他待着不走了,她泡药浴的时候还想哼点小曲儿呢。


    却见他只是将换洗的衣物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又嘱咐她泡到不疼了再出来,便转身离去了,想来应当是去忙公务了。


    她心下一松,沉入浴桶。


    皇帝行至书房,唤来暗卫,淡声道:“去查,朕要有关鹤卿母亲的一切情报。”


    暗卫领命而去,不多时,恭敬地递上了情报与一幅画像。


    皇帝展开画像,定睛的刹那,眸光泛起波澜。


    只见画上的女子一袭白衣,眸光清冽,清雅如鹤。


    他攥着卷轴的直接骤然收紧,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挥退了暗卫,行至镜边,往里望去,镜中人一身玄衣,周身气息沉凝,与鹤毫不沾边。


    他眸光微沉。


    ……


    顾清嘉觉得皇帝近来有些奇怪,上回她在宫中泡完药浴出来,便觉他的神态与说话的语调和往日有极大不同,搞得她以为是哪个同乡穿越过来了,又问了一遍“奇变偶不变”,多番观察,才发现还是原来那个他。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是毒又加重了,还是莫名其妙疯了,但她无疑很不开心。


    他本来就不太好模仿,为了凹他那个冰冷中透着些许死寂的眼神,她不知费了多大功夫,好不容易找到了关窍,怎么他却变了?


    她一时之间没想好到底该学哪个版本,是让他看到年少时的自己,还是和他一起与时俱进,便暂时没做表情管理,恢复了本真。


    在皇帝看来,便是她待在他身边,没见裴玄衍,也不会流露出那种让人见了便觉心痛的眼神了,他的思路果然是对的。


    这天见她时,他甚至换了一袭白衣。


    顾清嘉今日有正事要做,没在意他的衣着,在说事前,却要让他的心情先愉悦起来,抱着云团上前,想让他先撸一撸猫。


    皇帝眸光刻意透着温润,淡声道:“今日怎么主动来拜见朕?”


    顾清嘉垂眸见云团一感受到热源,毛茸茸的小尾巴便翘了起来,等着皇帝给它当全自动按摩仪,无奈地摸了摸它的小脊背,恭声道:“陛下,云团想您了。”


    “哦?只是因为云团想朕了?”皇帝眸光落在她的面容上,嗓音清冽。


    顾清嘉心道为了让他心情愉悦,她可是准备了一套连招,先上前将云团恭敬地递给了他,看着云团在他怀里趴好了,从怀中掏出一个木质的香盒,双手献上,道:“陛下,这是臣亲手调的香,有养气安神、缓解头痛之效。”


    皇帝伸手接过,将其攥在手里,又怕将盒子捏坏了,心中的滋味难以言喻,这是她第一次亲手送他东西。


    顾清嘉又陪他下了几局棋,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提起正事来,心知这是触他逆鳞的事,没想过他会当即同意,但凭着他对她的忍耐和这么多铺垫,料想她的性命应当无忧。


    她将堤坝的图纸奉上,恭敬地道:“陛下,边关战事自是紧要,可修堤之事亦刻不容缓。臣得仙人梦授,明年信江流域会有水灾,广信府的堤坝年久失修,若不早做准备,必将酿成大祸。”


    皇帝眸光骤沉,眸底暗流涌动,再维持不住面上那强装出的温润神情,声线沉冷。


    “仙人梦授?裴玄衍近来为了军需之事与江卿屡起争端,你为了帮他,竟是什么都不顾了,说出这样荒唐的话来,你可知朕最恨的是什么?


    “朕为了你什么都做了,连自己都可以不要,你又是如何回报朕的?枉朕还以为你终于看清了朕的心。”


    顾清嘉心下一紧,没想到他会误会到自己对师父的心意上,两处逆鳞被戳,神仙来了也扛不住啊。


    她恭声道:“请陛下听臣解释,此事与师父……”


    “不用说了。”皇帝沉着眸子打断了她的话,从座椅上起身,一步步逼近她,侵略性极强的气息侵袭而来。


    顾清嘉向后退去,却被他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他滚烫的手骤然扣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抱了起来。


    “是朕的错,朕没有搞清楚你究竟想要什么,如今朕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诶呀,咪的天[黄心][捂脸偷看]


    第109章 小顾还魂缠上妹宝 妹宝被皇帝亲得想逃……


    皇帝抱着她大步往门外走去。


    顾清嘉想要挣扎, 却被他死死制住,他身上滚烫的温度隔着衣袍透过来,灼热的吐息喷打在她颈侧, 激得她身形轻颤,瘫软在他怀里。


    云团本趴在棋桌旁,见此也跟了上来, 喵喵叫着。


    顾清嘉不知道皇帝是想将她抱去哪, 却知这一段路是她最后的机会, 哑声道:“陛下息怒,臣绝不是为了帮师父,臣岂敢以私利害公心,臣对师父也绝无私心可言。”


    皇帝脚步倏然一顿,垂眸看向她,沉冷的凤眸中暗流汹涌:“无私心可言?你可以骗朕,可你为何连骗朕都不用心?”


    他抱着她走进了暖阁, 关上门, 将云团挡在了门外。


    顾清嘉见离榻越来越近,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皇帝以为她有那种癖好,若是用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付她, 届时她焉还有命在?


    她不想被他放在榻上,紧搂着他的脖颈不撒手。


    皇帝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脊背,缓缓摩挲,嗓音低哑道:“你果然喜欢,你以前从未有这般黏人的时候。”


    顾清嘉受不住他的抚摸, 咬唇压抑着轻喘,身子颤得愈发厉害,一时间松手也不是, 不松也不是。


    他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这是人话吗?简直是个疯的。


    她声线微颤:“陛下曾说,您不是那等强迫臣子的昏君。”


    皇帝带着薄茧的手游移至她的后颈,抚弄起来,激起一阵阵战栗。


    “强迫?朕只是把你喜欢的给你。你也不是一开始就爱裴玄衍的,起初不过是把他当靠山。如今朕是你的靠山了,裴玄衍能给你的,朕都可以给。”


    顾清嘉脑海中倏然闪过鞭子,和比之还要可怖百倍的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身子抖得愈发厉害。


    他究竟误会到哪里去了,师父可从未给过她那些奇怪的东西。


    倒是他自己有前科,当时那个玉质的物件,就不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


    她心知再解释他也不会听,竭力挣扎起来,却被他按在了榻上,他摸猫一绝,揉弄人更是一把好手,滚烫的手在她身上抚弄了几下,她很快便软成了一滩水,没了挣扎的力气。


    她眼睫轻颤了一下,缓缓阖上了眼,有种误入贵圈的绝望感。


    她阖眸之际,皇帝紧攥住她的腰肢,身躯覆了上来,俯首吻上她的脖颈,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近乎偏执地厮磨啃噬,酥麻中微带着刺痛的吻一路蜿蜒而下,一边吻,一边解开了她的衣袍。


    他身上温度极高,顾清嘉险些被烫出泪来,恍惚间有种被火龙缠绕住的错觉,他唇似烙铁,偏牙齿又透着几分凉,冷热交错,更是让他的每一次啄吻与啃咬都让人承受不住,她身形颤抖,唇齿间不受控地泄出呻吟。


    何谓引火烧身,她今日算是明白了。


    她的声音入耳,激得人血脉偾张,皇帝眸光晦暗,变换姿势,将她半抬起来,吐息喷打而上,吻住了她的唇瓣。


    唇部的肌肤比身上的要细嫩无数倍,如何经得起高温的炙烤,顾清嘉喉间溢出一声哭叫,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角,淌了满脸。


    太烫了,她会死的。


    她想让他放过她,却说不出话来,一出口便只有泣音,只觉连呼吸都由不得自己。


    皇帝紧紧钳制住她,没给她适应的时间,含住她的唇瓣,大力地吸吮,似是恨不能将唇齿间的柔嫩生吞了,滚烫的舌撬开她的唇瓣,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腔内壁中肆无忌惮地翻搅抵弄,吻得激烈而深入。


    顾清嘉身子随着他的吻弄一下一下地抽搐,呻吟与哭喘从唇齿间乱泄出来,只要一想到这只是前菜,便恨不能立时从这本破书里逃走。


    她以为她的哭声能让他对她稍有顾惜,他却吻得愈发狂乱,眸中的暗色令人心惊,蓦地,她发出了一声似是极为痛苦的呜咽,整个人痉挛起来,泪水将潮红的面颊染得一片狼藉。


    皇帝待她略微平复,将她搂入怀中,轻抚她颤抖的脊背,低哑道:“喜欢吗?”


    顾清嘉眼睫微颤,他吻起人来简直可怕得很,可此时此刻,她却恨不得他就那样一直吻她,不要做别的事。


    皇帝想调整一下她的姿势,让她躺得更舒服,动了动胳膊。


    顾清嘉以为他要将她放下去,届时还不知会用什么东西折磨她,心下一紧,紧搂着他的腰,往他怀中缩去,哑声道:“陛下,臣喜欢您吻我。”


    皇帝眸光微微一怔,是他幻听了吗?她方才说喜欢他吻她。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他。


    他搂紧了她,心底的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时间什么都不想去想了,不去想她对裴玄衍的情意,也不去想她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想感受这片刻的温存,心底的欣喜与悸动快要满溢出来。


    怀中人嘴唇翕动,他凑近去听,恨不能再亲她几口,却听见她颤抖着声线道:“求陛下继续吻臣,不要打臣,也不要用那些东西折磨臣,臣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皇帝身形骤然一僵,搂着她的手臂颤抖了一瞬,眸光落在他的面容上,掠过她泛着异样潮红的面颊和轻颤的眼睫,如何还不明白,她方才说喜欢他吻她,不过是不想被他折磨。


    他哑声道:“朕怎么可能打你?你以为朕会用什么折磨你?朕在你眼里究竟是怎样的?”


    顾清嘉微微一怔,微抬起眼看向他,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知自己怕是误会了。


    可她却没有掉以轻心,他今天能吻她,明日便不知会做什么。


    他对她的忍耐度是很高,她不至于轻易便丢了性命,可想想那个玉质物件的尺寸,和他身上那能将人活生生烫晕过去的温度,他若真想对她做什么,和要她的命也没差别了。


    她得设法自救才行,不由有些庆幸将顾景和杀了,皇帝怕是活不了多久。


    可惜了,他对她这般容忍,能让她借机做成不少事,但凡他没那么烫,她都不会盼着他死。


    她思绪纷飞间,皇帝见她眸光怔忪,吓丢了魂般,心脏骤然一缩,将她按入怀中:“朕抱你去泡药浴。”


    ……


    从宫中回府,顾清嘉心知修堤之事不能贸然再提,不然可就不是被吻一通那么轻易了。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用小灾害证实自己预言的真假,可距现在最近的是皇帝祭祖时会发生的一场地动,届时再修堤,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坐在桌案前陷入了沉思。


    其实说白了,皇帝不应允此事,除了以为她是想借机帮师父,还因为在不信所谓仙人梦授的他看来,修堤是一件重要不紧急的事,自然得为边关战事这一重要又紧急的事让步。


    但如果边关战事了结了呢?


    户部的银钱不会再那般紧缺,内阁的军需之争也会告一段落,皇帝总不会还以为她是想帮师父吧?


    届时再想推进修堤之事,便会少不少阻力。


    她做不到一锤定音,却能推动进程的加快。


    她从书架上取下了自己用密语记载剧情的册子,要知道,书中,顾景和此时还活着,且参与进了这场战事里,战场上有明刀明枪,自然也少不了暗处的用间。


    以他为视角,又有战后的复盘,她对瓦剌各部间的矛盾与裂隙,以及未来几个月将会有的走向一清二楚,她无法上阵杀敌,却能想办法让他们的堡垒从内部瓦解。


    她俯首在案边,翻开册子,梳理有用的信息。


    当然,除了节流以外,开源也应纳入考量,她可以效仿古早穿越小说的先贤,造些香皂、香水什么的收割大户,为户部增收。


    后续几天,公务之余,她一直在忙此事,忙得昏天黑地,晚上的睡眠质量提高了不少,每每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师父想见她,她一半是因为有事要做,一半是因为虽已报复过他,但他折腾了她那么久,她只报复他一次,要是这么快就原谅他,未免有些亏,因而避而不见。


    可应当不是她的错觉,她早晨起来,总觉得唇瓣上凉凉的,似乎还有一股药味儿。


    应该就是师父干的。


    她对师父夜里会来早有预计,因而当她半梦半醒间,觉得身上冰凉又沉重,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时,心下并无多少紧张,唇齿间泄出一声极轻的呢喃:“师父。”


    她出声的刹那,周遭空气愈发森冷,激得她打了个寒战,覆在她身上的身躯骤然缠紧了她,如蛇一般,却比蛇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鬼魅般的声音被幽冷的气息送至她耳畔。


    “妹妹,我死的好惨啊。”


    顾清嘉浑身汗毛倒竖,似乎是清醒了,神志却介于清醒与混沌之间,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身体动弹不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冷得刺骨的手覆上了她的脖颈,那种触感和温度绝非人类会有。


    “你有见到我的眼睛吗?我的眼睛被狼叼走了。可找到眼睛又有何用?我死不瞑目,把你欠我的还给我。”


    顾清嘉身子颤抖起来,想起了那个未完成的交易。


    开什么玩笑,她明明连他的尸骨都寻到了,这世上难道真有鬼不成?


    她战栗间,那只冰冷的手缓缓下移,划至她腰间。


    月色下,一辆马车向侯府方向驶来。


    裴玄衍垂眸端坐于车内,攥紧了手中装着伤药的瓷瓶,不知为何,心中隐约缠绕着不祥的预感。


    他吩咐车夫:“再快一些。”——


    作者有话说:妹宝也是被鬼缠上了[黄心][捂脸偷看]


    第110章 首辅把妹宝抱怀里哄 小顾蟒蛇缠绕 皇……


    顾清嘉只觉一股来自九幽的阴寒之气包裹住了她, 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逃离,却连挪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她寄希望于她只是能感受到他,实则他对现实无法产生影响, 却分明感觉到她的衣带正一寸寸远离她的身体,心彻底凉透。


    她嘴唇翕动半晌,才勉强发出声音, 声线微微颤抖, 只要能让他赶紧去投胎, 什么招数都使上了。


    “大哥,其实你死了以后我很后悔,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但既已天人永隔,何苦还在人间逗留?你缺什么东西,我都给你烧下去。”


    顾景和冰冷的躯体紧紧缠缚住她, 嗓音幽冷道:“我要你。把你欠我的还给我。”


    顾清嘉只觉快被他绞缠到窒息, 心知鬼无法往生, 是因有执念未了,这才凝成了一股痴恨怨气。


    早知道当初就不骗他了。


    她喘着气哑声道:“人和鬼怎么能……要不你再等等?我很快就死了。”


    她等了半晌, 却也没听到他出声,室内陷入了死寂,周遭的冷气近乎凝固。


    下一瞬,她的衣带彻底离开了她的身体,衣袍散开, 阴冷的空气贴了上来,激得她颤得愈发厉害。


    “我不许你死,你不会死的。”他紧箍住她的腰肢, 冰凉的舌舔舐过她的脖颈,透着几分非人的僵硬。


    顾清嘉惊叫了一声,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救命,她被鬼舔了。


    顾景和吻上了她的咽喉,轻轻咬了咬,齿尖缓缓研磨,舌时而舔舐一下。


    顾清嘉睁不开眼睛,眼睫不住地颤动。


    他说不许她死,可看动作,怎么像是想要把她带走?


    惊慌之下,她的身子却仿佛愈发敏感,一股电流在四肢百骸内乱窜,唇齿间抑制不住地泄出喘息。


    顾景和附在她耳畔,阴冷的气息喷打在她的侧脸上:“妹妹,你不是怕鬼吗?我还没做什么,你怎么快要湿透了?”


    顾清嘉面颊上泛起一抹潮红,紧咬着下唇,害怕呻吟出声。


    顾景和苍白的手覆上她的脊背,将她抱了起来,冰冷的唇贴上了她的脖颈,阴冷潮湿到近乎粘稠的气息侵袭而来,细密的吻一路蜿蜒而下,不住地厮磨啄吻,似是想在她身上打下他的印记,让她逃到天涯海角都无法摆脱他。


    顾清嘉唇齿间的低吟再也压抑不住,乱泄出来,生理性的泪水在眸中积蓄,眼睫颤动,像被雨打湿的蝶翼。


    当时杀他时很顺利,她还为此欣喜过,这下好了,她逃得过人,难道还逃得鬼吗?他生前便缠着她不放,她可不觉得他折腾过她一次就会放过她了。


    想也知道,鬼是没有时间限制的,她不得死在榻上?


    不行,她一定要想法子送走他。


    热流流淌遍全身,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昏昏沉沉间,感受到自己又被他放在了榻上,他俯首吻了吻她的唇角,紧搂住她,紧接着便是愈发让人难以承受的吻弄。


    她想要挣扎,意识却沉进了更深的漩涡,身体不受控制地随着他的亲吻做出反应,生理性的泪水打湿了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唤她。


    “鹤卿,你怎么了?”


    她竭力睁眼,这次眼皮却能掀开了,只见师父正坐在榻边望着她,清冽的眼眸中透着忧色,修长如玉的攥着帕子,动作轻柔地擦拭过她的脸颊。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颊一片湿润。


    裴玄衍见她醒来,眸中忧色未褪,手指轻触了一下她的脸颊,低声道:“是不是魇住了?我方才叫了你许多次,都没能叫醒你。”


    怕她抗拒,他的手一触即分。


    顾清嘉用胳膊支撑着身体从榻上起身,乳燕投林般扑进了他怀里。


    师父偷偷折腾她是不对,但他可是个活人啊!


    裴玄衍身形一僵,眸底泛起波澜,手臂缓缓上移,试探着搂住了她,见她没有闪躲,手臂微微收紧。


    顾清嘉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呼吸着身上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哑声道:“师父,顾景和他回来了,他回来索我的……”


    她话音骤然一顿。


    别的鬼都是索命,顾景和索的东西,它正经吗?


    裴玄衍轻抚她的脊背,缓声道:“别怕,你是做噩梦了。他掉下悬崖,被狼群分食,回不来的。”


    顾清嘉紧搂住了他的腰,当时杀顾景和时,她从师父那儿抽调了人手,因而他对顾景和是如何死的一清二楚。


    她摇了摇头:“师父,他真的回来了,他变成鬼来找我了。”


    是梦还是现实,她还是分得清的。


    裴玄衍眸中忧色愈重,轻拢住她的后颈,让她抬头看他,眸光逡巡过她苍白的面容,放缓了声线:“鹤卿,这世上是没有鬼的。”


    顾清嘉与他对视,嗓音喑哑道:“师父,真的有。”


    她真想告诉他,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借尸还魂,却知这是不能说的。


    她扯开自己的衣襟:“师父,你看,他亲我了。”


    裴玄衍神色愈发凝重。


    顾清嘉观察他的神色,意识到了什么,从床头的柜子上拿来一面镜子,借着月色望向镜中的自己,虽然模糊,却能依稀辨认她身上是没有痕迹的。


    她手一松,镜子落在了床榻上。


    是他吻得太轻,还是鬼本就是无法留下痕迹的?


    她抬眼看向师父,心知他是不会相信她了,说不准还会以为她疯了。


    裴玄衍蓦然将她紧搂入怀中,清冽的嗓音染上喑哑:“鹤卿,别怕,变成鬼又如何?他既然敢回来,那就让他再死一次。”


    顾清嘉微微一怔,道:“师父相信我?”


    裴玄衍修长的手轻抚她的发丝,轻声道:“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相信他回来了,那你该多痛苦?”


    顾清嘉攥着他衣襟的手骤然收紧。


    她一时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轻声唤道:“师父。”


    今夜她可以浅浅原谅一下他。


    裴玄衍低声道:“别怕,师父会陪着你的,安心睡吧。”


    他轻拍她的脊背,抱着她轻轻摇晃起来。


    顾清嘉耳根有些发烫,师父这是把她当孩子哄了,可心却渐渐平静下来,朦朦胧胧间,进入了梦乡。


    ……


    那日之后,顾景和的鬼魂如一颗巨石般沉甸甸压在了她心头,让她想起来便觉不寒而栗,他暂时没有现身,但她可不觉得他是放过了她,若是不能把他超度或镇压了,他定会一直缠着她。


    她又多了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寻觅有道行的道长,师父也在帮她。


    她虽精力充沛,但忙碌起来,也怕自己的身子吃不消,便又给自己加了餐。


    皇帝召她入宫,眸光掠过,在她腰身上停留了一瞬。


    顾清嘉心道不妙,最近她吃得开心,把自己要在皇帝面前维持的病弱人设给忘了,万一他觉得她身体健壮了,不像他了怎么办?


    那她的小皇帝梦不就碎了。


    清瘦程度不够,演技来凑,她轻咳了一声,眉眼染上几分倦怠,这才准备行礼。


    皇帝眸光微沉,低声道:“不必多礼,你这是怎么了?”


    他从座椅上起身,朝她走来。


    顾清嘉低垂着眼眸,恭声道:“陛下,臣无事,只是近来总觉得有些疲乏。”


    皇帝骨节分明的手拢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搭上了她的额头,感觉到温度无碍,眉心却依旧蹙着,道:“定是累着了,你本就体弱,平日里又不懂得顾惜自己,身子如何受得住?”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顾清嘉有些怕他察觉到自己重了不少,见他神色没有异样,才放下心来,可算是把他糊弄过去了。


    皇帝道:“今日同朕一起用膳,你的身子得好好补补。”


    顾清嘉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身,心道这还需要补?她真不知该说自己的演技好,还是他的滤镜厚。


    二人一道行至餐桌旁,内侍们鱼贯而入,低垂着头,恭敬地布菜。


    等菜布好,皇帝淡声对一旁的太监道:“退下。”


    太监机敏,将桌旁给顾清嘉夹菜的内侍也唤走了。


    皇帝举起筷子,夹了一道她最爱吃的鱼放入她碗里,见她吃了下去,眉眼缓和,低声道:“你就爱吃这个,要想养好身子,别的肉也得吃。”


    顾清嘉点了点头,本想着要不要装食欲不振,看着一桌子的佳肴,心道还是下回吧。


    她对皇帝给他夹的菜来者不拒,不一会儿的功夫,都快要吃撑了。


    皇帝见她颇有食欲,心下略松了一口气,他将她养得还是不错的,方才他丈量了一下,她的腰身虽还是细弱,却不像从前那般细得令人心惊了。


    他又夹了一快烤鹿肉给她。


    顾清嘉本就快吃到嗓子眼了,烤肉的香气飘散过来的刹那,她蓦然想起了那日早晨顾景和用被烙铁烫过的手来贴她的脖颈,恍惚间以为是他又来了,只觉胃里一阵翻腾,踉跄着冲到门外,吐了起来。


    守在门外的宫人们大惊失色,忙端来痰盂给她。


    皇帝霍然而起,大步行至门外,见她吐得惨烈,单薄的脊背不住地颤抖,心脏骤然一缩,抬手扶住她,嗓音低哑道:“怎会如此?”


    他也顾不上她讳疾忌医了,命太监速速将太医召来。


    方才还好好的一个人,为何会吐成这样?


    蓦地,他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顾清嘉近日总觉身上乏累,做什么事都提不上力气,但她身子一贯不好,便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只以为是累着了。


    自然也不知道,她这是怀孕了。】——


    作者有话说:咪的天,皇帝你要挺住啊[捂脸偷看]


    没错,妹宝就是这本文里最健康的人。


    对了,妹宝不会要小孩也不会真怀孕,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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