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受的罪大多是‘迷惘’的力量， 那‘命运’呢？
楚昭很是好奇。
下一秒楚昭就恍然大悟。
居然是‘混乱’？竟然是‘混乱’。
惊异了一瞬，楚昭就理解了。
也对，‘命运’的变幻或未定， 都是一种轨迹， 天生被‘混乱’干扰。
有序的混乱是‘命运’，无序的混乱是‘混乱’。
‘命运’一眼瞥来，“你亵渎吾。”
祂是‘混乱’那种败神能比的吗？
楚昭：“。”
啊对对对。
“我该怎么做？”楚昭询问。
two hours later——
刚解决完‘命运’的事情，她就被用同样的方式， 扔到了别神的地盘。
很明显，在‘命运’的注视下， 楚昭确实没有捞到一丝一毫的机会， 别说摸到祂的神体了， 看都没看全。
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神， 祂甚至不给人看！岂有此理！
这么一想，恩主居然很大方。
第三个神居然是‘时间’。
楚昭看着伟岸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流动的时间长河宛如一条条银白色血管，汇聚成一个类人形的躯体，高傲而伟岸。只是如今， 祂无暇的神躯上却布满伤口， 有银色的神血肆意流淌， 宛如河流。
此刻， 祂星辰般的大眼睛就这么瞥着楚昭。
与‘命运’相比， 祂的状态看起来惨惨的，十分可怜。
楚昭一边想，一边走，很快就赶到了祂身边，然后零帧起手。
令楚昭意外的是， 祂居然没躲。
咦，‘时间’的神权难道看不见她的动作吗？
‘时间’低眸瞥她。
楚昭试探着伸手摸了摸祂的神躯，手感非常完美，但却在心里怀疑祂是不是在钓鱼执法……
空气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至少楚昭觉得是挺长了，楚昭才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每个神都洁癖啊！
她大意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时间’和恩主祂们不同，这会虚的已经走不动路了。
刚想到这里，楚昭就宛如被大风刮走，‘时间’的身影在她视野中光速变小。
不，是她被‘时间’一个眼神丢出了十万八千里，直接砸到了神域的尽头。
好吧，她承认，祂还是很有力气的。
楚昭只能自己赶了回去。
相比恩主与‘命运’而言，‘时间’多少有点i，祂不说话的时候，楚昭可就有话说了。
她一边爬上爬下的给‘时间’清理伤口，一边在‘时间’耳边尽情的叭叭，而‘时间’明显不想听，星辰般的眼眸非常顽固的闭上，看都不想看楚昭一眼。
是这样的，楚昭又在叭叭她那物理学大神的概念。
相比‘命运’稀少的伤口，‘时间’的伤势怪严重的，神血流的到处都是，楚昭发现，只要是她处理过的伤口，那些伤口就会缓缓愈合，虽然速度很缓慢，但确实渐渐停止了流血，但原因不明。
‘命运’不说原因，楚昭也问不出来，但她敢肯定，她身上有问题。
‘时间’睁眼瞥了她一眼，第一次开口了，但却是嘲讽，“吾以为就算是暗渊的狒狒都能想到这种问题。”
楚昭：“？”
学谁不好为什么要和恩主学？暗渊的狒狒怎么你们了！
‘时间’继续嘲讽，“‘命运’从未停止过引导，装傻也该有个限度。”
楚昭：“？”
谁？我吗？
‘时间’：“不是你难道是吾？”
楚昭：“？？？”
难不成她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阴谋要完成？
‘时间’很不符合神设的冷嗤了一声，“你自己最清楚。”
楚昭想捂住祂的嘴。
别说了！
之前‘时间’在她眼里还是个安静的大美神，再说神设就要破了。
‘时间’：“？？？”
祂冷冷瞥楚昭，“谁能有你悖逆？”
楚昭：“。”
一个两个都说她悖逆，鉴定为恩主洗脑包入脑！
‘时间’冷冷道，“有人求着吾想做神选的时候，无比谄媚。”
楚昭：“？”
真的假的？
她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所谓的‘时间’神选时期？
哦，‘时间’楚昭确实颇为谄媚，但那是别昭，和她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不记得了，要不她去打一下‘记忆’，看看能不能把记忆摇出来。
‘时间’顿时冷声，“你亵渎吾。”
楚昭：“？？？”
沉吟两秒，楚昭一边将‘时间’腰上的大口子贴住，一边哄道，“赞美‘时间’。”
时间线上的事情都是发生过或将要发生的，命运线上的事情，才可能是没发生过的，这是‘时间’的权柄，就像当着‘记忆’面说失忆一样，是很严重的挑衅，得哄一下。
‘时间’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你答应吾的事情还没完成，吾不会忘记。”
楚昭立刻追问，“我答应了什么？”
‘时间’看了她一会，很快又闭上眼，“你听不见。”
祂又不甘心嘲讽了一句，“你比‘欺诈’还顽劣。”
楚昭：“？？？”
何德何能，她能与‘欺诈’比顽劣！
‘时间’在刚将脚踝的伤口贴上，就光速将她弹走，“你自己最清楚。”
楚昭砸入了忆海深处，看见了‘记忆’。
额……也没人跟她说，‘记忆’会长得和她一模一样啊！
‘记忆’定定的看着她，好久才道，“不是，没有，别乱想。”
祂冷冷道，“吾只是映照他人记忆，你心底想看见什么便是什么。”
“够了，你再亵渎吾？”
除了眼眸，‘记忆’竟然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记忆’狭长的眼眸都快皱的快眯起来了，烦的。
和坦诚的‘时间’相比，‘记忆’很讨厌触碰。
楚昭转到哪祂就转到哪，紧盯着楚昭，生怕楚昭干什么。
楚昭：“……？”
有必要这么警惕吗？
‘记忆’冷冷道，“有人喜好篡改忆海，连吾的都想改。”
楚昭：“……”
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她哪有这个本事。
但，如果真想改，只改忆海不改你这的份，那不是白改了？
‘记忆’冷笑了一声，“吾就知道。”
楚昭：“……”
她不记得‘记忆’有防患于未然的神权。
‘记忆’冷冷，“但吾铭记过往。”
楚昭一噎。
难道她当‘记忆’神选的时候改过自家恩主的收藏？
咦，那她真是棒棒的。
‘记忆’：“谁能有你悖逆？”
楚昭像个什么机器人，被扔来扔去。
下一站，她落在了‘德律’家里。
看见‘德律’，楚昭牙就疼。
她有种病，叫做看见‘德律’就浑身不舒服的病。
威严冰冷的嗓音响起，“那你去死。”
楚昭：“……”
有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是‘德律’传染了恩主，还是恩主传染了‘德律’，瞧瞧这毒舌的劲。
‘德律’：“谁许你妄议恩主？”——
作者有话说：[眼镜]
第382章 第 382 章 星海
楚昭看见祂就想撇嘴。
当时她和老板吵架， 就连恩主都会因为被她气蒙了放弃吵架，只有祂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死活不放弃。
威严而谴责的目光落在楚昭身上， 神音恢弘若烈阳，“你对吾有意见？”
楚昭敷衍的鼓掌，“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德律’的本质与恩主比较相近， 就连形象也是，不愧是胞神。
楚昭看见流转的白光构成的光体， 恢弘而庄美， 透明的神肤内则与恩主绝然不同。
恩主体内是繁星般闪烁的规则， 而‘德律’体内是一个金色的网状脉络， 如果祂能站直了好好让楚昭看看，楚昭或许能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图案，可惜祂不肯。
不过，祂的伤势似乎比之前楚昭见过的每个神都严重点。
楚昭看见，透明的神肤下， 那些本该匀称规律的金色脉络被整片整片的撕扯破碎， 几乎一团乱麻。
‘秩序’二神并不相同， 但相同之处就是， 祂们都很规整， 有迹可循，而现在的‘德律’体内的金色脉络几乎扭曲成乱麻了。
虽然表面并无伤口，但楚昭判断祂可能是诸神伤势最惨痛的一个。
‘德律’冷冷看着楚昭，“不需要你提醒吾。”
很好，楚昭没猜错。
‘德律’又盯着楚昭看了半天， 不知道在评判什么。
楚昭和祂大眼瞪小眼。
看什么看，再看打钱。
‘德律’银白色大眼睛明显又拧起来了，祂冷冷道，“吾本不准备让你帮忙。”
楚昭歪头。
什么意思？
你头铁？
‘德律’明显更不满了，“但祂说你可以。”
等等，这个祂是谁？
楚昭在脑海中过了一圈，锁定了几个神。
不是‘命运’，就是‘真理’，‘德律’脾气大的很，很少听别神的建议。
‘德律’皱着大眼睛，“当然是‘真理’。”
“那个妄神，不可理喻。”
楚昭定了定，判断后一句应该指的是‘命运’。
是这样的，和她恩主一样，‘德律’也平等的看不起众神。
‘德律’垂眸，银白色大眼睛皱的厉害，冷冷道，“吾容许你天天在心里编排吾，已经是吾的大度。”
楚昭：那你吵架先认输。
‘德律’神音陡然升高，“吾没有输为何认？”
楚昭：看。
‘德律’：“……”
祂将话题扯回来，继续冷声道，“你欠吾一个要求，就应在此处。”
“你要帮我梳理神性。”
楚昭不敢置信。
什么？
她居然还欠‘德律’一个要求？
难道不是‘德律’欠她一个要求吗？或者很多个……
‘德律’明显感受到了震惊，然后怒声道，“楚——昭——”
楚昭捏了捏耳朵，感觉自己快聋了，但却感受到自己多了一段记忆，或者说……被遮掩的记忆有一段浮了出来。
是这样的，‘德律’不好骗，主要是祂很不讲武德，会在选定神选的时候，用神权对每个神选问心，当时楚昭一个不注意就被套路了。
但她分都刷了，怎么能不当神选呢？
于是她就和‘德律’讨价还价，主要是后来偷了点祂的神性，咳，反正这些都不重要，她确实欠‘德律’一个条件。
沉思，可能不止欠‘德律’。
楚昭突然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她居然还有债务？
难道不是老板们欠她工资吗？
‘德律’见她想起来，才放缓了心情，鄙夷的看了眼楚昭，“吾，不欠你。”
楚昭：“……”
早晚要欠。
‘德律’：“？”
楚昭干咳一声，“那我该怎么做？”
‘德律’又冷眼瞥了她一会，思考了片刻才道，“过来。”
片刻后，楚昭看着祂体内密密麻麻的金色脉络陷入了沉思。
就算她是学者，要理清这密密麻麻的线条，也是个旷日持久的大工程吧？
楚昭都有畏难情绪了，“要不请我恩主来？”
祂看起来很擅长干活……
‘德律’的声音在楚昭外边响起，“祂不行。”
楚昭：“……”难道我就行？！
‘德律’：“你可以。”
楚昭：“……”
闭眼干活.jpg
盘毛线团盘到不知日月为何物，楚昭才终于把‘德律’那被扯的乱七八糟的金线理顺了。
谁懂她都经历了什么！！！
她感觉整个人都要晕死在神体里了！
她现在看见金色就眼睛疼，她说的。
‘德律’的嗓音非常满意，此刻，原本乱七八糟宛如线团的金色细线，已经条条整整乖顺的铺展在祂体内。
祂整个神都精神多了，银白色大眼睛望向外面，仿佛有熊熊火焰升腾。
楚昭好一会才缓过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神体，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强迫症舒服了。
虽然很累，但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至少现在‘德律’对称了，之前乱七八糟的让人看都不想看。
‘德律’低头看着她，“你去‘死亡’那，还是‘茂盛’那？”
楚昭沉吟，“难道就不能都不去吗？”
‘德律’就这么看着她，眼中意思很明确。
楚昭：“我有个问题，希望你能解惑。”
‘德律’银白色大眼睛缓缓转向，“你说，吾听听看。”
楚昭问过祂许多问题，其中有些问题，是连祂都要说一句神经病的问题，那种问题，祂不想答。
楚昭：“你们是不是至今都在养伤？”
她指的是【猎场】诸神，而不是过往，不过对祂们来说，时间并无意义。
‘德律’：“对。”
楚昭沉吟，“你们不打架、消极怠工是因为要养伤？”
‘德律’明显困惑了一下，“谁，消极怠工？”
楚昭盯着祂，理所当然的道，“‘死亡’啊、‘时间’啊，感觉神均消极怠工。”
‘德律’这就明白了，然后毫不犹豫的道，“祂们没有工作，不存在消极怠工。”
祂又回答另一个问题，“不是，另有其因。”
楚昭一听就不追问消极怠工了，“什么原因？”
她记得历史上，‘德律’就经常左右开弓，逮着别神打，为什么祂们休养生息了，楚昭真的很好奇。
‘德律’冷冷瞥她一眼，嗤她道，“吾不告诉你。”
楚昭：“？”
你什么神呐？
‘德律’用一种非常庆幸且复杂难明的语气道，“你现在不是吾的信徒，吾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你去问‘真理’。”
说着祂不准备再和楚昭说话，生怕楚昭再问什么祂和‘真理’谁先出生之类乱七八糟的无聊问题。
楚昭都来不及骂祂，就被嗖一下扔了出去，然后精准砸入冥土。
‘死亡’：“？”
楚昭和祂大眼瞪小眼。
‘死亡’冷冷道，“看，什么，看？”
“再，看，杀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祂总有种色厉内荏的感觉。
‘死亡’嗓音顿时升高，“你，又，亵，渎，吾。”
还有，祂嗓门真的很大。
楚昭愿封祂为嗓门超大第一神。
其他神没‘德律’伤的那么惨重，虽然也挺惨，不过至少没花太多时间。
楚昭一路轮到了……
嗯，‘欺诈’。
楚昭又看了眼前方的自己，再次确定。
“嘻嘻，吾可等你半天了，你总算来了～”
那是楚昭自己的长相，唯独眼眸从金色变成了梦幻的紫色，如烟如雾，灵动非常。
祂笑嘻嘻的背着手，绕着楚昭打量了一圈，“如何？”
“有没有什么想问吾的？”
“吾可以保证知无不言。”
楚昭沉吟，“但不保真是吧？”
‘欺诈’停下脚步，刚好停在楚昭面前，祂伸出头，那双紫色大眼睛和楚昭眼对眼，并笑嘻嘻的道，“吾愿意答就不错了～～～”
楚昭沉吟了半天，“那我问题有点多了。”
至于真假，她会自己判断。
她第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很熟吗？”
‘欺诈’眼眸一眯，随后竟然停下了笑，幽幽的道，“有的小兔崽子有了别的恩主就不要旧恩主了，嘻嘻，你猜这个坏东西是谁呢？”
楚昭：“？”
总不能是我吧？
那她旧恩主可能会比较多……
‘欺诈’就这么看着她，看的楚昭都不动声色的转眼睛了，祂才幽幽开口，“若无吾，你能骗到那群蠢蛋？”
“难道你要说是你天赋异禀，能以凡人之身骗尽诸神？”
楚昭陷入了沉思，二话不说就道，“赞美‘欺诈’！”
‘欺诈’却并不放过祂，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你为何选‘真理’？”祂语气明显带有怒意，不再是以往笑嘻嘻的模样，“想用祂的神权制衡你恩主是吗？”
楚昭沉吟，她要怎么委婉的告诉‘欺诈’，骗子真的不好听。
‘欺诈’明显哂笑了一声，“有的人可是连吾都想骗，被吾发现了不想认，以为失忆就能骗过吾。”
祂啧了一声，“嘻嘻，赌吾心善是吧～～～”
楚昭：“……”
有一说一，能不能先让我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再说。
‘欺诈’：“那你为什么不想起来呢？”
楚昭：“？”
说的好，她为什么不想起来呢！
当然是她想不起来啊！
‘欺诈’一脸冷酷，“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你快点想，吾的耐心不长。”
楚昭郁闷极了，于是干脆伸手揽住‘欺诈’的肩膀，问出了一个大胆的问题，“我是不是成神了？”
‘欺诈’似乎愣了一下，随后似乎习惯了楚昭的大胆，非常冷淡的瞥了楚昭一眼，阴阳怪气的道，“嘻嘻，这要看有的人能不能及时想起不该忘的东西，然后在成神之前不被别神打死，你看‘偷盗’就知道了～～～”
祂又嘻嘻，“哦～～～成神之后也可能被打死哦～～～”
楚昭：“……”
她服了。
祂没有正面回答。
‘欺诈’似乎切换了状态，再次恢复笑嘻嘻的样子，仿佛刚刚拎着楚昭问的不是祂一样。
“嘻嘻，你问，你继续问。”
楚昭：“秦执是不是也在成神？”
她记得秦大执一直跪在那边，怪里怪气的。
‘欺诈’明显不屑，“她啊～～～是也不是～”
祂道，“狭窄的神权，一看就是炮灰。”
“吾能打五十个。”
楚昭：“……”
所以，就是，是？
她眼睛都瞪圆了。
‘欺诈’瞥她，“她是不是另说，但吾肯定是。”
“吾这么大的真神你不惊讶，她有什么好惊讶的。”
楚昭：“……”
可恶，秦小执偷跑，这能一样吗？
‘欺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开始笑嘻嘻了，“就当是吧。”
“嘻嘻，祂也很，喜，欢，你～～～”
“要是有的人做了半天都是无用功，怕不是又要来找恩主哭唧唧了～～～”
楚昭：“？”
胡说八道！
‘欺诈’笑嘻嘻。
楚昭：“那诸神为何腐化？”
‘欺诈’：“嗯哼，这个问题你该问祂们。”
“吾又没腐化，吾怎么知道。”
楚昭：“？？？？？？”
看见她震惊的眼神，‘欺诈’满眼戏谑，“吾是‘欺诈’，吾不会腐化。”
楚昭：“！！！”
等等，当时星盟说的也是十四神，她一直没去想为什么不是十五神，不会是因为星盟没把‘欺诈’算进去吧？
为什么！！！
‘欺诈’笑嘻嘻，“你猜啊～～吾不～告～～诉～～你～～～”
楚昭：“……”
想骂神。
‘欺诈’：盯。
楚昭：“那腐化‘欺诈’又是什么情况？”
‘欺诈’轻飘飘的道，“祂们都有，吾不能没有，吾合群！”
楚昭：“？？？？？？”
不是，你……你？
不对，祂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冷静。
‘欺诈’：“嘻嘻嘻嘻～”
楚昭努力深呼吸，将话题拉回来，“那么伟大的‘欺诈’肯定知道，祂们为什么腐化吧？”
‘欺诈’漂亮的大眼睛转了圈，然后才笑嘻嘻道，“有的神养虎为患了吧～～神总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不是嘛～”
什么叫养虎为患？
星盟？
‘欺诈’：“哎呦，那群小狗可凶了～～～见神咬神，还好吾机灵～～～”
楚昭：“……”
难评。
她更愿意相信是‘欺诈’神权特殊，无法腐化，或者单纯祂出生的晚。
‘欺诈’散去笑容，严肃的看着楚昭，“你对吾有意见？”
楚昭盯着祂看了两下，“那伟大又机灵的‘欺诈’，你是不是没有伤？”
‘欺诈’刷的炸成一团紫色的胶状云朵，云朵如雾如烟，却又拥有不透明的实体，梦幻的淡紫色大眼睛在云朵中笑嘻嘻，祂将自己神体某个角落拉出来，比划了比划，“那当然有，经常有丑神看不惯伟大的吾～～～”
楚昭定睛一看，看了很多遍才看见紫色中微不足道的小伤痕，然后听见‘欺诈’的长吁短叹。
“总有神嫉妒完美的吾，比如‘真理’。”
楚昭：“……”
她面无表情给‘欺诈’贴上伤口，如果那算伤的话。
又被迫和‘欺诈’说了半天，‘欺诈’才放她走。
看着‘命运’，楚昭陷入沉思，然后伸出手道，“你懂的吧。”
全转了一圈，但还有个神还没治疗过。
很明显‘欺诈’也知道，但祂把楚昭扔‘命运’这来了。
‘命运’明显很懂，祂瞥了眼楚昭，慢悠悠的道，“没有吾的安排，你能那么顺利的骗尽诸神吗？但有的人时常辱骂吾，你猜这个人是谁呢？”
楚昭严肃，“是‘欺诈’。”
‘命运’发出一声轻笑。
楚昭立刻改口，“赞美‘命运’。”
‘命运’又嗤了一声，目光却明显透过祂，看向了别神，过了一会才轻笑道，“去吧。”
楚昭哗的又落在起始站。
星盟不行啊，她都被丢成陀螺了，ta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还想赢？
银白色眼睛冷冷瞥来，然后宛如脏了眼睛一般瞬间收了回去。
祂神音冰冷，“愚不可及。”
楚昭连连点头，“就是就是，ta们愚不可及。”
‘真理’：“吾说你。”
楚昭：“？”
又骂我？——
作者有话说：[捂脸偷看]我，强得可怕
第383章 第 383 章 苦痛
楚昭已经顶着恩主冷冷的眼神走到祂面前， 挺远处。
问就是靠近不了。
有的神真的很——
‘真理’嗓音更冰冷了，“楚昭。”
楚昭非常自然的抬头看着祂，“恩主， 不靠近我怎么给你治疗？”
她很大声， “你让我给‘德律’治疗，难道你自己不用吗？”
‘真理’冷冷瞥着她，“不用。”
楚昭：“？”
这怎么行！
楚昭：“恩主伤重如何行使神权？让我为恩主治疗才是最优解！恩主不会怕我吧？”
那一瞬间，‘真理’眯起了眼睛。
楚昭继续， “恩主也不想做唯一一个伤势没好的神吧？”
‘真理’就这么冷冷的凝视她。
楚昭非常自信。
片刻后，楚昭爬上了恩主的神躯。
是这样的， ‘真理’是个很理性的神， 这是祂的神性， 也是祂的神权， 从这个方向劝祂，往往一劝一个准。
最优解belike。
很显然，智慧如‘真理’，也没能想出除了楚昭之外的第二个更优解，所以祂闭着眼睛， 冷冷的放任楚昭顺着祂往上爬。
于是楚昭志得意满， 得以爬上恩主的肩膀， 先给恩主脸上的伤口治疗一下。
正所谓爬都爬上来了， 楚昭若无其事的伸出头， 盯着祂看。
祂明显还是相当不情愿，眼睛都闭得紧紧的。
楚昭装作很认真的治疗伤口，实则超不经意的顺手摸了一把祂眼皮。
她很好奇神的大眼珠子都是什么质地的。
那双银白色大眼睛瞬间睁开，楚昭瞬间假装自己正在忙。
她打断‘真理’的蓄力，严肃道， “好了好了我摸过了别喊了，我专心干活还不行吗？”
‘真理’竟然没有很愤怒的样子，冷冷的道，“你等着。”
祂似乎在同意楚昭的话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料到了诸多后果，所以此时竟然没有很生气……才怪。
楚昭都没忙着琢磨手感，回想起自家恩主的风格，沉吟三秒后道，“恩主，我有错。”
“你就原谅你的信徒吧。”
‘真理’冷冷嗤了一声，“你并未悔过，只是害怕吾的惩罚。”
楚昭：“谁说的，我很悔过。”
就算你是‘真理’也不能胡说八道！
祂讥讽楚昭：“你比谁理由都多。”
“为何不回应‘欺诈’？”
祂突兀的转移了话题。
是这样的，作为祂的神选，楚昭的所作所为，祂都能看见……当然，楚昭猜测，就算她不是神选，祂想看见还是有办法看见。
楚昭不知道从哪摸出小刷子，像给‘真理’上粉一样，在祂脸上刷来刷去，“我不记得。”
‘真理’嗓音冰冷，“掩耳盗铃。”
楚昭觉得自己很无辜。
因为不想看自己完美的恩主不对称，楚昭精心的用小刷子给祂刷了半天，刷到‘真理’冷冷的催促她，并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留着不想走，才算弄完。
几乎她上一秒刚宣布结束，下一秒她就被‘真理’扔了十万八千里，祂又把自己拆分重组去了。
此刻，她才有空琢磨自己这次任务，然后思考一个问题。
秦执呢？
她们一起下来的，她在这忙得半死不活，秦执人呢？
“恩主，秦执去哪了？”
下一秒，她就被砸出神域，径直落在黑衣女子身后。
秦执没有回头，但语气尚算熟稔，“我好像想起来了。”
楚昭立刻追问，“想起了什么？”
秦执却并未回答，而是反问，“你到底是谁？”
她能进来，是因为……那楚昭呢？
楚昭：“秦执。”
秦执：“……”
她明明问的很认真，但还是被楚昭狠狠的无语到了。
拳头捏紧又松开，反复捏紧松开，秦执才深呼吸，“行，你不说，我自己看。”
她看向远处，神色晦暗不明，“走吧。”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
楚昭：“？”
呦，秦执怎么好像突然很有气势了？
她眼睛一转就凑上前去，搂着秦执的肩膀道，“在，借点神力？”
试探一下下.jpg
秦执：“……”
她淡淡扫向楚昭，“没有。”
楚昭：“怎么没有？”
秦执不答。
楚昭追问，“是不是你小气？你能不能跟我恩主祂们学学，祂们多大方啊～～～”
秦执受不了她了，冷冷拽着她离开了星盟，如同浮出水面一般，她们再次回到了那个古老的祭祀场。
她冷淡的讥讽楚昭，“大方，你指的是你偷藏的那些神性吗？”
易白：“神性？什么神性？”
摸鱼依旧在昏迷，易白却好像还没凉透，此刻还有精神追问她们的话。
楚昭和秦执一人提溜一个，拎上飞行器，向外飞去。
“说来话长。”
易白：“你长话短说。”
楚昭：“当了一趟保洁。”
易白：“？？？”
*
回到老家，楚昭看着眼前的黑袍子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她恍然，“是你。”
黑袍子抬起眼，然后精准的绕开她，然后被人拉住了袍袖。
楚昭：“你怎么出来的，跟我说说。”
黑袍停了下来，冷冷的挥开她的手，“得加钱。”
楚昭：“……”
她真的要建议让‘阴谋’改名算了。
你别叫‘阴谋’，你叫‘得加钱’！
刚回来，楚昭就看向五老板，一脸严肃的提议，“我觉得祂该改名，‘加钱’就很适合祂。”
某五老板：“……”
祂沉吟了片刻，似乎有些意动。
‘阴谋’：“？？？”
“！！！”
而此刻，楚昭看着自然落座的秦执，陷入了沉思。
演都不演了？
你几个意思？
她顿时上前两步，刷的将大老板挤到一边，坐下来后瞪着对面的秦执，“谁许你坐我家沙发的？”
秦执左边是面无表情的九老板，右边是苦大仇深的十一老板。
她看着楚昭，淡淡道，“你下个副本准备去哪？”
楚昭手一抱，“看运气。”
众老板：“……”
祂们齐齐看向某个方向。
四老板本抱着手看窗外，饶有兴致的样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此刻祂听闻这话，顿时回首，“哦？”
楚昭沉吟了两秒，主要是被二老板冷冷逼视半天了，遂改口道，“那我还是有点点目的的。”
秦执：“……什么目的？”
楚昭笑吟吟，“我还没去过你的副本呢～～～”
秦执：“……”
她还没开口，忽然神色一冷，“楚昭。”
楚昭若无其事。
她是想起来很久没骂秦大执了，当场开了个‘见字如晤’去骂秦大执，结果去了又忘了骂，用自己新学的小技巧，第一次透过技能的界限，伸手捏到了秦执的脸。
有一说一，手感不错。
看着秦执逐渐愤怒的眼神，楚昭话又说回来了，“不过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做，所以你还是再等等吧。”
她看着一直冷冻自己的二老板，“我不想放假了，我要回去玩！”
二老板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下一秒楚昭就回到了【猎场】。
是这样的，她想先去拿自己藏起来的库存。
问就是她好不容易捡的。
休息了数日，楚昭和勉强恢复的易白组队，祈愿副本。
秦执没有跟她回来，不知道又窜哪去了。
【#乱码#】
【副本类型：未知
信仰：苦痛
等阶：-
通关条件：无】
楚昭：“？？？？？？”
等等！她不去！她要去捡自己的库存！！！！！！
易白疑惑，“这什么副本？”
她语气匪夷所思，“‘苦痛’也算信仰？？？”——
作者有话说：[眼镜]
第384章 第 384 章 苦痛
楚昭也想不出来， 什么样的人会去信仰‘苦痛’。
她想不出来，所以她准备亲往一观。
秦小执，桀桀桀。
赵清和：“……”
……就挺变态的。
第七区天色常常阴霾， 阴沉的雷霆时时刻刻笼罩这片诅咒的海域， 咆哮的风浪宛如云聚的山峰，一浪一浪的推向安全区。
楚昭背影刚刚消失，一声无与伦比的惊雷悚然响起，几乎击破所有人的耳膜。
那一刻， 几乎所有第七区安全区内的玩家都若有所感，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 眼神有着ta们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恐惧。
落后楚昭一步的易白回望了一眼， 眼神若有所思。
*
满星。
时隔多x， 她又回到了她伟大的满星。
赵清和：“……”
她都懒得吐槽。
刚睁开眼， 楚昭就下意识皱眉，她伸手拨弄了下时弦，若有所思。
瓢泼大雨落下，却无法侵染她一寸发丝，因为赵清和已经非常适时的钻了出来， 精神抖擞的四处张望。
看见楚昭的眼神， 她手一伸蓦然出现一把血色的伞， 非常自然的上前一步将楚昭也拢在伞内， “秦执呢？”
“怎么没什么人？”
此时大雨滂沱， 街上几无行人，城市都笼罩在雨幕之中。
楚昭转过头，看见白衣女子鲜红的眼眸，她正专注的看着自己。
发现楚昭回视，赵清和再次问道，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楚昭：“这次没有任务。”
赵清和意外，“没有任务？”
“没有任务怎么通关？”
楚昭思索，“可能祂没想让我通关。”
赵清和：“！！！”
楚昭思索了片刻，“所以我能自由行动。”
赵清和：“你一点都不担心？”
雨水用力的砸在伞上，但却像砸在毛玻璃上，楚昭微微抬眼，看见半透明的血色如磨砂，雾蒙蒙的溅开雨水。
“担心什么？”她问，“担心秦小执干掉我？”
她此刻才想起来，赵清和上一个副本一直被诸神压制，估计没听到几句话，于是解释道，“我怀疑秦执成神了。”
赵清和瞬间联想到副本类型，不敢置信的道，“‘苦痛’？”
“她？！”
“怎么可能？！”
楚昭耸肩，“我猜的，不确定。”
她又看向远方，忽然捕捉到一个身影，“所以我来看看。”
“不过，这与易白预估的情况不太一样啊。”
“等等，易白呢？又和我失散了？”
赵清和比楚昭更早感受到人类的气息，她血色的眼眸已经恢复黑色，此刻直勾勾的看着远方的街道。
大雨带来寒意与泥土的气息，她清晰的看见两个生命不太强盛的人类在雨中蹒跚。
楚昭声音渐低，“秦执的副本始终号称无人生还，也是个禁区，她不知道情况倒也情有可原。”
“啧，秦小执～～～”
楚昭并未轻举妄动，因为她没经历过‘苦痛’的副本，也不知道副本秦执是否有理智，相比惹她攻击，她更好奇秦执的过往。
楚昭看向赵清和，一脸真诚，“你知道的……”
赵清和面无表情回视，“……不好。”
她来都来了，谁还能阻止你翻？
非要问，问就是不行！
血伞下，楚昭一脸真诚的劝说赵清和，是这样的，她需要清和的切片帮助，“帮帮我吧清和，秦执什么都会做的。”
赵清和：“……”
她无语了。
楚昭：“她自己都不在乎，之前她说话的时候你也不是不在，她自己说任我翻，能翻到算我赢。”
赵清和心如止水，平铺直叙，“她是警告你不要进她副本。”
楚昭：“那是旧历了，这次我可是当着她面说要进她副本的。”
她保证！
赵清和瞥了她一会，才道，“知道了。”
是这样的，楚昭之前休息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她一边在磨恩主让祂给自己当半神，一边挨个骚扰诸神，问就是收工资，而后又去扫荡了秦执的库存等等等。
秦执确实有很多好东西，其中一部分甚至诡主都能使用，估计是她专门设计给她自己使用的，现在刚好给赵清和用，加上凶咪自己的天赋，嘶。
赵清和就这么瞥着楚昭。
懒得骂。
在此之前，她们将注意力收回，再次好奇的盯着街道尽头，几乎下一秒，两人就已经非常熟练的蹲上了屋顶。
楚昭用时间遮蔽了自己的存在感，也挡住了自己对秦执的窥视，以免被她发现端倪。
“这里是过往，”楚昭道，“并非是诸神捏造出的魇境。”
赵清和一愣，下意识看着她，“……什么意思？”
楚昭：“意思是这里的都是活人，秦执此刻真的是个菜鸟，不是诡主。”
但可能是神，所以也没差。
窥探了半天，赵清和沉吟，“背着她的人是谁，为什么我看不清那人的脸？”
楚昭一脸诧异，“什么人？不就秦执一个人吗？”
赵清和与她面面相觑。
赵清和描述，“我看见一个身穿白色破旧t恤的女孩子在背着她。”
她说着又望向街上，看见白t女孩艰难的背着秦执，深一脚浅一脚，浅色的长裤已经湿透溅着许多泥点。
赵清和很奇怪她们为什么不打伞。
楚昭：“我只看见秦执一个人，和梦游一样，慢慢悠悠的在雨里晃悠。”
她的视野中，只看见单薄的黑衣女子，穿着件半破旧的黑衣，在雨水中恍恍惚惚的前进，黑眸涣散，除了偶尔擦一下进水的眼睛，她就像个报废的机器人，半死不活，但坚定不移。
要不是怕惊动‘苦痛’，楚昭真的想直接跳下去打晕她扛走，然后狠狠逼问她。
赵清和收回眼神，无语的瞥着楚昭。
她低声，“你就不能友好点？”
楚昭：“我哪不友好？”
斗了会嘴，楚昭看见她们走过，才道，“快快快，跟上去。”
赵清和跟了上去，楚昭则非常娴熟的攻破x民信息网，而后根据地址传送了过去。
楚昭沉吟，“秦执是孤儿，秦知也是。”
她皱着眉道，“资料中显示，她俩自己在外生活，并未受到供养，相依为命。”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信息了。”
顿了顿她道，“或者有秋秋喜欢的，秦执成绩很好，不知道算不算。”
赵清和略有点无语，“我看见她们去药店了，哦，买了退烧药，噫，她们确实像孤儿……”
她顿了顿，又有点困惑，“为什么不打伞？”
楚昭沉吟，“秦知很奇怪，我居然看不见这个人。”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清和。”
赵清和眼皮跳了跳，“你不是说尽力不吸引秦执注意吗？”
楚昭诚恳的看着她，“但我的好奇心快忍不住了。”
赵清和：“……”
楚昭：“此一时彼一时嘛。”
赵清和：“……”
楚昭：“记得回头扮演大boss来配合我。”
赵清和：“……”
在赵清和连续的沉默中，楚昭非常自然的，装秦知去了。
她到了药店，在赵清和迷茫的眼神中，如同融入水墨，自然而然的融入了白衣女子，而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忽然有了形状。
赵清和：“！”
楚昭非常自然的扶住秦执，一边假装给她喂药，一边肆无忌惮的打量她的脸。
秦小执这会是真小，像个高中生，啧啧啧。
清瘦的下颌尖尖的，此时唇色苍白的喝着热水，湿漉漉的身体靠在楚昭身上，她小口小口喝了快一半纸杯中的水，忍不住疲惫的抬眸。
为什么还不给她药？
楚昭抠出药递给她。
秦执还挺乖的。
奇怪，这和她成为诡主有什么关系？还是与她成神有什么关系？这个副本是想证明什么呢？
楚昭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了，再看看。
反正现在的秦小执也很好欺负，桀桀桀。
楚昭捏着秦执下巴晃了晃，在她疑惑的眼神中一本正经，“有没有好一点？我怕你晕倒。”
秦执：“好了。”
楚昭：“？”
我敢问你就敢说啊？——
作者有话说：[眼镜]
第385章 第 385 章 苦痛
虽然秦小执看起来虚虚的， 没有以后那么健康，但她居然已经成年了！楚昭看了眼她的论文，感到些许不可思议。
秦执成绩很好， 应当快毕业了。
不是， 她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瘦弱的和高中生一样？
楚昭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要真和秋秋比的话，或许，可能， 大概，秦执还是大点。
只是见惯了【猎场】神完气足的秦执， 这个秦执多少让她有点不适应。
难道继恩主养易小白之后， 祂们还顺便把秦小执养胖了？
楚昭都把自己逗笑了。
花了一小段时间了解了下情况， 楚昭总算对秦执目前的境况有些了解了。
这应当是很关键的一个节点， 因为诡主副本都会展现她们死前的风波，秦执是玩家，她死了两次，所以会展现两次过往。
秦执这会展现出来的是被她背着去买药，那么接下来呢？
楚昭尝试修改， 但很快停止。
有陌生的神力在阻止她使用‘记忆’的神力， 而且非常坚定。
此刻， 楚昭已经若无其事的扶着秦执回了她的家， 在她家晃悠了一圈， 从忆海提取出秦知这个身份该知晓的所有信息。
秦执学的是新闻学。
她所在的年代和凶咪差不多，将新未新，落后的精神建设与先进的科技发展相形见绌。
她此刻正为什么事件努力，而且进展不太好，所以状态也不太好。
作为学者， 楚昭有的是手段收集信息，所以她很快搞清楚了事情……她破解了秦执的手机，非常自然的看着她的聊天记录。
【学长】：【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介入别人的家事？这事不该我们管，她的奶奶和父母都同意了，钱都收了，婚都订了……】
【秦执】：【她自己不愿意。】
【学长】：【她是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两面三刀，过会又反口，你帮她有个屁用！】
【没礼貌性格差，不学无术，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秦执】：【她不愿意。】
楚昭翻了翻聊天记录，很快将信息收集齐全。
沈珠并不是孤儿院的孤儿，但，可能也差不太多。
赵清和已经听到她的心声，开着手机导航出去出去了。
应楚昭的要求，她将实地走访。
秦执很快又醒了，虽在病中，但她其实挺健壮的，看起来不像是身体不好的人。
她看见楚昭坐在她床沿，拿着她手机刷刷刷的看。
她瞥了楚昭一会，“你看什么？”
楚昭：“看你为什么生病。”
秦执：“……我生病和手机有什么关系。”
楚昭思索，“是这样吗？”
在她提取的忆海中，她确实也没认识沈珠，所以她非常自然的询问，“沈珠是谁？”
秦执：“……”
沉默了好半天，她才瞥了眼楚昭，嘲讽道，“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连沈珠都不记得了？”
秦知好像是个和她一起从孤儿院出来，相依为命的人。
年龄比秦执小一点，但也差不太多。
楚昭：“我该记得吗？”
她不死心的又翻了下忆海，还是没翻到。
秦执淡淡道，“就是那个穷大方的小孩。”
楚昭一通乱翻，确实没从秦知忆海翻到，但她从秦执忆海翻到了。
“她怎么了？”
秦执沉默了许久，“婚内强迫尚是强迫，那么婚前呢？”
秦知的身份真是好，什么都能问，秦小执还会答。
楚昭对沈珠完全没兴趣，她只是好奇秦执到底在干嘛。
“所以呢？”
秦执：“算了，以你的性格确实不会管她。”
“我们去看看她吧。”
路上，秦执大概与楚昭说了些情况，当然她说的楚昭完全不清楚，她自己潜入忆海定向读取了一番，才大概清楚这人是谁。
楚昭：无关紧要的人。
这是楚昭看完之后的反应。
等她们到了地方，秦执进去安慰沈珠，赵清和与楚昭说起她的发现。
赵清和：“一个惨惨的小姑娘，”她大致形容了一下，“留守儿童，成绩不好，辍学待嫁，大概这样。”
她的评价是惨惨的。
她又道，“不过那男的更不是东西，要不要我出手？”
楚昭制止了过度正义的凶咪，“这是秦执的故事，而且我们无法更改，只能观看。”
她当时历史覆写直接阻挡了，还是真神级别的阻力，楚昭还能怎么办，摇白旗投降呗。
她们齐齐耸肩，抱着手靠在墙外面听。
沈珠：“没想到最后愿意帮我的居然是你……”
秦执：“……”
沉默了两秒，秦执道，“……你没有错。”
外面的楚昭和赵清和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当然在外人眼里是楚昭自言自语，跟神经病一样。
楚昭：“我本以为秦小执过得很苦，没想到她居然被养的不错。”
赵清和倒是不清楚这事，“怎么说？”
楚昭感慨，“虽然是孤儿，但她生活费很高，每个月1800，一路读书不要钱，成绩好还有各种奖金，我看了下，她看起来瘦弱单纯是她虚……”
“这样想想，秋秋还不如孤儿呢。”
说到秋秋，赵清和就沉默了。
她多少也清楚室友的过往，此刻她也一时无言，很快愤怒就战胜了她的教养，她冷冷道，“那俩个混账，不配养秋秋。”
楚昭：“谁说不是呢。”
而此刻，秦执也在沈珠的哭诉中回忆。
她确实和沈珠不太熟。
沈珠比她小五岁，并非孤儿。
据她听闻的信息，沈珠是在老家和奶奶生活，父母常年不在家。
于幼时的她们来说，沈珠确实不怎么讨喜，成绩不好，没礼貌，性格也很差……
她和沈珠的交集是沈珠12岁的时候，她突然变得很大方，到处花钱，就连她们都知道了。
后来她还有幸收到对方送的小零食……仅此而已。
后来才知道，是沈珠得到了父母的工伤赔偿金，其中一部分落在她的手上，以至于她有段时间挥金如土，那时候她出门都是呼朋唤友的，也不上学，后来大概是钱用完了，朋友都走了，她想不开在开学前跳河，但被救了上来。
这是秦执此前对她仅剩的两个印象。
而现在……秦执心情略有复杂，安抚对方道，“我会尽力为你讨回公道，你未婚夫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他父母也不是讲理的人，你家人不愿意退钱，我建议你暂时离开这里……”
等楚昭回过神，就看见秦执带着沈珠出来了。
秦执看着秦知的眼神，沉吟了片刻道，“她在我们家，借住，片刻，吧。”
楚昭眼神控诉。
秦执心虚的瞥开眼。
楚昭本想好好逗秦执玩，结果她带回来别人，这让楚昭相当郁闷。
不是，秦小执你不觉得你的家很小吗？
全家就一间屋，一张床，你和秦知睡都嫌窄，再来个人你准备怎么睡啊？——
作者有话说：[化了]
第386章 第 386 章 苦痛
事实上是， 挤挤还能睡，秦执忙到凌晨四点才沉沉睡去。
而楚昭是不可能睡的，她随手一个‘瞒天过海s’后， 自己继续上网冲浪。
楚昭啧了一声，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赵清和立刻探出头来。
楚昭：果然如此。
秦执并非第一天发言，她的言论早在网络上传开，被人私信骂很久了，楚昭看见很多陌生来电和陌生信息， 诅咒嘲弄不绝于耳。
这大概是……楚昭试图想一个合适的词汇。
“网暴。”赵清和淡定脸。
楚昭：地表人类花样真多。
赵清和：“……”
楚昭又翻了翻，翻到了邮箱， 然后陷入了沉思。
她捣了捣赵清和， “你们这因言获罪？”
赵清和正皱眉看着私聊， 闻言回过神， “什么？”
楚昭将《退学通知书》给赵清和看，然后看了眼秦执的聊天记录，“永久禁业是什么意思？很严重吗？”
赵清和眉头渐渐拧了起来，“她是不是得罪人了？”
楚昭恍然大悟，“怪不着我觉得她虚虚的。”
原来是受到打击了。
没事的， 以后秦小执进【猎场】， 不仅会受到各种打击， 还会有各种生死危机呢。
赵清和略有无语， 然后瞄了眼秦执， 心情复杂，“所以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楚昭刚要开口，忽然定住，眼神看向窗外。
而很明显，赵清和的速度比她还快， 她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她又回来了，神色凛冽，“……我大概知道了。”
秦执刚刚睡下不久就被吵醒。
她看见楚昭还在坐着，路过的时候还迷糊的推了楚昭一把，“你怎么不开门？”
赵清和试图拉住秦执，但没有任何作用。
楚昭：‘瞒天过海s’不起作用？她怎么看见的？
如果她能看见，那她取代秦知真的瞒过了秦执吗？
此刻秦执已经迷迷糊糊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赵清和狠狠一捂脸。
有刀锋迎面而来，刀刃穿过身体的声音在沉闷的室内响起。
睡得正香的沈珠也被吵醒，而后被她未婚夫听见动静，一把推开秦执，“**，敬酒不吃吃罚酒。”
又是一阵惨叫和求救的声音，来人藏着刀逃离。
有一说一，秦执死的怪潦草的，怪不着第一次没能成为诡主。
赵清和面无表情的飘在一边看着，但楚昭知道她很生气。
赵清和冷淡瞥来，“我觉得生气是人之常情，你为什么不生气？”
楚昭沉吟了两秒，“有的副本，我能插手更改现状，是因为祂们愿意，纵使最终对结果并无影响，但至少不憋屈，但……”
她摊了摊手，“很明显‘苦痛’没这么人性化，祂不同意，就是不给。”
赵清和：“那你为什么能变成秦知？”
楚昭：“好问题，我也想知道，我还想知道为什么秦执能看透我的‘瞒天过海s’，却看不透我的身份。”
说着，楚昭已经蹲在秦执面前，盯着秦执打量了片刻，黑衣女子终于开口了，她竟然还意志清醒，“……你在看什么？”
楚昭坦言，“看你还有没有救。”
有救的话就说明这不是秦执的死点，但现在来看好像没救了。
秦执明显被她气到，虚弱道，“看你个头，还不快送我去医院……”
楚昭当场啧了一声，“你看，她还有力气骂我呢。”
秦小执，传奇耐活王。
赵清和叹了口气，已经懒得吐槽了，她转头帮秦执打电话喊救护车，而后报警……
片刻后，秦执没气了。
楚昭抱着手，“质疑我的判断能力，我说她等不到救护车就是等不到。”
赵清和：“……”
她已经习惯楚昭的德行了，面无表情的道，“我以为你是为了刷她的好感，但你似乎除了找她聊天外，什么都没做。”
楚昭不屑，“我需要刷她好感？不可能！”
“我只是好奇她的过往而已，”楚昭道，“然后发现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而她知道的都已经被我看光了。”
说到这里，楚昭摇了摇头，“让我看看接下来是什么片场。”
几乎就在她刚说完，她就看见面前闪过几行字。
【你体验过真实吗？你渴望刺激吗？】
【点击加入‘猎场’，体验真正的快乐吧！】
【同意/拒绝】
楚昭转眼一看就发现秦执又醒了。
她看见秦执一脸愕然的爬了起来，又低头看了眼她的尸体，手指刷的按在了……‘拒绝’上。
下一秒，那行字再次闪烁，在秦执手指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拒绝’与‘同意’互换了位置。
【‘猎场’欢迎你的到来～～～】
秦执：“……”
楚昭：“……”
赵清和：“……”
这对吗？
这哪个不矜持的神干的？
秦执已经看见了楚昭的身影，二话不说飘来，拉住楚昭道，“你看得见我吗？”
楚昭沉吟。
秦执：“你竟然真的看得见！”
她道，“小知，你和我一起去吧？”
说完，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欣然一笑，“没想到我居然能有真正看见你的一天。”
楚昭：“什么？”
秦执伸出手，握住楚昭的手摇了摇，“重新认识一下，另一个我，我叫秦执。”
楚昭一整个瞳孔地震。
赵清和也目瞪口呆。
什么？
啊？
等等。
这不对吧？
等等等等！
楚昭空白的大脑终于运转了起来。
等一下，诸神也没说，不邀请，精神病，吧？
所以，秦执的情妹妹，是，额，她的另一个人格？
怪不着她一点都不觉得楚昭突然冒出来有问题，感情她自己就有精神病啊？？？
楚昭狂捏眉心，然后随着神力的光华闪过，她被带入了【猎场】。
是的，她又进来了。
也不对。
楚昭：“我在【猎场】玩【猎场】，这谁不说【猎场】蒸蒸日上啊。”
赵清和也被现实击碎，此刻正在怀疑人生。
她在思考她见过的秦执到底是哪个秦执。
楚昭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区区精神病，who care！
不过想到她所遇到的秦执数量，楚昭也多少有点面露难色。
秦执到底有多少人格？
这是个问题。
楚昭试图cue恩主问问，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没cue到，有神在阻止她。
嗯，盲猜‘苦痛’。
事已至此，先骚扰秦大执吧。
楚昭写信，【你到底是秦执还是秦知？你到底有几个人格，别跟我说全【猎场】都是你吧？】
那边悠悠回信，【你猜。】
楚昭无语了。
“易小白果然不行，这么关键的信息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猎场】流传的信息连皮毛都算不上，怪不着她们进一个死一个。”
这是个荒僻的小镇，秦执十分谨慎的四下打量，看见楚昭跟在她身边后，才目露几分欣然。
不管是什么环境，仿佛只有她还在，就什么都不怕。
楚昭死鱼脸。
她的预感告诉她，这个副本她短时间，可能，大概，也许，出不去了。
假如‘苦痛’真是秦执，瞧她这上头的样子，怎么可能放玩伴离场。
救命！
help！
我被‘苦痛’绑架了！
恩主捞捞！——
作者有话说：[眼镜]
第387章 第 387 章 苦痛
因为这不是楚昭的副本， 她并没有看到副本名，也不知道这是哪神的副本，只能抱着手看着四周。
赵清和：看出了什么？
楚昭：什么都没看出来。
秦执已经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 “这就是【猎场】吗？”
“好像也不过如此嘛。”
楚昭看了看四周。
这应该是秦执的新手副本， 但也能算【猎场】。
她当初新手副本就出生到德律学院，也不知道秦执的新手副本如何。
想到这里，楚昭不由看向赵清和，恰巧， 赵清和也正如此想，瞥着楚昭嘲讽， “有的人当时可不是这个表现。”
楚昭若无其事， 当时她扮演赵清和扮演的挺爽， 现在想想还是很快乐。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赵清和：你还刷我卡。
楚昭：谁让你乱睁眼的。
赵清和：我睁我的眼。
楚昭：当时是我的。
……
习惯性和赵清和拌了会嘴， 楚昭跟着秦执走入了村庄。
赵清和一进来就道，“没感受到同类的气息。”
楚昭顿时就懂了，不是异类副本。
呼出的热气变为白雾，秦执刚走了一段路就不由自主抱起双臂，冷的直哆嗦， 她转头与楚昭道， “怎么这么冷？”
她又问， “你冷不冷？”
楚昭正在看路边的脚印， 闻言转头调侃， “你冷，那抱抱。”
秦执嗯了一声，毫不犹豫的抱住她，贴了贴她的脸才舒服的叹了口气，“就像在做梦……”
楚昭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忘了。
这是纯纯萌新秦执， 不是秦大执或者秦小执，她没有矜持的。
她还真抱啊！
秦执已经非常自如的调整好了姿势，非常舒坦的抱着楚昭，就像寒冬腊月中抱着暖炉，而实质上也差不多。
“我以为我会永远孤身一人，”她道，“绝对无人能靠近我，了解我。”
“没想到你能出现。”
她感叹，“没白死。”
楚昭都快被她蹭麻了，面无表情。
赵清和笑的快打鸣了，“你也有今天。”
秦小执纯萌新，体质是她入【猎场】前的数据，别说对比楚昭了，对比常人都弱的多。
这个副本确实非常冷，她会感到冷也正常。
楚昭深呼吸，干脆任由她抱着，“你的任务是什么？”
秦执歪头，“我的任务不就是你的任务，你看不见吗？”
楚昭：“看不见。”
秦执也没遇到过第二个人格独立，她也不知道，她哦了一声就把副本列表弹出来给楚昭看。
【无人叩门】
【副本类型：探索、生存、解谜
信仰阵营：真实·记忆
难度等级：？（试炼）
通关条件1：阴霾何处
通关条件2：未知
通关条件3：未知
当前存活人数：4/4】
‘记忆’的本？
楚昭表情微妙。
‘记忆’的副本，阴间程度和‘命运’不相上下。
不形而上学，是玩不懂祂的副本的。
简单点说，什么意志啊、心灵啊、情感啊，别指望什么唯物了，什么精神病，梦境，心灵世界，是祂的拿手好戏。
对于大部分玩家来说，这都是很令人头疼的副本类型，不比异类副本好多少，尤其是‘记忆’夹杂着异类一起来的时候，谁玩谁崩溃。
楚昭此前唯一经过的祂的副本，还是往昔荣光之城，那个副本目的明确，倒还没经历过祂的那些弯弯绕绕。
想到这里，楚昭看着秦执的表情就很同情。
懂了，一定是祂也觉得秦执是个神经病，所以需要治一下。
秦执还是挺冷的，但有人抱着就舒服多了。
被冻得恍惚的大脑总算冷静了下来，她就这么被楚昭看着，还无动于衷，“你为什么总看我？”
她稍微将脸移开，就在楚昭以为她终于害羞的时候，就听她道，“好看吗？”
原来她是为了让楚昭看清楚点。
楚昭：“……”
她受不了了！
楚昭冷酷脸，“你再不做任务，就要被怪物吃掉了。”
秦执这才看向四周，“迷雾，废弃村庄，经典的心灵类设定。”
她看着自己的副本信息，“‘记忆’是什么？难道这是在别人的记忆中，或者，是我的？”
“无人扣门，扣什么门？哪扇门？”
“咦，怎么还有别人？”
她声音其实很低，但因为在楚昭耳边嘀咕，所以楚昭听的清清楚楚。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将秦执推开，她才冷淡道，“你发现了什么？”
秦执并未多想，被推开后就顺势蹲下，抱着肩膀看着地上的脚印。
被冻的硬邦邦的黑色泥土上，一串脚印留在原地。
脚印三趾在前，两趾在后，类似鸡脚，但实际大小却比人手还大。
秦执用手比划了一下，又翻了翻附近的泥土，“按这个脚印来看，这个动物的体重估计和人类差不多了，像是鸟类，”她又道，“这边的泥土明显比旁边低一些，就像有什么重物被从这里拖过去，如果是这个动物拖的话，它力气还不小？”
赵清和已经把这里转了一圈回来了，她表情有些复杂，“好多丑东西。”
楚昭递以疑问的眼神。
赵清和低声与她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脏地方，恶心。”
楚昭已经明白了，“看到其他人了吗？”
赵清和这次简短的点了点头，表情略有微妙，“好菜三个人。”
“她们已经相遇了，但和秦执在两个方向，”她大概比划了一下，“她们从村子的北边来的，秦执在南边。”
顿了顿，她笃定的点头，“秦执这边更危险点。”
秦执已经好似回满血，此刻牵着楚昭往前走去，“走吧，我得找个地方弄点衣服，冷死我了。”
她的手冷的像冰块，看来确实是挺冷了。
在迷雾中，她们沿着道路前进，即将进入村庄的时候，秦执停了下来。
她看向楚昭，比嘴型，“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楚昭不仅听见了，还看见了。
她点了点头。
道路两边是光秃秃的泥土，更远处是深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山林，鸟寂山绝，迷雾笼罩下，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
之前一路都没声音，此刻却时不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远不近，就像有什么在跟着她们一样。
秦执凝眉思索了片刻，顺手脱了身上的外套，给楚昭比划。
她的意思是用布条包裹住两人的鞋子，尽可能的减小动静。
楚昭看了眼她冻得红彤彤的耳垂，叹了口气，“算了，你穿我的吧。”
她将自己的风衣（也可能算秦执的）递给秦执，而后接过她的衣服，意思意思裹了鞋子。
她有种自己在炸鱼塘的感觉。
啧，秦小执好青涩啊～
赏味期咪咪。
赵清和：“……”
她真的对楚昭无语了。
秦执并不理解，她好像怕楚昭冷，再次抱了上来。
楚昭嫌弃的将她推开，好一会秦执才穿上风衣，担忧的看了楚昭一会，发现她居然真的不冷，于是若有所思起来。
楚昭不用想，就知道她在脑补什么。
大抵是第二人格不真实，不怕冷等等。
楚昭瞥了眼穿着风衣的秦小执，稍微点了点头。
有点点那味了，但只有一点点。
所以萌新执真的很青涩。
秦执疑惑的转过头，似乎在疑问楚昭为什么摸她的头。
美美的趁机狠rua秦小执，楚昭若无其事的道，“走吧。”
秦执以为她是想贴贴，于是自己靠过来，抱住她的手臂走。
楚昭笑容又僵住了。
秦执小时候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赵清和忍着笑，“这是你应得的。”
楚昭瞪了她一眼。
你也别得意。
她看见过赵清和与别人挎手手的，还有的人装的和凶咪一样。
赵清和：“？？？”
那是生前！
而且她没有装凶咪！她不凶！
秦执倒吸了一口气，看着村内的场景，汗毛都竖起来了。
天空灰蒙蒙的阴沉无比，灰白色的迷雾笼罩下，能见度极低，远处房屋的轮廓模糊不清，秦执入眼便看见那些无处不在的坑洞。
坑洞斜着向下，有腐朽般的恶臭隐约传来。
一座木屋歪斜地立在路边，屋顶部分塌陷，露出黑洞洞的内部，墙壁上覆盖着蛛网般的干涸粘液。
村内泥土小路上布满各种蠕动的痕迹，蜿蜒曲折，路边似乎散落着一些不忍细看的残肢。
更远的迷雾中，持续传来细微的窸窣声。
而当秦执回过神时，村庄又寂静无声，只有风卷起尘土，掠过废弃的屋舍，掠过她的臂膀，让她鸡皮疙瘩都要升起了。
楚昭瞥着秦执，发现这家伙还真有点玩家天赋。
明明心里震惊死了，握着楚昭的手死紧死紧的，但表面上没任何表情，那双漆黑的眼眸将一切收入眼底，看了片刻，她才看向楚昭。
楚昭点了点头。
片刻后，她们小心的避过深沉的坑洞，不发出任何声音，从地表走过。
秦执突兀的开口，“不用这么小心了。”
楚昭笑着看她。
秦执：“声音不是虫类的主要感官，如果它们发现我们，应该早已发现，如果没有发现，收不收敛声音没有区别。”
她指着那栋房顶破碎的屋子，“如果仅靠收敛声音就能躲过它们，这里也不会废弃成这样。”
赵清和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因为她出去看的时候，另一边三个人可丝毫没收敛动静，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动静很大。
不过秦执生性谨慎，这挺好的。
秦执虽然说话了，但动作还是很小心，她小心的避开那些门檐上干涸的细丝与粘液，终于走入屋内，“但愿有衣服。”
她道，“不知道虫子怕不怕火。”
楚昭：“你想杀虫子？”
秦执嗯了一声，“有个新手任务，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让我杀一只怪物，虫子应该就是怪物吧？”
楚昭的乐子又来了，她很好奇秦执会接到谁的邀请，又选了谁。
她第一个神到底是谁来着？
盲猜‘记忆’，也可能是恩主！
总不能是‘苦痛’吧？——
作者有话说：[墨镜]
第388章 第 388 章 苦痛
很遗憾， 秦执没能找到衣服。
看她冻得可怜巴巴的样子，楚昭未免她继续抱着自己取暖，找了个秦执不注意的时候， 低声颁布了条‘临时典律s’， “此处，温暖如春。”
赵清和就这么抱着手看着她，眼神颇为嘲笑。
楚昭抽空瞪了她一眼，因为下一秒秦执就从室内绕出来了。
“你怎么不跟着我？”她很疑惑， “你能自由行动，你也算玩家吗？”
她非常自然的从背后抱楚昭， 将头搭在她肩上， 眼神探寻。
楚昭都要麻了。
也没人和她说， 秦执以前这么喜欢动手动脚啊？
“不算。”楚昭矢口否认。
秦执果然没多想。
这里怪小的， 赵清和出去转了一圈又无聊的回来了。
好无聊，瞥了眼玩家，赵清和计上心头。
片刻后，一个阳光热情的白衣女子出现在村子的东边，非常自然的与其他玩家撞上， 而后汇合。
另一边， 楚昭尚不知道凶咪的新玩法， 和秦执调查起村庄。
秦执：“奇怪， 我竟然没有找到任何文字记载， 不过从生活痕迹上来看，这一切似乎是戛然而止的。”
“我没看见任何仓促反抗的痕迹，”她指了指四周，若有所思的道，“要么是她们瞬间失去反抗能力， 要么，就是她们早有准备，已经逃离了这里。”
“你觉得呢？”
楚昭沉吟了片刻，目光从某处强行收回，“我的看法与你一样。”
不是吧？
她没看错吧？
赵清和你在干什么！
赵清和在秦执看不见地方，朝她眨了眨如血的眼眸。
“我好无聊，玩一下玩家，你别捣乱。”
楚昭：“……”
她还能怎么办？她当然是让清和玩喽。
在心底为其他玩家默哀了一秒，楚昭就收回了眼神，跟着秦执向外走去。
秦执：“我居然不冷了，副本似乎发生了未知的变化，难道是我太懈怠了，错过了什么线索？”
她满脸凝重，“可我不是刚进来找衣服吗？”
楚昭假装没听见，任由秦执去猜吧。
大概又转了一圈，秦执将这边能收到的信息都收集了一遍。
楚昭看见她盯着那些坑洞看，“要进去？”
秦执毫不犹豫的摇头，“信息未明，贸然下去宛如赌命，我才不去。”
她又拉住楚昭，“走，我们进村看看。”
而此刻，赵清和也在捏着下巴，尝试从玩家的角度分析副本。
因为她看起来很具有亲和力，所以非常自然的混入了玩家之中，此刻侃侃而谈，“这里有脚印，我感觉……”
玩家们以为自己已经遇到了第四个玩家，完全没有任何怀疑。
很显然，她们也都是新手。
赵清和知道楚昭的位置，非常自然的用幻术将秦执两人屏蔽，让她们和玩家对面不相识，主打一个各玩各的。
她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新乐子。
这个小小的副本当然是阻拦不了她们的，楚昭轻松和秦执打出了满分。
不过……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不，她难道真要陪秦执玩整场？
嗯，其实也不是不行。
反正都是玩，她本来就准备观察秦执来着。
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赵清和略有遗憾，“我还没玩够呢，怎么就通关了？”
她凭借她超强的实力，成功带飞全场，享受萌新们的崇拜，所向披靡。
就算秦执不过关，她也快打过关了！
真可惜。
赵清和：“真可惜。”
楚昭扶着秦执，沉吟了片刻瞥着秦执道，“你又给自己切片了？”
秦执迷迷糊糊的抬头，“什么？”
赵清和：“真可惜啊。”
楚昭：“恍惚感觉好像看见又一个你，看来是错觉。”
赵清和：“唉。”
楚昭受不了了，瞥了眼某凶咪，“以后有的你玩的，别叹气了。”
她也没想到赵清和能开发出这种爱好。
谁懂啊诡主比玩家还爱打游戏。
赵清和思索，“有没有办法让玩家没法发现我的身份？”
她记得即使她隐藏身份，但高级玩家会很容易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以前她无所谓，但为了玩，她还是挺介意别人知道她是诡主的。
楚昭思考了两秒，“挺简单的。”
这点小事，等她找到她的库存，用‘欺诈’神性也能做到。
不过，祂最近看起来心情不那么好，回头得研究一下。
秦执有点虚，她身体不好，战斗的时候被虫子捅穿了，而楚昭的技能一切如故，但唯独无法对她造成影响，做实了第二人格的样子，只能爱莫能助了。
好在，她任务已经完成，即将离开副本。
去了安全区，什么伤势都能好。
秦执靠在楚昭怀里，喃喃道，“我没想到这个新手任务这么难。”
她看见弹出来的信仰选项，“我选哪个好点？”
楚昭兴趣来了，“都有哪些神？”
秦执定定看了一会，困惑的抬头，“我看不出来。”
楚昭自信，“你说一下，我看看。”
秦执：“司衡，职业倾向100%。”
“先知，职业倾向99%。”
“终末之笔，职业倾向98%。”
她又道，“没了。”
楚昭愣住了。
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职业？
这是哪个神的……？
虽然疑问，但楚昭隐隐有了些答案。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这对吗？
秦小执可是多家神选，邀请她的神怎么可能只有一个！
楚昭噎了噎，“那你准备怎么选？”
别吵，她在思考。
秦执看了眼，毫不犹豫的点了第一个，“那当然选百分百的。”
她又很自信的道，“这些职业好像都挺适合我的。”
随着秦执的选择，她身上的伤势瞬间恢复，黑色风衣上尚还残留深沉的血迹，但秦执的脸色却已然恢复，白里透红起来。
甚至比她在外时还健康。
秦执沉吟了片刻，“终而复始，幽而复明。”
几乎在她话语刚落，副本轰然破碎。
而此时楚昭也遇到了点小麻烦。
是这样的，她卡住了，而秦执也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卡住了。
副本破碎后的世界宛如虚空，秦执迷茫了一会，很快发现问题，转头疑惑的看着楚昭。
楚昭面前也弹出一个界面，待楚昭选择。
【受敷者（苦痛）】
【殉道者（苦痛）】
【哀歌诗人（苦痛）】
界面久久不动，大有一副楚昭不点游戏就给她暂停的感觉。
敌不动我不动，敌不动，我不动……
楚昭受不了了，捅了捅秦小执，“我都不喜欢，再换一个。”
秦执明显目露疑惑。
下一秒，楚昭面前的界面刷新。
【牧羊人（苦痛）】
楚昭愣了一下，颇为好奇的点了下去。
反正她职业都那么多了，再多个‘苦痛’的也不算多。
下一秒，她微妙道，“与生俱苦，众生长痛……”
她难道不能改改祷词吗？
楚昭一选完，她们就进入了【猎场】。
*
楚昭沉吟了半天，“问题来了，她人呢？”
秦执刚刚还在这呢！
怎么一出门就失散了。
赵清和抱着手东看西看，“这个第七区比我们那发达，难道我们跳时间了？”
她又道，“一出来就消失，秦执会不会破防？”
楚昭沉吟不语。
她瞄了眼自己的属性面板，表情很微妙。
是这样的，她除了本职业学者外，莫名其妙多了个职业。
牧羊人。
一个从未听说过也不了解的职业，不过……
楚昭看了眼技能组，表情非常非常非常的难评。
赵清和听到她心声，立刻看来，“什么异类特攻，让我看看。”
【同甘】
【你可以凭借意志向任何存在共享正向情绪。】
【共苦】
【你可以凭借意志为任何存在分担负向情绪。】
【痛苦汲取】
【你可以在‘苦痛’的祝福下短暂汲取世间痛楚，献祭于祂。】
赵清和陷入了沉思，“听起来好像确实和我们有关。”
楚昭看向自己的神赐天赋，表情更诡异了。
【无人叩门s】：【祂赐予你献祭任何负向情绪并换取力量的能力。】
什么意思？
她可以不敲门直接给‘苦痛’献祭任何东西？
赵清和与她面面相觑，“你要不要试试看？”
楚昭沉吟了两秒，决定试试看，她发动【同甘】然后看向赵清和。
赵清和：“……？”
她沉默了两秒，“还真有……”
楚昭觉得自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她看着自己的下一个副本，“我赌一毛钱，我还会遇到她。”
赵清和老神在在，“是人都知道。”
楚昭当即不等，直接进本。
她倒想看看秦执想干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问秦执到底得了什么神赐天赋呢，她就跑了！
司衡到底是什么职业！！！——
作者有话说：[墨镜]
第389章 第 389 章 苦痛
“你我， 不过是祂们的棋子，众生的弃徒。”
如以往每一次一样，伴随着梦中秦执疲惫而怅惘的嗓音， 易白从梦中惊醒。
她猛然睁开眼， 怒道，“**，秦执我****。”
都多久了，她怎么还在这个鬼副本里？
她都快忘了自己处于哪个时间线了！
楚昭呢？
说好组队的， 她人呢？！
易白崩溃的砸床，忽然抬眸。
【注定无用之功】
【副本类型：编纂
信仰：苦痛/？
等阶：-
通关条件：无】
易白：“嗯？”
编纂？
这是哪门子副本类型？
‘苦痛’也就算了， 那个问号又是什么东西？
易白痛苦的闭上眼。
她仿佛卷入了什么漩涡一样， 逃又逃不掉， 死又死不了。
该死的，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建立基金会了！
“你醒了？”
平静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有模糊的黑影忽然凝聚，出现在她床前。
看着这个女人，易白眼神多少有点复杂。
无他，这是基金会的创始人， 或者说， 创始诡， 沈珠。
她仿佛卡了bug， 落入了末世初的满星， 还因缘巧合与复仇心切的沈珠相识，几乎眼睁睁看见她从人变诡。
谁能想到呢？
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为什么基金会的创始人会是她，会是这样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百无一用的女人。
沈珠起初实在废物的令她厌恶， 但她又坚韧的可怕，坚韧到死了还在c……
谁也想不到，基金会的创始人居然是个诡，还是个最弱小的c级诡，而她这个半神却因为上个副本的亏空，被迫受制于这个c级诡……
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易白被沈珠掏了很多知识，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再不出现转机，她就准备死了算了。
她的耐心向来不多，尤其是楚昭久等不至的时候。
不过现在……
易白只冷眼看向沈珠，冷淡道，“问。”
沈珠丝毫不恼，将早就准备好的问题奉上，“你说异类的诞生是因为意志与执念，那么神明的诞生是否也能用同样的方法？”
易白早就调查清楚她的过往，闻言狠狠闭眼，“我觉得你是在害她，而不是在帮她。”
“而且我觉得，她恐怕并不想你霍乱满星，将她的家乡折腾的满目疮痍。”
如今的沈珠远非常态，她平静而自然的道，“同样的问题我们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已经不想再提。”
“我是诡，诡受执念驱使，你不要和我讨论能不能要不要想不想，只讨论行不行。”
易白摇白旗投降，主要是上个副本对她造成了不可逆伤害，别说行动了，她连清醒都清醒不了太久，全靠异类供养，不然她自己都把自己饿死了。
而沈珠的要求只是，借用她的脑子。
易白接过文件，闭目懒懒道，“下周再来拿吧。”
沈珠的目的难以言说，她坚信因果循环，不管秦执存活与否，她坚信她只有这么做了，秦执才会活，而且死活不接受任何建言。
她都不知道沈珠到底哪来的自信，问就是‘苦痛’的恩赐。
好好好好，‘苦痛’的恩赐，‘苦痛’你个****，**‘苦痛’还没诞生呢‘苦痛’的恩赐，我*****……
易白狠狠生了一通大气，才看向文件。
目光定格在某个项目上，她沉默了许久。
不知为何，她耳边仿佛又响起秦执疲惫而怅惘的嗓音。
你我都是祂们的棋子吗？
秦执的戏份昭然若揭，那我呢？
易白思索了片刻，随手将答案写下。
基金会说是沈珠的功劳，但其中那些研究，可大半都是她随意发挥的结果。
她也放纵因果，刻意误导，这给沈珠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与其拉扯算计，其间恩怨纠缠，数之不清。
但‘命运’告知她，她的这些行为并未给基金会带来什么危害，恶果全被满星普通人消化了。
来回尝试过几次，易白就放弃了。
白袍女子神色苍白，依靠在床头看向窗外。
窗外一片霜白，飘摇的北风席卷着鹅毛大雪将天地染成一色。
终年不化的极境中，孤独的堡垒伫立在一片霜白之中，宛如寂寞的巨人。
*
虽然满星已至末世，但副本内的景色却依旧十分唯美。
秦执刚感化了一位诡主，离开了荒僻阴沉的村庄，再回头便看见日暮下的村庄。
杂草丛生的阡陌流淌着日辉，夕阳将陌旁小河印照的金红一片。
如果除去那些因欲望而流淌的贪婪与怨憎抹去，这将是安详而恬淡的黄昏。
值得驻足欣赏。
秦执放松的坐了下来，坐在碎裂的石板搭建的小河旁。
在诡主的肆虐下，这里早无人烟，更无鸟叫蝉鸣，鸡犬啼吠。
只有风漫过山岭，拂过屋檐，掠过流水，最后轻吻秦执的脸颊，让她不由惬意的眯上眼。
她有的时候总会怀疑自己的存在。
怀疑世间万物的虚假，怀疑一切都是一场梦。
就像她空洞的内心，除了记忆中那一抹剪影，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留不下，什么都忘不了。
所以她当时第一次面见神明，自己的恩主，‘记忆’。
她询问的问题便很特别，她问，“我是真的我吗？”
她想，于‘记忆’而言，没有谁比祂更懂，何为自我。
‘记忆’回答，是。
并分享了一段祂对‘我’这个概念的见解。
本来秦执从未多想，但直到她接收到了另一部分，嗯，不太体面的记忆，她便再次回忆起困扰自己很久的疑惑。
她本不该怀疑‘记忆’的用意，但作为缄默而安静的神明，祂从来不会多此一举，那为何那一次，祂会画蛇添足的多加解释，告诉她‘我’的定义呢？
所以她明明白白的记得，自己此刻应当是‘时间’的神选，而不是……‘终始’。
她现在是‘司衡’。
‘终始’是个挺抽象的神，秦执起初并不很能理解，但后来她瞬间明悟了祂的含义。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她的意思是，‘终始’最擅长的就是，以终篡始。
比如对她。
而现在，她又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她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
秦执阖眸，消化了片刻，很快将新增的那部分记忆划拉出来观看。
问就是她被改习惯了，已经有了经验，清楚的知道哪些是被改的，哪些是现实。
但她只能察觉过去和现在，而无法察觉未来。
或者说，她甚至不能肯定过去是否被篡改过……想想真是令人生气啊。
秦执狠狠闭眼，少许，她浅浅嗪起一抹笑。
好，她知道了。
她是‘司衡’，也是‘终始’目前唯一的信徒，神能做的，她也能对别人做。
*
楚昭沉吟，“不存在的记忆好像又增加了。”
幸福小区的地盘，楚昭跟着凶咪吃香的喝辣的，根本忙的没空找秦执。
她道，“秦执怎么变成我前辈了？”
她谁？
赵清和正在钓鱼，字面意思。
她戴着遮阳帽，试图将小区河里的鱼全钓光。
闻言她浅浅打了个问号，“她难道不是吗？”
楚昭沉吟，“我觉得不是。”
她有过这种记忆冒泡的感觉，但……算了，管她呢。
秦执是不是前辈，又不影响她逗秦小执玩，没事的～
等凶咪一个桶钓满，楚昭便发现自己已经和秦执亲密无间了。
楚昭：“……”
这对吗？
我不是你亲爱的秦知了吗？
谁跟你亲密无间啊？
这么想着，她看见黑衣女子抱着手走来。
赵清和：“？”
秦执：“？”
楚昭：“？”
此刻，三人就这么面面相觑，最终赵清和钓竿一扔，嗖的消失在原地。
很好，凶咪率先开溜告败。
赵清和伸出手，在秦执凝视下，将掉在地上的桶和鱼和钓竿一起收了回去。
而落在外人眼中，就是楚昭诡异的肚子上冒出一只手，一通捞捞捞将东西收完又装成没事人站在原地。
秦执：“……”
楚昭：“……”
楚昭体悟了一下自己的新记忆，觉得没什么东西，于是问道，“易白说和我组队，她人呢？”
秦执在审视她，闻言温和一笑，“她不在这个副本。”
楚昭：“她在，不信你搜一下。”
秦执瞥了她一眼，顺手一搜，目露异色。
真在？
这不是她的单人副本吗？
不对。
她副本都打完了！
楚昭非常自然的走来，勾住秦执的肩膀，在女子陡然森冷的眼神下道，“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秦执冷冷的看着她。
楚昭播放视频，“你看。”
秦执那一瞬间，露出了极为迷茫的眼神。
这……？
不存在的记忆又增加了。
不对，真的不存在吗？
难道她真的失忆过？
秦执瞳孔地震，开始疯狂自检和检测楚昭。
片刻后，她三观碎了。
是真的？？？
随着楚昭的叭叭叭，秦执不存在的记忆如水泡密集的浮出水面，几乎每分每秒都有新的记忆出现。
而楚昭也差不太多，她也在想起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
严格来说，是关于秦执的记忆。
她的弃誓之路阶段，她好像有许多与秦执有关的记忆。
楚昭迷茫了。
秦执也迷茫了。
而远在他方，易白也在迷茫，她也有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
只有赵清和在小窝里用黑雾模拟水池，自己垂钓，怡然自乐。
第390章 第 390 章 苦痛
细数某人给她画过的饼。
比如一起去基金会总部， 比如要告诉她所有的计划，比如约定尚未履行，会在终点等楚昭巴拉巴拉。
无数个秦执画了无数个饼， 但楚昭一个都没啃到。
楚昭笑吟吟看着秦执， 也不管她到底是哪个秦执了，径直锁住女子的肩膀，“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去基金会总部一探。”
她轻飘飘一叹， 脸已经凑到秦执边上，似笑非笑道， “你不会不敢吧？”
秦执：“……”
她睨了眼楚昭， “我有什么不敢？”
她们本就足够‘熟悉’了， 此刻非常自然的统一了目标。
秦执也没推开某人的手， 斜着她道，“那你准备如何过去？”
楚昭一脸诧异，“我不知道。”
她反问，“不是你说要带我去的吗？”
秦执：“……”
*
秦执弄了辆车，用‘记忆’的力量恢复了车辆状态， 带着楚昭上路， 一边道， “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家伙， 在满星种满了寂语树， 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定要让她尝尝‘苦痛’的厉害。”
楚昭若无其事，假装没听见，“开车去，我们这得开多久？”
秦执嗤了一声， “那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说完，她们前方亮起了银白色裂隙，秦执一个加速将车驶入，“希望你寿命还够长。”
浓郁的‘时间’神力在楚昭面前炸开，她安坐如泰山。
时间？她有的是。
撞出银白色光幕，她们越过了时间的沟壑，随着秦执一个急停，车辆一拐，强行撞上石块，将石块撞飞半米，急停在崖前。
霜风肆虐在崖上，天色昏沉雾蒙蒙的蓝，视野所及之处，深色的岩壁嶙峋直插云霄，一片乌沉沉的灰蓝色城市宛如厚重的乌云沉降，铺展至视野尽头。
楚昭坐在副驾驶，秦执一个神龙摆尾恰好将她这面直临悬崖，她只一瞥眼，便恰好透过车窗，看见崖下乌压压的城市。
“这就是基金会的总部？”她将车窗落下，任由凛风从车窗灌入，眨眼就将她们的衣服吹的倾伏。
秦执：“欢迎来到，普罗米修斯。”
楚昭：“……？”
秦执语气悠悠，目光越过副驾的楚昭，望向那深渊般的城市，“明明是祸世的东西，却起这样的名字，你觉得可笑不可笑？”
楚昭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少说废话，我们怎么进去？”
“别忘了，这次我们是自己来的，没有难度上限，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话虽如此，楚昭却跃跃欲试。
秦执直接穿过不必经历的时间线，直接走到了结果线，此刻她们已经到达了基金会总部。
楚昭打开车门，无视了悬崖，凌空虚踏，“我倒想看看‘苦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几乎从她刚入【猎场】，就一直与她拉拉扯扯的神。
现在再看，德律学院，往昔旷野，乃至满星，都和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秦执从另一边过来，一本正经的道，“我也好奇。”
楚昭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秦执：“走吧，虽然我还没来过基金会，但我知道这里非常危险。”
她大概道，“死舞者，异类，还有大量灾厄在这里生根发芽，再加上基金会的那些改造人和乱七八糟的技术，可谓危机重重。”
楚昭瞥她，“你怎么知道的？”
秦执若无其事的将手插入风衣口袋，瞥了眼楚昭身上与自己完全一致的风衣才道，“我读过某些研究员的记忆。”
楚昭心道果然。
掌握‘记忆’力量的人，多少沾点无法无天，各个喜欢窥探隐私。
等等，沉吟，她也可以看一下秦执吧？
但下一秒，楚昭又垮下脸。
她没这方面技能，‘记忆’是有什么心事吗？
不赞美‘记忆’！
‘苦痛’对副本的控制似乎很强，她现在连恩主都断联了，想必‘记忆’也听不见。
秦执并不知道楚昭的想法，她们此刻已经静悄悄的潜伏至城市边缘。
她冷淡而严肃的回视楚昭，“不管之前我们是什么想法，既然已经到了这一刻，你给我好好配合，我可不想进去之后，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前功尽弃。”
楚昭笑吟吟的看着她。
秦执加重语气，“基金会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它们也有神明信仰，也能利用神力，我们无法在此处为所欲为。”
楚昭：“你指的是，‘苦痛’？”
秦执严肃的点头，“没错。”
楚昭表情顿时更微妙了，但她不说，只是走近秦执两步，“我是学者，不擅长战斗，靠你了。”
秦执：“？？？”
她顿时无语了，“可我记得，有的人可是无所不能……”
楚昭一本正经，“怎么可能有人无所不能呢？你太高看我了。”
她又问道，“现在我们去哪？”
秦执瞥了她一眼，“你会‘欺诈’的技能吗？”
楚昭沉吟，“会一点吧？”
她确实只会一点点，没毛病。
秦执：“我们先换个身份。”
片刻后，某个研究所中，两人换好了衣服。
秦执：“基金会的力量较为特殊，其实它们更像一个研究组织，其中核心名为三组。”
楚昭：“三组？”
秦执：“就是三个小组，负责三个方向的救世计划。”
楚昭：“？”
真的是救世吗？
秦执：“除了神秘的首领和一个未知的存在，小组组长就是它们内部事务的负责人。”
“一组负责的方向你应当知晓，就是‘苦痛’。”
“二组负责的计划便是灾厄的诞生与控制。”
“三组负责的计划……”她顿了顿，瞥楚昭道，“你应该知道李青吟，她就是三组计划的一个分支。”
说到青吟，楚昭就不困了，思索道，“所以具体是什么呢？”
秦执：“我不知道。”
她坦然，“它们不知道哪来的技术，把有关核心研究的信息都封锁了，我就算读了记忆，也没法读到。”
“所以我决定亲眼来看。”
秦执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想办法进入核心区。”
她指了指地下，“随着我们的深入，神术的力量会越来越薄弱，到了核心区，就算是神选的力量，也会薄弱如低阶玩家。”
“而到了更深处，恐怕你我都如凡类。”
楚昭沉吟，问赵清和，“你有感受到压制吗？”
赵清和疑惑，“有吗？没有啊。”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不过这儿的建筑材料有点类似银杏市那个基地，但没那个基地那么强。”
楚昭：“可能基金会也并不放心使用异类的力量。”
随口问了一句，但楚昭并无畏惧，“凡类就凡类，走吧。”
秦执拍了拍她肩膀，“‘欺诈’。”
楚昭当场一个‘瞒天过海s’，迈入核心区的那一刻，秦执的表情就凝重了，她反手将刚跟进来的楚昭扣在墙后，自己也躲了进去。
两人屏住呼吸，互相对视。
有整齐划一的金属音自另一侧缓缓走来。
死舞者。
一款s＋的大杀器，而这东西，在这里却是巡逻用小兵。
不得不说，基金会在科技上属实站在了满星前沿——
作者有话说：困了，争取恢复正常更新！[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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