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称的脚步声从一柜之隔传来， 除了巡逻机兵，她们还看见纯黑色的水晶人形悄无声息的漂浮在机兵身侧。
一种大杀器，死舞者。
楚昭当初搬走过一个研究， 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用上，但她知道这东西的威力。
有一说一，基金会都能凭借武力统一地表了。
如果她们有这个想法的话。
秦执低声道，“接下来听我的， 这里会有部分受控的异类和灾祸，如果我们失误， 几乎必死无疑。”
楚昭只伸了伸手， “悉听尊便。”
能挂机谁要自己打？
恰好秦小执是款非常合格的工具人， 诸神严选。
two hours later～
楚昭：“往哪跑。”
当‘苦痛’的力量影响别神神力的时候， 就到了考验被动技能的时候了。
楚昭的意思是，她被动技能多，她强。
五五开和倒数第二还在c。
秦执七窍流血，整个人可怜巴巴的，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没事？”
刚刚面见灾祸的那一瞬间， 她就受到了污染， 甚至连‘概念防火墙s’都没来得及开启。
楚昭：“因为我有‘存在证明s＋’。”
什么污染能突破‘真理’的屏障， 那‘真理’把神位让给ta算了。
她们较为顺利的进入了基金会本部。
普罗米修斯的核心地带。
地下。
这座城市宛如一个倒三角， 修建在一座举世无匹的巨型山脉中，表层城市在一群山峰阻隔的峡谷间，气候严寒，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皑皑雪峰，森蓝色尖锐的线条直插云端， 森寒嶙峋。
而此刻，她们就突破了表层，来到了这个城市的地下部分，也就是倒三角的中部区域，然后出了点问题……
她指的是，神选的力量能骗过这世上大多数物种，但骗不了高位格的灾祸。
秦执：“这群疯子，宁愿自我献祭也要养一个灾祸在本部，有病。”
此前光明敞亮的走廊已经变了模样，光可鉴人的地板与墙壁，此刻都成了纯黑色的晶体，一切的光都仿佛被吸取，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楚昭靠着诡主的速度，拎着在她在地图中穿梭。
得益于她们的能力，早在上面的时候，她们就用‘记忆’的手段搞到了地图。
地上九层，地下有九十九层，她们现在才在第六十层，离基金会真正的机密还很远。
楚昭摊了摊手，“要不我们退出去再重来？”
她们出去再用‘时间’的技能读档。
她还有黄昏桂冠没用完呢！
普罗米修斯比较危险，所以进来前她提前存了档。
秦执：“再试试看，刚刚只是不小心栽了一下。”
她们离山穷水尽还有很远的距离。
楚昭看了她两眼，直到秦执回视，她才道，“你血条怪长的。”
秦执拥有一切有关她的记忆，几乎瞬间想出她的意思，冷笑道，“拜你所赐。”
楚昭：“？”
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昭想了一下，觉得秦执纯胡说，便不再理会。
虽然一切光明都已经消失，纯黑色晶体笼罩了整个总部，她依旧能辨别方向，问就是‘绝对真理s＋’。
再说一遍，被动技能基本上不受影响，‘苦痛’神力的作用机制未知，但楚昭的被动似乎质量不错，一个都没被ban。
‘绝对真理s＋’是当时在星海她问恩主临时要的，还得了‘命运’的两个技能，‘群星指引s’和‘概率归零s＋’。
‘绝对真理s＋’的意思是，只要符合恩主意志的行为，即为寰宇真理。
楚昭觉得，在副本里迷路，绝对不符合恩主对眷属的定义，所以她果然如有神助，拎着秦执一路疾驰，丝毫没被灾祸发现。
低头瞥了眼，楚昭反应过来，“你给我起来，别摸鱼。”
秦执并未收回打量她的眼神，思考了片刻道，“这个灾祸我没法【阅读】，你可以吗？”
楚昭反手一个【阅读】，而后立刻换位置，收到信息后她陷入了沉思。
【绝望之龛】
【‘苦痛’的神龛，贯彻祂的意志，非人力所能抗。】
楚昭：“……”
这对吗？
这个时间点，基金会就已经造神成功了？
苦痛的成因到底是什么？
秦执又是如何成神的？
秦执：“看什么？”
楚昭：“你觉得‘苦痛’是怎么成神的？”
秦执漫不经心，“意志通行宇宙，想必祂也有什么势在必得的东西吧。”
“好了，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出去？”
楚昭沉吟片刻，“我不知道，问你。”
她之前没想过来这里，自然也没做什么准备。
下一秒她伸出手指，眼神清澈，“既然这东西叫‘苦痛之龛’，那我们引‘苦痛’的力量命令它试试。”
秦执眼神困惑了一瞬间，“你还会这个？”
楚昭心道还是你教的，而且，她，现在，可是，牧羊人！
这个时间线的秦执似乎什么都知道，但到底没有她自己死后的记忆。
此刻，楚昭对记忆时间的概念，已经快彻底与神明靠齐了。
记忆也好，时间也罢，都不过一个个间断的拼图，在神明眼中同时存在，纤毫毕现，想怎么改怎么改，想怎么串怎么串。
楚昭摸出一个莹白的神骨，这是她上次在银杏市捡的，她记得她当时直接拿着碎片逼迫那批神性生命嘤嘤嘤爬走了。
理论上，在这里也能用吧？
秦执下意识看着她手中的神骨，眼神渐渐变幻。
“嘶，这么有用？”
楚昭喃喃自语，却并未惊醒秦执。
黑色的晶体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如初光洁的走廊。
楚昭看见金属墙面上，清晰的倒印着自己，还有自己手上直勾勾看着神骨的秦执。
秦执伸出手。
楚昭：“不给。”
如同逗猫一般，楚昭气定神闲的左右换手，务必保证秦执抢不到神骨。
在秦执即将抢到的那一瞬，她刷的收入物品栏了。
楚昭：“好胆，竟敢抢我东西，你是何居心！”
秦执抬起眼，“你的？”
楚昭：“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不信你问‘苦痛’。”
‘苦痛’没有起来打她，就说明是她的。
秦执又不发一言，她挣扎自己站起来，不知何时，她之前脸上七窍流血的痕迹全都消失，光洁如新。
秦执：“你是来找谁的？”
楚昭瞥了她一眼，思索了两秒，“秦小执。”
秦执：“？”
她顿了顿继续问，“哪个我？”
楚昭不再隐藏，正大光明打量秦执，“司衡的秦小执。”
秦执语气略微冷了些，“没有这个职业的我。”
楚昭：“不可能，我说有就有。”
秦执：“……”
楚昭看她没动，推了她两把，“带路啊，干站着做什么？”
“我们不是要看看‘苦痛’怎么诞生的吗？”
秦执：“……”
一步走出的那一刻，秦执的眸色像浸了血般鲜红，似笑非笑道，“好。”
你要看就给你看。
第392章 第 392 章 苦痛
秦执在前方带路， 楚昭手插在口袋，闲庭若步，一路走到倒数第四层， 也没受到任何攻击。
楚昭：“这层是什么实验？”
秦执缓下脚步， 终于转头看向楚昭，“异类的诞生原理。”
楚昭无视她如血的眸色，气定神闲的样子，“研究出什么结果了吗？”
秦执：“异类诞生于未来， 而非现在。”
楚昭：“？”
她来了兴趣，“怎么说？”
秦执自顾自道， “她们与神同属。”
她又看向楚昭， 眼神戏谑， “祂们让你研究定性， 不过是为了掩盖别神的存在，嗤，一群无能的家伙。”
楚昭：“？”
嗯？
与神同属？
指的是，全时间线收束？
研究定性又是指……指异类的诞生吗？
楚昭拧眉沉思。
等楚昭回过神，她就无视了秦执， 自己走到记忆矩阵前， 强行读取数据。
相比秦执的话， 她觉得还是自己来看更简单。
片刻后， 楚昭瞥了眼大幅度上涨的知识， 回过神道，“继续下去吧。”
她又安抚蠢蠢欲动的赵清和，瞥了眼这层的走廊，光可鉴人的金属门后，是一个个被强制沉眠的异类。
她们最高不过c级， 但却严严实实触及了凶咪敏感的神经。
楚昭：“我们回头再来解放她们。”
她得到的数据，并不能完全证实秦执的话，只能说，基金会对异类本质的研究方向，与楚昭不同。
楚昭研究其神力在异类身上的互相作用，而基金会研究的是异类的诞生与由来。
这部分楚昭也有论述，但并没有基金会那么深入和详细。
基金会的论述是指，异类在时间上的共振，她们其实与‘苦痛’一同诞生，而后全时间线存在。
她们力量的本质来自‘苦痛’，‘苦痛’给予她们力量。
而并非楚昭所认为来源‘记忆’‘真理’‘欺诈’。
楚昭只能说，这个信息未能证伪，需要继续研究，但也不能证实，因为楚昭当时的研究，确实并未察觉所谓‘苦痛’的组成部分。
虽然她的研究因为赶时间，没有那么详尽，但也不至于自己推翻自己的成果。
再看。
再下一层，楚昭又问，“这层研究什么？”
秦执：“灾祸。”
她看着楚昭，浅浅挑眉，“你应当已经见过，我曾于河清景区封印那个灾祸。”
“说起来，河清本该与你同行，但却一直没找到你，啧，‘命运’真是**。”
楚昭已经不客气的读取灾祸的数据。
难得没有基金会碍事，读到就是赚到。
秦执：“灾祸的原理，你看见了。”
楚昭摸下巴，“竟然与‘苦痛’无关？”
秦执血色眼眸微眯，“与……祂有何干系？”
“那帮*神是不是经常黑祂？”
楚昭复述结果，“灾祸的诞生来源于概念的无序熵增，这似乎是诸神的腐化造成的。”
她又道，“你知道她们为何腐化吗？”
秦执血眸漠然，此刻却不自禁噙起一抹微笑，“祂们为祂们的愚钝与傲慢付出了代价。”
她又看向楚昭，眼神微妙，“你本该比我更了解。”
楚昭：“？”
她思索了片刻，“我？”
秦执：“你。”
楚昭：“你不妨说的更明白点。”
秦执饶有兴致打量她，“相比我，你的来历更为屈辱。”
“你因祂们而死，本该举起弑神的屠刀，如今却甘为祂们的囚徒，自甘堕落。”
楚昭未置可否，“继续，我在听。”
“星盟虽覆，其恨常在，”秦执道，“它们的恨意传播诸天，成为巨大的污染源，辐射众多维度，导致于维度深处各得其乐的祂们，不得不现身。”
“而究其原因，不过是……”
楚昭看她停下，继续问道，“是什么？”
秦执似乎在抵挡什么，闭目很久才睁开眼，“是‘萌芽’纵容的结果。”
她所知道的明显超过了这个秦执所知晓的维度，但楚昭亦不求甚解，专注询问，“我恰好也想知道，为何只有‘萌芽’陨落了？”
秦执：“你可以自己问祂。”
“星盟寻求升维，将目光投向多元宇宙，而诸神却将一切视为自留地，不允许星盟稍越雷池半步，否则便是灭顶之灾。”
“祂们赢了，也输了。”
“星盟虽覆，祂们亦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她语气嘲笑，眼神却多少有些复杂。
过了一会她仿佛才回过神，淡淡道，“恨意尚存一日，祂们就要承受代价，哦，多元宇宙都要承受代价。”
她看着楚昭，眼神饶有深意，“因为这是亿亿生灵的意志。”
意志，楚昭又听见了这个词。
楚昭思虑两秒，“祂们真灭世了？”
秦执：“不然？”
楚昭：“应得的。”
她若有所思。
虽然未曾经历，但她也许能猜出来什么了。
赵清和所受的苦，让她成为诡主，那如果真灭世呢？
就算是神，也无法承受这种量级的因果吧？
不是，当时‘命运’没拦着吗？祂也一无所知？
‘真理’呢？祂难道也没有任何预见？
‘时间’呢？祂什么都没看见？
楚昭感受到了更多的谜团，思索了片刻打量秦执，“但这与‘苦痛’有什么关系？”
神嘛，挨一下腐化又不会死，那就先挨着，多大点事。
就连‘萌芽’都不是因腐化而死的。
她更想知道，‘苦痛’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秦执却不答，只是道，“你不是想看祂如何成神吗？”
“不如亲往一观。”
随着最后一个字眼落下，她的声音已然渐渐变化，宛如……
算了楚昭不想。
她顺手捞了秦执眼睛一把，目不斜视的走到下一层。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当就是基金会的造神实验。
刚下楼，楚昭便一怔，她眯起眼，看向视野的尽头。
她不可思议，“你别告诉我满星地下都是血海？”
这是星球，还是血球？
几乎下一秒她就想到了第七区的状态，她们是在海上，还是……
几乎在楚昭想完的那一瞬间，第七区的状态就变了。
原本尚算平和的假象宛如被撕碎的幕布，血海汪洋肆虐，深沉而粘稠的血液遍布视野的每一处，而有伟岸的意志渐渐复苏，随之复苏的，还有万千异类，及，祂的眷属。
秦执的声音消失，低沉的，疲惫的声音从血海中传来。
那声音无垠，又宛如在楚昭耳边，是楚昭非常熟悉的声音。
哦莫，她把‘苦痛’吵醒了？真抱歉啊～
楚昭显得毫无诚意。
“楚昭。”
楚昭抬头看了眼，没看见大眼珠子，于是便当成没听见，寻找这层的记忆矩阵。
研究总要有资料的，资料呢？
还是没找到，楚昭总算抬头，“说好让我看看‘苦痛’怎么诞生的，喊什么喊，我还没看到呢。”
下一瞬，她不受控制坠入了血海。
鲜血率先湿透了她的衣襟，转瞬淹没她的锁骨，而后是口鼻。
楚昭感受到了窒息般的痛苦，恍惚间仿佛看见一条条宛如脐带般的血线，连接着无穷无尽的虚影，那些痛楚与绝望，悲伤与沉沦，通通传递于血海深处。
她想起秦执共感诡主的计划，也就是说，基金会似乎也在做相同的工作，她们也在将这些情绪传递给秦执？
为什么？
*
“为什么？”白袍女子靠在床沿，懒懒的抬眼，“神明有那么多，你为何非要让她走这么痛苦的一条道路？”
沈珠：“并非我选择祂，而是祂选择我。”
她思考，“这是吾主的意志。”
易白：“？”
她早已习惯了神明信徒的神神叨叨，“所以你想说什么？”
沈珠：“吾主虽降生，然一直未醒，只有献祭无尽生灵，方能以苦痛唤醒祂的意志，而智者的苦痛，与仁者的痛楚，都是吾主喜好的薪材。”
易白懒洋洋的靠在床沿，“呦，过河拆桥了？”
“献祭，啧，我就知道‘苦痛’是个大邪神。”
回应她的是血色的罗绳，只轻轻一勒，易白就坠入血色的汪洋。
她看见海底的景象，新奇的四处张望。
此刻，一只楚昭在她面前坠入血海。
易白：“？”
她毫不犹豫的游了过去，但下一秒又失去了楚昭的踪迹。
易白：“？？？”
*
楚昭坠出了血海。
多新奇啊，她居然还能坠出血海。
她摔在漆黑的大地上，暴雨如幕，一瞬间就模糊了她的眼睑。
楚昭抖了抖衣服，几乎凭借本能走向某个方向。
她所料不错，看见了某个人。
此刻她才发现，这地上的雨水，又如何是雨水，明明都是血水。
楚昭：“呦，秦大执，惊不惊喜？”
一刻不停的开嘲讽，楚昭却绕过秦执，凭本能绕到秦执面前的树下。
她挖啊挖挖啊挖，“哇，我的东西找到了。”
谁懂啊家咪们，她失忆前居然把自己抢到的神性埋在了这里。
秦执眸色是幽沉的暗金，平静的看着她道，“你终于敢来见我了，**。”——
作者有话说：[眼镜]
第393章 第 393 章 苦痛
什么？
她有什么不敢的？
神性！大量神性！
几乎神神都有， 神神都有，甚至……
楚昭盯着其中某个神性感知了一下。
哦，‘苦痛’的。
不过‘欺诈’不是说‘苦痛’是个傻子， 向来放纵力量， 从来不管神性去向。
这些神性真的很大量，是楚昭把用途放很宽后依旧觉得很大的量，就像神均被她逮住薅了很久的毛……
沉吟了两秒，楚昭将大部分神性埋了回去， 只每神留了一些在身上。
她怕有神不讲神德，趁机没收她的神性。
楚昭转过身， “我有个问题， 为什么这里没有我恩主的神性？”
几乎神神都有， 但就是没有‘真理’的， 这对吗？
如此前每一次一样，她再次蹲在了秦执面前。
秦大执，这个包是秦大执的。
楚昭一边问，零帧起手摸向秦执的眼睛。
暗金色的眼睛，没见过， 摸摸。
几乎在她抬手的瞬间， 秦执便捉住她的手， 那双暗金色的瞳孔露出几许嘲讽， “你不会以为，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吧？”
知道就知道，那咋了？
楚昭若无其事的让她抓着手，继续调侃她，“我来给你送风湿止痛膏了，开不开心？”
秦执有双暗金色的眼眸， 看起来内敛而华贵，此刻冷冷的看着楚昭，如惯嘲讽她，“自欺欺人。”
“你到底在践行谁的道途？”
楚昭啧了一声，目光已经顺着她的手滑落，很快落在她的前胸。
锐利而不规则的长矛穿透她的身体，每时每刻都有鲜血流出，而秦执仿佛并不感觉疼痛，肆意的举起手抓住楚昭，任由鲜血以更肆虐的方式流出。
楚昭：“你不疼吗？”
秦执当场嗤了一声，“你既然已经知晓我的过往，还问什么蠢话。”
楚昭回想了一下，立刻就想到了原因。
共感诡主。
现在来看，她共感的远远不止青吟她们，怪不着……但，为什么呢？
她一直想问秦执为什么，这次好不容易看见秦大执，楚昭毫不犹豫就问到，“为什么？”
她道，“都到这里了，你那些切片没一个说真话的，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了吧？”
‘苦痛’可不是什么很好的神职，至少……楚昭就觉得很不好，她想不通为什么秦执要这么做。
秦执暗金色的眼眸宛如流动的金湖，有种浑然天成的尊贵感，让楚昭又想抬手摸两下，可惜她手还被抓着，真可惜。
秦执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嗤了一声，“我就不告诉你。”
楚昭：“？？？”
秦执：“看祂们的反应，你没少干这种事。”
楚昭：什么事？
秦执自顾自道，“祂们没有找你麻烦，不代表我也这么好说话。”
楚昭：啊？
秦执戏谑的道，“不记得是吧，我让你好好想起来。”
几乎在那一瞬间，楚昭眼前的一切都被置换，她来到了一个无穷黑暗的领域……不，其实她来过。
是找苏鹤卿时来过，甚至当时她就是坐‘苦痛’的传送阵来的。
所以……
楚昭心中明悟。
有暗金色的眼眸在黑暗深处睁开，祂眼角流淌着暗金色血液，亦或者是眼泪，看起来欲说还休，特别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
‘苦痛’：“？”
楚昭：等一下，不是说‘苦痛’睡着了吗？祂怎么还睁眼了？
她还没来得及偷……不对，她偷过了。
熟悉的嗓音从上空传来，楚昭再抬眼就落在了那双眼眸前。
祂冷冷道，“你再编？”
楚昭歪头。
编什么，谁编？
‘苦痛’：“‘终始’的神职，便是以终篡始，祂是最晚诞生的神，也是最顽劣的神，最喜欢围观众神的诞生，还喜欢在其上涂抹。”
楚昭：干我什么事。
‘苦痛’神音很特别，很熟悉也很疲惫，就像有无穷无尽的痛苦让祂时刻难过，但这并不影响祂骂人。
‘苦痛’：“吾为什么清醒，难道你不明白？”
楚昭歪头。
‘苦痛’很没有神明尊严的发出了一连串冷笑，有无形的力量涌动而来。
在落在楚昭头顶的那一瞬间，有无形的时钟倒置，眨眼‘苦痛’的手又被重置回起点，楚昭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又尝试了几次，‘苦痛’呵了一声，径直通过神明的伟岸将自己所知的信息直接传递到楚昭脑子里。
祂看楚昭还想怎么装。
楚昭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恍恍惚惚恍恍惚惚。
神明的记忆与人类不是一个量级，‘苦痛’干脆利落的动作，让楚昭大脑转了好长时间。
还好没坏。
楚昭总算回过神，整理自己新得的记忆，得出几个重点。
第一，秦执，哦不，或者说‘苦痛’的经历是被人涂改过的，祂既没有人格分裂，也没有情妹妹，更没有知己。
第二，祂不叫秦执，这是某个不要脸的神给祂起的小名，但因为以终篡始，祂现在只能叫秦执了。
不是，祂怎么能骂神呢！
第三么，祂说祂本不复清醒，将永沉睡梦，但因为某神的骚操作，祂真的醒了。
最后，这个不要脸的神是谁呢？好难猜哦。
楚昭信誓旦旦，“是‘真理’。”
‘苦痛’：“……”
不知何时断线重连的诸神：“……”
‘真理’：“？？？”
随着暗金色大眼睛再一次冷笑，大量银白色神性如井喷，从‘苦痛’脚下抛洒过来。
楚昭震惊，楚昭不敢置信，楚昭道，“你居然藏了恩主这么多的神性，你把祂薅秃了？”
之前那波楚昭十辈子用不完的神性，她只是称之为大量，但这波，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叫海量。
‘真理’嗓音冰寒，“吾，的，神，性。”
祂从诞生至今，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就算是‘迷惘’，也没让祂这么被动。
楚昭虽然极为意外，但也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将神性都接收，生怕被神抢了。
‘苦痛’：“你以为我真的不会醒？”
可能是刚睡醒，祂说着说着又变回我，一下子又从‘苦痛’跌回楚昭熟识的某人了。
‘苦痛’：“把偷来的神性藏在我脚下，让我给你看着？”
楚昭假装听不懂祂在说什么。
‘苦痛’冷冷道，“你走着我的道途，追寻我的引导，最后还让吾给你当信徒？”
楚昭这回是真没绷住。
什么东西？
谁的道途，谁的引导？
她到底是谁的信徒？
她受不了了！
你们是什么共轭信徒吗？神均互相当信徒？！
‘苦痛’瞬间否认，“不，只有你最不要脸。”
‘真理’冷冷的道，“这有何疑问，你就是吾的信徒。”
‘苦痛’也冷冷的看了远方一眼，纠正道，“是我的。”
祂扫了眼某神，沉沉的道，“第一次指引你的人，是吾，是有某个神趁着吾沉睡未醒，堂而皇之的盖住了吾的神名，换成了祂自己，实则你的职业一直是……”
祂冷冷道，“牧羊人。”
楚昭开始狂捏眉心。
这个神是谁呢？
好难猜哦。
‘欺诈’：“嘻嘻，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就是胡说。”
此时此刻，纵使不求甚解如楚昭，也终于想探究自己的记忆问题了。
她的真假恩主问题。
‘真理’：“嗤。”
‘苦痛’：“嗤。”
‘命运’轻笑。
诸神：“嗤。”
‘欺诈’：“嘻嘻，祂们都是假的，只有吾是真的，信吾，绝对不错。”——
作者有话说：终始：不管我曾经是谁的信徒，反正你们都是我的信徒[捂脸偷看][摆手]
第394章 第 394 章 终始
很明显， ‘欺诈’的话就听听得了，信祂这辈子就有了。
理论上，‘苦痛’都亲自下场， 恨不得把消息塞她脑子里， 她应该相信。
但楚昭依旧很有疑虑。
众所周知，神是会骗人的。
当然，她指的不是‘欺诈’，毕竟‘欺诈’会骗人是草履虫都知道的事情， 她指的是，别的神也会骗人。
比如她恩主。
她记得她曾询问过‘真理’， 腐化的成因。
祂当时说的是来自其他维度散播的污染， 只字不提星盟的事情， 但现在来看， 腐化与星盟明显脱不了干系，真相祂没说，或者说真相很片面。
那么‘苦痛’就能说真话？
再说了，祂自己都说祂睡得半死不活，万一祂自己也啥也不知道呢？
秦执嘛， 就算成神了也是笨蛋秦小执， 很合理。
‘苦痛’：“？？？”
祂很严厉的样子， “你敢亵渎吾？”
楚昭瞥了祂一眼， 真的很想摸两把大眼睛。
亵渎就亵渎， 说的好像哪个她没亵渎过一样，多大点事。
楚昭沉吟，“所以至今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成的神。”
道理她都懂，别神改没改‘苦痛’过往和祂成不成神有什么关系？
还有，为什么‘苦痛’会沉睡？
以及， 所谓第一个恩主又是什么意思？
‘苦痛’根本不想解开她的疑惑，冷冷道，“我不告诉你。”
祂又嘲讽楚昭，“谁能比你更悖逆？”
楚昭：盯。
‘苦痛’回视。
楚昭眼睛都酸了，决定还是回去欺负秦小执更舒服点，秦大执一点都不可爱。
‘苦痛’：“？”
“吾不叫秦执。”
楚昭顺口，“那你叫什么？”
‘苦痛’：“……”
祂忘了。
祂怀疑这是‘终始’和‘记忆’的阴谋。
事实上，在祂成神前，祂就不记得自己的名字，疑似没有名字。
算来算去，必定还是‘终始’的错。
在楚昭的强烈要求下，楚昭又被放回了绝望平原，然后睁眼又见秦大执。
楚昭：“……？”
这对吗？
谁懂啊，谁家正经神像秦执一样裂的到处都是啊？
楚昭沉吟了片刻，询问道，“你现在处于什么阶段？”
秦执平静，“成神前。”
楚昭：“所以‘见字如晤s’果然送我看见过去的你了？”
“你所在的时间根本不是我所在的【猎场】时间，我见到的是成神前的你？”
但因为神全时间存在，所以即使是还没成神时期的秦大执，也一堆奇怪的特点，而她之所以又没特别展现出来，是因为……祂成神之后就沉睡了？为什么？
楚昭想到了也问出来了。
秦大执瞥了她一眼，暗金色的眼眸沉沉的，“你自己想。”
她明显很有怨气的样子。
楚昭：“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睡的。”
秦执只是呵了一声。
楚昭盯着她的眼睛，过了会在秦执冷眼下，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眼神，“那我能随便逛了吗？”
“我对基金会怪好奇的。”
“对了，之前我一错眼好像看见了易白，你看见她了吗？”
秦执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眼，“去哪？”
她没记错的话，‘终始’有几个从神，跟狗一样，怪讨嫌的。
她不仅没放易白过来，还顺手把她送出血海，在楚昭愕然的眼神下，若无其事的爬了起来，“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一直跪在这里吧？”
楚昭沉吟了半天。
为什么之前秦执苦哈哈的跪着，现在不用跪了，是因为祂醒了吗？
秦执已经一眼瞥来。
楚昭顿时止住思绪，她记得诸神都不检点，喜欢偷窥别人想法。
楚昭询问秦执，“【猎场】的时间线一团乱麻，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人，我又是什么时候的人了吗？”
秦执思索了两秒，“你可以自己看，说起来你很难理解。”
她道，“在真正成神前，你可能无法理解，时间在祂们眼中的意义。”
“有什么意义？”楚昭好奇。
秦执平静，“意义就是没有意义。”
楚昭：“……”
说了跟没说一样。
秦执举例，“我现在并未成神。”
她道，“但我以后成神，所以现在的我也是，而同样的道理……”
楚昭眼睛一亮，“那我也是！”
秦执瞥她，“你倒是挺自信。”
楚昭：“我会成神，不是理所当然吗？”
秦执：“……”
她提醒楚昭，“你是牧羊人。”
楚昭呵了一声，当场反驳，“那你还是司衡呢。”
秦执眯了眯眼，刚要开口就被楚昭打断，“你不是在沉睡吗？”
秦执勉强忍着怒气，冷冷看了眼楚昭，“你要问‘命运’。”
“问问祂，我们在祂的剧本中，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
相比较而言，‘终始’的神权更特殊，话语权也更大点，而祂……
秦执收回眼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颇感复杂。
没想到她还有清醒的一天……
怪不着当初无一神阻止她，原来是知道她根本醒不来……
她见楚昭还在想，便问道，“你觉得神的诞生是命定的还是变幻的？”
楚昭沉吟。
秦执：“而事实上，现在，过去，未来都在同时发生，现在影响过去，亦左右未来，时间本就互相扰动。”
“那么同样，未来已经锚定了过去。”
“神明甫一诞生，影响便会立刻贯穿寰宇，包含过去与未来，那么在未来已定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会诞生。”
楚昭懂了，“所以‘终始’一定会诞生。”
她又问，“那岂不是时间一直在变，终究有一条原时间线，是‘苦痛’未曾诞生原时间线吧？”
秦执平静的嗯了一声，“这就是‘命运’‘时间’烦人的缘故之一。”
“不过事实上也并非只有祂们，每个神都有能力干涉新神的诞生……”顿了顿她道，“所以理论上，神越多，圈定的概念越多，新神的诞生就越艰难，而我和……”
楚昭提词，“‘终始’。”
秦执瞥了她一眼，轻蔑的哼了一声，“祂。”
“是抓住了特殊的机会，才得以成神。”
楚昭瞬间明悟。
星盟，腐化。
毕竟看‘侵略’‘永恒’‘偷盗’等神的下场，就应该明白，此前的诸神对别神的态度，能让祂们态度如此变化，总不能是因为祂们仁善吧？
秦执语气冷冽，“我看到了机会，却只能选择成为‘苦痛’，而你，理论上应当与我相同。”
她幽幽的看着楚昭，“祂们算准了我就算成神，也无法苏醒，而祂们给你的限制，应当不比我少。”
楚昭狂捏眉心，“星盟于你而言，到底处于现在还是未来，于我呢？”
秦执见她还是执着时间，只是摇了摇头，“于我是未来，于你，是过去。”
楚昭瞳孔地震。
她和秦执居然相隔如此遥远的岁月？！
星盟历史可是绵延不知道多少亿年！！！
秦执一眼就知道她理解错了，闭目道，“星海时代，于你而言也是过去，它们是星盟时代之前的过度阶段，而【猎场】于人类的时间观念而言，也是在星海时期才兴起的。”
楚昭一整个震惊。
什么？星海也是过去？
这把我干哪来了？
等等，我那原生星球，到底是怎么炸的？什么时候炸的？我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见到神祇又加入神祇的？
纵使以楚昭的脑子，此刻也出现了一瞬间的记忆混乱。
秦执瞥了她一眼，真的很想让她回去自己看，对还未成神的人说这个真的好麻烦。
楚昭狂捏眉心，无视了秦执的不耐烦，干脆拉着她坐在雨水中，“你继续说。”
见女子暗金色眼眸扫来，楚昭非常有经验，“我还是牧羊人呢。”
不是说是她恩主吗？给信徒扫扫盲怎么了？
秦执一瞬间又没脾气了。
算了，就当是给自家没文化的信徒科普了。
她再度闭目，“如果你一定要顺时间线，那么你真正出生的时间点，应当近乎于寰宇的终末。”
她若有所思，“虽然‘终始’未曾给我窥探太多，但身为人类的祂，几乎是寰宇最后一批生灵了。”
楚昭沉吟了半天，有些一直忽略的记忆缓缓浮现。
她想起来，她所受到的灭世般的灾难，或许，大概，也许，不是单独发生的。
当时受到灭顶灾难的，也许不止她一个？
楚昭凝重，“我是星盟的人？祂们灭世的时候，我也受到波及？”
秦执瞥着她，看了很久。
话语在口中转了很多圈，她又淡淡的闭眸，“算也不算。”
楚昭终于没有了轻松的心态，“什么叫算也不算？”
秦执呵了一声，“你的世界确实因祂们而覆灭，但原因与你所想不同。”
楚昭愕然，“怎么说？”
秦执反而说起了不相关的东西，“‘萌芽’是神，寰宇新生皆祂所掌，祂是寰宇基石，那你有没有想过，祂若陨落会发生什么？”
楚昭愣住了，立刻捕捉到了什么。
严格来说，这个事情其实她们一直接收到了，很多学者，包括【猎场】的玩家，都在探寻这个问题。
“有死，无生？”楚昭喃喃。
‘萌芽’的陨落，真的对世界没有影响吗？
看来并非没有影响，而是根据时间线，‘萌芽’陨落于未来，影响在未来，等等，但神全时间线存在……
楚昭：“对现在没有影响吗？”
神不是全时间线存在吗？
秦执似笑非笑，“是，所以祂陨落而没有新神接掌神权，‘茂盛’独木难支，‘衰朽’更是避向‘湮灭’，寰宇也覆灭了。”
越来越多被忽略的记忆浮现，楚昭想起了那个一切完全失衡，最终崩解的星球。
‘萌芽’的神权，影响的可不只是生命的诞生与死亡，星河的沉寂，物质的萌发，都在其影响范围内。
秦执像引导自己笨拙的信徒，循循善诱，“而星盟说的大重启，你猜是什么大重启？”
楚昭想了想，“祂们发现玩大了，紧急打补丁，要重启寰宇？”
秦执肯定她的猜测，“是。”
“于祂们而言，世界终寂，对祂们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她道，“祂们可以等待新的‘萌芽’诞生，也可以自己抢夺消化‘萌芽’的神权，而事实上，祂们也是这么做的。”
“祂们坐视世界的消亡。”
“直到……”
楚昭专注的看着她，见她停顿，继续催促，“快说啊。”
“直到什么？”
秦执看了她很久，“直到一个人出现。”
“或者说，一个神。”
楚昭：“？”
who？‘苦痛’？
秦执轻飘飘移开眼，“于后来诞生的我们来说，祂们的选择自然不能苟同，所以必须给一个祂们不能坐视万物终寂的理由。”
楚昭思考了起来。
秦执：“于是腐化诞生了，一切尽皆逆转。”
她又说的过于简略，楚昭眯起眼，突然笑了，“不是‘苦痛’，是‘终始’？”
“腐化与‘终始’有关？”
秦执抱着手不说话。
楚昭已经迅速分析出结果。
假定诸神原本准备坐视‘萌芽’陨落，宇宙归寂，那么后来的神还诞生什么？
不管当时她们出于什么心态，这种事肯定都不允许发生，但一切都已经发生，怎么才能更改祂们的态度呢？
版本答案，‘终始’。
用常规的心态肯定没法理解，但用神权一想，就能解释了。
只有以终篡始的神权，才能给诸神更改态度的理由，那么孵化腐化，才能以腐化倒逼众神更改计划，才能，让祂们承认‘终始’。
楚昭古怪的看着秦执，“‘终始’是最后一个神？”
‘终始’以终篡始，想产生腐化，总不能祂自己上诅咒吧？那会被诸神直接拆掉，但以终篡始的神权，足以祂改写过往，所以祂会弄出一个神，来以祂的神权促使诞生腐化这个东西。
所以……‘苦痛’你？
秦执轻飘飘的移开眼，“作为终末的生灵，‘终始’难道不是最后一个神吗？”
以时间线算，无论如何祂都在‘终始’之前诞生。
楚昭贴心道，“对神来说，时间并无意义。”
要‘终始’先成神，才能用神权促使‘苦痛’诞生，否则以诸神本来的神性，是绝不会允许‘苦痛’诞生的。
这才是神明诞生的先后关系，时间线上的不算！
秦执冷嗤，“那你怎么不说祂才是第一个诞生的神呢？”
“以终篡始，怎么不干脆说自己第一个诞生算了？”
楚昭瞥了她一眼，不稀罕说她。
有的神说不过人就掀桌子，真丢神。
秦执：“……”
楚昭已经瞬间想通了。
假定秦执没骗她的话，她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腐化的产生应当和‘终始’‘苦痛’都没有直接关系，但又息息相关，否则祂们肯定不介意手刃新神。
楚昭喃喃，“‘苦痛’的神权，不会是……”
秦执暗金色眼眸静静的看着她。
楚昭：“意志吧。”
“痛苦的意志点燃力量，这点异类已经证明了很多次，那么灭世呢？”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终始’真的因缘巧合是终末的最后一个生灵，那么她的意志又会点燃什么样的力量？
于是‘终始’的神权诞生了，反过来催生‘苦痛’，‘苦痛’的力量又影响了众生，于是灭世的星盟反过来诅咒诸神出现了腐化，而终末的生灵也因为她不知道的原因成为‘终始’……？
这什么因果闭环？！
请问‘命运’你怎么看？
‘命运’：“吾躺着看。”
楚昭：“……”
不是，你还真回啊。
‘命运’：“呵，你应该谢吾。”
楚昭还在闭环。
所以，‘苦痛’的表征是痛苦，实则上是意志，祂代表的是意志的力量。
再从这方面看‘终始’的诞生，成神的道路其实已经铺开了。
是意志。
意志才能令神成神，意志才能超越一切，万世不朽。
这一刻，无神应答。
楚昭就知道，她猜对了。
现在她最想知道的，反而是‘终始’了。
她，到底是谁，又是怎么成的神呢？
【猎场】又因何而建？为什么碎片恩主说自己是实验品一号？
楚昭眼中出现浓郁的好奇心。
‘真理’冷淡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可以自己去看。”
【太阳修道院】
【副本类型：-
信仰：终始，真理
等阶：-
描述：-
附：“啧，跟我念，‘终而复始，幽而复明’～”】
雨幕中，秦执那双暗金色的眸，如同破碎的玻璃，在楚昭面前轰然碎裂。
楚昭并不知道，在她踏入副本的那一刻，眼眸便悄然变了颜色。
那是低调内敛的暗银色。
而当她抬眸站在天光下，那双暗银的眼眸便如同流转的天光，漾起亮银的波纹，流转不息。
有身穿白袍的人类看清她的模样，几乎在下一秒，左右两排人类便匍匐在地，虔诚的念诵起复杂的祷词。
听来听去，楚昭渐渐皱眉。
她只听清两个字。
神子。
不是，谁想占她便宜？——
作者有话说：我，强得可怕[摆手]
第395章 第 395 章 终始
太阳修道院立于山巅之上， 蓝天下，乳白色石墙被阳光烫出金辉，巨大的拱形尖顶直插云霄， 肃穆而庄严。
只看外形， 修道院就很符合秩序二神的爱好与风格。
楚昭很好奇，这到底与‘终始’还有‘真理’有什么关系。
冷淡的瞥了路边一眼，简洁白袍的修者已经虔诚跪伏在两侧，嘴里念念有词， 楚昭懒得搭理ta们，信步朝内走去。
穿过银质金属大门， 只瞥了眼门上的浮雕， 楚昭就破案了。
恩主的神徽。
真理的神徽大部分时候运用的都是简笔画， 但在这里， 倒是出现了非常完整的纹样。
对称的几何图形上，有莫比乌斯环流淌贯穿始终，摊开的书本上一只线条简洁的眼睛象征‘真理’的全视之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整个神徽完美对称，通体银白， 没有丝毫杂色。
楚昭才想起来， 她好像还没拿恩主神徽去干过坏事， 简直少玩两个亿。
穿过大门， 便进入高大的石廊， 两侧是造型简单的几何圆柱，亦是乳白色，没有丝毫花里胡哨的地方。
阳光从石柱间缝隙洒下，在地面形成交错的金色长廊，空气间竟然只余下楚昭的脚步声回荡。
楚昭加快脚步， 好奇心已经快忍不住了。
目前来看，恩主的存在感远大于‘终始’，这里到底和‘终始’有什么关系？
半天后，楚昭陷入沉思。
太阳修道院比她想象中大得多，她本以为这是座只有山顶面积的小修道院，进来之后发现这和‘晨昏教会’差不多，都有隐藏面积，隐藏的大小几乎相当于半个大陆。
此刻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陷入沉思。
道理她都懂，但是，她怎么没找到任何和‘终始’有关的东西，好歹是个神呢，怎么什么痕迹都没有。
除非……祂还没诞生。
此时，她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严格来说，神如果也有工作的话，那‘真理’的工作，一定是搞研究的。
这里应该是祂自用的研究室。
空旷的大厅中，仅有两排石椅排列，两侧壁画上全是公式，天窗泻下一束光柱，楚昭捏着下巴看公式。
看了片刻，她开始狂捏眉心。
不对，不对，这不对。
这都什么东西？
楚昭暂时忘记了副本的事情，捡起公式就算了起来。
即使是此刻，属于学者的本能依旧没有褪色，在她艰难的计算中，‘学有所获c’还在c。
‘真理’并未阻止，也未干涉，祂就好像嘎嘣一下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楚昭越算越心惊，越算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居然是神性张量分布与命运拓扑函数……不是祂在干什么？祂在研究‘命运’的神性由来？
等等等，她们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作为学者的恩主，‘真理’祂，难道，不会，搞研究吗？
那祂所好奇的方向……嘶。
楚昭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忍着起伏的情绪，一条的一条的演算公式，越算越心惊。
这些公式，每一条都与神有关。
注意，是每一条。
或者说，这里的所有实验，都与神明的诞生、陨落有关。
楚昭不得不暂停计算，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
‘真理’常态形象，始终是偏守序的，作为唯二秩序神，祂天生是秩序与文明的象征，但，如果。
她是说，如果，如果祂本质其实和学者一样，是个平时守序，一研究起来就完全不守序的神呢？
毕竟有信徒必有其恩主，能带出学者来的能是什么好神？
想到这里，楚昭眼睛都直了。
恩主啊恩主，你可千万别搞出一堆麻烦来啊。
学者的麻烦还能找恩主善后，神搞出的事，谁来善后？
在原地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楚昭才深呼吸，步伐稳健的向内走去。
这里的结构楚昭早已探明，除了白袍修者，这里没有任何看守，也没有任何武装，甚至没有任何危险，坦坦荡荡，一切都对楚昭开放。
甚至除了一开始，修者们也渐渐销声匿迹，就像楚昭是团空气一样，没有丝毫动静。
她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池子。
池子由乳白色石砖砌成，上空白雾蒸腾，金色的液体在其中翻滚流淌。
这又是什么东西？
楚昭几乎满脑门问号。
她反手一个【阅读】。
【流质神性】
【无主的神性可以填充任何初生神明孱弱的本源，奈何神明甫一诞生，本源自生。所以，无用。】
楚昭：“……”
想到了恩主会研究之后，楚昭又冷静了。
嗯，没毛病。
以‘真理’的神性，祂不去研究神的原理才怪。
或者说，祂很大可能把所有神都切片下来研究了。
以祂的老谋深算，想拿到别神神性是很容易的事情。
楚昭看了片刻，将手伸入池子中，搅了搅，这是温热的液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刚要捧一抔出来研究一下，忽然愣住。
不是，我手怎么褪色了？
如同沾水就化的蜡笔一般，楚昭的伸入池中的手臂变成了软乎乎的银白流体，虽然依旧聚成一团，但完全没有了手的形状。
嗯？这是怎么回事？
楚昭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看了一会后，发现手臂又渐渐显出了行迹，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楚昭：“……”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比如……‘真理’在她进来后就和死了一样，怎么喊都没动静。
你能感受到祂在，但祂就是不开麦。
这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祂不能开麦，一个是，祂故意不开麦。
前者倒还好，顶多是谁阻止祂，后者那就玩大了，楚昭都不敢想祂干了什么大事，才一进来一言不发。
带着这种警觉的心理，楚昭越过池子，向更后方走去。
她看见一个个……容器，或者说，残骸？
一个个银白色罩子罩在那些残骸上，楚昭一个个读过去。
在这个方面，‘真理’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祂只在【阅读】的时候出现，而且还特地去除了主语，假装不是祂。
为什么这么感觉呢？因为这些残骸都是神骸。
真神的神骸。
位格之高，除了‘真理’本神介入，普通学者的【阅读】可没这本事读的这么详尽。
楚昭在其中看见了‘贪婪’的躯体，哦，还有‘萌芽’的神躯。
好消息：没有‘永恒’。
这说明‘时间’的严防死守十分奏效，‘真理’也没搞到‘永恒’的残片。
坏消息：‘时间’到底在防‘欺诈’，还是在防‘真理’，很难说。
此时，楚昭已经彻底放弃了侥幸心理。
以祂恩主的神性，不研究神明诞生才怪咧。
她加速前进，果真看见了端倪。
【失败品33号】
【纵使是已有的方向，没有足够的意志，依旧无法踏足。】
楚昭感受到很浓郁的‘德律’气息，“……”
【失败品262号】
【生灵无法承接祂的神性，即使是祂钟爱的部分。】
楚昭：“……”
还是‘德律’的气息，你逮着一个神薅呢？
【失败品9992号】
【方向对了，但差点被祂发现了。
9992号过于羸弱，连半神都算不上，但染指神性，依旧令祂察觉，出于风险考虑，应当换一个神。】
下一个果然换了神，这次倒霉的是‘死亡’。
……你也觉得‘死亡’很好欺负是吧？
【失败品16号】
【祂没有那么警惕，也比较慷慨，可以多尝试一些方向。】
随着楚昭一路看下去，发现祂果然薅了‘死亡’很多很多遍，好家伙失败品都排到七位数了。
楚昭冷不丁道，“祂的洁癖，不会是你逼出来吧，恩主？”
‘真理’依旧听之不闻。
楚昭继续往下走去。
不出意外，确实每个神都被祂薅了一遍，祂几乎把每神的神性都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而后……
最后的区域只有三个光台，其中还有两个是空的。
楚昭定定的看着其中最后那个，看了好一会才移开眼。
看向那个唯一一个盛有物品的光台。
【阅读】
【统御】
【‘统御’的诞生绝非偶然，祂们亦在拓展神权。
附：“嚯，呦呦呦我的恩主大人，您急着防你信徒的样子可真狼狈啊～～～”
“这就是三号，什么绝非偶然不偶然的，祂就不是你催生出来的，相反，是你烂摊子太多，逼的‘统御’不得不诞生，但可惜祂打不过‘德律’，不然你的胞神就要换神坐了～～～”】
【约束】
【‘约束’的诞生出乎意料，祂的神权尚未明悉，就被别神抢走了，十分可惜。
附：“恩主，恩主，恩主你开门呀～～～我来找你玩～～～”
“……你给我滚。”】
楚昭表情渐渐微妙了起来，假装感受不到某些如芒在背的注视。
【终始】
【祂，一个败类。】
与前面每个神不同，对‘终始’，‘真理’多少沾点歧视，祂居然直言别神是败类，一点都不公正。
楚昭反手又【阅读】了一下，你倒是说正事啊！什么败类不败类的！
【终始】
【‘终始’的诞生，有迹可循。
附：“什么有迹可循不可循的，还不是你的烂摊子太大了，没有吾，大家一起完蛋吧！”
“到底是谁把‘苦痛’的力量解构研究新神，后又转手泄露给星盟，好～难～猜～哦～”】
‘真理’再次销声匿迹，楚昭又读了好几遍，祂都没动静了，疑似红温了。
‘真理’不说，她就自己看。
研究记录都在，大不了慢慢看。
她倒想看看，为什么碎片‘真理’喊她实验品一号。
楚昭进入深度阅读状态——
作者有话说：[摆手]
第396章 第 396 章 终始
在这里， 时间似乎没有任何痕迹。
楚昭终于将研究记录都看完了，开始思考。
她大概知道这个实验品一号是个什么情况了。
神明的诞生，并不完全如她猜测， 只要拥有足够的意志就能成神。
祂还需要适配的概念， 以及，神性。
对楚昭来说，她觉得最难的应该是诞生自己的神性，但这对‘真理’来说轻而易举， 所以祂的实验，实际上是卡在了意志上。
祂的实验品经历了千难万险才诞生了智慧， 而从智慧到拥有意志， 拥有足够成神的意志，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 以至于直到如今，祂总共也只有三个残次品。
对，残次品。
纵使是‘终始’，也不完整，不能算完整的神。
至少在这一刻， 在这个时间点， ‘终始’尚未完整， 祂的神性与日滋长， 意志贯彻寰宇， 神权已经与别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时候，祂依旧不完整。
而‘统御’在很早就被‘德律’发现并且干掉了，‘约束’诞生的一瞬间就被‘终始’抢走了——‘真理’自述。
楚昭有着淡淡的迷茫，一边捏眉心一边思考。
‘真理’对实验的记录很详尽，比如， ‘终始’的来历，以及神性的诞生……
‘终始’的前身居然是大诡主，星空大诡主。
她们之前居然都猜错了！！！
诸神毁灭星盟，‘萌芽’陨落后，并非直接灭世，而是诞生了另一种不是生命的生命！
满星的时间点根本不是现在或者过去！她们也在时间的尽头！
诡主和异类的诞生，是星盟毁灭，‘萌芽’陨落之后的事情！！
她是后来的大诡主！！！
现在的星海，不管于她还是于满星，都是过去，还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过去！！！
这是谁干的？！
几乎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瞬间，楚昭恍然有了答案。
居然不是别神？
是……‘终始’。
这一刻，楚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捏了捏眉心，然后慢条斯理的回应‘真理’，“不还。”
“我抢到的就是我的，还什么还。”
她现在可是‘真理’的独苗苗。
众所周知，研究者对于自己实验结果，是无比珍视的，尤其是前面失败了辣——么——久——
‘真理’是寰宇知识的化身，星盟的结果早在祂的计算之中，苦心孤诣折腾这么大一遭，就是赌‘终始’能诞生，而且赌‘终始’能把祂实验造成的烂摊子全部平了。
祂倒是确实赌赢了，但结果是祂拿‘终始’没办法。
楚昭慢条斯理，“你知道的，你辛苦培养的小实验品，很可能因为你左脚先踏入实验室就嘎的一下死了，反倒是外面野生的会生长的分外茂盛。”
没错，现任‘终始’并不完全是‘真理’的实验品，祂真实身份是无尽时间后的大诡头子，机缘巧合撞破了‘真理’的实验，最后取代了祂原本的实验品，在‘真理’目瞪口呆下，野蛮生长的很成功。
也就是，现在的，第七区的时间线。
如果青吟苏醒，终于整理好心情飞出星球，就能遇见千千万万因家园毁灭而诞生的异类们，给寰宇续上一段很扭曲的命。
楚昭自言自语，“异类的本质是腐化导致的，而腐化是因为你们肆意妄为，星盟所有生灵集体意志升华而融合，又因灭世而堕落，而一切会走向这条世界线，都是你引导的结果。”
“是‘终始’篡改过往，由果至因，才给你窟窿堵上，你才是那个最乱来的。”
楚昭冷冷道，“你还好意思生气？”
‘真理’终于开口了，“吾有把握。”
楚昭：“你有个der！”
‘真理’银白色眼眸因皱眉而狭长，“你质疑吾的计算？”
楚昭：“我质疑你的脑子！”
她果然一句都没骂错，诸神都是神经！
‘真理’语气冰冷，“寰宇终寂，重启即可。”
楚昭呵呵一笑，“然后你们也腐化了～”
‘真理’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你既然知道始末，应当明白，吾的计算中不会导致那样的结果，这都是‘命运’的错。”
楚昭都气笑了，“纵使祂们都有过错，但谁是始作俑者呢？”
“恩主，我的好恩主，你怎么好意思让别神给你善后？！”
‘真理’：“祂因吾而诞生。”
楚昭都无语了。
学者任性都是和恩主学的，‘真理’才是最肆意妄为的那个！
你看看祂弄出来的三个神都是什么？
‘统御’，‘约束’，‘终始’！
一个比一个更能收拾烂摊子。
‘真理’：“既然你已经明白自己的职责……”
楚昭喊暂停，“什么明白不明白的，我不明白。”
‘真理’：“？”
楚昭老神在在，“什么‘终始’不‘终始’的，我不知道。”
祂们有祂们的想法，楚昭也有自己的安排。
‘真理’：“谁能有你悖逆？”
楚昭望了望天，反正就当听不见。
‘终始’在此刻尚未完全成神，虽然祂的神迹已然遍布寰宇。
祂如其神名，需要在轮回中一步一步登临神位，而在遥远的未来某一日，祂将登神，而其神力也会在那一刻贯彻寰宇，全时间存在。
而那一天，近在咫尺。
楚昭看向一边，索性悠哉悠哉，继续翻恩主的实验记录。
不看白不看。
她没猜错的话，‘真理’在成功造神，或者说，在成功找了个上保险的神之后，祂的兴趣爱好又转移了。
祂转去研究多元宇宙了，试图将存在扩散到维度之外。
那是更危险的研究方向。
*
而此刻，李青吟渐渐思考，模模糊糊记起点东西。
无独有偶，新副本被迫和楚昭断线的赵清和也捏着下巴，尝试思考。
而与此同时，明嬴接到了新的副本，皱着眉看着公告板上唯一的副本，陷入了沉思。
时至今日，她已经是s级玩家了，虽然没有楚昭那么耀眼，她也进入了恩主的视线，只不过……
【孰为过错】
【等阶：s＋
信仰：终始、命运
描述：选择，或不做选择。
附：“众生所慕，求而不得。”
“终而复始，幽而复明。”】
明嬴：“啊？”
井边苍白的脸沾满血污，朦胧的眼眸定格在明嬴身上。
那是含光。
不是吧恩主？这对吗？
‘终始’什么时候入侵【猎场】了？
而遭遇这一切的，不止是明嬴，还有……
摸鱼眯着眼看了半天，又忍不住狠狠擦了擦眼睛，但自己状态面板上那行字，怎么都不消失。
‘记忆’神选，被‘终始’征调。
不是，你是谁啊？你礼貌吗？
我为什么就被征调了？你问恩主了吗？
摸鱼不信邪，摸鱼祷告，摸鱼问恩主。
‘记忆’：“。”
摸鱼：“赞美‘记忆’！有别神欺负你信徒！！！”
‘记忆’想挂电话，“嗯。”
摸鱼：“？？？？？？”
这对吗？
你就放任你家神选被抢了吗？
‘记忆’：“。”
祂不想和‘终始’照面，抢个信徒而已，忍忍算了，不然沾上了更麻烦。
摸鱼被恩主挂了电话，不敢置信。
而她，并非个例。
很多神的神选都刷出了被征调词条，而她们的恩主……缄默不言。
许越：“……这也行。”
按f进入载具：“我恩主不回我！”
派：“＋1.”
专治各种不服：“……我也是。”
杜辙：“怎么就我没有，歧视我？”
嘻什么嘻不许嘻：“……”
许越：“？”
按f进入载具：“？？”
这谁？
杜辙：“嘻——嘻——嘻——嘻——你这是怎么了——”
嘻什么嘻不许嘻：“……有不道德的神改我的昵称。”
而且她恩主还不帮她。
辱骂恩主！
*
而此时，楚昭已经来到了德律学院。
她盯着学院上空的巨大心脏陷入沉思，秦执的声音非常自然的，凭空出现，在她身边响起。
她还是个好好学者的样子，斯文有礼，此刻慢条斯理的道，“如何？”
“有何感想？”
“祂怎么说？”
楚昭沉吟了半天，“你心脏还怪大的。”
秦执：“？？？”
她笑容渐渐消失。
你看半天就看这个？——
作者有话说：[眼镜]
第397章 第 397 章 终始
楚昭已经径直进入学院， 暂时没有去见室友，而是站在大心脏下面，伸手戳了两下。
秦执：“……”
楚昭绕着转了两圈， 若有所思， “腐化了？”
这颗心脏当时就很诡异，她当时见字如晤看见那些玩家被心脏控住了，而学院所有异类都被一根血线拴在心脏上。
现在再看，这玩意分明和秦执干系甚深， 这让她想起来当初她询问这心脏的事情，秦执脱口而出说， 说不定就是她的呢。
好家伙， 一语成谶。
楚昭又想起自己升s级时候的论文， 当时她可是很自然得出答案， 异类的诞生与‘真理’‘欺诈’有关。
而事实上，‘苦痛’和‘终始’与异类的关系更是藕断丝连。
‘苦痛’的本质并非感受苦难，至少不全是，祂的本质是通过痛苦获得力量，从祂诞生， 痛苦便有了意义， 至少不纯是痛苦了。
楚昭还是怪好奇的， “所以它为什么会在学院， 你送来的？”
秦执看着眼前的心脏， 语气很平静，“你问青吟。”
楚昭：“……”
别吵，她在思考。
事实上，她还是有很多迷惑需要解答。
不过……
想到这里，楚昭便进入学院， 没管后面的秦执，直奔612而去。
自从她之前离开，学院的状况便好转了许多，且因为阿拉贝拉的复活，往昔旷野也没那么危险和神经了，自治会的同学们明显感觉日子好过了许多。
而此刻的612中，某些被尘封的记忆，也渐渐出现在众人脑海。
比如说……
四人的眼神渐渐交汇，然后移开，然后再交汇。
小面包率先退出游戏，她举起手道，“与我无关。”
林秋沉吟了片刻，也退后了一步。
她一向听楚昭的，自弃不是她的本意。
最后，决赛圈只剩赵清和与李青吟。
在过往，她们的关系可不那么好。
李青吟沉沉的看着赵清和，“你知错吗？”
赵清和：“……”
李青吟：“你就这么看不上我们？”
赵清和：“……”
李青吟：“要不是你，昭昭至于那么冒险？”
赵清和：“……”
赵清和不说话了。
诡主，或者说异类，都是世界灭亡后诞生的存在，不算生灵也不算死灵，所以叫异类。
而当一切灭亡之后，世界濒临终末，她们离开了故土，在太空中也短暂的建立了个小的集体，算是报团取暖。
而赵清和就是自弃者，或者说，学院所有人都是自弃者，只不过有的人是主动的，有的人是被动的。
有的自弃者在对抗世界毁灭的途中死了，有的……
赵清和欲言又止。
李青吟：“你说话。”
赵清和止言又欲。
李青吟：“呵，知道自己的理由拿不出手了？”
赵清和不干了，“世界终末在即，就算我们再努力，寰宇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别说活人，连个活细胞都没有了，我不自杀还能怎么样？”
李青吟能坚持，那是因为她就这样的人，赵清和觉得没有意义，不坚持也是应有之义。
而且她早就死了，没有希望的时候，自弃有什么错？
“而且，就算没有我……”
“笃——”
听见敲门声，赵清和瞬间住口，冷冷的看向门，“谁？”
居然有人能在她们没感觉的情况下靠近？
祝卿安已经非常顺手的打开了门，楚昭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就算没有你，什么？清和。”
赵清和瞬间失声。
李青吟看见楚昭，眼睛都亮了。
秦执啧了一声，“你还挺多情。”
她明显在嘲笑楚昭，又若有所思，“现在来看，这真是李青吟做的，不是你做的？”
她怀疑起楚昭。
别看她成神了，实际上成神之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反倒是成神前她还能主动做些什么，导致她对后面发生的事情也没什么概念。
而她的神权并不包含信息的获取，而小气的‘真理’罔顾信徒恩义，一点都不给她用‘真理’的神权。
现在来看，【猎场】分明不是诸神所建，而是某个神在未来大写特写，导致诸神将目光投注，如约造就【猎场】，等祂们归位。
这是一道成神的阶梯……不过至今也没关就是。
谁知道以后【猎场】会不会诞生新神呢。
赵清和看着楚昭，不动声色的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比较悲观的缘故，她当初和楚昭关系比较普通，至少远没有李青吟和她那么要好。
或者说，全宿舍就她和楚昭关系最差，她的过往一个字都没告诉过楚昭。
而且她当初比较悲观，每天都有气无力的，懒懒散散摸鱼……反正相看两相厌……
这么一想，赵清和又不动声色的移开眼，“我觉得……”
李青吟：“清和。”
林秋：“清和。”
祝卿安一听，立刻跟团，“清和。”
赵清和一滞，不是，你们……
楚昭抱着手，慢悠悠的道，“我们还是不是好室友了？”
赵清和抵抗心瞬间弱了下来，她转开眼，“明明是青吟先兴师问罪的……”
她当时和大家又不熟，想自杀能有什么错……
楚昭已经三两步走到她旁边，笑眯眯按着她肩膀，“凶咪～”
这句话彻底将赵清和的记忆唤醒，条件反射露出血眸，“你再喊！”
楚昭笑眯眯，若无其事将一边看戏的秦执拉来，“来，宿舍第六只咪，秦小执被我带来了，我作证，她可以睡床底。”
秦执：“……”
李青吟：“……”
林秋：“……”
祝卿安：“……”
她们如果没记错的话，秦执她……
楚昭：“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换成楚绪风。”
秦执：“？”
她呵了一声，目光扫向李青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好久不见，青吟。”
与楚昭不同，她的记忆已经完全收束。
她和李青吟关系极好，几乎没有隐瞒她任何东西，而当初李青吟也帮了她很多。
简单点说，但凡她当时成神后没有失智，青吟此刻早就是她的从神了。
秦执解释，“祂们不怀好意，我一成神就被众生痛楚拖垮，没法腾出精力做任何事。”
她想到这里还是很来火，“若非楚昭乱改乱编，绕了个大弯把我放出来，我将沉眠至时间尽头。”
赵清和因为一直跟着楚昭乱窜，对秦执的身份大抵有些猜测，而祝卿安和林秋就完全抓瞎了。
两人一会看这个一会看那个，特别好奇。
简单聊了几句，赵清和就忍不住问，“所以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死的早，她指的是第二次，因为没有什么生志，她纵使清醒，也没活多久，就琢磨了个办法自弃……嗯，这个办法可能还被别诡学去了……
赵清和略有心虚，但没让她们看出来。
楚昭非常自然的靠在床边，舒心的吐了口气，“说来话长。”
赵清和催促，“你长话短说。”
楚昭：“我抢了‘真理’的实验品，自己上了。”
作为异类，楚昭也是最有事业心的那个，她在李青吟的辅助下，成为了大头目，坐拥群诡，在终末来临之前，积极存活。
然后赵清和这个狗登西，一直很悲观，导致楚昭时不时找她谈心，最后也没留得住她，她寻了个机会自杀了。
而且她的自杀动摇了很多人，很多人学她一起自杀了，楚昭别提多气了，而后她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幸运的是，她走通了。
她反手把‘苦痛’造出来，给异类编了身份证，也给自己一个合适的终，方便她编写开始。
秦执，老工具人一个，不过……她也挺精彩的就是。
楚昭想了想，还是觉得微妙。
虽然【猎场】应她强迫才建立的，但秦执才是第一个登神的。
在她登神前，楚昭并不关注到底是谁脱颖而出，她只是需要一个人而已，而秦执成为了这个人。
她的过往当然也不完全是楚昭编的。
比如秦执第一次死亡确实是因为误伤，就是没有精神分裂而已……但这不重要。
进入【猎场】后，秦执大部分轨迹都是正确的，那就是她给自己切片切上瘾搞出来的东西。
她也确实找‘德律’进言，导致老玩家跨时间追杀，这都是未曾修改的内容。
楚昭顶多，修改了一点点，点点，和，秦执本身有关的东西，比如……跪在绝望平原受苦之类不值一提的小事。
楚昭迎着她的眼神，信誓旦旦，“你就说你醒没醒吧？”
“‘苦痛’承担众生苦楚不得清醒，但祂成神前留的小切片秦小执还清醒着，这难道不对吗？”
秦执这个身份的目的是绑定别神的因果，导致被迫在外清醒（受苦），但至少她是醒的。
楚昭觉得没问题。
赵清和详细追问，而后大概理了理，“那你呢？”
“后来发生了什么？”
楚昭：当然是我的个人秀。
她坐直了身体，“后来啊～”
楚昭开始叙说她跌宕起伏的成神原因，虽说她已由终篡始，但因为爱玩，她可是完全失忆都是自己打的，至于多拜点老板，只是登神途中的小小瑕疵。
反正她吃定了‘真理’拿她没办法，不然祂有本事别腐化。
‘终始’与腐化的成因可隔了十几层，但‘真理’可是实打实的罪魁祸首之一，祂没脸将过错推给别神……虽然祂也不认错。
现在想想楚昭还是牙痒痒，要不是诸神任性，宇宙好好的怎么会终末？
秦执平静的放下杯子，“青吟，你要不要做我的从神。”
她很真诚的邀请，“不管承不承认，现在异类都因我而获得力量，我希望……”
楚昭：“停。”
她打断了秦执的话，“什么你的从神，青吟明显是我这边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青吟的能力就是天生的，当时楚昭也受益良多，但很明显青吟和她关系更好，秦执哪根葱？！
秦执瞥她，“你有从神，抢青吟做什么？”
她记得有个从神跟‘侵略’一样，真神当从神还不自知。
对，没错，就是被楚昭狠狠编排的易白。
啧，可怜的‘约束’——
作者有话说：[眼镜]开始收尾了，所以更新会比较慢
第398章 第 398 章 终始
李青吟不动声色的扫视， 一时不敢开口。
赵清和朝她挤眉弄眼，调笑之意明显。
很明显经过了短暂的陌生后，越近的回忆越能主导她们的感情。
楚昭与秦执寸步不让， 秦执冷淡脸， “她的天赋天生合乎我的道途，你别忘了，她的能力是什么。”
楚昭老神在在，“那又如何？你能给的， 我都能给。”
“再说了，我觉得青吟很适合陪我修修补补， 维护世界和平。”
“跟你干什么， 跟你不还是当大诡头子？”
秦执呵了一声， “我没有从神， 但你已经有很多从神了。”
楚昭：“胡说八道，我明明只有两个，哪有很多？”
秦执没理她，眉目温和的看着李青吟，“我的权柄并非赐予众生苦痛， 那是凡类的曲解。”
“而是令众生能于痛苦中获得力量， 就像你们一样。”
她当着楚昭的面挥舞锄头， 向众人递出邀请， “虽然她对我胡编乱改， 但我确实是满星人，满星是我的家乡，此外，我死的时候确实满怀憎恨……”
虽然她记忆几乎都消失了，但苏醒后通过自己登神前在【猎场】的过往倒推， 秦执也能得出相当一部分信息。
说着她忍不住瞪了楚昭一眼，然后用‘苦痛’的权柄暂时禁言楚昭，继续循循善诱，“基金会因我而诞生，虽我无意识，但也该为此负责，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李青吟这次是真犹豫了。
虽然她很喜欢楚昭，但秦执她也很喜欢。
楚昭：“？？？”你是人？
趁我现在没有神力暗算我？
李青吟犹豫不决，很快就将目光投向楚昭。
楚昭当即摇恩主，快快快快快，快把秦执神力压下去！
‘终始’还差最后一步，虽然近在咫尺，但一时半会拿秦执没办法，她疯狂骚扰‘真理’，‘真理’烦不胜烦。
祂远远的用神力冲散‘苦痛’神力，冷冷斥责了楚昭两句，就再次沉寂。
秦执几乎瞬间转眸，冷淡着眼神，“你居然喊祂？”
“你怎么好意思喊别神介入？”
楚昭推了她肩膀，将她挤开，“你有本事别趁人之危，禁言我，你都好意思，我为什么不好意思？”
秦执沉着脸，“你最初的信仰是我。”
楚昭翻了个白眼，“哦，那你还禁言我？”
秦执很不爽，“‘真理’有什么好？一个虚伪狡诈的败神。”
楚昭：“……”
秦执对‘真理’的滤镜（反向）大概是摘不下来了，不过想想某神干的事，祂也不冤。
要不是‘命运’仗义执言，祂都不知道把别神欺负成什么样。
你看看你，‘真理’！
‘真理’这次竟然没保持沉默，而是冷冷反驳，“祂们愚钝，与吾何干？”
楚昭只想翻白眼，众所周知，‘真理’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
‘真理’：“你有意见？”
祂冷冷道，“吾还有很多账和你算，不要开心的太早。”
楚昭吹了个口哨，完全不以为意。
她和‘真理’的账那可太多了，比如她强行给‘真理’写小故事让祂给自己当信徒，但经常被祂权柄反制，写一半祂就反应过来之类小事，不值一提～
楚昭已经强势的将秦执掰过来，“别抢我的人。”
她一脸严肃，“不然你给我当半神。”
秦执有一瞬间的失去言语能力。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昭，“谁？”
楚昭笃定，“你。”
那一刻，秦执都忘记了愤怒，不敢置信的道，“我是真神？”
楚昭若无其事，“你可以不是。”
秦执深呼吸，三秒后，她暴怒道，“我先杀了你算了！！！”
楚昭负着手，悲天悯人，“你怎么不能学学易小白呢。”
“再不济学学‘欺诈’嘛～”
秦执：“‘约束’？呵谁能有祂丢人？”
“等等。”
她听见了什么？
她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谁？”
“‘欺诈’？”
她瞳孔失去了高光。
楚昭趁机走到李青吟身边，迅速洗脑。
其实也不能算洗脑，她只说一句，“清和她们也给我当从神，这样大家都能在一起，你忍心离开大家庭吗？”
李青吟果然瞬间肃容，“我听你的。”
秦执已经探查结束，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楚昭，“居然是真的？”
不管成神前还是成神后，她都无法理解‘欺诈’的脑回路……祂是不是有病？
楚昭背着手做高傲状。
嘻嘻，其实是她和‘欺诈’换着来的，互相给对方当从神，‘欺诈’觉得很有乐子，和她一拍即合。
她们互为主从。
但这就不必让秦执知道了。
楚昭：“你看吧。”
秦执：“……”
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诸神很神经，现在依旧这么觉得……
一想到自己将与祂们为伍，她都忍不住闭眼。
还好有楚昭。
秦执回过神看向李青吟，李青吟很无辜的看着她，“我听昭昭的。”
虽然秦执也很好，但……李青吟一想，就道，“要不你也和我们在一起吧？”
秦执：“？？？”
谁能有你黏人，李青吟？
李青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还在邀请秦执。
而此刻，楚昭正骚扰秋秋，rua安安脑袋，调戏清和，忙的不亦乐乎。
楚昭在乎的人确实不多，但她们恰好在规则之外。
赵清和嘀咕，“我都死了还要给神干活？”
她不太愿意。
楚昭：“给我干活不行吗？”
“你知道我养你们多花钱吗？”
赵清和想到了过往，心虚的移开眼，过了两秒她又悄摸摸看楚昭，“你真不生气？”
楚昭不解其意。
赵清和：“我好像害的不少人和我一起自杀了……”
楚昭瞥了她一眼，看见她的眼神就嗤了一声，“当时确实很生气。”
“不过我原谅你了。”
赵清和当时比较凶，也没赶得上和她们相识，自己孤身一人，她的过往……楚昭当时也和她没有很熟，只是本着劝慰的心情安慰她——很明显没用。
赵清和当时也一身白衣，面无表情听她说，然后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转头继续自杀。
现在想想，楚昭也颇觉有趣。
她捏了捏下巴，“当时就该拉着你一起，这样你就没空想东想西了。”
所以612的存在，很具有意义。
不止612，每个自弃的异类都被她精心的安排了室友。
比如白歌。
赵清和死后，她光速学会赵清和的方法，偷偷摸摸就自杀了……
楚昭按住她的肩膀，赵清和冷静回视，但没一会眼神就悄悄飘走了。
“清和，答应我，”楚昭强行将她头扭回来，“不要再自弃了。”
赵清和早就没想过了，闻言迅速看了眼楚昭，又迅速移开眼，“……嗯。”
楚昭满意的点头。
*
楚昭说的近在咫尺，是真的近在咫尺。
在某一日，冥冥中有什么从寰宇诞生，所有生灵或非生灵，都有某些预感。
易白：“？”
易白：“！”
易白：“！！！”
‘苦痛’的神力禁锢中，易白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狗秦执！！！”——
作者有话说：[摆手]
第399章 第 399 章 终始
此刻， 所有感知强烈，或正巧在星海活动的生灵，都下意识望向某个方向， 有亿万万个星河凝聚成一双眼眸， 平静，威严，凛然不可侵犯。
那一瞬间，一切的因果祂已了然于心。
瞥了眼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视野中的暗金色眼眸， 祂沉吟了片刻，“你自己没有神域吗？”
靠这么近， 挑衅我呢？
祂的感官已然全部变化， 属于神明的力量让祂洞彻一切， 比如所有的她的记忆， 比如所有的安排……当然，也包括对‘苦痛’的信息。
‘苦痛’：盯。
楚昭，或者说，‘终始’在加紧查看自己的损失，并习惯性蛐蛐， “‘真理’好小气， 不就摸了祂一把吗？劈了我这么久， 毫无神德。”
‘苦痛’：“？”
你摸了什么？
再说一遍？
楚昭说完零帧起手， 顺手摸了把暗金色的眼眸， 把祂其中一只眼摸的下意识闭上，并若无其事的道，“哎呦，手感还挺丝滑，对了你神体在哪， 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祂在秦执渐渐拧起的眼眸下，一脸无事发生，“我都许你进我神域了，你还想怎么样？”
说着，祂顺手一捞，把凶咪她们都捞回来，又顺手解救了被秦执坏心眼扣押的易小白。
秦执冷冷道，“不给你看。”
祂怕楚昭也摸祂。
说完祂又顿了顿，下意识扫视了一下‘终始’。
“啧啧啧，你能不能像‘时间’一样大方，祂从来不介意信徒虔诚的抚摸祂的神体！”
“建议大家都和祂学学，尤其是‘真理’。”
成神之后，不管隔着多远的距离，其实都相当于全域麦，祂只要敢不遮掩的说，其他神就都能听见。
下一瞬，‘真理’的攻击就紧随而来。
很显然，祂并非没有惩罚，只是没惩罚在楚昭头上而已。
‘终始’随手防御，眼神那叫一个自然。
被‘真理’劈，她老早老早就习惯了，反正她天天招惹‘真理’，不对，是这个神自己毫无神德，不是她的错。
易白渐渐回过神，然后渐渐黑了脸，“你们两个狗东西！”
楚昭顺手拍了她一巴掌，“不爱听，罚你重说，怎么说你老板呢？”
易白：“我********……”
她骂完又看向秦执，“还有你个狗东西，我***********……”
赵清和等人：“……”
易白也挺特殊的……
秦执可不惯着她，反手就把祂拍翻，“你再骂？”
楚昭暂时将易白禁言。
易白的经历她并未更改，‘约束’的来由本就是倒霉鬼易白，甚至她连名字都没改。
只是因为和‘真理’签订了协议，易白后来自愿被抹除神智，成为祂众多实验品之一，而且很侥幸的成为那个成功品。
与第一任‘统御’不同，‘约束’的底色来自‘死亡’，但她明显对‘真理’也缺乏尊敬，逮着机会就骂祂。
哦对了，因为命运多舛的缘故，她还爱骂‘命运’……
而‘约束’因为神性来自‘死亡’的原因，有些先天不足，这体现在，祂的神性容易受影响，神格不稳定，后来若非楚昭改了一手顺手收做从神，祂早就崩溃了，就像‘贪婪’一样。
值得一提，‘贪婪’并非野生诞生的神，纯纯‘真理’练手早期作品，那时候祂还没自己造神，而是拿些野神乱改造……后来没翻车纯属是别神太能抗了，比如‘茂盛’‘命运’等。
现在想想，不知道别神不知情的情况下到底给‘真理’顶了多少灾，几乎所有神都是祂的工具神……想必‘德律’一定是重灾区。
想到这里楚昭就道，“事已至此，赞美‘命运’。”
‘命运’发出散漫的笑声，‘真理’的冷哼紧随着响起。
很明显，后面‘真理’吸取了教训，怕再被影响实验，遂用自己的神性剥除特质，而后更上心的做实验。
但因为‘真理’神性排他的特殊性，‘真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得不掺很多杂质进去，还真被祂找到了个极端平衡点，即，神性自生界限＋神性排他界限（真理）＋杂质极限，每个标准稍微多一点少一点，‘神性胚胎’就得炸，但后来也危若累卵，而后……而后就是楚昭的回合了。
家人们谁懂啊，有人在太空中逛着逛着就能捡到窝咧。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当时正被星盟寻仇的‘真理’一回头，就发现自己精心研究的实验品被人抢了，那一刻的心情估计没人能懂。
当然，楚昭也懒得懂祂，纵使她有百分之一的错，‘真理’绝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错。
这都是祂应得的。
至于神权如何发展，则是楚昭自己的意志了。
祂天生喜好做些小小的加工，‘终始’正合她意。
简单点说，九十九步让‘真理’走了，最后一步恰好遇到她，她的意志，又刚好足够点燃神明的意志之火，这何尝不是种命运？
世界会走向终末，‘真理’的功劳占了百分之八九十，而祂的苦主中诞生一个报应祂的神，也合情合理。
因为神性底色的缘故，‘终始’对‘真理’免疫。
虽然祂也打不动‘真理’，但‘真理’也拿祂没办法，相当于互相接近99.999999%免伤，纯纯‘真理’复仇者，具象化的‘真理’报应。
因此，楚昭最敢招惹祂，即使祂破防，也对楚昭没什么伤害，神罚跟洗澡一样，劈完宛如蒸了桑拿。
至于‘约束’，祂的神权是也顾名思义，是一个概念很强大，甚至堪为‘秩序’第三神存在，这说明当时‘真理’挺尽心的，but……祂现在为‘终始’从神，为祂丰富神权，而相比桀骜不驯又蠢笨不堪的‘侵略’，‘约束’还是挺乖的，就是有点黏神。
虽然‘终始’没有‘征服’的权柄，但祂会改，某种程度也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而‘苦痛’，说起来比较复杂。
她的过往比易白复杂多了，也是楚昭费尽心思弄出来的结果，但，这个暂且不提。
祂凝视不远处，“我们又没偷偷说话，有必要偷听吗？”
“嘻嘻，吾就爱偷听～～～”如雾如幻的紫色大眼睛像烟花一样突然炸出来，竟然也出其不意的摸了把暗金色大眼睛，而秦执很呆的又下意识闭上被摸的那只眼。
“嘻嘻嘻嘻嘻，确实顺滑～～～～”‘欺诈’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然后笑嘻嘻的和‘终始’勾肩搭背，“我已经在‘混沌’呆烦了，我们自己建个新小组吧～～～～”
楚昭严肃，“正有此意，你觉得叫什么比较好？”
‘欺诈’掷地有声，“‘公敌’。”
‘苦痛’：“？”
‘约束’：“？”
众神：“？”
赵清和：“……”
有的时候她真的会很无语。
她真的要当‘公敌’阵营里的从神吗？
李青吟也欲言又止。
林秋想的是，怪不着楚昭百无禁忌。
神能对什么人多假辞色？恐怕也只有神才能和祂们平等说话，而不会被视为蝼蚁。
祝卿安什么也没想，盯着暗金色大眼睛猛看，恨不得也跳起来摸摸看——
作者有话说：第一次写无限流，其实不怎么擅长[墨镜]
我觉得确实该完结了，毕竟昭昭的特殊性已经没法遮掩了，让我有种她打副本是欺负诡，打玩家是欺负人的感觉……嗯，可能收尾没上本那么顺利，但，下次一定，背手手.jpg
应该没有什么坑没填了吧？[墨镜][墨镜][墨镜]
什么时候晋江出个背手手的表情包，好不习惯哦～
第400章 第 400 章 终始
如果按神性与神职分类， 楚昭应当属于‘秩序’第三神，但，如果按脾气分类， 她和‘欺诈’一样一样的～～～
楚昭现在怀疑， 后来的她能正好遇到‘真理’的实验品，有种被‘命运’安排的感觉。
此外，她当时是个诡主，是怎么能瞒住‘真理’的神力监控， 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祂千防万防的实验品前，也是个有待商榷的问题。
简单点说， 她怀疑‘命运’‘欺诈’在其中的扮演不小的角色。
想瞒过‘真理’， 大概还真得祂俩联手才有可能。
想到这里， 楚昭反手和‘欺诈’窃窃私语， “我改一下‘命运’家门锁，我们去祂那玩玩。”
‘欺诈’大眼珠子都亮了，笑嘻嘻的道，“好呀～～～早就想找祂麻烦了～～～”
‘命运’：“？”
下一秒祂哂笑，“你们尽管来。”
秦执就这么盯着她们， 然后趁祂们不备伸手。
楚昭丝滑跳开， ‘欺诈’直接窜没影了。
楚昭笑嘻嘻， 但不说话。
‘欺诈’在八百米外现身， 笑嘻嘻的道， “早就防着你呢～～～想摸吾，你追啊～～～”
秦执：“晦气。”
暗金色的大眼睛明显露出鄙夷，嫌弃的看着‘欺诈’。
‘欺诈’笑嘻嘻，然后下一秒又窜到‘苦痛’身边，零帧起手摸另一只眼睛。
好消息：祂成功了。
坏消息：祂成功了。
‘苦痛’：“！！！”
两神瞬间打成了一团， 楚昭假装没有自己的事，趁机挑挑拣拣给室友分权柄。
‘约束’有自己的权柄，祂存在的意义是赐予寰宇‘约束’的力量，即，不再像之前那样，被别神把世界玩崩盘。
很明显，祂也是应运而生，可惜祂也不算完善可靠，导致楚昭也应运而生。
等等，应运？‘命运’？
楚昭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去找‘命运’打个秋风，回头带着‘欺诈’和秦执一起去。
‘约束’的力量被楚昭收为己用，所以‘终始’也有约束的权柄在，落在祂身上，就是约束终始，保证无神能逃脱始终。
所以祂能下分的神权也很明显了。
寰宇的伊始，寰宇的高潮，寰宇的终末。
除此之外，还有纵览始终的叙事者，终始中的奇迹或回声……随便一细分，就有很多从神可以诞生。
想到这里，楚昭顺手给易白解除了禁言。
因为位格，‘约束’也是一双大眼珠子形象，她是比楚昭更正宗的银白色大眼睛，不被抢的话，祂也是‘秩序’第三神。
这么想‘真理’简直罪大恶极，逼的‘秩序’出了这么一大堆神！
还别提胎死腹中的‘统御’。
那个神权对‘秩序’的限制性应当更强，可能一诞生就能压制‘德律’‘真理’，成为‘秩序’第一神。
楚昭一边想，一边零帧起手，摸一把‘约束’。
艾玛，易小白真可爱。
银白色大眼睛怒视楚昭。
下一秒，祂竟然变成了人形，“狗楚昭。”
那赫然是易小白的样子。
果然，当初能承受得住星盟那么恐怖的意识冲击，还能半死不活的苟住，她就该想到易白位格也不一般。
怪不着‘死亡’语气那么委屈呢。
这么一想，怪不着当初‘真理’会骂‘命运’，若非‘命运’插手，很难评祂会把实验做成什么鬼样子。
至于秦执。
楚昭瞥了眼疯狂追杀‘欺诈’的家伙，啧了一声。
秦执原名其实就是秦知，但楚昭觉得她执念深的可怕，所以浅浅给她改了个名，看起来她还挺喜欢新名字的。
她和秦执的恩怨，几乎贯穿所有时间线。
不说仇深似海，那也妥妥宿敌。
当诡头子的时候，秦执就是其中一支诡头目，一度要和楚昭分庭相抗。
楚昭成神的瞬间就一脚把她踢了出去，直接否决她成诡的可能。
她本来波澜壮阔的死法，被楚昭改成非常潦草的样子，所以她果然没成诡……至于后来，就得问‘命运’了。
在让人失望上，‘命运’从不让人失望。
【猎场】因楚昭而诞生，当初‘真理’甩的那张契约，也是祂们合伙签的，而秦执靠吃苦成神，额，反正是‘命运’的错。
此外，‘欺诈’也很特别，祂确实没有受到腐化影响，原因暂且不明。
想到这里，楚昭顺手给‘真理’发个信息，问祂有没有研究这个问题。
腐化被压下去，是因为楚昭用神权改写规则，但在主宇宙外，多元宇宙及维度深处，腐化依旧无处不在……这都是诸神（除自己）做的孽。
也是成神后，楚昭才发现神明的真正来历。
寰宇是个伪概念。
世界的本质是个量子信息场，一切存在都是意志的投射。
而众生意志将一片虚无的信息场塌缩为现实，也就是众生概念中的寰宇，也是楚昭所说的主宇宙。
寰宇其实并不存在，而所有人心中那个主世界就是寰宇，所以它又必定存在，且坚不可摧。
而维度，则是众生潜意识投影而出，包罗万象，无穷无尽。
神明是维度深处某些概念的极致，在众生潜意识中成型。
祂们本不存在，但因为众生觉得祂们存在，所以祂们真的存在。
楚昭成神不是因为祂天生神圣，而是众生潜意识有这个概念，祂刚好恰当的出现，所以成了‘终始’。
所以，得出结论，神明不死。
只要众生的对于某些概念的定义没有彻底消失，祂们就不会死，就算死也会死而复生。
只是问题来了，已经诞生的诸神中，有一部分神神权很bug，比如某些神能改变定义、规则，比如又有某些神能篡改意识、记忆，因此祂们能达成让神概念性死亡的结果。
注意，是结果，因为诞生的概念无法真正杀死，问就是无法根除众生的潜意识。
而维度是个巨大的造神工厂，理论上每时每刻都有新神在维度工厂中加冕为神，但因为前辈太强大太bug，祂们无法突破诸神制订的寰宇规则，在信息上不能真正登神，这也是神战后没有真正新神的原因。
而楚昭和秦执，单纯是剑走偏锋，不能混为一谈。
而她们签订的契约，其实只是前神混战打出来的契约，规定不得违反祂们以前制订的问题，渐渐成为诸神契约，而‘终始’当时发现后，就将对‘真理’的漏洞堵上了，阻止这家伙乱搞实验。
虽然这个宇宙只是主世界的多元世界泡之一，但也是祂们最初诞生的地方，不容有瑕。
‘真理’是‘秩序’基石，但没有问题的时候，祂就是最大的问题！
信息发完后，‘真理’不仅不回话，还隔空劈了楚昭一下。
楚昭这能忍吗？
祂决定晚上就去找恩主秉烛夜谈！
现在来看，楚昭发出感慨，“我觉得‘真理’和‘命运’应该换个位置坐。”
‘命运’都比‘真理’秩序，‘真理’应该去混沌玩。
‘真理’冰冷的嗓音不满即将溢出，“你最好问清楚祂做了什么。”
“若非祂，吾根本不会失控。”
‘命运’：“随机与变化是吾的本性，你的实验想排除吾的影响，你问吾了吗？”
‘真理’：“滚出吾的视野！”
‘命运’发出嗤笑，“吾就不。”
‘欺诈’：“打起来！打起来！打起——哎呦！你们欺负神！嘻嘻嘻，来抓吾啊～～～～～～～”
‘苦痛’根本没抓住祂，与诸神不同，祂的神权较为薄弱，对别神几乎没什么攻击性，不如‘终始’。
祂不由自主盯上了易白。
易白几乎瞬间回视，冷冷道，“看什么看？想挨打？”
祂做从神是因为祂愿意，又不是因为战败。
秦执不动声色回过头。
易白一天到晚这个死德行，真烦。
楚昭已经挨个分神权了。
小面包选择了叙事者这部分神权，她喜欢搞事。
李青吟果不其然选了寰宇的伊始，她似乎下定决心要给一切好的开始。
赵清和与林秋面面相觑，赵清和毫不犹豫的选了寰宇的高潮，她要玩！
林秋因为选的慢，犹豫了下选择了回声那一部分神权。
至于神名，待时日已久，寰宇自会传唱。
比如阿拉贝拉执掌的可不只是爱情，但祂就是被传为爱神了。
至于为什么她会有十四个老板这回事，楚昭望了望天。
是这样的，有了神权就喜欢围观别神幼年时，还忍不住动手改一点点，但没关系，祂一般不会被发现。
只是偶尔会翻车一下下，然后就……被迫打工了。
祂们合伙报复，简直欺负神！
还好楚昭自己脾气也不好，一路骂过来，也没吃亏。
【猎场】其实是她和‘欺诈’搞出来的，拉别神加盟，最后凑齐所有神。
本质是为了乐子，‘命运’觉得很赞，‘真理’把这当课题研究了，‘德律’也当成寰宇试验田用，别神也各有别神的想法，反正成了。
而玩家，则是诸神的选择，比如‘真理’喜欢聪明的，‘德律’喜欢守规矩的，‘命运’喜欢跌宕起伏的，‘欺诈’喜欢有乐子的等等等，就像选择自己喜欢的花色的猫，主打一个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楚昭也将加入祂们，开始挑花色。
比如她觉得现在别神的神选就很有趣。
祂准备问问那些猫的意思，如果不同意，那就多问问。
摸鱼拒绝了好几次，嘻嘻嘻嘻到处乱跑，许越战战兢兢，但这都没关系，祂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耐心。
指望别神救，别想了，不可能。
桀桀桀——
作者有话说：[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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