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别人就算看到里面的高中校服，也不会有不好的联想，只会当他是给弟弟送衣服的好哥哥。
唐西随着人流走出高铁，在赶路的上班族中，身上的精英范鹤立鸡群，他面色自然，谁也看不出他心里的不安与下沉。
他知道，他手里的不再是普通的高中校服，进入那间画室后，它就变成了电影中的制服。
但是，卡里多出的钱浮现在他的面前，唐西握紧背包带子，眼里的动摇逐渐消散，大步往前迈去。
很奇怪，他不过是第二次来到这，路线却记得异常清晰。
唐西站在门口，胸口上下起伏，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再次睁开眼，他又是那个游刃有余的贵公子。
他推开门，画室里的陈设和上次相比没有变化。
唐西笑了一声，像是在笑自己，来过一次的地方，居然到现在连细节摆设都记得。
“你来了。”维斯和上次一样，一开始没有露面。
唐西把背包放在桌子上，站立在房间中心:“我去哪里换衣服?”
他慢悠悠扫了一眼画室内的空间，一览无余。
“在这？”唐西脱掉外套放在沙发上，单薄的肩膀透过薄衬衫，连骨头的形状都能看到。
“不是。”画室里间门自动打开。
维斯:“在里面换，没有监控，放心。”
唐西静静望着狭小的里间，冷白的手指挑起背包，一言不发迈开腿。
里间的门随着他的进入，再次自动关闭。
“啪嗒。”
灯自动打开，一瞬间，昏暗的房间内亮如白昼。
唐西摸上脖子下衬衫的扣子，食指拨动，一粒接着一粒。
他偶尔会健身，上半身并不算平坦单薄，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胸前摸上去很软，腹肌线条很漂亮。
他仰起脸，手腕翻动抵在冰冷的皮带处，伴随着咔哒一声，皮带抽出的摩擦声在空气中响起。
他的右手抬起，左手搭在腰胯处，长长的皮带落在地面上。
小房间内开了冷气，打在他的皮肤上。
他弯下腰，单薄的布料遮不住什么，前后的轮廓都看得一清二楚。
很漂亮，很圆润，很青涩。
水平超过男人平均。
祂想来是对自己的德性很了解，真的没有安装监控或者偷窥，不然接下来将会很难收场，祂的哥哥会变成困在高塔中的温柔邻国王子。
唐西光脚站在瓷砖上，脚背上的青色血管覆在骨头上，穿梭在一层薄薄的冷白皮肉，透出莫名的涩气。
他蹲下，大腿肉挤到一起，从包里掏出高中校服，一件件穿上。
最后，唐西看着皮鞋，想了想没穿，光脚推开门:“我穿好了。”
“唐西。”维斯的声音发沉。
唐西顿了下，灯光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怎么了？”
维斯:“为什么不穿鞋?”
自己手脚总是发凉不知道吗？怎么能直接踩在冰冷的瓷砖上。
维斯没等唐西回答，匆匆推门而入，动作流畅把唐西抱在沙发上，半跪在地上。
唐西没反应过来，愣愣被握着脚放在男人怀里。
维斯从柜子里掏出一双猫猫拖鞋:“新的，没人穿过。”
他托起唐西的脚帮他套上。
他神情严肃叮嘱:“下次不能光脚出来知道吗？”
唐西点头，随即他终于回过神，眸色晃动，像是波光粼粼的海面，灵动惑人。
他屈起膝盖，试图抽出脚:“……维斯。”
维斯不听话:“你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光脚乱跑。”
这叫什么事啊。
男人手心滚烫的温度不断从脚背传来，冰凉的脚心不一会儿就捂热了，由白转粉。
唐西偏过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打的什么主意。
维斯压住唐西的膝盖:“唐西。”
“知道了，我保证。”唐西往旁边挪腿，转移话题:“今天我要做什么？”
维斯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几乎把唐西双腿环在了自己怀里，他仰着头:“你这样坐着就好，你需要扮演一个人设，人设是高中生。”
唐西:“高中生……”
所以才能用到制服吗。
唐西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吞下所有的情绪，挤出一个字:“好。”
维斯:“高中生很漂亮，很多人都喜欢他，可以预测，他身边出现了三条狗，眼巴巴的跟在他身后。”
“有一天，他的校服不见了。”
男人向前倾身，鼻尖差点要碰到漂亮青年的皮肉:“唐西，你猜凶手是谁？凶手拿衣服去干嘛呢？”
在男人说出偷衣服时，唐西就意识到一切没那么简单。
他的腰往后微仰，避开和男人的直接接触:“不知道。”
维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嫉妒和疯意:“校服外套上有你的味道，他拿到后兴奋得能去操场跑二十圈，然后，校服就成了他的解暑药，盖住他的头，和一个头，令人作呕是不是?”
“很恶心是不是?”
维斯继续:“没过几天，你的体操服也消失了。”
唐西面色发白，男人的话让他想起了闻罗，他一直避免去想，衣服会被怎样对待，维持可笑的体面。
可这份体面，被维斯毫不留情的撕开了，露出了令人作呕的内芯。
维斯的声音通过变声器发出，不带人气的机械音显得更加冷漠:“你的体操服是短裤短袖，短裤很短，只能盖住大腿一半，而体操服往往是在运动时才穿。”
“比平时都穿的校服，多了一分特殊性。”
“紧接着,”
“不要说了。”唐西第一次直面这种毫不遮掩的凝视，冰冷的手心都没有心里冷。
闻罗和他一起拿着手电筒，夜探校园抓小偷，夜闯监控室的事，已经很久远了，此时再回想，记忆竟然那么清晰。
“体操服盖在了他的脸上。”
维斯的眼睛变得全黑，手指陷入唐西的大腿肉间，膝盖抵在中间，强硬分开他的腿:“唐西，你听说过原/味/制/服吗？”
唐西避开男人的视线，偏头盯着自己的左手，视线不聚焦，他自己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一声又一声，压得他快要呼吸不了。
他本来是不知道，可临时补的电影里有。
他最好的朋友，拿着他的体操服，怎么会，怎么会……
唐西抬起腿，鞋尖抵住了男生的膝盖，用力往外推，眼尾发红:“离我远点。”
维斯被踩得浑身紧绷，声音发哑，像是在压住什么:“唐西，不要原谅他们，不要原谅他们，他们不值得原谅。”
祂很害怕，害怕哥哥会跟着朋友一起，再次把祂抛弃，祂像是被主人丢弃过的弃犬，再次拼命爬到主人脚边，终日惶恐不安。
祂会赶走所有，其他想要接近唐西的狗。
“还有围裙，也离奇失踪。”维斯捧起唐西的脚:“你很生气吗？你可以踩我出气，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尤其是为一些不必要的人。”
唐西踩在男人的手心上，粉色的唇瓣被抿得发白，一会儿，分开了一条细小的唇缝:“你想要哪种?”
唐西紧紧抓着沙发上的布料，喉咙里的话怎么也吐不出。
他声音艰涩又可怜，一直盯着自己攥到发白的指节，不和男生对视:“我只带了校服。”
房间的灯忽然自动关上，陷入一片漆黑，男人的话从下方飘来:“唐西，什么衣服都不重要，我想要的，一直都只有你。”
哥哥，不要看其他人。
唐西趁着黑暗报复似的多踩了两脚，闷闷不乐:“我不会原谅他们。”
他不理解维斯为什么认为自己会原谅他们。
“真的吗！”维斯很惊喜。
唐西不欲辩解:“开灯吧。”
如果这位画家，不打算拉灯直奔主题的话。
他的心里还有一点可笑的期盼。
“闭上眼。”
男生的话音刚落，唐西的视线内闪过白光，刺得他看不清房间。
“唐西。”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中年男声响起。
唐西睁开眼，愣在原地:“王老师?”
这是……他的高中教室?
王老师背过手，挺着啤酒肚，敲了敲黑板:“唐西，这题的答案是什么？”
唐西站起身，黑板上是一道高中的数学题。
这对于唐博士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他很快给出答案。
王老师点了点头:“对，答案是2，坐下吧，唐西啊，下次在课堂上别睡得那么明显。”
唐西懵懵哦了两声坐下，还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唐西，唐西……”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肘，悄悄竖起大拇指:“牛。”
唐西转过头，那人长着闻罗的脸，还是高中时的闻罗。
闻罗。
唐西没有接话，不自在往前伸开腿。
……
?
唐西缓缓低下头，课桌下的风景差点让他把桌子掀了。
男生蜷缩着身体挤在课桌下的空间:“哥哥。”
无比荒唐的画面让唐西下意识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然，为什么宁尤是现在的成年体模样，而其他人都是高中时的样子。
唐西匆忙掀开袖子，手腕上是常年戴手表留下的印记——他也是现在的模样。
只有他和宁尤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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