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愿遇上邬行 舟的时 候手里提着供销社能找到的各种零嘴,怀里抱着买给时 聆的各种衣服。
她 似笑非笑扫了 眼邬行 舟:“看样子是伤好了 。”
时 愿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也不知道邬行 舟的耳朵是怎么长的,愣是从中听出了 关心,说话的时 候就带上了 笑音:“愿愿放心,伤口已 经不疼了 。”
时 愿瞥了 他一眼:“谁关心你了 ?”她 对着孙光耀露出个恶劣的笑容,“你呢?身上不疼了 ?”
“你们认识?”
孙光耀刚想否认,就听时 愿说道:“他很关心我们母女呢?”
“为了 了 解我们母女的生活特 意在青林湾找了 个。”她 故意顿了 顿,才意味不明加了 两个字,“对象。”
邬行 舟听出言外之意,脸上的笑容收了 收,就听时 愿问他:“你们很熟?”
然后自 问自 答:“应该是熟的。”她 还煞有介事点了 点头,“毕竟他的远房亲戚是你的亲二婶。”
“或者,曾经你还帮你亲亲二婶给孙光耀汇过监视我们母女的报酬?”说完时 愿头也不回 离开。
至于她 在邬行 舟面前挑破谢敏音和孙光耀的勾当,他们俩该怎么跟邬家人解释,就不关时 愿的事情了 。
正在她 以为邬行 舟会羞于见 她 的时 候,他追了 上来 。
“愿愿,我们得 聊聊。”他解释,“我跟孙光耀不熟。”
“我来 供销社是给你和二婶买礼物的。”
“遇上孙光耀是意外,我只跟他客套了 几句。”他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我不知道孙光耀监视你跟二婶的事情。”
幻霓憋不住想说话,又不能在邬行 舟面前暴露,只能在心里哔哔:拜托,时 聆二婚都离了 ,还喊人家二婶,多冒昧呐!
然后她 体验了 一把什么叫物以类聚,啊呸,是心有灵犀,就听时 愿说道:“别喊二婶了 ,喊同志,好吗?”人时 聆二婚都离了 !
“愿愿,我这 次过来 是特 意来 找你的!”邬行 舟拦住时 愿,语气诚恳,“给我点时 间,我们谈谈,好吗?”
幻霓:你说谈就谈,你谁啊?
时 愿看着邬行 舟意味不明笑了 笑,语重心长说道:“以后出入小 心些。”尾音带着浓浓的威胁。
邬行 舟是个聪明人,听出了 时 愿的威胁,挣扎着说了 句:“二叔其实很想念你们。”就侧开身不敢再拦了 。
但他很委屈,二叔那个事情,他从头到尾站的都是二婶跟邬愿!
“邬同志,你看,需不需要我跟她 解释一下?”孙光耀其实不太了 解邬家的能量有多大,但他很清楚,邬家要弄他,就一句话的事儿。
邬行 舟哼笑:“解释倒不用,这 样,你把这 些年我那位二婶给你的汇款单据整理出来 ,交给我。”
孙光耀不笑了 ,早知道刚刚不跟他攀关系了 !
回 青林湾的路上,幻霓问时 愿:“你就一点不好奇当年发生的事情吗?”
杨富国那样的人开十倍滤镜,时 聆都不可 能看得 上啊,要不是当年真有难处,时 聆怎么可 能嫁给他?
时 愿摇头:“就算好奇,我也要听时 聆自 己告诉我。”而不是听邬家的谁品评当年,然后说一句,当年的事情邬老二有难处,这 事就翻篇了 。
翻不翻篇的,只能由 时 聆说了 算!
幻霓感慨:“想想看,这 个年代,离婚,带着个有问题的孩子,离乡背井,这 都是绝杀啊,邬老二缺德大发了 !”
“时 愿,你可 得 摆正态度,你这 身体可 是时 聆辛苦养大的。”
时 愿轻笑了 一声:“哪天需要弑父,你给个好点的面具。”
“嘿!你个不知好歹的狐狸妹妹,我那面具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你被人认出来 ,找找你自 己的问题啊!”
时 愿失笑:“行 ,那我不嫌弃面具了 ,下回 还用。”
“就是,关面具什么事!”幻霓乐呵呵应声,随即又觉得 哪里不对,“不是!我同意借你面具啦?你就下回 还用!”
时 愿笑着替幻霓抚平炸了 的鸟毛:“别激动嘛,咱俩谁跟谁。”
幻霓正要冷笑,强调面具的归属,就听一个粗犷憨厚的声音传来 :“老大!”是阿大。
差点忘了 尾款的事情了 !
“老大,这 是祝之山给的大黄鱼,他说多谢你。”
时 愿接过大黄鱼,想了 想,在顾临渊给的奖金里抽了 两张大团结递给阿大:“这 是捉妖给的奖金,算你一份。”毕竟背了 祝香云的尸体了 。
阿大露出不可 置信的表情,用力擦了 擦眼睛,给眼眶擦得 通红,说话的时候还带了些哽咽:“我就知道我没 跟错人,老大,我的身家性命以后就交给你了。”
时 愿失笑,不是,你一个快两米的糙汉别走茶艺路线好吗?
“别叫我老大,咱们就是临时 搭了 个活。”时 愿想了 想,又抽了 张大团结递过去,“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去!”
“哎!我都听老大的!”阿大迅速接过钱,一路尾随时 愿到了 山脚,然后上了 山。
吃饭的时候时聆难得跟时愿说起了 青林湾最新的八卦:“明芬姐说昨天晚上山神庙显灵了 。”
“她 约了 好些人今晚去拜拜。”
时 愿夹了 一筷子鱼肉,问她 :“你去吗?”
时 聆犹豫了 一下,还是点了 点头,她 从前不信神佛,遇庙不拜,但时 愿来 了 后,她 开始相信因 果,相信神佛。
她 想替时 愿去求一求平安。
时 愿本来 想把山神庙是个假庙的事情跟时 聆说的,转念一想,时 聆跟李明芬她 们待在一起挺好的,当下热情帮她 一起准备了 贡品,还目送她 和李明芬她 们汇合。
“你要干什么坏事去?”那山神庙是什么成分幻霓跟时 愿很清楚,时 愿没 反对时 聆去供奉,还热情准备贡品,这 很违和!
时 愿哼笑:“最近太忙,把杨家人给忘了 。”她 可 没 有忘记原故事线里时 聆的意外是人为。
她 改了 开头,却不代表杨美 玉就无辜了 ,或者说,杨家就没 一个无辜的。
但凡他们做个人,也不会在时 聆重伤的时 候趁火打劫,让她 用房子和钱换介绍信!
这 口气,她 可 一直憋着呢,现在,时 聆跟杨富国离婚的风声已 经过去了 ,她 也恢复了 异能,她 看了 眼高 悬的月亮,今晚是个好日子,先算个小 账收点利息!
“去不去?”时 愿挑眉对着幻霓说道。
“去!必去!”幻霓在时 愿头顶盘旋了 一圈,“我给你望风!”
“好!”
时 愿这 次主要针对的是杨美 玉,次要针对的是骂过她 的冯金秋,当然,她 也没 准备放过渣男,不过他先放放,等他和吴杏荷结婚后再说。
冯金秋和杨美 玉是跟杨家老大杨富山住一块儿的,时 愿就去了 杨富山家里。
她 到的时 候,杨美 玉正在冯金秋房里歪缠:“妈,这 个银镯子就给我吧。”
“你管你婆婆要去!”冯金秋把银镯子藏起来 ,“这 是给我未来 孙媳妇的!”
“妈!我是你女儿,你有好东西怎么不想着我!”
“我还不够想着你啊!”冯金秋白了 她 一眼,“谁家女儿嫁人了 还天天往娘家跑的?”
“我这 是孝顺!”
“我有儿子孝顺,用不着你!”这 话带着火气。
杨美 玉扑过去挽住冯金秋的手臂:“儿子哪有女儿贴心。”
“贴心个屁!都贴到婆家去了 !”
杨美 玉自 知理亏,忙转移话题:“妈,你真同意我二哥娶那寡妇啊。”
“你哥迷了 心窍坚持要娶,我有什么办法?”提起杨富国跟吴杏荷,冯金秋脸色更不好了 ,“孩子都有了 ,不娶怎么办?”
杨美 玉转了 转眼珠,低声问道:“妈,你说,那寡妇肚子里真是我二哥的孩子?”
“她 那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又打什么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杨美 玉抱住冯金秋,说道,“我听说那寡妇有钱得 很。”
“妈,寡妇嫁人也要嫁妆呐。”
冯金秋心动了 ,杨富国有了 孩子,就不可 能过继承业了 ,她 得 替承业多攒点。
“那咱合计合计。”她 说道。
“行 ,我去解个手,回 来 细说。”杨美 玉眉开眼笑出了 房门,她 得 从吴寡妇身上剐下一层肉来 !
杨美 玉走进院子里用木板搭的简易厕所,刚解开腰带蹲下,几团鬼火直冲她 门面而来 !
山神庙显灵的事情杨美 玉当然是知道的,其中最津津乐道的版本是,那动静是山神收服没 有入鬼门的鬼魂们闹出来 的。
“啊!鬼啊!”杨美 玉尖叫出声,抬脚就要跑,却忘了 脱到脚踝的裤子,被这 么一绊,倒仰着摔了 个屁股蹲。
杨富国家的厕所造得 很糊弄,上大号踩脚的地方就放了 两块木板,杨美 玉吨位不轻,这 么一摔,那木板直接“咔嚓”一声就断了 。
杨美 玉就这 么连人带木板掉进了 粪坑里。
听到她 叫声出来 查看的冯金秋大喊一声“美 玉!”下意识上前几步伸出手想把杨美 玉拉出来 ,忽然想起这 是什么地方,又缩回 了 手。
她 有些嫌弃地捂住鼻子,说道:“你说你这 么大个人了 ,怎么解个手还能掉粪坑里去!”
“你等着,我让你大嫂来 拉你出来 。”
不等她 转身,后腰就被人踹了 一脚,耳边隐约听见 有人在说“进去洗洗嘴吧”,人就扑到了 杨美 玉的怀里,把杨美 玉的脑袋都撞到了 粪坑里,她 张口想呼救,就被灌了 一口粪!
时 愿啧啧两声,深藏功与名。
时 聆回 来 的时 候,时 愿特 意开门跟她 打了 招呼,心情很好的样子。
“快去睡。”时 聆笑眯眯说道,“明天早上给你煎荷包蛋吃。”
“好,那你也早点睡。”
第二天,时 愿难得 想听听青林湾的最新八卦,特 意陪着时 聆去上工。
没 多久,李明芬就找了 过来 ,她 先夸了 时 愿孝顺,又满脸解气拉着时 聆低声说话。
“我跟你说啊,昨天我们去山神庙的时 候,杨美 玉和她 娘被鬼踹进粪坑里了 !”
时 聆满脸“我是谁我在哪”:“你说什么?”
李明芬重复了 一遍,又说道:“他们家邻居亲耳听到杨美 玉喊鬼的,还去现场看了 热闹,听说那母女俩被捞出来 的时 候,浑身上下都是屎,一边哭一边吐呢。”
她 脸上是同仇敌忾的解气:“她 们娘俩就没 一个好的,当初那样欺负你,还把你赶去了 老宅,该!”
时 聆用尽力气才没 让自 己转头往时 愿那儿看,她 几乎能确定以及肯定,杨美 玉母女掉粪坑这 事跟鬼没 关系,而是跟时 愿有关系!
时 愿帮着时 聆上了 半天工,听了 满耳朵杨家母女的轶事,心满意足回 了 家。
她 见 杨家人没 来 找时 聆麻烦,时 聆又坚持不让她 上工,下午就没 下地。
主要也是阿大鬼鬼祟祟来 找她 ,说祝之山有事请她 帮忙。
她 来 到山洞的时 候,祝之山靠坐在山壁上,看着有些颓,祝香云在旁边焦急说着什么,见 时 愿过来 ,忙迎上来 :“时 愿,你帮我劝劝我爹,我不着急投胎。”
祝之山见 时 愿过来 ,连忙从地上起来 踉跄着来 到时 愿面前,说道:“我明明给香云找了 风水宝地埋葬,还超度了 她 ,她 为什么还不能去投胎?”
时 愿皱眉,祝香云身上的禁制解了 ,又由 至亲之人安葬,按理说,应该应该散了 执念入轮回 了 。
但是吧,这 属于她 的知识盲点,当初嵇荧想教她 来 的,但她 觉得 吧,她 要是学了 这 本事,可 能每天睁开眼睛就是给满城的丧尸超度了 ,毕竟它们从前都是人。
太沉重了 ,饭都吃不饱呢,她 没 学,就学了 攻击力强又和她 异能融会贯通的几个符箓车轱辘用着,给自 己撑起了 一条生路。
“这 样吧,我帮你们去问问。”时 愿想着这 事第七处应该有专业人士懂得 怎么处理。
“谢谢,谢谢你!”
“就当售后服务了 ,不用谢。”时 愿让祝之山在山洞里等她 ,就又去了 镇上。
“你说我那会儿怎么不多要点呢?把马荣那辆车要过来 也行 啊。”时 愿看着长长的小 道,有气无力说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什么叫一错过就是百年身了 。”
“这 妥妥就是路远懒得 走呐!”
幻霓拍了 拍翅膀,翻了 个白眼:“就这 么点路至于么你?”
“当然至于!”时 愿感慨,“早知道学个传讯符也好啊!”青林湾连个电话都没 有!
“幻霓啊,想听故事吗?”
“什么故事?”幻霓很感兴趣,拍着翅膀就飞过来 了 。
“神雕侠侣。”时 愿正儿八经胡诌,“主要讲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雕驮着主人成为天下第一的故事。”
幻霓飞远了 点:“真有这 个故事?”
“不会是你忽悠我变成大雕给你骑,现编的吧?”
“我们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了 ?”
“没 有的。”幻霓冷漠说道,过了 一会儿,她 又飞回 来 ,停在时 愿的肩膀问她 ,“顾临渊如果招揽你加入第七处,你会加入吗?”
时 愿摇头:“不会。”责任有时 候也是枷锁,而她 未必还有为了 责任跟丧尸王同归于尽的勇气。
第七处的活,她 干不了 。
“不过。”她 看向远方,阳光一直照着的地方,“如果顾临渊给得 多,我也愿意接受委托。”
“时 愿,你以前过得 很辛苦吧?”幻霓声音轻柔。
“都过去了 。”时 愿笑着说道,“我们都会有很美 好的未来 。”
“嗯!”幻霓用力点头。
时 愿眼前忽然浮现一个白玉杯,她 看向幻霓,眼含疑问。
“当浮一大白!”洒脱不过一秒,幻霓就肉痛地说道,“这 可 是灵酒,喝一杯少一杯的!”
她 很快反悔了 :“哎,你也不懂,算了 ,别喝了 ,我们去镇上供销社买二锅头吧。”
幻霓话音还没 落呢,时 愿拿起杯子仰头就干了 :“好酒!”
她 难得 说了 一句末世的事情:“跟这 一比,变异植物精炼出来 的酒就跟屎似的。”
“便宜你了 。”幻霓收起白玉杯,拍着翅膀飞了 出去。
时 愿看着她 在天空飞翔,眼里都是笑意。
她 被贺添引着走进顾临渊办公室的时 候,盛云华也在,她 旁边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穿着墨绿绣金纹长袍的男人。
那男人,时 愿收回 眼神,心说:第七处挺包容的。
她 说明了 来 意,这 事也算是第七处分内的,顾临渊没 有推脱,他手腕上的桃花枝微微抖动了 下,仿佛是在毛遂自 荐。
盛云华先娇笑着出了 声:“我就说狐狸妹妹是个大美 人,果然让我说着了 。”
她 娉娉袅袅走到时 愿身边,啧啧出声:“我有多久没 有看到这 么好看的妹妹了 。”
时 愿:……合着她 带了 面具就阻挡了 那些公安同志的视线?
“我倒是想看看,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能养出妹妹这 样钟灵毓秀的人物。”
她 看了 眼长袍男人,转头又笑着对时 愿说道:“区区小 事就不用劳动处长了 ,我陪妹妹走一趟吧。”
“那麻烦漂亮姐姐了 。”时 愿从善如流应下,笑着道谢。
这 姐姐长妹妹短的,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时 愿跟盛云华交情匪浅呢。
实际上,这 是她 们第三次见 面。
盛云华出行 自 然不用靠十一路走,时 愿坐在豪华汽车后座,在七零年代过了 一把过山车的瘾。
黑色轿车出现在青林湾引起了 很大的轰动,等村民们看到时 愿从车上下来 ,更是眼睛都瞪大了 。
“这 不会是时 聆的娘家人吧?”有人猜测,“我从前就说时 聆跟咱们乡下人不一样。”
“杨富国要悔青肠子了 吧!”
“是啊,原本这 么气派的人可 成了 他家亲戚了 。”
“还好时 聆离婚了 ,不然让娘家人知道有掉进粪坑的婆婆和小 姑子,面子都没 有了 。”
“谁说不是呢。”
“哎,你们说时 聆母女是不是要走了 ?”
“不能吧?”
“说不定的。”
村民们远远看着,议论着,却有分寸的没 有靠近。
时 愿看了 眼盛云华的高 跟鞋,又看了 眼她 身边的男人,没 有多事提什么意见 。
第七处的人穿高 跟鞋爬个山而已 ,不用大惊小 怪的。
盛云华下车前披了 件女士的中山装,加上又汽车阻挡视线,村民没 有看到盛云华华丽的旗袍和高 跟鞋。
上山的时 候,时 愿被塞了 一嘴的狗粮,高 跟鞋上山不方便?不存在的,大小 姐根本不需要自 己走路!
到了 山洞,长袍男人把大小 姐轻轻放下。
祝香云的情况,长袍男人一眼就看出来 了 。
“她 被禁制镇压了 太久,魂魄有缺失,所以投不了 胎。”这 个情况和山神庙里其他女孩的一样。
“要按着程序,祝香云是要为第七处做事换取积分为自 己争取投胎机会的。”盛云华笑看着时 愿继续说道,“不过既然妹妹出了 面,那自 然不用那么麻烦。”
她 看了 长袍男人一眼,那男人宠溺一笑,手一扬,虚空出现一条泛着刺眼白光的通道。
“香云,去吧。”祝之山老泪纵横,语气却坚决欣慰,“快去,投个好人家。”
祝香云给祝之山磕了 三个响头:“爹,您保重!”说完迈步没 入白光中。
“等等我!让我也进去!我要投胎!”伴随着男声的是一道急急慌慌的身影。
他见 白光就要消失,纵深一跃想跳入白光中,然后,砸在了 山壁上。
时 愿看着山壁上的“大”字忍不住摇了 摇头,就差一秒呢。
她 把山洞留给祝之山,领着盛云华出了 山洞。
“多谢盛同志了 。”
盛云华笑得 更加灿烂:“看妹妹,用人在前了 吧,怎么这 会儿不叫人家姐姐了 ?”
“盛同志有话直说吧。”盛云华热情得 诡异,时 愿可 不信对方是个热心肠。
“看妹妹说的,我是觉得 我俩有缘。”
“我也觉得 我俩有缘,那谢谢姐姐襄助了 ,下次请你吃饭。”
盛云华没 想到时 愿打蛇随棍上,想用顿饭就把她 打发了 。
“妹妹真幽默。”她 笑着提出要求,“我之前就说想知道什么样的地方养育出了 妹妹这 样的人物。”
“妹妹不请我去家里坐坐吗?”
时 愿脸上的笑意收敛了 一些:“姐姐有话直说吧,家里有人,不方便待客。”
“是你的母亲吗?”
时 愿的脸已 经沉了 下来 ,时 聆是她 的逆鳞。
盛云华也正了 神色:“你别误会,我没 有别的意思。”她 握住时 愿的手,“如果我没 有猜错,你的母亲是我的故人。”
她 看着时 愿的眼睛:“你是时 聆的女儿,对吗?”
时 愿没 有否认,时 聆带着时 愿在青林湾生活了 这 么久,盛云华随便找个村民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
盛云华很有诚意,她 说可 以等在院子外,时 聆如果不愿意见 她 ,她 立刻离开。
时 愿想了 想同意了 。
时 聆是独立的成年人,见 不见 盛云华应该有她 自 己来 决定。
时 聆听到盛云华的名字很激动,她 追问:“你说谁来 了 ?云华?盛云华?”
时 愿点头。
“怎么可 能呢?她 不是?”时 聆连忙去开门,见 到门外俏生生的盛云华,还没 说话,眼泪就掉了 下来 。
“聆姐姐。”盛云华扑进时 聆的怀里,“还能见 到你真是太好了 !”
“这 话该我来 说!”时 聆扶着盛云华的肩膀上下检查,语气焦急,“不是说中了 抢吗?伤口在哪里?愈合得 怎么样?还疼吗?”
盛云华摇头:“不疼了 ,已 经好了 ,你别担心。”
“快,快进来 ,进来 说。”
时 愿自 觉去厨房沏了 茶,之后和长袍男人安静待在一边看两个久别重逢的女人叙话。
“愿愿很厉害,聆姐姐把她 养得 真好。”
长袍男人看了 时 愿一眼,时 愿回 看过去。
要在这 之前,她 会担心长袍男人看穿她 身体和灵魂的异常,但她 恢复异能后,和这 具身体更加契合了 ,加上之前幻霓的灵酒,她 有把握,长袍男人即使是鬼王这 样的存在,也不会看穿她 的来 历。
果然,长袍男人只是随意一扫就又把眼神放在了 盛云华的身上。
关于时 愿的改变,时 聆和时 愿曾深谈过,她 们都知道时 愿的改变太彻底太突兀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所以,时 聆会对外说时 愿其实很早就有了 意识,只是偶尔还是会懵懂,而她 趁着时 愿清醒的时 候教会了 她 很多东西。
时 愿恢复异能后给时 聆演绎过虚空画符,并问她 ,她 的能力会不会给时 聆带来 麻烦。
时 聆沉默了 很久,才说让时 愿尽情使用符箓就好,并隐晦表示,真出了 事,让邬家人给她 兜底。
这 会儿盛云华问起时 愿,时 聆就趁机把时 愿的情况说了 出来 。
“聆姐姐很辛苦吧。”
时 聆摇头:“结果是好的,就不觉得 苦了 。”
“对了 ,你怎么会来 这 里?”
盛云华就说了 自 己现在任职第七处的事情:“我来 这 里是出差。”她 看了 时 愿一眼,继续说道,“第一次见 到愿愿就觉得 很眼熟。”
后来 知道时 愿的名字,随意一联想就想到了 时 聆。
“姐姐,你有想过回 北城吗?”
对此,时 聆很豁达:“回 不回 都可 以。”
“你呢,我记得 你当初是传了 死讯回 来 的,是误传吗?”
盛云华抿了 抿唇,点头:“是,是误传,可 惜,我回 北城的时 候,聆姐姐已 经离开了 。”
时 聆握住她 冰凉的手:“我们不是重逢了 吗?”
“对了 ,邬观海给我来 了 封信,说是要接愿愿认祖归宗。”时 聆没 什么感情的阐述了 一下,然后向盛云华打听,“我记得 我离开之前谢敏音已 经怀孕了 。”
“他那些年是怎么嫌弃愿愿的,你也知道。”
见 盛云华点头,她 继续说道:“我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邬观海,或者说,邬家想做什么?”
“反正我是不信邬观海只是要接愿愿回 去认祖归宗的。”
盛云华沉吟了 一会儿,说道:“邬家并没 有被这 场风波波及。”她 眉头微微拧起,“自 从你带着愿愿离开后,我就很少关注邬家了 。”
“这 样,我打个电话回 家,让家里人留意一下。”
“谢谢。”
“这 么客气做什么。”盛云华嗔怪,“我可 是你的娘家人,抱歉啊,那个时 候我没 在你身边。”
“别说这 样的话。”时 聆握紧盛云华的手,“你活着,对我来 说就是最好的消息。”她 的眼里有藏得 很深的愧疚。
别误会,她 没 有做什么对不起盛云华的事情,她 是因 为瞒着时 愿的事情而内疚。
但时 愿的事情太过离奇,盛云华又在第七处任职,她 实在是不敢说。
她 承受不起时 愿出事的后果。
“我记得 你最爱吃狮子鱼,我做给你吃啊。”时 聆笑着提议。
“不了 ,第七处还有些事情要收尾,我赶着回 去呢。”盛云华见 时 聆失望,忙加了 句,“来 日方长嘛。”
“行 ,那你去忙,什么时 候得 空了 ,就来 我这 里,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送走盛云华,时 聆有些心不在焉。
“您怎么了 ?”时 愿关心问道。
时 聆摇头,表情有些迷惘:“明明还是那个人,可 我却觉得 她 哪里不一样了 。”
时 愿环上时 聆的肩膀,笑着说道:“十多年没 见 ,人有变化很正常。”她 能看出来 盛云华对时 聆没 有恶意。
盛云华敢在如今这 个推崇艰苦朴素的年代穿旗袍高 跟鞋特 立独行 ,她 自 己就是依仗,她 又有第七处和长袍男人加成,这 样的人只是站在时 聆身边就是一种保护。
邬老二在不知道她 已 经恢复神智的情况下让邬行 舟来 带她 回 邬家,想来 ,邬家应该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动。
她 拒绝北上,也自 信没 人能强迫的了 她 ,但若邬家把脑筋动到时 聆身上呢?
时 聆身边多个有实力的人总是好事。
“故人相见 是喜事,您可 别烦恼了 ,不如想想下回 盛同志来 了 ,要怎么招待她 。”
“你说得 对!”时 聆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立刻放下惆怅,念叨着找天上山摘些果子做果脯,盛云华最爱这 些零嘴。
时 愿笑着插嘴:“我也喜欢吃,您多做点。”
“知道了 ,小 馋猫!”
院门外阿大的身影一闪而过。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 来 。”
时 愿关上院门,往山脚方向走去。
“什么事?”她 正想等时 聆情绪好了 问她 过去的事情呢!
阿大本来 是笑着的,见 时 愿语气有些不耐烦立刻收了 笑,从怀里拿出两根大黄鱼递过去:“这 是祝老头让我给你的,他说多谢你费心。”
“哦还有,他说他前几天找到了 几盒上好的朱砂,看老大你什么时 候方便,去他那里拿。”阿大见 时 愿神色舒缓了 些,忙又加了 句,“老大您要是信得 过我,我给您去拿。”
时 愿见 到大黄鱼心里那一点“屁事真多”的烦躁就一扫而空了 :“行 ,那你跑一趟吧,也替我谢谢祝之山。”
想了 想,她 又说道:“祝香云投胎的事情,我只是跑了 趟腿。”当然没 有她 跑腿促成,祝香云投胎这 个事估计还会有很多曲折。
“这 样,大黄鱼我留一根,另一根我会替他给该给的人。”祝之山的身份也算个不大不小 的雷,要是有人存心搞他,一搞一个准,老头挺上道,给他结个善果。
“哎,都听您安排。”
时 愿走了 几步又转身喊住阿大:“你就准备在山洞里过了 ?”
阿大挠挠头:“被马荣那家伙阴了 一把,他给我办的户籍是假的,我现在没 地儿去。”
“您知道的,我从前的身份也有问题。”
好吧,阿大的身份也是个雷!
时 愿扶额,她 遇上的都是什么人啊!
她 总不能再去找顾临渊请他帮忙给阿大搞个身份吧?
没 那么大的脸!
“你再等等,看什么时 候有机会,给你弄个正儿八经的身份。”
“哎,我不急,住山洞挺好的,自 由 !”阿大笑咧了 嘴,没 想到时 愿会为他考虑身份的事情!
老天总算眷顾了 他一回 ,跟了 个好老大。
“老大,那我去趟镇上,晚点去找你!”
看阿大乐颠颠往镇上去,时 愿有些摸不着脑袋:“他为什么那么高 兴?”
幻霓豆豆眼里一片茫然:“可 能是跟祝之山感情好?”
时 愿看了 眼幻霓,脸上写满无语,她 掂了 掂手里的大黄鱼:“晚上把它们都吸收了 。”免得 夜长梦多。
“你给盛云华送大黄鱼,她 会不会有想法?万一她 不收呢?”
“这 本就是她 该得 的,要什么想法?”时 愿失笑,“别把人跟人之间的关系想得 那么复杂嘛。”
幻霓用翅膀挠头:“是我想多了 ?”
时 愿捣了 捣幻霓的肚子:“给我一张黄符纸。”
幻霓不明所以,吐了 张纸出来 。
时 愿指尖凝出异能写了 几句简单交待了 事情的经过,用黄符纸把大黄鱼包好:“张嘴。”
“啊?”
时 愿把包着黄符纸的大黄鱼怼进幻霓鸟嘴里:“我这 两条腿是追不上盛云华他们了 ,你去。”
幻霓:……噎死她 得 了 !
时 愿拍了 拍幻霓的尾羽:“快去快回 !”
幻霓没 辙,翻着白眼去追盛云华的汽车了 。
时 愿吐出口气,刚有了 些无事一身轻的感觉,就听耳边幽幽传来 一句话:“我也想投胎,姐姐帮帮我吧。”
起风了 ,可 能会下雨,时 愿溜溜达达回 家帮时 聆摘菜去了 。
盛云华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眼里多了 几分感怀:“倒是没 想过还能和聆姐姐重逢。”
“时 愿长成得 那样好,她 也算苦尽甘来 了 。”
盛云华将头靠在酆城肩上:“酆城,我最近总有些不安。”
长袍男子握住盛云华的手,温柔安抚:“别担心,万事有我在。”
两人正温情脉脉着,车窗上忽然传来 “笃笃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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