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愿愿养的小鸟吗?它嘴里叼的是什么?”盛云华连忙摇下车窗。
幻霓扑棱着翅膀飞进车里把大黄鱼放到盛云华手上,又探出车窗“呸”了好 几声 。
盛云华被逗笑:“愿愿可真是个妙人,养的小鸟也 这么可爱。”她打开黄符纸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真是个好 孩子。”
她拿出笔在黄符纸的后面写 了一行字,还留了一串号码。
幻霓舒缓噎了半天的喉咙正想舒口气,嘴里就又被塞了东西!
她的暴脾气!
以为谁都可以跟时愿似的支使她吗?
她正要把黄符纸呸掉,就迎上了长袍男人的视线。
好 吧,她反正是要回时愿身边的,带个纸条回去嘛,顺手,啊不,顺嘴的事儿!
幻霓飞走后,盛云华嗔酆城:“看你给人小鸟吓的!”
酆城失笑,握住盛云华的手摩挲:“你那小朋友挺有意思的。”
盛云华点头:“酆城,如果我们能有个孩子,是不是也 是愿愿那样的?”她摸着肚子声 音沉闷,明显情 绪低落的模样。
酆城眼里闪过痛色,神色更温柔了几分:“我只愿岁岁年年长伴你身边。”
盛云华眼眶泛红:“你去哪里,我就在哪里。”
镇东邮政所,邬行舟拨了一串号码,铃声 响了三遍后,那头的电话被人接起。
“二叔,我是行舟。”
“是,我见到愿愿了,她很好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 ,“二叔,愿愿恢复神智了。”
“这不可能!”电话那头传来斩钉截铁的声 音。
“是真的,我和愿愿有过交流,我很确定她神思清明。”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 一会儿,邬行舟喊了好 几声 “二叔”,对面才又有了回应:“把她带回来。”
“恐怕不容易。”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时聆看到信了吗?”
“看了。”邬行舟表情 有些 纠结,但还是实话实说,“二婶她,很不待见我,愿愿也 一样。”语气带着些 心酸,“愿愿把我赶出门了。”
“对了二叔,谢二婶收买了个远房亲戚在监视二婶母女。”
“我这里有汇款单据。”
“好 ,我会尽快把愿愿带回家。”
“是,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后,邬行舟脸色有些 沉重 ,他其实很想尊重 邬愿的选择,但他必须把她带回去。
时愿自然 是不知道 邬家叔侄的对话的,她看了盛云华的留言后,真心实意笑了。
“你还笑!”幻霓抱怨,“我是上古神兽不是信鸽,以后少让我干这种事情 。”
时愿一句话就把幻霓哄好 了:“你是我的伙伴,我们风雨同舟。”
幻霓鸟嘴咧了咧,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靠近时愿满脸八卦:“我跟你讲哦,盛云华跟那个鬼王可腻歪了。”
她仰头望天回忆了一会儿:“印象中鬼蜮那些 鬼王无 一不是冷情 冷肺的,怎么出了个情 种啊?”
“你认识那个鬼王?”
“不认识!”幻霓摇头,又马上追加了一句,“你别 看他现在比我强很多的样子,在我全盛时期,他那样的存在连做我小弟的资格都没有。”
她嘟囔了一句:“估计是走了大运,成了那场浩劫中的幸存者,现在倒是很能唬人了。”
她又看了时愿一眼,闭紧了嘴巴,那些 事情 时愿知道 越多越没好 处。
时愿倒也 没有多问,她还经历了末世呢,这世界的发展自有其规律,知道 再多也 没用 。
没多久,阿大也 回来了,他是扛着麻袋回来的。
“不是去拿朱砂吗?”时愿指着麻袋,“这么多?”
“没,大多数是黄符纸。”阿大抹了把汗,“祝老头说你上回买的那些 品相不好 ,多是用 在白事上。”他指着麻袋,“他说这些 黄符纸质量好 ,适合你用 。”
“对了他还说,他会继续留意好 的朱砂,要是有货了就通知你。”
阿大挠了挠头,继续说道 :“我把你送大黄鱼的事情 跟他说了,他感激得不得了。”这话就有邀功的意思了。
“多谢你啦。”时愿见阿大鞋子破了,抽了几张工业券给他,“去买身衣服,换双鞋。”
“这山上野兽不少,你注意些 。”
“哎,您放心,我在哪儿都能活。”
“姐姐,你对他这么好 ,也 疼疼我吧,我想投胎!”幽幽男声又在时愿耳边响起。
“老大,那我上山了。”
时愿点头,和幻霓对视一眼,回家去了。
男鬼一脸哀怨,跟着阿大上了山。
北城邬家
谢敏音看了眼菜篮子里她娘辗转托人弄到的羊鞭,神色不是很好 看。
自从时聆带着傻子离开北城后,邬观海对她就没了从前 的热情 ,明明那个时候,他们每次都干柴烈火的。
但男人好 像就很贱,喜欢偷着来,等她费尽心思成了名正言顺的存在,邬观海眼里就没她了。
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恐怕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邬观海虽然 对她冷淡,但他也 没在外面使力 气。
谢敏音推开屋门见邬观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心无 端就虚了一下:“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邬观海放下报纸,肃着脸说道 :“你让人去监视时聆母女了?”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谢敏音心里一咯噔,她知道 邬观海不会无 缘无 故说这话,陪着笑说道 :“我这不是想着,邬愿怎么说也 是你的女儿……”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谢敏音,收起你的小算盘。”邬观海神情 冰冷,“如果让我知道 你再去招惹时聆母女。”他定定看着谢敏音,“我不介意再离一次婚。”语气淡漠,却认真。
“我真的是好 意。”谢敏音连忙辩解,“我那天看到你在看邬愿的照片,我就想着,先把时聆姐母女的下落给找到。”
“这样一来,万一哪天你想见女儿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打断:“那是我的女儿。”
“谢敏音你记住,别 招惹她们!”说完他就朝屋外走去。
“你去哪里?我买好 了菜。”
“加班!”
邬观海走后,谢敏音慢慢蹲下身咬着下唇捂住脸,几声 抽泣从手掌后泄出。
当年的她多风光啊,把时聆母女赶出了北城,自己成了团长夫人。
她那时多自信啊,她跟自己说绝对不会把日子过成时聆那个样子。
可现在,她还不如时聆!
她摸向肚子,时聆有什么?不就是有个孩子吗?
她既然 跟邬观海结了婚,那就不可能离婚!
青林湾又有新闻了!
杨富国 要娶吴杏荷了。
按理说,村里有人娶亲,略微带着些 亲眷关系的都会上门帮忙。
但是吧,杨富国 要娶的人是吴杏荷。
吴杏荷是什么人?那是青林湾妇女之敌!
几乎整个青林湾的大老爷们跟她都传过绯闻!
她要嫁人,除了她娘家根本没人愿意上门帮忙。
杨家那里倒是去了不少人,但都看着杨家母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脸,有那跟杨家母女有过口角的,会故意经过她们然 后捂住口鼻嫌弃避开,可给杨家母女臊坏了。
加上吴杏荷根本不吃她们那套,一毛钱都没能从对方刮下来,这杨家母女就一直拉着脸。
杨富国 到是满脸春风得意,也 是,中年得子是大喜事,吴杏荷又会讨他喜欢,兜里也 有钱,他是很乐意接盘的。
“哟,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行礼了。”孙光耀朗笑着走进堂屋,旁若无 人打量了下四周,“还算像样,没委屈了我荷妹和孩子。”
“这人是谁啊?”李明芬问身边的老姐妹,“你见过吗?是吴杏荷娘家人?”
老姐妹摇头:“没见过啊,不过看穿着是城里人吧。”
“没想到吴杏荷还有这样的靠山,看来她在杨家的日子稳了。”
李明芬摇头:“我看不像靠山,像……”像什么她没说,再厌恶吴杏荷,这也 是人家结婚的大日子,这样的日子乱说话,是会结仇的。
但她的老姐妹显然 听懂了,和她对眼神的时候就很心照不宣。
“这就是妹夫吧。”孙光耀拍了拍杨富国 的肩膀,“以后我荷妹和孩子就劳烦你照顾了。”
“对了,差点忘了,我给包了个大红包,祝你们新婚快乐啊。”边说话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个厚厚的红纸包,连带着勾出了一件女人的小衣。
闹哄哄的婚礼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孙光耀倒是很镇定,笑呵呵把红包连带着小衣递给吴杏荷:“荷妹,以后好 好 过日子,别 惦记哥哥。”
李明芬和老姐妹对上眼神,震惊了然 求知,两人都没说话,但眼神的变化已经说明了一切。
所有人同时看向杨富国 的头顶,巧中又巧,正在这个时候有只绿色的鸟飞到了杨富国 头顶,还落了几根绿色的羽毛在他的脑门上。
“噗!”人群中不知道 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
这一声 嗤笑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接二连三的“噗嗤”声 在堂屋响起。
杨富国 的脸黑绿黑绿的,想也 没想一拳砸向了孙光耀。
孙光耀特意收拾过,衣服鞋子明显都不便宜,这一拳下去,杨富国 其实是有点心虚。
谁知道 孙光耀一点也 没计较,只笑着让杨富国 对他荷妹和孩子好 点,说完还含情 脉脉看着吴杏荷叮嘱:“带着孩子跟他好 好 过,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们。”“们”字咬了重 音,说完他落寞离开。
这给吴杏荷都干懵了,孙光耀哄她上床的时候都没这么温柔,都是直接拿钱砸她的!
一时间,她竟然 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选择。
毕竟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孙光耀各方面的条件比杨富国 好 了不知道 几个档次。
吴杏荷咬住下唇,看着孙光耀的背影就充满了挣扎。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个时候只要孙光耀温情 脉脉来上一句:“荷妹,跟我走吧。”吴杏荷就能撇下杨富国 拉着孙光耀头也 不回地跑。
但孙光耀仿佛经受不住心爱的人另嫁,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杨富国 看着吴杏荷不舍的表情 气得呼哧乱喘,忍了又忍,没忍住给了吴杏荷一巴掌。
吴杏荷能忍?当下把杨富国 抓了个满脸开花。
婚礼成了闹剧。
但两人终究没有闹崩,因为他们都怕对方反悔,婚礼前 已经领了证。
孙光耀来到山脚,捂着左脸陪着笑,对等在那里的时愿说道 :“根据约定,我们两清了。”
时愿转过头:“前 提是,你只是传了消息。”
“当然 !”孙光耀急急解释,“我只是图钱,怎么会做多余的事情 !”
说完他又立刻服软:“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跟您堂哥打声 招呼,别 再为难我了。”
“再为难一阵吧。”时愿皮笑肉不笑,“总得等我出了气。”
孙光耀深吸一口气,敢怒不敢言:“是,是,那等您气消了,劳您支会邬同志一声 。”
时愿无 可无 不可点头,只要谢敏音还是邬行舟的二婶,他就不会很过分,她打不打招呼,结果都一样。
孙光耀一看到时愿就觉得被扎过的地方疼得厉害,见时愿没别 的吩咐,说了几句客套话,转身就回镇上去了。
时愿看着杨家的方向,插足的小三,出轨的渣男,想过安稳日子?没门!
杨家最 近成了青林湾的头版笑话。
时聆很豁达,跟杨家分割后就没主动提过他们,但最 近,她胃口又好 了很多。
李明芬特别 喜欢跟她分享杨家的事情 ,今天是杨富国 两口子打架,明天是冯金秋上门去骂吴杏荷不要脸,后天是杨美玉指着吴杏荷的肚子说野种,简直比样板戏还要精彩!
时愿最 近不常往外跑了,她忙着画符箓呢。
要说她吸收了祝家父女给的大黄鱼后异能又增加了一点,自保那是绰绰有余,怎么又画上了呢?
这不是送走祝香云这个女鬼又招惹了一个幽怨男鬼嘛。
幻霓实力 十不存一,万一哪天落了单,总要有备无 患的。
刚好 祝之山给她送来这么多上好 的黄符纸和朱砂,她反正也 没别 的事情 ,就干脆闭关画符了。
这可给幻霓感动坏了,她舍不得用 储物界里的宝贝表达感谢,就干脆拍着胸脯去杨富国 婚礼上送礼去。
“你是没看到杨富国 那脸绿得哟!”
时愿没下地也 没和村民们交流,但她总能知道 青林湾八卦的第 一手消息。
“最 近杨家大儿媳跟杨美玉干了好 几次仗了。”
时愿聚精会神画符,笔落符成,果然 ,好 的黄符纸和朱砂会对符箓有加成,最 近画的符箓品阶比之前 那些 要高很多,且没有一张画废的。
“知道 为什么吗?”幻霓自问自答,“因为那晚,杨美玉故意用 力 差点把杨大嫂也 拉进粪坑里!”
“啧啧啧,相煎何太急啊!”
时愿停笔,忍不住说道 :“这诗别 这么用 吧。”感觉诗被玷污了。
“你听着就行了,不用 发表意见。”
“好 吧。”时愿再次动笔。
等时愿终于把朱砂用 完,时针已经走了好 几圈,
看着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沓沓符箓,幻霓豆豆眼露出震惊:“这些 都归我啦?”“这么多!”
时愿捏了捏鼻梁:“都给你!”她点了点幻霓的鸟脑袋,“你不是说,上回在山神庙跟机关枪一样吐符箓很爽吗?”
“收好 了,想吐就吐,没了我再给你补。”
“时愿,你对我真是太好 了,我最 喜欢你了!”
时愿就逗她:“拿个宝贝证明一下有多喜欢。”
“嘿嘿嘿!”幻霓装没听见,张口把所有符箓收进了储物界。
时愿感慨:“我现在算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书到用 时方恨少’了。”
“我很想给时聆准备一些 能自动激发的护身符,可惜了,没学。”
幻霓咧着嘴安慰她:“没事没事,我和你一起保护她。”
这些 话刚好 被过来喊她们吃饭的时聆听到,她声 音更温柔的几分:“愿愿,幻霓,吃饭了。”
是的,时聆知道 了幻霓的与众不同。
在时愿和时聆坦白异能后,就把幻霓正式介绍给了时聆,在时家,幻霓能上桌吃饭的,当然 ,她有自己专属的碗筷。
不是时聆和时愿嫌弃她,而是幻霓讲究,非储物界里的宝贝碗碟不吃饭。
时愿都服了!
一家人刚坐下,才拿起筷子,院门就被敲响了。
时聆放下筷子,时愿已经站起来了:“我去看看,您和幻霓先吃。”
院门打开,是邬行舟,时愿皱眉:“不是让你别 来了吗?”
“愿愿,孙光耀失踪了,有人看到你跟她在山脚见过面已经报了公安,派出所的人快到了。”
“你放心,你是邬家人,我肯定会护着你。”
时愿深深看了眼邬行舟,后退一步关上了院门。
邬行舟愣住:“愿愿你开门,我们商量一下应对公安的说辞。”
“滚!”时愿说完进屋拿起筷子快速吃起了饭。
时聆满脸担心看着时愿:“愿愿?”
“没事别 担心,邬行舟说公安快来了,我不想饿着肚子配合查案,您也 吃。”
“您放心,孙光耀失踪的事情 跟我没关系,公安问话只是例行公事,我实话实说就是了。”
“邬行舟如果来找您,他的话,您都别 信,有什么事情 ,我会让幻霓给您传口信。”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 :“我有个朋友会点拳脚,我让他在附近保护您,您别 怕,等我回来。”说完看了眼幻霓。
幻霓会意,往山里飞去。
时愿少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时候,说完又立刻开始扒饭。
时聆听着时愿一声 声 安排都是为自己,没忍住一把抱住了时愿:“我的孩子!”
时愿愣住,手一松,筷子掉在了桌上。
“时愿,做我的孩子,好 吗?”这是时聆第 一次喊“时愿”而不是“愿愿”。
时愿看着满桌自己爱吃的菜,看着身上干净的新衣服,回抱住时聆,低低说了声 :“好 。”过了一会儿,她又低低喊了声 ,“妈!”
时聆激动应了声 ,不等她说话,院门又被敲响。
这回来的是公安,时愿没记错的话,来人叫小四,山神庙那晚被队长安排去打求援电话的公安。
“是时愿同志吗?”小四出示了下证件,客气说道 ,“有一桩失踪案要请你协助调查,请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时愿看了眼隐藏在山脚灌木丛中阿大,又回头看了眼时聆,见阿大点了头,这才应声 :“应该的。”
她和小四交流的时候,邬行舟就在旁边看着。
时愿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叮嘱了时聆几句,就跟着小四去了镇上。
幻霓不放心,拍了拍阿大的脑袋,飞到半空,跟了过去。
“二婶,我可以帮愿愿。”
时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 弯了弯唇,说道 :“时愿。”
“什么?”邬行舟没明白。
“户口薄上她叫时愿。”她扶着院门,“以后别 来了!”说完就把门关了。
邬行舟反应过来时聆话里的意思,急了,他用 力 敲门:“二婶,你什么意思?”
“你给邬愿改姓了?”
“你竟然 给邬愿改姓了!”
“这怎行?邬愿是邬家人!”
阿大见情 况不对,连忙跑过来推开邬行舟挡在院门前 。
邬行舟心情 奇差呢,忽然 又冒出来个大汉不由分说推搡他,再也 压不住脾气,一拳挥了过去。
阿大此生打赢过无 数对手,唯一的败绩就是对上时愿,他会怕邬行舟?格挡住邬行舟的拳头后立刻反击。
他是那晚山神庙里所有事情 的见证者,对时愿的信任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所以,他才不管邬行舟是谁,他答应了时愿要保护好 时聆的!
邬行舟身手不弱,不,应该说他身手极好 ,但跟用 命在黑拳市场拼杀过来的阿大比,招式少了几分豁出命的凌厉,再者,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全,最 终被阿大一拳打退了好 几步。
“你是谁?”他问道 。
“你不用 知道 ,别 来骚扰这房子的主人!”阿大说完双手环胸直挺挺站在院门前 ,不准邬行舟靠近半步。
门口动静这么大,时聆当然 听到了,想到时愿说有会拳脚的朋友过来保护她,她打开门对阿大说:“你是时愿的朋友吧,进来坐。”
阿大连忙摆手:“不用 不用 ,我得守在门口,您不用 管我。”
阿大坚持不进门,时聆就问他:“你吃过饭了吗?”
阿大刚要点头,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不好 意思拍了拍肚子,嘿嘿憨笑了几声 。
时聆也 笑了,她去厨房给阿大下了碗面,又给煎了两个荷包蛋。
阿大捧着喷香的海碗差点哭出声 ,从有记忆起,就没人特意给他做过饭。
如果说刚才他是因为时愿保护的时聆,这一刻开始,时聆成了他的亲人,谁都不能欺负她!
没人能懂这碗面对从小到大孤身一人挣扎求生的阿大的意义 。
也 是这一刻,他的心好 像真正有了归处。
这里发生的事情 时愿自然 是不知道 的,但她对阿大还是放心的。
她早就看透阿大这个人只想活着。
时愿的本事阿大是亲眼看见过的,在他找到更厉害的靠山前 ,他不会背叛。
她也 没有向小四打听孙光耀的事情 ,孙光耀的失踪跟她没关系,她相信不需要邬行舟出面,她也 不会有事。
但她好 像把事情 想得太简单了。
一开始,公安确实是正常问询,做笔录,甚至,问案的公安已笑着跟她握手,说多谢她配合,可以回去了,如果后续有需要可能还会请她来趟派出所。
但这一切在公安被人喊出去接了个电话后就变了。
时愿能明显看出公安的挣扎与不情 愿,但他还是开口了:“时愿同志,有人说你曾经威胁孙光耀去破坏你继父的婚礼。”
“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跟孙光耀的失踪有直接的关系,现依法将你收押!”说完公安就要过来给时愿上手铐。
“前 继父。”时愿淡定解释。
“什么?”
“我母亲已经跟杨富国 离婚了,他是前 继父,你说错了。”
公安有些 羞恼:“你破坏前 继父的婚礼就有理了?”
“没有。”时愿说完,见公安神色缓和了些 ,又加了一句,“我高兴!”
“你!”公安拿出手铐就要给时愿铐上。
“住手!”盛云华快步走进审讯室,一把握住公安拿着手铐的手,“谁给你的胆子,敢铐她!”
幻霓跟着飞进来停在时愿肩头,豆豆眼冷冷看着公安。
“你是谁?这里是审讯室,谁允许你进来的!”
“我允许的。”公安队长在门口正色说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的指令是:请时愿同志过来协助调查!”
“又是谁允许你私自扣留时愿同志的?”
“我,队长,我是接受到了上级的命令。”
“你的上级是我,我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公安想说什么,队长没再给他机会,手一招,小四进来直接把人摁住了。
“抱歉时同志,你受委屈了。”队长郑重 道 歉。
时愿对队长的印象非常好 ,在山神庙那种情 况下,他都愿意冒险泄露位置出声 救人,所以,时愿对他很客气。
“没事,既然 是个误会,说清楚就好 了。”
盛云华知道 其中有猫腻,主动说道 :“祁队长,你看这样好 吗?时愿留在第 七处办事处,可以随时配合调查。”这就是给时愿背书了。
“当然 可以,多谢盛同志和时同志体谅了。”祁章笑着说道 。
时愿在笔录上签了名,跟着盛云华离开了派出所。
“谢谢姐姐。”时愿的笑容真诚了很多。
盛云华笑嗔了她一眼:“还叫姐姐,你该叫我阿姨!”
时愿看着盛云华的盛世美颜,实在叫不出来阿姨这两个字。
盛云华看到时愿眼里的惊艳,亲昵地点了点时愿的额头:“那你叫我云姨吧。”
“谢谢云姨。”时愿从善如流。
“也 要谢谢你的小宠物,没有它通知,我还不知道 你遇上事情 了。”说到这里盛云华收敛了笑意,“是邬家搞的鬼吗?”
“为了逼你回去?”
时愿摇头:“还不确定,明面上看和邬家脱不了关系,但为了逼我回去跟我反目,邬家人会这么蠢吗?”
听时愿这么说,盛云华的脸色变得不太好 看了起来:“邬家人不蠢,就怕有人自作聪明。”
“谢敏音?”
听到这个名字,盛云华下意识皱眉:“她还没完了!”
“愿愿你别 怕,有我在呢,邬家也 好 ,谢家也 好 ,都别 想伤害你!”当年她没有护住时聆,一直引以为憾,时愿她是护定了。
时愿再次站在红木大门前 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最 初,她只是为了换点金子恢复异能,以为是一锤子的买卖,还赞叹过顾临渊不走寻常路,这样的年代 ,敢大张旗鼓搞黑市。
倒是没想到,她会和第 七处多有交集。
“我就在隔壁。”盛云华把时愿领进一个小院子,“待会儿我去趟青林湾给聆姐姐报个信,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万事有我。”
“谢谢云姨。”
“不用 谢,我愿意护着你们。”
时愿想了想,把让阿大保护时聆的事情 跟盛云华提了一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你想得很周到。”盛云华满脸欣慰走出小院子,对忽然 出现在身边的黑云感慨,“聆姐姐把时愿教得真好 。”
下一瞬黑云散去露出酆城邪魅修长的身影:“云华认定的姐姐自然 是好 的。”
“我们去趟青林湾。”
“好 。”
盛云华离开后,时愿指尖凝出个金球随手把玩着,考虑要不要北上去找回场子,挨打不还手可不是她的性格。
邬行舟没在阿大手里讨到好 处,时聆又紧闭院门不见他。
事情 的发展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他不由得有些 懊恼。
时愿和盛云华没有冤枉他,时愿这一趟派出所之行确实跟他有关系。
孙光耀失踪之前 最 后见的人是时愿这事,是他让人去派出所提供的消息。
在他看来,时聆确实把时愿教养得很好 ,但时愿曾先天缺失,又在青林湾这样的乡下地方长大,经历的事情 必定很少。
若是突然 遇上了变故,时聆又无 力 帮忙,那他这个堂哥就是唯一能依靠的人。
他只是想让时愿认清楚,邬家人的身份邬家的姓氏能给她旁人难以想象的优待。
但他没想到时愿会那么排斥他的帮忙,甚至隐隐认定孙光耀失踪的事情 跟他有关。
天地良心!
他真的只是顺势而为,想把时愿带回邬家,孙光耀的失踪跟他一点关系也 没有!
但事实上,他搞砸了!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和阿大对峙,而是准备去趟镇上派出所,先把时愿从孙光耀的失踪事件中拉出来。
此时的邬行舟不知道 ,孙光耀的失踪背后会牵扯出一个惊天阴谋,也 不知道 ,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让时愿跟他再也 没有和解的可能。
他原本以为捞时愿出来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哪里知道 他亮明了邬家人的身份,那个公安队长依旧不买他的账。
祁章审问过给时愿录笔录的公安,知道 他是接到北城邬家的电话后才对时愿改变态度的,现在又来了个邬家人,要把时愿保出去。
真的,要不是他脾气好 ,他都要忍不住骂娘了:派出所是邬家人开的吗?想扣人就扣人,让放人就放人!
因为不爽邬家人,所以祁章没有告诉邬行舟时愿早就被第 七处的人保了出去,而是客气疏离地说时愿还在走程序,让邬行舟回去等消息。
邬行舟皱眉:“她只是见过孙光耀,不是嫌疑人,你们不能扣着人不放!”
“邬同志如果对公安办事的流程有意见可以去投诉,现在,请你不要妨碍公务!”祁章说完招手让小四把邬行舟请了出去,又暗示小四找人跟着邬行舟。
小四回来后忍不住向祁章吐槽:“这邬家人也 搞笑,内部不和都舞到咱们跟前 了。”
“别 管他们,孙光耀失踪的事情 不简单,你多带点人去他曾经出现过的地方搜查。”
“对了,让人把杨富国 和吴杏荷带来问询,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查一查时愿为什么要让孙光耀大闹杨富国 的婚礼,还有孙光耀为什么会听时愿的话。”
小四领了命令忍不住抱怨了句:“我就没见过人际关系像孙光耀这么复杂的。”
“行了别 抱怨了,早点破案,给你放假。”
听到放假,小四高兴了,立刻颠颠儿忙去了。
幻霓从派出所飞回来的时候时愿已经决定等孙光耀的事情 了解后去趟北城,她要挨个给邬家和谢家人套麻袋。
见幻霓回来,她收了异能金球:“怎么样?”
幻霓就把在派出所的见闻跟时愿说了一遍,然 后耸耸肩:“目前 看来,没什么有用 的信息。”
“确实。”时愿说完画了张招魂符,“孙光耀,现身!”
没动静。
“看来孙光耀还活着。”幻霓说道 。
“未必。”时愿说道 ,“还有一种可能,他的魂体被禁锢了。”
“不能吧。”幻霓不信,“刚抓了个花妖呢,不会又来一个什么妖怪吧?”
“你猜,这里为什么会设立第 七处办事处?”时愿可不信顾临渊是心血来潮,“这地界可能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幻霓鸟脸扭曲了起来:“不能吧?这地界有秘密能瞒得过我?”
时愿扎她心;“山神庙。”那么大个假庙不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吗?
幻霓破防:“我那是根本没留意好 吗?我要是真的在意,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 !”
“很好 ,那么上古神兽,请你去查一查孙光耀的下落吧。”
幻霓一哽:“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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