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虫神节


    顾熙和柏霖他们最终还是住进了维莫斯的公爵府。


    那种直觉和猜想不论对谁来说都太过可怕。


    哪怕大胆如宣宴也不敢赌。


    不管那一个人等到现在背后的关系和这两枚蛋到底有没有关系, 他们都不能随便的对待这件事, 因为至少目前来看有很大可能性。


    他们都是做过父母的,太了解孩子幼崽这类词语对于新手父母的重要性——甚至对于今天的他们都有同样的效果。


    如果说这两个孩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柏霖和顾熙可能会直接疯掉。


    如果换了那个人之前的样子的话, 这样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但毕竟这不是从前,那个人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 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谁也无法预料。


    他们都很谨慎, 他们之中没有那样疯狂的敢于实验的人。


    柏霖他们本来只是紧张,但是当他们真正搬到了莫斯科公爵府, 见识到了那里高等级的防卫系统以及大量跟随过来的防卫人员,最后看到连同一起过来的还有密斯顿公爵海塞先生以及尼古拉斯上将和科伦上将的时候, 他们本来就紧绷的心理这下子直接炸了。


    本来他们的直觉和预感就已经压迫了他们的神经, 让他们疯狂的紧张然后趋近于崩溃, 然后他们又乍一眼看到这样的情景, 顿时就疯了。


    这对年轻的父母还并没有接触那些真正的机密的资格, 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有跟来的的人,哪怕被他们询问也并不会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这种位置本来是一种保护, 可是对于他们这种常年处于上位,对于任何事情都有至少最基本的了解和把握的人来说, 未知反而是一种可怕的恐惧。


    而这种未知和隐瞒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可能。


    一对年轻又强大的父母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觊觎自己的孩子呢?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耻辱和挑衅。


    到了公爵府之后的他们甚至比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更夸张,除了下楼吃饭根本不会离开幼崽房, 就连吃饭都要有至少一个人在上面守着。


    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几乎像是守卫一样的轮班。


    那种紧迫感越来越重了。


    他们几乎每天都感觉自己的脑神经在突突的跳, 仿佛那个要伤害他们的孩子的人下一秒就会从阴影里跳出来一样。


    他们在尽己所能的守护自己的孩子, 可守得住孩子,守不住他们自己。


    他们已经开始接近崩溃了,如果这件事情再不应验信封的就是他们。


    每个人都在近乎忧虑的劝告,劝告他们不必紧张,现在已经有了很强的,万全的保证。


    不用提下面的守卫,但说府内的,就有柏霖宣宴两个S级个尼古拉斯科伦两个A级,不可能有人在他们手里做什么的。


    强大的武力值已经保证了很多东西,就连更别提还有顾熙维莫斯海塞他们。


    顾熙第一次运用自己的精神力,是他帮助柏霖生产的时候,而这一次他是在守护自己的孩子上。


    顾熙的精神力也第一次显现出了它的庞大和特殊。


    正常人的精神力大概只能笼罩一个房间,而顾熙多次吸收合并之后的精神力更是夸张的笼罩了整个公爵府。


    而他的精神力中心和源头都在那间幼崽房里,毫不夸张的说,这股精神力会无差别的警告,除了他和柏霖之外的任何人,就连宣宴和维莫斯也不例外。


    当然,除非被顾熙判断为有威胁的人这股精神力不会主动攻击。


    但也仅限于此了。


    无差别的,无论是谁靠近幼崽房的时候都会感到针刺大脑一般的疼痛,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已经接近幼崽孵化了,他们也都想第一眼看到幼崽,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肯多靠近那间幼崽房,哪怕一点。


    以及在上次在产房里,顾熙毫无顾忌地给柏霖输送精神力之后,可以就发现自己能够掌控这两团,本来就相互融合的精神力了,现在它们又已经融合了很多,几乎要成为一团。


    这本来应该是个令人振奋的发现,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没有想法去折腾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蛋还有蛋里即将孵化的幼崽。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已经又将近半年了。


    这半年的时间里,大家都轻松愉快,整个主星的氛围平静的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谨慎。


    而就在这一段时间里,两颗蛋也开始渐渐的有了异动,作为父母的顾熙和柏霖甚至都能感受到这两个孩子的成长和发育,他们都知道最多再过一个月这两颗蛋里的幼崽就真的要破壳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哪怕外界再放松,在公爵府里的人也不敢放松。


    他们现在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生怕就在最后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出了什么事儿。


    当然紧张的也不仅仅是他们,还包括很多帝国上层,大家似乎都能嗅到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气息。


    整个帝国已经脱离了最开始的疲惫期,而是重新的转向一种欣欣向荣的状态,似乎进入一个良性发展的时期。


    这段时间不论是什么方面都没有大事儿,佛是特意空出来给顾熙和柏霖的孩子破壳的时间一样。


    很快的就到了一个对于虫族来说并不普通的日子。


    星际历3962年1月1日。


    每年的1月1日是虫神节,在这一天虫族的所有子民都会向虫神祈祷和请愿。


    节日会持续半个月。


    这一日的虫神节其实本该由虫族的君王开启,先是祭祀,然后再隆重庄严的开启这个盛大的节日。


    但是今年的虫神节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虫族现在已经没有帝王了。


    本来大家都默认今年的虫神节应该由顾熙进行主持,但是顾熙现在根本不敢也舍不得离开了他的身边一步,于是他严辞拒绝了这门差事。


    为了防止大家组团黑他,他甚至在自己的星网账号上发布了这个消息,并详细附上的原因。


    基本上大家都表示理解了。


    现在的虫族不像是之前单纯母系社会的时候,只需要等待虫皇产卵孵化就好了,现在的虫族雌雄结合的生育率实在是太低了,更别提顾熙这样的高等雄虫和柏霖这样的高等雌虫结合。


    维莫斯是个情种这件事情闻名全宇宙,他这辈子只娶了宣宴一个雌君,连个雌侍雌奴都没有,现在看上去估摸着顾熙也和他也是一样的,这辈子也就认定柏霖一个人了。


    这两个人孩子来得倒也是早,算得上虫神的恩赐,要知道他们这样等级的虫族,如果这一个孩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


    在顾熙先一步用了一招釜底抽薪,把宣宴坑他这个可能性断绝了之后,宣宴又把目光转向了其他人。


    主要是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转的,全帝国能勉强够上这个标准的雄虫的也就那么几个。


    宣宴不想让维莫斯去,本来想坑自己儿子一把的,但是眼看自己儿子坑不了了,就只能坑兄弟了。


    宣宴面无表情,却显得阴气森森,让对面两个人瑟瑟发抖:“来吧二位,你们是抽签呢,猜拳呢,还是想打牌或者比划两下呢?”


    密斯顿弱弱的说道:“哎,好歹也是三个呢,你哪怕做做样子呢?可以恳求把你家那位叫来吗?能不能让大家公平竞争?”


    “竞争什么?”宣宴冷漠脸,“竞争上岗吗?我跟你说,这人就得从你俩里边出,他哪怕有那想法,我也不会让他成功的,你俩认命吧。”


    密斯顿无力吐槽:“王八蛋扒皮鬼葛朗台,就知道压榨我们的时间,你们俩的时间是时间,难道我们俩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吗?”


    “哎,你这话说的提醒我了。”宣宴微微眯了眯眼,“就你了,你上吧。”


    密斯顿刚刚瘫下来的身体立刻就坐直了:“怎么就成我了呢?说好的公平竞争竞争上岗呢?咱说好的抽签呢?猜拳呢?打牌呢?咱总得试试吧?”


    “试什么试?有什么试的必要吗?”宣宴依然一脸冷漠,眼神中却忍不住流露出一点挪瑜,“我们俩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这种盛大的节日当然要和他家人在一起过,就你光棍一个,你说你不上谁上?”


    密斯顿差点被气的吐血:“怎么知道有对象了不起的,我孤家寡人怎么了,我非得说你们嘲笑到现在?就不能我今年突然想找对象吗?你们要是耽误我找对象怎么办?”


    “耽误就耽误,今年没了你还有明年,并且你还用得着找对象,只要你看上的哪个不往你怀里扑?”宣宴一脸嫌弃。


    说说要之后他觉得好像有点不对,立刻又补充了一句:“像我这种有夫之夫除外。”


    密斯顿知道自己折腾肯定无果,就拿一双幽怨的,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死死的顶着宣宴。


    宣宴其实也不太受得了他的卖萌攻击,立刻马上就跑了。


    眼看着他一跑,海塞的屁股也坐不住凳子了,立刻也脚底抹油的跟着他跑了。


    如果海塞还算有良心,临走前扔给了密斯顿一个文件:“密斯顿公爵啊,我觉得你还是看看这个流程还有教程吧,这都是我整理的,保证靠谱。宣元帅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他竟然这么说了,别管是不是恶意的,估计这次肯定就是你了。”


    “呃……”密斯顿眼神复杂的看着海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咱就是说你要是真有心心疼我,你把这门差事接下来,我绝对是感动的痛哭流涕,甚至能给你磕一个。


    但是吧,你半心疼半看戏的像什么样子?


    先跟着宣宴坑了我,然后又想给点东西来帮我,是不是有点侮辱我的智商?


    在密斯顿复杂中带着一些深沉的目光中,海塞没承受住,同样脚底抹油,溜了。


    作者有话说:


    密斯顿:本文钦定大冤种单身狗;


    对,没错,我是个神经病,我又在下雨天跑出来了,外边儿下的哗啦哗啦的,我一个人在外面撑着伞瞎跑【哭哭】;


    我觉得我可能是对落汤鸡这个形象情有独钟【认真思考】


    第112章


    二号卫星


    就在剩下两个人都决心要撂挑子, 甚至海塞就连往年的资料都已经给他整理出来以后, 密斯顿只能被迫接下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他感觉自己就是最后给这两个关键时刻靠谱的不得了,平常简直没个人样的家伙收尾擦屁股的大冤种。


    但是这次密斯顿也学会了。


    咱就是说偷懒, 谁不会呢?这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技能啊。


    作为报复带着一点想偷懒的意思, 这一次在虫神节上的演讲稿并不是密斯顿自己一个人查资料写的,而是直接扔给了他的秘书,写完初稿然后再自己改两下, 加点冠冕堂皇的词上去, 就准备这么上了。


    维莫斯抱着他仅有的一点儿良心在虫神节正式来临之前过来找了密斯顿, 还算是认真的帮他改了稿子,熟悉了流程, 还跟个礼仪官似的帮他搭配的衣服。


    毕竟这是个全民性的大节日,他们都已经撂挑子了, 也不好让密斯顿在这种节日上出丑被骂什么的。


    当然维莫斯也帮他预告了这件事, 确保他不能跑路。


    正因为太明白他的心思密斯顿才一点都不感动, 反而全程木着一张脸, 力图告诉对方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


    维莫斯难得在密斯顿面前低眉顺眼, 毕竟我实在是心虚啊。


    前奏的准备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 这一年的虫神节也很快就在万众瞩目中来临了。


    去年因为战争和虫族失去君王的缘故,大家都忙得要死, 虫神节并没有专人来操办,都是各个星球上各自庆祝, 在前线作战的军人们干脆只祈祷了一天。


    今年既然大军已经得胜归来,并且他们的新任君王也即将上位, 这件事情就不能那么潦草的办了。


    当然今年的虫神节因为没有正式君王主持而是公爵代为主持的原因, 也不能真正的采用往年正式的规格。


    维莫斯为今年的布置苦恼了很久, 最后还是决定只是稍微往下降一点儿。


    毕竟哪怕密斯顿是被一群想要偷懒的家伙推出来的, 但他的身份地位也在那摆着,你给他做的太低实在不符合他的身份,可能到时候别说过节了,对人家来说是一种羞辱,并且今年也算是有大喜事,办的隆重一点无可厚非。


    既全了帝国的喜事,又圆了密斯顿的面子。


    其实他们还算是要脸,除了密斯顿需要亲自上场去演讲之外,剩下的各方面,比如场地布置人员的管理以及各种流程的设定,都还是维莫斯和海塞一手操办的。


    他们可以坑朋友,但不能坑的太过,因为毕竟同等级只有这么一个冤大头给他们坑,坑过了头了,说不定他下回就长记性了……


    当然他们嘴上肯定不会说这些,嘴上肯定会说是替朋友分忧啊什么的,但是抱着这样阴暗且不可见人的小心思,他们也把剩下的东西安排的非常的到位。


    万事俱备,只欠日子了。


    很快的,虫神节那一天正式到来了。


    提前一天各个公司基本上就会放假,就连军部和政府都有假期,整个宇宙都知道这段时间是虫族的大节日,不论是友邦还是敌方,都不会趁着这个时间跑过来跟他们联系。


    友邦是绝对不会有的,之前敌方也不是没有作死的,当然,后来他们都被灭国了。


    大概有五六个世纪之前,当时的虫族有一位差不多势均力敌的高等文明,他们和那个高等文明是仇敌。


    那个高等文明就是趁着当时的一个虫神节跑过来攻打虫族的,后来那段时间成为了虫族人民战斗力最高的时候,再次刷新了宇宙人民对虫族的印象。


    几乎是全民齐上阵,不过五天就把那个大军压境过来的高等文明打回去了,然后在虫神节祈祷过后,人民请战,当时的君王直接下令大军开拔前往那个高等文明,直接让这个高等文明消失在了宇宙的长河中。


    更可怕的是当时存在于宇宙中的高等文明,没有任何一个敢于对虫族这样说得上残暴的行为提出异议。


    是那个高等文明的风评不好吗?


    其实并不是。


    能做到这一步,拥有这样大的势力的文明,除了一向以残暴著称而且以此为荣的虫族之外,其他的高等文明基本上都有很多的追随者,名声都非常的好。


    然而没有一个高等文明敢提出去给那个高等文明报仇,甚至很多人都没有过这个想法。


    因为虫族实在是强的过分了。


    哪怕在近两个世纪内,有很多的高等文明联合起来攻打虫族的边境——这已经两个世纪了,虫族没有败,反而他们已经要开始支撑不住了。


    这就是全民皆兵的可怕战斗力。


    这两件事情几乎已经成为了虫族战斗力的写照,虫族这个名字在外,放在一些比较弱小的高等文明,甚至可止小儿夜啼。


    ……


    维莫斯努力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也甩掉自己的一些偶然闪过的不安。


    他敢肯定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虫神节的前后跑过来给虫族找麻烦,有血淋淋的阴影在前,没有人敢做这件事——哪怕是那个人。


    那个人毕竟还是一个虫族,对于虫神节,每一个虫族都有着一种本能的崇敬,这是他们从小到大被教育,灌输到记忆里,深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维莫斯艰难的忽略掉自己心里的不安,自己安慰完了自己,然后开始认真的折腾密斯顿。


    而就在维莫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在不远处主星的二号卫星上,有一个人正坐着轮椅通过中心广场上的大屏幕观看着主星对于虫神节的准备。


    片刻之后,一个身材高大的军雌走了过来。


    这张面孔太熟悉,如果铠琪站在这里,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人正是本来应该被海塞带走关到监察部的普罗亚。


    在帝国军校里不可一世的普洛亚,在这一名坐在轮椅上,明显不良于行的老人面前却恭敬无比。


    他微微弯下腰,说道:“先生,您应该回去了,医生打发我过来接您,您今天的例行检查该做了。”


    老人的眸子半张半阖,余光依然盯着屏幕,嘴上却说:“我知道了,推我回去吧。”


    普罗亚得了老人的话,才敢直起身来,站在老人的轮椅后面将他推回去。


    暗处那些跟着这个老人一起过来的人,也慢慢的随着普罗亚移动护送他们回去。


    现在他们回去的时候,出了中心广场转到另一条街的时候,有一个贵族雄虫从这条街上贴近地面开着悬浮车飞快的驶过,过路的人几乎都被过快的风速刮倒,更有甚者甚至被掀倒。


    然而车里的雄虫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把人们的咒骂都丢在身后,仍然保持着飞快的车速往前开。


    普罗亚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不悦,但是并不想惹事儿。


    于是他并没有直接进入那条街,只是在拐角的时候站定,准备等这辆车过去再往前走。


    但是偏偏的他不想惹事儿,事儿就来惹他。


    那个开车的雄虫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珠子,就已经移不开了,直接拐了个弯把车在他旁边停下了。


    他降下车窗,流里流气地对着普罗亚吹了个口哨:“哟,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漂亮的雌虫。”


    雄虫自以为很帅的捋了一把他那明显是刚染回黑色的头发,甩了一下头:“那么这个漂亮的小雌虫,我家里还缺一个暖床的雌奴,你要不要来?”


    “这些,不用了。”


    普罗亚不想搭理他,但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他,只能憋着气,努力的礼貌回答。


    那个雄虫似乎并不相信普罗亚会直接拒绝,坚定的觉得他可能是欲擒故纵:“觉得雌奴身份低了?雌侍怎么样?你就别肖想雌君的位置了,你也就靠这张脸上位,雌君我还是得挑个门当户对的。”


    普罗亚深吸一口气,忍住打他的冲动:“我说,我并不需要,我已经有爱人了。”


    那个雄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自己笑还觉得不够一样,还有冲着周围的人大喊:“哎,大家看看啊,看看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雌虫,仗着的一张脸长得漂亮就想要更高的位置,竟然还编造出来说什么自己有爱人了,我的天哪,哪个熊虫会找你这么一个……”


    雄虫挑剔的上下打量了普罗亚一下,并且着重的关注了他手里推着的老人:“这样一个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甚至家境贫寒到连你的雌父成了这样都没办法给他治病的虫?你告诉我哪个雄虫会这么眼瞎啊?”


    普罗亚用力的闭了闭眼,感觉自己要忍不住了。


    这个时候轮椅上的老人终于开口了:“想做什么就去做。”


    老人的声音非常沙哑,甚至有些可怖,是那种长期治疗产生的,对于身体不可逆的损害。


    听到老人的话,普罗亚也不再压抑自己,暗处的人更是已经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动手。


    普罗亚放开老人的轮椅,交给了暗处出来接手的一个人,慢条斯理的卷起了自己的袖子,整平了衬衫上的褶皱。


    那个不学无术的贵族雄虫看到他的动作顿时有些惊慌,他磕磕巴巴,丝毫没有气势的喊到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雄父可是——啊——”


    他雄父到底是谁?


    普罗亚不想听,也不在乎。


    所以他在这和个厉色内茬的贵族雄虫说完话之前就已经一拳打到了他的鼻梁上,惹的那个雄虫发出一声惊人的惨叫。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也没感觉这件事儿有什么不对的,甚至还带着点儿许的微微点了点头:“姿势不错。”


    作者有话说:


    普罗亚二度上线——


    虫将那本已经开啦,今天晚上12点之前会把万字的试阅全部发出来,小可爱们可以明天看,然后明天或者后天会给种田的试阅;


    鞠躬


    第113章


    肖想


    周围有不少人都围着看这一幕闹剧, 听到老人的评价时, 心里甚至是惶恐的。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随意的在街上殴打一位贵族雄虫,甚至他的长辈还满不在乎, 还有闲心点评他的身手。


    普罗亚一拳就把那嚣张的雄虫打倒在地收, 回手的时候甚至还回头微笑了一下:“多谢先生点评,能得先生夸赞,属实是不胜荣耀。”


    这时候的普罗亚完全不像是刚刚推着老人的那个, 那个普罗亚虽然只是漂亮, 但是完全不过是空有一身皮囊, 没有灵魂的样子。


    老人看着他的目光更加赞赏了:“我本来以为你是失败的,没想到你竟然是成功的。”


    听到这句话, 普罗亚脸上的笑容突兀的顿了一下,然后立刻正色。


    他就在这条大街上, 半点儿不敢耽搁的, 立刻单膝跪在老人面前:“是属下僭越了, 先生恕罪。”


    刚才还神采飞扬, 一拳打了人的年轻雌虫惶恐不已。


    “无碍。”老人笑着挥了挥手, 甚至伸出手亲自把普罗亚从地上拉起来了。


    普罗亚看出老人是真的不在意, 这才敢顺着老人的力道站起来。


    老人拉起他来之后才神色一变:“这不是家里,不要随随便便的下跪, 你要把你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外面的人,让他们知道你是一个足够耀眼的人物。”


    “是。”


    普罗亚垂着头, 恭敬的应下了了人的话。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这条本来繁华无比的街上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关门, 本来熙熙攘攘的行人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被驱逐出去了。


    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老人, 普罗亚, 还有老人暗处的那些守卫, 以及还倒在地上的贵族雄虫。


    直到这会儿老人暗处的那些守卫才都现出身形来。


    老人并不看他们,只是淡淡的指着倒在地上的贵族雄虫说:“去查查他的身份,然后把他送回去吧,就这样送回去就行,不用给他处理,还有,务必记得要让他那位厉害的雄父看到,并且原原本本的告诉他那位厉害的雄父这里发生了什么。”


    老人咬中了「厉害的雄父」这几个字,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和嘲讽。


    这算是给自己撑腰吗?


    普罗亚只是暗中有了这个想法,但是他并不敢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甚至都需要把它压到心底最深处。


    守卫们分出一个人来,把那个仍然倒在地上的雄虫拖到他的车上。


    是的,就是「拖」。


    老人的守卫们从身形明显的就能分辨出来都是一些雌虫,但是他们对于这个雄虫却没有半点的怜惜。


    老人看着他们眼神中流露出一些疲惫。


    “普罗亚,咱们走吧。”


    普罗亚立刻依言站到老人身后,推动了他的轮椅。


    此刻的普罗亚已经收起了他刚才那些有一点柔软的小心思。


    普罗亚心底有些自嘲。


    真是在帝国军校那些被宠大的雌虫聚集的的地方待的太久了,接受凯奇的爱也接受的太多太久了,在先生面前都敢有这样乱七八糟的小心思了。


    先生刚才必定是看出来了,要不然不会叫他的名字。


    这也是先生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今天先生来看虫神节的准备工作,心里高兴,刚才他表现的也算让先生满意,这种种的原因叠加起来,先生才不跟他计较这些,要放到之前的话,就他今天这点小心思,足够让他在刑堂脱一层皮了。


    普罗亚彻底收敛了心神,专心推着老人继续前行。


    本来的话其实应该是有悬浮车来接送的,但是马上就要到虫神节了,老人好久没过虫神节了,最近高兴,想要看一看这些地方对于虫神节的准备怎么样,这才让普罗亚推着他在这一片路上溜达。


    并没有能走多长时间,就已经到了他们暂住的地方。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中心广场并不远,要不然以老人如今的身体状况,医生也不会允许他往中心广场跑。


    普罗亚仔细注意着老人的速度和喜好,回来花费的时间虽然说并不长,但也绝对不短。


    而对比他们,守卫那边的效率就要高多了。


    早在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守卫就已经把那个贵族雄虫送回了家里,他那位让他骄傲的「厉害的」雄父甚至来不及心疼儿子就马上跟着守卫赶过来了,这会儿已经在门前候着了。


    说来那位贵族雄虫的雄父,在这二号卫星上也确实说得上厉害。


    他的雄父是一位伯爵。


    在这小小的二号卫星上伯爵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很大的贵族了。


    但是不巧的是,正因为他的雄父在这二号卫星上算得上一个不小的人物,他才更知道这些人的可怕。


    普罗亚推着老人的影子,刚刚出现在伯爵的视觉范围之内那位伯爵就急忙快步迎了上来。


    走到近前之后,那位伯爵二话没说就赶紧给老人鞠了一躬:“对不起先生,实在是是在下教子无方,才冲撞了先生。”


    老人今天心情不错,并不想被他打扰这份好心情,于是淡淡的扶了他一把:“不必如此,你做的很好。这个年纪的小辈本来就不应该看到我的存在,他若是知道了,我才要怀疑你教子无方。”


    明明已经是寒冬腊月,人民伯爵头上的冷汗却不住地往下流:“是是是,多谢先生宽宏大量。”


    其实他如何不知道老人的话里一半是实话,另外一半是警告。


    他在警告这位伯爵,不要把他的身份透露给这一些和他们计划无关的人。


    哪怕这个所谓的「无关的人」是他的儿子,也是他未来的继承人。


    那位伯爵慌忙的掏出手帕,把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擦去,这才有功夫关注老人背后的普罗亚。


    就在等待老人的这一会儿,伯爵已经调取了当时街上的监控,知道他儿子就是因为不长眼的调戏了这个年轻的雌虫而惹的老人不快,被这个年轻的雌虫打伤的。


    其实说白了,由子看父这个说法并不是不可行。


    这位伯爵和他的儿子基本上是一个德行。


    他看到普罗亚的第一眼也是惊为天人,当时从监控里看是这样,此刻近距离的观看就更加的喜爱。


    他同样的冲着普罗亚点了点头:“这位小先生,犬子行为不端,冲撞了您,也请您见谅。”


    这话说的就很敷衍了。


    他甚至没有说让那个雄虫来给普罗亚道个歉这一类的想法,只是口头上一说就想把这事儿略过去。


    他明显没有把这个给老人推轮椅的年轻雌虫当成一回事儿。


    但是普罗亚本身就是个毕竟淡漠的人,他也不需要这个满脑肥肠的胖子伯爵把他当回事儿,如果这个人真的把他放在心上了,他反而会觉得恶心。


    普洛亚看着这一位伯爵,就怕他说出什么恶心人的话来。


    但是这位伯爵也果真不出他所料。


    这位伯爵对普罗亚也是见猎心喜啊,眼珠一转就敢不知死活的冲着老人说:“先生您看啊,犬子也已经冲撞了这位小先生,他虽然只是年幼,言行无状,但这次的事情看到的人可不少,他怕是会对这个小先生的名誉造成一些影响。”


    老人都不用想了就知道他打起了什么主意,顿时心里就带了些冷意,脸上却还是笑着的:“这话说的是,所以您准备如何呢?”


    这位伯爵没看出来老人隐藏的怒气,听见老人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一喜,觉得有戏:“依在下拙见的,还是要犬子纳了这位小先生,如果先生觉得犬子的地位太低配不上小先生的话,我也是可以的。”


    话说到这里,这位满脑肥肠的伯爵的目的终于完全的暴露出来:他就是看上普罗亚了,想把普罗亚搞到手。


    普罗亚握着老人轮椅的手紧了紧。


    别误会,他并不是担心老人会同意,他只是在想要从哪个方向去打这位伯爵才会更加好看。


    这会儿已经到了老人的面前,门里有不少人听见他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是惊懵了。


    这胖子说什么?


    他竟然敢肖想普罗亚?


    而这群惊讶的人中,以泽兰为最。


    泽兰其实本来和普罗亚的关系不好,直到现在也不怎么好,但是两个人毕竟一同上了帝国军校,也同样的和一些人关系不错,此时也算得上是朋友。


    泽兰素来胆小,但此刻忍不住开口嘲讽道:“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是什么东西,就敢肖想普罗亚?”


    本来已经生气了的老人听见泽兰的声音顿时惊讶了。


    老人刚才已经准备开口了,但是听泽兰愤怒中带着嘲讽的声音之后,反而又把要出口的话收回去了。


    对于老人这个位置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少见的事,索性这件事情是他自愿的。


    泽兰出声之后才发现老人也在,顿时就知道自己的话太突兀了,本来想要收回去的,但又收到了老人鼓励的眼神。


    泽兰这就明白了,老人是想要他来解决这件事情,当然,即使他解决不了,老人也会给他兜底。


    泽兰有人撑腰,这会儿又正生气着,顿时气势就起来了:“你也不睁开你那双眼睛看看普罗亚是什么人,普罗亚是S级雌虫,在帝国也是顶尖的,并且他也有爱人,怎么就轮得到你来肖想了?”


    第114章


    信息


    听到泽兰的话,那位伯爵愣了一下,这才回头认真打量了一下普罗亚,


    听到泽兰的话, 那位伯爵愣了一下, 这才回头认真打量了一下普罗亚,感受了一下他的精神力之后才惊讶的发现这竟然真的是个S级的雌虫!


    那位伯爵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S级雌虫的珍贵程度他是知道的, 哪怕在这样一个组织里普罗亚的地位肯定也是很高的, 他这次算是提到铁板了。


    泽兰看着那个精虫上脑的伯爵回过神来,这才冷哼一声:“看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那位伯爵不敢再多说,更不敢提起自己那些肮脏的心思, 立刻麻溜滚了。


    所有人看着他像个肉皮球一样弹跳着跑走的背影都忍不住冷笑一声。


    更有甚者忍不住啐了一口:“不知好歹的东西, 什么都敢想。”


    泽兰难得发了一通火, 发完脾气之后才有些惊慌的回头去看老人:“先生……”


    他难得的尖嘴利牙已经完全的退去,此刻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索性老人也没有要和他计较的意思, 甚至还带着点欣赏:“今天表现的不错,这样的你才像他, 之前你软弱的简直不像是他的孩子。”


    泽兰恭恭敬敬的垂着头。


    他不知道老人嘴里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但是如同普罗亚一出生就存在于那个人的阴影之下一样, 他也一出生就存在于老人口中的这个「他」的阴影之下。


    事事都要像「他」, 事事都要和「他」比, 事事都比不上「他」, 永远不能让老人来意。


    仿佛他这一生就是为了那一个人而生。


    「他」是做研究的,泽兰便要做研究,「他」为人高傲,泽兰便要高傲,「他」牙尖嘴利,泽兰便要牙尖嘴利。


    他作为一个影子, 这二十多年都生活在那个人之下, 最可悲的不过在于, 泽兰甚至没见过那个人, 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可这么多年很多事早已经成了习惯,泽兰不敢问,也不敢反驳,只能恭恭敬敬的应下所有。


    老人瞥了他一眼。


    泽兰是垂着头的,就连眸子也垂下,心里在想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甚知道。


    按理来说老人不能从他身上看出任何东西来,可老人却已经看出了很多东西。


    就像之前的普罗亚一样。


    但老人并没有像平常一样训斥他们多出的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而是抬手换了个人来推他上楼,把这两个心神不定的人留在了楼下。


    两个被老人丢下的人心里都忍不住有些惊慌。


    普罗亚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追随着那个慢慢上了楼的身影。


    老人并没有在跟他们多说其他,只是说:“你们现在很好,去主星的这一趟非常的有效果,保持现在就可以了。”


    话音还没落地,老人就已经进了屋,屋子里自有医生接手他接下来的例行检查。


    普罗亚和泽兰两个人呆在下面,相互对视了一眼。


    就这一眼的对视,让两个人都明白,对方也没有听懂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向待在你的实验室里吗?你下来做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凝滞了很久,最终还是普罗亚率先开口,虽然声音里带着嘲讽,但却也不乏关心。


    普罗亚的先开口倒是泽兰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的反驳和牙尖嘴利只是一种非常偶然的冲动,现在的他是没有那样的勇气的,普罗亚愿意先开口,倒是给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行了方便。


    “这里不方便,上楼说吧。”


    泽兰扯了扯普罗亚的袖子,意思是要他跟自己上去。


    普罗亚轻啧了一声,但是也顺从的跟他上去了。


    泽兰这个人因为社交值实在有限,基本上从来不干不用的事儿,只要他开口了这件事儿可能就确实不太适合在这里说。


    这地方虽然看上去安全,处处都有先生的人守着,但是这里面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探子,可能已经成了筛子也说不定,只有泽兰的实验室,唯有他自己的指纹能打开,可能是这栋楼上除了老人的房间最安全可靠的地方了。


    “行了,有事说吧。”普罗亚难得顺从的上了楼,进门就不太耐烦的靠在了门边的一座仪器上,“我倒想知道什么事值得你这么紧张兮兮的?”


    泽兰带着一些苦笑的伸出右手给他看。


    发消息过来的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


    这一般是一部分地下组织的常用号码,每一串看似毫无意义的数字组合起来都有它特殊的含义,非本组织的人不能解开,但是给他们发消息的这个人虽然用了这种号码,却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下组织。


    信息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最多一月。”


    对于于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普罗亚和泽兰甚至始终没有理清楚。


    莫名其妙的普罗亚就被怀疑,然后暴露被抓,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泽兰也被抓。


    本来他们以为自己会来到监察部,但是并没有,他们来到了一栋小别墅。


    然后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他们被完全起来。


    但是令人非常惊讶的是,对方似乎知道他们的他们是帝国军校的学生,并且知道他们的课程进度,别墅里甚至有相应的训练和研究设施,他们虽然不能和外界联系,但是普罗亚能在这里训练,泽兰也能在这里做实验。


    他们也并非没有想过要逃出去,只是这栋别墅是完全封闭起来的,每次有人来给他们送东西的时候他们都会被完全的迷醉,他们连谁来给他们送过东西都不知道。


    直到宣宴率领大军归来的第二天,他们被偷偷放出了主星,被送来了这颗二号卫星上,就在这里,他们再次见到了先生。


    他们稀里糊涂的以仿佛正常的理由被带走,然后莫名其妙的被了长达一年的时间,而直到今天他们甚至都没有搞清到底是谁了他们,这种究竟是控制还是保护?


    其实他们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猜想,但是这个猜想大胆的过分,让他们都不敢相信。


    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彻底的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泽兰手上的终端不是别的,正是他在帝国军校的那段时间使用的。


    在他们被起来的时候,这个终端也同时被他们的那个人拿走了,但是等到回到先生这里,泽兰从把他送回来的飞船上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终端又莫名其妙的好好待在自己的手腕上了。


    泽兰当时傻傻的告诉了先生所有的情况,然后他和普罗亚的终端就被收上去进行研究了,直到现在才给他们还回来。


    责任感肯定这半个月里这个终端都没有过任何的异动,不然的话这个终端就不会被还到他们手上。


    但是那个人仿佛知道这个流程一样,这个终端是昨天才回到他们手上的,今天就已经发来了信息。


    而令人震惊的是,那个人似乎算好了一切,他只给泽兰发了信息,而没有给普罗亚发,就好像他知道今天泽兰会一直呆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而普罗亚会出去接老人,如果这个消息发给普罗亚就会被老人看到一样。


    两个人都不是傻子,很快就想通了前因后果。


    普罗亚和泽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慎重。


    “你觉得这个人可信吗?”普罗亚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低声问泽兰。


    他虽然不屑于泽兰是个只会研究的病秧子,但确实知道在智商和分析这方面自己确实是不如泽兰。


    泽兰苦笑一声:“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了。如果说真的是咱们想的那样的话,那这个人是绝对可信的,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也是两个人一直不肯相信自己分析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以他的权力地位身份,对方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可图谋的地方,在组织里的地位也只是特殊,但是并不高,甚至老人是防着他们的,对方并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折腾这些。


    但是事到如今,两人忍不住开始思考起另外一种可能。


    那个人会不会和先生是盟友,或者说他的假装是先生的盟友?


    以那个人的身份和地位,只要他有那个意愿,他们组织相信会很乐意的接纳那样一个人,同样的以那个人的心机和演技,也不会让人知道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忍不住苦笑起来。


    这算什么?


    亲情和友情或者感情的对抗?


    “算了,先不想这些没边儿的事儿了。”普罗亚叹了口气,“不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做,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在于这条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及可不可信。”


    对于这个泽兰倒是能确定:“可不可信这方面你不用担心,不论到底是不是咱们想的这个人,能做到这一步的必然也不会闲的没事来骗咱们两个,毕竟咱们实在是没有什么作用。”


    “那就是能相信了。”普罗亚最怕这个。


    泽兰也无奈的笑了一下:“能相信是肯定能相信,所以现在的问题基本上就是这条消息到底什么意思,一个月的范围还是太广了,我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囊括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每次写这种地方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个谜语人……


    第115章


    大胆的想法


    泽兰听就他的话,苦笑了一声:“不瞒你说,这所谓的一个月到底


    泽兰听就他的话, 苦笑了一声:“不瞒你说, 这所谓的一个月到底是什么事儿,其实我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那未免太过残忍。”


    “残忍?”


    这样的形容词很少出现在他们的嘴里。


    因为他们虽然年龄比较小,但是经历的事情却并不少,看惯了这些事情之后, 这种形容词就并不是经常可以使用的了。


    什么残忍血腥的事情是他们没有见过的?


    又有什么事值得从小从生物实验室里泡大的泽兰流露出这样不忍的神色。


    ——这就是普罗亚虽然和泽兰一起长大, 但是看上去关系并不怎么好的原因。


    普罗亚从小受到的教育和泽兰是不一样的, 他比较不能接受人体实验,但是泽兰从小就是做这个的。


    其实在更小一点的时候普罗亚和泽兰的关系是很好的, 但是在经历过一件事情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骤然的淡了下来。


    普罗亚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和泽兰重归于好, 但是每次在他见到泽兰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那双翠绿色的, 带着痛苦的眸子, 总是会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也正是这双眼睛, 让他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些年来都和泽兰形同陌路。


    想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吐了呀, 再次心里一痛。


    这些年的时间里,本来那一双眼睛只牵扯着泽兰, 可是现在那双眼睛也牵扯着另外一个人,那个有着琥珀色眸子的, 他的爱人。


    普洛亚在心底苦笑一声, 收敛了思维, 把自己的心神和那一双翠绿的眸子断开。


    泽兰并不知道现在的的普罗亚在想什么, 但这并不能妨碍他从普罗亚的脸上看到无奈和一丝丝的……心碎。


    曾经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而哪怕时至今日,他们的关系已然大不相同,这份了解其实也并没有改变太多。


    泽兰适时的开口,打断了普罗亚的思路:“我仔细筛选了一下近一个月会发生的比较大的,并且能牵扯到咱们这边的事,看上去范围很大,但是是结果只有一个。”


    泽兰抿了抿唇神色带着些痛苦:“那就是顾熙雄子和柏霖将军的孩子……可能要破壳了。”


    普罗亚并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因为他觉得如果是他们猜想的那个人的话,应该不会说拿这个时间段来提醒他们。


    或者说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时间段不是一种提醒,反而像是一种传递消息。


    普罗亚深吸一口气,努力的使自己略过那个令他感到极度不安的可能:“你追踪到这条信息来时的IP地址了吗?”


    “没有,在这条消息发到我终端上的第一时刻我就已经进行反追踪了,但是这方面我毕竟属于业余,我还是没有抓到……”


    普罗亚看出了泽兰还有未尽之语:“行了,你还是接着往下说吧,现在还能有什么更坏的消息吗?”


    泽兰叹了一口气:“我虽然没有追踪到这个号码的IP地址来源,但是我查到它的最后一个转站在C14星。”


    C14星。


    这个星球代表着什么他们都很明白。


    其实这个星球在虫族的疆域内算不上出名,但是也并不是很落后。


    这个星球曾经是一个非常著名的旅游星球,然后被顾家也就是顾熙的外祖家买了下来,后来这个星球就被封闭起来,再发生了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但是这些资料都是对于普通的虫族民众来说的。


    普洛亚和泽兰他们虽然在组织里的地位并不高,但是对于C14星球上,到底居住着什么人他们心里还是有数的。


    既然能从C14星球上把这条信息发出来,其实已经表明了这个人的身份。


    这个人竟然不是他们猜想中的那个人。


    但是这个人的身份比起他们猜想中的那个人可能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对于维莫斯和宣宴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对比他们猜想中的那个人可能还要更大一点。


    再说出这个星球的名字之后,普罗亚和泽兰都想了很多。


    但是哪怕他们想的再多,也都明白自己并没有办法撼动这个局面,他们在这一场局里只是最无足轻重的小小棋子。


    只是可能是天地终究有情,他们在这一场棋局里虽然身不由己,但是也收获了很多。如果他们不入这场局,这可能是他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普罗亚问的艰难。


    “那你又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想法呢?”


    自从当年那件事情过后,普罗亚和泽兰第一次以这样的平等的身份心平气和的状态进行交流,可谈话却并不愉快。


    泽兰的声音甚至有些尖锐:“就算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又能做什么呢?难道凭我就能撼动他们的想法吗?”


    普罗亚并不在意泽兰的尖锐和讽刺。


    他微微眯着眼,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但是这个想法确实需要泽兰的帮助。


    普罗亚转过头去,难得认真的看着泽兰:“我有一个想法,你愿意帮我吗?”


    “这不是我帮不帮你的问题,你起码得先说出来,让我知道那是什么吧,我得看看我有没有能力帮你。”


    泽兰的话虽然这么说着,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甚至为这个大胆的猜测而感到荒谬。


    普罗亚接下来的话肯定了他的猜测:“你能在这二号卫星上弄到不被先生控制的信号基站吗?”


    泽兰在听到他的话都第一时间甚至有些眩晕,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或者说封的人根本就是普罗亚。


    泽兰的声音你带着不可思议,甚至有一点儿的歇斯底里:“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普罗亚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熠熠生辉:“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你会帮我的对吧?”


    自从离开帝国军校,离开凯奇之后,泽兰第一次看到普罗亚这副模样。


    泽兰本来已经准备好的一箩筐拒绝的话突然都说不出口了。


    他只是艰涩的,反复的确认:“你真的要这么做?你知道的,你这个举动一定会被发现的,先生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这个不用你来提醒。”


    下定决心之后的普罗亚似乎变回了那个帝国军校里新生的第一名。


    他不再懒洋洋的看什么都没兴趣一样,也不再像是面对着先生那样,卑躬屈膝的,带有偶尔心有不甘的样子,他开始变成了真正的他自己。


    那个被教育的一身傲骨的,被凯奇宠得无法无天的普罗亚。


    “普罗亚我跟你说你一定是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泽兰揪着自己柔软的金发,几乎要崩溃了,“你能不能再想想?你刚才说的话真的过脑子了吗?你真的确定吗?”


    “当然过脑子了,我已经跟你确定过好几遍了。”


    此刻的普罗亚声音里甚至微微带了点不屑:“哪儿就需要确认那么多遍了,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泽兰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应该劝住普罗亚,把普罗亚的行为和计划告诉先生的,也把普罗亚交给先生。


    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不错,但是只要他能把消息发出去,这个基地里有无数人比普罗亚强,能一瞬间就把他制服。


    或者说之前的泽兰肯定会这么做的。


    但是现在的他做不到了。


    去帝国军校上学——泽兰和普罗亚都单方面的把这次任务归为上学,而不是卧底——那一趟,被改变的人并不仅仅只是普罗亚,还有泽兰,只是爱情给一个人的改变可能太大也太明显了。


    泽兰还在思考,还在挣扎,还在纠结,还在犹豫,普罗亚却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


    早就说过了,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普罗亚带着一点诱惑的问道:“你还记得温莱特吧,温莱特对你那么好,你舍得让他失望吗?”


    “你难道希望未来和温莱特在战场上面对面,然后告诉他你来帝国军校这一趟其实只是为了卧底?他那么用心地保护你,你却和那个叫麦西斯的胆小鬼,懦弱的废物一样对他没有付出过半点真心吗?”


    “泽兰,你真的敢面对温莱特失望的眼神吗?”


    泽兰的神情开始变化了。


    普罗亚知道走的帝国军校这一趟,其实别的人对于泽兰都没有什么影响,对于泽兰有影响的人只有温莱特。


    别误会,泽兰并不是喜欢温莱特,他非常的祝福温莱特和奥德乐,只是在他这不到二十年的生命里,温莱特是唯一一个无条件的没有目的的,只是单纯的为了他而保护他的人。


    人总是想要自己没有过的东西,并且在拥有之后会牢牢的想把它抓在手里。


    普罗亚其实并不能真正的确定温莱特能给泽兰带来多少的震动,但他知道这个名字在泽兰心中占的分量一定不会小,并且动摇这种东西也不用很多,只需要一点就好。


    只要泽兰起了这个心思,哪怕只有一点,普罗亚就能说动他和自己合作。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写着写着不小心切到番外上去了(捂脸);


    那就提前预告一下吧,番外有一个解释普罗亚和泽兰关系的——


    第116章


    梅尔契中将


    普罗亚跟在泽兰后面,看着一向看上去胆小怯懦的泽兰镇定自若的


    普罗亚跟在泽兰后面, 看着一向看上去胆小怯懦的泽兰镇定自若的站在别墅门口跟守卫商量他们要出去买一些材料的事情。


    两个人本来就都是行动果决的人, 既然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就不会再犹豫。


    普罗亚和泽兰只是简单的商定了一下计划就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的准备。


    这颗二号位卫星上的布置其实非常简单, 对于他们来说更是公开透明的, 他们所需要烦恼的只是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从先生身边离开。


    主要的是离开。


    他们并不奢望能瞒住先生多久,可能从他们开始行动的那一刻, 先生就已经会知道了。


    先生那样的人从来是神机妙算的, 他们这些年来小心思来心思也有不少, 但从来没有一次能逃过心上的眼睛。


    区别只在于先生会不会和他们计较罢了。


    泽兰和守卫的谈话出乎意料的顺利。


    普罗亚和泽兰本来已经做好谈话不顺利,他们出不去, 只能半夜偷跑出去,或者在这里跟守卫打一架才能出去的准备了。


    直到两个人出了先生的监控范围时, 对视一眼, 眼神中还全都是不可思议。


    而就在他们出了监控范围的那一刻, 监控室的守卫也立刻报告给了老人。


    老人看着终端上传来的消息, 一点也不意外。


    “他们果然还是这么做了。”


    老人的例行检查其实已经结束了, 但是依然呆在这间他平时很厌恶的医疗室里没有出去。


    医生拿不准老人的意思, 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既然早已经知道那两个终端有猫腻,也看到了那条信息, 已经猜到这两个孩子会背叛您,做出偷偷跟帝国传信的事情, 为什么不拦住他们呢?”


    “我为什么要拦住他们?”


    老人昏昏欲睡,眼皮耷拉着, 脸上手上全是皱纹。


    这样时候的他, 才真的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而不是可以在这样大的一个帝国背后搅动风云的人。


    医生拿不准他的意思, 不敢回话。


    老人似乎有点费劲的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米勒啊,你跟了我快一百五十年,终究还是不了解我。”


    医生,也就是米勒,依然不明白。


    老人重新耷拉下眼皮,神色是平淡的。


    “我这段时间的动作不小,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颠覆整个帝国吗?”


    米勒一下子有些哑然。


    难道不是吗?


    他没有把话问出口,老人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人淡淡的摇了摇头:“你们都这么猜,我却没有这个心思。”


    “可是……这个帝国明明背叛了您呀?”医生下意识的问道。


    “这个帝国确实背叛了我没错,但是他还有千千万万的子民,这些子民都曾经是我所守护的,其中甚至有不少,直到现在还记得我每年仍然会祭奠我。”


    “我在入伍的时候曾经宣誓,会永远效忠于这个帝国,保护这个国家的子民。”


    “这个帝国里的一些人已经腐朽,他已经不配再让我效忠,但是这些子民他们依然赤诚,依然让我愿意保护他们。”


    老人的声音很清淡,带着那一种老年人特有的经历岁月后的沧桑感,让人信服。


    “那您难道就没有怨过吗?这些子民固然无辜固然赤诚,可他们也是愚昧的啊,当年您所遭受那一切不公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为您说过半句话!”米勒的情绪有些激动。


    老人淡淡地抬手,向下一压。


    米勒顿时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样,不再说话了。


    “米勒,你激动的过分了。”老人有些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声音依然平稳,可却带了些不悦。


    “米勒知错。”


    米勒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情绪的不对劲,赶紧单膝跪下来跟老人认错。


    老人摇了摇头,没有搭理他的认错。


    “你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我不需要这种无所谓的认错。”


    老人的话极为不留情面,跪在地上的米勒眼中的不甘越发浓重。


    “我不怪罪这些人民,他们确实愚昧,确实当年没有给我说过话,但是其中也有一个大前提,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现在已经微微的有些气喘。


    “当年他们以为我死了,甚至自发的给我举行了那样大的祭奠会——要知道当年还是在战时。”


    “你以为我没有恨过吗?我当然是恨过的。我被关进实验室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干脆倾覆毁灭这个种族的想法,但是后来我放弃了。”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怀念。


    他亲口诉说着,仿佛当年盛大的场面依然在他眼前。


    “在当年,这些被你认为愚昧的子民,在那个紧张的年代,自发的给我组织了大型的祭奠会,是他们自己出钱自己组织自己策划的。”


    “他们的足迹遍布在每一个星系,每一个有人迹的星球。甚至在这之后在我被关进实验室的那十多年里,每一年在我忌日的前后,他们都会自发的组织祭奠默哀。”


    “甚至还不止于此。”老人的脸上逐渐有了笑容,“在战争结束,也就是我终于能从实验室里脱身之后,我组建起了这个组织。那个时候我心里的复仇之火也曾经熊熊燃烧过,但是哪怕在之后的这二十多年里记得我的人不再那么多,但依然每年都有。”


    “他们都还记得把我当做英雄来崇拜。”


    “而我当年仅仅只是一个中将,甚至不是牺牲在战场上,而是牺牲在海盗的偷袭里。”


    “可他们依然记得我,记得梅尔契中将,记得卡宾?梅尔契这个名字。”


    “我从军这些年,胜战场厮杀,经历这么多的谋略,杀戮,尊崇,背叛。就算是我当年的那些同僚,我曾经教导过的孩子们能记得我还有多少?提起我也不过一句惋惜,只有他们才真正的把我当做英雄来崇敬着。”


    老人垂着眼睛,低低的笑着。


    或者此刻应该叫他,梅尔契中将。


    “便是为了这份憧憬,这份信任,我也不能把我自己置于那个污泥潭里。”


    米勒愣愣的抬头看着他突然在此刻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一直是领导者。


    “永远追随你,我的将军。”


    米勒站起身来,右手握拳贴在心脏上,就像当年他对梅尔契宣誓那样。


    就在他不自觉的做出这个动作之后,两个人都忍不住一阵恍惚。


    多少年了?


    从梅尔契不再是中将,而是一个实验品,最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多少年了?


    而他们不再用出这个姿势,满心都被仇恨覆盖,又已经多少年了?


    在真正的再次不自觉的做出这个动作之后,米勒也不再是之前阴沉寡言满腹愤懑的样子了。


    他不太熟练的,像当年那一个刚入伍的新兵,米勒一样露出一个闪着八颗大白牙的阳光笑容:“所以我的中将大人,你还是没有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放那两个孩子出去呢?”


    梅尔契看着这个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下属恢复阳光也很高兴,倒有心思逗他一下:“你之前好歹也给我当过一段时间的军师呢,不是很能揣摩我的心思吗?你自己猜猜看啊?”


    梅尔契已经早已经老了,他不再是当年风华正茂的中将了。


    他的声音已经苍老,早年因为长期的被研究,而身体情况急剧恶化,这些年又因为长期的治疗而使得声音变得沙哑刺耳,早就已经不适合开玩笑了。


    但是当他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两个人的心全都平稳下来。


    他们都知道此刻站在他们身边的这个人还是当年的那个人,哪怕中间有过纠结,有过迷茫,但是从未改变。


    即使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即使他们的立场在目前看来已经和帝国是不同的了,甚至在很多人看来,他们这已经是叛国的行为,但是这都不影响他们本身对彼此的信任和熟悉。


    米勒笑了起来,表情带着点不满:“我不猜这些个,论打谜语谁也说不过你,反正是你让别人猜,你有理,别人怎么说都是错。”


    “那行吧,那你不猜这些个你想干什么呢?”


    此刻的梅尔契不再像是那个阴沉寡言,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害怕的老人了,而是像当年还年轻的时候一样,依旧对这群下属纵容无比。


    “我想干什么?我能想干什么。”米勒的声音里带着些忧虑,“这个组织里咱们当年的人可不少,不知道有多少人觉得你可能要毁灭帝国,跟之前的我一个想法呢,我想去试试现在还来不来得及把他们掰回来。”


    “不用现在去说,不着急这些事。”


    对比与米勒的忧虑,梅尔契反而平静。


    “你就不怕他们到时候坏事?”米勒的眼神有些古怪,“我跟你说,你别对他们抱太大期望,这些年大家跟着你漂漂泊泊的,又看到了你的遭遇,对帝国的忠心还能剩下多少可真不好说。”


    “我不需要他们对帝国的忠心,就连我对帝国都没有忠心,又怎么能要求他们?”


    梅尔契很明显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些事情,只是可能对米勒的这点坦白在他的意料之外,以至于他现在为了安抚这个不安的傻小子,不得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吧哈哈哈,我看看有几个大宝贝猜到了——


    第117章


    不知道该发给谁的消息


    “这两个孩子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下好的一步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梅尔契将军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动, 好像把两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当做棋子并不是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一样。


    普罗亚和泽兰的身的米勒是知道的, 但是梅尔契这么多年来对于他们的态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即便他略有心疼这两个孩子, 但是想到他们的由来, 米勒也未免有些怨恨。


    也正因着这些理由,米勒以及梅尔契带来的大部分下属虽然略有心疼这两个孩子,但是也努力的让自己对他们的遭遇视而不见。


    他们的诞生代表着梅尔契的一份耻辱。


    说句不好听的, 虽然两个孩子无辜, 但是米勒他们当年其实是真心希望过这两个孩子不要出生的。


    梅尔契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 不过对于这两个孩子他从来不多说什么。


    米勒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绪,好奇的问道:“一步棋?这话怎么说?”


    就像很多年之前一样, 米勒从来听不懂梅尔契那些乱七八糟的作战计划,只会跟着实行。


    梅尔契也早知道是这个德行, 根本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有建树的话来, 无奈的解释道“从决定要把这两个孩子送进帝国军校开始, 我其实就已经算好了这一步。”


    米勒仍然是一脑门问号。


    梅尔契见状,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 但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记得普罗亚在前往帝国军校之前, 我曾经放他出去了一段时间,让他去一个旅游星上吗?”


    米勒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事儿他知道, 这是普罗亚唯一一次没有人守着单独的出去。


    当时米勒他们还以为梅尔契终于转过心思来要善待这个孩子了呢。


    看来这件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


    梅尔契看着米勒神色的变化,知道他这榆木脑袋大概是想到了一些东西:“对, 那件事情就是我计划当中的一部分。科瑟?尼古拉斯的弟弟也就是那个叫凯奇的孩子,在中级部的学业结束之后要出来旅游, 就选择了那个旅游星, 我让人安排了一下, 让他们两个见面。”


    “你就那么确定两个孩子能合得来?”米勒的声音带着些怀疑。


    “他们为什么合不来?”梅尔契淡淡的反问道,“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都傲气有本事,又在那么一个小小的旅游星上,因为一场事故而碰撞,当然会相互欣赏,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嘶,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你的心思,幸亏是我效忠你,要不然的话做你的对手被这样的算计……”


    米乐倒吸一口凉气,他脸上带着一些苦笑,他的话没有说完,梅尔契却知道他的意思。


    “可怕吗?”梅尔契问。


    “当然了。”


    “可怕难道不好吗?总比像个软柿子似的看上去能任人揉搓捏扁要好吧——就像我之前一样。”梅尔契是笑着说的,可眼神里和声音里都没有笑意。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上去真像个反派?”米勒并不怕他,但还是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反派怎么了?反派的人物也是比大多数正派的人物死的要晚的。更何况是我这样的幕后大boss,除了主角之外谁都活不过我。”梅尔契似乎还有些骄傲。


    “做个人吧。追求活那么长干什么?千年的王八他也是王八啊。”


    米勒的比喻让梅尔契恶心的浑身一抖:“你能不能用点正常的生活,你非用王八来做比喻干什么?”


    “因为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八。”米勒耸了耸肩,并不怕他。


    刚才还因为梅尔契的心机而有些害怕的人,现在又兴致勃来:“赶紧的,你还没说完呢,还有泽兰那个小家伙呢,你又在他身上下了什么暗线?”


    听到米勒提到泽兰,梅尔契的神色反而有些古怪起来:“这件事情让我疑惑的点也就是在这泽兰,他在这件事里是唯一出乎我预料的。我让他去帝国军校真的只是想让他去找一些当年库克山的研究资料,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和普罗亚一起背叛我。”


    米勒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放肆的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也真是活久见,竟然还能有出乎你意料的事儿。”


    梅尔契并不在意米勒的嘲笑:“很多东西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泽兰这个孩子这些年来也太过压抑,他现在有点自己的想法倒是也好。”


    “反正前前后后原因不过两样,要不是因为普罗亚和他的关系在帝国军校这段时间有所修复,要不就是在帝国军校里面他遇到了能改变他的人。”


    “反正不论怎么样对于这个孩子来说都是好事。”


    米勒听着他的话,脸上露出一点无奈:“同样是孩子,你对普罗亚就那么苛刻,对泽兰却愿意帮他规划好一些东西,简直让人怀疑他们两个谁才是你的血脉。”


    梅尔契深色冷漠:“普罗亚他毕竟代表着我人生的一个耻辱,我并不是什么大气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对他多好。”


    “我承认在这方面我作为一个雌父对他来说确实是关心的太少,但是你又能要求我什么呢?我所能给他的最好的,也就是把他的天赋发挥到极致。”


    “如果你再要求剩下的什么别的,就未免太高看我了。”


    米勒也知道这些东西,他只是略微有些心疼:“你这个别扭性子啊。这些年来你要是能放下那些东西,普罗亚现在也未必不是你的一个依靠。”


    “笑话。”梅尔契神色倔强冷漠,“我什么时候需要依靠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兔崽子了?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


    米勒看出他的倔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跟他争论这些东西。


    这些年来他们也并不是没有跟梅尔契讨论过关于普罗亚的问题,只是每次一提到这个名字,总是不欢而散的。


    很多东西也并没有那么简单,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总是需要时间来消磨。


    米勒看得出来,这一次普罗亚回来之后,n梅尔契对他的态度已经算是好了许多了。


    可能慢慢的任由时间消磨小,这对父子即便不能和普通的父子一样,也能达到一个略微平衡的关系吧。


    视线转到泽兰和普罗亚这边。


    他们并不知道那个小小的医疗室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早就是已经被人算计好了的,他们只是在用心的执行自己的计划,即使它可能没有多缜密。


    现在的他们已经成功的混进了二号卫星的行政大楼里,现在正在往控制室那边走。


    一个星球官方的官方明面上的所有对外通讯的渠道都会在这个总控室里。


    而这一些通讯渠道除非有特殊情况,也就是像维莫斯他们主星上那种战时情况,否则的话至少会留下1-2条是不能被监控的。


    这是一种对于人们私人权益的保障,毕竟大家都会有一些比较隐私的事儿,可能会和自己的父母朋友说,这些东西是不能被官方所探知的。


    泽兰早就已经把这个行政大楼的地图烂熟于心,正快步往控制室那边走,普罗亚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地点不允许,泽兰可能已经跑起来了。


    泽兰的身体一向不好,又因为常年待在实验室里,体能更是一塌糊涂,很少走的这么快,这么着急,甚至连普罗亚在不迈大步的情况下都有点跟不上。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普罗亚紧走两步追上泽兰,声音里有些疑惑。


    泽兰紧紧的皱着眉头:“我总觉得咱们这次的行动好像太顺利了,像是有人给咱们开了后门一样。”


    “你也想的太多了。”普罗亚觉得泽兰过分谨慎了,“恕我直言,这个星球上所有的还能出现高层都是和先生合作的,没有和先生合作的都已经被软禁起来了,就咱们这个身份干的这个事儿,他们要是知道了,不把咱们抓起来就不错了,谁会给咱们开后门啊。”


    而就是这两句话的功夫,控制室的大门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泽兰把普罗亚抢来的身份卡贴到控制室上,很顺利的,他们就进去了。


    他们进去的时候还把本来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他们还没来得及按下警报就被一个箭步冲上来的普罗亚打晕了。


    泽兰站到仪器面前的时候还在皱眉。


    “我还是觉得太顺利了。”


    泽兰虽然这么忧心忡忡的说着,但是还是飞快的找到了那两条没有被控制的通讯线。


    最可笑的是这控制室里的仪器还没有泽兰实验室里的东西先进,他三两下也就打开了。


    他把自己的终端连接到那两条通讯线上,正准备把消息发出去的时候,却突然有点发愣。


    普罗亚站在门口给他守门,看着他发愣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呢?赶紧的发呀,你不会突然要反悔吧?”


    泽兰用力的握着通讯器,抿了抿唇:“我只是在想,咱们这条消息应该发给谁呢……”


    普罗亚乍一听他这句话,也愣了。


    对啊,他们的通讯器身份绑定还是在帝国军校的身份,两个帝国军校的学生,他们这份消息就算发出去了,谁又会看呢,就算看了那些人也不会当真啊。


    两个人之前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一茬,现在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过后,甚至旁边那几个被普罗亚打人的工作人员都要醒了,两个人还是没想出结果来。


    泽兰知道这事不能拖下去了,他咬了咬牙,直直的盯着:“我知道有一个人他绝对有这个权利和地位重视这条信息,但是……”


    “但是什么啊!赶紧的吧!”普罗亚快疯了。


    这种看着自己的计划马上要成功,却要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的感觉太难受了。


    作者有话说:


    泽兰小朋友会向谁求助呢——


    第118章


    波动


    普罗亚这样激动,反而惹得泽兰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反正这本来


    普罗亚这样激动, 反而惹得泽兰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反正这本来注定就是件, 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事情,你何必这么激动?”


    普罗亚愣了一下。


    经过泽兰提醒普罗亚才发现自己这次对于这个叛经离道的计划好像确实在乎得过头了, 就连他自己一时间也看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


    普罗亚还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迟疑的回答:“可能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反抗先生?”


    泽兰甚至还抱着点希望的等了一会儿,听到他这么一个答案,顿时无语了:“你能不能靠点谱啊。”


    普罗亚一脸无赖:“反正咱俩一起来的, 咱俩中间有一个靠谱就行了, 你负责出谋划策带脑子, 我负责四肢发达帮打架。”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没脑子啊。”泽兰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关于到底要发给谁,我其实有一个人选, 但是那个人吧,和我的关系还挺复杂的……我不确认他到底会不会认真。”


    泽兰的那些胆小怯懦基本上都是在面对外人时候的伪装, 在自己的地盘上, 普罗亚鲜少见到泽兰这样的犹豫不决。


    对比泽澜的犹豫不决, 普罗亚就干脆多了, 或者说是干脆破罐子破摔:“你既然有人选了就发给他呗, 反正咱们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再差也不会比被堵在这里更差了。”


    普罗亚说到被堵到这里,泽兰才觉得有些不对:“按理来说, 咱们抢了他的身份卡又上来,又在这蹉跎了一会儿, 这也有快半个小时了,二号卫星的管理这么差吗?这会儿都还没找上来?”


    普罗亚只是自嘲, 但并不是真的没脑子, 经过泽兰提醒了一下, 他也发现了不对。


    这下普罗亚的脸色真的难看起来了:“绝对不可能, 如果这二号卫星上的当权者能废物成这样,先生也不会和他们合作了。”


    两人对视一眼,相互之间都带着些苦涩。


    “得了,时隔多年第一次合作,就要在这儿沦陷了?”


    “我倒觉得这不是沦陷不沦陷的问题,咱们的举动,可能一早就被先生预料到了,要不然的话咱们也不会走得这么顺利。”


    泽兰先前只是觉得有些不对,但走到这一步他要还发觉不出来,那就真是个傻子了。


    “那你觉得先生的目的是什么?特意把我们放出来传递消息,这和先生的目的本身就是相悖的,这个事根本说不通啊。”


    普罗亚紧紧的皱着眉头,这会儿也有些踌躇起来。


    如果他们传递出去的消息有问题,那岂不是反而耽误了帝国?或者说这条被发过来的消息本身就没有用心,就是为了诈他们该怎么办?


    普罗亚虽然不像自己自嘲的一样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这些年来需要他动武力的事儿,确实比需要他动脑的事多了去了,渐渐的脑子也确实有点退化了。


    反而是先前一直犹豫不决的泽兰一锤定音:“如果这件事是先生早有打算,那么咱们怎么反抗都是无济于事的,倒不如顺着先生的意思把这条消息发出去,再看他之后的动作。”


    他们想来想去转来转去,折腾了一圈,这件事情还是要回到最初的起点。


    可能这就是先生的目的吧,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这一场棋局这次博弈里面的微小,不要不自量力的试图干涉这场局。


    两个人相视苦笑。


    反正都已经走到现在了,也无所谓这个消息发出去的对象是谁了,泽兰也就把这条消息发给了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泽兰和那个人的消息界面很干净,或者说是泽兰单方面的狂轰滥炸过几次,那个人没给过他任何反应,后来渐渐的也就干净了。


    泽兰犹豫了一下,还认真考虑了一下自己到底要不要选择匿名,但是后来想想而已,那个人现在的身份地位想查什么是查不到的,他匿名也没有什么意义,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直接把消息发过去了。


    【泽兰】:反叛军一月之后有意对帝国或者主星发动攻击,请做好准备。


    泽兰发出这条消息之后本来就准备离开了,因为哪怕先生特意给他们开了后门儿,这个忍耐也必定是有限度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对面的那个人竟然在线。


    几乎是泽兰前一秒刚把消息发出去,对面的伯德……现在应该叫科伦了,就已经把消息给他回过来了。


    泽兰给他的备注很干净,就是他当年还伪装跟在柏霖身边的那个名字——伯德。


    现在看来这个名字甚至已经恍如隔世了。


    【伯德】:此话怎讲?


    伯德没有问泽兰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可能在他发出这条消息的时候,那个人也就对他的身份有了一个直观的想法。


    泽兰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回复他。又该回复什么?


    他明知道时间不够了,但是却还奢望着能和这个男人多说两句。


    【泽兰】: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你只需要知道这个消息是真实的就可以了,请联系宣元帅他们做好准备。


    看完这条消息之后,泽兰就狠了狠心把自己那个老旧的终端摘了下来,就地取材的拿了这控制室里的东西把它毁了。


    说来也奇怪,毁了那个终端之后,泽兰反而感觉到一种轻松。


    就像是他和曾经待过的那个和他这样的人格格不入的,阳光明媚的世界再无联系。


    “快走吧。”


    泽兰就像小时候一样,非常自然的伸出手去牵普罗亚的手,然后拉着他一起跑出去。


    他心里难得的畅快,也就没有注意到普罗亚脸上僵硬又奇怪的神色。


    普罗亚被泽兰拉着飞快的往下跑。


    他本来以为泽兰会给谁发消息,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想过无数个名字,甚至想过上千种的调笑方法,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定格在那个名字身上。


    那个名字是他一生的阴影啊,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泽兰却和那个人那么熟悉。


    他明明知道泽兰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可却仍然忍不住对泽兰迁怒。


    在他们这样偏执又自负的人眼里,这种联系足以被称为一种背叛。


    可偏偏他和泽兰又刚刚重归于好,在这个不能自保的地方,他们难得的拥有同一份光明的回忆,可以相互依靠着取暖,他并不愿意再次和泽兰闹翻。


    普罗亚这一路上都是木木的。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跟泽兰说。


    生气,愤怒,委屈,这些都无济于事。


    而夹杂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少年情绪之间,有一双睿智而苍老的眼睛缓缓的从他记忆中浮现了出来。


    那是他还小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代表着什么,当时的梅尔契因为他年纪小像又很那个人的关系对他也还算可以,偶尔会亲自教导。


    可惜后来再长大一点,他的脾气秉性,哪怕是按照那个人一样的教导,也再也不像那个人了,他就再没能怎么见到梅尔契。


    梅尔契其实并不怎么会教孩子,但是他会尽量的把他的话掰的碎碎的,让孩子能听懂。


    普罗亚偶然的回忆起当时的梅尔契曾经跟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感到迷茫不解,觉得被背叛了,不要着急愤怒,要找到你觉得他背叛你的那个原因,然后揪出源头。”


    普罗亚这些年来也曾经出生入死,几乎把当年梅尔契交给过他的生存准则都用了一遍,唯独这一条没有用上过。


    因为他从来没有过真正信任的人,更何谈被对方伤了心呢?


    其实这话说出来极其的不好听,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能断言自己从来没有过亲近的人,这又是何其的可悲呢?


    但在这个组织里,普罗亚这样的心态是非常常态的。


    整天出生入死血里挣命,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背后捅你一刀的人,谁有工夫就培养什么最亲近的人?倒不如好好磨磨自己的刀。


    等到了那个时候,与其相信那什劳子的朋友兄弟,还不如相信你手里那把锋利的刀。


    ——这个信条其实是梅尔契灌输给后来来到他手下的人的。


    他曾经就是因为太过想起那些所谓的兄弟朋友,可以并肩作战的人,从而被人在背后狠狠的捅了一刀,直到现在都不能爬起来,他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人重蹈覆辙。


    这些年来也正因为梅尔契的谨慎,整个组织里都被他带的很没有人情味儿。


    对于组织里的人来说所有的东西,哪怕是曾经相处过很久的室友,在他们眼里也只是一块会移动的肉而已,能对彼此之间生出真情的少之又少。


    也就导致他们这个组织里几乎没有新生命,连对自己最亲近相处过很久的战友同伴都不能产生什么真情,又何谈对一个陌生的虫族呢。


    最开始组织起这个组织的人都是跟着梅尔契一起被背叛的那些人,他们开始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觉得很好,等到发现这种风气已经形成之后,再想改变就已经很难了。


    而此刻普罗亚觉得自己可能能用上这一条准则了。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二号卫星这一块儿就结束啦,完结倒计时——


    第119章


    破壳


    一月后。


    就和那条消息上说的一样, 柏霖的蛋破壳了。


    当时正好是上午, 家里的人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紧张,也渐渐的就松懈下来, 该上班的上班, 该干嘛干嘛了,家里只有顾熙还安稳稳的守着这两颗蛋。


    顾熙正苦哈哈地趴在办公桌上处理维莫斯每天给他带回来的文件。


    就在顾熙处理文件看的眼疼,想要看两眼自己的崽儿洗一下眼睛的时候, 却发现那两颗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剧烈的晃动着。


    顾熙一下子就慌了神。


    他脑子里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但是他的人冷静不下来。


    他下意识的想冲出去叫人, 但是后来又条件反射的回想起家里其实并没有人,脑子一下子卡住回不过神来, 就呆呆的站在幼崽房门口,不知道该做什么。


    而就在顾熙发呆不知所措的时候, 又在房里的摄像头还在尽职尽责的工作着, 把幼崽破壳的这珍贵一幕完整的记录下来了。


    刚好替维莫斯跑腿, 回来给顾熙送文件的利塔解救了他的困境。


    利塔抱着一叠文件文件进门, 看着楼上正在幼崽房门口发呆的顾熙, 惊讶的问道:“熙熙?你站在那儿干什么呢?”


    顾熙一下子回过神来, 赶紧着急的冲着利塔大喊:“大崽和二崽一直在晃,特别剧烈的晃, 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出来叫人, 然后想起来家里没有人。”


    他反应不过来,利塔可反应过来了。


    毕竟当年顾熙破壳的时候, 利塔就已经在这里了, 他可是全程围观过的。


    利塔根本顾不上安抚一脸焦急又不知所措的顾熙, 赶紧的摸出通讯器给几个人都发了消息。


    “幼崽要破壳了, 速归!”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他急匆匆的跑上楼拨开还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的顾熙,赶紧往里面跑,想要围观幼崽破壳的第一时刻。


    虫族的幼崽的蛋的外壳还是非常坚硬的,所以幼崽破壳一般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哪怕被顾惜耽误了一会儿,两颗蛋也还是只是在晃动。


    利塔下意识的开始录像,免得那群家伙有事被耽误了,回来看不到孩子破壳再再闹。


    利塔一点也不怀疑,这群在外面看上去位高权重杀伐果决的人能不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


    而就在此刻,顾熙卡死的脑子终于开始重新转动了。


    他突兀的意识到了他现在正在经历什么,赶紧跑进去蹲在丽塔旁边,和他一起围观自己的幼崽破壳。


    很快的,在外面的人都赶回来了,这次还要加上一个科伦。


    要问原因,就是他当时正和尼古拉斯柏霖他们在一起开会,知道这个事儿岂有不过来凑热闹的道理?


    利塔知道他的身份,但也知道他的立场,这会儿更懒得搭理他,就让他在一边找了个位置老实呆着——这一群人里,利塔是唯一一个有经验,看过幼崽破格的人,在这儿他们都只能乖乖听利塔的。


    要问这个幼崽是谁,那肯定是当年的顾熙,至于为什么维莫斯公爵没赶上呢,那就是一段不可言说的历史了。


    言归正传,现在几个人都一脸紧张的看着营养舱里的蛋不停晃动。


    其中有像密斯顿这样不靠谱的,甚至已经开始暗暗的握拳给幼崽加油了。


    但是其实他又替幼崽使不上劲儿,还不如像维莫斯这样——维莫斯根本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孙子会破不了壳,他现在已经开始猛看幼崽破壳之后应该怎么处理的资料了,免得自己到时候手忙脚乱。


    但是其实手忙脚乱是一个客观条件,哪怕他资料看的再多也没有实践过,到时候他还是会手忙脚乱。


    至于为什么不聊聊那两个新手父母?


    不好意思,这二位已经紧张的快石化了,只会呆呆的盯着蛋,让人看一眼都嫌弃,实在没什么好介绍的。


    总而言之,在这一群的兵荒马乱里,大蛋的顶上先裂开了一条缝。


    离顾熙发现这两颗蛋开始晃动还不到一个小时。


    维莫斯有些怀疑的看向利塔:“当年熙熙破壳用的时间有这么短吗?”


    利塔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瞬间剩下的人都开始跟着神色凝重起来。


    宣宴颇为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你们能不能好好查查资料?当年熙熙那个时间是雄虫破壳的大概时间,还得是身体比较弱的。这孩子估计是个雌虫吧,雌虫的普遍破壳时间要比雄虫短的多。”


    一群人确实都看过资料,但是现在都结婚了,投了谁也没想起这茬来,被宣宴骂的狗血淋头。


    一群人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的继续看大蛋破壳了。


    大蛋的破壳根本对不起他们的紧张,没有半点停滞,在顶上的那一条缝裂开了之后,上半部分的蛋壳就也跟着裂开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大崽的上半身就已经出来了。


    雌虫和雄虫不同,雌虫出生的时候是虫态,要经历一次蜕皮才会变成人形。


    也正因为是以虫态出来的,所以他身上连粘液都没占多少,大家拿了旁边备着的洁白柔软的新毛巾,挺敷衍的给大崽擦了两下,然后密斯顿就把大枣抱在怀里,又聚精会神的盯着二崽破壳。


    虫族的生存力非常强,这一点主要是体现在虫态上,雌虫几乎一生都没病没灾,哪怕是刚出壳的时候被折腾一下也没什么,所以大家都没有多么的慎重。


    让大家都比较慎重的是二崽。


    现在这个时间还不破壳,基本上已经超出了雌虫的平均破壳时间,不是身体特别弱,估摸着就是雄虫了。


    果不其然,二崽的破壳时间拉长到了六个小时之后。


    一群人从上午等到半下午才看到二崽的蛋壳顶上有了一点细微的裂痕。


    二崽并不能像大崽一样非常干脆的,用自己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比较锋利的侧翅半磨半切开蛋壳,只能自己一点一点的推开。


    人形幼崽的身体素质比起虫族幼崽的来说,还是要差了太多太多。


    这也就是为什么虫族的雄虫会那么少,因为本来能生出来的就少,能顺利破壳的就更少了。


    二崽的破壳时间远远比大崽要长。


    蛋壳顶上的裂缝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蔓延到四周。


    而这个裂痕蔓延到整个蛋壳的上半部分,又花了两个小时。


    一群人已经急得不行,甚至已经联系好了医生开始准备进行帮助的时候二崽的手终于从蛋壳里伸了出来。


    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


    手出来了基本上就代表没事了,他们可以放心了。


    一群人又等了一会儿,二崽就慢慢的顶开了蛋壳,整个小娃娃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不像大崽破壳以后只睡了一觉,然后就到现在都一直生龙活虎的,二崽几乎是刚破壳就闭上了眼睛。


    他实在是太累了。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拿毛巾给他擦干身体,然后匹配合适的食物,给他进行身体检查,可谓是忙了个人仰马翻。


    大家都忙着,唯一闲着或者说半闲着的人只有密斯顿。


    主要是他这个人吧不靠谱,大家又统一的觉得他笨手笨脚的,就把大崽塞在怀里,让他好好看崽别过来捣乱。


    这倒并不是歧视,但是确实大崽皮糙肉厚的不怕折腾。


    密斯顿本人也很满足,他抱着大崽不撒手,开开心心的去逗孩子。


    他看到这个孩子有一种奇怪的亲切感,就像他小时候抱着温莱特一样。


    温莱特也是雌虫,当年刚出生的时候也和大崽一样是重拍,他当年作为哥哥也是从小这么把温莱特抱到大的。


    这个时候再把大崽塞给他,密斯顿竟然有一种奇怪的熟练。


    毕竟是做过一次的事儿了,想不熟练也难。


    密斯顿空虚寂寞冷啊。


    反正大家这会儿也注意不到他和大崽,他就干脆拿了个小毛巾裹着大崽,带着他下楼去了。


    当然他并不是那种特别不靠谱的人,他没准备把大崽带出去,他只是再带大崽出去看看他喜欢吃什么。


    雄虫的嘴确实是很挑剔,但虽然雌虫其实不怎么挑食,但是密斯顿养过温莱特,所以知道雌虫其实也是有自己的偏好的,随便喂也当然不会喂死,但是他们可能不会很高兴。


    密斯顿就不想让自家崽受这个苦。


    家里是没钱吗?不是。


    家里是重雄轻雌吗?也不是。


    那为什么自家崽不吃最好的不吃自己想吃的,反而要吃那些配出来的标准营养品?


    当年一开始其实温莱特也吃那一些标配的营养品,但是密斯顿当年看温莱特吃的不太高兴,自己就兴起的尝了一口,发现那些东西真的是……虽然称不上不堪入口吧,但也绝对说不上好吃,后来密斯顿就带着温莱特选择了他喜欢吃的,就那么养大的。


    至于你说营养不均衡?他家里什么没有,你说缺什么我立刻去找营养剂给他补什么。


    反正营养剂偶尔吃一顿就行,不用像那些标配营养品一样必须天天吃。


    密斯顿就是这么无理取闹宠孩子。


    而此刻的密斯顿再次被激发了这样的天性。


    当然他知道维莫斯肯定不会亏待孩子,但是他心里对这个孩子总有一种奇怪的亲近,可能是自从孩子破壳以来他一直抱着的原因,所以这次他又亲身上阵了。


    当然这一大一小在底下闻闻尝尝的行为并没有人搭理。


    利塔看见了,也没管这些。


    毕竟就像密斯顿想的一样。


    他们家缺东西吗?不缺东西。那孩子想吃什么干嘛不能给他吃什么?


    于是在偶尔遗忘和有心的忽视中,这两位干什么彻底没人管了。


    不过这也造就了未来的大崽不亲爹不亲爷爷奶奶只亲密斯顿的这样一个客观状态。


    作者有话说:


    我发现我直到现在都没有给密斯顿配CP,他不会要单身一辈子吧……


    第120章


    阴影


    两个孩子的成功破壳,让大家都很高兴,几天里都忙里忙外的,既是道


    两个孩子的成功破壳, 让大家都很高兴, 几天里都忙里忙外的,既是道喜, 也是向全国人民宣告两个孩子的存在。


    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帝国的希望啊。


    本公司本来想策划一场盛大的宴会来宣告这件事情, 但是被大家制止了。


    科伦曾经很疑惑泽兰发给他的那条没头没尾的消息,直到柏霖和顾熙他们的孩子破壳,他才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些东西。


    泽兰的消息给本大家本来欢喜无比的心情蒙上了一层深重的阴影。


    在没有人发现的地方, 海塞垂眸, 敛去眼中的一抹惊讶。


    他以为那两个孩子除了他之外和别人都没有关系, 收到那条消息之后,必然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到时候说不说就全凭他的良心了,就算未来和那两个小的碰见, 他也可以说以为这是一个玩笑。


    但是两个孩子出乎意料的没有给他发消息, 海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觉得可能是梅尔契发现了什么异常, 干脆把这两个孩子关了起来, 让他们没有办法把这个消息传出来。


    但是令海塞没有想到的是, 这两个孩子竟然还莫名其妙的和科伦有了联系,这条本来计划好的消息没有到他手上, 反而到了科伦手上。


    这算是一点打破他们计划的地方。


    海塞压下心底的阴影。


    现在维莫斯他们就对这件事情有了防备,也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还能不能顺利进行。


    就在海塞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而有点焦急的时候, 被他联系的那个人却丝毫不惊慌。


    “你早就已经猜到了?”海塞皱着眉,为对方的隐瞒而感到不快。


    海塞是有脾气, 可被他联系的那个人比他更有脾气,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阴沉着脸杠起来, 一旁的少年赶紧打断了他们。


    少年的红发在阳光中跃动, 像是一团火,可那双海蓝色的眸子却显示着他的身份:“阿辞,表哥,你们不要吵架嘛。”


    海塞看着少年眼神略微的缓和了下来,但是脸色仍然不好看:“我们是合作者,有消息就应当是共享的,他知道这件事情却不告诉我,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少年抓了抓头,有点儿无奈:“不是啦,阿辞其实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这件事情对于咱们的计划没有影响,他就没有告诉你。”


    “没有影响?”


    海塞几乎要被气笑了,他毫不留情地指着顾辞说道:“普陀罗,是我把你养的太好才让你活得这么天真吗?因为顾辞他救了你,所以你和他合作,我也愿意帮你们一把。但是你知道你旁边这个人想要什么吗?他想要的是当年帝国研究院库克山那个疯子的一项研究资料!”


    “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海塞冷笑一声,“库克山那个疯子虽然最后被帝国卸磨杀驴,但是谁也没有办法否认他在研究上可怕的天赋,并且他当年进行的都是什么研究?都是帝国最藏污纳垢的,不能让民众知道的人体研究!他当年的研究成果都被封存在帝国最深的资料室里,要是没有那两个孩子做把柄维莫斯和宣宴怎么可能把那份研究成果给他?”


    “本来我都替他规划好了,在一个月之后他绑了那两个孩子把研究成果拿到手,然后咱们就退下来,看着梅尔契那个疯子上场,到时候宣宴用得上我,我好歹立点儿功这件事情就能过去,我也不算叛国,但是你把事情推到这个地步,你又置我于何地啊?”海塞愤怒的瞪着顾辞。


    顾辞感觉很可笑:“你倒是把自己摘的挺干净,那群长老是我让你去联系的吗?高等文明联盟和我有关系吗?除了最开始的梅尔契是我联系上的,剩下的这些事都是你自己一个人搞出来的吧,这会儿怪到我身上了?”


    “当时规划这些的时候谁知道顾熙会这么早结婚生孩子还会有这么大变化啊?”海塞有些歇斯底里,“本来不都是说好的吗?你借着这个高等文明联盟进攻的时候潜入国内,然后挟持了顾熙让他帮你要资料。”


    海塞嘲讽一笑:“怎么着,现在舍不得两个孩子了,想起他们也算是你的后代来了?当初的计划你可是同意的,当时你怎么不想着顾熙还是你侄子呢?”


    眼看这两个人已经隔空打起来,普陀罗赶紧站起来劝架:“二位!二位别吵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不论怎么样都得接着往下走。”


    这句话是个正理。


    两个人都想看看普陀罗能说个什么话来。


    普陀罗那真可谓是绞尽脑汁的和稀泥啊,毕竟就算他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想要那种东西。


    “既然阿辞不愿意伤害他们家的血脉,然后表哥也不想再和帝国继续相悖下去,那么咱们何不推个挡箭牌呢?”普罗亚突然灵光一闪。


    他这个建议倒是让两个人都沉思起来。


    本来两个人都没指望一向穷乐呵的普陀罗能给出什么正经的建议来,但是这个建议好像确实有点可行之处。


    “推挡箭牌这个想法是可行的,但问题就在于谁会愿意给咱们当这个挡箭牌呢,大家都不傻。”顾辞沉吟了一会儿,缓缓的说道。


    海塞本来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他很快就有了答案:“确实大家都不傻,都不会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咱们站出来当挡箭牌,但是……这不是还有个现成的吗?”


    顾辞和海塞对视一,两个人达成了统一。


    既然你那么心急,那也就不能怪我们算计你了不是吗?


    反正只要有了挡箭牌,也就不怕钻空子了。


    他们上次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


    帝国人民都沉浸在虫神节庆祝的愉悦和帝国后继有人的喜悦当中,并没有发现有一股阴影已经渐渐笼罩了主星。


    等到主星监测局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一只庞大无比的舰队将主星整个的围拢起来了。


    这件事情的整个主心都慌乱起来。


    除了柏霖他们。


    宣宴甚至一闭眼,想着终于来了。


    自从看到那条消息之后他们的神经每天都是紧绷的,他们每天都轮流的守着这两个孩子,生怕在他们没看到的地方出了什么事。


    直到今天,悬在头顶的那把刀终于落下来了。


    对于对方能知道这个日期他们其实都并不怎么震惊,他们都知道公爵府里有人在向外传递消息。


    而除了利塔之外别无二选。


    唯一比较崩溃的也就是密斯顿,觉得他们心太大了,居然敢坐在自己府里养着一个间谍。


    另外的一点还是有些伤心。


    这几天在公爵府里主要还是他们两个带孩子,混的还挺熟的,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新朋友竟然会干这种事。


    利塔知道自己隐藏不了,也没有准备隐藏,在星舰降临主星的当天他就已经向维莫斯和宣宴请罪了。


    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这其实就是叛国,哪怕维莫斯和宣宴要一刀砍了他他也是毫无怨言的。


    但是维莫斯和宣宴并没有怪罪他。


    说实在的也没有怪罪他的必要。


    先别说利塔这么多年在家里给他们当管家,勤勤恳恳的帮他们照顾着上上下下这些事情,对顾熙也很好,早就已经是他们的家人了。


    更别提他们其实本来也知道这件事情,把利塔放在身边本身就是一种不信任和监视。


    就说利塔当来本来就是梅尔契的部下,在知道梅尔契被帝国背叛之后对方追随自己信任的长官又有什么错?


    当年的事情本来就是那个昏庸无能的帝国的错,从来不能怪罪于这样一个忠心的战士身上。


    这件事情从根本上来说其实就是帝国的罪孽,本就该由他们这一代人来偿还。


    更何况对方等到柏霖和顾熙的孩子出生,他们毫无后顾之虑之后才攻打他们,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算得上一种仁慈。


    虽然这种仁慈残忍的令人厌恶。


    宣宴和维莫斯其实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但是很多事情在战争里都是无足轻重的。


    就比如泽兰和普罗亚明显是梅尔契的人,梅尔契是真的恨极了这个帝国,既然要攻打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告诉他们这样一个确切的时间,这个时间反倒像是一个条件,一个本不该送到他们手上的条件。


    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谁的算计出了问题,令这个条件来来回回的,最终却到了他们手上,但是既然知道了这个条件,他们也不会干等着对方打上门来,自然早有准备。


    就比如那些本来应该在庆祝之后散去的军团,现在全都还驻扎在主星的附近。


    哪怕有很大一部分并不能驻扎在主星,也是尽量的放在了主星的卫星和靠近主星的几颗星球上。


    仅凭着这些军团,他们就能应对绝大多数的突发情况,而同样的换句话来说,如果凭着这些军团他们都不能应付这次情况,那么再调集别的来送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作者有话说:


    这次是真的要完结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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