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已经开始嫌弃我了吗?”
闻行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季时忻耳朵酥酥麻麻。
“唔。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时忻刚刚想起他俩之间真正的关系,心态一时难以转变。
闻行很了解季时忻,只这么几分钟的功夫, 闻行立刻露出试探的神情:“哥哥, 怎么了?你今天出门的时候, 到底遇到了谁?”
为什么不说话, 是见的人不能说, 还是季时忻忽然间不喜欢他?
无论是哪个可能,都足以让闻行崩溃。
闻行忽然牵起季时忻的手:“哥哥跟我来,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季时忻被他拉着上了露台, 在季时忻出门的时候,闻行就在家里准备晚餐。
地方被仔细布置过, 鲜花蜡烛, 气球灯条, 气氛恰到好处。
就连桌上的餐食摆放也很讲究,所有的食物连在一起, 是一个漂亮的爱心形状。
季时忻眼神动容:“这些都是你做的?”
闻行:“嗯。哥哥出门,我太想哥哥了, 做别的事也没办法集中精力, 所以就想着给自己找点事做。这样等哥哥回来,哥哥就会知道我白天有多想你。”
季时忻迷迷糊糊,总觉得他们的关系一次比一次越界。
要不是他恢复了些许记忆, 可能真的会觉得他们是一对恩爱的伴侣。
不过……
在闻行俯身吻上他的时,季时忻又想,就算想起来了,他也不反感和闻行的相处模式。
“哥哥,放松。”
这个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 操控住季时忻。
季时忻看见闻行靠近自己,脑中猛然闪过之前两人接吻的情景。
季时忻下意识闭上眼,等着下一个吻的到来。
可过了好几分钟,预想之中的吻并没有出现,他只感觉柔软的发丝蹭过自己的脸颊。
背后传来轻微声响。
闻行越过季时忻的肩膀,拿了个东西:“嗯?哥哥怎么了?”
青年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机:“我看见那边有根蜡烛熄灭了,我去把它重新点燃。”
原来不是要接吻。
季时忻垂下眼,为自己下意识的想法而羞愧。
他怎么能因为觉得跟闻行接吻很舒服,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呢?闻行为了给自己治疗,已经牺牲良多,他不能再这么占闻行的便宜。
季时忻从来藏不住事,尤其在这种时候,他的想法几乎都写在脸上。
闻行笑着问道:“哥哥刚才忽然闭眼,是以为我要亲你吗?”
季时忻听着闻行的声音,脑袋愈发昏沉,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下一秒,一块轻柔的纱制蕾丝蒙住季时忻的双眼。
视野被隔绝了一半,季时忻茫然的看向面前。
闻行重复着刚才的话,让季时忻放轻松,别紧张。
闻行越是这么说,季时忻就越紧张。
在闻行说到第3声时,季时忻的身体,自然而然地瘫软在闻行怀里。
他叫着闻行的名字,将手搭在青年肩上。
季时忻无意识地在闻行身上抓了几下,
“闻行,你要做什么?”
季时忻想把眼睛上的纱带拿下来,闻行却按住他的手腕:“等一下哥哥先别拿,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
季时忻疑惑,除了点蜡烛还要做什么?而且蜡烛也不在这边。
“要接吻。”
季时忻被闻行托起下巴,在热源靠近时,不自觉微微张开唇。
这次闻行并不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他用力搂着季时忻的肩膀,将季时忻卡在身体和墙之间。
季时忻无处可逃,又让闻行半蒙着眼,他并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季时忻隐约看见闻行颤动的睫毛。
对方的鼻子很挺,在接吻的时候,把抵住的一小片皮肤磨得通红。
季时忻被迫仰头,尝试后退,闻行却紧追不舍。
大舌长驱直入,搅得细嫩口腔汨出一串水液。
舌尖被吸得发痛,季时忻却因为喘不上气,又张开嘴,让闻行抓住机会用力吃了会。
季时忻浑身无力,双腿愈发酸软。
天旋地转间,他冷不丁被闻行抱起,双腿腾空,挂在青年臂间。
高大的身影压过来,这一方小小的墙角,顿时失了光亮。
眼睛上那层半透的轻纱,也变得可有可无。
有闻行在这挡着,季时忻就算摘了轻纱,也看不见眼前画面。
闻行和季时忻分开些,声音里还带着缠绵的情意:“哥哥还没回答我,这次的吻技怎么样,有让哥哥满意些吗?”
季时忻被亲怕了,连连点头。
“既然满意的话,那我们继续。今天准备了一些新菜,怕不合哥哥的口味,所以想先给哥哥上些餐前甜点。”
季时忻舌尖肿得发疼,拼命摇头:“还是不了吧。”
拒绝得太快,季时忻又怕伤到闻行的心:“我是说,有些事情还是得保留期待,虽然和你接吻很舒服,但时间太久,频率太高,不好。”
闻行快速抓住重点:“哥哥是说和我接吻很舒服……”
他又快速翻译:“哥哥很喜欢和我接吻。”
是这么说没错,但他嘴怎么这么快,一下就把心里想法说了出来。
闻行:“竟然接吻这么舒服,那舒服的事要经常做才好。要是错过了多可惜。”
季时忻声音带上哭腔:“不了。下次,下次再说。”
但直到最后,季时忻都没有推开闻行。
他最多可怜巴巴地皱起眉,说自己舌头很痛,不仅舌尖疼,整个口腔也酸酸麻麻,被闻行顶刮得很痛。
“还有别的地方吗?”闻行谦逊请教,“哥哥可以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我,我一定会好好改正。”
季时忻顿了顿,隐隐觉得在这里讨论这种事,好像有些奇怪。
可闻行实在擅长引导,几句话的功夫,季时忻全盘被他牵着走。
“还有这里。脸上有些痛。”季时忻在自己脸颊上摸了摸,按在一块微微发烫的区域。
季时忻一脸天真:“这边。你的鼻梁太挺了,磨得我很痛。”
“嗯,这里吗?”闻行不断靠近,热气喷洒在季时忻脸上,本就粉润的脸颊愈发艳红,“好像有些看不清,要不哥哥再靠近我一些。”
季时忻照做。
脸颊传来湿濡温热的触感。
是闻行的舌头……
他在舔自己。
季时忻缩了缩肩膀,过分潮热的空气,和满是充斥闻行气息的区域,让他整个人思维混乱。
季时忻:“也不用这么帮我寻求心理安慰,只是你刚才亲得太重,没控制好力道,才会压到我的脸颊,只要不去碰它,再过一会儿就好了。”
闻行嗯了一声:“那听哥哥的。”
季时忻刚才被抱着亲了半天,两腿荡的酸胀,他让闻行退开,提议去享受晚餐。
“再不去吃饭,菜都要凉透了,不能浪费你的心血。”
季时忻确实有些饿了,但更多的是他想快速逃离这个让他尴尬的空间。
闻行拦住他,不让季时忻走:“不过在此之前,哥哥能不能夸夸我?”
“嗯?”
“哥哥刚才说了,和我接吻很舒服,那我这么卖力地亲哥哥,能不能得到哥哥的一句夸奖?”
季时忻皱着眉,努力思考夸人的措辞。
他不是不擅长称赞,只是要用什么形容词,来夸闻行吻技好呢?
脸上的薄纱早被摘下,季时忻捏在手里,湿润的触感逐渐明显。
他刚才被亲哭了。
就连薄纱都被润湿。
季时忻听到一声轻笑,脸颊微红。
“哥哥怎么腿软了?”
“我开玩笑的,不是一定要哥哥夸我才好。想不出来的话也没有关系。走吧,听哥哥的话,我们去用餐。”
季时忻恍恍惚惚,被他牵着手走到餐桌旁。
季时忻:“对了,闻行,我今天白天是去你学校了。”
思来想去,季时忻觉得这事没必要瞒着闻行。
无论是他去学校,了解闻行的情况,还是现在又恢复了一些记忆。
闻行沉默地听完:“是吗,原来哥哥是去我学校了。”
那季时忻肯定也知道自己先前撒了谎,季时忻会对自己失望吗。
“哥哥之前表情那么奇怪,也是因为想起了绝大部分记忆。哥哥后悔了,不想和我继续维持现在的关系。”
季时忻不理解闻行的脑回路:“你怎么会那样想?”
他承认自己想起了不少记忆:“所以闻行,刚才你亲我的时候,我也知道我们不是那样亲密的关系,但我当时没忍住。”
季时忻耳垂更红,他顿了顿,回忆起和闻行接吻时的愉悦心情,几乎没什么思考时间,他直接抬起头,在动筷之前,无比认真的:“闻行,我们订婚的事似乎是个意外,但我好像不太排斥……”
他试探问出:“你呢?你也不讨厌吧?”
季时忻两眼亮晶晶,又潜在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可他们都亲了那么多次,就算之前都是好心的闻行在帮他治病,那刚才那次,他腹部被戳了一下的感觉,无比真实。
闻行低垂着的头猛地一抬,他终于听懂了季时忻的意思。
原来不是讨厌,是喜欢。
是纵容。
“不讨厌。喜欢哥哥还来不及。”闻行刚想告诉季时忻,他留在季时忻身边,不仅是想帮对方治病,更多的只是因为他喜欢季时忻。
闻行手机忽然一响,又是季晨阳打电话给他。
季晨阳的电话实在不凑巧,打在如此关键的时刻,闻行想也不想,直接挂断。
转瞬季晨阳又打了第2遍。
季时忻猛吸了几口气:“你先接电话吧,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顺便……”
他往闻行小腹瞄了一眼,“可以趁机缓缓。”
闻行兴奋得发抖,恨不得直接把季时忻放在餐桌上。
季时忻享受他精心制作了一天的晚餐。
而他,享用季时忻。
季时忻脸蛋红红,又催促闻行,让他赶紧接电话。
“好吧,那哥哥稍等我一下。”
季时忻没急着动筷,先打开相机,对着桌上拍了几张照片。
【配图】一个愉悦的晚上。
季时忻按下发送键后,瞬间多了无数点赞和评论。
他加了不少同学,有自己院系的,也有其他专业的。
季时忻微微诧异,这个点他们不吃饭的吗?竟然这么空闲。后台提示的红点跳个不停,季时忻都来不及看他们的回复。
除了评论,还有很多季时忻没什么印象的头像和id,给他发了不少私聊。
内容大差不差,都是询问季时忻情感状况的。
问的人太多,季时忻干脆又对着桌上的爱心水果拼盘,拍了张特写。
拼盘正中心是一个小蛋糕,上面用巧克力酱淋着‘520’的图案。
【季时忻】[:)问的人太多,我就不一一回复啦。]
没过多久,沈清也连着发了10条评论。
【在约会?】
【菜品不错,小情侣很有情调嘛。】
【对面好像没有人,时忻只有你一个吗?那小子去哪儿了?】
【[鼓掌]约会愉快!】
【许言】!!时忻快来看,你那群迷弟迷妹要疯了。
季时忻好奇点开许言转发的链接。
好像是他们a大的论坛。
首页清一色的哀嚎,季时忻都快不认识自己的名字。
各种标红的hot贴,无一例外,全和他有关。
#谁来砸晕我,要是我没有看到季男神的动态就好了
#我不信,我不信肯定是假的,是谁规定时忻不能一个人吃爱心晚餐
#好吧,我不演了。坐在季时忻对面的人其实是我
#恨!恨!恨!恨明月高悬独不照我!
……
季时忻这才想起先前许言和他说过, A大有很多同学八卦过他的感情状况,在论坛里发帖讨论,或者说一些怪话,都是常有的事。
但季时忻没想到,只是几张简单的晚餐照片,竟然也会引发热议。
季时忻哭笑不得,不过他已经在自己的动态里回复过,想必那些人看见自己的评论,就不会再发这些奇怪的帖子。
就在季时忻关掉手机的瞬间,又有一个帖子,在a大论坛里悄然飘红。
[hot]时忻和我吃个晚餐,也值得你们这样嫉妒?
[发帖人]x
[编辑于刚刚]
x:有些人,可以不那么关注我和时忻的生活吗?饭菜是我做的,蜡烛是我亲手点的,蕾丝餐布也是我一层一层摆放的……
或者说,这里的每个地方都是我装饰的。以上,还有别的想知道的吗,可以全都问出来,我现在有空,可以一次性回答你们
2楼
不会是我眼瞎了吧?x哥竟然开放了评论权限?我这个号可是新号,积分什么的都不够呢。来来来,我先问一个,x哥,你这情况……持续多久了?医生怎么说?还有的治吗?
3楼
(回复)2楼,兄弟你走好。我看你耗子要没。咳咳,那我正经问一个,x哥臆想症是不是很难治?
4楼
(回复)3楼,我服了,跟2楼一起抬走吧。
5楼
论坛苦x哥久矣,我完全能理解2楼和3楼兄弟的心情,x哥在A大论坛,就像一个专制的暴君。想拉黑谁就拉黑谁,想禁言谁就禁言谁,想不让人发言,这人连他的帖子都刷不着。不是,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x哥是不是和论坛管理员有什么交情??
6楼
只有你们致力于扒出x哥马甲。而我却只想呜呜呜。好羡慕x哥的精神状态,明明男神已经心有所属,甚至还和其他人订婚……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机会了。x哥就不一样,x哥还在幻想,站在男神身边的人是他,和男生订婚约会的人也都是他。有x哥这样的心态,我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x
谁告诉你们我在臆想?
8楼
还说没有,这个论坛里,有几个人没幻想过,自己成为季男神的对象?不过做梦做到x哥这份上,确实破天荒头一个。
9楼
我怎么会有种错觉,x哥无论是发帖还是回复的语气,都比以前温和不少。大概以前是冷酷的死神,现在是爬到阳间的……呃,我一时想不到用什么来形容x哥,总之大家意会即可。
10楼
去掉权限后,连中二病都跑出来了。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季时忻肯定不喜欢中二病患者。[照片:雪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瓷玉餐盘上,旁边是熟透的滚圆樱桃。]男神拍照,从构图到色彩都如此完美,所以,还是我这样的艺术男更适合他。审美追求一致,也有共同语言。
[10楼已被x拉黑,请各位遵守论坛规则]
……
211楼
哈哈,还以为x哥变了,原来根本没有
212楼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我们x哥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却连一秒都无法忍受时忻的梦男。
213楼
笑鼠,x哥自己不就是?
214楼
说真的,我总觉得x哥是那种知道时忻和别人在一起后,会悄悄破防,然后会像可怕的巫师一样,在背后扎小人……转头再给自己和时忻p张结婚照,幻想时忻是死掉老公的漂亮小寡夫,而他取而代之的那种人。
215楼
(回复14楼)我说差不多得了,你别给x哥提供思路啊!但是……p一张自己和时忻的结婚照,App在哪里,链接在哪里,教程又在哪里?
x:呵
[x已将211楼禁言]
[x已将212楼禁言]
…
299楼
散了吧大家,x哥的耐心到此为止,为了安抚我受伤的心,我今天要看10篇季男神的梦男文学。
[x已将299楼禁言]
【私聊】【论坛管理员】我说哥们,你差不多得了,再这么下去,人家真要怀疑我是不是假公济私,专门在论坛里给你开后门。你说你在有积分等级权限的专区发帖还不够,今晚又是闹哪一出?你拉黑的也太多了。
【x】以后每月两次帮你检修、升级论坛服务器,不收费。
【私聊】【论坛管理员】妥。
论坛管理员看一下密密麻麻的后台私聊,和数不胜数的未读邮件,他没点开就知道,肯定都是来批判x的。
他坐在电脑椅上转了一圈:“唉,真为难呀。”
可谁让x是个计算机大佬,还给他免费承包论坛服务器的运行呢?-
季时忻:“打完了?”
“嗯。”闻行自然坐到季时忻对面,“哥哥怎么没有先吃,在等我吗?”
季时忻点头。
闻行熟练的开始照顾季时忻,帮季时忻配好爱吃的菜,轻轻推过去:“哥哥饿着肚子特意等我,我好高兴。下次我会控制好时间。”
季时忻不怎么介意,谁都会有忙的时候,闻行平时等他的时间,可多了去了。
不过闻行的话,倒是让季时忻莫名愉悦。
“叮咚。”
许言又给季时忻发了好几条消息。
闻行:“是谁在找哥哥?应该也不是什么急事,不如我们先吃饭吧。”
闻行意思是,真着急对方肯定会打电话过来:“哥哥好不容易要吃饭,他还一直发短信,影响到哥哥胃口怎么办。”
季时忻笑笑:“也不差这么一会儿,是许言。”
“许言?”怎么又是他,闻行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头疼。
一天到晚有找不完的事,他就没有别的事要做吗?整天缠着季时忻。
季时忻点点头,刚吃了一只闻行给他剥好的虾仁:“嗯。他好像也在看我们学校的论坛……”
“论坛?”闻行一顿,不动声色地询问,“他看见什么了?炸裂的帖子,还是什么有趣的东西?”
季时忻左手上下划拉:“没有。他说他正要去看,结果被人给拉黑禁言了。”
【许言】[发怒][生气][跺脚]你们a大的校园论坛,是不是被什么怪东西入侵了?区区一个用户,又不是论坛管理员,他哪来的权限拉黑我,还禁言。
许言附了一张贴图。
【您已被x禁言,目前只能在初始板块进行浏览,特殊分区不对您做开放。[封禁时长:2333年后]】
【许言】呵呵,这个封禁时长,我不如现在许愿投胎当王八算了。
季时忻对此深表同情:“许言真是太惨了,他很爱看这些东西,现在感兴趣的内容还没看见就直接被封号,估计得无聊好一阵。”
闻行跟着点头:“确实呢。许言是比较爱吃瓜,爱八卦的性子。”
季时忻忽然好奇:“你呢?你平时喜欢看这些东西吗?”
“我吗?”闻行喝了口汤,“我平时不太关注这些东西。”
季时忻:“也是,看你就不是喜欢掺和这些事的性子。”
季时忻又说起闻行成绩的事,“你成绩这么好,之前我说的时候,你怎么也没解释一下?”
他之前还说找人帮闻行补课,闻行哪需要这些呀?
闻行:“我觉得还可以更好。”
好吧,季时忻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学神的谦虚。
季时忻刚好说的嘴干,顺手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
闻行下意识制止:“等等。”
味道甜甜的,只是尾韵有些古怪,好像不太像他平时喝的饮料?
季时忻:“嗯?怎么啦?”
少年抬头,眼里带上一层蒙蒙的水气。
闻行喉结微动:“哥哥,你拿的那杯,不是饮料,是酒。”
“哦,是酒啊。”季时忻懵懵地点头,“我酒量不太行。”
闻行看出来了,季时忻从刚才到现在,不过轻抿了两口,已经是眼神涣散,反应慢半拍的状态。
闻行想把季时忻手边的酒抽走,季时忻摇头拒绝:“没关系,喝吧。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就当是庆祝一下。”
“哥哥想庆祝什么?”
季时忻:“庆祝你是个大学神,你很聪明很优秀,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
“还有……”
“庆祝我恢复了不少记忆。”
以及。
季时忻停下所有动作,专注地看向闻行,庆祝他发现自己对闻行过分特殊的感情。
闻行:“听上去那确实值得庆祝,那好,我陪哥哥一起喝。”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季时忻越喝越high,最后彻底上头。
等闻行反应过来时,季时忻手边的一瓶酒直接喝空。
闻行哭笑不得。
两人原本坐在对面,喝着喝着,就变成了紧挨在一起的姿势。
季时忻小声喊着冷,闻行将他搂在怀里:“那不吃了?我们回屋里去。”
季时忻:“不回去,想在这里再待会儿。”
季时忻冷不丁将脸埋进闻行胸膛,那温度最高,脸颊挨着贴在上面,让季时忻很有安全感。
“现在好了,不冷了。”
季时忻半眯着眼,在闻行身上蹭了蹭,脸蛋绯艳,像只慵懒的猫。
“好像又有点热了。”
闻行也有些燥热,他也喝了不少酒,虽然酒量不错,但现在可是季时忻,缩在他怀里乱动。
闻行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腹部一凉,闻行低头,看见季时忻把手伸入自己衣服里。
季时忻眼睛亮亮的:“闻行,你也很热诶。”——
作者有话说:季时忻:闻行你身上很暖喔[摸头]
闻行:哥哥你也是[求你了]
第42章 醉酒
刹那间, 闻行理智溃散。
这是季时忻离他最近的一次,还是季时忻主动触碰他。
季时忻手掌在闻行腹部游走,一边感受一边夸赞:“哇哦, 闻行你有腹肌诶, 好厉害。”
季时忻又好奇, 闻行到底有几块腹肌?
6块?
又或是更厉害一点。
闻行被摸得四肢发麻, 猛地扣住季时忻的手腕。
“8。”
季时忻没反应过来, 被闻行拽着手,灵活的手指还能动作。
“我说, 腹肌有8块。”
季时忻再次发出感叹:“你果然很厉害。”平时也没怎么见到闻行健身, 但身材竟意外得好。
闻行声音低哑:“哥哥的手指很灵活。”
季时忻一本正经地回答:“这是应该的,因为我是拉小提琴的。”
闻行;“那哥哥很厉害。”他捉起季时忻的手指, 那一团如玉的细腻颜色, 实在让人着迷。
季时忻又说了会儿胡话, 在闻行身上反复摸索后,点头确认:“你没骗我, 你确实有8块腹肌。”
季时忻头有些晕,说了几句后, 又软绵绵地瘫倒下去。
他缩在闻行怀里, 忽冷忽热。
靠近闻行的方向就很暖和,后背却被夜风吹得发凉。
酒精麻痹了季时忻的大脑,却又让他越发直白。
视线扫过闻行的脸, 季时忻弯着睫毛笑了笑:“你鼻子真的很挺。”
季时忻伸手,将手指轻轻压在闻行脸上,佐证道:“真的,又直又挺,闻行你肯定很帅。”
他又说, 闻行这样一个又帅又聪明的人,以后一定会交上很多朋友。
闻行摇摇头:“我不需要很多朋友,我有哥哥就够了。”
“哥哥真的觉得我鼻梁很高吗?”
闻行问这话时,脸上带着莫名笑意。
“对。”季时忻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起来。
闻行跟着他一起笑,等季时忻笑够了,才捂着脸,悄声开口:“我之前听过一个趣闻,你知道是什么吗?”
声音很轻,像是在跟闻行说小秘密一样。
闻行无比配合,将头凑到季时忻跟前,压低声音:“我不知道。哥哥告诉我吧。”
季时忻又笑了好一会儿,艳红眼尾湿润:“说是鼻梁高,就很大,适合埋。”
季时忻也不记得自己是在哪边看见的,只是当时觉得荒唐又有乐子,便刚好记下。
在季时忻心里,闻行就是一个端庄、正直,还有些纯情的小古板。
逗闻行很有意思。
闻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哥哥要验证真伪吗?”
等季时忻反应过来,掌心温度滚烫,季时忻下意识抖了抖。
闻行按住他,季时忻没能躲开。
“上次我帮了哥哥,这次哥哥是不是要礼尚往来?”
季时忻觉得有理,没有再挣脱。
雪白指尖发粉,有被摩挲后的热意。
被酒精侵蚀的大脑逐渐发热,闻行看向季时忻雪里透粉的耳垂,情不自禁叫季时忻的名字:“哥哥查证过了吗?觉得怎么样?”
嗯?季时忻思考一会,觉得这可能是闻行特有的习惯。
无论做什么,闻行都喜欢将这些事情,以评分来划定等级。
之前帮他做饭,洗衣服,甚至是亲吻治疗,闻行都要他来打个简单的分数。
季时忻给了一个很夸张的分数:“101分。”
闻行一笑:“满分是100分?”
季时忻:“嗯。多出的一分是在表达我对你的赞赏。”
闻行连着说了好几句‘哥哥你怎么这么可爱?’,季时忻歪着头,一脸茫然。
他只是想到闻行这样的学神,肯定很在意分数,说低了的话,没准会打击闻行的自尊心。
况且……季时忻确实实话实说。
闻行就是很大啊。
闻行:“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哥哥我们在这里,聊这些事,可以吗?”
季时忻:“当然可以。”他掰着手指开始细数自己和闻行的关系,“我们在一个咖啡店一起打过工,一起赶过小混混,还是一起治病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他们订婚了。所以聊一聊,问题不大。
季时忻知道了,闻行可能在害羞。
他拍拍闻行肩膀:“放轻松,别那么紧张,与我们订过婚的关系,互相碰一下,就算是被攻击,也没什么关……唔。”
季时忻话没说完,冷不丁被一阵外力拉的下坠。
等季时忻回神,他已经骑坐在闻行身上。
“……闻行?”
闻行扣住他的后腰,季时忻动了动,腰后的一块肤肉贴着闻行掌心。
有点痒。
季时忻控制不住地又扭了下,两手撑在闻行腰腹,一边笑一边闪躲。
“别,我怕痒。”
“可松手的话,我怕哥哥会摔下来。”
季时忻夹了夹闻行的腰,大大方方地示意道:“腿上肉多,掐着腿不会疼。”
可后腰不行,腰细,又没什么肉。
闻行单手就能掐住。
“好吧,那我听哥哥的。”
大掌游离到腿部。
季时忻被抓得一晃,整个人被往前拽了几公分。
季时忻失声叫道:“闻行……!”
他本能地想跑,闻行抓着两边,完全堵死了季时忻逃跑的路线。
“哥哥晃得好厉害,刚刚把我吓了一跳。”
季时忻清晰地感觉到,腿肉被掐得内陷,好像还不如刚才的地方。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闻行要长在他身体里。
可季时忻垂下头,闻行满脸可怜:“哥哥不是说,以我们的关系,做这种事很正常,哥哥是不想和我玩攻击游戏了吗?”
太可怜了,好像下一秒闻行就会哭出来一样。
季时忻心软,迟疑两秒,在闻行故意勾他的华丽嗓音里,迷失自我。
夜风潮热,季时忻困倦又晕眩地,伏在闻行身上。
迷迷糊糊想着,早知道不喝这么多酒了。
好烫。
……
翌日,季时忻涨醒。
“早,哥哥。”
“唔,早闻行……”
季时忻下意识想翻身,却神色尴尬。
“闻行……”
被他叫了名字的青年,脸上也带着一脸未睡醒的迷茫。
“嗯?哥哥。”闻行音色慵懒,带着莫名的撩意。
“抱歉哥哥……我忘了。”闻行冷不丁反应过来,他抽身出来。
爱怜地摸了摸季时忻脸侧的湿发,“昨晚在外面的时候,哥哥喊着冷,一直往我怀里钻,后来我就那么抱着哥哥回来……”
闻行又笑了两声:“哥哥喝醉之后很黏我,抓着我的手不放,我就着姿势抱哥哥入睡,一时给也忘了。”
季时忻看他表情真挚,又听见闻行声音,耳朵发麻,晕晕乎乎就信了闻行的说辞。
“那好吧。”季时忻视线闪躲,“我想去洗把脸。”
闻行点头:“我和哥哥一起。”他伸手,捞了捞旁边床头柜上的手机,关掉闹铃。
季时忻小声呜咽。
“抱歉哥哥,我又忘了。”
季时忻这会儿看闻行那张脸,忽然觉得,对方好像也没那么单纯。
可是闻行跟他道歉了,应该不是故意的。
季时忻很想和人讨论一下,可惜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闻行刚抱着他洗漱完,现在闻行在里边洗澡,估计得过一会儿才会出来。
季时忻原本想问问许言,可消息发出去后,又立刻撤回。
倒是许言着急回他。
【许言】怎么撤回了?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呢,昨晚睡觉了,啊,睡觉怎么呢?我晚上也要睡觉。
季时忻磨磨蹭蹭打了几十个字,那边许言急得不行,连着追问十几句。
【许言】是出什么事了?你等我穿个鞋出来。
季时忻急忙制止他,没什么大事,就是他冷不丁想到,许言好像更没经验,问他也是白搭,不如自己思考一会儿。
许言被勾起好奇。
季时忻被他问的没办法,才悄悄透露【你要是和你的订婚对象亲了,把嘴巴亲肿了,第2天要怎么办?会不会觉得有些尴尬?】
【许言】什么?你是说你和闻行那小子亲了,还把嘴巴都亲破皮了?
【许言】你等等时忻先让我静静。
好几分钟,对面都没有再传来许言的消息。
闻行:“哥哥在和谁聊天?”
季时忻猛地抬头,在闻行坐下靠近他时,不自然地垂下眼睫。
闻行身上好热,刚洗完澡,水气混着体温,密密麻麻往季时忻皮肤上钻。
季时忻回答:“和许言。你怎么这么快就洗完了?”
闻行:“有点担心哥哥身上会不会哪里不舒服,所以就洗得快了点。我去给哥哥弄点清淡的粥,晚些熬个汤。”
季时忻一听这话,下意识道:“啊?”
他不喜欢吃清淡的。
季时忻和闻行打着商量:“就之前那些菜行吗?”太寡淡的,嘴里没味道。
闻行眼里带笑,将季时忻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大概不太行。”
季时忻骤然反应过来,回应出乎闻行意料:“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后都要吃清淡的菜?”
季时忻脸上立刻露出震惊和愁苦之色,那不太行。
模糊的记忆里,季时忻将两项吃饭种类对比一番,表情认真:“闻行,虽然昨晚很舒服,但我觉得,以后这种事还是不要了。”
季时忻开始跟闻行算账:“就因为爽一次,有那么多天不能吃好吃的了,很亏的闻行。”
闻行一时失笑:“哥哥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贪吃一些。很难受吗?”他上前,做事要帮季时忻检查。
季时忻呼吸一急。
“哥哥?”
“不用,不难受。”
季时忻侧腰敏感,哪怕隔着一层布料,被闻行将手掌贴上来时,也觉皮肤酥麻沁热。
手机屏幕一亮。
许言又给季时忻发了十几条消息。
【什么情况?】
【快和我说说。】
【崩溃,大叫!】
【你俩怎么就亲上了?是不是闻行那小子,趁你不注意无力反抗的时候,对你这样那样,他还有没有做别的?】
闻行视线一扫:“原来哥哥大清早醒来,是在急着和许言聊天啊。许言和哥哥的感情真好。”
季时忻:“我和他关系是不错。”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季时忻清晰记忆维持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能慢慢回忆起,和许言刚认识那会儿的事。
“小时候我记不住人,一直是许言过来找我,他很热情。也很有意思。”
闻行笑容僵住,忽然间不说话了。
看到闻行骤然压下的唇角,季时忻后知后觉,闻行似乎生气了。
是因为刚才的话吗?可他刚刚说什么了?好像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闻行闷着声音:“那我不打扰你们聊天了,我先去厨房给哥哥弄点吃的。”
许言还在给季时忻发消息,季时忻低头回了几条。
季时忻:“好,谢谢。”
头上落下来的一片阴影始终没有消失。
季时忻一抬头,差点和闻行撞上。
闻行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哥哥,就只是一句谢谢,没有别的了吗?”
季时忻疑惑,还有什么别的?
闻行见他这么懵的模样,强压唇边的笑意,身侧的手指轻轻勾动,很想摸一下季时忻柔软的头发。
“昨天晚上我也很卖力,现在也很困,我没有想卖惨的意思,我就是想问,哥哥我这么乖,能不能问你要点奖励?”
奖励啊。季时忻大大方方:“你想要什么?”
他拿出手机,准备立刻给闻行买礼物。
“不用那些。”闻行按下季时忻的手,“哥哥亲我一下可以吗?”
闻行脸上露出那种愉悦,沉醉的表情:“我发现和哥哥亲很舒服。”
很简单的要求,好像也不是不行。
季时忻踮起脚尖,快速在闻行脸上亲了一口:“这样吗?”
一触即分,闻行还想继续,又怕再过火,会吓到季时忻。
闻行:“太快了,没反应过来,不过现在情况特殊,等之后再问哥哥要奖励吧。”
等闻行离开,季时忻倏地反应过来,他不是要和闻行说明情况,以后尽量减少这样的亲密接触嘛?
怎么一眨眼,还约好下次了?
“咚咚咚”
季时忻恍然听到点声音,他疑惑,以为又是闻行重新回来。
季时忻思来想去:“闻行,我觉得我们之后还是……嗯?”
不是闻行回来。
季时忻低头,在地上看见一张从门缝外被送进来的信封。
季时忻开门,往屋外看了看,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影,给他送东西,却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心跳莫名加快,季时忻手指微抖,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张信纸。
上面简单简洁地写了几行字。
【快离开你身边的那个魔鬼,他是个狠心到让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去死的混蛋。不要再让他留在你身边了,很危险!!!】
季时忻眉头一皱,根本没信信纸里的话。
他重新叠好信纸,将纸塞进去。
连面都不敢露,能是什么好人?
季时忻往厨房的方向看去,闻行没听到动静,还在里面围着围裙,辛劳的做饭。
偶尔季时忻会听到几声他哼唱的歌。
这么好的闻行,竟然还有人说他是魔鬼。
闻行明明一点也不危险。
季时忻的态度出乎那人意料,对方不死心,又找了个机会给季时忻递了封信。
这次的信封会稍厚一些,里面塞了几张照片,季时忻认不出对方的脸,只能判断是个和闻行年龄相仿的年轻男人。
他被关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身上各处都有伤。
看见脸上血迹的时候,季时忻的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
信封里附加了一个u盘。
里面有一段十几秒的音频。
‘不要,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我想……离开这里……’
季时忻瞳孔一缩,认出了和闻行一模一样的声音-
闻行最近很开心,他和季时忻的关系突飞猛进。
闻行眯眼笑着,将刚刚帮季时忻洗好的衣服一一挂出去。
目光触及到一小块白色布料时,脸上笑意更重。
他现在在哥哥心里的地位,已经超越了世界上大多数人。
本是心情最愉悦的时刻,季晨阳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季晨阳:“你最近事忙完了吗?我们这边有个小忙,想请你帮帮。”
闻行声音冷下来:“很忙,没空,不帮。”
季晨阳急了:“别这么见外呀,弟夫。不是什么大忙,对你而言小事一桩。”
季晨阳还在着急的想说辞劝闻行,闻行冷不丁开口:“你刚才叫我什么?”
“叫你什么?”季晨阳反应了几秒,迟疑着又叫了一声,“……弟夫?”
闻行的语气立刻柔和下来:“嗯,表哥有什么事?”
季晨阳低低地草了声,一时间有些受不了这个恋爱脑。
转念一想,这恋爱脑全身心扑在季时忻身上,恋着季时忻,倒也是好事一件。
季晨阳:“我也不耽搁你多少时间,刚刚收到消息,说是他们又有动静了。”
季晨阳报了个地点,“三天后你有时间吗?”
闻行同意了他的话:“那哥哥那需要你帮忙说一下。”
尽管知道他们做的事,不能告诉季时忻,但季晨阳诧异:“你直接撒个谎,说有事出门不就行了?”
闻行:“表哥原来是这么会撒谎的人吗?可是我答应过哥哥,以后再也不对他说谎了,所以……”
呵呵,所以这个坏人只能让他来当了呗。不过闻行确实在帮他们,这个恶人做就做吧。
只是季晨阳依稀琢磨着,这人讲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季晨阳顺口问了句:“你到底在忙什么大事?”
每次找闻行都要历经万难。要不是他知道闻行一直在季时忻家,哪儿都没去,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去什么渺无人烟的荒岛上求生了。
闻行说了一段最长的话:“也没什么,就是你知道的,我和哥哥订婚了,我俩的关系稳步发展着,所以我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照顾我们的小家庭。平时要给哥哥做饭,还要帮哥哥洗衣服,对了,刚才我还帮哥哥洗完了内裤。”
“抱歉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我又忘了,表哥现在还没有订婚。之前哥哥告诉我,你母胎单身至今,可能不太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
季晨阳一阵无语,自己怎么总是不长记性,明明一早知道闻行这厮嘴里吐不出象牙。
季时忻声音从卧房响起:“闻行,我那天带回家的金色礼盒不见了,你过来帮我找找。是你帮我收拾起来了吗?”
闻行立刻提高音量:“来了哥哥,我知道在哪儿,我来帮你找。”
季时忻顺嘴提到:“最近附近可能有一些奇怪的人出现,你要是见到了,也不要害怕,更不要把他们说的话放在心上。”
闻行敏锐地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怎么了哥哥?是你遇到什么人了?”
那人后来又给他递过几封信件,言辞恳切,句句劝季时忻离开闻行。
可他跟闻行相处这么久,闻行是什么为人他再清楚,不过怎么会因为几封信件的内容就选择相信别人。
季时忻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闻行:“嗯,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偶然听见附近租客提醒的。”
闻行没信,他和季时忻的治疗也有一段时间了,季时忻说话的神情和每个小神态小动作,闻行敢打赌,他说不定比季时忻本人还要清楚。
季时忻在撒谎,他有事瞒着自己。
可哥哥为什么要骗他?
闻行内心烦躁,有种事情即将超出掌控的郁闷。
季时忻看了一眼时间:“时候不早了,表哥不是说在楼下等你吗。”
季时忻走到窗口往外看了一眼,模糊看见一个高挑的男人在车旁等着。
应该是季晨阳吧?
闻行跟着过去,却黏黏糊糊的不肯走。
“哥哥……”他撒娇般喊了声,又将季时忻整个抱在怀里,“表哥是不是很凶啊,他之前都没有对我笑过。他今天叫我出去,不会是看我不顺眼,不同意我和你订婚的事吧?”
下巴抵在季时忻肩膀上,亲昵地蹭了好一会儿。
季时忻虽然有些痒,听到闻行带着点紧张的声音,便没躲开。
由着他抱着自己乱蹭。
就是不知道闻行最近怎么回事,变得愈发黏人。
季时忻不太清楚季晨阳为什么会来找闻行,他思索片刻:“应该不会,表哥不是那样的人。”
闻行收回笑容,这和他预料的不一样,哥哥明明应该继续安慰他。
比如给一个亲吻,或者更加紧密的拥抱。
他一点也不想听见,从季时忻嘴里夸奖别的男人。
手腕一凉,闻行回神,发现季时忻往自己手上套了个手串。
“嗯?”
季时忻也帮自己套了一个:“之前看见人推荐的情侣款式,感觉还挺好看的,顺手就买了。”
季时忻牵着闻行的手,两人手腕贴在一起,相同的款式缠绕在他们手上,“实际试戴倒是比我肉眼看着要好看一些。”
闻行沉默片刻,幽深的双眼凝视着季时忻,忽然间,他单手搂过季时忻,呼吸潮热,重重吻上去。
“唔……闻、闻行……”
只是送个手串而已,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季时忻的眼里瞬间蒙上一层水汽,他依稀记得,这个方位楼下是能透过窗户看见他们的。
“表,表哥在。”
“不管他。”
闻行声音含糊,带着呢喃的热气,“就算是表哥,也不能阻止人谈恋爱吧。”
“哥哥……我想亲你。”
“现在就想。”
“很想很想。”
季时忻耳朵一热,总觉得他们的进度越来越快。
可闻行的声音和靠近,季时忻就什么都忘了。
而且也没什么问的必要,在此之前,唇瓣就被闻行吮得发肿。
恍然间,季时忻在闻行领口,看见一小块红色咬痕。
他昨晚咬的吗?
楼下车按了好几声,季晨阳实在受不了:亲亲亲,一天到晚还亲个没完了。真不给他们单身狗一点活路了!——
作者有话说:季晨阳:我真的忍你们小情侣很久了![爆哭]
第43章 做梦
季时忻被喇叭声惊醒, 红着脸推开闻行:“表哥在催。喇叭按得这么急,肯定是有急事,你快去吧。”
闻行目光缱绻。
虽然没说话, 季时忻却感觉闻行没那么容易离开。
踮脚一亲, 又快速离开。
“好了, 等你回来再说吧。”
闻行捉着季时忻的手腕不松手:“哥哥的意思是……等我回来还能继续?”
青年眼睛很亮:“那之前的事, 还能和哥哥做吗?”
季时忻大脑宕机, 被问懵。
闻行:“我觉得对哥哥的治疗还挺有帮助的,这种事可以多做。不过……”闻行皱了下眉, 非常谦虚的, “上一次我可能表现得还不够好,等我回来, 我会跟哥哥多加练习。”
季时忻结结巴巴:“也不用练习吧。”
青天白日, 在没关上的窗边, 聊他们的床事,季时忻抖着睫毛, 越发尴尬。
那就是不练习,也很满意了。
闻行心满意足。
再听楼下的喇叭声, 也不是那么厌恶-
闻行上车后, 季晨阳一言不发。
这次季晨阳学乖了,不会再自找没趣。
闻行却一反常态,难得热情:“久等了, 刚才我和哥哥在……”
季晨阳立刻打断他:“不,我对你们爱情不感兴趣。”
闻行眯眼笑道:“可我现在很幸福,迫不及待地想和表哥分享一下。唉,哥哥很舍不得,我刚才都不愿意放我离开表哥刚才应该也看见了, 他搂着我的腰,和我亲了好一会儿呢。”
季晨阳咬牙切齿,真想拿个胶带,把闻行的嘴封起来。
闻行又抬起手,不经意露出腕上的手串。
季晨阳都能猜到他下一句要说什么,刚要制止他。
闻行却自然收回手:“不要耽搁时间了,具体什么情况和我说说吧。”
季晨阳:“……”
明明就是闻行一直在分享他那满溢出来的恋爱酸臭味!
季晨阳侧头,瞥见闻行表情,心下一震,忽然猜测,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报复自己刚才在楼下狂按喇叭,打扰到他了?
季晨阳:“你前段时间不是帮我们黑进去了吗?我们的人就一直24小时交替轮班监听着,但之前一直没什么动静,直到昨天我们的人发现,今天傍晚他们会有所行动。”季晨阳嗤道,“我就说,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安分守己,无非是之前出了事,担心会被连根拔起,这才龟缩藏了几天。”
闻行:“嗯。”
冷淡的态度,和刚才的热情截然相反,季晨阳倒也习惯了他这死样。
季晨阳:“实在是人手不足。不然今天也不会叫上你。”
闻行没接他的话茬,季晨阳尴尬地摸着鼻尖,嗐,不装了,反正跟闻行客套……根本没必要。
这群人挑的地方,一次比一次偏僻。
这次是在一处荒芜的游乐场。
经年失修,荒草长得足足有半人高。
临近黄昏,视野区域很暗,季晨阳愤愤道:“这群混蛋,倒是会挑地方。”
这要从哪里找起?又要埋伏在哪里?
闻行快速扫了一圈,径直朝着游乐场的废弃大门走去。
季晨阳在后面喊他:“都荒了这么久了,大门早锈了,这锁没法开的。”
闻行不管不听,继续直走。
季晨阳嘟囔着,他这弟夫这么牛?还精通开锁?
闻行脚踩铁门,干脆利落地翻了过去。
轻盈落地,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扭头,眉梢一挑,带着些不耐:“你受伤了?”
季晨阳下意识:“这倒没有。”
闻行:“那还不赶紧过来。”
等晚点回家,晚上给哥哥做什么菜好呢?最近吃得太清淡,季时忻不太高兴,还是得想办法哄哄哥哥。
季晨阳扯扯嘴角,跟着翻过去:“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原来就是翻铁门啊。”
刚说完,季晨阳又挨了闻行一个白眼。
他忍不住吐槽:“我弟知道你这么装吗?”
闻行的语气有了波动:“哥哥说我平时太安静了,要活泼点,有点生气才好。”
季晨阳忍不住脑补了一下,噫,怪吓人的。
废弃游乐场忽然响起几声乌鸦叫。
季晨阳表情难看,他有点信玄学,总觉得此行不太顺利。
季时忻也同样听到了几声鸟叫。
他本来在琴房练琴,但那鸟叫个不停,还咚咚咚不停啄着窗。
季时忻小提琴也练不下去,干脆起身走到窗前。
他打开窗,省得那小鸟把自己在玻璃上撞晕。
“嗯?还不走?是饿了吗?”
可怜兮兮地,围着季时忻的手转圈讨食。
季时忻给它喂了点吃的,看它羽毛光泽柔软,伸手摸了下。
小东西顿时变脸,轻轻在季时忻指尖啄了口,扑棱翅膀转瞬飞走。
季时忻看着指腹被啄红的一小块软肉,哭笑不得。
天渐暗了,乌云沉沉,整个压下来,季时忻胸口涌起一阵烦闷、淤塞之气。
他下意识按在胸口,轻皱着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安。
5:30了。
天气预报提示,接下来会有持续两小时的狂风。
闻行和表哥怎么还没回来?
刚好齐眠发消息来,他说最近遇到好玩的,迫不及待想和漂亮哥哥分享。
季时忻先是道了声谢,又忍不住询问:“你知道闻行今天要出去做什么吗?”
齐眠;“啊?闻行哥?他出去了吗?我不知道呀。放心,闻哥很厉害的,就算遇上什么事,一般人群攻都打不过他。”
季时忻暂时对齐眠说的有趣的事不太感兴趣,倒是好奇起闻行的战斗能力。
季时忻:“很能打是多能打?”
他模模糊糊记起,先前齐眠也和他讲,小时候跟在闻行屁股后面当迷弟,就是被闻行救了。
季时忻:“你没夸张吧?闻行看着不像是会打架的样子,孤僻纯良,整天被人欺负。”
齐眠没忍住,大笑出声:“这些词真说的是我们闻哥吗?”
先前齐眠就想说了,季时忻对闻行的滤镜怎么会那么大?
最近一直没被闻行收拾,齐眠胆子也大了。
齐眠:“漂亮哥哥,你会有这样的错觉,是不是闻哥在你面前装可怜啊?”
齐眠越说越想笑,又迫不及待八卦起来:“闻哥都是怎么撒娇装可怜的呀,漂亮哥哥,你跟我说说呗。”
季时忻脑子里闪过闻行可怜巴巴的声音——
‘哥哥,我想亲你。’
‘再亲一下不可以吗?’
‘都亲两下了,那抱一抱行不行?’
‘哥哥身上好冷,我想和哥哥挨着睡。’
齐眠的八卦还在继续:“闻哥他会哭吗?噫……”齐眠似乎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抖了抖肩膀,真是难以想象。
不过齐眠由衷地感慨道:“看你们现在这样,我还挺高兴的。之前我还以为你要是在闻行哥的公寓里看见那些照片会生气,然后和他分开呢。”
季时忻好奇:“为什么会这么想?”
齐眠思来想去一咬牙,干脆说了:“闻哥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季时忻:“知道一点,他好像和他父亲关系不怎么样。”
反正说都说了,干脆说个痛快,也好久没挨闻行哥的打了。
齐眠:“何止不怎么样,我都怀疑,闻哥是不是他父亲亲生的了?哪有那样当爹的,不负责不照顾就算了,还动辄打骂。闻哥长大了还行,小时候被他爸揍过好几回,但年纪小,又没法反抗。”
齐眠越说越生气:“这还不止呢。闻家也挺有钱的吧,但那老东西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对大儿子好的不得了,逢人就夸。而对闻哥,就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儿子。闻哥10来岁的时候就被他扔到那栋破居民楼了。对外还说是闻哥不听话,非要和他对着干。说他三番五次,去请闻哥回来,闻哥不听他还闹。真是给他装死了。”
齐眠又骂了好几句恶心。
季时忻挺意外的,上次见面他依稀猜到,闻行和闻见冰的关系可能不是很好,但没想到背后竟是水深火热。
季时忻:“齐眠,谢谢你。”
齐眠被谢得不好意思:“谢我做什么呀?”
季时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说了,我有点事要忙。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可以来我家玩。”
齐眠:“好呀好呀。”转头又想到闻行那双冰冷的眼,缩缩肩膀,有点怂。
季时忻在网上搜索,如何安抚童年不幸运的男朋友。
1.给他炒俩菜
2.让他查查学历
3.……怎么会有人搜索这种问题?别推给单身狗了,给狗一条活路吧!
真是奇怪,现在上网都需要条件了吗?
季时忻一脸懵圈,看了半天,还是有些懵懵的。
每个字他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他完全看不明白呢。
炒两菜?呃……
给他上难度了。季时忻不会做饭。别说做饭了,他连泡面都没自己煮过。
但问题不大。
季时忻有钱。他直接找了a市最有名的酒店,点了一桌菜,样式齐全,闻行肯定爱吃。
8点。
9点。
……
季时忻愈发紧张的看向门口,他给闻行发了条短信,问对方什么时候回来。
两三分钟过去,闻行没有回复。
不太正常,一般来说闻行手机不离身,还把季时忻设置成特别关心,只要是季时忻发消息打电话,闻行都是秒回的。
季时忻有点担心,又有点饿,忧愁地只吃了一小碟点心。
门铃响了几声,季时忻欣喜开门。
门口站着的却不是闻行,而是一张略显陌生的老脸。
湿哒哒的雨水往地上滴,很快在地面上汪起一团水。
季时忻一想到那些是雨水,不着痕迹地皱皱鼻尖。
后退两步,微微嫌弃。
闻见冰看见是季时忻开的门,面露喜色,想抓着季时忻的手攀关系。
季时忻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动作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闻见冰一个踉跄,往前一扑。
倒地的姿势略显不雅。
闻见冰有些不满,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长辈,这季家少爷怎么能这样呢?
可他又想起自己今晚过来是来求情的。
“闻、咳,……我是说我儿子去哪儿了?我有点事想找他说。”
季时忻不语。
闻见冰也不客气:“我不想住那鬼地方了。那儿邪门的很,这两天一直在闹鬼。”他哆嗦起来,神情恐惧,似是回想起什么可怕画面,“总之,我要见我儿子。你告诉他,那条件到此为止。”
季时忻:“我不会告诉他的。”
“什么?”闻见冰以为自己听错了。
季时忻重复一句:“我说,我不会告诉他的。”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才知道闻见冰和闻行的关系那么恶劣。
他现在讨厌闻见冰还来不及。
“我不知道他和你做了什么交易,不过……既然答应过事,说出口就要说到做到。”季时忻看似好说话,实则比闻行更加油盐不进。
闻见冰一口老血怄在心口。
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刚出来没多久就下了暴雨。等他淋湿回去拿伞,雨又停了。打车也打不到,闻见冰不甘心继续回墓园,就这么咬着牙硬生生抗风走到这里。
闻见冰:“那我先在你这里休息一晚。等他回来,我亲自和他说。”
他作势要进门,季时忻将门微微一关,拦住他的动作。
季时忻睁眼说瞎话:“家里房间不够,你还是回去吧。”
怼走闻见冰,季时忻还是不太高兴。
先前在电话里,那也只是从旁人的视角粗略了解。
可刚才匆匆几句聊天,季时忻明显能感觉到,闻见冰对闻行的态度很怪,甚至是非常差。
比敌人更像敌人的父子。
季时忻思来想去,给季非耀发了一条短信。
【季时忻】爸爸,你介意再多一个儿子吗?
季非耀吓得手抖,急忙给季时忻发了条语音。
“时忻,你在说什么啊?别吓爸爸,我和你妈感情好着呢。我是清白的!”
季时忻哭笑不得:“爸爸你想什么呢?”
季非耀一听,原来是在说另一个:“这有什么的?你们订了婚,他以后自然也是我们季家的孩子,我们不会亏待他的。这么说……时忻,你俩感情还不错?”
季时忻嗯了声。
季非耀很高兴,连着发了好几条语音:“那就好!之前我和你妈还担心,让你为了治病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幸福,到底值不值得。现在好了,双喜临门。”
“还有一件事。”季时忻不动声色地提及闻间冰,“我觉得他好像有些奇怪,之前答应了去守墓,结果没两天反悔了,刚才还跑回来,一直敲我的门,把我吓了好一跳。看着脾气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一直在凶我。是不是他生什么病了?要不爸爸帮他安排个厉害的医生瞧瞧?”
季非耀活了大半辈子,哪能听不出闻间冰有问题,他知道这位,捧高踩低,有些虚荣贪婪,不过毕竟需要人家儿子帮季时忻治病,季非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居然还吓到他儿子头上来了……
季非耀:“爸爸知道了这件事,交给爸爸安排就好。”
季时忻眯起眼,还是爸爸靠谱。不知道闻行回来,听见这件事会不会高兴一些?
季时忻等得有些困,撑着脸不小心睡着。
梦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清越迷人的嗓音,对方小心翼翼地问季时忻,真的能带他一起走吗?
季时忻下意识点头,场景忽然转换,他骑坐在热源之上。
身下传来一声含笑:‘哥哥,你为我做这些事,我好高兴啊,所以我要报答哥哥。’
报答他?
季时忻还在疑惑,膝盖忽地被拽开。
大掌扶着他的腰,朦胧的雾气里,季时忻怎么都看不清那人的五官。
他只记得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季时忻让对方不用扶着自己,他不会摔的。
青年却一个劲儿地笑,要的哥哥,万一一会儿事发突然,我会来不及扶住哥哥。
‘哥哥是不是也觉得外面很冷?’
季时忻模模糊糊想点头,腿侧一暖。
怎么哪哪都有好心人?也不用这么帮他,他似乎不是很冷。
“真不用帮忙。”季时心想婉拒对方的好意。
在这里当葫芦娃也太奇怪了。
季时忻甚至尴尬得后背发汗,热得想给自己扇会儿风。
‘哥哥不冷吗?可是我忽然有些冷了。那就当哥哥来帮帮我。’
对方的手指像是温控一般,刚才还热得像火,一转眼,像是刚从冰水里捞起来一般。
冻得季时忻打了个寒战。
季时忻脊椎一麻,左摇右晃。
扶着他腰的大掌起到了作用,稳稳扣住季时忻。
青年笑声愈发明显:‘我就说哥哥需要帮忙吧。’
朦胧雾气中,似有群蛇在游走。
攀上季时忻的手腕、脚踝。
让季时忻的腿肉,都有微弱的痒意。
对方又问季时忻多大?
季时忻:23。
对方又笑,带着一点不可置信的夸张语气。
‘是吗?哥哥。完全看不出来。哥哥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嫩粉。’
季时忻皱皱鼻尖,心下古怪。
‘哥哥以前有用过吗?’
季时忻头更晕了,他叫停,让对方歇一会儿,也先别说话。
至少不许再笑了!
季时忻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可以一边说话,一边动作。
季时忻反应要慢很多,光是回答对方的问题,就要思考好一会儿。
跟不上不说,还像提线木偶似的,完全被人牵着走。
对方的问题还东一榔头,西一拐杖,大脑艰难运转,后背滚落下一滴又一滴的热汗。
‘哥哥……’
肌肤莫名发烫,接着一疼,像是被蛇咬了一口。
又是一声极尽的缱绻。
季时忻后知后觉,原来不是蛇。
是对方的舌头。
可他张嘴想要说话时,肩膀一颤,猛的睁开眼,从梦中惊醒。
季时忻看了一下手机,才23:10。
他睡得有些懵,雪白脸蛋上还带着被压出的痕迹。
季时忻揉揉太阳穴,缓了几分钟,才逐渐清醒。
季时忻捂着脸,手掌心开始发烫。
他怎么会梦到这些奇怪的东西?
不过梦里的那个问题,季时忻想了下,以闻行的性格大概会笑眯眯地说自己25.
季时忻甩甩头,将尴尬的想法甩出脑中。
太晚了,他给闻行打了个电话,第1次没接,季时忻正要拨通第2次。
门铃响了。
季时忻担忧万分的人,此刻就站在门外。
季时忻扫到对方额头渗出的血迹,语气紧张:“闻行,你怎么又受伤了?”
再这么下去,闻行都快把医院当家了。
听到这个称呼的瞬间,青年眼底闪过一抹深意。
“抱歉,时忻,今天出了点状况。和表哥出去,结果回来的路上,摸黑被东西砸了下。”
即将触碰到伤口的手指顿在空中,又被砸?
这也太倒霉了吧。
今晚的闻行稍显奇怪,季时忻很少会听到闻行这么叫自己。
毕竟闻行就像某些鸟类转世,整天gege个不停。
青年注意到桌上那些菜,愣了愣,眼里带笑:“一直在等我?”
季时忻:“可惜冷了。等明天再重新叫人送吧。”
“不用那么麻烦,热一热就能吃。我不想浪费你的心意。”
啊?
季时忻皱起眉。
青年注意到他的表情,屏住呼吸:“怎么了?”
季时忻:“你今晚好像有些奇怪。怎么好像变得更生疏了?”
他都快忘了和闻行生分的日子了,一天没见,按照闻行的性格进门第1件事情,肯定是先跟他抱一下。
然后蹭蹭季时忻的脖子,再埋埋季时忻的颈窝。
可怜巴巴地撒娇:‘哥哥今天出门好累呀,我在外面一直在想你。出门哪有留在家里陪哥哥治疗有意思。’
再接着可能会顺杆上爬,再要几个亲吻。
怎么会像现在这样,都没梦里的闻行热情。
季时忻不是能藏住心思的性格,心中奇怪,便立刻提问。
青年闷哼一声,忽然捂住自己的心口:“好像这里也砸到了。可以帮我倒杯水吗?”
季时忻见他这样,忙去倒水,瞬间把刚才的疑问给忘了。
半小时后,黑哥老巢。
被关起来的闻行听见叮咚一声,蓦地睁眼。
一分钟前,他收到了一段视频。
视频内容是季时忻低着头,帮人包扎的画面。
‘时忻,我这里还是有点疼,能帮我吹吹气吗?’
说话的人。
顶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乍一看,就是闻行本人。
季时忻也没有发现不对劲,一脸关切地看着对方的伤口:‘在家里处理可以吗?不然我们还是去急诊看一下吧?’
‘不用。也不是特别疼,时忻晚上可以陪我吗?要是我半夜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向你求助。’
季时忻模模糊糊说了个好。
闻行沉着脸,用力掰断了身边的扶手椅子。
季晨阳一脸菜色:“啊……这是什么情况?我们不是在那个废弃的游乐场吗?”
他记得当时他们发现了那群人的踪迹,再然后……
记忆忽然断片。
“嘶——”季晨阳眼角一抽,他脖子好疼,后脑勺也有点晕。
“我靠。”他想起来了,那帮孙子不讲武德,从背后偷袭,把他俩砸晕、关进这间密室里。
季晨阳:“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认为是闻行给了错误的消息,故意诱他入陷阱,闻行帮他的行为,就是背叛了黑哥他们。
除非闻行演技高超,当了双面卧.底。
哈哈,怎么可能呢?就闻行那十足的恋爱脑风范,就不可能做出伤害季时忻身边至亲人的事。
季晨阳也看见了一小段视频:“这人是谁?为什么声音和你一样?长得也和你一样?还进了时忻的家。”
闻行和他一起被绑在这儿,那现在在季时忻身边的人,怎么想都不怀好意。
季晨阳急了:“他们不会还想对时忻做什么吧!”男人挣扎起来,对着墙上的摄像大骂几声。
闻行:“不用白费力气,摄像关着没开。他们只是把我们关在这里。”
“啊?那他们图什么?”
费这么大劲把他们抓来,也不审也不问也不管?
闻行:“至于那人是谁……”
青年眼神暗沉,酝酿起风暴。
季晨阳被闻行吓了一跳:“你可别掰椅子了。”手上被木截面刮出血痕,回头季时忻知道,又该数落他。他可不想看自己的弟弟天天担心。
滴答。
一滴血顺着闻行的手掌心滴落-
哗啦哗啦。
浴缸水面泛起涟漪。
一只雪白的手臂,在水里轻轻搅动。
季时忻抬起手腕,撑着脸:“闻行今晚怎么这么奇怪?”
他方才一时嘴快,问闻行要不要一起洗澡?
对方却视线闪躲,理由频出。那神色,怎么看怎么有鬼。
季时忻揉着额头,恍然又想起梦中的情景。
那个看不清脸的小孩,怎么有着和闻行相似的声音?
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
作者有话说:季时忻;好奇怪,没人能骗到直觉系的我[问号][问号]
第44章 怕你变小寡夫
季时忻泡得大脑更晕, 他从浴缸起身。
透明的水珠顺着纤细的腰肢滚落,悬在季时忻饱满紧致的小腿。
刚出来,有些冷, 季时忻裹紧浴巾。
门口有人在敲门, 问他进去这么久, 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季时忻还在想刚才的梦。
“时忻, 时忻, 睡着了吗?”
季时忻听到门把被转动的声音,恍然回神:“没有, 我没事。刚刚洗完, 我要出来了。”
转动把手的声音停止:“好。”
声音停顿几秒,又叫了季时忻的名字。
隔着一扇门, 季时忻只听见模糊的几个字。
‘床’
‘睡。’
他还没继续问, 许言的消息忽然弹出来。
【许言】惊天大秘密!!闻行在家吗?
季时忻纳闷, 这个点许言应该还在公司,帮他哥处理公司的事, 哪有时间吃什么大瓜。怎么还问上闻行了?
【季时忻】我刚泡完澡。
【许言】别泡了,时忻, 你都要成漂亮的小寡夫了。你这么好看温柔聪明厉害, 善解人意,天真善良,TVT……虽然有时候我是挺看闻行的小子不顺眼的, 但就他对你的占有欲,有他在你身边,肯定不会放任别人伤害你觊觎你。以后怎么办啊,我听说有些人性癖很怪,就喜欢惦记一些漂亮柔弱的可怜小寡夫。可能会把你关起来, 天天锁在家里,让你每天嗯嗯嗯,呜呜呜。……时忻,要不你还是让我留在你身边,继续给你当骑士吧i.i
季时忻:……
嗯,许言这人吧,哪哪都好,就是有时候,季时忻不免怀疑是不是许言的脑子被门夹过。
怎么净说这些奇怪的话?
【许言】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哥这公司你还能不知道吗,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都是最先知道的。就在刚才我又收到一份消息,说是今天下午在废弃游乐园,发生了一场恶劣伤人事件,那地方都被炸烟花了!
许言说得很夸张,季时忻面露不解,炸就炸了,那又怎么了?反正是废弃的游乐园,如果要用的话,也不可能让它荒废吧。
【许言】当时有人在那儿拍废墟主题相关的照片,顺带拍到了事发现场。唔,我给你发照片了。
【许言】不对,我忘了,你可能认不出他。
季时忻点开照片放大。
他认得出。
他曾在深夜,用指尖在青年的脸上一寸一寸摩挲过去。
那双熟悉的眉眼,却是闻行无误。
看到照片的瞬间,季时忻紧张地扫了半天,发现对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
刚松了口气,又听到敲门声。
“时忻,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季时忻对着手机愣住,可如果照片上是闻行的话,那门口的又是谁?
再往后滑,是几张硝烟弥漫的照片。
荒废的游乐场,燃起熊熊火光,烧红半边天,比晚霞还要艳丽。
【许言】时忻你也不要太难过,那火势太大,地方又偏,要不是那几个去拍照的人,估计等那边烧成废墟都没人发现。
【季时忻】开玩笑的吧。可是闻行现在就在门口。
【许言】啊?
【许言】哈?
【许言】诈炸炸炸尸?!
季时忻虽然不记事,但也不是能藏住事的人。
他推门出去,直接把手机里的照片放给‘闻行’看。
“这个是你吗?你下午去游乐场了?表哥呢?”
‘闻行’脸上出现明显怔愣的神色:“照片哪来的?”
没有否认,那照片上的人应该就是他。
季时忻没有继续问,而是着急撩起青年的衣袖:“受伤了吗?”
温柔的触感刺激着闻渊的神经,他一边沉溺,一边掐着自己的掌心,不断提醒自己。
脸上隐隐的疼痛都在提醒他,这一切温柔的假象,也都是他无耻占据来的。
季时忻扬起脸,刚好对上闻渊隐忍的表情。
唔,闻行的眼睛……总觉得和记忆中有些出入。
季时忻甩甩头,把古怪感觉归因于自己的脸盲。
季时忻不会做包扎伤口的活,提了个医药箱过来,和闻渊大眼瞪小眼。
闻渊笑道:“我自己来吧。不过我身上也没什么伤。”
他给出了一个几乎完美的借口。
“当时导航出错,我们不小心拐到了那里,火灾的话大概是那儿经年失修,枯木又多,天气干燥自燃了。我们比较幸运,在那逛了一圈就离开了。”
季时忻把他的话同样转述给许言:只是意外,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不要乱发。
许言抽空回了个好的,一定是天神显灵,要不怎么忽然下阵雨灭火呢。
“困了?”闻渊看见季时忻一直在打呵欠,“我送你回房。”
季时忻困倦得脑子转不动,想不通的事,明天再想吧。
季时忻半眯着眼,也没仔细看路,迎面差点撞上门。
“时忻小心。”闻渊刚要伸手捞他。
季时忻却似灵活的猫,倏地一扭,轻巧弹起。
少年扶住门框,和人道晚安:“唔,没事,我心里有数。晚安!”
想了想,季时忻补充道:“我明天会早些起来,然后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
这种事季时忻都快习惯了,唉,闻行也太不靠谱了,怎么老是把自己弄受伤呢?
“好,那晚安,时忻。”-
“晚安?”
“闻行,你没搞错吧?你还记得我们在哪儿吗?我,你,我们被绑到黑哥老巢了!这种情况下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闻行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眨都没眨,等到季晨阳叽歪半天,青年才微皱起眉。
似是被吵得不耐烦:“安静。不睡觉又能怎么办?就算现在没有监控,你能出去吗?”
季晨阳一噎,不太死心地问:“那你想想办法,你这小子不是很厉害吗?我们举全组之力都没破译出来的东西,你轻松就搞到手了。撬个门锁什么的,应该不难吧?”
闻行睁眼,古井无波地看了季晨阳一眼;“我是锁匠?”
季晨阳摇头。
闻行:“那不得了。我既不是锁匠,又怎么会开锁?”
季晨阳:呃,是啊,可他为什么总觉得闻行能力不止于此。
闻行说完这话再次闭上眼,季晨阳满腹牢骚也无人可诉说,只能悻悻闭眼,安慰自己,小眯一会儿,补充精力,还不知道明天即将面临什么。
闻行没睡,他只是觉得季晨阳太吵,所以闭眼故意装睡。
闻行胸中滚着一团怒气,一闭眼,脑中就开始循环播放刚才的那段视频。
他的好哥哥,确实出乎他意料了。
闻行不断告诉自己,他和季时忻关系特殊,季时忻一定能认出自己。
‘你受伤了吗?’几个字忽然在闻行脑中反复播放。
他深吸一口气,实在是不想等了。
手指灵活勾动,很快解救出被捆住的手腕。
闻行丢下绳子,季晨阳冷不丁被吓醒,视线朦胧,看见一个身影立在跟前。
季晨阳:……见鬼了。
闻行一言不发,沉默地帮他解开绳子。
闻行:“你在这里等我20分钟,我去处理一些事。”
季晨阳:“等等,你要去哪?这里没监控,可不代表外面没有。你现在这么大喇喇跑出去,他们的人还不得把你直接锁起来?就算你对这里熟悉,可我头回被绑来,要是哪里出了错,我俩都得玩完。”
闻行思索几秒,啧了声,对着季晨阳来了句麻烦。
旋即低头捡起绳子,再次将季晨阳捆住。
闻行:“那劳烦你再做会儿人质吧。”
季晨阳:?
弟夫这不对吧?
闻行一路熟练地避开摄像头,直达监控室。
他刚准备黑掉几个摄像头,后背一凉。
一个硬.器抵在闻行后脑,闻行手指僵住,紧绷起背脊。
“你哥说你有点得天独厚的天赋,原来不是开玩笑。阿行啊,黑哥自诩待你不薄,你有这本事怎么这么多年来从没告诉过我?”
枪口又往前抵入一寸,“那几次失败的行动,都和你有关?”
闻行淡声笑道:“我哪来这么大本事?”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侧头,手指推开黑色洞口,“你对我的恩,我一直记得,不然我也不会帮你看了这么多年的场子。”
“我胆小,黑哥还是把这玩意儿拿远些。都冷静下来才好继续谈事。对吧?”
‘砰砰砰’
连续的几声枪响-
季时忻头痛欲裂:“许言,别再玩你那射击游戏了。这枪声吵得我头疼。”
许言立刻退出游戏:“啊?怎么了时忻,你脸色好差,不然你也去做个检查?”
季时忻晚上又在疯狂做梦,一整夜都睡得不安稳,早上又担心‘闻行’的伤势,一醒来就把人押到了医院。
谁想那么巧,刚好碰上许言来看他哥。
季时忻看看许言,欲言又止。
许言无比了然,凑到季时忻耳边:“时忻,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讲?来说吧。我嘴巴很严的。”
季时忻有点忧愁。
许言轻咳两声:“让我猜猜啊,是不是和里面的那位有关呢?嗯……”
他张嘴就来,“做检查,你表情还这么凝重,我去,他不会是伤到根本,影响到你俩x生活了吧?!”
季时忻满脸通红地推开许言:“你别乱说。只是常规的身体检查,不是那方面的问题,而且,他身体很好。”
许言努努嘴:“哦哦哦!”
“身体好,很健康,了不起。”
语气敷衍到极致。
下一秒,许言恍然回神:“不对!你怎么知道?时忻……我*&m#啊啊啊!!我就知道那混账不安好心,我这就冲进去狠狠教训他。”
“等等。”季时忻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会让许言如此激动,他怕许言进去影响检查,急忙抱住许言手臂,“别去别去。”
这误会可大了,要是蛐蛐到本人面前,不得尴尬死。
许言试图挣脱手臂,季时忻却抱着他的手臂,跟着晃了晃。
纸片似的瘦削身体,被带得左摇右摆。
好、好可爱。
许言瞬间看懵,看向季时忻身后,仿佛出现了一串串往上飘着的星星和气泡。
许言被安抚下来,可他还是奇怪:“那照片还能造假?一个废弃的游乐场发生火灾,这有什么好骗人的?”
季时忻内心也有所怀疑,跟着点头:“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事,昨天闻行回来后我觉得他有些奇怪。”
许言眼睛一亮,他就说,骑士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姓闻的小子绝对不安好心,大尾巴狼装久了,终于露出破绽了吧。
季时忻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头回话这么密:“你知道吗?许言。我今天早上起来,没找到衣服,然后迷瞪瞪地看了他很久,结果闻行毫无反应。”
许言以为能听到什么超级大八卦,竖起耳朵等了半天。
啊,就这?
‘然后呢?’
许言的表情示意着问。
季时忻拧着眉:“平时我不需要操心这些。一般情况下,只要我醒了,闻行就会把我捞起来,他会帮我穿好衣服和袜子。还会抱着我去刷牙洗脸。”
等一套洗漱流程和穿衣流程结束后,季时忻差不多趋近于清醒。
这个时候,闻行就会笑着亲他,直到亲得季时忻浑身过电般酥麻,跟炸毛猫似的,彻底眼神清明。
许言惊掉下巴:“啊?啊!啊……然后呢?”
季时忻掰着手指:“然后会吃饭。闻行看得紧,会逼着我吃早饭。”
说到这个季时忻还有些头痛。
他是那种看起来很乖很好说话的人,实际上懵懵的,一旦心里有想法,会很固执。
比如闻行催他吃早饭时,大部分时间季时忻都会选择性地听其中几个字。
闻行没办法,只能借口治疗,每天哄着季时忻吃。
把季时忻喂饱,有时撑得走不动路。
许言不想听了,他要碎了。
季时忻身边第一骑士的位置,他好像真的有些不配。
“在聊什么?”闻渊做完检查出来,看见姿势亲密的两人,不动声色皱了皱眉。
偏偏这两人一个天然呆,一个粗神经。
谁也没发觉闻渊的不悦。
许言毫不避讳:“在说你坏话。你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时忻?冷落自己的未婚夫,这对吗?”
冷落?闻渊搜刮着记忆,他摸不准闻行和季时忻相处的模式,想着第1天住进来,还是克己守礼、保持分寸得好。
这么看来,闻行和季时忻的关系,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亲密。
闻渊略带尴尬:“抱歉。可能是我昨晚没睡好,有哪里让你不满意的,时忻你一定要告诉我。”
季时忻急忙捂住许言的嘴:“没那回事,我们就聊些琐事。医生怎么说?”
闻渊甩甩检查报告:“很健康,不用担心。”
这次轮到许言皱眉,今天的闻行确实有些奇怪。要是以前,看见他和季时忻说小话,不直接物理攻击,怎么着也要阴阳怪气挤兑他一番吧?
今天这么良善,倒让许言格外不适应。
季时忻:“怎么了?许言你怎么也在抖?”
许言:……
他真是被闻行挤兑出心理阴影了。
医生说伤势没什么大碍,让患者尽管放宽心。
季时忻松了口气:“那我们准备走了,许言你……”
许言耸耸肩:“我懂的,我电灯泡,过去式的骑士,不配将名字写在你身边的孤寡朋友。你们走吧,我去看看我哥。”
季时忻拉住他的手腕:“没有那回事。你一直会是我很好的朋友。”
许言莫名脸一红,被拉住的地方隐隐发烫,他像是不好意思看季时忻一般。别过头,摆摆手:“嗯嗯嗯,我知道了。”
季时忻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一头雾水。
“他怎么跑得这么快?”季时忻看向自己的手心,“我抓的有那么用力吗?”
闻渊眼底含笑:“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时忻人缘太好了,有很多人都喜欢你。”
季时忻点头:“哦!”
闻渊一动,露出领口下的鸮形挂坠。
季时忻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个挂坠……”好眼熟。
闻渊呼吸一滞,有种身份即将被戳穿的紧迫,他抖着手腕,僵硬的捏住挂坠。
“其实我……”
季时忻:“你从我盒子里拿的吗?早说你喜欢这个呀,那你第1次问我的时候,我就会送给你。”
僵硬的背脊松懈,可闻渊却没有丝毫庆幸。
漫无边际的妒忌翻涌上来。
季时忻现在这么好说话,也是因为他的弟弟闻行。
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先认识季时忻的人不是他吗?
他整容成了闻行的模样,成功取代弟弟,站在季时忻身边。
可闻渊还是不甘心。
季时忻:“医生的检测报告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脸色很差,昨天的意外火灾是不是还是伤到你了?”
闻渊朝他笑笑:“是这里的消毒水气味太重,我一时有些头晕。等会儿出去走走就好了。”
闻渊不经意的提及称呼问题:“现在怎么会叫这个名字?之前订婚的时候,不是还叫我闻渊吗?”
季时忻微微诧异:“你先前不是说更喜欢闻行那个名字,让我这么叫你吗?”
“这样啊。”闻渊揉揉额角,“瞧我最近忘性有点大。”
怪不得季时忻收到信封毫无反应,原来是闻行欺骗了他,他把他们两个,误认做一个人了。
季时忻提议:“那我想去你之前住过的居民楼看看。可以吗?”
居民楼……?闻渊眼底显出一丝茫然。他想了会儿,终于知道季时忻在说什么。
“怎么忽然想去那?”
季时忻不会撒谎,支支吾吾说了几句,实在编不下去,干脆坦白:“我从齐眠那儿听到了一些和你相关的消息,所以我想去你住过的地方看一看,多了解一下你。”
闻渊听懂了,是季时忻在心疼闻行。
而心疼一个人的前提,是对这个人产生了感情。
闻渊僵硬笑笑:“今天吗?”
季时忻没看出他的不自在:“上次去的太匆忙,我都没看两眼。现在时候还早,今天去的话应该可以多待一会儿。”
闻渊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面色凝重:“稍等我接个电话。”
季时忻不解,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之前闻行接电话,也不会刻意回避他。
齐眠在手机里问季时忻,漂亮哥哥什么时候来呀?姚迟已经在等你们了。
季时忻回他:看闻行,他在打电话。
“抱歉时忻,我好像有点不得不处理的急事,今天可能没办法陪你去了。最快可能要明天回来。我们改天好吗?”
季时忻一脸担忧:“你才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
季时忻想起闻行的课表,翻了翻:“你明天上午有课。”
闻渊也不擅长说谎,他盯着季时忻看了会儿,季时忻叹气:“好吧,我知道了。”
没人陪他,季时忻就自己去。
姚迟从齐眠那儿得到消息,一直在路旁等着,就怕他们闻行哥的心肝出点岔子。
“这里这里!”姚迟蹦哒起来,“看得到我吗?漂亮哥哥。”
他一眼就看见了季时忻,穿的和他们这里的人都不同,一看就是金尊玉贵的小少爷。
季时忻的出现,让整个古旧的居民楼,都变得鲜活起来。
季时忻:“姚迟?”
姚迟笑眯眯点头,围着季时忻转了好几圈。
季时忻:“你真是姚迟?你不应该和齐眠差不多大吗?”
姚迟嗯嗯嗯:“对呀,对呀。齐眠比我大上1月。”
季时忻仰头看他,忽觉脖子有些酸。
季时忻估摸着姚迟得有1米92左右。
姚迟后知后觉的挠挠头:“哦!我妈说我是吃猪饲料长大的,先天吸收发育比较好,所以长得比寻常人高些。”
季时忻被他幽默的话逗笑:“你和齐眠,都从小跟着闻行玩?”
“是呀是呀,齐眠应该跟你说过吧,他小时候长得瘦弱,经常被人欺负。我有心无力,也救不了他。还是闻哥像神一样,从天而降,左一拳右嘿咻,一手拎一个,就把那些人全打跑啦。我看他那么厉害,齐眠跟着,我就一起跟着。”
季时忻目光狐疑,扫过姚迟那一身肌肉。
姚迟憨笑:“我也就长得个头大,但我打架实在不行。”
季时忻脑补了一个巨型棉花娃娃,空有一身肌肉造型,一拳下去里头都是软的。
姚迟:“不废话了,我带你逛一逛吧,齐眠说你想看看闻行哥之前住的地方。喏,前面那栋楼。以前那儿住的小孩最多,也最热闹。闻行哥一战成名,很多小鬼不服气,追着闻行哥下战书。”
姚迟忽然捂嘴笑起来:“但他们太菜了。一群人围攻也没打得过闻行哥。”
季时忻却微微皱眉,姚迟不断在他耳边讲述着闻行曾经的辉煌‘战绩’。
季时忻却没由来的想。
怎么那么小就要和那么多人打架?怪不得闻行长大后,三天两头受伤都不以为然。
该有多疼啊。
姚迟还在叭叭:“听齐眠说,现在闻行哥和你同居了。闻行哥现在病好了,能和人一起住了吗?”
季时忻:“病好了是什么意思?”
姚迟没有任何思考,直接被季时忻套出话:“我不太清楚缘由,但我知道,之前闻行哥无法忍受和第2个人同处一个空间。有次晚上我临时有事找他,差点被闻行哥发狂摁在地上揍。”
姚迟抖抖肩膀,似乎回忆起被闻行支配的恐惧。
“这里这里!哥哥你跟我来。”姚迟语气兴奋,把季时忻带到一棵老树旁。
树干古旧,斑驳脱皮,叶子几乎落光,看着有年份了。
上面有数道划痕。
歪七扭八,幼稚得很。
姚迟拉着季时忻凑上前:“哥哥你看,这个老虎是我画的,寓意我像老虎一样勇敢威猛。这个小羊是齐眠画的,齐眠的愿望是每天咩咩咩,躺平睡大觉。”
季时忻瞪圆眼,猫似的瞳孔露出诧异,惊奇。
这个猫,和这个猪,既然是老虎和羊?
季时忻指着旁边另一个图案,语气试探:“那这只鸭,是闻行画的?”
姚迟忽然垮起个脸:“这不是鸭。这是鹰啊。雄鹰展翅,破空翱翔!我和齐眠想了很久,才选出这么个最适合闻行哥画的动物呢。”
姚迟看着看着,冷不丁回忆往昔,眼神越看越满意:“你这么说,闻行哥画的鹰是有些像鸭子。对比下来,我确实画的很出挑。可惜了,当年我妈让我去学美术呢。我觉得不能浪费我别的方面的天赋,就没答应。”
呃……
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逛了好几圈,天有些晚了,姚迟问季时忻要不要现在送他回去。
季时忻看了眼树上系着的一根飘带:“有笔吗?”
“唔,不对,有小石块吗?”
身后忽然响起礼炮声,姚迟解释:“没事儿,正常现象。这里地方偏僻,没什么人管,大家行事比较随性。可能是谁家在庆祝吧。”
声音太吵,季时忻没听清。
他专注地捏着石块,在闻行的鹰附近,认真勾画起来。
烟火的灯光照亮季时忻的侧脸,摇动的光线在少年清晰的下颌线舔舐。
姚迟一时陷进那张昳丽的脸,乖乖,怪不得齐眠说,闻行哥爱季时忻爱得死去活来。
情有可原。
姚迟忍不住好奇:“哥哥你今天来,是不是为了深入了解闻行哥呀?齐眠说你们在谈恋爱,情侣都要做这些事吗?那你觉得闻行哥是怎样的人?”-
“卑劣,阴暗。自大又自私,父亲说你是天生纯粹的恶种,果然没错。”
闻行表情冷淡,好像闻渊在骂的人不是他一样。
淡然自若的姿态,对比得破防的闻渊,略显狼狈。
在闻渊故意把鸮吊坠拿出,借此彰显他和季时忻的情谊和缘分。
闻行挑着眉:“一个哥哥送我都没要的破烂玩意儿,被你捡走了?”——
作者有话说:季时忻:这个闻行都不会照顾人了[问号][问号]
正房下章回宫[墨镜]
第45章 想看哥哥穿裙子
闻渊失去从容:“你在得意什么?从小到大, 我替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可你从来没有感谢过我。”
“你又知道,你落海之后,我被他们带回去, 我又经历了什么?”
闻行眼神淡漠, 示意他继续说。
闻渊深吸一口气:“这是我和时忻一起参加摄影比赛, 我们共同得到的情侣吊坠。是我暗恋他的证明, 也是我和他缘分的开始。”
闻行嗤笑一声:“哦, 那哥哥知道吗?”
闻渊表情难看:“他以后会知道的。”
死鸭子嘴硬。
闻行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你替我收拾那些烂摊子,到底是你真的关爱我这个弟弟, 还是为了在闻间冰和那种亲戚面前, 维持你光风霁月的君子品性,享受扮演好哥哥受人夸赞的人设, 你心里清楚。”
闻渊脸上的惊讶愈发明显:“闻行,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做那些事当然只是希望能够缓解你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我们是一家人, 血脉相连,有什么……”
闻行视线更冷:“装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闻渊一顿, 忽然就说不下去了,继而偏头笑起来:“怎么看出来的?”
闻行当然也信过, 他知道自己性格阴暗偏执, 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的双生子哥哥大概是在闻家的期待中长大,自觉肩上背负了照顾幼弟的职责。
闻行嘴硬,最初感动过, 却从来说不出柔软的话。
直到母亲离世,闻行听到他这位好哥哥站在闻间冰面前:‘爸爸,闻行可能是有什么怪病,所以才会这样尖锐,充斥棱角。不如我们把他送到医院进行治疗, 这样妈妈泉下有知,也能放心。不然再这么放任下去,闻行可能会伤害更多的人。’
好面子的闻间冰,哪能接受自己儿子疑似有病的事,他直接选择将闻行送离闻家。
这种魔童,留在外面自生自灭好了。
闻渊在闻行面前装多了好哥哥,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闻行,从小到大你闯过那么多祸,就算替你顶锅,我也没有怨言。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和我抢季时忻?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
闻渊观察着闻行的表情,他甚至故意提及了昨晚视频的事。
依照闻行的脾性,应该马上会……
闻行表情都没变:“抢?哥哥本来就是我的,何来抢一说?”
看着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闻行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闻渊有些破防。
闻行说话直接:“你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要是你真的那么有把握,为什么要整容成我的样子?闻渊,你在害怕,你知道哥哥喜欢我。所以你想顶替我的身份。”
闻行的话语里甚至带着几分快活:“被全世界盖章承认我和哥哥相爱,我开心,当然要笑。”
兄弟俩的温情彻底破碎,闻渊演不下去,想叫人进来。
可他喊了几声,门外无人应答。
闻行环着胸,继续等着闻渊开口。
闻渊不死心,继续叫人。
闻行懒得和他废话,径直起身,大摇大摆地准备离开房间。
门口也没人拦他。
直到闻行出了大门,和季晨阳会合。
“开车。”
季晨阳一头雾水:“不是,我们就这么出来了?那个黑哥他脑子有病?”
闻行很想翻白眼:“你们组的人都和表哥一样吗?”
季晨阳:……
虽然没明白闻行的意思,但总感觉被内涵了。
季晨阳:“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是啊。”闻行故意道,“双面卧.底算不算?黑哥当时拿枪抵着我后脑勺威胁我,我怕死,实在没办法,只能答应他,我说我会跟着你回去,摸清你们的计划,然后告诉他们,让他们早做准备,逃脱你们的抓捕。”
季晨阳猛地一个急刹,冷冷瞪着闻行,大有要现在把闻行丢下去的架势。
闻行现在算是明白了,和季晨阳说话不能拐弯抹角:“闻渊整成了我的样子,昨天还去找了哥哥。”
这个名字在季晨阳脑中过了遍:“闻渊?你哥?等会,你哥怎么又跟他们搞在一起了?之前黑哥不是还威胁他,2选1,要么把我们丢进海里,要么杀了他。”
闻行被季晨阳吵得头疼,直接打断:“你开车技术怎么样?”
这问到季晨阳强项了:“非常牛。”
闻行言简意赅:“看后面。”
季晨阳瞄了一眼后视镜,好几辆车在后面紧跟着他们,速度很快,来势汹汹。
闻行意味深长地:“接下来就靠表哥的了。你说的对,他们确实不会这么轻易放走我们。看来黑哥没有相信我的话。”
季晨阳懒得听闻行废话,油门踩到极致,切齿道:“你可真是太高估我了。”
闻行脸上全然没有历经生死的紧迫,甚至镇定自若地给季晨阳指挥路线-
季时忻脑袋一点,忽然从梦中惊醒。
他揉着头,一阵晃神。
姚迟凑上来:“你醒啦?”
周围吵吵闹闹,姚迟叽里呱啦的:“你是不是没睡好,刚刚忽然就睡着了。我也没敢吵醒你。不过我们这儿隔音不太好,虽然没住几户人,但一到晚上,该吵还是吵。”
姚迟面露愁色:“现在这个点,你恐怕回不去了。怎么办啊?今晚你要住在这儿吗?”
季时忻看着和这格格不入,就他在这儿小憩的一会儿功夫,姚迟都怕季时忻不舒服,回头自己被闻行收拾。
季时忻还在想刚才的梦,奇怪,他怎么会梦到车祸呢?
“刚才外面是有车吗?”
姚迟想了想:“哦,可能是有人故意按喇叭。睡着的时候吵到你啦?嗯……大家都没什么素质,时忻哥,你只能忍一下了。”
季时忻了然,可能是那几声车鸣声影响,他才做了这个怪异的梦。
季时忻看着手机,本以为又是被垃圾信息塞满的界面,没想到锁屏界面,有数10个未接电话。
【许言】我靠我靠,时忻这次是真出事了。看到消息速回!
季时忻略有不安,他刷新许言发来的最近发布实时热点。
有个小明星醉酒后驾车,和好几辆车发生碰撞,情况糟糕,有多人受伤,一人死亡。
附带着一段视频,视频有些暗。像素也低。
但能看见几个身形高大的年轻人被抬出来。
【许言】太糊了,我看不清,但那张脸,是不是闻行啊?你有打电话确认过他的行踪吗?
季时忻让姚迟过来,他暂停视频:“你看这里的人,像闻行吗?”
姚迟瞪大眼,努力查看:“太糊了。实在是看不清脸。”
“姚迟——!几点了还不滚回来?是不是真想被我关在外面?”
姚迟皱起脸,神色慌张:“不行了,时忻哥,我得先走了,你先在这待着,有什么事你打电话通知我。不对,我还没给你我的手机号。你先找齐眠,让他打给我。我先溜了,再晚几秒我妈发飙,真得揍死我。”
姚迟语速飞快,吐完这一段后,整个人消失在房间内。
季时忻:“诶……”
唉,走得好快。
季时忻四下转悠,比上次来干净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闻行特地回来打扫过。
但这里实在是没地方能睡,勉强找个能坐下休息的凳子已是幸运。
闻行以前就住这儿吗,这也太可怜了。
季时忻精神困倦,却惦记刚才看见的视频。
‘叮咚’
手机响起一条消息提示音。
【闻行】哥哥在哪?你怎么不在家?
季时忻睡意消散,立刻发了条语音:“我在你家。”
“呃,就是之前你带我来过的那栋居民楼。”
季时忻:“你没事吧?你在哪?”
闻行避重就轻,让季时忻在这里乖乖等他。
【闻行】我很快就到。
季时忻精神了,反正没地方睡,他干脆继续在房间转悠,仔细打量闻行住过的地方。
越看越觉得自己机智,幸好他一早把闻行带到自己家去了,不然在这种地方还怎么养伤。
季时忻忽然有些冷:“你什么时候到?你家里好冷。连条被子都没有。”
“我还有些饿了,闻行,给我带点吃的。”
季时忻虽一直受着间歇性失忆症困扰,可这样又累又困又饿的情景,还是第1次遇到。
闻行听到语音时,脑子里就有一只可怜巴巴的漂亮小猫,抬着爪子,软软搭在他手上,喵喵咪叫个不停,冲他撒娇告状。
闻行车开得更快了。
等闻行到时,季时忻还是没能扛住生物钟,蜷缩着,抱着膝盖打瞌睡。
他漂亮的小咪,怎么把自己弄得灰扑扑的。
闻行眼里闪过心疼,尤其看到季时忻白皙脸颊上几道灰痕时,目光一沉。
闻行刚把季时忻抱起来,季时忻冷不丁醒了。
季时忻以为自己又在做梦,揪着闻行的衣领拽了好几下。
“唔?”
能捉得到,有真实触感。
不是做梦。
抱着他的青年,身上有股令他异常安心的清冽气息。
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药味。
很熟悉。
“哥哥。久等了。”
季时忻眼睛一亮,柔软脸颊凑上来,贴着闻行蹭了蹭:“是有点久,我都等困了。你今天到底去做什么了?”
闻行下意识想转移话题。
季时忻忽然伸出双手,揪住闻行的脸颊,向外扯了扯:“再说那些敷衍的话,我可真要生气了。”
闻行坦白:“被人追尾,差点出车祸。”
季时忻小脸一白,捏着脸颊肉的手指发抖。
“是差一点,我没事。”
闻行故意配合季时忻,让他捏出鸭子嘴,季时忻被逗笑,一秒后又迅速冷下脸。
“继续说,然后呢?”
闻行无辜眨眨眼:“然后我就来找哥哥了呀。”
季时忻故意瞪他,这么敷衍。不会觉得他很好骗吧?
闻行:“真没别的要说的了。嗯……就是当时有点害怕,担心要是被那群疯子真的撞上,把我脸擦伤,哥哥以后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季时忻被他绕了进去:“我又认不清你们的脸……”
闻行定定地看着他,神情异常可怜。
季时忻一心软:“现在能勉强认出你。不过只有一点点。对了,你看看这个。”
他把视频发给闻行看。
闻行一脸陌生,好像完全不了解视频里面发生的情况。
季时忻指着里边唯一的一张正脸:“这个,是你吗?”
闻行看着视频里和自己几乎一致的脸,面不改色地摇头:“不是。”
确实不是他,视频里被拍到的倒霉蛋,是不死心非要追上来的闻渊。所以这不算对季时忻撒谎。
季时忻:“你在我这没有信用度,把袖子和衣服撩起来,我亲自检查。”
“哥哥要亲自检查我?怎么检查?”
闻行慢条斯理地掀开衣服,露出结实流畅的腹肌。
不用闻行抓着,季时忻毫无负担地自己伸手进去。
一阵摸索,确保闻行没有大伤。
闻行呼吸渐哑,反手按住季时忻:“哥哥检查完了吗?”
突如其来的温热气息,季时忻神经一麻,抿了下唇,如玉的耳垂不自觉染上粉色。
“还没有。”季时忻检查的认真,“还有一些地方没查完。”
闻行握住季时忻的手腕,沿着那片温润肌肤,反复摩挲:“哥哥,这里没有被子,床也很老旧,没有办法睡人的。”
季时忻一早发现了,他点点头:“我知道。”所以他刚才不小心睡着,也是蜷在椅子里睡的。
如此天真娇憨的神态,似乎并未听出闻行的言外之意。
先前看见的视频画面,和闻渊故意刺激他的声音,突地在脑中重合。
‘闻行,你现在这么不在意,是不是也不想知道昨天晚上我和时忻都做了什么?’
闻行喉结一滚,一点卑劣的心思在黑暗中无声滋长。
哥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许还可以再过分一点。
昨天晚上,季时忻也用这么柔软的眼神看过闻渊,声音温柔,目光缱绻。
视频的最后,闻渊到底有没有对季时忻做什么?
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诱惑闻行:这里是你的地盘。没有人会过来。也不会有人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亲下去……
咬破他的舌尖,在他颈上种下寸寸艳花,就能覆盖掉闻渊接触过的气息。
闻行舔着牙尖,占有欲十足的的目光,舔过季时忻每一片肌肤。
他在思索,从哪儿下口比较好?
季时忻忽然想到什么:“你跟我过来,我有东西要带你看。”
闻行瞬间被季时忻从阴暗的情绪中拽出。
季时忻拉着他去了大树旁。
闻行对这棵树没什么印象,季时忻指挥他:“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一下树。”
闻行:“这棵树怎么了?”
季时忻清清嗓子,让闻行仔细看。
长相奇怪的三个动物,旁边还有一处新痕,看着是刚刻不久的。
一个……
嗯。
闻行犹豫道:“荷包蛋?”
季时忻大惊。
季时忻不满。
“你再看看呢。”
怎么能是荷包蛋呢?
季时忻自认,自己的画技称不上栩栩如生,总是比那稀松寻常的三人要好多了吧。
闻行察觉到季时忻的情绪,越发犹豫。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荷包蛋。
闻行:“哥哥画的?很可爱。”
季时忻被夸得眼睛一弯,闻行还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
下一秒季时忻又问:“所以这下你看出来了吧?”
闻行破译程序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苦恼。
季时忻指着旁边的鹰:“你画的鹰,这个,我新添的太阳。怎么样?是不是还挺般配的?”
闻行心中熨烫,这几日的烦闷和愁苦一扫而净。
季时忻:“诶诶,闻行,你做什么?”
怎么又突然把他抱起来了?
后背抵在粗糙的树干上,触感分明。
季时忻的衣服花里胡哨,都是样式为主,布料刚蹭在树干上,就被勾出一片痕迹。
季时忻着急道:“衣服脏了。”
磨得他后背还有一些痛。
闻行却跟疯了一样,按住季时忻,跟大狗舔人似的,痴缠扫过季时忻颈侧的柔软皮肤。
“我知道。回头我会帮哥哥洗干净,外衣,裤子,或是其他……更贴身的内裤也可以。”
闻行一边笑,一边将吻落在季时忻锁骨上。
“哥哥今天到底做什么了?怎么变成脏脏包了?”
除了刚才蹭在树干上的,衣服的其他地方也有弄脏的痕迹。季时忻脸上也不知蹭了什么,白皙脸颊肉上几片灰色格外明显。
闻行:“不过没关系,我会把哥哥弄干净。”
季时忻自己也没注意,他微微仰头,眼里是被亲懵的潮湿水意。
闻行喉结一滚,用手帕给季时忻擦脸。
季时忻也不动,乖乖让他擦。
脏脸小花猫重新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季时忻全心依赖闻行的姿态,本该让他很愉悦。
可一想到昨天待在季时忻身边的人是闻渊,闻行蓦地握紧拳。
他像是不太在意的随口提及:“哥哥现在很习惯我的触碰。”
季时忻不得不承认:“你把我照顾得很好。”
他自己说完都惊了一跳。
好像是真的诶,自从闻行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好像完全适应了身边多了个人。
闻行就像是他的眼睛,外置大脑记忆库。只要有闻行在身边,几乎没有用得着季时忻自己操心的时候。
闻行越听越醋,那昨天哥哥肯定也是这么相信着闻渊的。
“哥哥真的很相信我啊。”
季时忻失笑道:“为什么不能相信你?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这么好,而且我也喜……”
闻行别别扭扭地打断:“哥哥时候不早了,这里也没办法住人,我开车带你回去吧。”
季时忻后知后觉,察觉到闻行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你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吗?有任何情况都可以告诉我。”
闻行脸上带着笑意:“怎么会,我很好。哥哥不用多心。”
季时忻:“那好吧,我们先回去。等,啊——”
季时忻一个没注意,后退时踩在石子上,纤薄的身体像张纸片一样倒下去-
“砰”
季时忻摔在床上。
家里的床柔软,弹性。就算这样直直摔倒,也不会受伤。
闻行随之,欺身压上。
“哥哥……”青年撩起季时忻的一簇头发,饶有兴致地把.玩起来。
季时忻疑惑,他们开车回来又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来来回回的闻行不困吗?
季时忻:“不睡觉吗?”
“睡。”
可闻行的动作,又和他的言语完全相反。
动手动脚,抓着季时忻蹭个不停。
此起彼伏的‘哥哥哥哥’,叫的季时忻大脑眩晕。
这才是他熟悉的闻行,看似谦和,实则每一步都在得寸进尺。
季时忻习惯了闻行朝自己步步紧逼的模样,至少比昨天疏离地叫他名字的时候,要好得多。
季时忻痒得笑出眼泪:“停,闻行。我们不玩了。”
闻行不听,缠着他不放。
季时忻恍然有了点当哥哥的觉悟,好吧,看在他比闻行大了一岁的份上,姑且满足于一下闻行,半夜忽然翻涌的玩心。
等到闻行开始轻磨腿侧,季时忻忍不住皱眉:“你今天怎么精力如此旺盛?”
都玩闹这么久了,还要继续吗?
闻行像是被训住了,微微起身。
季时忻还以为终于能睡觉,对方转身下床,把先前买的那套裙子拿来。
柔软的布料从闻行手臂垂落下来,轻薄透气,显出闻行臂上明显的肌肉线条。
季时忻看了一眼,立刻掀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尾蒙进去。
细弱发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我睡着了,晚安闻行。”
闻行今晚难缠得很,季时忻都把自己裹成个蚕蛹,对方视若无物,将季时忻连同被子一起抱住。
怀中身躯柔软,隔着被子闻行都能感触到季时忻清浅温热的呼吸声。
“没有。我知道哥哥没睡。我今晚想熬夜,哥哥能不能陪我?”
躲在被子里的季时忻眼皮一跳,刚要拒绝。
闻行却抱着他,隔着被子轻晃着季时忻:“哥哥,哥哥……”
“哥哥。求你了。”
“哥哥就今晚行不行?”
“我好难受,哥哥。”
季时忻耳朵发麻,不由自主地开口:“那,就一会儿会儿。”
季时忻强调,“只能一会儿。”
闻行轻笑,语调较之先前欢快不少:“我就知道,哥哥不会抛弃我,一个人睡觉的。”
这话说的,好像季时忻要放弃他,把他丢掉一样。
大腿被抵得微酸。
哪怕隔着被子,季时忻也能隐约感觉到可怖形状。
先前的不安感越发浓烈,季时忻蓦地想起先前忌口的苦逼日子。
当即惊叫拒绝:“时间到了。今晚不玩了。我真要睡……唔。”
肩膀附近忽然一疼。
也不知道闻行是怎么长的好牙口,竟隔着被子往季时忻脖子上来了口。
闻行:“不行。哥哥怎么能反悔呢?刚才你答应过我的。”
青年又隔着被子开始挠季时忻的痒痒。
季时忻受不了,掀开被子,探出头来。
他大口喘着气,露出一张湿润粉白的小脸。
汗津津的,被季时忻瞪到的瞬间,闻行眸色渐深,大脑诡异地闪过一簇爽感。
张牙舞爪,像是被惹怒了,对自己哈气的漂亮小猫。
似是埋怨:“怎么真像狗一样。”
闻行笑得更愉快,还带着些得意,他像是知道季时忻不会真的对自己生气,一副拿捏住的小语调:“那哥哥喜欢吗?喜欢小狗吗?汪汪汪,哥哥喜欢的话,我就是哥哥的小狗。”
这番话再闻行的刻意下,说得季时忻耳根子发烫。
季时忻咽了咽口水,那些声音像是被风吹起的蒲公英,落在他身上每处,又痒又酥。
“那你起开,别压着我,我去里面换。”
季时忻也见识过闻行的磨人能力,今晚不换上裙子让他看一眼,估计会一晚不让他睡。
闻行:“我都这么久没见哥哥了。我现在不想和你分开。在这里换行吗?”
季时忻看他那可怜样,心一软,退了一步:“在里面穿行不行,你别盯着我。”
闻行看着很好说话:“都听哥哥的。”
青年主动闭眼:“我听话吗?哥哥。”
季时忻忙着换衣服,也没时间抬头看他,嗯嗯两声:“听话的,很乖。”
闻行唇角一勾。
虽然没睁眼,但他能感受到前方的热量。
季时忻和他挨得很近,脱换衣服时,小腿和手臂不时撞在闻行身上。
一下一下,挠得闻行心痒痒。
柔顺的布料滑过闻行的腿,闻行不受控地睁开眼。
眼底撞入一片雪色。
季时忻侧对着他,纤腰一览无余。
季时忻扭头,虽然震惊,却没有过多的愤怒:“闻行。刚才怎么说的?”
闻行得寸进尺,反正都睁眼、还被季时忻抓包了,他也不装了。
闻行凑上前,在季时忻跟前狂眨睫毛:“眼睛疼哥哥。好像有东西落进眼睛里了。你帮我看看,我眼睛是不是红了?”
季时忻压着唇角,一巴掌拍在闻行脸上:“这招现在不管用了。”
闻行挑眉,立刻换了个说辞:“那我帮哥哥一起,后面的拉链,一个人可能不方便,我帮哥哥拉。”
季时忻正要拒绝,有什么好拉的,不是穿一会儿就可以换了吗?
“你,看也看了,我能不能现在就……”换掉。
“唔。”
“别动哥哥。”
有力的大掌箍在季时忻腰侧,闻行扶住他:“我再帮你拉拉链。要是乱动的话,我怕夹到你的肉。会疼的哥哥。”
季时忻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看向闻行下滑的手,试探问道:“你不会想看我穿一晚上裙子吧?”
闻行装傻:“可以吗?哥哥。”
那就是想。
季时忻绷着小脸,严肃拒绝:“不行。”
就算闻行,可能有那种特殊的奇怪的癖好,但是——
闻行:“那多穿一小时行不行?”
“10分钟,就10分钟哥哥。10分钟之后,你要是想换掉,我绝不阻拦。”
从一晚,到10分钟。
好像也能接受。
季时忻刚点头,身体忽然一重。他再次被闻行压倒。
闻行像大狗一样蹭他的脖子:“哥哥怎么这么好?”
柔滑的布料像水流一样,从闻行手中滑过。
青年盖住季时忻,像是用密不透风的大网,网住了一条雪白的鱼。
季时忻一怔,他动不了了。
这裙子确实比他想象中要紧得多。坐着的时候还勉强活动,一旦躺下,好像真的变成了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不过……
对方是闻行,应该不会有危险。
“哥哥好漂亮。”闻行不吝夸奖,眼底的愉悦满溢而出。
闻行说了很长一段话,清越华丽的音色,让本就困倦的季时忻愈发大脑混沌。
少年迷迷糊糊差点睡着。
直到腿侧一热,季时忻蓦地清醒。
他对上闻行含笑的双眼,总觉得如果对方看起来不是忠诚温和的大狗,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凶狠的狼。
闻行:“哥哥,你答应了我两样事。穿裙子是第1件,还有一件呢。”
季时忻懵懵懂懂,下意识想问第2件事是什么?
可闻行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让他彻彻底底感切了一番。
裙子很紧,尤其是下摆的收口。
修身紧致的款式,连膝盖都分不开。
裙摆卡住时,弧度异样明显。
季时忻呜咽出几声哭腔,闻行替他擦去额间的汗水,却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闻行:“哥哥说不让查,那拜托哥哥帮我检验一下功能,总是可以吧。”
季时忻意识恍惚,一团高大的影子在眼前上下伏动。
明明开着灯,可整个天花板视野被尽数挡住。
让他沉醉的声音在耳边3d环绕。
闻行说的话太多,季时忻只捕捉到一句。
闻行问他,最近是不是路走多了,腿好像磨破皮了。
季时忻无意识咬上闻行伸过来的手腕。
才不是!——
作者有话说:季时忻:一而退,再而退,退无可退[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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