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敲敲话筒:“班长,可以开始审他了。”
伊达航点了下耳机,示意收到。
一众公安茫然地你看看我看看你,不知道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审问开始了,他们也立刻在各位置就绪。
森川来月其实也不知道猴腮男看到了什么,于是悄悄在旁边围观。
反正没人看见他。
猴腮男不管不顾倒豆子一样喷泄式招供。
炸弹确实不是他做的,他只懂得一点皮毛,所有东西都是一个穿着黑色带帽外套的怪人提供的。
那是个来历不明的杀手,经常在世界各地进行犯罪活动,黑市关于它的情报很少,猴腮男也仅仅知道它惯常戴着个奇怪的尖嘴鸟面具。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神情一震,就连伊达航都坐直了身。
森川来月:“?”
干什么,这又是他们认识的犯人?
伊达航把手提电脑面向猴腮男:“喂,这几个面具哪个更像那个人戴的。”
猴腮男顶着肿胀的眼睛,“这个!”他毫不犹豫指向其中一张图,“化成灰我都认得!”
他选的是个形似中世纪瘟疫医生佩戴的鸟嘴面具。
安室透脸色顿时就沉了。
“这里交给你。”他示意风见裕也继续盯着,“继续跟进,尽快交报告给我。”
“啊好的,您辛苦了——”
这是怎么了,森川来月眨了眨眼。
诸伏先生脸色也好差,这个鸟嘴巴这么更难搞吗?
他们又回到刚才的会议室,安室透铁青着脸打了通电话,向上面申请调一份机密档案。
最近公安工作繁重,黑田兵卫在处理梅斯卡尔留下的烂摊子,分身乏术,很多事情需要安室透处理,本以为抓住连环爆炸案的犯人就能稍微放松一会,没想到竟然查出一个更麻烦的。
上面不情不愿,不想把事情搞大,森川来月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对面竟然让安室透再等等看。
等什么等,森川来月翻了个白眼,火烧眉毛了还等等看。
猴腮男说鸟嘴巴还答应过帮他越狱,要继续犯案呢。
安室透冷淡道:“初步推测下一次犯案时间将会在一周之内,东京都内举办大型活动的场次已经排到了下个月。我是没关系,你也可以再等等看。”
他将话丢回给对方,然后不由分说把电话挂了。
诸伏景光无奈道:“你这么说他们还会给你资料吗?”
“我收到情报,这个月还有下个月,上面都有人要出席都内的庆祝活动。不想在活动中碰到那家伙,就乖乖给我资料。”安室透冷笑,“该急的是他们。”
果然如他所料,这通电话没多久上面的电话就回来了,机密档案明天派人送过来。
伊达航前后脚跟着出审讯室,进会议室一屁股坐下,虎着个脸,“刚刚他说的是不是去年我们对上的那个家伙。”
安室透说:“除了它还有谁。”
伊达航挠头:“那怎么搞,那家伙不简单,你跟它交过手,还受伤了。”
森川来月立马专注起来,降谷先生被那个鸟嘴巴伤到了?
“班长,接下的事我们这边跟进吧。”安室透揉了揉眉心,“你们先处理好连环爆炸案的事,剩下的……”
剩下的就不是他们可以接触的范畴了,安室透也不能说。
伊达航看向诸伏景光,见他的表情也是一脸凝重,心领神会,拍了下大腿,“行吧,”伊达航起身,“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还有,你们也要悠着点。”伊达航轻捶安室透的肩膀,“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哪里,干什么,即使我已经不是你们的班长了……但有事一定记得找我,我随时赶到。”
安室透也捶了他一下:“班长也是,下回记得看车。”
诸伏景光也揶揄道:“零说的没错,别老是麻烦嫂子来照顾你。”
伊达航大惊失色:“臭小子,说什么呢。”
这次受伤伊达航被娜塔莉训了好久,他都被训怕了,没好气也捶了诸伏景光一下,悻悻地拖着他的脚关门走人。
“然后呢。”森川来月脱下斗篷,“那家伙在哪里。”
“嗯……阿月是想把人找出来揍他吗?”诸伏景光笑眯眯,“因为零的缘故?”
森川来月是有点生气,况且这个伤了降谷先生的人到现在还没抓住,他就更气了。
“那家伙到底是谁,”森川来月追问,“没有它的情报吗?”
好友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恋人又臭着脸,安室透有些头疼。
“它的情报明天才拿过来……”他捏了下青年气鼓鼓的脸蛋,“我通宵有点困了,想回去休息一下,你要一起吗?”
还好意思说这个,森川来月瞪安室透一眼:“哦,你还记得要睡觉呢,听说你只需要睡两三个小时,特别厉害,是必修课呢。”
安室透缓缓:“?”
为什么青年会知道这件事。
安室透犹豫了一下,把视线给到发小身上。
诸伏景光当没看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也认为多休息对身体有好处。”
不是,为什么会这样,安室透哭笑不得,好说歹说才把人哄出会议室,自动自觉给两位老板做司机。
公安两位精英都通宵了一晚上,反正顺路,安室透把诸伏景光也捎上,先把他载回家。
“对了。”森川来月想起一件事,“工藤君之后没事吧?”
把炸弹拆了之后他净顾着通知人去了,工藤新一似乎被拉到医院做检查,不知道后来怎么样。
安室透:“没事,什么伤都没有,医院出来之后已经派人送他回家了。”
森川来月唔了一声:“如果有鸟嘴巴的消息记得告诉我。”
安室透皱眉:“刚才你感觉到什么了?”
森川来月皱了皱鼻尖:“臭,但不是那人身上的,我怀疑来自那个鸟嘴巴。”
那个味道有点复杂混乱,但恶意的感觉很浓郁,而且竟然能留在猴腮男身上那么久,甚至连猴腮男脑海幻觉见到的也是鸟嘴巴,估计是个十分危险的家伙。
安室透正色道:“我知道了。”
高峰期等红灯的时间有些长,森川来月百无聊赖,戳着手掌心上的黑果冻。
最近的事一单接一单,似乎不给人喘气的机会,好累。
胡萝卜被戳来戳去,不高兴地换了方向对着主人。
哟呵?拿个屁股对着他?
这部位大概可能也许也许是屁股?
森川来月也不确定,他决定再戳戳。
“你们看——”诸伏景光忽然看向窗外,“那边是不是着火了?”
在回他家必经的路边上有栋公寓着火了,还有几缕黑烟往半空飘散,明火还没有完全熄灭。
“不是吧……”森川来月趴车窗玻璃上,怎么又来!
真是一分一秒都不给人歇着,现在已经不是偶尔OT了,而是天天997!
安室透歉然地薅了薅森川来月的头发:“我先送你回家吧,只是着火而已,没什么事的话我们看看就回去了。”
“送什么送啊都到了。”森川来月郁闷地说,“快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安室透于是将车停好,三人下车走过去,森川来月很自觉地将外套帽子拉上,牢牢遮严实自己的脸。
着火公寓在米花町的二丁目,昨晚深夜着的火,火势凶猛,把公寓烧通了顶,火势到天亮才受到控制,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只剩一片废墟。
带队的警官见到安室透,还挺高兴:“噢,这不是安室先生嘛。”
安室透笑道:“好久不见,弓长警官。”
森川来月走在后面,小声问:“降谷先生……总是跟警方混在一起,不会引起琴酒怀疑吗?”
“藏着掖着更让人怀疑。”诸伏景光也小声说,“侦探是个很好的身份,可以解释是在获取对组织有利的情报。”
那边安室透已经大致了解情况。
起火时间是深夜两点半,现场无人死亡,房东一家受伤,已经被救出送往医院治疗,还没苏醒,三名房客昨晚都恰巧外出不在,早上才回来,正好躲过了大火。
森川来月说:“是纵火吗?”
“有可能。”安室透说,“现在正在问询那三个人。”
森川来月踮脚往那边张望。
警方在对三名房客问话,一个肤色黝黑的年轻人,一个戴眼镜的胖子,一个有着茶色头发的眯眯眼男人。
森川来月:“……”
为什么那个人在这里!
“怎么了?”察觉到森川来月有点奇怪,诸伏景光问,“那三个人有什么不对劲吗?”
森川来月:“啊,呃……”
安室透挑眉:“知道犯人是谁了?”
“呃……呃呵呵。”森川来月干巴巴道,“差不多吧。”
诸伏景光有些惊讶:“好厉害,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经常感觉自己被比下去了。”安室透挽起袖子,“好,既然阿月已经知道了,那我也要赶紧把这件事解决。”
“啊……”森川来月欲言又止,看着安室透回去继续跟警官看现场。
“我想起来了。”诸伏景光忽然说,“零去酒店帮我们救场的时候还破了个凶杀案,那次你也看到犯人了是吗?”
“算是吧,哈哈。”森川来月意外他还记得,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只是看到他们残留的情绪,找出犯人的是降谷先生,真正厉害的人是降谷先生。”
诸伏景光笑眯眯:“但是能够驾驭这种能力的阿月也是很厉害的。”
森川来月:“那个……诸伏先生。”
“嗯?”
“啊,没有。”森川来月眼珠子一转,“想问问诸伏先生觉得哪个是凶手。”
诸伏景光没有急着回答,想了想。
“做木工的年轻人喝醉了在公园睡觉,报称是自由职业的胖子一个人在杯户町看通宵电影,戴眼镜的茶发男人说自己开车兜风……”诸伏景光疑惑皱眉,“整晚开车兜风?”
森川来月:“……”呵呵。
“不过这三个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都有可疑。”诸伏景光说,“如果找不到证据的话,也许要等房东苏醒才有进一步定论。”
一个现场搜查的鉴识人员跑出来,给弓长警官递了本笔记本。
证据来了,森川来月老神在在,看来不需要等房东醒了。
安室透在跟警官看新找到的日记本。
记录者的字迹很稚嫩,应该是房东的孩子写的,最后的纪录时间是昨天。
【今天起床天气好糟糕,我还要去幼稚园,红色的人应该可以睡懒觉了吧,好羡慕哦。】
【回来在玄关摔跤了,好痛,不过白色的人正好出门,真是太好了!】
【今晚红色、白色还有黄色的人都出去了,只有我跟爸爸在,又可以玩黑白棋啦,开心!】
【黄色的人好晚才回来,还在跟爸爸吵架……是因为做的那些事被爸爸发现了吗?好可怕……】
安室透看完:“犯人应该就是这个黄色的人了吧。”
弓长警官沉吟:“可是那几个人名字都没有跟颜色相关的字,职业好像也没有关系的样子……穿的衣服也没有黄色。”
安室透看着那本日记,又看了看被烧毁的废墟,最后望向正在被问询的三个嫌疑人。
“弓长警官,可以麻烦你分别叫他们来一下吗?”安室透唇角微勾,“这回我来问。”
“到底还要我说几遍啊。”年轻人不耐烦,“都说我睡死在公园了啊,没人看见我也没办法。”
“你好像很容易受伤的样子。”安室透好奇打量他脸上和手指的OK绷,“难不成昨晚跟人打架去了?”
“没有没有!”年轻人窘迫道,“这是被木材撞伤的啦,因为我还是学徒笨手笨脚的,所以经常受伤。”
“哦……?”安室透若有所思。
接下来是浅色茶发的眯眯眼男人,他戴着副黑框眼镜,报称是大学研究生,最近在疯狂赶论文,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开车出去吹风,想让大脑清醒清醒。
“开一整晚吗?”安室透皱眉,“去的哪里。”
“堤无津川旁边,那里不是有条很长的林荫道么,看绿色会让人心情放松。”茶发男人望向身旁的废墟,叹了口气,“这个院子的植物也是我打理的……可惜。”
“多长的林荫道也好,吹一整晚是不是太夸张了。”安室透淡淡道,“这么长的时间可以利用去做好多事了呢。”
“说的没错。”
茶发男人的目光越过安室透,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也可以去找好久不见的亲爱朋友。”
【作者有话说】
月:(默默平移两步)这次真的与我无关。
第152章
茶发男人遗憾耸肩:“不过我亲爱的朋友好像很忙碌,不在家。”
说的什么东西,安室透眉心紧皱,总觉得这家伙话里有话。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看这家伙不顺眼,明明只是第一次见。
最后是那个矮矮的胖子,他说自己一直在打零工,空闲时间会跟网友学习炒股,最近的爱好是玩生存游戏。
“你的零工是跟土木工程相关吗?”安室透端详他脏兮兮的指甲缝,“里面有很多泥哦。”
“哦哈哈,不是……呃,是刚刚说的生存游戏啦。”胖子解释,“因为要在山里面跑来跑去,连衣服也会被漆弹弄脏洗不干净……还挺麻烦的。”
“生存游戏吗?”安室透唉了一声,“那你应该挺喜欢迷彩服的颜色吧,那个什么色来着……”
胖子:“啊啊,是啊,军绿色嘛。”
哈啊——森川来月默默打哈欠,降谷先生好像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弓长警官。”鉴识人员跑出来,“有个新发现……我们在房东先生独子的房间里发现了很多玩具车,起码有100多台。”
弓长警官琢磨:“哦,确实是有点奇怪……但应该是小朋友爱玩吧,要说参考价值的话,唔……”
“很有参考价值的一条信息,警官先生。”安室透轻笑,“这些玩具车已经告诉我们犯人是谁了。”
“不是非常喜欢的话不会收集那么多玩具车吧,那我们不妨代入小朋友的思维,会不会在日常生活中,他也是用车子指代人呢?”
安室透打开那本日记本:“糟糕的天气,红色的人却可以睡懒觉……应该是说下雨了,原本红色的人要做的事情不用做,所以可以睡懒觉……警官觉得是什么事呢?”
“啊,是浇花。”森川来月小声道,“因为下雨所以正好不用浇了。”
就跟他给胡萝卜拔胡萝卜的道理一样,下雨他就有借口赖床了。
“用车子指代人的话……是红色的消防车吧。”诸伏景光恍然,“所以负责打理院子植物的那个研究生是红色的人,浇花跟救火用的水枪也很像。”
“——同理。”安室透合上日记本,“白色的人也拿车子思考的话,最先想到的就是救护车了。”
“原来如此,‘摔跤了白色的人正好出门太好了’的意思是那个人正好有OK绷,可以借给小朋友。”弓长警官沉吟,“所以做木匠的年轻人是白色的人。”
“最后剩下的就是黄色的人了,黄色的车子最先想到的……就是建筑用的工程车。”
安室透顿了顿,微笑看向那个从刚开始就一直冒冷汗的胖子。
“就是你了,指甲缝藏着泥,说自己在玩生存游戏,实际连生存游戏用的子弹都搞混的家伙。”
安室透好整以暇:“生存游戏用到的是BB弹,漆弹是玩另一种叫‘彩色射击’的游戏才会用到的子弹,完全不一样。”
胖子:“那、那不是差不多的东西嘛……”
安室透轻笑:“但是漆弹都是水溶性的墨水,一洗就掉,怎么会洗不干净呢。”
胖子嗫嚅:“呃,不是,那个……”
“对了,你还说你喜欢迷彩服的军绿色。”安室透笃定地勾起唇角,“但迷彩服是橄榄褐色的哦。”
胖子急道:“我是初学者,搞不清楚不是正常的吗!”
“怎么狡辩也没用。”安室透淡淡掀了下眼皮,“既然那个小朋友用工程车指代你,再加上你指甲缝里的泥土——你在公寓院子藏了什么东西吧,所以才需要挖土。”
胖子大惊失色,警官先生见状怒道:“到底怎么回事!”
“是炒股赚来的钱吧。”茶发男人有趣地笑了,“所以才不想让人看见,半夜三更回来埋在土里。”
安室透看了他一眼,再次打量这个奇怪的男人。
再看几次推理也觉得神奇,侦探这种发散又整合的思维到底怎么联想的,森川来月心中纳罕,不愧是降谷先生。
诸伏景光轻声问:“怎么样,你看到的犯人是他吗?”
“嗯嗯!”森川来月连连点头。
被安室透拆穿的胖子再没法狡辩。
前不久他炒股赚了一大笔钱,又不舍得交庞大的税金,于是便偷偷将现金藏在院子里。
没想到再次挖掘的时候被房东看见了,情急之下胖子不管不顾,将房东从楼上推了下去,见事情败露,便想着把房子烧了一了百了。
烧了就可以重来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胖子垂头丧气被警方带走,森川来月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拜这个案子所赐他们又浪费了宝贵的休息时间,而且……森川来月眼角抽搐,竟然还见到意想不到的人。
诸伏景光说:“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茶发男人听见,忽然走向诸伏景光:“请问你家是住在这附近吗?”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嗯?”
安室透:“?”
森川来月:“……”
“没有,你看,我租住的公寓现在被烧掉了。”茶发男人说,“就想问问你住在这附近的话,还缺室友吗?”
诸伏景光:“啊?”
安室透:“??”
森川来月:“…………”啊哈哈。
他说呢,原来在这等着。
“这位……先生,我没说我住在这附近。”诸伏景光十分警惕,“而且我为什么要跟你做室友。”
茶发男人的眯眯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总之看上去就老是笑眯眯,难辨真假。
他说:“你看上去很亲切,跟我一个朋友很像。”
诸伏景光微笑:“这种搭讪理由有些蹩脚呢。”
茶发男人很遗憾:“你真的不缺室友吗?”
诸伏景光保持微笑:“先生如果有困难的话,找刚刚那位警官先生寻求帮助也是可以的。”
茶发男人还想再说两句,森川来月噗嗤笑了。
“对啊,除非你有什么原因不敢找警察的。”森川来月慢悠悠道,“比如说从哪里逃出来,或者说害怕被捉回去?”
“噢……?”茶发男人眼神满含兴味,森川来月眨了眨眼。
锐利的目光立刻落在茶发男人身上,安室透慢慢走过来,准备围拢这个家伙。
“好吧,既然如此,我再找找看。”茶发男人也不强求,举手投降,“谁叫我弱小可怜又无助呢。”
他笑眯眯道:“我叫冲矢昴,有缘再见。”
说完不等安室透围上来,他动作麻利从三人的缺口中溜出去,头也不回走了。
仿佛刚刚想做人家室友的话只是说说而已。
安室透:“我跟上去。”
森川来月赶紧按住他:“警察还在呢。”
安室透不敢放松:“难道我们被盯上了?”
森川来月:“……”
反正被盯上的肯定不是他们俩。
安室透眉心紧锁,越想越不对劲。
“那家伙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安室透说,“他的气息有没有什么不对?”
森川来月:“反正……我没感觉到组织的味道,但也不要过度依赖我的感觉。”
他说的有道理,安室透说:“好,我会注意的。”
诸伏景光倒是没有说话,目光一直跟在茶发男人背后,直到男人离开。
这里人多眼杂,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先离开,送诸伏景光回去。
顺路下去就到森川来月家了,车停在图书馆门口,安室透目送森川来月下车,眼巴巴道:“不邀请我进去吗?”
森川来月冷酷无情:“进什么进,回家,哈罗还在等你呢。”
好吧,安室透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
“?”干什么,森川来月不明所以,凑个脑袋过去。
安室透扶住他的后脑勺,隔着车窗轻轻接了个吻。
温暖的触感令人贪恋,森川来月有点脸烫,但还是顺着安室透的力道温柔地亲亲他。
“我就睡一会,有事打我电话。”安室透揉揉他的头毛。
森川来月小声说:“知道了。”
他在门口目送RX7的车屁股离开,等了一会,披上斗篷撕了道裂缝。
堤无津川林荫道,一辆可爱的红色斯巴鲁停在路边,茶发男人抱手靠在车门上,望着林荫道下的河流吹风。
“你这家伙,一声不吭就回来了。”森川来月无声从车后走出来,十分没好气,“是想跟离开那时候一样搞突然袭击吗?”
冲矢昴轻笑:“不是你说的,我才刚逃出来,再被捉回去怎么办。”
森川来月:“有什么关系,诸伏先生会亲自动手。”
冲矢昴无奈睁开他的眯眯眼,眼眶处的黑眼圈特别眼熟,跟某个叫莱伊的叛徒如出一辙。
“……说了别告诉他。”赤井秀一说。
“我什么也没说,但诸伏先生有没有感觉到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森川来月瞅他一眼,“你还凑人跟前说要当人室友,这不是白白引起诸伏先生的警惕么。”
赤井秀一耸肩:“那我确实是无家可归。”
森川来月扯了下嘴角,想登堂入室就直说。
赤井秀一的目光在森川来月身上来回逡巡,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猴。
“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赤井秀一饶有兴致,“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你和波本的关系好像突飞猛进。”
他一副想吃瓜的样子,森川来月微笑道:“你好像很闲,约定的事怎么样,你该不会爽约了吧。”
“时间虽然紧了点,但是该做的工作都完成了。”赤井秀一说,“我和那个少女见了一面。”
森川来月:“哦?”
赤井秀一:“她现在出入身边最少有四个黑衣组织成员跟着,要不是黑羽先生帮忙,我也别想见到她。”
“哦……看得这么紧么。”森川来月说,“是因为研究要出成果了吗?”
“没错。”赤井秀一从车子储物格暗层找出一份资料,“这是她给的资料。”
森川来月没急着拆,“所以这是你想找的那份资料吗?”
“不是。”
赤井秀一冷下脸:“但你的猜测没错,我父亲不是在美国失踪的。”
*
昏暗的酒厅角落处坐着个银发男人,他看着手上的平板,黑色帽檐和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容,看不清他的表情。
伏特加坐在对面默默喝酒,不敢说话。
大哥翻看录像已经两个小时了,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伏特加根本不敢触他霉头。
录像伏特加看过,那天晚上从琴酒进去之前一小时直到他们离开,那条巷子都没有人进去过。
那是条单行道,进出只有一个口子,进去就必须原路返回。
巷子两边是商业住宅,没有面向巷子的窗户,两栋楼足足有十层高,也不可能从楼上跳下来。
……就这样,大哥却说见到了特基拉?
大哥肯定不会胡说八道,但是、但是那家伙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啊!
伏特加默默喝了口伏特加压压惊,只有鬼魂才能做到吧。
“你们的酒喝完了呢。”女服务员端着托盘,“要我请你们喝一杯吗?”
她笑容暧昧,虽然对着伏特加说话,眼神却若有似无瞟向默不作声的银发男人。
伏特加立刻把她轰开:“不用,快走!”
他实在怕了,上次这样搭讪的还是贝尔摩德那女人,差点没把他的命吓丢。
今天大哥的心情也差得很,伏特加小心翼翼打量琴酒的神色——还好,还是没什么表情,没什么表情最好了。
过了好一会,不知道看完第几遍录像,琴酒关掉平板扔在桌上。
“啪”的重重一声,伏特加的小心脏也跟着重重停跳了一瞬。
琴酒冷冷道:“那个女人在哪里。”
“贝尔摩德吗?”伏特加赶紧说,“最近那位大人好像安排了她别的任务,她说她在,呃,她在采风。”
“不管那女人在做什么,立刻把她找过来。”
琴酒面色冷峻,薄唇绷紧平直,手上一紧,香烟盒子被握得扭曲变形,随手丢在桌上。
“梅斯卡尔那玩意果然靠不住,安插的人要开始动一动了,让贝尔摩德做好接应的准备。”
【作者有话说】
案件剧情取自TV556-557:红白黄和侦探团
第153章
哐——塑料杯精准飞进垃圾桶,森川来月喝空一杯巧克力薄荷奶昔,大字型瘫在床上打了个嗝。
赤井秀一说他还急着找公寓,没聊多久就开着他的斯巴鲁走了。
切,什么找公寓,森川来月双手枕在脑后,受不了地嗤了声。
在人家身上装追踪器,想制造偶遇倒是真的。
森川来月扭过头,赤井秀一给的信封被他放在床边桌上。
里面是宫野志保的实验室资料,上面标着一个编号:APTX4869。
森川来月躺了一会,坐起身,将资料粗略过了一遍。
与定时上交给组织的实验报告不同,这份真正的实验成果不能被他们发现,宫野志保的资料写得言简意赅,都是重点。
美国研究室在做的是一个关于细胞活性的研究,主要针对一种组织新发现的细胞“M”进行。
这种“M”细胞只存活在基因片段中,研究表明它有非常多的可能性,甚至直接影响人体寿命,实验的目的是想通过科学手段增强它的活性,提高存活能力,从而达到不断延续的效果。
简单来说就是使人体永远保持在最佳状态。
“这个……怎么可能。”森川来月喃喃自语。
永葆青春这种事不是天方夜谭么。
事实上研究也确实进展缓慢。
不断再生的细胞会出现早衰现象,就像人一下子变老了,短时间内跨过一辈子的时间,然后死亡。
宫野志保要做的就是控制这个活跃速度。
细胞是有既定寿命的,想要使它一直维持在某个水平谈何容易,森川来月翻了下,实验用的小白鼠无一例外,全部都死了。
某个细胞突然死亡直接造成整个个体死亡,在现阶段的医疗界中还缺乏确凿的理论依据。
到这一步为止,“M”的实验成果都不符合实验本意,但根据这个理论衍生的“APTX4869”是个很好的致死药,最近已经有半成品交给组织成员使用。
森川来月翻过一页,日本国内手上有“APTX4869”的成员——不出所料,是朗姆和琴酒。
所以孤儿院的受害者们体内才没有毒药的痕迹……森川来月摸摸自己,难道他也是这个“M”的产物?
可他没死啊。
——等一会儿。
森川来月起身,走来走去。
在意大利的时候,沢田纲吉给他看了那本达先生的笔记本,里面的逆生长假说和“M”的研究很像。
在达先生的假设里,想让逆生长的基因稳定遗传,最佳的方法是在受精卵时期进行,也就是先天编辑基因片段,即使做不到,也要通过后天改变。
其实也跟“M”的药物干预有异曲同工之意。
可艾斯托拉涅欧却根据假说研究出了能力改造的方法,完全跟永葆青春没有关系。
而且森川来月是白大褂主导的试验体,宫野志保也说过她的M计划跟日本的不一样。
多种多样的可能性……森川来月停下脚步,难道,这个“M”除了延长寿命,还有别的能力吗?
就是艾斯托拉涅欧以及朗姆他们一直以来做的人体试验?
森川来月看着自己的手掌心。
通过编辑试验体基因内的“M”物质,然后适配异界生物?
通过编辑“M”物质,然后达到长生不老?
一个细胞,两个分支的研究方向,这个假设倒是说得通。
森川来月想了半天,继续看那份资料。
实验虽然给组织带来万能致死药,但是初衷还是不变。
宫野志保是纯粹的科学家,她接手实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杀人,就像她的母亲宫野艾莲娜一样。
终于,经过多次实验,宫野志保发现了一只没有死的小白鼠。
这只小白鼠异于别鼠,过度生长的细胞竟然使它出现了返老还童的情况,体型变幼小了。
虽然也是细胞失控的原因,但这是实验进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发现的现象。
并且这种变化相对稳定,幼体小白鼠没有立即死亡,如果能将这种可逆反应控制住,实验就成功了!
但是这个个例绝对不能让组织发现,宫野志保身边全是监视的眼睛,她秘密把小白鼠交给黑羽盗一,几经周折才偷了出去。
然而幼体小白鼠只维持了一个月,最后还是死了。
没有第二个可以观测的样本,一切都是宫野志保推测——药物干预的基因编辑并不稳定,即使改变了“M”的活跃度,但最佳效果也只是减缓它的衰老速度。
细胞因个体差异有寿命长短的区别,可不管是加速死亡还是逆转时间,终究都要面临死亡。
但反过来推论,保持幼体的这段时间就是最后的扭转机会。
只有在这段细胞还保留活性的时间内再次进行人为干预,通过编辑基因使其恢复到正常状态,才能够恢复像普通人一样的生老病死。
森川来月捏捏太阳穴,把资料塞回信封。
这“APTX”是不稳定的半成品,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服用相当于打开了魔盒,“M”细胞就会开始爆发性活跃,即使使用物理手段——比如低温——强行降低细胞活跃性,细胞仍然会不断再生。
只有在细胞活性时间内编辑细胞,再次纠正“M”,试验体才有活的机会,否则服用过半成品的人终究会面临细胞失控的风险,难逃一死。
液氮罐散发幽幽蓝光,森川来月目光忧虑,现在似乎骑虎难下了。
一昧地延缓爆发最终也会到达时间尽头,反而白白错过干预机会,消耗细胞原本的生命。
怎么办……森川来月揉着额角,怎么办。
是不是已经没有再维生的必要了。
是继续,还是停止?
嗡——口袋内的手机震动,竟然是胡茬医生的电话,森川来月急忙接起来。
“喂喂……上次你不是找维生溶液来着?”夏马尔挠头,“听说最近一批前阵子被人一下搜刮空了,不好意思啊,没帮上忙。”
一下搜刮空?
“……没事,多谢医生帮忙。”
森川来月犹豫片刻:“那个,可以请教医生一个问题吗?关于上次您说的事。”
“啊?”
森川来月:“如果现在停止维生将人唤醒,通过手术恢复的几率有多少?”
夏马尔:“哈?那我也不知道你这人得的什么病啊。”
森川来月想了想:“大概是时间重新开始就会死的病。”
“维持生命不就是盼着他能活到醒的时候有医治的机会嘛。”胡茬医生啧道,“不是你等不及了你死,就是他等太久了他死,横竖都是死。”
“你想试试吗?”夏马尔说,“要是疑难杂症一定记得给我的蚊子留一口。”
“……谢谢。”森川来月说,“我一定考虑。”
问完之后太阳穴更疼了。
不行,得打起精神来,森川来月拍拍脸蛋。
晚上还跟降谷先生约好看情报,得尽快把连环爆炸案的事解决掉。
还有“APTX”的事,也要想想怎么跟降谷先生说。
但是……他看向蓝幽幽的罐子,这东西他要怎么解释啊,牵扯太多了。
“唉。”森川来月幽幽道,“头好痛。”
傍晚时分,还是上次那间会议室,安室透已经早早到了,在看上面亲自派员送来的情报。
身边的空气哗啦撕开一道漆黑裂缝,面具斗篷轻巧落在地面。
森川来月拉开椅子坐下:“怎么样,是什么家伙。”
“是个很危险的杀手,有些麻烦。”安室透说,“它的作案范围遍布世界各地,老巢在R国,代号‘普拉米亚’。”
“这个简单。”森川来月托腮,“去年你们跟它交过手,用欧罗的系统匹配一下。”
安室透:“但是它戴着面具。”
森川来月狡黠一笑:“找到它的踪迹,剩下就是我的事了。”
于是欧罗电脑上多了个鸟嘴巴的照片,他很无语:“你觉得这样我找得到吗?”
他这个是人骨系统,没有人骨他匹配什么。
而且备份的人骨系统数据还没重装好呢!
“这是去年的影像,到现在得有多少视频。”欧罗隔着电话都想揪森川来月的衣领,“翻记录都翻不完!”
森川来月:“那你写个程序呗,之前在篮球馆那个不就挺好使的……”
欧罗:“你想的容易,那个跟这个算法不一样!”
森川来月:“帮帮忙嘛,哥~”
“……”欧罗雄起,怒拍桌子,“交给哥哥!”
计划通,森川来月笑眯眯,连说辛苦了辛苦了,立马下单给欧罗买了一大箱红茶,然后决定回去之后再奉上便利店的新鲜烤串。
安室透将对话完完整整一字不落听完,失笑道:“虽然要麻烦欧罗,但我们也不能干等着。”
森川来月:“……你想干什么。”
安室透:“只有他们在背后搞小动作,这也太不公平了点。”
“好啊。”森川来月说,“我去盯着。”
“阿景说他去。”安室透说,“组织那边一直没个下文,正好老大又在忙,阿景最近都会在公安这边。”
行吧,森川来月晃晃腿,“你们老大没事吧。”
似乎爆炸案之后就没再见过黑田兵卫了,不会是上面逮住不放吧。
安室透笑笑:“老大自己会看着办,用不着我们担心。”
现在跟组织的对抗已经走上明面,上面想犹豫也晚了,把黑田兵卫叫过去发作也于事无补,和组织对着干,以及更加和组织对着干,只剩下这两个选择而已。
但还有公安内部的定时炸弹……安室透拧着眉,指尖点点桌子,潜入的人到底藏在哪。
*
深夜,轮到夜间生物的出场时间。
今晚没有月光,幽深黑暗的廊道伸手不见五指,机械面罩独自走在长廊,沿着楼梯下楼,黑衣侍从垂头为它开门。
朗姆本来拿着杯酒,见到它来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神分外阴翳。
机械面罩:“你不该来这里。”
朗姆:“那位大人呢。”
机械面罩依旧:“你不该来这里。”
朗姆:“我有重要的情报,要亲手交给那位大人。”
机械面罩:“给我。”
朗姆沉声:“我说了要亲手……”
机械面罩不为所动:“给我。”
它一点也不让,朗姆的脸色顿时冷了。
朗姆难掩怒意:“普逵酒……你不过是个试验品,在这里跟我摆什么谱子。”
普逵酒还是那句:“给我。”然后补充,“不然你可以走。”
朗姆气结,这家伙仗着能力的特殊和绝对不会背叛“那位”的保障,最近一直跟在“那位”身边,虽然“那位”没在明面表示过,可它俨然已经一跃成为“那位”最信任的成员。
朗姆咬牙切齿,万万没想到试验最终给他找了个劲敌。
忽然间朗姆无端就想起了特基拉。
那时候怎么就没想到特基拉的好呢。那家伙虽然嘴臭,不给自己面子,但那家伙是谁的面子也不给,连“那位”都吃瘪,朗姆能说什么。
但新上来这几个试验体又是哪根葱,竟然谁都敢不给朗姆面子!
梅斯卡尔那个垃圾朗姆还能收拾,普逵酒完全就是骑在他头上,想见“那位”还得经过普逵酒同意,简直反了!
这样一对比特基拉不知道多省心,特基拉根本不跟朗姆挣,甚至组织都懒得回。
朗姆感到自己的位置受到严重威胁,他森然开口:“最后说一次,让开!”
普逵酒平静无波:“这是双子塔的生还者名单,那位大人早就知道你送过来,命令我转交。”
朗姆怒极反笑,把资料往普逵酒的机械面罩一扔,纸张啪地撒了一地。
“想做最忠诚的狗这个角色么……”朗姆幽幽喝了口酒,下巴往地上扬了扬,“捡吧。”
普逵酒面无表情——事实上被包住头颈的头罩覆盖,也看不见它什么表情。
它淡淡站着,什么也没做,地上的纸张无风自动,自己收拾好飞到普逵酒手上。
好像朗姆做的事完全不值一提,没什么能让它产生额外的情绪波动,机械音依旧平淡:“我是那位大人的狗,但不是你的狗。”
“大家都是狗,但你的声音似乎太大了点。”普逵酒道,“这里禁止一切打搅那位大人休息的声音,你可以走了。”
这句话真是耳熟,好像被谁说过!
朗姆气结,他收回对特基拉的评价,果然是同一品种出来的酒,一等一的气人!
要不是这些个后天改造的异能力者他一个都打不过……真是窝囊!
朗姆怒气冲冲离开别墅,面色阴沉仿佛能滴出水。
以前只有他让别人滚的份,现如今却成了滚蛋的那个!
朗姆摸着自己反白的义眼,第一次恼怒自己的能力。
要是他也有强大的战斗力……不、不不,“朗姆”这个代号不是用来打打杀杀的,“朗姆”可是世代侍奉那位大人的、谁也无法替代的左臂右膀!
必须想点方法!
朗姆沉吟片刻,吩咐侍从:“给我打个电话。”
【作者有话说】
普逵酒(Pulque):经龙舌兰糖浆发酵的酒精饮料,口味酸甜,历史悠久,是所有龙舌兰酒的基础原型。
【所有细胞学说都是为了剧情服务,文科生没有任何理科依据,有BUG也请勿深究!!】
第154章
普逵酒半跪在轮椅前,“大人,朗姆将名单带过来了。”
轮椅上的那位嗯了一声。
普逵酒将名单导入面前的电子荧幕,一页一页播放。
翻到某一页,那位抬手。
普逵酒立刻停下翻页:“大人?”他又看向这一页的名字,是个叫工藤新一的少年。
根据查到的情报,工藤新一代替父母出席双子塔落成仪式,在之后的凶杀案上参与了警方的搜查工作,琴酒炸掉服务器的时候被困双子塔,最后跳下消防气垫获救。
似乎是意外被卷进这次事件的样子。
“但是。”普逵酒说,“上个月梅斯卡尔在鸟取被不明人员袭击,差点被发现,工藤新一恰好也在现场。”
那位淡淡道:“不明人员。”
普逵酒:“据梅斯卡尔形容,是来自‘看不见’的攻击。”
“……”
半晌,那位说:“是63号。”
“您似乎已经吩咐贝尔摩德调查这件事。”普逵酒垂眸,“是否需要属下接手。”
“那边交给贝尔摩德。”那位轻咳,“你留在这,哪也不许去。”
普逵酒:“是,属下明白了。”
“尽快把梅斯卡尔的烂摊子处理掉。”那位板着声音,“到处落下把柄,没有分寸的东西。”
“鸟取那边已经处理完毕。因为建筑坍塌,将棋会馆的录像已经损坏。还有就是公安在废弃车场的视频记录,里面一定拍到了梅斯卡尔和63号。”
普逵酒说:“是否需要属下潜入销毁63号的影像。”
“没、没有必要……咳咳……”
那位忍着嗓子的哑意咳了两声,继续说:“63号、早就站在他们那边了……咳咳,不是么。”
普逵酒直起身:“属下明白,您别说了。”
“梅斯卡尔转移视线的动作太大了。”那位疲惫道,“果然重要的能力不能交给不听话的人……咳咳!”
大概是一下子话说多了,轮椅上的人忽然咳嗽不断,“大人!”普逵酒立刻拉过设备,为那位戴上氧气面罩。
“呃……”那位急促呼吸,大口吸氧,瘦弱的前胸剧烈起伏,普逵酒想伸手安抚,却又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只好焦急蹲在轮椅旁边。
普逵酒:“属下立刻让贝尔摩德过来。”
那位搭住他的手,竭力喘气,拒绝的意思很明确。
普逵酒:“那就用属下的……”
“闭嘴。”
那位好不容易喘匀气,听到这么一句一下挥开普逵酒的手,怒道:“再说废话……咳、滚出去。”
普逵酒沉默半晌:“属下明白。”
吸过氧,那位勉强平复呼吸,精神不济地摆摆手,然后疲惫阖上眼睛。
普逵酒默默盖好那人膝上的毯子,轻身退了出去。
地下室的拷问架上绑着个人,身上大大小小遍布鞭子打出来的伤痕,伤口滋滋冒着黑烟,以极缓慢的速度修复着。
普逵酒静静站了一会儿,“恢复得不错。”
“普……逵。”梅斯卡尔狠狠瞪视来人冰冷的机械面罩。
他的嗓子已经彻底哑了,半个月不到,他的身形变得更加瘦弱,几乎是皮包骨,好像马上会死一样。
“如果不是……你。”梅斯卡尔咬牙切齿,“朗姆不会这样、咳咳……折磨我!”
“你应该感谢朗姆,他只是折磨你。”普逵酒声音淡淡,“而我会杀了你。”
普逵酒平静道:“谁也不能泄露那位大人的情报。”
梅斯卡尔悚然一惊,止不住倒气咳嗽。
“你……哈!普逵酒,你……哈哈哈哈……”
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梅斯卡尔双眼暴突,哈哈大笑!
“你居然还有这种、心思!”他目眦尽裂,大声嘲笑,“那位要是、知道你……呃!!”
梅斯卡尔的脖颈突然被切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血液喷涌而出,斑驳血迹噼啪洒在普逵酒脚尖前。
惨叫被牢牢锁在地下室,门外的黑衣侍从们低眉顺眼,好似听不见。
普逵酒:“新的任务,完成就不用死。”
喉管冒着烟,梅斯卡尔说不出话,阴狠瞪视普逵酒。
上次他被公安抓住,还不是因为普逵酒引爆了植入他体内的爆/炸/装/置,将他全身炸得粉碎,他怎么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被动受伤比能力的自我燃烧更加消耗他的生命力,多次受伤严重折损身体机能,黑烟的修复速度越来越慢。
只要爆/炸/装/置还在体内,完不完成任务他都得死。
“没错,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普逵酒说,“但是完成了,我会拆除你体内的爆/炸/装/置。”
梅斯卡尔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听好了,你的任务是引出63号。”普逵酒淡淡地说,“不管用什么方式,把他引出来,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
半夜,一只手在漆黑室内摸来摸去,终于摸到墙上的开关,啪嚓打开盥洗室的灯。
森川来月关上门,胡萝卜趴在肩膀上“yue”出个手机,森川来月半眯着眼看来电显示,然后颓废坐在马桶上,深深呼了口气。
好困。
眼睛都要黏住。
电话自动挂断,没过一会儿又打了回来,孜孜不倦,大有他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意思。
森川来月扒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清了下嗓子,闭眼按接听。
“你真的每次都要在我快忘记你的时候打过来,而且从来都是挑不方便的时间。”他不耐烦道,“一如既往让人讨厌。”
“别总出去鬼混,偶尔也要顾一下组织啊,特基拉。”朗姆呵呵笑道。
顾组织干什么,图老头子晚上给他打电话吗?
森川来月没好气:“有屁快放。”
“梅斯卡尔这个人很难对付吧。”朗姆叹气,“他从以前就是这样,是我没管教好,我的错。”
莫名其妙,森川来月瞄了眼屏幕时间,不可置信道:“这是干什么,大半夜找我忏悔教子无方吗?我又不是你爸。”
朗姆说:“看在熟人的份上,我是关照你,梅斯卡尔脾气大心眼小,别跟他一般见识。”
森川来月淡淡道:“我没见过他几回,谈不上见识不见识。”
“是吗,哦……”朗姆若有所思地说,“那没事,最近你会见到很多次的,你们迟早要合作的嘛。”
森川来月:“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太高调,栽了好几次跟头,迟早得从什么地方找回来。”朗姆笑呵呵,“等他把公安安插的老鼠名单找出来,接下来就是你的工作了,你们可要好好配合呢。”
森川来月皱眉,这是梅斯卡尔最近要有动作的意思?
他嘴上还是懒洋洋地:“他要是能快点搞定当然好,拖那么久净耽误我时间。”
朗姆嘴上说那就好那就好,最后阴阳怪气地来了句:“真希望你们合作愉快。”
听着火大,森川来月二话不说把电话挂了。
他坐在马桶上发了会呆。
听这意思,看来梅斯卡尔已经康复了啊。
朗姆没说梅斯卡尔具体什么时候搞事,就是像个怨夫似的大晚上打电话来,难道是在哪受气了来他这里发脾气,顺带挑拨离间?
好笑……啊——森川来月打了个巨大无比的哈欠,扰人清梦。
他关灯出去,小心翼翼走到床边,金发男人微闭着眼,半边脸埋在被子下面,呼吸平稳,还在熟睡中。
森川来月赶紧爬上去,窝进五分钟前他睡凹的位置,轻手轻脚拉过男人的手放回自己肩膀上。
他有些心虚地搓揉男朋友后脖颈,放松那块被捏到僵直的肌肉。
为了接电话只能出此下策,实在不好意思。
安室透似有所觉,双手下意识围拢,森川来月顺势埋进他怀里。
睡觉睡觉。
闹钟时针很快走了几格,人行道上逐渐有了人声,窗帘兢兢业业,将清晨第一缕阳光牢牢挡在窗外。
许久没被使用的猫洞钻进一颗三色猫脑袋。
趴在枕头边上的黑果冻立刻支棱起来!
注意到胡萝卜殷切的目光,三花猫淡定舔舔嘴巴,迈着猫步从洞口跳下书架,然后忽然顿住,两只琉璃般剔透的大眼睛死死紧盯一楼中央的大床。
雪白床单将人盖得很严实,可被子外面漏出的头发丝……分明是一金一黑两种颜色。
三花猫警惕停下爪子。
“嗯……”被子下面探出一只小麦色的手臂,将震动的手机闹钟按停。
竟然已经八点多,安室透吓了一跳,不知道多久没睡这么长时间了。
森川来月毛茸茸的脑袋还埋在肩窝,一点也没听见闹钟声音,睡得很香,床边的大熊玩偶倒了压在他身上都没感觉,管他现在几点。
安室透想起身,森川来月被惊动,不安地呓语一声,安室透赶紧停下,将自己的枕头塞在他手上。
还是熟悉的气味,森川来月抱着枕头,继续睡死过去。
安室透小心挪开手,起床第一时间将倒塌的大熊扶起来,然后看见枕头边杵着个眼巴巴的黑果冻,面具表情满是渴望。
胡萝卜:(@﹃@)
安室透:“?”
只见书架上探着颗警惕的猫脑袋,目光审视,紧盯着他这只两脚兽。
原来是这只猫回来了啊,安室透套上衣服,难怪胡萝卜这么高兴。
可能是第一次在家里见到生人,三花猫顶着飞机耳,很警惕,蹲在原地没有动。
胡萝卜急死了,恨不得长个翅膀飞上去。
对不熟悉的猫一开始要做的就是让它放松下来,安室透装作没注意,快速洗漱完,开始制作今天的早餐。
最近森川来月喜欢吃茶碗蒸,昨晚回家念叨了很久,就做这个好了。
早饭一般不做太复杂的,安室透给胡萝卜切好胡萝卜粒,熬汤去拿裙带菜的时候还顺手添了把小鱼干。
三花猫:紧盯。
自从安室透偶尔来住之后,森川来月家的冰箱存货丰富了很多,三花猫眼睁睁看着金发男人从冰箱里拿出一包鲑鱼,包装还印着硕大的“新鲜”字样。
三花猫:……
没想到有朝一日,它竟然会从这个家的冰箱里见到除了便当以外的东西。
三花猫眼珠子轱辘转了圈,悄声踱步到黑果冻旁,小小舔了一口。
胡萝卜:ヾ(≧▽≦*)o
三花猫嗅嗅小鱼干,好像没什么问题,还是原来的味道。
厨房传来煎烤鲑鱼的香味,三花猫看看小鱼干,又看看厨房,肉爪子静悄悄往厨房走去。
才刚到门口,安室透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转身在三花猫面前放下一个小碗,里面是清蒸鲑鱼拌的猫饭。
三花猫眼都直了,顿时迈不动爪,看看安室透又看看碗,胡须动来动去。
“不知道你吃不吃,但也给你做了一些。”安室透笑眯眯,“你看看味道如何。”
三花猫严肃端坐在碗前面,尾巴矜持地包住脚脚,似乎在进行一场思想斗争。
它在酒吧见过这个人,似乎是个危险人物。
——可是猫饭好香。
也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是什么居心。
——可是猫饭好香。
青年也太没防备了,真的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吗?
——可是猫饭真的好香!
新鲜鲑鱼的香味太犯规了,简直引猫犯罪,要不是维持形象,三花猫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安室透自言自语:“看来是不喜欢啊,更爱吃小鱼干吗……算了,还是拿走吧。”
小鱼干怎么比得上猫饭!
三花猫喉咙咕噜两声,扒拉碗开始吃饭。
安室透偷偷忍住笑,淡定继续做早饭去了。
【作者有话说】
安室透:专治猫狗的奇男子。
第155章
今天怎么回事,安室透伴着碗里的芹菜,大厅怎么还没有起床的动静。
昨晚熬夜了吗?
把碗碟逐个放好,安室透脱掉围裙走过去,森川来月还埋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安室透按下天顶窗帘的开关,灿烂的阳光瞬间直射床铺,森川来月立马扎进被子里不愿意出来。
“阿月,快十点了。”安室透轻轻摇晃白色大蛋糕,“起床吃早餐。”
“唔……”毛脑袋更加埋进被子,“……不想吃。”
安室透趴在脑袋旁边,小声诱惑:“裙带菜蘑菇汤不想吃吗?”
“……”
安室透:“香煎鲑鱼?”
“……”
安室透:“番茄煎饼?”
“……”
安室透:“还有茶碗蒸?”
“…………”
三花猫抬起猫头。
这菜谱说完,它猫饭都不香了。
“啊……”被子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再睡……五分钟。”
“不行,昨天睡觉前你不是说约了人,让我一定要把你叫醒吗?”
安室透看时间,又给森川来月磨了十分钟,时间一到二话不说连人带被子抱起来,一路抗进盥洗室。
森川来月:“??”
他包在被子里,人还在懵圈,眼睛都睁不开,脚下一虚就到另一个地方。
安室透动作流畅连贯给他挤好牙膏塞进嘴里,凉得他天灵盖差点没掀起来,瞬间飙泪,“好辣!”
安室透:“洗个脸清醒一下,赶紧出来,早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真是冷酷无情的男朋友,森川来月垂头丧气,咬着牙刷含糊地哦了一声,泼了几下冷水强行清醒。
都怪朗姆那个臭老头,睡得好好的非把他吵醒,害得他后半夜一直在想事情,觉都没睡好。
可恶,森川来月在心里给朗姆疯狂画圈圈。
出来的时候安室透正坐在餐桌旁等他。
男人穿着笔挺的衬衫,领口敞开,灰西装随手搭在椅背,金发垂下半遮眼睑,拿着平板在处理工作。
认真的男人真是好看。
活色生香,森川来月脸也洗了,彻底精神了,凑上去调戏:“哟,大帅哥早啊!”
安室透被爪子摸了把脸,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森川来月见势不妙,浪了一把就想开溜,被安室透眼疾手快一下逮住捞回来,按着后脑勺就亲。
森川来月本来就不是安室透对手,一大早还来个法式热吻,被舌尖扫到的地方丢盔弃甲,手似乎也有魔力,抚摸过的地方一片酥麻,从尾椎骨直冲头皮,森川来月要炸了。
三花猫含着口猫饭,不知道吞好还是不吞好,感觉猫猫似乎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去车底。
再看隔壁饭友胡萝卜,一脸淡定,见三花猫在看它,还友好递上一粒胡萝卜。
三花猫:“……”
再这样下去铁定擦枪走火,“——唔!”森川来月赶紧把人挡开,脸红得像个猴子屁股,“你、咳咳……过分!”
“这样才叫调戏。”安室透笑眯眯,“以后记得按这个标准来。”
三花猫:“…………”
年轻人的世界,它还是继续吃自己的饭吧。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不知道第几回了,森川来月悻悻坐下吃早饭。
安室透好整以暇,笑眯眯给他倒了杯草莓牛奶。
接吻这天赋没点亮真的好吃亏。
森川来月瞪了安室透一眼。
哼,等着瞧,他迟早练起来!
吃饱晨间福利,安室透心情很好,“今天约了谁?”
森川来月:“拓海。”
“藤原拓海?”安室透奇道,“上次不是说开始新一年的WRC了吗?”
怎么还有空回日本玩。
“赛程大概一个月一场的样子吧,”森川来月喝了口汤,“他这次回来参加活动。”
安室透:“定好去哪里玩了吗?”
森川来月:“嗯,去东都游乐园。”
安室透:“?”
游乐园怎么看怎么像是约会的地方。
安室透重复:“游乐园?”
森川来月点头,有什么问题。
安室透:“东都游乐园今天是开幕仪式吧?”
森川来月继续点头。
鉴于最近事故频发,但凡大型活动公安都发布了预警信息,安室透想了想,今天负责东都游乐园现场安保的应该是警视厅同僚。
安室透微笑问:“高桥先生也一起去吗?”
“不去啊。”森川来月很忙碌,开始解决茶碗蒸,“怎么了?”
安室透笑眯眯:“不,没什么。”
森川来月舔舔勺子:“?”
安室透把酱菜推给他,“真是遗憾,不然我跟高桥先生肯定很有话聊。”
森川来月:“??”
语气里但凡有一丁点遗憾的味道他都信了呢。
安室透没有解释,心情很好解决完自己那份早饭,拎起西服出门。
“今天会有点忙,打电话可能听不见,看见的话马上回你。”他亲亲森川来月眼睑,“玩的开心。”
森川来月抬头让亲:“好噢,有事找我。”
安室透捏他脸蛋:“不找你才好。”
好吧,森川来月挥手拜拜。
他跟藤原拓海约的是下午,因为将棋会馆的事榎本梓住了几天院,他直接给批了长假让她好好休息,之前店里有些存货放着快过期了,上午得回去清理。
哎呀想想就感觉自己好勤快。
森川来月哼着歌将碗放进水池,隔壁簌地跳上一只毛绒绒,三花猫抖着胡须,挑了个没水的地方坐下。
“你终于回来了。”森川来月点了下猫鼻头,“胡萝卜可想你了,渣猫。”
三花猫甩掉鼻子上的水,改跳到冰箱顶蹲着,居高临下俯视这个胆敢冒犯它的两脚兽。
哟,脾气真大,森川来月说:“去哪玩了啊。”
三花猫一动不动盯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只猫的目光有些特别。
森川来月:“……”
为什么他会从一只猫眼中看出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毛绒绒是不会轻易被一顿猫饭俘虏的!
三花猫高冷跳下冰箱,迈着猫步去大厅了,只留给森川来月高耸的尾巴和粉嫩的皮燕子。
森川来月:“……??”
今天一个两个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算了,他还是洗碗吧。
*
东都游乐园特地选在周末进行开园仪式,仪式前仅招待嘉宾,仪式过后便是正式开园,还有烟花表演,不少市民打算提前到场,做第一批入园游客。
太阳才刚下山,出城方向已经开始拥堵,都是往东都游乐园所在的人工岛去的。
对面车道畅通无阻,一辆白色RX7呼啸而过。
“好久不见。”安室透开着车,漫不经心地说,“怎么忽然想起来找我了。”
“啊啦~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什么事这么忙……大侦探波本先生。”金发女人咯咯笑,“难道是忙着谈恋爱?”
安室透无奈:“这是怪我太受欢迎吗。”
贝尔摩德微笑:“怎么受欢迎也不应该犯低级错误吧。”
安室透疑惑地嗯了一声,很上道:“这回又是因为什么事。”
贝尔摩德点开手机,正好红灯,安室透停下车看。
几张照片不同时间地点,主角却差不离,都是安室透和一个蓝眸俊美青年,两人举止亲密,即使不认识的人看见也是一眼情侣的感觉。
安室透扫了一眼,“这是?”绿灯亮起,继续开他的车。
贝尔摩德:“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比如总是跟他一起出现的原因。”
她的问题有些好笑,安室透莫名其妙,“我看起来应该是个正常男人吧,难道不需要偶尔进行一些娱乐活动吗。”
贝尔摩德:“嗯哼,OK,那这个呢。”
安室透又看了一眼,是那天汽车炸弹爆炸,他和青年给被炸伤的警官做急救的监控视频截图。
安室透笑笑:“这又怎么了。”
“怎么了,这是警察。”贝尔摩德敲敲屏幕,“不解释一下么。”
“每一个过路人都会这么做,有什么奇怪。”安室透淡然,“何况我还是个跟警察走得很近的侦探。”
贝尔摩德眼神微妙:“你,该不会真的谈恋爱了吧。”
安室透:“我说了,偶尔我也是需要些娱乐活动的。”
娱乐活动?贝尔摩德不这么认为,女人的第六感可不是白吹的,两个人的神情可不是玩玩那么简单。
“坠入爱河是危险行为,多少蠢货就是栽在床笫之间,组织干部更是如此。”
“这孩子看上去挺不错的,可惜……”贝尔摩德美艳的笑容带上几分恶劣,“我想你也不希望BOSS知道这件事吧。”
“怎么,觉得我会背叛组织,就因为我跟别人走的太近?”明晃晃威胁的意味,安室透唇角笑意淡了几分,“这帽子未免有点太大了些。”
贝尔摩德咯咯笑道:“要是你认为没有,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用紧张。”
安室透淡淡道:“但也是有代价的,对吧。”
“Bingo~答对了。”贝尔摩德娇笑,“没什么,现在不需要你兑现,就先不说了,你可记得你欠我一回,波本。”
安室透无可无不可,只是有趣地哼了一声。
贝尔摩德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安室透:“笑你也欠我一回,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秀眉紧拧:“什么?”
车子驶入公园拐角的偏僻小路,安室透平稳停好车,拉起手刹。
“几个月前,我在轻井泽见到你的机车了。你停在红绿灯前,好像在喝什么……”安室透好奇道,“当时你的脸上真差,是生病了吗?”
“啊对了。”安室透一副忽然想起来的样子,“那个被扔掉的药瓶丢在草丛里,差点被你的狂热粉丝找到,还是我捡回来的。”
他慢条斯理,拍拍自己衬衫的褶皱,仿佛没看见贝尔摩德越来越黑的脸。
安室透好整以暇:“帮你收拾烂摊子,不是你欠我一回么?”
“咔嚓——”贝尔摩德拉栓上膛,手枪顶住安室透的太阳穴,“你跟踪我。”
安室透被枪抵歪了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好笑道:“这你就冤枉我了。”
“那地方是著名的景观大道,拍照的人不可计数,这时来个骑机车的美女,你猜猜他们会拍什么?”
“感谢我吧,是我把那些照片全部收回来的。”安室透微笑,“包括那个药瓶,包括里面残留的药品。”
贝尔摩德的脸色很难看:“你在威胁我,就因为我拍到了你的小情人。”
安室透:“你应该也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对吧。”他不紧不慢,手指轻轻拨开顶在太阳穴上的枪口,“我想你也不希望BOSS知道这件事,对吧。”
贝尔摩德气笑:“好啊,所以我们互相都有把柄是吧。”
安室透淡笑:“真要说把柄的话,你应该比我更多。”他思考状眯了眯眼,“因为谁呢,让我猜猜。”
他想了想,“是因为刚才照片角落的那个少年吗,我记得他叫工藤新一?”
贝尔摩德脸色彻底变了。
“说不上威胁,贝尔摩德。”安室透说,“你私下找我的理由,和我刚刚说的事,你我不说,大家都相安无事,谁想越界,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安室透淡淡道:“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说话了。”
车厢陷入短暂的沉默,半晌,贝尔摩德嗤了一声,拎走她的枪。
她没好气道:“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你就这么紧张了呢,波本。”
安室透神色还是淡淡的,“大家彼此彼此。”
贝尔摩德瞥了安室透一眼,“你说的会算数吧。”
“今天的事仅限这个车厢内。”安室透淡笑,“但万一我死了,那就不一定了。”
贝尔摩德轻哼,从包包找出粉饼补妆。
生了气感觉人都变丑了,她毫不客气:“送我去东都游乐园的入岛大桥。”
安室透奇道:“今晚大明星也要出席开园仪式?”
贝尔摩德翻了个白眼,什么也没说,安室透好脾气地发动车子,RX7引擎窿窿轻响,快速离开公园角落。
第156章
森川来月拉开咖啡厅玻璃门,感觉好像好久没来,咖啡厅都有股霉味了。
赶紧开窗通风才行。
其实咖啡厅暂时休业主要不是榎本梓的原因,感觉最近多事之秋……呃春,还是少点跟少年们混在一起比较好。
看他都遇见工藤新一多少回了,一次比一次危险,那家伙又是个超级有主见的人,公安也没办法一秒不放松地盯着。
盯着也不是难事,主要担心被组织发现有公安跟踪保护,反而会给工藤新一带来麻烦。
甚至连黑羽快斗他们也会被盯上。
森川来月把垃圾丢进分类箱,往旁边看了看。
好奇怪。
明明附近没人,却偶尔会感到被盯着的视线。
胡萝卜没有示警反应,所以他不是重点,是在盯别人吗?
森川来月关好咖啡厅的门,拉上外套帽子溜达了一会,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在对面街上了辆计程车,直奔东都游乐园。
东都游乐园前几年都在升级改造,今年终于重新对外营业,还新增电动赛车游戏等等娱乐项目,于是园方特地邀请藤原拓海来参加开园仪式。
森川来月:“哇哦,你接的活动真是出人意料。”
藤原拓海不好意思地挠头,“其实这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
WRC不是天天要比赛,但在非比赛周的时间藤原拓海也是安排满满,比如帮助车队做研发测试,模拟练习,或者进行常规体能训练,再参加一些公司安排的商业活动。
森川来月笑眯眯:“新赛季有空,我会给你加油的。”
藤原拓海赧然道:“谢谢。”
他想挠挠头,刚碰到头发上抹着的摩丝,又不自然地把手收回去。
今天藤原拓海穿着很正式的西装,不仅做了个帅气的发型,领带夹跟手表还是品牌方赞助的,表盘带着闪闪发光的钻石。
森川来月围着藤原拓海逛了一圈,立刻感觉品牌方派来的工作人员眼神死死落在他身上。
森川来月啧啧:“不错嘛这打扮。”
藤原拓海有些不自在,僵着身子动了动:“有,有吗?”
他更喜欢舒服的运动装,西装衬衫太拘束,穿的少,每次穿上都不好动。
藤原拓海本来脸皮就薄,这下更不好意思了,只好专心喝茶,装作看不见友人打趣的眼神。
森川来月终于欣赏完毕,坐回原位,“怎么不见高桥先生。”
藤原拓海说:“他家的医院要开会,昨天回群马县了。我原本想找阿树的,又刚生宝宝来不了……”
森川来月极度震惊:“生宝宝!?”他吓得做贼一样突然压低了声,左右看看,“宝宝是你……给你生的吗?我……恭喜?我是该说恭喜还是……?放心我保证不跟高桥先生说……”
“不是不是!”藤原拓海疯狂摆手,“阿树是我发小,他是男的!是他太太生宝宝了,你千万别胡说!”
森川来月托腮,笑眯眯:“噢~别紧张,我开个玩笑。”
藤原拓海后背都要吓出冷汗。
东都游乐园重新开业,自然要请各界名流巨星捧场,园方特地给今天的入园人士赠送开幕门票,让嘉宾及媒体抢先体验乐园项目,希望名人效应可以吸引更多消费。
凭票参加开园仪式的嘉宾免费游玩整个乐园,尤其是特色的水族馆海豚表演,这个表演之前就很受欢迎。
“唔,海豚表演啊……”森川来月托着双颊,让快斗那小子来看看,不知道对治疗鱼类过敏症有没有用。
园方财大气粗,给每个嘉宾都单独准备了休息室,还没到开园仪式的时间,他们在休息室喝着下午茶等。
“那个……阿遥。”藤原拓海想起一件事,“你跟你朋友怎么样了?”
“啊?”森川来月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哪个朋友。
藤原拓海:“就是之前你说的,瞒着秘密的那位……你们还吵了架。”
啊,是降谷先生。森川来月有些尴尬,当时确实心情不好来着,还带着藤原拓海一块飙车。
“我们已经说开了。”森川来月难得有些磕巴,“只是,呃……”
藤原拓海被他搞糊涂了:“那不是挺好的么?”
“是挺好的,可是……呃。”森川来月干咳一声,“就是处着处着,就变得跟你们一样了。”
藤原拓海还是懵的:“我们一样?”
“唔。”森川来月挠了下脸,“就是你跟高桥先生这样。”
藤原拓海:“哦哦……”他喝了口茶,然后愣了下,震惊地瞪大了眼,“啊?”
他语无伦次:“真的吗?恭喜……呃,真的啊!”
森川来月脸热,默默点头。
藤原拓海说:“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但是……既然是说开了,那应该是深思熟虑过的吧?”
森川来月说:“那是当然,难道谈恋爱还能随随便便吗?”
当时他们还是差点又吵一架才确定心意的。
藤原拓海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下次凉介先生如果有空,我们四个一起出去旅行吧。”
他啊了一声,“你们不介意吧。”
“我还好,他应该也不介意吧。”森川来月回想了一下,“上次好像相处也挺好的。”
藤原拓海“咯”地放下茶杯,眨眨眼。
“你那位,不会是上次一起吃饭那个……呃,那位安室先生吧?”
稀奇了,这次怎么这么聪明,森川来月说:“你怎么知道的。”
“是凉介先生,他说你们关系不一般,还说下次得好好聊聊。”藤原拓海觉得不可思议,“当时我还觉得凉介先生想太多,没想到给他猜中了。”
森川来月:“啊?”
今早降谷先生也是,说什么要跟高桥凉介聊天……他奇怪地扒拉了下头发,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
“咔嚓”门被打开,墨镜保镖探头往室内张望一番,又把门关上。
森川来月皱眉:“他们这是干什么。”
他又不是小偷。
藤原拓海尴尬地咳了一声:“这次赞助的手表有点贵……”
原来还真是要防小偷啊,森川来月捋袖子:“不怕,我会帮你打跑小偷的。”
藤原拓海犹豫地顿了顿,“呃?呃……这应该,呃……”
看体型,他好像比阿遥力气还大的样子?
谁保护谁?
藤原拓海思索怎样才能不打击友人,“有保镖先生在,我想应该不用吧,谢谢阿遥。”
森川来月:“……”
他刚想说你看不起谁呢要不要咱俩掰个手腕试试,外面有人敲门,是园方工作人员来通知到时间了。
开园仪式之前在水族馆内设了酒会,几个保镖立刻簇拥藤原拓海出去,森川来月溜溜达达跟在他们身后。
不知道降谷先生是不是在忙。
想给安室透发信息,可是信号太差,半天都没发出去。
“搞什么?”森川来月举起手机,可是不管什么位置,信号都差不多,发送还是失败。
随行的工作人员不停说抱歉:“小岛的信号塔比较少,平时还好,今天可能人多,信号确实差了点,下周我们会陆续装好无线系统,这个问题很快就会解决。”
“哦,好吧。”森川来月只好放弃,把手机塞回兜里。
他随意瞄了下四周。
感知的视线来自四面八方,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确实布置了不少警方的工作人员。
听说晚上还有上面的人来,再加上这么多名人嘉宾出席,安保不紧张才怪。
早上降谷先生说忙完他那边,晚一点也会过来参加保障工作的……森川来月望着外面那个很高的双轨摩天轮,怅然叹了口气。
不知道能不能赶在闭园之前跟降谷先生一起坐一回。
看起来真的很好玩。
*
东京某地看守所。
看守所最尽头一间房内,猴腮男双手抱头缩在床上。
“不想、不想死……”他神经质地抠着脑袋,不停重复,“死……不想,死啊……”
“咔嚓——”
房间门锁忽然打开,吱呀声在空旷的夜晚格外瘆人。
猴腮男怔愣片刻,立刻连滚带爬冲到门边,屏住呼吸往外张望。
没有人。
他瞬间爆发了生的希望,壮起胆子往外走,几经周折躲避警员的看守,终于好不容易逃出生天。
猴腮男气喘吁吁,从看守所后面的树林跑下小路。
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的家伙正注视着他。
“你……你来了!”猴腮男激动地说,“是你把我弄出来的是不是,我就知道!”
鸟嘴巴没有说话。
猴腮男急道:“现在怎么办,是你给的炸弹,是你说按你的方法那些条子不会查到的,现在跟说好的不一样!”
“要是再被他们抓住我就完了,你快想想办法!”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鸟嘴巴声音嘶哑,缓缓上前,“你的作用可不止这些。”
猴腮男瑟缩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别担心。”鸟嘴巴举起手上的东西,“干完这个活,你就可以解脱了。”
“不……不不……”
“去吧——”
去向公安复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警视厅冲进一个神情癫狂的男人,他连滚带爬,想跑进办公大楼。
“什么人!干什么的!”
门口值守的警员立刻举起防爆叉将男人推开,闻讯赶来的增援也立刻将男人叉住!
“救救我……救救我……!”
男人尖嘴猴腮,涕泗横流,好像精神失常一样,来来回回只会说这一句话。
“你不是……”得知警情下楼的佐藤美和子第一个认出他,“你不是在看守所吗,怎么会在这里!”
“救救我……救救我!”
猴腮男慌张地往佐藤美和子的方向走,佐藤美和子脚下一顿,注意到猴腮男脖子上戴着个怪异的金属项圈。
项圈左右有两管不同颜色的液体,项圈还闪着诡异的灯,这绝对不是看守所的东西!
就在这时,项圈忽然滴一声亮起红灯,两种异色液体自管道汇入同一个玻璃装置——
佐藤美和子大惊失色:“快躲开!”
“轰!!”
液体相触的那一刻,猴腮男瞬间化成巨大的火球,爆炸引起的冲击波把最近的警员炸飞,爆风将佐藤美和子推了出去,碎石飞溅,原本站着的地方现在只剩个焦黑的大坑!
“!”
拿饮料的手抖了一下,森川来月若有所觉,往宴会厅外看了眼。
藤原拓海在他旁边挑选沙拉,小声问:“怎么了?”
森川来月看向窗玻璃:“你有没有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你说烟花吗?”藤原拓海说,“今晚确实有烟花表演。”
“是吗……”森川来月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胡萝卜没有太大的反应,难道是他的错觉?
还是说,不是在这边发生的?
是在降谷先生那边吗?
森川来月放下碟子,给安室透打了个电话——无法接听。
他不死心,继续打另一个电话——欧罗的也打不通。
这里的信息收取完全是孤岛状态。
森川来月立刻说:“拓海,我去一下洗手间。”
“啊?”藤原拓海说,“啊,好的。”
“你一定要紧紧跟着保镖先生。”森川来月回头叮嘱,“知道吗?”
“呃?哦哦,好的。”虽然不太明白,但藤原拓海还是乖乖答应了。
森川来月离开宴会厅,用最快速度跑出水族馆。
“欧罗,降谷先生在哪里!”
他给对方发了条留言,然后加快脚步,披上斗篷一把钻进裂缝里——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打算写个连贯的大副本,把之前没写的坑补上,死了好多脑细胞,更新估计不太稳定,没法日更了[化了]大家先囤后看[化了][化了]
第157章
警视厅门口。
爆炸引燃了附近的草丛,消防车率先赶到,救护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附近几百米被拉上警戒线。
不少市民在警戒线外围观,议论纷纷。
“不会是针对性报复吧。”
“很难说……感觉最近很多犯罪分子。”
“前两天不是才抓住一个。”
“啊啊,你说那个东都铁塔的连续爆炸犯。”
“警察在干什么,犯人都杀到门口了。”
“真难办啊……”
“佐藤警官,你没事吧!”千叶和伸跑下来,见女警官手上还带着血,吓得连声询问情况。
“啊,千叶君,我没事。”佐藤美和子看着袖口染上的红色,“这是受伤警员的血,刚刚送他上救护车的时候沾到的。”
千叶和伸抹汗,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
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搜查一课最受欢迎的女警官受伤了,他可招架不住那些狼的审问。
千叶和伸脱了外套去帮忙:“真是,怎么净挑这种忙死人的时候。”
白鸟警官负伤住院,目暮警官去东都游乐园负责安保,黑田指挥官又不在,本来指望伊达警官带队,结果伊达警官又借给公安了,他们的人手严重不足啊。
佐藤美和子皱眉:“高木君呢。”
“呃,他……刚刚被伊达警官叫走了。”
叫走?佐藤美和子奇怪,伊达警官不是借调出去了吗?
楼下乱糟糟一片,警视厅各层窗户都站着工作人员偷看,然后向消息灵通的同事探听发生什么事。
看热闹的人群背后,资料室的门被悄悄打开,有人走了进去。
检索用的电脑被打开,检索关键词“松田”。
系统立刻弹出警务人员名单,来人快速浏览,很快发现一个眼熟的证件照,点进去。
【松田阵平:已殉职。】
“呵。”来人心情愉悦,忍不住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
资料室灯啪地被打开,伊达航站在门口,紧紧盯着电脑前面的鸟嘴巴。
伊达航眼神不善:“等你很久了,普拉米亚!”
鸟嘴巴后退一步,另一边高木涉已经带着人堵住门口,和伊达航前后将资料室包围。
普拉米亚嘶哑道:“呵呵,竟然早就知道我了吗。”
“本来还不确定,但看你的人员搜索就知道了。”伊达航嗤笑,“去年没把我们炸死耿耿于怀是吧,所以才费尽心思想把我们引出来。”
“说的没错。”普拉米亚冷笑,“见到我的都得死!”
一枚椭圆形的东西咔嚓滚到众人脚下,“快趴下!”伊达航立刻拉开窗,飞起一脚,手榴弹划过一道弧线飞向窗外——
“砰!!”半空炸开一朵巨大火花!
“什么东西?”佐藤美和子震惊看向上空,爆炸的破片从天而降,千叶和伸赶紧拉住她,“危险!佐藤警官!”
在警视厅门前处理善后的警官们纷纷卧倒,余波震得警视厅的建筑墙体微不可查地晃了晃,破片四散,飞出几十米远,幸好警方提前拉起警戒线,爆炸点下方没人靠近,几百米开外的围观市民一片惊呼,纷纷后怕地往远处散开。
众人惊魂未定,回过神的时候普拉米亚已经跑出资料室。
“可恶。”伊达航大吼,“A组B组按原计划抄过去!”
让犯人潜入警视厅大肆捣乱还跑了的话警察的脸还往哪放,绝对不能让普拉米亚离开!
AB两组迅速补上,将普拉米亚堵在楼梯口,“举手投降!否则开枪了!”
普拉米亚手腕一抖,钩爪弹出钉在挑高楼板,整个人飞身跃上架空层,只听咔嚓一下清脆响声,竟然从栏杆处探出一把改装乌兹。
“我擦!!”伊达航拉着高木涉滚到柱子后面,“快找掩体!”
砰砰砰砰砰——子弹暴风疾雨般疯狂扫射,纵然伊达航想狙掉对方的枪,也被猛烈的火力压制得不得不躲在墙后,没法冒头。
伊达航骂了句脏话:“这家伙怎么把枪带进警视厅的!”
看来又让零那小子猜对了,他们内部肯定混进了对方的人。
普拉米亚将自己藏在栏杆后,下面的人只看见狂喷火舌的冲锋枪,根本奈不了何。
就在这时,一发子弹簌地横空一击,将乌兹一下打飞!
普拉米亚一惊,立马掏出手枪对准子弹的方向连开三枪!
然而没等普拉米亚看清偷袭的是谁,摆脱火力压制的警员开始还击,“啪啪啪啪!”子弹追着普拉米亚跑,弹孔在身后墙面炸开了花。
被击穿的墙屑天女散花一样撒在普拉米亚身上,黑色外套顿时蒙上一层白灰,连鸟嘴巴的护目镜也铺满粉末,狼狈不堪。
“可恶。”普拉米亚两把抹掉护目镜的灰尘,低咒着盲发打光子弹,然后丢掉空匣的手枪顶开安全门逃跑。
伊达航见势不妙:“追上去!”
“嘟——”警视厅响起内部警报,不管之前手上在干什么,全员进入紧急状态。
各课人员立马带上装备,开始逐层搜索入侵者。
一道黑影在楼梯间夺路狂奔,普拉米亚撞开顶层消防门,再用锁链紧紧将门把缠上。
顶层停着一架警用直升机,普拉米亚三步并两步跑过去,一把拉开机舱门——
“砰!”
普拉米亚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叫,外套迅速染上一片血红,子弹在右臂和肩胛之间洞穿一枚血窟窿!
那个位置本来就有旧伤,子弹再次重创,伤口像有千百把刀子切割神经,普拉米亚右半边身立刻没了知觉,痛得站都站不稳,倚着机身瘫坐在地,在舱门上划过一道长长的血痕。
鸟嘴面具啪嗒掉在地上,金发女人强忍剧痛,艰难往后看,见到来人的样子立时咬牙切齿,“又是……你!”
诸伏景光站在直升机旁,举枪对着她。
“刚才狙你的乌兹,你下意识的动作很不自然。”诸伏景光说,“果然跟我猜的一样,去年被我打伤的右肩没有治愈。”
“是啊,你说的没错。”普拉米亚忍痛,扶着肩膀勉力站起身,“我也想取出你那颗子弹,可不管找哪个医生都说手术会伤到神经,根本没办法取出来!”
“神经受损你就制作不了炸弹,”诸伏景光淡淡地说,“所以你才想疯狂报复我们。”
“没错,本来是想把你们所有情报找出来,杀一个引一个,可惜……”普拉米亚哈哈大笑,“但是我也不亏,借那个蠢蛋的手把松田干掉了!”
诸伏景光冷静地说:“你一个人闯进警视厅又能干什么。”
“我一个?”普拉米亚扯了扯嘴角,“开什么玩笑,谁说只有我一个。”
诸伏景光握紧枪把:“什么意思。”
“机密信息不止警视厅才有吧。”普拉米亚怪笑一声,“情报就像鬣狗眼馋的肥肉,谁会嫌多呢。”
“那人现在应该已经得手了。”她的笑容阴恻恻,“你们玩完了!”
——警察厅。
控制室大型计算机轻轻响着运算的风机声,室内一片昏暗,电脑的冷光照在面前操作的人身上,屏幕快速闪过几张人员名单。
【所属组织:第六局,代号:斯陶特】
【所属组织:密情局,代号:威士莲】
【所属组织:联邦局,代号:莱伊】
【所属组织……】
啪——电灯被打开,女人抬手挡着刺眼的灯光。
埋伏已久的公安们堵在入口,枪口对着不速之客。
“到此为止。”风见裕也说,“从你进来那一刻起我们就注意你了,这里的信息也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女人看着围拢上前的公安人员,面无表情。
“我们还知道是你跟普拉米亚合作,想用警视厅的混乱转移视线,借机潜入警察厅,是吧。”
风见裕也冷笑:“把手举起来放在脑后!”
女人缓缓举起手,然后迅速劈向最近公安的后脖颈!
那人猝不及防被一击击中,女人顺势反身压上他的后背,双腿大风车一样踹开围捕人员,再一拳打倒挡路的风见裕也,从人群缺口扑了出去,像兔子般疯狂逃窜!
“啧!站住!”
其他人紧追不放,漆黑楼道内追赶的回音此起彼伏,女人推开楼道防火门,没想到有人忽然从门后出现,紧跟着一拳袭来!
女人赶紧刹住,她躲避不及,脸上硬是被拳头擦出一道血痕!
一击不中,安室透立刻揉身缠斗,拳风猎猎,逼得女人不住后退,直接把人困在墙角。
女人沉默地挨了几拳,哼都没哼,反手重重捶在身边窗户上,“啪嚓——”玻璃应声碎裂,她竟然撞破窗玻璃直接从八楼跳了出去!
安室透飞扑到窗边,见那女人抓住排水管往下溜,然后掉在大楼旁边大树的树冠上。
“不好!”安室透立刻下楼,女人已经抢了台过路车子,撞开路障冲了出去!
——空间裂缝闪现在东都大桥边某条小巷子,森川来月从里面钻了出来。
“欧罗,我刚从乐园岛出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他看着巷外,“岛上信号太差,电话都打不通。”
“你可算出来了。”耳机那边的欧罗在疯狂敲键盘,“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竟然真的有事,森川来月着急:“降谷先生呢,我现在该去哪?”
“对对对……先这里吧,他距离你的位置更近。”欧罗给他发了个坐标,“波本在玩真人F1呢,赶紧帮他把人拦住。”
闯入警察厅的女人抢了辆黑车,一路疾驰,已经酿造十几场车祸,那家伙疯波本也一起疯,欧罗删监控快删到手抽筋。
要不是怕波本身份暴露会连累到森川来月,他早就罢工了,哼!
黑白两车在车流如织的大桥上追逐,RX7紧咬不放,对准黑车后边屁股狠狠撞了上去!
“嘎吱——!”黑车歪斜滑向桥边,女人往车外看了眼,反将方向盘一扭,直接朝对面车行道的油罐车撞过去!
“糟糕!”安室透一脚油门,RX7呼啸上前,想驾驶车子横插两车中间挡下冲击!
忽然一道影子重重砸在黑车车前盖上,引擎受到撞击,砰咚一声巨响猛然爆炸,车速过高黑车霎时间翻侧,擦着油罐车边缘撞在桥边石柱上,顷刻燃起熊熊大火!
RX7立即停在远处,安室透急忙往回跑,看见森川来月从着火车子里拉了个人出来。
那女人满头是血,人还醒着,想推开森川来月逃跑。
森川来月当下将她双手背后紧紧一锁,立马将人制住,女人似乎不忿,竟然还想挣扎,腰腹用力想借森川来月的手反扭出去。
森川来月嘿了一声,紧锁的力道没松半分,甚至脚下用力顺着女人的动作车轱辘似地跟着转了一圈。
女人动了动,发现挣扎过后没半点改进,一脸茫然地停下:“?”
“没事吧!”安室透跑到跟前,“抱歉,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能跑。”
不知道为什么,女人见到安室透竟然又开始挣扎,这次力气更大,以森川来月的力气差点没压住!
“快打醒她,不然打晕也行!”森川来月着急,“她应该是试验体,这是中了药粉的症状!”
【作者有话说】
新副本背景剧情来自M20&M25
第158章
安室透一听,手刀立马砍在女人后脖颈上,女人浑身一僵,顿时软倒在森川来月怀里。
森川来月擦了把汗,“好险。”
她的症状就像柠檬男一样,如果不实施强制手段停下,就会一直陷入被控制的幻觉中,疯狂攻击。
安室透说:“原来如此,难怪感觉刚才她的举动有些奇怪,像个提线木偶。”
仿佛只有潜入,窃取,逃跑,这三个目标一样。
安室透给女人戴上手铐,从她口袋找出一台手机。
手机通讯录和信箱一片空白,看不出女人有没有给上头发信息。
安室透看着看着,心中不安的思绪越来越浓。
对组织效忠的成员才有自由行动的权利,像梅斯卡尔,虽然暴虐疯狂,但任务的最后结局是组织想要的。
而像柠檬男、还有这个女人,能力不够强、对组织有威胁的,则一律被控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自由也是相对的,梅斯卡尔拥有那么强的异能力也受制于人,当初安室透舍了条胳膊才唤醒森川来月,万一来个实力更强的呢。
安室透心下一沉,组织到底要做什么,“那位”到底要做什么。
欧罗:“喂喂,你在听吗?你把他们弄停了吗?弄停了吧?是吧!?”
欧罗疯狂咆哮:“波本你妹!!你知不知道这五分钟我删了多少视频!啊!!!”
森川来月赶紧拔掉耳机:“他肯定不知道啊,你得打他电话!”自己耳膜都要穿了!
声音大得隔着耳机都能听见,安室透善解人意:“好的,辛苦你把所有关于我们的视频都删掉,谢谢。”
欧罗:“???”
他主要是说这个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的样子??
森川来月在欧罗炸毛前赶紧打断,“咳,欧罗,能不能查到她有没有跟谁发信息。”
“我……不需要,发信息。”
女人幽幽转醒:“他们就是,看上这点,所以才……找我来。”
森川来月把她扶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说:“他们,叫我库拉索。”
安室透皱眉:“他们是谁。”
“不知道……他们把我抓走,关起来,逼迫我吃药。”库拉索撞到头,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他们说我的大脑有特殊、记忆存储能力,被抓住,也不会,漏把柄。”
安室透和森川来月对视一眼,库拉索是组织派来的人。
为了找到NOC的名单,于是派库拉索找普拉米亚合作,这就是梅斯卡尔的潜入计划么。
“不、不是的……”
大脑倏地刺痛,脑海忽然恢复小段记忆,库拉索急切道:“他……派我来的那个人根本、不在乎我会不会成功,他自己才是……打算执行计划的、那个人!”
森川来月惊道:“什么,还有人?”
难道是梅斯卡尔?
他正要再问,库拉索却忽然捂住脑袋,刚刚恢复清明的双眸又开始变回木楞状态,肩膀往后一顶想撞开森川来月的桎梏。
怎么药粉控制还带复发的!森川来月只好立即将库拉索捏晕。
森川来月说:“这下该怎么办,不是一拨两拨,而是三拨人。”
安室透检查库拉索的伤,出车祸时库拉索有戴安全带,头上的血是玻璃划伤,头疼跟伤势没关系。
欧罗说:“虽然知道你们很忙,但需不需要留意一下警视厅的情况。”
安室透立刻:“警视厅怎么了。”
欧罗:“不清楚里面怎么了,可刚刚警视厅大楼外面有炸弹爆炸,正好在你们停下车子的瞬间,所以可能没注意。”
“楼内每层都乱糟糟的,似乎在找什么人。”欧罗说,“现在已经入侵的监控里都没见到你那几个同僚,波本。”
安室透:“找人?”他蹙眉想了想,脸色顿时沉了,“不好,普拉米亚可能往上面跑了。”
森川来月:“怎么了?”
“当初计划是防止普拉米亚往下跑,特地将她引到大楼中层资料室。”安室透眉心紧皱,“顶层有架直升机,本来是预防紧急事件用的。”
森川来月望向大桥另一边。
汽车燃烧的滚滚黑烟直冲半空,害怕二次爆炸,两个方向的车都不敢动,尤其是差点被撞上的油罐车,紧急制动之下斜横在桥面,司机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这里下桥转弯就是警视厅了。”森川来月扭头对安室透说,“你先赶过去吧。”
安室透皱眉:“那里有阿景,应该没什么事。”
森川来月:“但你不是担心吗,与其在这里等还不如去看看。”
安室透看着库拉索,有些犹豫。
“我用胡萝卜试着刺激一下。”森川来月说,“套到情报马上跟你汇合。”
没时间纠结,安室透当下点头:“好。”
RX7原地180度掉头,轮胎在柏油路磨出一圈车胎痕,火速驶下高架桥。
话虽然是这么说,森川来月也不知道行不行。
他掏出黑果冻,这回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胡萝卜啪叽趴在库拉索额头,青年蓝眸微阖,感知神经从黑果冻本体逐渐延伸,联接库拉索脑海深处。
库拉索的脑域一片混乱,相比猴腮男还算有点神志的精神状态,她的记忆更加复杂,似乎经历过多次重组,思维触觉找不到准确的道路。
森川来月只好探向最近的思维。
库拉索满头冷汗,不住打哆嗦,长痛不如短痛,森川来月咬咬牙,加大深入的力度。
忽然,库拉索猛挣开眼,唇瓣翕动,微弱地说:“逃……”
森川来月没听清:“什么?”
“逃……”她哆嗦道,“快、快逃……火……”
神志恢复的时间太过短暂,话还没说完,库拉索再次陷入混乱的思绪,像仇人一样死死瞪着森川来月,任凭胡萝卜再怎么深入,脑海的思绪也没有反映。
森川来月没办法,再次将库拉索捏晕。
欧罗忽然说:“人骨系统的匹配出来了。”
森川来月一愣:“普拉米亚的吗?”
“是啊,用你给我的照片形象重新编写的算法。”欧罗生气地说,“我比对了去年到现在东京都内能查到的所有视频内容,处理器都死了两台,赶紧让波本搞新的回来,我看他们警察厅那几台就不错……”
森川来月着急:“这个回头再说,所以结果是什么。”
欧罗疲惫道:“跟普拉米亚接触的不是库拉索,而是梅斯卡尔。”
*
警视厅顶层。
普拉米亚扶着受伤的肩膀,诸伏景光脸色冷峻,枪口稳稳对着她。
普拉米亚冷笑:“你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同伴的死活。”
诸伏景光:“我的同伴都很可靠。”
“呵呵……真是有自信。”普拉米亚嗤笑,“被他们知道秘密之后,你的同伴保不保得住还难说。”
诸伏景光皱眉:“什么。”
“你以为跟我合作的人想查什么,查你们吗,错了。”普拉米亚笑容阴狠,“他要找的是你们千方百计想藏起来的人!”
诸伏景光一愣,藏起来的……?
通往顶层的消防门被空空狠砸,门后声音嘈杂,七嘴八舌地喊拿破拆工具。
下面的警员赶上来了。
诸伏景光握紧枪把:“举起手,把手放在脑后。”
“啊啊……”普拉米亚举起左手,“我知道——了!”
她把手心握着的小球往诸伏景光方向一扔,转身爬上直升飞机!
普拉米亚盘着的花苞头里竟然还塞着个手榴弹!
诸伏景光一惊,赶在手榴弹落地前飞扑接住,立刻丢向普拉米亚——!
“砰!!”手榴弹在半空徒然炸裂,爆炸高压形成的大量破片极速激射,正在起飞的直升机受到波及,机身猛地歪斜,半边舱门脱落砸下,尾部的旋翼着火冒烟,只成功飞起一丝高度。
超近距离的破片避无可避,其中一块击中普拉米亚腹部,她闷哼一声,咬牙操作驾驶杆勉强拉升起飞。
她瞥了眼,诸伏景光被冲击波吹飞好几米,硬生生撞在冷却塔上,身上全是破片割伤的血痕,满头都是血,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手榴弹在陆上爆炸,安全距离最少也要五米,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诸伏景光运气如何了。
普拉米亚冷嘲一声:“哼,活该。”
手机被手榴弹碎片击中,普拉米亚按了两下没反应,立刻丢了,从后腰包摸出另一台。
幸好她还有两手准备。
砰!砰!砰——!顶层锁住的门终于被撞开,伊达航一马当先冲了出来!
“阿景!”伊达航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诸伏景光,再看正在爬升的直升机,立时对准驾驶舱开枪。
警用机驾驶前舱的玻璃防弹防爆,子弹充其量只能在表面留下浅浅的擦痕。
直升机尾部着火,但在旋翼彻底断裂之前还能勉强飞行好一段距离,而伊达航他们却根本够不着普拉米亚!
伊达航:“可恶!”难道又要眼睁睁看着普拉米亚跑掉!?
“——班长!搭把手!”
脑子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做好准备,伊达航下意识双手摆好扎稳马步,手上突然一重,伊达航当即沉声吐气,手脚腰腹同时使力,将手心的重量大力抛向半空盘旋的直升飞机!
众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借着伊达航的托举腾空飞扑,抓住直升机起落架反跃入机舱内!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都是什么人啊!
“真是乱来。”伊达航长舒一口气。
康复没多久的伤腿使力过度,伊达航后知后觉,哎哟一声坐倒在地。
高木涉紧张道:“前辈没事吧!刚刚那个人是谁啊……跑太快我们都没看清楚。”
伊达航心知不能说,只好摆手示意没什么大碍。
公安的同僚拉起诸伏景光的连衣帽,将脸遮严实,然后向伊达航点点头,立刻送诸伏景光去医院。
伊达航心下稍稳,搭着高木涉的肩膀站起来。
“高木,通知各部门做好直升机坠落的准备,立刻封锁警视厅附近一公里范围,疏散市民到安全的地方。”
“是!”
半空旋转的直升机一沉,安室透反跳进机舱后座椅,对准普拉米亚一记直拳!
没想到安室透竟然用这种方法上机,普拉米亚始料未及,慌忙抬手格挡,手机没握住弹飞出去,掉在机舱的旮旯角。
安室透沉声:“这次不会轻易让你逃走了。”
“是吗!”普拉米亚一脚过去,狠声道,“可我最讨厌纠缠不清的男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在狭窄的机舱内你来我往,拳来脚踢互不相让。
直升机冒出滚滚浓烟,楼下警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警员声嘶力竭,拿着大喇叭指引市民撤离。
机身摇晃得厉害,两人攻势大受掣肘,普拉米亚飞起一脚踹上安室透左肩,安室透闷哼着撞上机舱门,立刻扶着座椅避开下一脚。
安室透眉心一拧,当即化拳为掌直刺普拉米亚左眼!
普拉米亚想跳进前舱躲避,安室透早有预料,长腿横扫正好踢在普拉米亚小腹,将人踹回机舱后方。
跟森川来月多次交手的经验不是白费的,特基拉的无赖拳法正好克制普拉米亚的野路子。
普拉米亚被逼到机舱角落,安室透当即抬脚凌厉一记侧面膝击,这力道硬抗肯定完蛋,普拉米亚立刻挥手格挡。
但安室透等的就是这一刻,连击的假动作诱使普拉米亚暴露了右肩的弱点,他虚晃一招,重重打在普拉米亚伤口上!
普拉米亚闷哼一声撞上椅背,凸起处不偏不倚正中怼上了她的伤口,普拉米亚几乎两眼一黑痛晕过去!
诸伏景光才在普拉米亚右肩添了新伤,她右半边身本来就是麻的,早已是强弓末弩,眼看打不过安室透立马要去抢地上的手机!
安室透立刻将手机踢飞!
“轰——”直升机失控,机身剧烈摇晃,机尾磕到大厦外墙,碎片天女散花一样七零八落地飞散。
惯性把普拉米亚整个人甩了出去,腹部破片的伤口再次撞上坚硬的椅背,她再也忍不住,趴在座椅上咳出一口血沫!
安室透飞身屈膝压上,顶住普拉米亚后背迅速将她拷了,也没空再管她,立刻捡起地上的手机塞进口袋。
飞行高度太低,直升机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视线快速略过下方建筑物,安室透紧握驾驶杆,用尽最后的修正能力稳住直升机的飞行姿态,笔直撞上街口三层楼高的巨型充气玩偶——
一声巨响,直升机压着玩偶擦撞在地,勉强迫降成功。
迫降成功不代表完事了,外泄的燃油马上会引起第二波爆炸,安室透一脚踹开机舱门,将普拉米亚一块拉出直升机。
混乱中普拉米亚第二台手机也摔烂了,安室透按几下Home键都没反应,这下普拉米亚也别想用它来做什么。
安室透擦掉脸上的血,淡淡道:“真遗憾,你的算盘落空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
女人蓦然大笑!
“你以为我是凭这样称上的‘普拉米亚’?”
“你以为我的炸弹只能用遥控吗?”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她恶劣地笑了,“你不如猜猜最后的炸弹装在了哪里?”
第159章
那台手机!
安室透立刻回头,这是炸弹的启动装置!
普拉米亚披头散发,神情凶残,像一只不肯罢休的恶鬼,有恃无恐地放肆大笑!
安室透揪住她:“炸弹在哪!”
“不知道!”普拉米亚幸灾乐祸,“我说过了吧,见到我的人都得死!”
“既然我活不了,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
直升机燃油轰然爆炸,冲天火光映着普拉米亚狰狞的面容,仿佛人间地狱。
额角青筋暴突,一股无名气瞬间涌上心头,安室透差点没忍住揍人。
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长气,把人松开。
冷静下来,冷静分析才是现在最需要的。
普拉米亚针对他们的报复都失败了,这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
按照普拉米亚的行为推断,炸弹一定事先安装在牵连最广泛的地方,不但要将他们几个同期杀光,还要把连带的人全部清算,这样才能达到报复的最终目的。
今晚的入侵行动还远远没达到普拉米亚的泄愤目的,爆炸的预定地点一定会选在人员密集,而且还有要员参加的……
——东都游乐园!
安室透豁然抬头,后背猛地爬上一层冷汗。
直升机燃烧火光的另一端,大树背后闪过一丝黑金色流光,然后收了回去。
“快快快!犯人一定在直升机附近!”
有人已经在等他了,安室透思绪回笼,将普拉米亚拉到显眼的地方,赶在警方赶到之前迅速离开现场。
RX7卷起一阵白色的风,转上前往游乐园小岛的大桥。
这是森川来月第一次开安室透的车,但也没时间和余地兴奋。
欧罗分析的影像里,普拉米亚跟梅斯卡尔见过面之后,好几次混进东都游乐园的工程车进岛,与安室透的推理正好相符,炸弹极有可能藏在乐园岛上。
然而那时候岛上的监控还没开始使用,想查炸弹装在哪也查不到。
森川来月想不明白,梅斯卡尔本身就有燃烧的能力,他找普拉米亚装炸弹做什么,觉得火花不够大吗。
他分神看了下副驾驶。
安室透在给肩膀的伤口缠绷带,扯住绷带一角咬断绑好。
风见裕也被库拉索打晕,醒之后发现天都变了,冒着冷汗打电话汇报。
“闯进警察厅的女人已经收押了,但是还没醒,警方已经将普拉米亚抓捕,警视厅内部紧急状态也已解除,但、但是……”
安室透停下动作:“但是什么。”
欧罗在另一边补充:“但是梅斯卡尔闯进你们公安的保管室,还是强行炸了防护墙闯进去那种。”这回他也是难得严肃,“原本他是偷偷潜入的,没想到被红外线发现,索性不躲了硬闯,还烧伤了十几个公安。”
“什么!保管室?”安室透暗道糟糕,立刻追问部下,“母带呢!”
风见裕也硬着头皮说:“被拿走了。”
安室透懊恼万分,一拳砸在侧门上!
千算万算竟然还是给梅斯卡尔钻了空子,安室透急道:“向上面报了没有。”
风见裕也也着急:“他们现在在游乐园岛,都联系不上。”
森川来月不明所以:“母带是什么。”
“……”安室透闭了闭眼:“是你的资料。”
森川来月愣了一下:“什么?”
“就是关于试验体的所有情报。”安室透脸色很难看,“包括你的毛发、指纹和一切个人信息,还有目前为止所有的研究成果,是只有老大及以上级别才能接触的绝密档案。”
这个硬盘里的所有数据都不会保存在公安任何系统,所有信息提取都需要从这里拷贝,使用完后立即删除,因此代号“母带”。
“你说什么?”欧罗勃然大怒,“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就这么随便放在一个破烂保管室里,连看守都没有!?”
风见裕也听见,立刻急了:“降谷先生!这家伙是谁,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在这里胡说八道!”
“那是公安最优先安保级别的房间,密保程度达到S级!”风见裕也生气地说,“保管室的防爆花岗岩板厚度足足1米,连监控设备都是世界最先进的,哪里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破烂!”
欧罗冷嘲热讽:“哈?最优先?什么垃圾系统,连我都能黑进去还敢说最先进!”
“总之放在里面的东西就是最安全的!”
“现在不还是被人抢走了!”
“那、那还不是因为那个不是人!”
“别狡辩了,没做好万全准备就是你们的失误!”
风见裕也吵又吵不过,气急败环:“你……!”
“好了好了好了。”森川来月吓了一跳,“别吵别吵,哥消消气。”
怎么隔着两台手机都能吵架。
欧罗怒哼一声。
安室透也肃声制止:“别说了风见,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解决。”
降谷先生的话还是要听的,风见裕也只好偃旗息鼓。
“都内安保不要松懈,不知道那些家伙会不会再杀回马枪。”安室透快速布置工作,“剩下的人带上装备、器械还有需要的工程车辆立刻前往乐园岛。”
话才刚说完,手机竟然啪嚓一声断了线——安室透的手机在直升机爆炸时撞了道裂痕,估计是撞坏了。
也不知道风见裕也有没有听见,安室透重重啧了一声,就差那么一点。
看来梅斯卡尔选这个岛也是算好的,特地选择人多眼杂、监控还没完善、岛上信号最差的一天行动。
RX7驶下大桥,拐进桥下涵洞藏好,安室透脱掉染血的衬衫丢到后排座位,换上森川来月带的游乐园工服外套。
“库拉索说的‘火’就是这个意思吧,是想说梅斯卡尔和普拉米亚做交易。”森川来月递过消毒纱布,“所谓的潜入人员原来是梅斯卡尔自己吗?”
安室透囫囵擦掉额头的血,撕了张OK绷贴在伤口上。
“潜入人员不可能是他,否则他怎么会第一次闯入就知道母带在哪。”安室透沉声道,“一定是混进公安的人给梅斯卡尔提供了情报。”
而且这个人的权限绝对不低,估计还在他之上。
“可梅斯卡尔抢我的资料干什么。”森川来月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口口声声要找NOC的名单吗?”
安室透双唇紧抿,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现在的情况糟糕透了。
上岛之后信号约等于无,只剩欧罗的通讯线路勉强挂着,森川来月给安室透分了自己另一只耳机。
“你以为我像你们公安。”欧罗骄傲地哼哼,“我可是黑了游乐园的专线!”
虽然但是不要这么大声说出来啊,森川来月瞥了下男朋友的脸色。
安室透没有生气,欧罗说的是事实,在黑客技术上公安确实远不如他。
“欧罗,现在能看到的监控有多少。”安室透说。
“可能不到三分之一。”欧罗说,“即使是专线这网速也太垃圾了,你们得找个端口。”
胡萝卜吐出一个硬盘,森川来月说:“我这里有连接器。”
那敢情好,安室透想了想,“现在看到的监控里有没有发现疑似炸弹的踪迹。”
欧罗说没有,“这里的监控死角太多了。”
安室透暗骂一声,又给黑田兵卫打了几回电话,还是不通。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既然炸弹在游乐园,那梅斯卡尔又在哪。
欧罗说:“跟踪的录像到街口就断了,但是同时间经过的车子都是上岛的。”
也就是说梅斯卡尔也混进了乐园岛。
“仪式快开始了。”森川来月看了下时间,“他们会不会在后台准备。”
有可能,安室透说:“先混进去看看。”
他给两人戴上口罩,自己也将金发牢牢藏在鸭舌帽里,再套上卫衣帽子。
借着夜色,两道人影从无人角落钻进游乐园。
园内灯光闪烁,角落摆着各种鲜艳可爱的装饰和玩偶,将游乐园点缀得色彩缤纷。
想看烟花表演的游客太多,为了安全着想,园方提前引导一部分游客入园,还特意将仪式和烟花表演提前,开园仪式之后正式开放游乐项目。
侍者将精致的陶瓷杯放在桌面:“请慢用。”
咖啡香气扑鼻,热度适中,金发女人轻抿一口,味道也刚刚好。
楼下的游客熙熙攘攘,乐园充满欢声笑语,贝尔摩德满意地勾了下唇。
她点点面前的平板:“库拉索被公安抓住了哦,琴酒。”
琴酒:“随便,按朗姆的说法,那家伙是失败品。”
贝尔摩德:“哦?”
“没有卡片谁也读取不到库拉索的记忆,只要那家伙继续潜伏在公安内部,库拉索就还在我们的控制范围。”琴酒说,“不用管她,继续等梅斯卡尔的消息。”
这话有趣极了,贝尔摩德打趣:“我以为你跟特基拉重回蜜月期,懒得搭理梅斯卡尔呢。”
琴酒:“我只听上面的命令。”
噢,命令吗,贝尔摩德摩挲了下唇瓣,真不坦率。
在服从命令这点上,尤其对上的是特基拉的话,琴酒似乎从来没有做到过呢。
“话说回来,梅斯卡尔为什么非要大老远上乐园岛。”贝尔摩德蹙了蹙眉,“他说他要偷什么东西,不是也已经从公安那里得手了吗?”
琴酒冷淡地说:“谁知道。”
攒动的人群挤过几个人,严峻的神色与身边游园的旅客对比格外鲜明。
“公安来了。”贝尔摩德笑笑,“命令还是继续等吗?”
琴酒看了眼手机,里面有条最新送达信息。
他看完,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姑且是吧。”
咖啡厅斜对面有个大型的海豚模型,后面有个比较矮的摄像头,森川来月麻溜爬上去把线拔掉,插入欧罗的硬盘。
哦哦,来了。
欧罗丢掉手上的空罐子。
他眼睛盯着电脑,手往桌子另一边摸摸,掏了半天没掏到东西,定睛一看,森川来月前两天才买的一箱红茶竟然已经被他通宵干完了。
欧罗只好扒拉自己的鸡窝头,在自己裤兜里左摸右摸,找到最后一根薄荷味棒棒糖,拆掉包装塞进嘴里。
处理器高速运转,屏幕开始逐个弹出乐园岛的实时录像。
“连接需要点时间,正在加载模块。”欧罗咬着棒棒糖,“给我十分钟。”
安室透从监控室出来恰好看见几个熟悉的人影,风见裕也已经赶到,正带着部下挤在人群里到处找他。
“等等,那边感觉不对。”森川来月拉住安室透,“不要往外走。”
安室透闻言,借着巷子的死角往森川来月指的方向望去——咖啡厅二楼靠窗位置坐着个金发女人,桌上摆着的摄像枪镜头正对楼下的游客,正逐个过滤人员面部信息。
这女人果然不是单纯来参加开园仪式这么简单。
安室透打开手机闪光灯,找了个贝尔摩德看不见的角度,往风见裕也的方向闪了几下。
这是公安常用的信号,风见裕也立刻注意到,并且很机灵的没有直接过来,他避开摄像头,找了个没有人看见的空档钻进安室透所在的巷子。
安室透:“有看见老大吗?”
上司隔壁站着个陌生人,卫衣帽子快盖到鼻尖下方,不知道是什么人,风见裕也瞥了眼,谨慎地说:“暂时还没见到,也没办法跟老大身边的同僚取得联系。”
“是啊,岛上没有信号。”安室透眼底一片冰凉,“普拉米亚在这里安装了炸弹。”
风见裕也骇道:“什么!”
安室透:“得赶在爆炸时间之前把它找出来。”
风见裕也:“需要现在通知园方停止仪式吗?”
“还有另一个敌人潜伏在这里,贸然停止会惊动他。”安室透冷声道,“就是刚刚抢走‘母带’那家伙,他的能力带来的威胁不逊炸弹。”
“那怎么办。”风见裕也急得团团转,“东京都内的骚乱已经分走一部分人员,现在人手不够啊。”
“跟他们合作吧。”
安室透往外点点头,目暮警官正带着部下守在角落,密切注意场内安保情况。
“但是……”
“不能因为机构不同而轻视同僚的力量。”安室透说,“别忘了,我们的立场始终都是一致的。”
风见裕也神情一肃,“是!我明白了!”
第160章
风见裕也立刻挤回人群,分散人手寻找炸弹位置,然后径直往目暮警官方向走去。
园方专门在水族馆前搭建了舞台,同时搭设巨幅荧幕,舞台两端还有鲜花和玩偶点缀,座位已经正对舞台摆好,只等嘉宾们入座。
森川来月闭上眼睛,摸摸胡萝卜,试图透过各色耀眼的霓虹灯光寻找某个特殊的点。
找到黑田兵卫就行了,那人的颜色很好找。
视线逐一扫过,最后定在舞台侧后方某栋海豚形状的小建筑。
森川来月:“找到了。”
“我过去。”安室透说,“刚刚这栋大楼已经查过一遍,隔壁那栋拜托你了。”
他捏捏森川来月的手:“注意能力使用,不要勉强。”然后提起工具箱,拉好帽子走出去。
这种时候这个要求好像有点难答应,森川来月小声说:“我尽量。”
嘉宾们陆续就坐,等待仪式开始。
作为纳税生力军,都知事对东都游乐园重新开业充满信心,今天亲自参加仪式,和游乐园所有者铃木财团的代表磋商合作大事,在海豚小楼的贵宾房里有说有笑。
黑田兵卫沉着脸,看了眼手机。
没有信号意味着收不到任何情报,现场的人联系不上,外面的人也联系不上,太被动了。
“奇怪,这个灯为什么不亮……”
会场人员在做最后检查,发现连接舞台的某个电线插头怎么也插不上,赶紧找人检修。
维修人员匆匆赶来排查故障。
“仪式马上开始,”会场人员小声说,“麻烦您通知一下里面几位。”
黑田兵卫颔首:“好。”
会场人员通知其他嘉宾去了,维修人员沿着电线一路看过来,松了的插头掉在黑田兵卫旁边,黑田兵卫让开位置。
安室透压着帽檐,飞速报告:“已经将普拉米亚和组织派来的库拉索抓获,梅斯卡尔强闯总部,‘母带’被抢走。”
黑田兵卫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维修人员”用胶带固定好插头,确认电灯运作畅顺,没有问题。
“正在寻找普拉米亚事先安装在游乐园的炸弹,另外梅斯卡尔也潜伏在岛上,行踪不明,全岛对外通信机能停摆,需要做好连续遇袭准备。”
说完,安室透收拾好工具箱,沿着电线继续“检查”去了。
黑田兵卫在门口又守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转身敲门:“失礼了,请各位准备一下。”
“噢噢……这么快该我们了?”
“是的。”黑田兵卫说,“请几位跟我来。”
一道人影悄然走上水族馆顶层。
正下方舞台处,主持人在巨幅荧幕后面做最后对稿,嘉宾坐在前排,工作人员拉线将游客们分隔开,现场人太多,说话都要靠喊的。
梅斯卡尔脸色仿佛锅底一般黑,小小的老鼠眼充满怨毒仇恨的目光。
笑的真开心啊,一个个的,凭什么只有他承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这些笑脸就好像在嘲讽他的不幸,蔑视他的痛苦,到底凭什么!
真想现在就看看他们哭的样子!
梅斯卡尔下意识摸了下小腹,好歹忍住心底汹涌的杀意。
上次粉身碎骨的痛苦情形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如果不是普逵酒,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爆/炸/装/置的话……!
他勉强按捺住心中的烦躁,打了个电话。
等待的时间像几个世纪那么长,对面一接通,梅斯卡尔赶紧说:“任务完成了,快拆掉我体内的装置!”
普逵酒:“63号还没出现。”
“硬盘已经抢到手,如果63号跟公安混在一起的话早得到消息了,迟早会来找我!”梅斯卡尔急道,“我都当靶子了这还不叫引出来?”
普逵酒不为所动:“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别让我说第三遍。”
电话无情挂断,梅斯卡尔气急,他怎么会不明白普逵酒的意思,这是在用他体内的爆/炸/装/置威胁他!
总是这样,普逵酒……还有朗姆,凭什么看不起他?
凭什么威胁他,他好歹也是拥有能力的人,是组织的最高干部之一!
阴狠的眼神牢牢锁定身后的贵宾室。
梅斯卡尔嘴角扯了扯,恶劣笑了一下。
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现在可是异能力者!
梅斯卡尔手指凝出一簇火星,毫不犹豫,一下摁在手臂上!
肌肤顿时滋啦冒出黑烟,鼻尖充斥蛋白质燃烧的臭味,伤口越烫越大,梅斯卡尔像感觉不到疼,发了狠似的,徒手从血洞里剜出一个小密封袋。
黑烟开始缓慢修复伤口,梅斯卡尔瘦削的脸庞毫无血色,面目狰狞,像只饿极的吸血鬼,直勾勾盯着袋子里的那枚芯片。
“呵、呵呵……”
好啊,你不仁我不义,谁怕谁。
“喂——琴酒,是我。”梅斯卡尔喘了口气,“马上来我说的地点。”
安室透提着工具箱走出海豚小楼,然后飞快挤进人群,脱离贝尔摩德的监视范围。
本以为普拉米亚会把炸弹装在舞台和贵宾室,但是刚刚检查一遍,竟然都没发现。
看来他的推理有错漏。
安室透压着鸭舌帽,疾步往人群外走。
如果不是为了将要员一击毙命这个目的,那就是打算酿造大范围血案,炸药的使用量可能很大,需要安装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这个地方要满足戒备松懈的条件,而且平常应该比较少人路过,不容易察觉。
“——妈妈,小奈什么时候可以坐摩天轮呀。”
“现在还不行哦,刚才大哥哥不是说了嘛,要等活动开始。”
“唔……那要多久呀,小奈好无聊哦。”
“应该快了,我们先去排队吧。”
“——好~!”
安室透看向摩天轮。
巨大的双轨道转轮中央正好夹着轮轴,轮轴藏在两个轨道的霓虹灯背面,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见。
安室透立刻穿过排队的人龙,“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器械检修,让一让!”
游客们见他身上的工作服,纷纷让开,连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也连忙让开位置,一脸懵地看着他钻进摩天轮/操/控室。
操控室里什么也没有,安室透啧了一声,转身跑出去,轮轴处有连通两边轨道的廊桥,也许还有别的发现。
安室透跑上廊桥,刚抹了把汗,视线扫过摩天轮两个轨道中间,疑惑地皱起眉。
那里怎么有几十条电线。
而且还是同一个走向。
难道……!
安室透下意识往电线的方向跑,三两下爬上轮轴。
电线归总在一个不起眼的消防柜入水口,安室透扒开入口堵塞物往里看,赫然发现底下一个眼熟的方形盒子,盒子表面的血红数字不停闪烁,时间还有不到半小时!
找到了!
找到就好,安室透狠狠长舒口气,找到就还有解决的余地!
森川来月还在逐个排查水族馆的房间,“找到了?”
“没错,在摩天轮二层廊桥中间的消防柜。”安室透小心拆开消防柜卡扣上的报警器,“现在开始拆除。”
森川来月:“那我现在过来。”
公安分散大批力量现场搜索,森川来月回头正好看见风见裕也的身影。
他挤过拥挤的人群,不着痕迹靠近风见裕也身侧。
“东西找到了。”森川来月声音压得极低,“想办法别让人上摩天轮。”
森川来月说完立刻走进人群,风见裕也一愣,反应过来再看身边,只有过路的游客。
剩下就看风见裕也机不机灵了,森川来月心急如焚,披上斗篷穿过拥挤的人流,迅速跟安室透汇合。
安室透已经将引/爆/装/置的主板拆了出来,森川来月看了看,不大看得懂,“怎么样,能拆吗?”
“能拆,但主板可以联动复数引/爆/装/置。”安室透沉声说,“就是不知道轮轴上面还有多少。”
森川来月抿唇:“我刚刚从上面下来,整个轮轴都是,密密麻麻。”
安室透暗骂,这是铁了心要把摩天轮解体。
自己在这里好像帮不上忙,森川来月想来想去,索性说:“我去找梅斯卡尔。”
安室透立刻说:“等等!”
森川来月奇怪道:“怎么了?”
“既然梅斯卡尔抢走‘母带’,那么他的目标很可能是你。”安室透说,“这个时候你对上他就是自投罗网。”
“这算什么自投罗网。”森川来月好笑,“那家伙还伤不到我。”
安室透一脸不赞同:“他的能力很危险。”
森川来月说:“可外面还有很多人,难道要袖手旁观么。”
“……”安室透艰难挤出一句:“那就等我一块去。”
森川来月摇头:“这里这么多炸弹,你比我更危险。”
虽然不合时宜,可森川来月突然感到有些好笑:“不要总想着我比你承受更多,觉得对我不公平什么的。我又不弱,承受能力没那么差。”
不……安室透很清楚对方有多强大。
他忍不住握上森川来月的手,承受能力变差的或许是他自己。
一直害怕的人是他。
害怕哪一天,森川来月忽然离他而去,可他却无能为力。
安室透眼中尽是挣扎,交握的手不肯放下。
见安室透这么在意,森川来月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扑在安室透怀里。
安室透紧紧将人搂住,力气大得几乎箍疼森川来月。
“真是的,不过是区区梅斯卡尔,竟然害降谷先生这么紧张。”森川来月蹭蹭安室透,“我答应你,打不过就跑。”
他小声嘀咕:“虽然我不觉得我会打不过,就凭那个蠢货?哼……看我怎么收拾他。”
安室透更加搂紧两分:“嗯?你说什么?”
“啊痛痛痛……我意思是绝对不给他欺负我的机会!”
森川来月赶紧蹭安室透的脸,“好不好,好不好?你充完电了吗?嗯?降谷先生?”
安室透暗叹一口气,实在拿森川来月没办法。
他这里走不开,公安还要负责安保,普通人又不是梅斯卡尔对手,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森川来月想了想,感觉还是得先把男朋友安抚好,于是又啵啵啵亲了安室透好几下。
“好了好了。”安室透无奈揉揉他的头发,“去吧,注意安全。”
森川来月答应得飞快:“知道了,降谷先生也是。”
哦对了,森川来月忽然想起什么又立刻回头,“这个给你,希望它能帮上忙。”
空间裂缝骤然出现,顷刻缝合,安室透看着森川来月消失在空气中,这才打量他给的东西。
这是……面具先生的面具?
“——各位嘉宾,各位朋友,欢迎参加今晚的东都游乐园开园仪式……”
围观人群中挤过一道不起眼的影子。
怎么回事,森川来月不舒服地扯了下衣领,气息比刚刚更加混杂了,难受得喘不过气。
他本来就对情绪过敏,此时好像掉进一个大染缸,梅斯卡尔跟黑田兵卫不一样,可以化作火焰黑影隐匿,行踪不明,在鱼龙混杂的场合里更难锁定。
不知道梅斯卡尔什么时候出现,想找也没有方向。
心中莫名一股烦躁劲,森川来月顶着斗篷,四处乱逛碰运气。
巨型荧幕正在播放宣传片,介绍重新装修后游乐园各种设施的新亮点。
藤原拓海坐在嘉宾席,好像心不在焉,眼睛总往游客人群中看,又碍着嘉宾的形象不能乱动。
估计是在找他吧。
确定藤原拓海现在安全,森川来月转身摸进海豚小楼,上面来的人和园方高层应该都还在贵宾室。
贵宾室附近警戒森严,安保比刚才严格了一倍不止,神情严肃,严防陌生人靠近。
奇怪,森川来月绕着房间走了一圈。
降谷先生不是已经跟黑田兵卫接头了么,里面怎么还有人,黑田兵卫在搞什么。
——安室透剪断一条电线。
摩天轮排队的人吵吵嚷嚷,安室透百忙之中分神听了一下。
“摩天轮延迟开放,为什么?”
“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接到、呃检修发现一点问题……”
“唉——?”
是阿月通知风见了吧,安室透擦了把汗,借着微弱的霓虹灯光继续作业。
“这条切断之后就是红色的……”安室透下手飞快,咔嚓咔嚓连续剪断几条电线,“然后是液晶板,最后应该是这个……”
正打算剪下一条,安室透忽然顿了一秒,赶紧停住。
不,等等,再想想,不能着急。
“要是警报灯亮了就糟了。”安室透低声自语,“着急是最大的敌人,是吧松田。”
“集中精神,要更加慎重,动作要快,得赶紧跟阿月汇合……”
口头解析对思考有极大的帮助,这也是安室透清晰条理、增强逻辑性的小习惯,他缓了口气,迅速复盘刚才的步骤。
过程都没有错,剪完雷/管这条线总主板就停止倒计时了。
“啪——”
就在这时,所有灯光忽然熄灭,整个游乐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我擦!”欧罗扑到屏幕前,“搞什么!”
正在加载的模块忽然停住,已经连接的视频全部掉线,唯一的通讯线路也被中断,乐园岛跟外界彻底失联了!
贝尔摩德点点平板,屏幕界面是安装在乐园岛总控制室的病毒程序,一举切断总设备电源。
就是水族馆还有仅剩的后备电……不过没关系,那是专门给海洋生物提供氧气的,影响不大。
贝尔摩德的工作已经完成,她在黑漆漆的咖啡厅里品了口咖啡,悠闲看着楼下混乱的人群。
收到她发出的信号,琴酒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乐园上空的阿尔法点,虽然很想知道梅斯卡尔想干什么,但她现在这里完全没信号……
贝尔摩德托腮,真想知道梅斯卡尔会上演什么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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