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mommy【3】


    回程的私人飞机上, 江昭生一直很沉默。他侧头望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蓝绿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显而易见的焦虑。阿纳托利处理完手头的文件, 抬眼便看到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昭昭。”丈夫低沉的声音唤回了江昭生的神思。


    江昭生转过头,眼神还有些涣散:“嗯?”


    阿纳托利放下文件, 身体微微前倾,灰眸平静地注视着他:


    “如果你不想回去见江缅, 可以有个‘合理’的理由。”


    “比如, 身体不适, 需要静养。”


    这是个极具诱惑力的提议。江昭生几乎能想象到, 如果借口生病,至少能推迟几天, 甚至一周再去面对那个让他从心底感到畏惧的大儿子


    江缅。光是想到这个名字,他后颈的腺体似乎都隐隐作痛, 过去江缅总是强势地啃.噬,掠夺性地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长期压制后在江昭生身上留下的生理性记忆。


    他本能地就想点头答应。


    可话到嘴边, 眼前却蓦地闪过许多年前,那个小小的、沉默的男孩独自被关在昏暗房间里的画面。那时候的江缅,眼神还没有现在这么阴郁偏执, 只是像只被遗弃的小兽, 静静地看着他, 不哭也不闹。


    一阵细细的、带着刺痛的愧疚感,攫住了江昭生的心脏。


    他确实因为江缅酷似其生父的容貌和身份, 对他抱有难以言说的抵触。


    小时候那次“不小心”让他摔下床,后来那段近乎“放养”、甚至可以说是无视的时光


    虽然不是他有意虐待,却也因为他的冷漠让对方产生了不小的创伤。


    他那时太年轻和愤怒, 不懂得如何面对一个因自己错误而诞生的、带着不喜之人血脉的孩子。


    换句话说,江缅如今的扭曲,他难辞其咎。


    “算了。”江昭生最终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飘,认命般地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总是要见的。”


    他害怕江缅,害怕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恨意与交织的爱,害怕落在他手里时那些层出不穷、意在掌控的“手.段”。


    但江昭生心底深处,也确实埋藏着对长子的那一份,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愧疚和补偿心。


    阿纳托利没有再多劝,只是伸手,用指背轻轻蹭了蹭他微凉的脸颊:“随你。”


    他尊重江昭生的任何决定,哪怕他在为自己情敌的孩子操心。


    飞机降落,专车早已等候。一路无话,车子驶入那座掩映在公园深处、如同宫殿的庞大宅邸。


    刚踏入主厅,一股混合着冷冽雪松与压抑暴戾气息的Alpha信息素便扑面而来,强势地宣告着此地主人的存在。江昭生腿脚一软,几乎是立刻,额角就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一个高大的身影自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


    江缅继承了沈启明的身高和骨架,甚至比父亲看起来更显精壮悍利。他的面容轮廓深刻,眉眼间的阴鸷却冲淡了来自母亲那边的俊美,像即将扑向猎物的、鹰隼般的眼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钉在江昭生身上。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衬衫,袖口挽至手肘,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充满力量感。他一步步走近,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江昭生的心跳上。


    “妈妈,”江缅开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钻石袖口,“玩得开心吗?”


    江昭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还是不敢看江缅的眼睛,视线飘忽地落在地板上,声音细若蚊呐:


    “还,还好。”


    江缅的目光敏锐捕捉到,男人隐藏在领口附近的淡淡吻痕,看不出喜怒地哼了一声,扯了扯嘴角,那算不上是一个笑容。


    “看来,你又忘了我们的‘约定’,不能带着别人留下的痕迹,亲爱的。”


    江昭生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指尖掐进了掌心。他太清楚江缅所谓的“破坏规矩”意味着什么了。


    那绝不是温馨的小打小闹,而是新一轮身心俱疲的驯.服环节。


    江缅看着母亲对自己产生本能的害怕,又心疼又兴奋,嘴角那点虚假的弧度也消失了。


    “我会好好‘照顾’妈妈的,毕竟我是长子,不是吗?”


    他朝江昭生伸出手,那只手不算美观,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手背上青筋微凸:


    “来吧,妈妈,你的房间我一直有好好打理。”


    那间房江昭生想起房间里那些专门为他准备的东西,尤其是角落那个铺着柔软垫子、却带着项.圈和锁链的金色笼子。


    他看着江缅伸出的手,几乎想要转身逃跑。


    最后,漂亮的“母亲”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终究是颤抖着,将自己稍凉的指尖,放入了江缅等待的、灼热而带有薄茧的掌心。


    完了。江昭生绝望地想。


    他的假期,彻底结束了。


    绅士地把江昭生带入房间后,这位青年收起绅士做派,转为更为冷漠、上位者的气场,侧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乖乖跪坐在地毯上的江昭生。


    江缅有些遗憾,江昭生他恪守了规矩,不然一会还能多一项罪名。


    长款风衣,衬衫,黑色内搭一件件叠放在一旁,然后是长.裤,最后江昭生别别扭扭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脊背挺直,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在一切衣食住行皆是顶级的情况下,江昭生的身材无疑挑不出丝毫瑕疵,甚至连曾经的伤疤都精心养好。江缅怀念地扫过自己出生的地方——哦,还是有不一样的变化。


    曾经,江昭生是个有整整齐齐腹肌和马甲线的,现在,或许是因为变成了omega,那里再无法恢复成精瘦的模样,竖形的肚脐变成了不明显的横形,反而脂肪好像更容易贴上,纤细匀称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丝丰腴,恰到好处地撩拨内心的黑暗面。


    “怎么这么怕我?正好,我也打算带你去旅游。”


    江缅走到一旁精致的斗柜前,打开一个丝绒衬里的匣子。


    金属细微的碰撞声响起。


    江昭生忍不住抬眼看去,呼吸一窒。只见江缅指间勾着一串细细的金色链条,链子的结构精妙,串联着几个小巧而令人不安的金属环扣,在室内光线下折射出华贵的光芒——一看就很结实。


    “自己来,还是我帮你?”江缅的声音很平静,好像捧着的是一件衣服。


    江昭生的指尖深深陷进柔软的地毯纤维里,沉默着,没有动。


    江缅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呆住,也不生气,单膝跪在母亲面前,虔诚与压迫并存的气息笼罩而下。


    微凉的金属贴上皮肤,江昭生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并拢双.腿,却被江缅不容反抗地抵住。


    “别动,一会给你扎个窟窿。”


    恐吓显然很有效,江昭生僵硬地停住了所有抵抗的意图,闭上眼睛,任由那精细又羞.耻的“装置”被熟练地佩戴、扣锁。冰凉的金属死死咬上最脆弱的地方,激起一阵阵剧烈的战栗。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细链如何串联、延伸。


    最后,江缅拿起一个带出去也不觉得突兀的choker,环上了江昭生纤细的脖颈,合拢。


    江昭生睁开眼,看到那几根细细的金链,一端连接着下方,另一端则蜿蜒向上,最终汇入了他脖颈上的项圈。


    江缅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伸出食指,勾住了连接着项.圈的那段金链,轻轻向上一提。


    “!”


    拉扯力通过精妙的连接方式被放大、传递,作用于那些要.命的点。


    江昭生瞬间呜咽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弓.起,像一只被捏住了后颈的猫。


    生理性的泪水迅速盈满眼眶,视线变得模糊,蓝绿色的眼眸蒙上一层水色迷离的光。他甚至无法控制口腔的分泌,一丝晶莹的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滑落,牵连成线。


    江缅俯下身,近距离地凝视着江昭生失神恍惚、涎水垂落的脸。他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揩去那抹银丝,然后挑起那根沾着水.意的手.指,递到江昭生迷蒙的眼前:


    “puppy馋哭了?”


    更多的泪水滚落,与无法控制的津枼混在一起,让江昭生显得愈发狼狈不堪,黑发雪肤,在江缅眼里,江昭生此刻就是最完美的模样:被完全剥夺反抗能力的、脆弱的美。


    自己清冷高贵的妈咪,像是真的变成了一只无法思考、只能凭借本能反应的小狗,所有的意识,都系于那根被勾在指尖的金链之上。


    江缅看着他这副全然配合的模样,勾着链子的手指时快时慢,用掌心抚上江昭生滚烫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湿漉漉的唇角。


    “叫我什么?”


    江昭生先是挤掉眼眶里的泪,可怜兮兮地看向他,用此刻发昏的脑袋思考,得知这是软硬不吃的大儿子,更加绝望,哭的更厉害了,正确答案怎么也想不出。


    “汪汪”


    江缅被他逗笑了,恨不得拿个能拍到纳米级别的摄像机,从头开始记录江昭生这幅丢掉脑子的发.痴模样。


    他停下了动作,江昭生以为自己做对了,讨好地朝他吐出舌.尖。


    江缅忽然攥紧了五指,江昭生眼前一花,感觉自己像团皱皱巴巴的,被抓紧掌心的卫生纸,跌入他的怀里,抽搐间还不忘蹭着他的胸口。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个?是哪个弟弟学坏了告诉你的,嗯?”


    江缅知道他想通过靠近自己来减少拉扯幅度,按着江昭生的肩膀,把他推开,又狠狠动了动手指,三股细链变成了一股,要捏碎一般死死握紧。


    “江缅,江缅!”


    江昭生抱着他的胳膊小声尖叫,声音到最后变成了气音,两眼发直,舌.头无力地吐出,这次不是招他开心,而是真的顾不上管这些了。


    “妈咪明明就是小chi女啊,怎么都装不成清心寡欲的beta”


    浑话张口就来,江缅兴致勃勃地挑拨着绷紧的金链,像拨弄乐器的琴弦——相同点是都会发出好听的声音。


    “我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又甜又*,不情不愿的样子,给谁看?”


    江昭生已经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江缅在说自己“坏话”,冲他勉强微微一笑。


    江缅像是被击中一般,停止了动作,江昭生快酸得抽筋了,神经末梢还在一跳一跳,那感觉太强烈了,以至于链子安安静静垂落,他还在绞着双蹆,像树懒一样抱着江缅的半边身子,蹭来蹭去,紧紧依偎。


    “喜欢你”


    “你说什么?”


    对方正用黑亮的发顶蹭着自己的颈窝,皮肤上的痒意一路传到心底,江缅忍着笑意,吻了吻对方湿漉漉的饱满唇峰,换来的甚至是江昭生有些急切地“回应”。


    他先是任由对方亲了一会,无奈昭昭的主动热情只是昙花一现,跟人摆烂才是他的接吻风格,江缅接过主导权,紧紧地把人按在怀里,先是掠夺般搜过对方口.腔,然后开始压榨,允吸,江昭生被亲到脸红,眼皮颤抖着,眸子上翻,甚至都不愿意把他推开。


    “真乖。”


    江昭生依偎在他怀里,心想还好说对了词,今天就这样揭过了——一般江缅亲过他之后,就很难再翻起什么风浪。


    但看见江缅此刻抱着他,偶尔痴痴傻笑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愧疚,手掌穿过对方短硬发丝间,缓缓抚过对方棱角分明的脸。


    “你要相信我我也是爱你的,江缅。”


    江缅的脸上极快划过一丝不自在,他扭开脑袋,动作幅度太大,让江昭生的手掌脱离,随后,他又轻轻握住母亲如玉的指节,放在自己脸上,虔诚庄重地侧过脸在他手心吻了吻:


    “嗯。”


    江缅说到做到。


    几天后,江昭生真的被他带上了私人飞机,前往一个以阳光沙滩闻名于世的热带岛屿。


    当飞机降落,湿热的海风扑面而来时,江昭生还有些恍惚——他没想到江缅真的带他来“旅游”,而且没有将全部时间耗费在那些令他疲惫不堪的、荒胤无度的事情上。


    到达当地,有侍从安顿行李,他们二人只是简单打扮了一下就出门逛街。


    江缅换上了一身颇具热带风情的印花衬衫,扣子随意地解开几颗,露出古铜色结实的胸膛,墨镜推至额顶,看起来竟有几分罕见的、属于年轻人的不羁。


    他破天荒地允许江昭生换下了那些束.缚的东西,然后亲自为母亲挑选了行头——一件设计别致、宽松漏出一边白皙肩膀的白色印花T恤,一条柔软垂坠的天蓝阔腿长裤,然后用一条色彩斑斓的丝巾作为腰带束起。


    而江昭生那头浓密如海藻的长发,则被一个深色的宽发圈束起,几缕长发从颈侧垂落,衬得他脖颈修长,锁骨精致。


    他这身打扮随意又风情万种,走在充满异域情调的集市里,几乎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江昭生起初还有些拘谨,一路上紧紧牵着江缅的手,但温暖的阳光、咸湿的海风、集市里喧闹而充满生命力的气息,渐渐让他放松下来。


    他忍不住东看西瞧,松开了长子的手,跑到一个卖手工艺品的小摊前驻足,低头挑选饰品。


    引起江昭生兴趣的,是一串用金属和彩色石头,嵌在皮革上做成的造型别致的手链。


    就在这时,一只粗糙的手掌极其隐蔽且迅速地在他背后用力捏了一把。


    江昭生身体猛地一僵,惊愕地回头,看到一个流里流气的本地男人正对着他露出猥.琐的笑容,嘴里还叽里咕噜说着听不懂的本地话,表情下,流。


    下一秒,不等江昭生反应,那个男人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一股巨力掼了出去,狠狠砸在旁边的货架上,引起一片惊呼和货品散落的哗啦声。


    江缅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前,刚才那一瞬间爆发出的戾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甚至没给那人爬起来的机会,上前一步,揪住对方的衣领,拳头如同铁锤般落下,每一拳都带着沉闷的肉响和骨头可能碎裂的脆声。男人的惨叫声、求饶声与周围人群的惊呼混杂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江昭生看得心惊肉跳,想上前阻止,却被江缅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最终,还是闻讯赶来的当地警察拉开了单方面施暴的江缅。江缅用本地语与警察交涉了几句,似乎塞了些钱,事情便不了了之。


    他拉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江昭生,走进一家奢华安静的临海餐厅。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江缅若无其事地抽出桌上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关节上沾染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和破皮处的渗血。然后他起身,过了一会儿,端回来一个新鲜的椰子,插好吸管,推到江昭生面前。


    “这个辣,”他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那个暴戾凶狠的人不是他,“我给你买饮料去了。”


    江昭生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又看看眼前冰凉的椰子水,心情复杂地吸了一口。甜润的汁液滑入喉咙,稍稍安抚了他受惊的情绪。


    然而,他们低估了地头蛇的报复心。


    当两人用完餐,走出餐厅,拐进一条相对僻静、通往停车场的小巷时,突然从暗处冲出几个手持棍棒的身影。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目标明确地围攻江缅。


    江缅身手极好,瞬间放倒了两个,但对方人多,且熟悉地形,混乱中,有人从背后用重物击中了江缅的后颈,趁他眩晕之际,几人合力将他与试图拉住他的江昭生一起,猛地推进了巷子深处一个堆放清洁工具的狭小储物室里,并从外面“咔哒”一声锁死了门。


    储物室里没有窗户,只有门缝底下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空间极其狭小,堆满了杂物,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味。


    陷入黑暗的瞬间,江昭生就感觉到身边的江缅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粗重、急促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黑暗中响起,伴随着压抑不住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江缅?”江昭生摸索着抓住他的胳膊,触手一片冰凉的冷汗。


    江缅没有回应,靠着门板滑坐下去,双手死死抠抓着地面,幽闭恐惧症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强悍。


    童年长时间呆在黑暗狭小空间里的恐怖记忆,如同鬼魅般攫住了他,让江缅无法思考,无法呼吸,只剩下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嗬……嗬……”他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张着嘴,却吸不进足够的空气,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


    江昭生立刻明白了。他知道江缅有这个毛病,只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心疼和焦急瞬间盖过了他自己的恐惧。


    他立刻跪坐下来,不顾地上的灰尘,伸手将江缅汗湿冰冷的脑袋用力抱进自己怀里,让他的脸紧紧贴着自己温热的胸口。一只手环住他宽阔却瑟瑟发抖的后背,另一只手轻轻拍抚着他的后颈,像安抚受惊的孩子。


    “没事了,没事了,江缅,看着我……不,听着我的声音,”江昭生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温柔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深呼吸,跟着我,吸气……对,慢慢来……呼气……”


    门外,传来了那几个流氓嘈杂的调笑声,他们不知道江缅的状况不对,还以为他被打怕了。污言秽语透过薄薄的门板传进来:


    “嘿,小漂亮,你男朋友不行啊,这就吓.软了?”


    “别怕,哥哥们来陪你怎么样?”


    “把这破门弄开,那个人打一顿扔了,然后让小美人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那些话语不堪入耳,但江昭生此刻完全顾不上。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怀里的江缅身上。


    他能感觉到江缅的身体依旧在剧烈颤抖,呼吸依旧紊乱,但紧紧抓着他衣襟的手,似乎稍微松了一点点力道,仿佛在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作为救命稻草。


    房门被再次推开,月光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那群人的身影如同妖魔,伫立在怀抱着一个人,显得有些单薄的Omega的面前。


    江昭生蓝绿色的眼睛在微弱光线下格外妖异,他视若无物地低下头,嘴唇贴上江缅汗湿的额头,一遍遍地小声重复:


    “别怕,妈妈在这里……江缅,妈妈在这里陪着你……我们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说:咳咳我宣布个事国庆节我要一直写这个if线,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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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白切黑


    清晨的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巷子里的阴湿气,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铁锈味。新人警察李明亦步亦趋地跟在前辈身后,走进了这条位于繁华边缘的狭窄巷道。


    “就是这儿了,”前辈用下巴点了点前方一个敞开着门的低矮小屋, 那看起来像个废弃的储物室,“昨天傍晚的事。两个外籍游客, 据说长得都挺扎眼,尤其是那个年轻的啧, 被这片的那几个地头蛇盯上了, 堵在这儿想干点不地道的事儿。”


    李明一边听着, 一边拿出笔记本和录音笔, 目光仔细地扫视着周围环境。巷子很窄,地面潮湿, 墙壁斑驳,确实是个容易滋生罪恶的角落。


    “后来呢?”他问, 声音紧绷,还带着刚入职不久的警惕心。


    “后来?”老陈点了根烟, 深吸一口, 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纹路,“据说是分赃不均,或者见色起意内部起了冲突, 自己人打起来了, 下手还挺黑。等我们接到模糊的报警赶到时, 里面就剩两个游客,一个昏过去了, 还有几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混混,都伤得不轻,工具散了一地。”


    李明点点头, 这听起来像是一起典型的见色起意继而内讧的案子。他走到储物室门口,向内望去。里面空间极其狭小,堆着些破烂杂物,光线昏暗。地上还残留着些许凌乱的脚印和已经变成深褐色的、零星的血迹。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门内侧那面粗糙的水泥墙上。


    “前辈,”李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他伸手指着那面墙,“墙上那些是血吗?”


    老陈瞥了一眼,含糊地“嗯”了一声。


    但那不仅仅是普通的溅射状或涂抹状血迹。那是一道一道,长短不一,呈现出红褐色的干涸痕迹。量似乎不算特别大,没有形成大片的血泊,但那一道道痕迹的形态,却让李明的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因为它们的分布毫无规律,像压咬破指尖按下的血书,但线条杂乱,太癫狂了。


    简直像是十根手指,曾经死死地抠抓在粗糙的墙面上,用了极大的力气,反复摩擦、挣扎,直至皮开肉绽,磨破了皮肉,才留下的划痕。


    有些痕迹边缘还能看到细微的、剥落的人体细小组织,让他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既然是混混之间起了争执互殴,”李明转过头,眉头紧锁,看向老陈,“为什么墙上会有这种这种像是发狂般的痕迹?”


    他斟酌着用词,询问眼前更有经验的老前辈:


    “这不像打斗留下的,既没有致命伤导致的大出血,这更像是精神病发作自伤留下的痕迹”


    小李想说他们前一秒还在团伙作案,下一秒怎么就发狂了呢?


    老陈吐出一口烟圈,看着这个充满干劲又过于较真的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见怪不怪的麻木:


    “小李啊,跟你说过了,那帮家伙当时都打红眼了,疯了!疯子做什么都不奇怪。也许是谁把谁的头往墙上撞,也许是挣扎的时候指甲划的谁知道呢?现场混乱,那几个渣滓现在也确诊精神错乱了。所以,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老陈的意思很明白,案子基本定性,没必要节外生枝。


    李明抿了抿唇,没有再争辩。他默默地拿起相机,对着墙面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抓痕,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特写。然后在本子上详细记录下自己的观察:位置、形态、疑似成因。


    他做好记录,合上本子,心里却埋下了深深的疑虑。这面墙无声地诉说着掩盖的真相——总之那绝不仅仅是内讧能解释的。


    那两个游客,真的是完全无辜的受害者吗?还是在那个封闭的、绝望的空间里,发生了什么超出表面叙述的事情?


    李明暗暗下了决定,回去交了报告后,他要找个机会,亲自去看看那两位正在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的“游客”。


    他有一种直觉,答案或许就在他们身上。让穷凶极恶的罪犯在墙上留下如此绝望的痕迹与对方发狂密切相关的人,究竟是谁?


    李明回到警局,将现场报告和照片初步整理归档后,心里那点疑虑一直挥之不去。他想起老陈的话,又想起墙上那些诡异的抓痕,最终还是决定去临时安置受害者的休息区看看。


    他端着水杯走向茶水间,想先接点水定定神。刚走到门口,却看见里面已经有两个人。


    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年轻人背对着门口站着,即使穿着简单的休闲服,也能感受到布料下紧绷的肌肉线条,气场迫人。


    他正微微低头,手里端着一个纸杯,小心地尝了尝水温,然后才递给身边坐着的人。


    坐着的是个长发的青年?李明愣了一下。那人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oversized的衣物,显得骨架纤细,低垂着头,由于角度原因,浓密的黑色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优美的下巴尖和一段白皙的脖颈。


    他安静地接过纸杯,小口啜饮着温水。


    李明这个单身Alpha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打破了茶水间的宁静:“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两人同时转头看他。坐着的Omega抬起头,长发滑向耳后,露出一张令人屏息的脸。蓝绿色的眼眸像浸在清水里的宝石,带着些许迷茫,漂亮得近乎不真实。


    而那个高大的年轻人——显然是个Alpha——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将手轻轻搭在Omega的肩上,摆出一种保护的姿态。


    “我是负责昨晚案件的警官,”李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专业而平和,“有些细节想再跟二位了解一下。昨天晚上没有晕倒的那位,能不能配合我一下做个简单的问话?”


    他下意识地认为,在那种情况下,晕倒的应该是看起来更柔弱的Omega。


    然而,他话音刚落,那个高大的Alpha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阴鸷,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反倒是他身边的Omega青年,有些担心地仰头看向Alpha,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Alpha深吸一口气,别开视线,语气有些生硬:“没事,昭昭,你去吧。”


    最后瞥向李明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警告,仿佛在说“问完立刻把人还回来,别多事”。


    长发Omega这才站起身,他身量其实很高挑,只是过于出色的容貌和那身宽松衣物削弱了存在感。对Alpha安抚性地笑了笑,那笑容很浅,却瞬间柔和了他脸上那份疏离的脆弱感,像冰雪初融。然后走向李明。


    李明带着他走向一间空闲的问询室,心里却翻腾起来。怎么回事?昨天晕倒的……竟然是那个Alpha?看他那体格、那气场,怎么可能?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他一个Alpha晕倒了,留下这么漂亮的Omega独自面对一群流氓?


    这男人也太草包了吧,自己晕了让对象面对一群流氓?对Omega处境的同情涌上李明心头。


    走进问询室,请对方坐下后,李明打量着眼前这个过分漂亮的青年。他看起来依旧有些苍白,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那份精致更添了几分不真实感。纤细精致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长睫低垂,像是在努力维持镇定。


    “别紧张,只是例行问话,”李明放缓声音,打开录音笔和笔记本,“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江昭生。”声音清润,带着点轻微的沙哑,很好听。


    “江先生,昨晚在储物室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你能回忆起多少?”李明尽量让自己的问题听起来不带倾向性,“尤其是关于你同伴晕倒前后,以及,你知道巷子里墙上的那些痕迹是怎么来的吗?”


    他小心地引入关键,目光紧紧盯着江昭生的反应。


    江昭生放在桌面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蓝绿色的眼眸像是蒙了层的雾气,水光潋滟。他沉默了几秒,才轻声开口,叙述的版本与老陈说的相差无几——流氓寻衅,冲突,内讧,混乱中他的同伴因为旧疾突发晕倒


    语调平缓,逻辑严密,措辞几乎挑不出毛病。


    但李明敏锐地注意到,当提到“墙上痕迹”时,江昭生的视线有瞬间的飘忽,呼吸也微不可察地急促了一瞬。


    难道这个漂亮男人在隐瞒什么?


    李明心中的疑虑促使他追问,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压迫感:


    “江先生,根据我们的勘察,墙上的抓痕力量很大,痕迹很深,不像偶然留下。倒像是有人在极度痛苦或恐惧下,长时间徒手抓挠造成的,你就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吗?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江昭生抬起眼,那双雾蒙蒙的蓝绿色眸子直直地望过来,茫然无措,仿佛真的在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抓不住,带着几分歉意的眼神像小钩子一样。


    “抱歉我不知道。当时太黑了,我很害怕只顾着照顾江缅了。”


    ——他确实“只顾着”看江缅了。在确认他只是因为幽闭恐惧症发作而暂时失去意识、并无大碍后,黑暗处看不见的地方,江昭生的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厌烦。


    厌恶这些不识趣、打扰了他难得休闲时刻的臭虫。


    于是,在那狭小窒息的空间里,除了江缅破碎的喘息和门外下流的叫嚣,一股致命的力量无声地弥漫开来——可以操纵Alpha的致命信息素。


    让他们心底最阴暗的念头疯狂滋生,恐惧和暴怒等负面情绪在瞬间膨胀到极限、炸裂然后,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那群人嘶吼着,将手中的棍棒和拳头,砸向了片刻前还在商量共享自己的“同伙”。


    江昭生甚至懒得多看自相残杀的混乱一眼,还在尝试轻声呼唤江缅的名字,拍打他的脸颊,直到外面传来警笛的模糊声响,他才隐约意识到,四周似乎安静了不少,那些令人作呕的流氓,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巷口石板路上、偶尔发出微弱的哀嚎,伤口深可见骨。


    李明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被一道微弱的电流蹿过,思绪有片刻的凝滞。


    空气中那缕若有若无的香气,似乎变得更浓郁了点。


    鬼使神差地,他看着江昭生那副泫然欲泣、仿佛被自己的逼问伤害到的模样,心里一软,几乎要忍不住搭上对方的肩膀,安慰一句“不是你的错”。


    直到对方困惑地看着他举在半空中的手,李明才惊醒,对自己刚才瞬间的念头感到一阵尴尬。


    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了,他合上笔记本,结束了问话。


    “谢谢你的配合,江先生。如果想起什么细节,随时联系我们。”


    送江昭生走出问询室,看着他走向守在门外的同行者,李明揉了揉眉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刻薄冲动,对着一个明显受到惊吓的受害者不断探究细节,这不无异于二次伤害吗?


    他追上前两步,带着歉意对江昭生说:


    “江先生,刚才抱歉,我可能问得有些急了,请你别介意。”


    江昭生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温和的神色,他摆了摆手,声音轻柔:


    “没关系的,您也是为了职责。”


    对方态度大方得体,更显得自己刚才的咄咄逼人有些小家子气。李明不好意思看他,挠了挠头离开。


    然而,就在江昭生转过身后,脸上那抹温和腼腆潮水般褪去,眼神瞬间变得极为冷淡,甚至带着一丝厌倦。


    他抬起手,用掌心轻轻揉了揉后颈微微发烫的腺体位置,蹙了下眉——为了应对各种麻烦,动用信息素去影响那些容易躁动的Alpha,次数有些频繁,连自己都有些累到了。


    走出警局,江昭生的手机忽然响起,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轻快的青年音:


    “昭昭,你也在xxx吗?好巧啊,我要来这边参加音乐节。”


    “可是我好紧张妈咪,你能过来看我表演吗?”


    “好啊,什么时候?”


    江缅正蹲在江昭生面前,给他系鞋带,听见弟弟的声音,不爽地“啧”了一声,把江昭生的左右脚的鞋带绑在一起。


    江昭生看他有起身的意思,以为系好了,正要抬脚,被纠缠成麻花的鞋带绊到,直接扑倒在蓄谋已久的人怀里,江缅得逞地笑了笑,抄起他的膝弯就把人扛了起来。


    “江缅!”


    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声音,江缅甚至无所谓地伸手在他后腰上拍了拍:


    “不要在我们的时间里给弟弟打电话,”说罢一手抢过手机,对电话那头的男夹子没好气道,“你也不要做不要脸的‘插足者’,江淮。”


    电话那头,蓝头发的青年听到一阵忙音,面色阴沉地把手机丢到一旁的沙发,经纪人早已习惯自家艺人的“变脸”——只是个妈宝青年罢了,不涉及他母亲的话题时,他脾气还蛮好的。


    于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问:


    “帮你延期了国内的xx活动,机票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吗?”


    江淮心里咒骂了哥哥几句,又拿起手机给江昭生发消息,头也不抬地答应:


    “嗯。”


    “——你怎么能这样?”


    当众耍流氓,没家教。


    江昭生不敢置信地看着大儿子,比起羞赧更多的是疑惑:这是逆成长吗?迟来的叛逆期?


    小时候明明就很乖


    江缅早就准备好了车,将人安置在副驾驶,低头把纠结的鞋带解开,系好,变成两个漂亮的蝴蝶结。感觉背上挨了象征性的几巴掌,江缅甚至仰起脸冲他笑:


    “好痒啊,妈妈,往这儿抽。”


    江昭生:“”


    他觉得江缅疯了或者说,从昨晚自己把他护在怀里后,这个人就跟雄孔雀开屏期似的,一直处在极度亢奋的状态里。


    “好了,江淮说的也是他明天的演出,不耽误你的时间。”


    等大儿子握上方向盘,江昭生又开始回消息,江淮今天早上发了个主动往自己脖颈上套项圈的小狗表情包,刚刚发了个小狗哭泣的动图,显得格外委屈。


    江昭生给江淮发了条语音,看着屏幕时不时笑出声来,江缅知道他是故意的,自己开车总不能不顾安全去管他发消息——真是个玩弄人心的坏妈妈。


    回到酒店,江缅给他脱了鞋子,进屋卷起袖子收拾着散乱的衣服和纪念品,江昭生趴在沙发上,看着平板里江淮的最新采访。


    “有理想型吗?”主持人抛出个刁钻的问题。


    “有的。”


    画面中的青年笑出一对尖尖的虎牙,眉毛下的钉子闪闪发光,一副叛逆DK的打扮。


    他歪着头,对着镜头开始细数:


    “嗯我喜欢长发,最好是那种很黑很顺,像绸缎一样的。”


    他比划了一下:“眼睛嘛,要特别一点的像藏着森林和湖泊的颜色,又清又深。”


    最后顿了顿,笑容加深,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不加掩饰的炽热:


    “个子要高挑,但骨架要纤细,皮肤要白,声音要好听,性格嘛有时候有点迷糊,但很温柔,偶尔还有点小脾气,很可爱。”


    他几乎是把江昭生的特征说了个遍,就差直接报身份证号了。弹幕也很热闹:


    【666大哥你演都不演了是吧?】


    【呃经纪人还好吗?】


    【这描述也太具体了,实在忍不住就官宣吧,哥你现在看起来好赔钱(指恋爱脑)】


    主持人显然也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笑着追问:


    “听起来是很具体的美好形象呢”主持人打着圆场,“那打算什么时候谈恋爱呢?”


    江淮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带着点野性和势在必得的笑容,虎牙尖尖:


    “我啊20不,19岁就脱单!” 青年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宣告什么,只是画面忽然被广告打断,等回到节目,下一个问题就变得无比公式。


    弹幕更是疯了一样刷屏:


    【额滴神啊,十九不能结婚啊,他知道自己在说啥吗,河丝你们哥哥FIFA了】


    【此男好饥/渴,我不行了感觉以后要把嫂子别在裤腰带秀】


    【嫂子辛苦了】x99


    【男高钻石又鸟,确实辛苦,而且他还打了舌钉,鬼知道干什么用去了hh】


    【谈到理想型就秒变男夹子,发.春吗】


    江昭生看着小儿子在屏幕上“大放厥词”,眉头微蹙,那些乌烟瘴气的弹幕更是越来越过火,他正要伸手把聒噪的弹幕关掉——


    一股温热沉重的气息已经从背后笼罩下来。


    江缅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完了东西,悄无声息地靠近,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他结实的手臂从沙发背后环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手轻易地压住江昭生的肩膀,另一只手精准地抽走了他手中的平板电脑,随手扔到旁边的软垫上,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唔!”


    江昭生还没来得及抗议,江缅已经俯下身,带着刚收拾完东西后微微升腾的体温,精准地攫取了他的唇。


    这个吻不像之前偶尔带着试探或奖励,充满了江.缅的需求,滚烫而深入,几乎要夺走他所有的呼吸。


    江缅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细腰,将江昭生禁锢在沙发和自己胸膛之间狭小的空间里,用一种近乎啃.咬的力度亲吻着他。


    他的吻带着惩罚的力度,直到江昭生呼吸急促地捶打他的胸口才停下,看着他微微湿润的睫毛,江缅抵着母亲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危险:


    “看来有人需要被好好提醒谁才是现在该被专注对待的人。”


    Alpha把江昭生拦腰抱起走向卧室,陷入柔软床铺时,江昭生瞥见床头不知何时多了个黑色盒子,江缅单手拆开包装,取出的不是寻常礼物——那是一条缀着细碎铃铛的脚链,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他捏了捏江昭生的脸,将冰凉的银链轻轻绕上他的脚踝,“系着铃铛的猫该怎么保持安静?”——


    作者有话说:已经上晕了b班ε=ε=ε=(#>д


    明天加更[求求你了]


    第63章 玫瑰


    没有人能在这种时候保持静止吧?


    因此, 当江缅提出这个刁钻需求时,江昭生并没有放在心上,小腿小幅度地动了动, 银铃发出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凝滞的氛围。


    “看来妈妈不把我的话当真, ”江缅伸手撩起他一缕柔顺的黑发,发丝如流水般从粗.大的指节间滑落, “一次。”


    江昭生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他来真的。


    他此刻微微绷紧了下颌, 一双蓝绿色的眼睛像沉入湖底的宝石, 在不安中闪烁着细碎的光。


    江昭生没等到对方的“惩罚”, 精神始终悬在一根细细的弦上——江缅就是要这个效果,让他时时刻刻等待着自己的下一个动作。


    此时母亲像只可爱的麻雀, 静止不动,目光不敢从他脸上挪开, 但只要突然袭击,就会这样——


    “啊!”江昭生差的弹起来。


    “怎么不让铃铛发出声音, 我教你。”


    他从侧面搂了上来, 把江昭生翻过半个身子,欺身压.下,让那条戴着“镣铐”的腿屈在下.方, 一只手臂横过对方胸前紧紧箍住, 那姿态近乎临床时家长压制手术台上的孩子。


    江昭生联想到这画面, 身份的倒错让他死死掩着嘴,整个过程中, 他像个洋娃娃般任由对方摆農,那银铃,也真的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但是这个姿势是?


    江缅从侧面看见, 江昭生的脸颊被挤出一个可爱的弧度,一口咬上,用牙尖碾了碾,江昭生被他刺得眯起一只眼,咬上自己的指节。


    “——别把手放在嘴里,拿出来。”


    听到江缅骤然拔高的命令,江昭生乖乖吐出手指,无处安放的双手转而攀住江缅精悍的手臂,大气也不敢喘。


    还没开始,江昭生就被管束了手和脚,有时候,江缅真没有多严苛要求他的想法,是江昭生自己,对一些霪.瀣的事接受良好,比如江缅只是让他控制条腿而已,他就禁言不敢出声,像物化的玩偶一样任他把.玩。


    如此听话,如此熟稔,偏偏还是像平时那样一脸冷淡,江缅心想,他大概不知道这样的反差有多能拉人沉/沦。


    像被拔尽所有尖刺的玫瑰,只剩下娇.嫩脆弱、任人揉碎的花瓣。


    “——这个姿势,就能不发出声音,记得捂住嘴。”


    江缅觉得自己这么坏,多少也是江昭生纵容出来的——哪有这样的母亲,一碰就翻出肚皮,连家养的猫都没这么乖。


    被抬高一条腿的江昭生眼中还带着懵懂——劈叉吗?江缅看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失笑:怎么一点带颜色的知识都不懂。妈妈这颗纯洁的脑袋,是不是全靠他们灌输才懂这些?


    江昭生很快就知道了他的意图。


    他死死捂住嘴巴,连规则是什么都忘了,光是忍耐另一个铃铛不发出声音就很难了,偏偏他还在往上抬,他只想用意念告诉江缅——自己没有练过芭蕾,也不是一次性筷子说掰就掰。


    “好厉害啊,漫画里描述的居然能做到。”


    花了一会功夫,江缅才找到熟悉的位置,想让昭昭舒服点的时候,他发现对方已经死死捂着嘴,泪流满面了。


    什么时候丢的?他好笑地挪开那双颤抖的手,果然,那张脸被压得绯红,饱满的唇泛着涂过蜜般的水光。


    “昭昭,你年轻的时候都在看什么?”


    不像其他男生那样,搜索这种东西吗?江缅把他的手腕拉起,置在头顶,等江昭生眼神聚集,有些惊恐地看着他轻轻摇头时,他漏出个邪气的笑:


    “等一下,我收了‘惩罚’就让你休息好不好?”


    江昭生不疑有他,或者说,他现在脑子已经坏了,捞着他的脖子点头,像抱救命稻草一样。


    没想到江缅把他放下,然后翻了个身,从另一边扛起带着脚链的腿:


    “等会发出的声音肯定很好听。”


    江昭生:“?!!”


    他要制止,但韧带酸/软,根本聚集不起力量对抗对方肌/肉虬结的胳膊,他怀疑一家子人是不是染上了什么健身癖,怎么家里每个人的胳膊都比他大褪还粗呢?


    中。


    江缅就着银铃般的声音,拿出一支粉色的马克笔,在美人皮上落笔——


    可怜的妈咪,虽然知道他坏,却无力反抗,任由他留下不怀好意的话,自己只能用一些呜咽来填补银铃演奏声间歇的空白。


    “妈妈,你唱歌肯定比江淮火”


    江缅头也不抬,短发刺得江昭生难受。


    chu。


    落笔完成,江昭生被他抱起,走向卫生间,他心想,结束了吗?


    熟料,江缅又抄起一副玩具手铐,把江昭生的手铐在了花洒水管上。


    江昭生:“”


    这逼/崽子。


    “其实这个姿/势,站着,才是精髓。”


    江缅用品鉴的语气告诉他,然后打开花洒,一旁的江昭生紧紧闭上眼,等待着水流冲刷而下时,却只等到一些细小的水珠飞溅在侧脸。


    他睁开湿漉漉的睫毛,原来江缅在用水冲刷对面的落地镜。


    “一会帮你看清楚。”


    江缅点了点刚刚写下的词语,江昭生无声翕动嘴唇,跟着他指尖默念:


    “中ch”


    白皙的脸颊霎时霞染,江昭生吞回了最后一个音节,紧紧闭上了嘴巴。


    “真棒,怎么样?妈妈,我们又学了一件东西。”


    江缅用辅导小孩的语气夸他,江昭生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他愧对江缅就是这样的原因,这孩子的童年算了,欠他的。


    江缅看他情绪低落,正要道歉,江昭生却主动搂住他脖颈,转身时发丝拂出甜馨香气:


    “你抬低一点,我拉伸不开”


    他磕磕绊绊地请求,蓝绿色的眼眸像会落下流星雨,亮晶晶的,带着几分哀恳,仿佛下一秒就会双手合十——求求你了。


    谁能想到这种杀手锏不是为自己谋利——而是让对方中*的时候轻一点。


    换做平时,江缅肯定在心里燃起些/虐的黑暗心绪,但此时他心软得一塌糊涂,脑海里出现了昨天遇险时,江昭生一直拍抚他的后背,柔软的、无数人肖想的高岭之花的嘴唇、就这样紧紧贴在他这个不肖子的额头。


    “好啊,”他笑着咬他耳朵,江昭生害怕地缩了下脖子,又强迫自己抬头与他对视,等待到的是被江缅温柔地对待,“好乖。”


    面前的镜子,原本是要逼他仔仔细细观摩、学习的,但


    江缅看着江昭生此刻长发散乱,随着银铃的声音晃着眼泪,泪水欲落不落的模样,怜爱地丢掉了那些念头。


    不过,看昭昭丢盔弃甲的样子也确实有趣。他暗暗记下:这姿.势还是少用为好,昭昭太弱,没两下就会晕


    夜色渐深,两人在昏暗中面对面躺下。江缅宽大的手掌伸.入江昭生浓密的发间,力道适中地按压着他的头皮,带来一阵细密的酥.麻。


    江昭生放松下来,舒服得眯起了眼,像只被顺毛的猫,从喉咙深处溢出断断续续的、带着鼻音的“哼哼”声,那声音轻软黏糊,几乎不似他平日清冷的语调。


    “回去以后,那些让你不舒服的东西,”江缅低声开口,按摩的动作未停,语气是罕见的认真,“笼子,还有别的我都会扔掉。”


    江昭生闭着眼,浓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掩住眸色,他像是被按得迷糊了,只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听进去几分。


    看着他这副全然不设防的模样,江缅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段尘封许久的记忆浮上心头。


    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是那样喜欢这个漂亮的“妈妈”,鼓足了勇气,第一次学着依赖,笨拙地想爬上他的膝盖寻求一点温暖。


    妈妈穿着白色的蕾丝裙,长发被绸带系着,眉毛快飞入鬓角,极黑的眉目,嘴唇红润,漂亮的像油画,尤其是肌肤白皙,像发着莹莹的光。


    越靠近他,越能闻到一股香气,像含苞待放的玫瑰,半遮半掩的香气,江缅觉得,妈妈像小王子那个漫画里,玻璃柜里的玫瑰。


    有这么漂亮的妈妈他真的好幸福——


    可下一秒,迎接他的不是预想中的怀抱,而是猛地一推。


    他摔在地上,额角磕在桌角,鼓起一个又红又肿的大包,疼得他眼前发黑。


    妈妈


    江昭生似乎被他的哭声吓到,抱着自己的胳膊,咬着下唇,脸色苍白。


    妈妈别怕我不哭了。


    江缅止住了哀嚎,但江昭生一直低垂着眉目,不去看他。


    最后被闻声而来的保姆慌忙抱走时,他挂着眼泪回头,只看见江昭生脸上那混合着痛苦与厌恶的神情。


    后来,他长大了一点,那股想要靠近母亲的执念却丝毫未减。那人越是漂亮脆弱,像易碎的水晶,就越吸引他飞蛾扑火。


    哪怕只是换来几句冰冷的恶语,他也想多听几声,至少那证明母亲眼里有他。


    有一次,他再次尝试靠近,江昭生没有推开他,甚至神情恍惚地,将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背上,是一个近乎拥抱的姿势。


    他心头刚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下一秒,江昭生却像是骤然清醒,猛地站起身,语气充满了厌弃:


    “你走吧。”


    就是那一点点近乎施舍的、未完成的拥抱,和随之而来的驱逐,让年幼的江缅在失望之余,莫名生出了更扭曲的希望——至少这次,没有推开他,不是吗?


    再后来,有一次江昭生心爱的项链不见了,他心急如焚地想帮母亲找到,或许能换来一个正眼。


    在寻找过程中,他不小心被反锁在了阴暗狭窄的阁楼杂物间里。


    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吞噬着空气。他在里面害怕地拍打着门板,却无人回应。


    江昭生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许也未曾用心找过。


    直到父亲沈启明打电话来询问,江昭生才恍然惊觉儿子的失踪,慌忙在家中寻找。


    当门被打开,光线涌入时,江缅已经蜷缩在角落,浑身被冷汗浸透。从那以后,他落下了幽闭恐惧的毛病。


    为什么?妈妈。


    为什么不肯看看我?为什么总是推开我?


    那些童年留下的伤疤,江昭生后来一直在试图弥补,用他笨拙的、予取予求的方式。


    而直到昨天,经历那场意外的险情,感受到江昭生毫不犹豫的庇护和那印在额头的温暖亲吻,江缅才感觉心里那块空缺了多年的角落,终于被什么东西温柔地填满了,变得完整。


    思及此,江缅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软和满足。


    他忍不住低下头,在江昭生柔软的发间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亲吻,像是要将这些年缺失的亲近一次性补全。


    直到江昭生被扰得无法安睡,迷迷糊糊地伸出手,精准地捂住了他不断作乱的嘴,含混不清地咕哝道:


    “睡觉。”


    那只手带着江昭生身上特有的、浅淡的香气,温温热热地贴在他的唇上。


    江缅终于消停下来,就着这个姿势,无声地笑了笑,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室内,江昭生打着哈欠,穿着睡衣,顶着一头黑亮却有些杂乱的头发,坐在梳妆台前,习惯性地等待儿子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江缅一脸自然,看起来并没有对今日他要去看江淮表演一事流露出半分怨言,反而主动拿起梳子,站在他身后,动作轻柔地梳理起他那头垂至腰际的墨黑长发。


    “今天穿这身。”


    江缅将一套搭配好的衣物放在他手边。


    不是江昭生平日里常穿的风格,更不是江缅的,那是偏向年轻人亚文化的潮流款式,柔软的棉质T恤,搭配颇有设计感的工装裤,腰上系着一件轻薄的休闲格子衬衫,配上一条银色的项链。


    既不会过于夸张,又显得格外减龄,混入演唱会的粉丝群中毫不违和。


    江昭生默许了他的安排。


    江缅耐心地将他的长发分成四股,灵巧地编织成一条精致的麻花辫,垂落在他身前,发尾用一根简单的深色发绳束住。


    接着,江缅又拿出一样东西——一对材质近似蕾丝纱布的镂空袖套,仔细地为他套在小臂上。


    “这又是什么?”


    江昭看着手臂上那层精致的、略带装饰性的薄纱。


    “粉丝间流行的小饰品,”江缅语气平淡,“符合江淮粉丝受众的标签。”


    他端详了一下,补充道:“很好看,不突兀。”


    江昭生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长发编辫,衣着年轻,手臂上那点蕾丝装饰确实增添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微妙的精致感,并不女气,反而有种模糊了性别界限的独特美感。


    他终究没再说什么,随江缅去了。


    江缅亲自开车送他前往演出场馆。一路上,车内异常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掠过,江昭生也没有看手机消息,靠在窗边发了一会呆。


    到了人潮涌动的场馆附近,江昭生下了车,却发现江缅也跟了下来,沉默地走在他身侧半步之后的位置,高大的身躯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周围拥挤的人流,那姿态,不像同伴,倒像尽职尽责的保镖。


    看着这样的江缅,江昭生心头莫名有些发堵。


    这孩子似乎又变回了小时候那个,愿意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笨拙地想要为他做一切,甚至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的模样。


    那些过往的尖锐、偏执和掌控欲,只是为了让母亲看见自己。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朝江缅招了招手。


    江缅愣了一下,依言靠近,微微低头:


    “怎么了?”


    “再低一点。”江昭生轻声道。


    江缅顺从地弯下腰,将头凑近他,以为江昭生要说什么。


    下一刻,他感觉到一个轻柔、带着温凉触感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如同昨日他亲吻江昭生的发顶一般,只是这个吻,带着母亲赋予的意义既是安抚,也是回应。


    然后,他听见江昭生用那双蓝绿色眼睛认真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妈妈也爱你,江缅。”


    说完,不等江缅从这突如其来的、他渴求了太久太久的宣告中回过神来,江昭生已经转过身,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挥了挥手,灵活地汇入了前往检票口的人群中,身影很快被淹没。


    江缅僵在原地,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刚刚被亲吻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柔软微凉的触感。


    心脏后知后觉地开始剧烈跳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暖流从被亲吻的那一点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几乎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周围是喧闹的人声和音乐节躁动的氛围,但他却仿佛置身于一个独立的、静谧的真空里,耳边只反复回响着那句“妈妈也爱你”。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阴暗、所有的不甘和痛楚,似乎都在这一句话和一个轻吻里,被神奇地抚平了。


    从没感受过的,陌生带着巨大甜意的情绪包裹了他,纯粹得不像他该拥有的东西。


    江缅望着江昭生消失的方向,捂着额头的手指缓缓收紧,嘴角无法自控地向上扬起一个巨大的、有些傻气的弧度。


    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黏稠的甜意层层漾开——


    分别的失落与嫉妒弟弟的阴霾一扫而空,江缅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


    江昭生顺着人流步入音乐节现场,空气中弥漫着青春躁动的气息。


    他很少涉足这样的场合,此刻置身于喧嚣的音浪和挥舞的荧光棒中,竟有些新奇。


    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走江淮给自己开的后门,反而跟粉丝们一起入场。


    目的嘛除了想给江淮一个惊喜,更想悄悄观察一下,脱离家庭光环的江淮,在旁人眼中究竟是怎样的。


    路过几个正热切交谈的年轻女孩,恰好捕捉到了“江淮”的名字。


    江昭生不动声色地又凑近了些,想听听这些年轻的粉丝是如何评价江淮的。


    按照他的设想,可能是“好帅”“好喜欢”“唱歌真好听”这样的夸赞。


    然而,传入耳中的对话却与他预想的截然不同。


    “唉,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你看他同队的队友,都知道卖卖腐,炒炒CP热度,就他,一天到晚心思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恨嫁’的气息。”


    一个女孩语气带着夸张的抱怨:


    “我真想求求未知的嫂子行行好,赶紧把这个赔钱货领走吧!”


    “对啊对啊我也想说,嫂子你就跟他结吧,你看他卑微的样子哈哈哈哈,十九岁,要结婚,我不行了。”


    “十九岁没到法定年纪,难办啊,感觉我担是那种拿着修改法律陈述书在法院上吊的那种类型”


    “脸丢尽了,上次我跟对家吵架,别人喊他恨嫁哥,我气笑了——”


    “可以走爱妻赛道,内娱有几个经营的也不错,而且天天看稠人麦麸卖的我最近有戒色的欲望了”


    “你们觉得他可能借嫂子给自己辅酶?我怎么感觉他恨不得退圈洗手做羹汤”


    “唉,恨嫁哥就恨嫁哥吧,比别的黑称好听。”


    江昭生微微蹙眉,这些网络用语他听得半懂不懂,但“恨嫁”、“嫂子”这类词汇,还是让他隐约感到一丝不妙。


    “对了,你记得他那个舌钉是什么时候打的吗?”话题忽然一转,有人问道。


    “好像是18岁生日过后没多久?”


    “我#!”


    “那就对了。”


    先前那女孩声音压低,带着某种发现了秘密的兴奋。


    “怎么说?”


    “你想想,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十八岁成年那天,就跟嫂子共度良宵了?”


    她刻意拉长了语调,暗示意味十足,“那个钉子,说不定是增添用的工具呢?”


    “没那么高雅,给嫂子天币用的。”


    “哇哦——为哦~~~”


    另一个女孩瞬间领悟,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这群女孩此起彼伏地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嘿嘿嘿嘿”笑声。


    被她们说中了。


    江昭生:“”


    ——他要回去!——


    作者有话说:一更,二更可能很晚了,在回家的路上,洗完澡累晕了也有可能[摸头][摸头]……大家国庆快乐呀,我打算码字七天,哈哈


    第64章 透明人


    江昭生远离了那群叽叽喳喳的女孩, 悄悄挪到一个人流稀落的角落。就在这时,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没想到江淮连这种年纪的粉丝都有?那还挺有大明星潜质的,他暗忖。


    对方像是察觉到他的注视, 眉头拧出个“川”字,一脸凶相地转过头来。江昭生被他看得下意识站直了些。


    “你也是来看那个江”男人率先开口, 语气粗声粗气。


    “江淮,”江昭生自然地接话, “我是他粉丝。”


    “嗤”中年男人忽然紧紧盯住他, 眼神锐利, “你不会是喜欢那小子吧?”


    “啊?”江昭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唬住, 一时愣住,“算喜欢吧。”


    是喜欢自家孩子的那种喜欢。


    “我闺女也是他粉丝, 我才陪她来的。”男人抱起胳膊,对着江昭生连连摇头,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她还好,就偶尔听听歌。倒是你……”他上下扫视江昭生整齐的麻花辫和手臂上那截黑色蕾丝纱, 语气更加沉重, “特别是你这样看起来乖巧的……会迷上他那款黄毛也不奇怪。但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他不会喜欢你的,别犯傻。你这条件, 什么Alpha不主动贴上来?”


    江昭生:“?”


    听到对方一口一个“黄毛”形容江淮, 江昭生本来有点恼火, 可这人话锋一转,竟开始语重心长地“劝”起他来这什么情况?


    “不好意思, 您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不理智的那种粉丝?”


    江昭生明白对方是站在家长角度好心劝导,可自己明明也是家长,却被当成涉世未深的年轻Omega实在有点哭笑不得。


    “你都戴这个了, 还不是那个意思?”男人指了指他手臂上的黑纱。


    江昭生低头看了看那截蕾丝袖套。这是江淮出门给他戴上的,带着大丽花纹饰的黑纱缠绕在手臂上,衬得肤色更显白皙,画板盘绕,华丽中带着神秘,挺好看的。


    “咦?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你不知道?”对方狐疑地打量他。


    江昭生摇了摇头。


    “这是表示Omega有深度伴侣的东西,相当于告诉别人你不是单身,”见江昭生仍一脸茫然,男人又补充道,“或者心里已经有人了。”


    江昭生被大叔一番话说得哭笑不得,正想开口解释这袖套只是觉得好看,以及自己和江淮的真实关系,一个声音却突兀地插了进来,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挑衅:


    “哦?我这个‘黄毛’,就是把这个乖乖的Omega拱了,怎么了?”


    这声音!


    江昭生心头猛地一跳,愕然转头,只见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的高挑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侧。虽然遮得严实,但那露出的眉眼和周身再熟悉不过的气息,不是他那不省心的儿子又是谁。


    他怎么跑出来了?!


    中年大叔显然也被这突然杀出的正主弄懵了,尤其是对方话里的内容,他瞪大眼睛看着江淮,又看看江昭生,手指颤抖地指着他:


    “你、你就是那个?!”


    江淮抬手,充满占有欲地揽住了江昭生的肩膀,将他搂在胸前,自己整个人挂了上去。他个子比江昭生高不少,这个动作做起来格外强势——


    他下巴微扬,露出的那双锐利眼睛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嚣张,直视着大叔:“他的对象。”


    他目光转向江昭生手臂上那截精致的黑色蕾丝纱,指尖轻轻勾了一下那柔软的布料,对着大叔解释:


    “这黑纱,他为我戴的。有问题?”


    “你你们”


    大叔被这位明星直白又嚣张的宣言惊得语无伦次,脸上写满了“世风日下”和“好白菜真被猪拱了”的痛心疾首。


    江昭生感觉脸上温度飙升——尴尬的,他想挣脱江淮的手,却被这孩子搂得更紧。


    江淮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低头凑近他耳边,口罩下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乞求的语气:


    “妈咪配合一下,谁让他说我是黄毛”


    眼看周围探究的目光越来越多,江昭生心头一紧。


    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他来不及多想,一股温和而强大的信息素以他为中心悄然弥散开来,如同无形的屏障,干扰着周围人的感知,让他们下意识地忽略掉江淮身上那过于引人注目的明星气场,只当他是个普通的高个子粉丝。


    “别闹了,快走。”


    江昭生压低声音,反手抓住江淮的手腕,想尽快把他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江淮被他拉着,顺从地跟上,藏在口罩下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坏笑。他非但没有老实,手指反而顺势下滑,灵巧地钻进了江昭生的指缝,变成了一个紧密的十指相扣。掌心相贴,温热甚至有些烫人的体温传递过来,带着薄茧的指腹还不安分地在他手上摩挲。


    他凑近江昭生,用气音在他耳边低语:“妈妈,你有没有看过透明人的漫画?”


    “嗯?”江昭生一时没反应过来,警惕地瞥他一眼,不知道这小子又想搞什么鬼。


    下一秒,旁人“看不见”的手——在周围人被信息素模糊的感知里,只能看到那个漂亮的、扎着麻花辫的Omega身旁空无一物——却精准地揽上了江昭生的腰侧,重重一掐。!!!


    江昭生浑身一僵,一股混合着羞愤的热意“轰”地冲上脸颊。他猛地转头瞪向江淮,却见对方露在外面的眼睛弯弯,满是得逞的笑意。


    在旁人看来,这一幕有些奇怪:那个面容精致、打扮精致的年轻Omega,独自一人,脸上却突然泛起愤怒又羞窘的红晕,身体微微僵硬,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脚步有些踉跄地往前走去,胸前的麻花辫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你!”


    江昭生咬着牙,却不敢有大动作引起更多注意。他试图用手肘去顶身后的人,但江淮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牢牢圈着他的腰,将他更紧地按向自己身侧,指尖还不安分地隔着衣物剐,蹭那截细腰。


    “妈妈,我想喝n”江淮得寸进尺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恶劣地撒娇。


    “你再动一下,我就撤了屏蔽,让他们看看你是什么样子——”


    话音未落,他就看见江淮眼中放出精光,兴奋的揩油的动作都停了,几乎要把整个人贴在他背上:


    “好啊好啊,让大家都看看,我是昭昭的小狗。”


    江昭生:“”


    他怎么会觉得江淮会有羞耻心呢或者说,他们家除了他还有谁有羞耻心?


    “别闹。”


    “我只是太想你了”江淮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真情实感的委屈,但搂着他腰的手和与他十指相扣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又收紧了些,甚至微微陷入江昭生的皮肉里。


    这一路,对江昭生而言简直是公开处刑。他感觉自己像是个提线木偶,被一个“隐形”的、恶劣的混蛋半搂半抱地带着走,腰间那存在感极强的触感几乎要把他逼疯。他脸上的绯红就没褪下去过,一半是气的,一半是那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调戏的羞耻。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抵达江淮的专属休息室,江昭生“砰”地一声甩上门,隔绝了外界。


    在门合上的瞬间,他积攒了一路的怒火爆发,猛地转身,攥紧拳头,用了八成力气,毫不留情地一拳捶在江淮的心口。


    “唔!”江淮猝不及防,被打得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后退了半步,口罩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被笑意取代。


    一旁早已在休息室内等候的经纪人,默默低下头,推了推眼镜,在心里鼓掌:打得好,活该。


    “你……”江昭生蹙着眉,上下打量他,“你该不会根本不紧张,就是故意找借口把我骗过来,好胡闹的吧?”


    想到刚才一路被透明人“胁持”的窘迫,他耳根又有些发热。


    “哈哈,”江淮干笑两声,放下捂着胸口的手,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有些脱力地靠向江昭生,“当然紧张紧张得快要吐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


    采访被骂的事情确实像根刺扎在心里,但更强烈的,是看到江昭生出现在粉丝群里,担心他从黑粉那里听见不好的评价,以及借着这由头将人圈在身边,确认存在感的迫切。


    江昭生一听,心头那点怀疑立刻被担忧取代。


    他知道江淮虽然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张扬肆意,但面对恶评和压力,其实比谁都敏感在意。


    “真的?”江昭生语气软了下来,抬手扶住他靠过来的肩膀,也顾不上计较刚才的胡闹了,“别想那些了,放松点,深呼吸。”


    他引导着江淮,甚至下意识地微微踮脚,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上江淮的额头,试图用这种亲昵的方式传递安抚,让他平静下来。


    江淮顺从地闭上眼睛,感受着额间传来的温热触感和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得寸进尺地又往江昭生身上靠了靠,几乎将大半重量都压了过去。


    一旁的经纪人:“”


    他默默转身,对着墙壁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却还要维持着职业的平静。


    自己老板出身豪门的事他略有耳闻,但是这位太太,跟他的关系似乎太亲密了些?


    江淮被他摸着蓝发安抚,正舒服地眯起眼,却感觉到江昭生身体一僵,猛地将他推开些许。他顺着江昭生的视线望去,这才注意到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里的经纪人。


    江昭生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比刚才被江淮当众透明调.戏时还要窘迫。


    啊,他刚才和江淮额头相抵、姿态亲昵的样子,全被他看见了。


    这、这简直是强烈的尴尬自责瞬间淹没了他,他下意识地垂下眼睫,不敢与经纪人对视,纤长的手指无措地绞紧了江淮的衣摆,那模样,不像是长辈被撞破丑事,反倒像个早恋被逮住的清纯学生。


    经纪人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愣,心里那点关于“关系过于亲密”的疑虑,在对上江昭生那双氤氲着水汽、带着羞愧和不安的美丽眼眸时,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这Omega太动人了我见犹怜江淮这臭小子何德何能”的震撼。


    他甚至下意识放柔了语气,干巴巴地解释:“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说完就想抽自己,这说的什么话!


    江淮眉头一皱,被打断的不爽和对经纪人目光的不悦同时涌上心头。


    他一把拉起江昭生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往里间的私人休息室带。


    “走了昭昭,我需要你。” 他语气强硬,直接忽略了身后经纪人绝望的眼神。


    一进里间,反手锁上门,江淮就把江昭生按在了门.板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乱蹭,像只寻求主人抚慰的大型犬,但说出的话却带着男.人才有的需求:


    “昭昭,我真的好难受”


    江昭生被他蹭得心软,又心疼他在网上被骂的太狠,明知道这小子大概率是在借题发挥,却还是纵容地叹了口气,微微仰起头,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锁骨,甚至主动伸手解.开了纽扣,微微掀起衣摆,露出一截细瘦的腰,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别闹太久,你等下还要上台。”


    那白.皙平.坦的腹部让江淮眼神一暗,喉结滚动,立刻低头凑了上去,细小的金属还带着体温,覆上了带着香气的雪地。


    他这次戴的舌钉是锥形的,用尖端刮蹭,偶尔还试图往看不见的空隙钻。把粉色撮成了艳红,江昭生忍不住,身体微微战.栗,羞耻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他皮肤薄,很容易留下痕.迹,难堪地别过脸,小声哀求:


    “别、别啃了没有的”


    江昭生有些尴尬,但也确实松了口气。那里平坦一片,根本没什么可给的。


    “怀哥哥的时候有没有?嗯?”


    江淮对自己吃奶粉长大的事耿耿于怀,直至今日。


    “也也没有。”


    所以别再尝试了江昭生捂着嘴,一只手握着衣摆,悄悄撒了个谎。多亏了他皮肤薄,早就红透了,此时多一句谎言,江淮也分辨不出。


    其实,在短暂的孕/期,那里还是有点东西,甚至会堵住淤积,让江昭生感到头痛不已。


    他本来想藏起来,直到不小心打湿了衣物,被丈夫发现——


    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时候了,所以一开始很痛,碰都碰不了,无论怎么劝都只是回敬一巴掌,再动就是两巴掌。


    最终被摁住手,用不伤人的松紧带捆起来,一开始拿的是机器,真空泵毫不留情地运作,江昭生这才知道后悔,也不在乎之前怎么拼死抵抗,让他把机器拿走,好痛。


    那真是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一边吃痛地落泪,还要被锢在怀里,全家人除了他就没有手心柔嫩的,在疼的基础上还有痒意——被询问用嘴可以吗的时候,他点了点头,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简单来说,退一步的下场是,这几个兄弟,都是奶粉长大的,真正给他们产出的东西,进了几个臭男人的肚子。


    江昭生时常被他们对那东西热忠的程度吓了一大跳,又一次他甚至好奇地问江淮父亲:


    “既然我的信息素可以控制Alpha那我的”他含含糊糊地吞了那两个字,不愿意开口,希望对方自己领悟,“是不是也有什么特殊的作用,比如增强Alpha的体质什么的?”


    说完,脸颊被人双手用力捧住,挤压到嘴唇翘起,迷茫地对上男人憋笑的脸:


    “好昭昭,怎么孕傻了你怎么会这样想”


    唉?不然为什么争抢成那样?每次都像挤牙膏似地,不穷尽都不罢休,第二天必须贴上创可贴,要不然破了皮的地方剐.蹭衣料都很难受。


    “只是喜欢你,而那是你身上宝贵的东西,懂吗?”


    一开始江昭生还小小地辩解:“是不是应该留给孩子?因为人工奶粉不健”


    然后被胸前低着头的男人狠狠咬了一口,对方甚至含含糊糊扯着说:


    “不是,少看点浏览器新闻”


    他羞耻地屏蔽了那段回忆,觉得自己真的傻了一段日子,偶尔,江淮闻到他衣服上的类似食物的香气,会追随着奶气“咿咿呀呀”地闹,甚至想伸着小手去抓——江昭生后仰了下身子,拉开距离,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衣料和创可贴撕开,就会被保姆带走孩子,而男人也会扯下领带,从冠冕堂皇变成禽/兽,表情严肃的好像什么专业的大夫,由于对方的手法太过大开大合,吃了没当过流氓又很有羞耻心的亏,江昭生每次都被唬住。


    “让我看看,是不是又漏了不及时弄出来,会变成*袋子,很危险。”


    江昭生想象出他形容的画面,害怕自己变成怪物,掉了两滴眼泪,紧紧抱着他求助:


    “不要你快点帮帮我。”


    “所以不让你喂小孩,你还不听,”江淮爸爸笑着揩走他的眼泪,“小孩子没轻没重的,会给你扯坏的,到时候穿衣服只能贴创可贴,更严重的话,以后可能要穿内/衣,不能穿低肩,不能穿背心,不能穿白衣服,不能”


    喂孩子就这么严重吗?


    “奶粉也很安全的,他们需要什么营养师会加,倒是你,要不要冒那个风险去他可不会像老公一样照顾你的感觉,小孩子护食,你哭着推他也只是死死咬着,你知道鲨鱼夹吗,就是那种”


    “不过弄伤了扯坏了也不要紧,以后出门紧紧用纱布勒几圈,看过武士的衣服吗?就像那样,不过可能会有点痛,勒的紧紧的,被人不小心碰到都会痛的叫出来,到时候,别人怎么想你?”


    “或者我们事后保养,给你养回来怎么样?有些药也能达成这样的效果,”男人看他有些心动,赶紧补上可怕的后果,“涂上去比你最难受的时候还要难熬到时候可不是轻轻按摩能解决的事了,昭昭,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的,我不想你受罪。”


    “不喂了,我不要喂小孩。”


    那天江昭生被他吓哭了。


    事情的真相就是那样,虽然过程有待商榷,但结果是好的,江昭生出门总被当成还没对象的清纯Omega就是最好的证明。


    江淮含糊地嘀嘀咕咕,甚至抬起头,带着水.光的唇不满地吐出抱怨:


    “怎么这么小”


    还用手掌在江昭生面前比划了一下,举着衣服的人根本没手去打他,只能看着江淮一脸“这不够我吃”的委屈和嫌弃。


    “你!”江昭生怀疑他里属于父亲的犯.贱基因又在作祟。


    他想威胁一下小儿子,但被按在门上的势实在是太仿浪,根本硬气不起来。


    只好咬住布料,把骂声和拳头都忍了回去。江昭生在心里恶狠狠地记下一笔:等你演唱会结束了再算总账。


    然而,埋首在他前的江淮,用舌钉折磨着那可怜的地方,也在心里盘算着同样的事情,只是内容截然不同:现在只能靠解解馋。


    等演唱会结束,再变本加厉。


    休息室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逐渐高涨的喧嚣。江昭生靠在门板上,听着江淮和经纪人远去的脚步声,终于松了口气,浑身脱力般滑坐到柔软的地毯上。


    他抬手揉了揉还在发烫的脸颊,闭目养神了片刻,试图平复被江淮撩拨得乱七八糟的心绪。然而,就在他刚找回一点平静时,口袋里的手机却突兀地震动起来。


    江昭生懒洋洋地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却像一道惊雷,他颤抖地接了电话。


    那头传来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宝宝,我在场馆。定位发我,我现在过来找你。”


    江昭生的心跳几乎骤停。他怎么会在这里?!之前完全没听说他会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那截象征着“心有所属”的黑色蕾丝纱套,又想起刚才和江淮发生的事。


    江淮的父亲,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和他的儿子已经——


    作者有话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第65章 叛逆的儿子,难相处的爸


    【徐:我听说江淮今晚有演唱会, 你也去了。】


    江昭生心里咯噔一下,面不改色地跟他撒谎:


    【没有,我在家。陪江缅旅游有点累, 已经回来了。】


    【徐:是吗?】


    【徐:那就好。外面人多杂乱,你身体又特殊, 少去那种地方。】


    【我知道的哥】


    江昭生胡乱应着,只想尽快结束对话。


    没想到对方头像显示正在输入中, 好一会, 他心都提起来了——


    他发现了吗?是不是江淮炫耀走漏了什么风声?不然徐凛为什么要跑过来。


    没想到, 对方只回了个:


    【徐:那我也没必要来这个破演唱会了, 走了】


    【徐:等你身体好点,我再去看你】


    那语气, 好像江淮是地上捡来的。


    【嗯,拜拜】


    【徐:要喊哥哥, 叠字,懂吗?】


    江昭生回了他一串“。”


    舞台上灯光绚烂, 音乐震耳欲聋。江昭生站在高台的包厢里, 透过玻璃,目光追随着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江淮。


    少年人在舞台上肆意挥洒着汗水与才华,强烈的聚光灯将他笼罩。


    他表演的感染力如此之强, 江昭生跟着他的调子哼唱, 唇角带着不自知的笑意。


    “接下来这首歌, ”舞台中央的江淮微微喘息,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温柔而坚定地宣布,“献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Unspoken Confession。”


    无声告白。


    江昭生忽然心念一动,手指放在窗面, 想到他上一次对自己弹吉他的事。


    那时,网络上针对江淮的声讨甚嚣尘上,恶评如潮。江昭生放心不下,特意去看他,本来想好好安慰开导,却被江淮一言不发地拉进他那间堆满乐器的工作室,按进柔软的懒人沙发里。


    “江淮,我”江昭生话未说完,几页散落的歌词纸被动作带起,白花花地飘落,有些甚至盖在了他的脸上、身上,遮挡了视线。他四肢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一时使不上劲起身,不由得有些恼火:“我是想来找你谈谈心的!如果你满脑子只想着这些事,那我先回去”


    话音未落,江淮却突然松了手,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江昭生怔住,好不容易拨开脸上的纸张坐直身体,目光落在不远处散乱的无线图谱上。那上面布满了压抑的铅笔线条和杂乱的笔记,仿佛主人焦灼内心的真实写照。


    他心头忽然一涩,生出些不忍的情绪——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听说人在情绪低落时,某些欲望也会变得不稳定,自己这样不由分说地批评他,会不会让他更难受?


    算了,想着那些事就想吧,如果他真的看见那么多恶评,心情不佳


    正当他出神之际,门被再次推开。江淮去而复返,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痕,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用力洗了把脸。他眼眶泛着不正常的红,显然是熬夜加上情绪激动的结果,下巴处甚至冒出了些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又脆落的疲惫感。


    “我胡子没刮抱歉啊,妈妈。”他声音有些沙哑,难堪地摸了摸自己略显凌乱的头发,似乎想在自己面前维持一个整洁的形象,却徒劳无功。他最终放弃,默默走到角落,抱起他那把熟悉的木吉他,盘腿坐在了江昭生对面。


    看江昭生一直愣怔着没有动作,江淮难堪地摸了摸后脑,试图把过长的头发打理整洁,给母亲一个干净大方的形象,但还是没能做到,干脆走到角落,抱着吉他,盘腿坐在他对面。


    “很难受吗?”


    江昭生看着他这副样子,心疼压过了其他情绪——虽然那些恶评连带着把他这个亲人也骂了进去,他其实并不十分在意,但江淮不同,这孩子心思比谁都细腻敏感,那些刀子一样的话语,怕是都结结实实地扎在了他心上。


    “实在不行我们就退圈。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包括我。”


    江淮却只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释怀却又苦涩的笑意。


    他低下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了琴弦。清澈而温柔的吉他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流淌开来,他开口,唱出的正是那未曾示人的心声:


    “人潮拥挤的声浪,淹没不了你的方向。”


    这句歌词是那个时候


    “像候鸟穿越风暴本能找到栖息的海港。”


    回忆与现实在这一刻完美重叠。那个在颓丧中依旧固执地为他弹唱、将心事藏于旋律中的少年,与眼前这个在万人欢呼中光芒四射、却将最柔软的告白依旧献给他的明星,身影缓缓融合。


    江昭生放在玻璃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他忽然清晰地意识到,无论江淮获得了多少成就与追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个孩子始终保留着最初那份赤诚真心。


    演唱会终于在雷鸣般的掌声与不舍的欢呼中落下帷幕,江昭生回到休息室,等待表演回来的儿子。


    然而,这份欣慰心情很快被休息室门外隐约传来的争执声打断。


    是江淮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另一个更为冷峻成熟的声线?


    江昭生心里“咯噔”一下。


    是徐凛的声音。他不是说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警告过你,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徐凛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是你母亲!江淮,别逼我提醒你第二次!”


    他们竟然在吵这个?!


    紧接着,江淮那带着明显讥讽的声音响起,毫不退让:


    “徐凛,你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丈夫?他哥哥?”


    “你该不会是在操心,我追到昭昭之后,应该喊你什么吧?”


    “我还是喊你爸或者,大舅子?”


    “你放肆!”徐凛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放肆?”江淮的声音离门板越来越近,江昭生几乎都能听见他的冷笑声——


    “我的心思,是我的事。至少我不会在他需要的时候缺席,不会连他喜欢什么、害怕什么都一无所知。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来对我的感情指手画脚?”


    不能再犹豫了!


    江昭生脑中一片空白,他慌不择路地钻进了休息室那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底下,蜷缩在逼仄的黑暗空间里,连呼吸都死死屏住。


    几乎在他藏好的下一秒,江淮推开门,声音清晰了起来:


    “别进来,我在找我的灵感!不劳您费心!”


    “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徐凛质问。


    江淮却不理他,目光在室内逡巡,像是在寻找什么。他径直走到书桌边,江昭生甚至能透过桌板的缝隙看到他走近的鞋尖。


    “——我在找我的灵感。”


    江淮语气敷衍,随手将抱着的吉他靠在桌边,发出轻微的磕碰声。随后,他竟然直接在桌沿坐了下来,长腿恰好伸到了江昭生藏身之处的前方。


    江昭生吓得心脏骤停,以为江淮没发现自己。


    眼看那穿着修身长裤的腿就在眼前晃动,生怕被不小心踢到暴露行踪,他急得冒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微地扯了扯江淮的裤脚,试图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可江淮像是毫无感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将一条腿更深入地挤进江昭生双/膝之间。


    膝盖危险地抵近他腿艮深/处偌的区域,带着某种目的性,长了眼似地朝着那处,逼迫他在狭小的空间,摆出让自己脸热的大开姿势。


    桌子里的人被迫向后缩,脊背紧紧抵住冰冷的桌板,又羞又急,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江昭生还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全在江淮的视线之内,这个坏心思的小儿子,又在戏弄他了。


    他脸颊绯红,如同染上了最艳丽的晚霞,Omega温润清澈的眼眸,此刻因为荒谬的处境而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水光,眼尾泛红,可偏偏在那瞳孔深处,却又像是落入了星火,有一种奇异的光芒正在闪烁跳跃——那是惊吓过度后残留的生/理反应。


    在桌下狭小空间里蜷缩太久,他原本整齐束起的麻花辫早已有些松散,几缕柔亮的黑发挣脱了发绳的束缚,垂落在泛红的颊边和细腻的颈侧。


    好可爱,主动钻到桌子下面想躲开父子争执吗?


    江淮心情瞬间由阴转晴,用余光看着他扎了一天有些松散的麻花辫,正在随着主人躲避的动作扫过他的裤腿。


    徐凛就这样被无视。


    江淮这副堪称挑衅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徐凛。


    “江淮!”徐凛低吼一声,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


    “砰!”一声巨响在狭小空间内炸开,桌面剧烈震动,躲在下面的江昭生被震得头皮发麻,差点一头磕在上方的木板上,他死死咬住下唇才忍住惊呼。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似乎终于打断了江淮的“寻找”,他放下了吉他,放在一旁,停下了脚上的动作。


    江昭生刚松半口气,却惊骇地发现,江淮的手突然伸了下来,不是无意,目标明确,精准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昭生惊恐地睁大眼睛,来不及任何反应,被Alpha爆发的力量袭击,措手不及。


    此刻被猛地向外拖拽,松散的马尾随着他失衡的动作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尾扫过他自己滚烫的脸颊,扫过江淮坚实的小臂。


    江淮竟然直接将他从桌底拖拽了出来。


    ——甚至体贴地伸出手,挡住桌沿,免得他的头磕到坚硬的桌子。


    江昭生踉跄着跌出藏身之处,就这样暴露在丈夫的眼前——


    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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