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的几天,谢思仪全耗在陈总那边,不是在打高尔夫,就是在喝酒,或是去夜场。
不过工作上的事,一点进展也没有。
不仅谢思仪有点烦,连李青都来了气。
“他这完全是在遛我们。”
谢思仪开车到酒店,接了他往饭店走,“现在局势紧张,海外生意不好做,想想奖金就没这么气了。”
他一派平和的心态,李青也不好再抱怨,只在副驾驶烦闷低语,“不就是知道任家有港口么……”
谢思仪无所谓地笑笑,把车停在门口,钥匙扔到泊车员手里。
“行了,别丧着脸,进去吧。”
今天的温度高得离谱,像炙夏一般,刚下车热浪就袭到身上,立马就热出汗来。
饭局不仅有陈总,还有他带来的人,甚至期间找了几个陪酒的。谢思仪算是见过大世面,还能稳住,但李青有些挂脸,被谢思仪提醒了两次才忍下。
陈总抱着个女人,笑看他,“思仪要来个男人不?这儿的人,条件好又干净。”
谢思仪推拒道:“您可别害我了,要是今晚我敢找男人,回头我的腿就能被我爸打断,而且……”
他的话没说完,脸上的假笑隐下去,欲盖弥彰般皱了皱脸,“你懂得!”
这段时间,陈总倒是想从他这里套出任家关系,但谢思仪自从那晚后,全然不提,两方都不得罪,偶尔又说点似是而非的话,让人抓到线头。
任绥的名声这么好用,他一个拿了结婚证的人,拿来使使怎么了?
谢思仪毫不在乎自己的做法是否君子,毕竟古人有言:“无奸不商。”
他势必要拿到这个项目,奸诈一点又何妨?!
这么想着,他用得更加理所当然了。
陈总把旁边的女人推开,随手拿了杯子和谢思仪喝起来,谢思仪的酒量确实厉害,这几天把他喝得够呛。
“实不相瞒,贤侄啊,这次见面,我是看在你爸和高总的面上,但和你见了一面后,觉得你这人不错,啥都会玩儿。”
说完喝下满满一杯白酒,谢思仪陪完,又帮他满上一杯。
“最重要的是,还不扫兴哈哈哈哈~”
谢思仪举杯笑得明媚,“我和陈总相见如故,玩得高兴呢,怎么会扫兴。”
“不过啊,叔知道你来的目的,”陈总故作叹气,笃定道:“这个项目,高家拿不到。”
谢思仪脸上一顿,又覆上漫不经心的笑,“叔,投标还没开始,名单上的公司都有机会。”
“您心目中有最好的选择,可是那个选择到底好不好,您真地想清楚了吗?”
他将手上的酒喝下,看过去的眼尾处带着从容不迫,本该是陪酒的人,此时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姿态。
看得人心头一震。
甚至那张本该略显青涩的脸上,此时笑意加深,却和往常的漂亮,单纯不同,那笑里仿佛藏着深不可测的谋算,让人探寻。
让人好像……看到了任家那人。
“此话怎讲。”
陈总盯着他,眼里第一次带着镇重,不是在陪一个小辈玩儿,而是真把他当做生意场上的合作方。
“陈叔无外乎看上了任家的港口,想着现在局势变动,即使货物出了海,去不了目的地,也不至于漂泊在海上,而且停靠后还能节约点费用。”
“但现在任家的港口并不是任绥在管控,叙城是我爸的地盘,我知道的东西不比任家和陈叔少。港口是任康在管,任彦或是任绥,只管了海岸的公司,在实权上甚至不如他。”
“任康您应该很少和他接触吧?他租了我的房子,我倒是对他有所了解,他那人吧……”
“啧。”
谢思仪抿着酒,没继续说了。陈总自然地就接了过去,“上次他被海关扣下,查封了一批货。”
最后还是任彦亲自去保释出来的。
“任董事长重情,自从他家大儿子去世后,对家里的亲戚简直是有求必应,但对任康这样的小人,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谢思仪说的都是事实,也不怕陈总去查,毕竟任彦做的那些事,有目共睹。
见他陷入沉思,谢思仪又扬起下巴,眼眸半眯,俯视他:
“除了港口这点,任家在其他地方都比不上高家……”
在这几天饭局中,这次是他们聊得最久,也是最深的,聊到手下来催,说外面起风了,担心待会儿不好回家才作罢。
出饭店时,狂风大作,谢思仪心情却很好,让司机把李青送回酒店,闭眼假寐回了庄园。
走到半路,雨滴就啪啪落下,砸到车窗上,声音像冰雹一样。
谢思仪睁开眼——
夏天的最后一场雨来了。
车子在大雨和积水中开进车库,一向安静的庄园难得热闹,四处都是穿着雨衣跑动的人。
谢思仪走到后院,见郑舒琴安排佣人把她的花草搬进去,甚至因为雨下得太大,她还想亲自进到雨幕里。
谢思仪拉住她,赶紧劝到:“我去帮忙吧。”
说完就撸起袖子,一盆一盆地往里搬,身上很快湿了,离花房不远的地方有颗杏树,树上微黄的叶子被吹得哗哗作响,佣人正拿木棍做支撑。
郑舒琴很宝贵它,要再加护一层,谢思仪眼前被雨淋得模糊不清,随便擦了一把,忙蹲下去,又在杏树的底部做了个护栏,还把支撑的木桩加固在墙根,将这颗树保护得严严实实。
等一切弄好,湿漉漉回客厅时,见郑舒琴正在给任彦打电话,“雨很大,路上小心……”
谢思仪不仅发丝在滴水,衣服裤子鞋子没一处是干的,浑身难受,想着赶紧回去洗澡。
就在他转身朝外走时,突地被郑舒琴叫住,“去哪儿?”
“回我那边呀。”
郑舒琴拧着眉说他,“路上又没挡雨的,你过去还得被淋,跟我上来。”
谢思仪乖乖跟在她身后,郑舒琴走到二楼转角处,停下身转向他,从上到下地打量。
“怎,怎么了?”
“哼,你这浑身酒味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酒精过敏么?”
谢思仪眨眨眼,脸不红心不跳地装乖,“我没喝酒,去吃饭,饭桌上有人喝,就染上味道了。”
“味儿很大么,不信你问司机。”
郑舒琴又继续往三楼去,“我懒得问。”
她没有打探别人行程的爱好,况且还是个不重要的人。
“去洗澡,这里是任绥的房间,衣服每个季度都有新的送过来,喜欢什么就拿去穿。”
谢思仪受宠若惊到脸上藏不住,把唯一没有弄湿的外套扔到地上,差点抱住郑舒琴。
“妈咪!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郑舒琴嫌弃得离他远了点,“我只是不想欠人情,不像某些人,脸皮厚。”
等人一走,谢思仪赶紧去浴室,把热水放到浴缸,美美泡了半个小时后才起身。
挂着浴袍,边擦头发边打量这个屋子,以黑灰白为主调,简约又不失奢华,虽然只是庄园主楼的一层,但和别墅差不多,日浴阳台上种着木绣球,此时正是开花的时候。
谢思仪躺在灰色床单上,眼珠子一转,自拍了张照片给某人发过去。
刚发出去一瞬,手机就响起。
是视频通话。
谢思仪蹬掉拖鞋,把自己裹进轻柔的被子里,故意道:“干嘛打扰人家睡觉呀?”
任绥盯着那身白,在初秋的第一场雨里,有些火热。
“今晚不要我讲故事了?”
前几天晚上两人通话,谢思仪蛮不讲理地要任绥给他讲故事才睡觉,早上起床时,手机电量常常不够。
他哼了一声,把摄像头转到后置,给他看房间,“猜猜我在哪儿?”
“呵~”任绥低笑一声,“比我预测的时间要快很多。”
甚至他从没想过,谢思仪能说动他爸妈。
谢思仪眉梢扬起,把摄像头转了过来,整张脸骄傲地左右摇晃,“也不看看我是谁!”
坐起身和他讲了晚上帮忙的事儿,谢思仪觉得,肯定是郑舒琴看到了自己的诚意。
“那颗杏树,是我哥亲手种下的。”
任绥垂眸,嘴角的笑落下片刻,又重新看向手机里的人,“所以她应该很感激你。”
“哦。”谢思仪有点失落。
难怪呢,亏他还以为是被感动了,才安排他进来,原来只是一点点感谢。
这么想着,举着手机的手臂颓然地垂下去。
肩上的睡袍,跟着滑落到臂弯处,露出半截雪白,胸前隐约还能看到点粉红。
“……”
任绥定定地看着,舔了舔干涩的唇,过了许久,才开口:
“睡觉吧,我给你讲故事。”
谢思仪回神,不满地鼓腮怒视他,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咬唇呼呼地哼声。
但这个样子的谢思仪,让手机那头的任绥更受不了,可爱得过分,想抱,想亲。
任绥喉结一动,沉声道:“宝宝,不睡觉就要和我玩游戏。”
本来还在生气的人,脸上一红,“别乱叫,谁是你宝宝!”
“睡了我的床,就是我的人了。”
有时谢思仪觉得任绥也老不正经,这种调情的话随口就来,亏他还觉得这人正直得和金箍棒一样呢。
“玩什么游戏?你说吧。”
不想把话题扯到弯路上,谢思仪很快拉了回来。
“玩~~~脱衣服的游戏,”任绥尾音拖得老长,磁音里满是诱惑。甚至已经和衣坐到床上了,谢思仪这才发现,他居然睡在自己的卧室里。
“乖,把衣服拉下去一点。”
光是想到任绥睡在满是属于自己味道的床上,谢思仪就受不了得心痒,甚至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声音去做。
睡袍全部散开,露出光洁的皮肤。
“摸摸它,像我们互相帮忙的时候一样。”——
作者有话说:任绥:不睡觉就玩游戏~[墨镜]
思仪:诱捕器出动,好好听的声音[爱心眼][爱心眼]
诶?睡袍怎么自己开了?[害羞]
第72章
“咚咚——”
谢思仪被他钓得心口酥麻,自从出差,和任绥分开后,俩人就没手动过,没吃过肉时他还自己弄,但和任绥互相帮忙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以至于独自出差时,没了自己动手的心情。
现在任绥轻轻一勾,他就忍不住发了骚。
但手刚放上去,房门就被敲响。随之而来的,是郑舒琴的声音,“谢思仪。”
谢思仪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跳下去,把手机扔到得老远,慌慌张张穿好浴袍,光着脚下床去开门。
房门一开,郑舒琴端着碗姜汤站在面前,辛辣味直冲鼻腔,谢思仪怔愣了好几秒,才被郑舒琴的骂声惊醒。
“开门怎么这么慢?”
“我,我睡觉呢……”
他紧了紧领口,整个人都跟着胀红,只有用力的指尖泛着白,衬着修剪整齐的指甲,凝脂的乳白在浴袍上很是显眼。
郑舒琴端了姜汤进来,看到床上弄乱的被套一顿,“头发都没吹干就睡觉?也不怕老了得病。”
“还有你这脚,怎么能踩到地板上,着凉了怎么办?”
把吹风机从浴柜里扔到床上,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点。
“我本不想管的,但别生着病回去,到时候还以为在我们家被欺负了呢!”
谢思仪知道她是关心自己,趿着拖鞋走到桌边,笑得弯了眼,乖巧道:“谢谢妈咪,妈咪对我最好了!”
郑舒琴没像往常一样纠正他的称呼,而是把姜汤端到他眼前,“把这个喝了。”
“……”
谢思仪最怕苦,上次吃手抓饼吃坏了肚子可把他害惨了,虽然这姜汤也不苦,只是辣,但对于他来说,和喝药没什么区别。
“我能不喝吗?”
他整张脸皱成一团,和郑舒琴撒娇,“我不喝也不会生病的,不信你问任绥,我身体很好的……”
“嗯?~!”郑舒琴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威胁的话从喉间发出,上眼睑半眯,大有他不吃就给灌下去的意思。
谢思仪瞬间不敢放肆,老老实实地端过碗,捏住鼻子咽了下去,一点糖都没放的姜汤,辣得他嗓子生疼。
“妈咪,我喝光了。”
他炫耀地把碗给郑舒琴看,但嘴角向下撇着,眼角还有因为辛辣而浸满的生理性眼泪,看起来委屈极了。
“哼~呵……”
郑舒琴板着张脸,此时也被逗得一笑,虽然很快收了回去,但还是被谢思仪抓个正着。
“妈咪——”他噘嘴疑惑,“你不会是故意捉弄我吧?”
“给你煮姜汤还有错了?谁有闲心陪你玩。”
郑舒琴瞪眼看他,叮嘱,“把头发吹干再睡,别把枕头弄湿了。”
说完风风火火下楼去,留谢思仪在原地挠头,为什么他总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呵呵……”
寂静的空气中,先从床上传来一阵低笑,随着谢思仪走过去拿起手机,里面的笑声越来越大,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都怪你!”
还笑!
谢思仪气鼓鼓地盯着任绥,“不准笑我!”
那边的人倒是停了下来,但整个人被呛得脸色通红,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咳嗽,嘴角的笑意在看过来时不自觉再次加深。
谢思仪不理他,自己去洗漱台处吹干头发,出来时,发现对面的人还没挂视频。
“不理你了,我要睡了。”
任绥坐在床上,面前抱着谢思仪常用的枕头,尽力把唇角压下去,见他真要生气了,才继续哄人。
“我的错,不该逗你,不过穿浴袍睡觉不舒服,乖,把衣服脱了吧。”
谢思仪用力把被子拉高,盖住仅剩的一点锁骨,故意唱反调,“我待会儿再脱,现在就要这么睡,一点儿都没有不舒服。”
他才不要在任绥面前脱,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简直是心怀不端,龌龊不堪,满脑污秽!
任绥也没逼他,而是和以往一样,讲起了故事。
“今晚讲什么好呢,美人鱼要听么?”
“从前在美丽深邃的大海里,海王有个可爱的女儿……”
谢思仪累了一天,躺下后听着低沉轻柔的声音,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
任绥说得不错,浴袍穿着睡觉,一点都不舒服,所以在他踢光被子,屏幕的一角露出一截莹白的腿肉后,故事停了下来。
“思仪,把浴袍脱了,盖好被子。”
谢思仪迷迷糊糊间,好似真的变成了大海里的人鱼,脚泡在海里,凉飕飕的,上半身探出海面,被阳光照射,又热得难受。
而和他一起变成人鱼的任绥在他身边柔声教导,像上次在船舱里一样,谢思仪习惯性照他的话去做,在身上胡乱扒拉两下,很快就不热了。
真舒服……
任绥果然没有骗他。
又用脚勾住薄被,盖在身上,舒服地喟叹出声。
呢喃叫他的名字,“嗯……任绥。”
他的手机早被丢到一边了,任绥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声音停下后,屏幕里是熟悉的屋顶,一动不动。
知道他是睡熟了,宠溺地嗔了句,“真不省心。”
声控帮他关了灯,静静等了会儿,在黑暗中轻声道:“晚安宝贝,明天见。”
第二天雨停了,而且温度也跟着凉快不少,大家都穿上了秋衣,谢思仪没带那么多衣服,只能薅任绥的穿在身上,本该修身的外套,此时成了oversize的风格。
下楼吃早饭时,任彦居然在家。
“早啊爸,你不上班吗?”
任彦取下眼镜,把平板一盖,哧他,“玩得连周末都不知道了。”
谢思仪被骂了也不生气,朝一旁的郑舒琴撒娇,“还好昨晚喝了妈咪的爱心姜汤,晚上睡得特别好,而且早上起床一点都没有不舒服!”
郑舒琴虽然还是板着脸,但每天听着他在耳边“妈咪妈咪”地叫,又怎么能不高兴。
知道他是讨好自己,故意道:“那以后每天都给你煮。”
“唔……我觉得,还是不要妈咪这么辛苦吧,我会心疼妈咪的。”
谢思仪的拒绝都快写在额头上了,那么难喝的汤,喝一碗就够了,要是天天喝,估计没病都能喝出病来。
“滑头。”
郑舒琴吃着盘里的轻食沙拉,看他拿了个手抓饼啃,也不知道怎么那么爱吃,这几天早上也不吃别的,只吃手抓饼。
谢思仪吃高兴了,一边吃还一边晃脚,毫不意外地被任彦骂了。
“坐没坐相,抖什么脚!”
谢思仪把脚踮在拖鞋面上,哼了声,“我只在家抖,而且任绥都不管我的。”
“嘶,你……”
任彦还没说出口,就被郑舒琴堵了回去,“还是个孩子,你吃饭不也看新闻?”
听到有人站自己这边,谢思仪更得意了,连着对任彦“哼哼”两声,头越扬越高,拿下巴看他。
那副死样子看得人心火往外冒,任彦被气得想拿平板拍他。
偏他还嫌不够,“还是妈咪好,爸爸一点都不好。”
吃了早饭,又去后院陪郑舒琴看她的花,要重新搬出去晒太阳,又细心地把杏树的支撑去掉。
落叶还没来得及清扫,谢思仪看着满地的树叶,随意道:“明年我也要来摘杏吃。”
“妈咪,你也可以来我家摘桃子。”
他说完转身看郑舒琴,就见她望着树顶发呆,眼底有抹浓浓的悲哀。
许久才回头问他,“你说什么?”
谢思仪重新扬起笑,“我说我想吃杏干。”
初秋的太阳还很暖,再过段时间,就要下雪了,几人在前院吃着杏干,喝谢思仪带来的七位数岩茶。
谢思仪占据了整张躺椅,毫无形象地翘着腿,任彦白他一眼喝一口茶,想说什么时,又品一口茶。
似乎要不是他带来的茶叶,早把这么不守规矩的人赶出去了。
“你这年假也放得太长了点吧?”
谢思仪之前和他们胡扯,说自己出来玩是用了年假,如今被提起,谎话张口就来。
“没事儿,高盛景他不管这些。”
任彦点头,“你们俩倒是一丘之貉。”
谢思仪不置可否,某种意义上,怎么不算呢。
“不过,”他把杏干咽下去,坐起身苦恼道:“以后我和任绥在一起了,也不会来任氏工作的,任绥管得太严了,在公司一点人情味儿都不讲。”
“你想得还挺长远,”任彦气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而且任绥他性格就那样,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任氏科技能成长得这么快,都靠他撑着。”
谢思仪定定地看他,许久没说话,直到任彦问他,“怎么了?”
才继续开口,“我还以为,任董事长和郑总两人心里没有任绥,只有死去的长子。”
提起死去的儿子,闲适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秋风吹过,一阵凉意,郑舒琴的杂志掉在地上,被风翻了好几页。
“你们能明白他的不容易就好。”
谢思仪认真道:“任绥不会说好听的,但我听高盛景说,以前他不是这样冷漠的人,小时候的任绥也很可爱的,会爬树会惹事,会肆意地生活……”
“只是后来他担起了责任,成了你们悲痛情绪的出口。”
任彦冷脸看他,眼神可怕,“谢思仪,你越矩了。”
谢思仪恍若没听见,继续说到:“我想,他也很不容易地说服了自己,放弃理想,回到公司,从零开始,他心里也希望得到父母全力的支持,爱和理解。”
“只是哥哥去世,家人顾不上他,所以只能封闭内心,成了现在被外人看到的样子。”
谢思仪低头看向石桌上的杏干,一点都不好吃。
再抬头看向对面,见俩人的视线落到他的身后,谢思仪心口微动,猛地一转身。
不知什么时候,几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个人。
“任绥!”——
作者有话说:思仪: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在叫我脱衣服!流氓![哦哦哦]
莫名被骂的任总:???[问号]
第73章
“你以为在这儿住两天,就能教育我了?”
谢思仪还穿着任绥的外套,衣服对于他来说有些宽松,整个人看起来又小又瘦,但在任彦面前,脊背挺直地站着,除了刚才看到任绥时弯起的唇角,眉梢从没低落过。
义正严词继续说到:“我并不是想教育谁,只是为任绥不平而已。他也是你们的孩子,你们可以少爱他一点,活人永远都比不过死人,但凭什么他的一辈子都要被你们用来比较?”
任绥拖着行李,走到谢思仪身旁,气温骤降不少,微风吹过,带着秋天的凉意,几人心里都带着火气,谁也没说冷。
看着为自己辩解的人,任绥眼眸微闪,心口停了一秒才恍若惊颤般悄然浮动,满是柔软。
“你给我住嘴!谁准你提长矜的!”
任彦气急,指着他的鼻子骂,但谢思仪毫不退缩,身后一堵温暖的墙贴到他后背。
“爸,妈。”
开口间,任绥的手落到谢思仪的手心里,从手腕往指尖延伸,十指紧紧扣住,捏得他生疼。
谢思仪转头看他,听任彦告状,“看看你带了什么人进来!”
任绥冷着脸接他的话,“我们领了结婚证,思仪是我的人,也是任家的一份子,如果爸不满意,我可以和他一起走,再也不进任家的大门。”
任彦气得身子往后仰,坐下后手捂住胸口,大口喘气,郑舒琴立马起身,帮忙拍背,怄声怄气,“都别说了,被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到底还是要面子。
谢思仪也不能真把人气生病了,转身去帮任绥拿行李箱。
“我来。”
任绥没让他帮忙,连牵着的手都没松开,提了行李箱,径直往谢思仪的住处去。
“你的房间在主楼。”
谢思仪以为他气糊涂了,用空的手好心提醒他,纤细的指尖往昨晚住的那个房间指了指。
“不方便。”
任绥的声音很轻,谢思仪一时没悟出来是什么意思,就听他反问,“还是,你要和我分房睡?”
“……”
当然不是!
他被太阳晒得有些热,脸上尤其烫,只鼻尖被秋风吹过,凉津津的很是舒服。
谢思仪被牵着往前,转头看向石桌的方向,郑舒琴和任彦已经回屋了,“怎么办,我又把爸妈气到了。”
任彦低笑,“他们没这么容易被气病,况且——”
声音一顿,把偌大的行李箱放在客厅,牵过他的手往后去,屈靠在腰间,顺势揽过他的腰带到身前。
“你不是很能撒娇?说不定在他们面前撒撒娇,他们又不生气了。”
谢思仪的鼻尖浸出点点细汗,奇怪为什么进屋了,还会觉得热。
任绥今天穿了件长袖的贴身半高领黑色长衫,宽肩和肌肉把布料绷得很紧,衣袖被卷到七分处,露出半截手臂,身体的轮廓和肌肉的线条明显得想让人伸手触碰。
“想摸吗?”
谢思仪眼睑闪了闪,用手拍他的胸,生硬地狡辩,“胡说什么,谁想摸了?”
“哦,我想摸了。”
说罢,任绥掀起宽大的衣摆,很容易地掐住谢思仪的腰,牵手的动作松开,谢思仪手心的热意还没散去就用力推他。
“别弄,痒。”
越是挣扎,任绥越是贴向他的身体,动作间满是欲。望。
一会儿冷一会热的,谢思仪更是受不了地乱扭,推拒间不知踢到了什么,一起摔进了沙发里,那一截细白的腰身彻底遮不住,露在空气中。
“好想你。”
俩人分开一周,他怎么感觉任绥比以前更奔放了?!
“嗯哼~”在任绥期待的眼神中,谢思仪故作傲娇地偏头过去,“快起开。”
“外面都能看到。”
院子里常常有人走动,要是被家里的佣人看到,成什么样子,他还要不要脸了?!
若是以往,任绥听到他这么说,自然就放开了,但今天不知怎么的,身子一动不动,甚至还主动把谢思仪的手放在胸口,半个身子压上去,任由他的手从上到下地滑动。
“我们结婚夫夫,亲密一点很正常,倒是你,怎么不说话?”
谢思仪不想理他的胡言乱语,领证是一回事,被大家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说得好像当初算计结婚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在说话呀。”
任绥翻身仰头靠在沙发上,又不放开谢思仪,单手用力把人捞到怀里,叹气,“说的都是我不爱听的,你也得说想我。”
谢思仪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鼓着脸颊许久才道:“任绥,怎么才过一个周,你就这么会啊?是不是偷偷学习了?”
任绥唇角一勾,“我会什么,嗯?”
许是谢思仪许久没说话,又追着问:“宝宝,你觉得我学了什么?”
明知故问,谢思仪的耳廓贴在他胸口缠绵,听他震动的心跳,以及说话时胸腔的怦怦共振。
没忍住骂他,“骚。”
说罢奋力踩到地上,哒哒哒地上了二楼。
楼下的人双臂张开,占了整整一个沙发,笑声从喉结溢出,舒坦地放松好一会儿,看向行李箱,又跟了上去。
谢思仪正在找高盛景聊天,这人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他,甚至让谢思仪觉得是不是知道他和任绥结婚的事儿,把他偷偷开除了。
【周一的现场记得过来,带上公章。】
高盛景那边没回话,他又只好给高崮发了个消息过去,以保万无一失。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没道理他这个老板天天晚上夜场酒吧去潇洒。
任绥上来后,把行李箱摊开,里面满满一箱子的衣服。
“来看看,还有什么没装过来的,我让人送到庄园来,多洗几次就行。”
谢思仪趴在床上,看他一件件拿出来,惊讶地瞪大眼,“你把我的衣服也拿来了?”
难怪那么大个行李箱。
“放些在这边,偶尔回来住就不用带了。”
谢思仪和他不一样,衣服多以简约的休闲装为主,任绥的衣服总是黑灰色定制的西服,显得单调很多,两人的衣服很容易就区分开来。
他下床帮忙收拾,“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穿旧衣服?”
他的新衣服都会故意洗好几次再穿,总觉得这样会柔软许多,本来想着下次再回去拿,没想到任绥帮了他的大忙。
“好几次看你拿了新衣服回家都放进洗衣机,自然就记下了。”
“任绥,你真好!”谢思仪笑弯了眼,满心的欢喜。
任绥看着他高兴得一件件摊开,放到身前比划,起身坐到了床边,沉默一瞬,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过来,我帮你换。”
谢思仪穿着任绥的外套,虽然舒服,但对于他来说太大了,衣角处总漏风。
“我自己换。”
他举起双手,衣服刚掀上去盖住头,就被大力拉到了床上。
“任绥!”
任绥没理他,把衣领推到他的眼底,吻了吻那张思念许久的粉唇,“不乖,总是不听话。”
谢思仪双手禁锢在衣袖里,被任绥压在头顶上方,眼眸间昏暗得只露出少许的光线,连人影都看不真切。
“快放开我,我要换衣服。”
“给我抱一会儿,每晚都想你,想得睡不着。”
谢思仪才不信,“那你怎么没回来找我?”
任绥又啄了啄上下开合的唇瓣,把人抱在胸前,叹气道:“不好打扰你。”
“那是,你就等着我把项目抢走吧。”
两人在叙城虽然每天都在一起,但这还是第一次谈论这件事。
这个项目两家公司都在争取,漏一点出来都算商业机密,谢思仪自然不会把机会让给他,在他看来,任绥是最强劲的对手。
“还有呢?”任绥没继续说项目的事,一只手压住他乱动的手,一只手把他的T恤衣摆拉下去,遮住腰间的软肉。
“除了这个。”
谢思仪在昏暗中睁开眼,“没了呀,本来就是出差,还能有什么事?”
“那你为什么要住到任家来,知道俩老口不喜欢你,还费劲讨好他们?撒娇卖欢,在叙城骄傲了二十多年的谢少爷,甘愿跑到任家来受罪。”
“嗯?思仪,和我说说,是为了什么?”
谢思仪挣扎的手停下来,怔愣在任绥的胸前,隔着厚重的布料,任绥呼出的热气透了进来,落到他的额角,烫得人心脏发酸。
“因为我想你幸福。”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心安理得享受你划的安全圈。我想你也被爱,被看见,被珍视,不想让你一直做别人的影子,死去的人会留在大家的心底,但不应该让你承受他们的悲痛,虽然你习惯了,但我不行,我要你做自己。”
“任绥,我想要你有很多的幸福,不是只有我给的,要四面八方的幸福围绕着你,即使有一天我不在……唔。”
床上的衣服全掉地上了,秋日的暖阳被雪白的窗帘堪堪遮住,从窗外照射进来,秋风一吹,真丝窗帘拂过床角,在谢思仪的脚踝处滑动,又落下去,重新被风吹进来。
痒痒的,除了脚踝,连心口和骨头都发着痒。
任绥的吻从开始的急切,渐渐转为吮吸,但也只是给谢思仪喘气的时间,轻咬唇角后,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屋内热意流动,空气中仿佛跳跃着精灵,它们捂着耳朵,生怕听到那一阵阵的喘气和娇吟。
床被弄得乱了,从床尾蠕动到床头的两人也没在意,陷入汹涌的爱里,无法自拔。
谢思仪蒙了眼,身体的反应比任何时候都要热烈,不知过了多久,眼底的外套才被推走,拷在他的手腕上。
映入眼帘的,便是任绥红肿的唇。
“虽然好像有些晚了,但还是想正式地问一句:思仪,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和我交往相爱吗?”
谢思仪眼前的星星闪烁跳跃,听到他笨拙的告白,很难想象任绥以前相亲是怎么和别人聊天的。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轻佻道:“行啊,我们先离个婚。”——
作者有话说:任总:吧啦吧啦思仪,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和我交往相爱吗?[墨镜]
思仪:什么?要和我谈恋爱?那我们的结婚证怎么办?不管了,先离婚吧[狗头]
任总:[裂开][裂开][裂开]
第74章
早餐时间,谢思仪蹑手蹑脚坐到餐椅上,眼前依旧是他爱吃的手抓饼,除了对面默不作声的任彦和郑舒琴,旁边还多了个一起啃手抓饼的任绥。
“爸,”和任绥对视一眼,谢思仪小心翼翼地开口,“您身体还好吧?”
任彦从馄饨面中抬头,冷冷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任绥。
“晚上和陈总的饭局,别带外人。”
桌上就只有一个“外人”,要是别人听到他的话,恐怕早就随他愿,生气或直接起身走了。
但谢思仪不是一般人,不仅不走,而且还直接反驳他,“爸,你这话不对,我怎么成外人了?”
况且他才没兴趣和竞争对手一块和招标方吃饭呢。
任彦体面了一辈子,愣是没见过他这样不知礼数,不懂进退的人,骂不走,说不动,干脆无视他。
任绥吃完最后一口饼皮,喝着咖啡回他爸的话。
“饭局改成中午了,晚上想带思仪出去玩儿。”
“……”
好在任彦身体不错,要不然真要被这一个个的给气死。
谢思仪扬起嘴角,颇为贴心地探身过去,谄媚任绥,“待会儿我当司机送你过去,然后去找高哥。”
他仰头看向任绥,眼眸又亮又媚,让人不自觉想靠近,任绥听到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好了,也不说行不行,只将放在桌下的手去勾他的指尖。
轻道一声,“好~那就辛苦谢少了。”
谢思仪被他揶揄,指尖轻轻掐了掐任绥指腹上的薄茧,不痛不痒的,让人更舍不得松手。
“咳咳!”
这边的俩人恩恩爱爱,对面的任彦一张脸冷成冰霜。
“没个规矩。”
餐椅刺啦一声,被他用脚跟往后踢,站起身干脆离开了餐厅。
谢思仪今早的食欲很好,吃完了手抓饼,看向郑舒琴的沙拉,“妈咪,你餐盘里没动的牛油果我能尝一小块吗?”
郑舒琴瞪他,叹一声气,“拿走拿走。”
说着也放下了叉子,不想搭理他。
站起身刚想走,又转向俩人,硬声问道:“是客人吗?还住副楼,生怕别人不知道任家的这点事?”
这话自然不是对谢思仪说的。
任绥咽下身边夹过来的小块牛油果,和谢思仪一样的软糯绵甜,放在嘴里化开。
这才回郑舒琴的话,“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
任绥看着他妈不解的眼神,直接说到:“我们晚上动静大,不方便。”
谢思仪吃得嘴鼓鼓的,听到他的话,眼睛一怔,又瞬间挣脱开他的手,用脚踢他。
郑舒琴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晃来晃去,良久才反应过来任绥说的是什么意思。
想骂人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干脆愤愤地转身,眼不见为净。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谢思仪整个人羞得脸红,俩人单独在一块说点浑话就算了,怎么能在长辈面前说这些?!
以前任绥可不会这么不知羞耻,最是正经和严肃,现在简直像换了个人。
“不是么?”任绥单手把他的餐椅拖到身旁,两人身体紧挨着,“昨晚放过你了,以后可不会。”
“走开啦……”
骚不过,骚不过,谢思仪摇头赶紧跑。
他平时也就过过嘴瘾,但任绥明显不是,看过来的眼神特别像纪录片里盯着猎物的猛兽,吓人得紧。
吃过早餐,谢思仪换了件长袖T就要送他去饭局,任绥找来一件无扣的套头开领毛衣让他穿上,“外面风大。”
谢思仪不想穿,推脱说不冷,最后还是任绥强硬地把人扣在怀里,才不得不穿好毛衣。
谢思仪哼哼两声,没敢继续反抗,开着车将人送到了京都最豪华的饭店门口,啧啧两声。
“这个陈总,亏我陪了他好几天,请我吃饭从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
人比人,气死人。
任绥接话,眼里藏不住地期待,“你要进去吗?不以高氏的员工,做一天我的男伴。”
谢思仪无语地瞥他一眼,任绥的西装外加了件深蓝色大衣,眼眸弯着,冷冽里多了几分温和,看过来的神情都浸着蜜。
“不准玩角色PLAY!”
他坚决拒绝,见陈总已经收到消息,在门口来迎他了,谢思仪酸得要死,催他赶紧下去。
开门时,还故意透过车窗,和陈总打了个照面。
任绥看着他的小动作,什么都没说,宠溺地任由他仗着自己的名号在外狐假虎威。
“呵呵,任总好久不见。”
陈总看着那辆熟悉的豪车驶去,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人。
谢思仪知道,前几天估计这老滑头还以为自己骗人呢,如今任绥一来,可算安了他的心。
开车来到总部,高崮派助理下来接他。
“任绥没和你一起?”
“去陪陈总了。”
高崮从文件里抬头,想到两人的关系,莫名觉得好笑。
“要是他拿到了项目,你可不准给他好脸色,就算是装也得给我装几天。”
谢思仪随着他的玩笑继续问下去,“要是我拿了呢?”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任家在京都和叙城都盖过高家,还有港口优势,把项目给任绥,陈总也能卖一个人情。
抛开任家这个财阀,科技新贵的人情也不是这么好卖的,有市无价。
“要是你拿了,那便是任绥在生意场上的第一次滑铁卢。”
谢思仪哈哈大笑,问到:“他这么厉害?以前都没失败过?”
高崮:“几乎没有。”
任绥的人生里,从高中开始,只有不想要,没有失误。
“难怪高盛景这么讨厌他呢。”
说到高盛景,高崮皱眉,“他今天下午回京,你要在这儿等他,我直接安排他来公司。”
“不要,”谢思仪拒绝,“我要谈恋爱。”
谁周末还喜欢看到老板呀?
“明天让他去现场呗,我起不来呀高哥。”
“哦~”高崮吹着口哨,很懂的样子,“那确实,任绥常年健身,起不来也正常。”
“什么呀!”
谢思仪被他揶揄,坐直身体狡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因为天气变冷了。”
才不是他说的那样……
“我们第一次,早上起床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高崮一脸八卦,“啊?任绥这么不行?”
谢思仪脸微红,“是我也和他一样厉害,你没谈过恋爱,都不懂……”
反驳完才反应过来,他在和谁说话。和任绥相处久了,连在高崮面前都敢这么放松了。
好在高崮沉浸在大笑里,没再继续这么尴尬的话题。
谢思仪趁此机会,赶紧问到:“高哥知道这边哪里能买宠物吗?我想买只兔子。”
之前他随口说了嘴,要给郑舒琴买兔子的,今天刚好有机会。
“兔子?”高崮点头,“有啊,有麻辣兔头,还有十三香,冷吃兔,火锅……”
“……”
见他撇嘴瞪着自己,高崮才收了玩笑,“兔子要打洞,很难放养,几乎只能放在笼子里。”
他这么一说,谢思仪想想也是,庄园那么大,如果只能装在笼子里,多可惜啊。
“狗也行,要可爱一点的,给舒琴妈妈。”
高崮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敢给郑总买宠物,你可真是这个。”
“他们总想抱孙子,我又不能生,干脆给他们买只宠物回去喽。”
谢思仪最后也没去买,而是决定到爱心站领养。
进到里面,那些小狗好像知道他们是来领走自己的一样,蜂拥而上,谢思仪被吓得退了一大步。
高崮陪他一起,他妈就有五只狗,看哪只都可爱得紧,撺掇谢思仪选只乖点的。
“这只不错,你看它的尾巴摇得多欢。”
“那个也好,浑身又白,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可怜样。”
谢思仪也不知该选哪个,好像都不错,而且性格很好,看到他们也不认生,只知道欢快地摇尾巴。
“那只怎么不放出来?”
这里的狗狗也不是都这么乖的,有几只大型犬,以及性格恶劣的,都被关在笼子里,见俩人进来,朝他们露出尖尖的牙齿,爪子刺啦抓着铁笼。
工作人员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不远处的笼子里,有只黑色的小土狗,蜷缩在里面,只掀开眼皮冷冷地看他们。
“它太小了,总是被这些狗欺负,性格也比较孤僻。”
谢思仪本意是想给郑舒琴选的,但却一眼就看中了这只不够乖的,他想着即使郑舒琴不要,自己也能带回叙城照顾。
“我要这只吧。”
出了爱心站,谢思仪和高崮两人手上除了小狗,还有各种狗粮,驱虫药,益生菌,羊奶粉,各种玩具,小床和笼子……
搬了两趟才全部放进后备箱。
小黑狗装在笼子里,安静地呆在后座,谢思仪满意地把高崮送了回去,这才去接任绥。
任绥身上带着酒味,一看就没少喝。
“怎么这么快?之前我和他吃完饭,还要玩半天呢。”
任绥往下拉了拉领带,“他要去点香槟,不感兴趣。”
谢思仪哦了声,“我没点过。”
突兀地一句话,让车里的俩人蓦地静下来,本来任绥没往那方面想,谢思仪这话不像自证,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我信。”
任绥松开衬衣的第一颗纽扣,嗓音低沉,“商K里的那些男模,没我这么帅。”
谢思仪哧地笑出声,就连后座的小土狗也嗷呜一声,像在骂他不要脸。
任绥这才发现后座的笼子,“不是说买兔子,怎么又变成狗了?”
“高哥说兔子要打洞,打理起来更麻烦。”
任绥:“那也选只好看的,这么丑,我妈可不会要。”
谢思仪瞥了眼后视镜,看到笼子里的黑色一团,“才不丑,她不喜欢我就带回家养。”
默了默才继续说到:“它性格有点像你。”——
作者有话说:任绥:“我们晚上动静大,不方便。”
思仪:你可别乱说,谁和你动静大了?![狗头]
任总:哦,今晚试试[墨镜]
第75章
“妈咪!你快看,这是我给你买的兔子!”
谢思仪把小土狗从笼子里放出来,小小一团抱在怀里,耷拉脑袋缩着。
郑舒琴正在客厅和任彦说话,远远得就看到谢思仪抱了团黑绒绒的东西走近她,吓了一跳。
“什么兔子?”
谢思仪:“之前说过的啊,您的灵宠。”
郑舒琴怔愣眨眼,那时只当他随口胡诌,没想到真给买回来了,深吸一口气,平顺了心里的怒火,才冷脸朝他说到:“赶紧拿走。”
“好叭~”谢思仪揉了揉怀里的小黑,可惜道,“兔子啊兔子,你的月亮仙子不要你喽,只能跟着我过苦日子啦。”
郑舒琴闭着眼转过脸去,不想看到他。看着他怀里的那团黑不溜秋,任彦脸上的表情也一言难尽。
“你这兔子,怎么长得像条狗?”
谢思仪朝他走两步,被叫停后才解释,“它的名字叫兔子,本来就是只狗啊。”
说得理所当然,任彦看着一步之遥的黑狗,掀起眼皮倦倦地盯了他一眼,又躺回了谢思仪的怀里。
竟然无言以对,“……”
这时,收拾完后备箱的任绥才进屋,被任彦叫到书房去了。
郑舒琴被谢思仪雷得不行,“又丑又黑,看好了不准往主楼这边跑。”
谢思仪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又低头看着自己选的宝宝,喏喏地反驳,“才不丑呢。”
他们不喜欢,小狗被谢思仪放回自己的住处,给它搭房子的时候,管家好心给他讲解喂养的注意事项。
听到谢思仪把这只狗叫做兔子,神情失控地一愣,又很快恢复正常。
“你乖乖睡觉吧,漂亮宝宝。”
任绥回到屋里,看他一边给那只狗喂奶,一边抚摸它的背,宝宝宝宝地叫着,跨进来的脚没动,站在门边,眼眸半眯,不满到了极点。
“任绥你快来看,它的脚底是粉色的诶!”
任绥叹一口气走近他,这只狗毛发黑得发亮,露出来的软垫却是粉白色,可爱到谢思仪捏了又捏。
“肉肉的,好可爱啊。”
任绥吃味地问:“就这么喜欢?”
喜欢到俩人本来要出去玩的,结果因为这只土狗,不得不草草吃个饭回家,只因为谢思生怕它饿坏了,还在外面接了热水,泡牛奶给它喝。
任绥当然不高兴,自己的二人世界被强行插进个第三者。
虽然这个第三者是只狗,但那也不行!
谢思仪满心都是怀里的小狗,自己选的宝贝,怎么看怎么满意。
“嗯,还好妈咪不喜欢,我还能带回家。”
任绥沉默着没接他的话,自从他进来,谢思仪都没抬头看过他。
“管家叔叔说,等以后它的毛长出脚底了,可以修一下。它可乖了,像能听懂话一样,只给它说了两次,就会去专门的地方尿尿,还这么小……”
谢思仪没察觉任绥的不高兴,继续夸着怀里的毛孩子,见它乖乖吃完羊奶,还用纸巾给它擦嘴。
任绥看不下去,两只手捧着谢思仪的脸往自己这边送,俯身过去吻住那张说个没完没了的嘴。
“我比它更乖!”
“唔……”
他的动作快又急,谢思仪吓得赶紧把兔子放到腿上,吮吸和喉间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客厅显得格外响亮。
“嗯哼~任绥!宝宝看到了。”
“我才是你的宝宝!”
任绥霸道地飞快把狗放进它的新房子,将人捞起,跨坐在腰上,用手拖住屁股,往二楼去。
谢思仪偏头迎合他的时候,睁眼看着越来越远的狗窝,小狗黑亮的眼眸看向俩人,头一歪,似乎不懂人类在干什么。
看到谢思仪被抱走,前脚搭在门栏上,呜呜叫了两声,没力气地滑下去,见没什么用,只能转身跑到温暖的毛毯里缩成一团。
“真可爱呢。”
谢思仪把头靠在任绥的肩上,听着怦然的心跳声。
“我更可爱!”
似乎是和那只土狗杠上了,每每听到谢思仪夸它什么,任绥狠狠吻他还不够,非要把那夸奖抢到自己身上。
谢思仪捏捏他的后颈,被他生硬的发尖刺了刺,从后颈摸到喉结,才试探道:“任绥,你是在吃醋吗?”
任绥没说话,只埋头舔他锁骨处的凹窝,谢思仪受不了地在他怀里扭着身子。
“痒——”
任绥在卧室抱着人转了一圈,直到谢思仪的锁骨上有了牙印,才将人重重放在床上。
谢思仪的身子往上一弹,又很快被压了回去。
任绥屈膝跪在床沿,另一只脚顶开谢思仪紧闭的小腿,立在中间,俯身看他。
数落他,“说好去玩的,结果就因为那只狗,抛下和我的约会。”
“我进门也没看我,没叫我的名字,更没跑来抱我……”
他的罪行被任绥细数出来,谢思仪才发现,自己确实忽视了他的感受,甚至买小狗,都没问任绥的意见。
看他拧紧眉,试探地开口,“任绥,你不喜欢宠物吗?”
“还是不喜欢狗狗?”
又绞着手指自省,“我应该先问问你再做决定的,当时看到它那么可怜,没想太多就签字领养了,对不起。”
“要不,你先和它试着相处,要是真不喜欢,我再把它送到我爸妈那边,我也能随时去照看,而且我爸妈也很喜欢宠物的。”
见任绥的脸越来越难看,谢思仪的“养狗方案”已经提到了第三版,“或者我搬到你那边住,让我爸妈住旁边,这样离得不算远,对狗狗也好。”
他真的没办法放弃这么可爱的小狗,眼缘这东西,就像谈恋爱,明明一开始他是不喜欢任绥的,但奇怪的是,自己竟然和他结了婚,还谈了恋爱。
任绥垂眸看他,那张被吻得发红的唇上下开合,不知在说什么。
把膝盖从床单上抽走,放在谢思仪的腿间,任绥抬起他的小腿,俯身去咬他的耳垂。
“我在吃醋,我喜欢小狗,但不喜欢你把所有的爱都放到它身上。”
“思仪,我要你看我!”
谢思仪的拖鞋被他勾走扔得老远,两只细细的脚踝落到他的手掌里,往外掰开。
“等,等等……”
谢思仪动作尴尬,奋力往另一边挪,挪了一大半,眼看就要到床头的时候,任绥手臂用力一拉,就把人拉了回来。
那两只脚已经完全落到床沿外,谢思仪一米八的身高,可以踩到地上。
但谢思仪还没感受到地板的凉意,先碰到的,却是任绥的宽肩。
脚心踩到肩上,像是踩到了一堵厚厚的,有温度的墙。
任绥眼底带着火,直直地看过来,谢思仪被烫得往后缩,却不敢再逃,只能将脚屈起,拱腰看他。
任绥双手撑在床单上,陷进软软的丝绒被里,谢思仪偏头看着,比刚才捏在手里的粉红脚垫还可爱。
“嘿呵呵……”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任绥,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生气也可爱,伸手去摸他的脸,昨晚还有些刺人的胡茬被刮干净,却还是不如谢思仪的皮肤细腻。
不过也是这种粗粝感,让人忍不住想吻上去,是独属于任绥的性感。
谢思仪两只脚往前伸,弯曲成一道不可能的弧度,两手扣紧任绥的肩往下压。
吻了吻他的唇,“嗯~酸酸的,原来吃的醋是香醋呀~”
“我也想吃呢,怎么办?”
任绥被他勾得不行,“给你。”
说罢,便直直地探进去,找到舌尖的位置,慢慢吸吮,两人微张着嘴,津液从舌根溢出,随着交缠的舌尖,滑落到彼此的身体里。
房间的旖旎声越来越大,任绥顺手按下床头的智能遥控,厚重的窗帘关上,透不进一点风。
是他的,思仪只能他一个人看。
占有欲发作,连深夜在窗户的玻璃边停驻休憩的昆虫都嫌碍眼。
谢思仪沉浸在任绥给的爱意里,压根没发现他的这些小心思。裤子什么时候扔到床下了也浑然不知,俩人和以往一样,坦诚相待,不同的是,任绥两只手放在他的腰上,没继续下去。
谢思仪知道他在等什么。
俩人吻得浑天黑地后,喘着气看向对方,眼里是揉不开的潋滟。
突地,他想到什么,谢思仪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脸红道:“没有油。”
这儿是任家,自然没有那些东西,又不能安排人去买,开车出去回来,都要一个小时。
在脑子里飞速计算着时间和距离,俩人越来越沉默……
“噗……”
许是知道完不成了,谢思仪笑得咯咯作响,安抚地帮他擦额角析出来的细汗。
“下次吧。”
任绥盯着他看,跪坐在中央,手往后一伸,将被子拉到头顶盖住,面前瞬间像是拱起一面小山头。
“呀!……绥!”
谢思仪瞳孔悠地放大,嗓子里发不出一点声响,连带着心脏都停了半拍。
“……”
一抹白光闪过,谢思仪的眼眸瞬间微缩。
任绥露出头,湿润的唇向上勾,“利息。”
谢思仪手捧着他的脸轻笑,“这算高利么?”
盯着看了几秒,没忍住在他额角落下一吻,“任绥,我最喜欢你。”
没有人能和他比——
作者有话说:思仪:它还是一个小宝宝啊[摸头](字面意思)
任总:我才是你的宝宝!!!不许抱它,不许看它,不许摸它…[愤怒]
思仪:……[裂开](好大的醋味[狗头])
晚上的一章放明早哟,昨晚没睡觉[爆哭]
第76章
“思仪!为什么我哥要我去开标现场啊?!”
铃声刚响一次,任绥就被吵醒,划开放在耳边,高盛景怒气冲冲的质问就传了出来。
“小声……”
“咳咳!”谢思仪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从他手里抢过去,重重地咳嗽两声,才缓缓开口。
“你作为老板,没让你做标书,没让你陪客户,只让你去走个过场,还不乐意了?”
高盛景那边沉默一瞬,才试探着问:“刚才是谁在说话?”
第一声的那个男人,低沉有力的嗓音,明显和谢思仪后面的音色完全不同,高盛景大声嚷嚷,“思仪,你该不会瞒着我有狗男人了吧?!”
谢思仪缩进“狗男人”的怀里取暖,盯着任绥幽怨的垂眸,轻笑摩挲他的下巴,“什么男人,我换季有点感冒而已。”
“被你吵醒,我还一肚子火呢。”
“感冒?”高盛景狐疑地把耳机声音开大,呼吸声好像是重了点,还没有规律,有些促急。
“那你安心在酒店养病,李青一大早就抱着标书在办公室等我,我哥也真是的,早说你生病,我就不打这通电话了。”
任绥由着谢思仪抚着下颌,清早的胡茬长出来一点,轻微的刺手,高盛景话真多,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
他低头轻吻谢思仪的手腕,感受着皮肤里的脉动,一路滑到小臂,仿佛是无声的催促。
“你怎么没和任绥一起提前回来?”
谢思仪开了扬声器放在枕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高盛景闲聊,微曲的食指放在任绥鼻尖,止住他继续探索的路程。
任绥一口咬在他的指尖,放在牙齿上轻磨,眼里全是对他撒谎的不满。
“哦,我有点事,那个……”高盛景第一次在他面前支支吾吾。
“什么?”
谢思仪光顾着和任绥调情,全然没听清他在叽里咕噜什么东西。
“我先挂了,任氏企业的人已经到现场了。”
听到对家公司,谢思仪挑眉看眼前和他躺在一起的人,任绥吐出他的指尖,把上面湿润的津液吮吸干净,才低声回他,“孙助去的。”
“孙窕?”
谢思仪把手指抽出来,“她都没告诉我要来京都开标呢,你干嘛不带她一起回来?”
坐高铁挺麻烦的,又问,“她是和张特助一起的吗?”
任绥看着带自己牙印的漂亮手指远去,心不在焉和他解释,“张特助只负责叙城科技公司的工作,别管了,自有人陪她一起来。”
“谁啊?”
孙窕的老家离这儿很远,除了不是同行的朋友,她认识的人就只有谢思仪。
“思仪?你在聊天吧?和谁啊?”
刚刚说要挂电话的人,突地发出一声惊呼,“你真的有野男人了!”
谢思仪被他吼得头都快炸了,往任绥怀里缩得更紧,哼唧告状,“他凶我。”
任绥把他在被子里乱动的脚夹在小腿间,嫌高盛景吵得很,干脆挂断电话,房间内还余留着高盛景的回声,不过总算是安静下来。
短暂温存后,下床看到昨晚被扔得满屋的衣服,谢思仪才不管,赤脚踩过,下楼去找兔子玩。
先给它泡了羊奶,又加半碗小狗专用的狗粮,见它吃得欢,谢思仪摸着它自言自语,“快吃吧,吃完了带你去院子里跑。”
任绥把衣服扔到洗衣机后,发现这人早跑没影了,刚才在床上还黏乎乎的人,这会儿已经坐在地上抚摸那只土狗了。
“把鞋穿好,别坐地上。”
亲手把鞋拿下来,放到他腿边,见谢思仪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霸道地就着他盘腿的动作把人抱到沙发里坐好。
“不就一只狗?为了它连鞋子都不穿了,感冒了怎么办?”
谢思仪反驳,“它现在是我的孩子,已经不止是只狗狗了。”
任绥不懂,但尊重。
任家从来没有养过宠物,他们全家资助山区儿童,修建希望小学,培养能力卓著的科技型人才,捐款已经达十位数,但他家从不养动物。
因为人得到良好的教育,可以成为有用的人,而宠物不会。
在任家,有用才会被留下。
上次听到谢思仪帮他辩驳的话,任绥很感动,但却没告诉谢思仪,那些话兴许根本不会起到该有的作用,任彦只会觉得他很幼稚。就像任绥,在以前也会讨厌躺平当咸鱼的谢思仪一样。
小狗舔光羊奶,吃完狗粮,终于开始在房子里探索新的世界。
谢思仪没打扰它,而是开着门,让它随时都能出去,前院很大,一直关在笼子里会让它失去很多快乐。
他继承了更多谢晋的性格,在满足生活的前提下,对小孩一向宽容,快乐永远是第一位。
这样的教育方式,常常让仪慧柔唠叨。
谢思仪看着四处嗅闻的小狗,眼里噙着笑。被任绥抓到,还没问出口,就听他说起以前好笑的故事:“刚满十八岁的时候,我爸带我去酒庄,想让我知道自己的酒量。我们坐在桌前开了四瓶白酒,结果我把他喝吐了都还没醉。”
任绥把烤好的面包放在餐桌上,让他过来吃早餐,“后来呢?”
“后来他作弊,让酒庄老板陪我喝,把我喝趴下才结束。”
“不过回家被我妈发现,她把我们俩都赶出家门,在路边蹲了好几个时辰。”
他们家的教育虽然松弛有度,但能体验的,都会先让他去做了再说,也不强求成绩和结果。
教育没有好坏之分,就像谢思仪,长大后虽然自主能力强,但幸福的阈值被拉得很高,对生活中的很多事都没多大兴趣,以至于什么都不想做。
这么想着,又看向和他完全不同的任绥。
任绥听完他的故事,顿了许久,才开口,“也许叔叔是对的。”
任绥从高中开始,被迫进公司,循规蹈矩地工作和生活。但他内心那颗叛逆反抗的心一直没变过,否则也不会在二十八岁的年纪,和谢思仪这个男人结婚。
谢思仪喝完一杯牛奶,严厉制止他学坏,“不过,你不能学我爸的快乐教学。”
“嗯?为什么?”
“你要赚钱养我啊!”谢思仪起身把碗放进洗碗机,打破他的思绪,“你要是躺平,我没钱买买买怎么办?”
他可不做那累人的活儿。
任绥不气反笑,“就算我现在破产,你下辈子也够花了。”
特别是这人还不爱花钱,最爱的手抓饼能值几个钱?
“可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那些心血,你割舍不了。”
不由人地走上这条路,但在十几年的成长中,任绥已经习惯承担这份责任了。
谢思仪说完,抱着狗子往外去,“走吧,晒晒太阳,过段时间就到冬天了,下雪后不能出来玩,你得珍惜,知道吗兔子。”
小黑狗被他举在半空,嗷呜嗷呜地乱叫,出了房门,在前院撒欢,谢思仪一边逗狗一边拍照。
任绥跟着走到主楼,看到本该去公司的他爸,此时正坐在客厅里喝茶。
“今天周一,还在家闲着?”
任彦看到任绥过来,冷冷瞥了他身后一眼,外面吵吵嚷嚷的,全是谢思仪一个人的声音。
“我被董事长停职了。”
虽然谢思仪强调不要他学坏,但任绥对集团的态度愈加敷衍,连任彦都察觉出来了。
“我为什么停你职,你不知道吗?任绥,你以前可不像现在这样。”
“以前我没得选,工作能帮我挡掉脑子里的坏情绪,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看向草坪上疯跑的一人一狗,笑了,“现在我想选自己的人生。”
郑舒琴刚从后院剪了一捧花回来,从前院绕过去,小黑狗直直地往她身边跑,不知是看到漂亮的花了还是闻到了花香味。
“诶,你不许跑到后面去!”
谢思仪赶紧上前,生怕这狗撞到她。
小狗咚咚咚地跑过来,还真撞上了郑舒琴,不过因为它太小,碰上郑舒琴的腿后,直直往旁边倒去,嗷呜嗷呜地叫疼,又利落翻身起来,围着郑舒琴的脚打转。
“赶紧过来,兔子,回来。”
但这狗根本不听他的,谢思仪走过去,装乖地叫了声,“舒琴妈咪~”
兔子在郑舒琴脚下转圈摇尾巴,那舔狗模样,比谢思仪还专业。
郑舒琴看了眼脚下黑黢黢的一团,连脚都不敢迈,生怕踩到这个小东西,又瞥了眼谢思仪粉扑扑的脸。
“外面晒久了热,进去歇会儿。”
“好勒!”
谢思仪果断抛弃兔子,跟在她后面回客厅插花。
“爸!”
明明俩人昨天刚发生一顿暴吵,但谢思仪似乎不记得了,坐在他身边,还要他欣赏自己的插花技术。
以前仪慧柔在家学的时候,他跟着学了不少,上次一起弄过,这回郑舒琴没制止他。
倒是任彦,一看到他就头疼,起身整理西装,叫司机去开车。
默了默,又转身看向任绥,把视线落到谢思仪身上,故意挖苦,“你没事的话,晚上记得来参加我们公司的庆功宴。”
谢思仪从花丛里抬头,抬眸看向他,疑惑道:“庆祝什么啊?”
“庆祝任氏企业拿下陈总的项目。”
“……”
谢思仪被他装逼的样子晃了眼,假装听不懂,嘿嘿尬笑两声,“好呀,如果你们能拿到的话,记得在宴会里给我准备榴莲,今天想吃榴莲了。”
“不过,爸……”收起笑,他歪了歪头,一双明媚的眼睛弯下去,“都还没出结果呢,你可别太得意。”
任彦冷笑一声不理他,转身走了,留下沉默插花的郑舒琴,还有在一旁看好戏的任绥。
“你这么捉弄他,小心被打。”
谢思仪看了眼面前的郑舒琴,鼓嘴不承认,“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知道是谁在捉弄爸呢!”
任绥明明知道这几天谢思仪的动作,偏偏什么都不告诉任彦,随他误会自己。
他瞒着是因为两家公司是对家,任绥可是他的亲儿子,真是坑爹。
两人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全被郑舒琴听了个遍,但他们都不在意,说到最后,谢思仪还教任绥插花,不过他没什么天赋,插得难看死了。
郑舒琴看自己的花被糟蹋,骂了他们两句,连谢思仪也被赶了出来。
虽然回了京都,任绥的工作却没停下,早上和谢思仪闹了一阵,不得不回书房处理公务,谢思仪躺在草坪上,精心给兔子P图。
“别看你浑身发黑,其实还挺上镜的。”
每张都很可爱,谢思仪选了几张照片,发到自己的账号上。
“分享新朋友,兔子。”
等了会儿,就有粉丝留言,【博主谈恋爱谈傻了吧,这是土狗啊,哪是什么兔子?】
谢思仪:“第一,我不傻,第二,它的学名叫中华田园犬,才不是土狗。”
兔子在院子里玩了一上午,精神比在笼子里好不少,原来它也是喜欢四处跑的,缩进笼子里,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你是只可爱聪明的兔子呀宝宝~~~”
谢思仪揉着它的耳朵,看它无辜的眼睛看向自己,被萌得不行。
“唔,任绥什么时候能有这么萌的眼神呢?”
虽然知道是妄想,但谢思仪还是很期待,任绥以前总是冷冷的,现在和他一起,眼神里多了分柔和,但从没见他露出过可怜的神情。
“唉……”
谢思仪抱着兔子,也只能幻想一下了。
而此时,账号里的评论已经垒起了高楼。
大家除了对狗狗的喜欢之外,一如既往地对谢思仪的手夸了又夸。
谢思仪愉悦地刷着,高盛景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bro,拿下!】
谢思仪站起身,抬了抬眉梢,撇嘴一笑,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也很高兴。
回了他消息就往二楼去,恰好碰到任绥拿着手机下来,“看来你知道了。”
“嗯哼~”
谢思仪傲娇地哼哼,双手抱胸,头仰得老高,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听闻任总在生意场上毫无败绩,很抱歉,我成为第一个打败你的人。”
任绥站在楼梯上和他对望,眼里全是宠溺,抿嘴笑道:“很荣幸,心服口服。”
“Yes!!!!”
谢思仪高兴地放飞自我跑过去,被任绥稳稳接住,压在护栏上亲吻。
“真为你骄傲,宝贝。”——
作者有话说:思仪:耶耶耶~~~没想到吧,我竟然赢了生意场上的常胜将军![好的][加油]
任总:(宠溺)(我老婆真可爱)(骄傲)真棒![亲亲]
本章随机掉落小红包哟~
【广告】喜欢香香的预收《女装夹子掰弯直男大佬》傻傻的装乖可爱受X面冷心硬只对一人心软的自我攻略爹系攻的宝子们,可以点点小星星,让它亮起来呀,啵啵~[摸头]
第77章
高盛景那显眼包给谢思仪打电话,说晚上包了场子,让他去玩。
这种装逼的时刻,必定是要通知任绥这个“手下败将”的。
谢思仪把兔子交给管家,又抱着自言自语安慰了好一会儿,才和任绥慢悠悠过去。
俩人一到,高盛景就把谢思仪拉过去,甚至没来得及和任绥炫耀自己抢的项目。
“说,那个狗男人是谁?要不是我晚一分钟挂电话,都不知道你居然谈恋爱了!”
“我都听说了,李青说你没在酒店睡,这一周都在狗男人那儿?”
谢思仪被他用手肘掐着脖子,喘不上气,“松,松开。什么狗男人,这么粗俗。”
任绥越过打闹的俩人时,“很不小心”地碰到了高盛景的手肘。
“啊,好麻……”
谢思仪歪着的身子突然被他放开,落入旁边任绥的怀里,熟悉的木质调冷香变得浓郁。抬眸一瞪,不知什么时候放到他胯骨上的手指轻轻一按,谢思仪敏感地失了力,彻底倒在他手臂的环箍里。
“流氓啊你!”
高盛景捂着手肘转身,见自己的好友被任绥环住整个身子,那动作太过亲密,想都没想,一把将人拉开。
“走路要长眼,这么宽的路,非得从我这边过,任绥你是不是和我有仇?”
任绥的怀里一空,手臂还弯曲着,见他过来,才不耐地摩挲了两下指腹,插进裤兜。
“高总火气大,给他泡壶菊花茶来。”
守在门口的服务员听到他的话,微笑点头后,真去泡茶了。
气得高盛景龇牙咧嘴,“是你撞了我,又吃思仪的豆腐,还说我火气大?!”
任绥朝沙发那边走,谢思仪心虚地也跟过去,高盛景不得不走在最后,嘴里骂骂咧咧个没完。
高崮和朋友在聊天,见任绥过来,相互开着玩笑,“还是老样子,离得老远就听到你们吵架了。”
“是他先惹我的!”
他们似乎很熟悉,高盛景正想坐在任绥身边,被任绥用手挡了挡,从他眼前拉过谢思仪坐下,和众人介绍,“这是思仪。”
又和谢思仪介绍几人,都是些家境相当的豪门。
大家都是年轻人,性格豁达,很快就玩作一团,没过一会儿,李青和孙窕也过来了。
奇怪的是,本来坐在一旁,要帮谢思仪盯“流氓”的高盛景,不知怎的换了个座位,旁边有张两人位的沙发,他拉着孙窕坐了过去。
换李青坐到了谢思仪身边。
“这是你爱吃的布丁,还有芒果粒,这儿有红茶,还有菊花茶……”
谢思仪没来得及和孙窕打招呼,就见高盛景舔着脸过去,又是给甜品,又是端茶倒水。
孙窕见到任绥,拘谨点头,“任总。”
“……”
谢思仪挑眉看向孙窕,眼睛里满是问号。
孙窕自然没错过好友看过来的眼神,但四周这么多人,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好抿唇朝他摇头。
发来消息,“回头聊。”
高盛景几人在玩游戏,任绥不感兴趣,只想和谢思仪独处,便拉他去打斯诺克,谢思仪菜得没眼看,拉着他帮自己打进去。
“来,我教你。”
谢思仪撒娇,“帮我打进去嘛,我不行的。”
任绥擦着杆,丝毫不退让,走到他身后,低下头朝他道:“你行不行,我最清楚。”
“趴过去。”
谢思仪接过杆,不高兴地对准白球,“那你教我找角度。”
心里暗骂任绥,会这个很了不起吗,反正待会儿他找到感觉了一定可以打败他。
来了劲,便专心看向球桌,“打花球,对角袋么?”
说要教人的任绥却没说话,谢思仪等得不耐烦了,刚想起身,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抱住,任绥的身体贴近他,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细腻的手和冒着青筋的手缠到一起,指尖插进缝里,呼吸落到耳边,灼热又粗重。
“对角虽然很好打,但我们要多想一步,白球打过去后,对下一个球来说,就是死局,所以我们不打对角,打这个……”
任绥的气息吐在谢思仪的脸颊上,热浪般席卷他,肉眼可见地红起来,偏任绥一边说,还边转换角度,手指带着谢思仪在桌旁毫无目的地转动身体,贴紧的身子,摩擦出了星星的火花。
旁边人群喧闹,大家都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只以为谢思仪是高盛景的员工,是谢家人,但没人知道,他们是夫夫。
这种在众人面前偷偷恋爱的刺激感,让人心跳加速,谢思仪转头看向不远处,高盛景在给孙窕挡酒。
“打球要专心,宝贝。”
说着,身后的皮带轻顶了一下谢思仪躬起的尾椎骨。
这也……太涩了!
“我,不要打了。”
谢思仪起身,把沾了汗渍球杆还给他,顺便愤愤地警告他老实点,这么多人在呢。
任绥把球杆放好,轻佻地抬眉看了看刚才顶过的地方,往下就是翘起的弧度,好看得紧。
这人!!!
谢思仪羞愤挡住,没想到任绥贴近他,在他耳边道:“好美,手放在上面更是双倍……”
“任绥。”谢思仪几乎咬牙叫他的名字,赶紧去了沙发上喝酒。
任绥坐在他身旁,刚亲密接触过的俩人,此时若无其事地坐在一起,像朋友一样。
高盛景不知给孙窕挡了多少酒,孙窕有点不好意思,退出游戏,找别人玩了。
谢思仪身体前倾,靠在任绥的肩上,“带孙窕来京都的人是高盛景吧。”
任绥由他靠着,身子没动,只偏头垂眸看他,长睫在他的衣服上扫来扫去,很是可爱。
“不过他们俩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不会一个周就给他追到手了吧?”
孙窕可不是随便的人,而且他配嘛,就追任家……
谢思仪脑子里显现的,全是高盛景泡酒吧,逛夜场的场景,孙窕又上进又努力,凭什么被他糟蹋了。
不怪他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即便他和高盛景是好友,目前也不看好俩人。实在是他处于这样的圈子,最是知道这些二世祖每天过的什么日子。
他和任绥第一次发生关系,不就在酒吧顶楼嘛。
虽然那间房是他的,而且只为了方便,但每个酒吧都有这样的顶楼,里面的故事多了去了。
“具体的不知道,不过你走后第二天就见他停车在公司楼下了。”
谢思仪仰头看他,“他撬你的助理诶,也不管管?”
任绥失笑地把喝到最后的一口酒递到他嘴边,喂了下去,“谢少,我不能和我爸一样,棒打鸳鸯。”
他们是鸳鸯嘛,谢思仪润了一口酒下去,砸吧嘴,心里不得劲。
“别管他们了,玩开心点,反正有高盛景买单。”
一群人正在玩酒水转盘,有人提议,“干摇多没意思,不如加点别的。”
李青喝得脸色通红,谢思仪低声问他要不要先回去。
“我酒量不行,想先回酒店,不过……”
他看了眼对面坐着的高盛景,今晚好歹是他老板请客,先走的话会不会不大好?
谢思仪招呼人把他送回去,“放心,他当舔狗去了,哪能管你。叫你来是怕你在这边人生地不熟,不至于强拉你陪酒,回吧。”
“好吧,那你……”想了想,又道,“反正有任总看着你,我也不多担心了。”
谢思仪轻笑出声,“我好心救你,还打趣我?”
说着顺手就拍他的背,刚放上去,被抓个正着,李青被任绥冷冷的眼神一瞥,还想玩笑两句的心思顿时歇下去,和高盛景打个招呼,赶紧溜了。
“干嘛呀,你吓着人家了。”
“不喜欢你碰别的人。”
切!谢思仪把手抽回来,“醋精。”
他偷偷看了眼对面,孙窕和几个女生在聊美甲,高盛景挨着他坐下,一边要玩游戏,一边给她倒菊花茶。
“思仪把李青叫走了,自己就得补上。”
不知道是谁发现少了个人,非得拉着谢思仪过去,谢思仪也不推脱,大喇喇地坐上桌。
任绥跟在他身后,坐到了旁边。
“酒水轮盘,摇骰子,里面没酒加酒,有酒就得喝,不仅如此,还得选择大冒险或者真心话。”
高盛景看向酒量很好的谢思仪,豪言壮语,“今天非得把你灌醉不可!”
不仅如此,还在桌上光明正大拉同伙。
但谢思仪的运气挺好,摇了一轮都没喝酒,要么就是空杯子,要么前一个人刚喝完。
高盛景喝了好几杯,虽不至于醉酒,但好笑的是真心话环节,有人问他恋爱没,他说随时准备。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喜欢孙窕,谢思仪也跟着起哄,“原来是没追到呢。”
高盛景喝得晕乎乎,“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单身狗。”
下一轮,谢思仪手气有点坏,摇到一杯有酒的,端起来喝下去,说到:“我选真心话。”
这些人精得跟猴一样,选大冒险指不定要他做什么奇怪的事。
“思仪真的单身么?”
那人看过来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好奇和期待,不像是随便问的。
“不是,我有恋爱对象。”
“啊?哦……”
桌子上的人狂笑拍桌,大家都是朋友,什么小心思也逃不过。好在大家揶揄两句,就过去了。
这时,旁边的任绥加进来,“该我了。”
“啊?”刚才还闹腾的桌面,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圈子里,任绥的冷漠是出了名的,即使是朋友,也不敢随意开他的玩笑。
“怎么?不能加人了?”
“能!”高崮忍笑开瓶酒,放在他面前,“来呗。”
“阿绥可是我们这几个里面,最会摇骰子的人,大家准备喝吧。”
“唉,谁说不是呢,曾经就被耍到只剩短裤了。”
“哈哈哈哈哈……”
谢思仪不知道他还会玩这个,不过看大家苦兮兮的表情就知道,高崮没说谎,好奇地歪头看他摇。
六个杯子里,谢思仪喝了一杯酒,只剩最后一杯有酒,任谁都不会想到他能摇中。
但巧合的是,任绥偏偏就摇中了。
一口喝下,朝众人道:“真心话。”
见他失手,高盛景最高兴,挽起袖子准备刁难他,“问个狠的,别放过他。”
“嗯……问个什么好呢?”
这可把众人难住了,任绥平时少有出来玩,不像高盛景是酒吧的常客,他们也不敢太过分,毕竟任绥的身份,和他们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有人说,“干脆还是问刚才那个问题。”
高盛景拒绝,“这有什么好问的,肯定单身。”
任绥坦荡开口:“我和恋爱对象结婚了。”
“……”
“咳咳……”
在死一般寂静的空气中,高盛景差点把嘴里的菊花茶喷出来。
看傻子一样看着任绥,他好心帮忙掩盖结婚的事儿,被当事人自己给捅出去。
下半辈子不过了?
收拾好心情,高盛景还想打补丁,“哪家小姐呀?能看上你这块木头?”
没等任绥回应,自顾自找借口打算结束话题,“算了,我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
桌上的人,除了高家,其他人都不知道任绥结婚的事儿,更别提是和男人结婚。
整个屋子,也就只有孙窕和高崮俩人知道。
谢思仪看着高盛景表演,有点感动,又有点想笑,转头和孙窕的眼神碰上,被警告地缩回去,大腿碰到桌下任绥的手。
往另一边挪了挪,不料那只手在这么多熟人的桌上,缠了过来,掰着谢思仪的内腿侧,用力一拉,把他的下半身往自己这边靠。
谢思仪不笑了,全部注意力都在他压在腿上的手掌里,偏偏这只手还不安分地乱动,上下抚摸。
虽是隔着布料,但越来越往内侧滑动的手,还是让谢思仪噤了声,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坐直腰忍得难受。
偏偏桌上围了一圈的人,面上还不得不维持体面。
高盛景叽里呱啦刚替任绥圆回来,谢思仪腿上的手停在内侧不动了,松一口气,试探着伸手想拉开。
任绥守株待兔般,一把将他握住,似是早就知道他会推开自己的手。
“我的恋爱对象,是个好看,可爱,善良,优秀而且很有想法的人。”
谢思仪的手被他拉紧,脸上表情差点没绷住:
不是,谁问你了?
“他是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任总:啧,怎么都不问我对象是谁,快问我啊你们
众人:好奇,但不敢问……
高盛景:救他一命,千万别让大家发现任绥结婚的事儿[狗头]
任总:(都不问,算了我自己说)我的恋爱对象,是个好看,可爱,善良,优秀而且很有想法的人。
思仪:???有病?谁问你了?[白眼]
任总:他还是个男人。[墨镜]
思仪:……[裂开]
众人:……[吃瓜]
高总:(我艹#¥#……%¥)[小丑]
第78章
酒喝得过头了,翌日谢思仪起得晚了些。
伸手摸到旁边带着余热的枕头,圆润的眉头微拧,这人可真自律,在这边也要早起运动吗?
嘤咛一声,睁开眼,房间果然早没了任绥的身影。
谢思仪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打完一个大大的哈欠,才慢悠悠穿鞋下楼来。
任绥对兔子真的很差,竟然只给了早饭,没把笼子打开,由它在铁栏上扒拉,见到谢思仪下来,可怜兮兮地呜呜叫出声,摇着尾巴等他开门。
“呜,小可怜,”谢思仪把脸贴在它脖子里,挼了挼兔子越来越黑亮的毛发,“你爸爸不管你,是个坏爸爸。”
兔子从喉间发出点声音,像是敷衍,立马从他手中挣脱,去了自己的卫生间,看来憋得厉害。
谢思仪叼着烤好的面包,把房门打开,让它去院子里玩儿,吃过早餐,换了身衣裳去找任绥。
兔子跑了一圈,见他出来,跟在他身边,小腿使劲倒腾,也跑不过谢思仪的大长腿,被他捞在怀里。
“慢点长大也没关系。”
自从有了兔子,谢思仪算是理解了那些宝妈宝爸的心思,即使兔子黑黑的,离远了看就是一团煤球,他也有种自家孩子也能做童模的错觉。
“妈咪早啊!”
郑舒琴每天雷打不动地在客厅插花,谢思仪还没走进去,就听到屏风相隔的第二客厅里传来争吵声。
“他要爱你,就该知道你的不容易,还故意骗我说去玩,结果昨晚我才知道,每天都是去见陈总。”
谢思仪被拆穿,瞥了眼专心插花的郑舒琴,脸色一滞,有些心虚地坐在她旁边,带着讨好。
从屏风望去,还能看到坐在任彦对面的身影,倒茶喝一口,面对任彦的怒火丝毫不惧,甚至还很悠闲。
“港口我会收回来,您不用插手。”
“收?怎么收?现在生意被他搅黄了,你有什么理由收回来。”
兔子不知道房间里的声音是争吵,只知道玩,从谢思仪的怀里跳下去,扑棱跑到郑舒琴脚边转悠。
谢思仪当做没听到任彦的话。
看着桌上花团锦簇,夸到:“昨天妈咪陪它了吧?兔子很胆小的,没想到它这么黏你呢。”
屏风里的人没了声儿,郑舒琴连眼皮都没抬,却由着兔子在她的拖鞋上踩来踩去。
“真小气呢~”
谢思仪撑着脑袋,斜眼看向屏风,声音不大不小,阴阳怪气,刚巧整个屋子的人都能听到。
任彦从里面出来,额头上的皱纹都多了几道,“快滚,都给我滚,谁都别回来。”
谢思仪和任绥一样厚脸皮,“爸,都说愿赌服输,怎么还有输了生意要赶人的?”
任绥端了热茶出来,专门放到谢思仪这边的茶几上,给他倒了一杯,放到嘴边,谢思仪没张嘴,用手去接。
这人可真看不清形势,谢思仪把视线落到他脸上,任绥看起来,惬意得看不到一点儿沮丧。
喂茶不成功,他也没强求,而是给谢思仪介绍今天的茶叶。
“煮了你带来的乌龙茶,我爸喝了好几杯。”
俩人一唱一和,就差没骂任彦放下茶杯不认人了,好歹给他拿了这么贵的茶叶来。
“谁稀罕!”
见俩人看过来,任彦又想到一件事,问任绥,“今天一大早,你结婚的事就传遍了京都。”
“……是不是有人出去乱说了?”
谢思仪又不傻,自然听得懂他的指桑骂槐,放下杯子回他:“我每天开着任绥限量版的车出去,那些人再怎么傻也能明白吧。”
同一时间,任绥毫不避讳地点头,“昨晚我在聚会上说的,我和男人结婚了。”
任彦闭眼仰头吸气,“你们!”
他快被这俩人气死了,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郑舒琴的花插好,叫人抱去摆放,起身时,窝在她脚背睡觉的兔子被惊醒,打断她刚想说的话,不得不先把狗抱在怀里哄。
谢思仪暗笑,这舔狗,竟然还挺会找靠山。
“行了,”她冷静打断众人,看向谢思仪,“你的话不错,这次是我们轻看你,导致你有了周旋的机会。”
没等谢思仪露出窃喜的表情,就听她继续说到:“这一周,你为了哄我们,也怪累的,回去歇着吧,我们做父母的拗不过你们,你俩也不用强求我们接受。”
“除了工作,两家各过各得好。”
谢思仪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不说话了。
任绥坐他旁边,对这样的结局已经早有预料,见他不开心,轻拍他的背,俩人四目相对,委屈瞬间溢满谢思仪的眼睛。
客厅里寂静得可怕,任绥先一步起身,“思仪,我们吃过中午就回叙城。”
郑舒琴没应声,抱着狗去了书房。
任彦冷哼一声,也跟进去没再出来。
等人走后,谢思仪才敢表现出不高兴,他能做的都做了,但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能接受。
任绥牵着他回去收拾行李,散步走过院子的草坪,看穿他的沉默,“怎么?这就伤心了?”
谢思仪鼓着腮帮子,见四周没人,愠怒地说出真心话,“他们真难伺候!”
语气里带着故意的撒气,与其说是对任彦俩人的不满,更像是为了疏通堵在心口的那股气。
“呵,”任绥被他鼓鼓的样子可爱到,附和说下去,“所以,还要自己一个人回来找罪受吗?”
思仪到底还是把任彦俩人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他们能轻而易举地松口,便不是京都有名的任董和郑总了。
伸手搓了搓被风吹凉的耳垂,又捏着他的鼻尖,任绥逗他开心,“记住了,任家只有我一个好人。”
他的手暖暖的,谢思仪偏头把脸放在他手心里暖和,“但话又说回来……”
“其实爸妈人挺好的,知道我爱吃手抓饼,每天早上都让人给我做,还让我住这儿,天冷了也让品牌方多加几套衣服送来。”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为了赢下项目,不该骗他们说出去玩,其实是去见客户……”
说到这儿,他抬眼看向面前额头相抵的人,“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任绥垂眸盯着那张合的粉唇,“故意什么?”
谢思仪昨天沉浸在拿到项目的快乐中,全然忘了任绥是多么谨慎的人。做事总是万无一失,在任彦的把持下,也能开独属于自己的科技公司,和任氏集团分割开,这么一个在生意场上的常胜将军,怎么会不知道项目的关键点在哪儿。
“故意没给陈总透露,你要收回港口的事。”
这个港口,在任康手里是个炸药,但在任绥手里,那就值钱了。除了雄厚的资金,任绥的做事风格,就注定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你不也是?”任绥毫不在意地反问,揽过他的腰,急切地往屋里去。
商场如战场,谢思仪当然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但任绥这样做,不就是在放水吗?
想通后,谢思仪心口悻悻的,有些不舒服。
“这个项目,对我没那么重要,所以我并没有费太多精力去争取。公司的事已经够我忙的了,还分精力出来管这个,真要我累死啊?”
任绥把人按在沙发里,自己靠坐在他身边,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占了一小半。
掰细揉碎了和他说,“几个亿的订单不算少,但要花费超过利润的时间去做,那就是亏本的买卖。”
任绥说完,又贴过去,把人按在肩上靠着,“不过对手是你,所以这些都不重要。”
这么一算,谢思仪好受了点,以前任绥就忙,周末他在床上躺着打游戏,任绥就在书房加班,甚至好不容易出海,也得趁有网络的时候,在船上回复公司消息。
“那港口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任康一家,总不能不经过我同意,擅自去改股东的名字。”
只要公司是自己的,拿下港口不是难事。
这些谢思仪当然知道,“可是,爸那里呢?”
任氏要这个项目,说到底是想不伤和气地把任康一家赶走,但现在项目没拿到,那接下来的计划全都做不了。
说起任彦,玩弄谢思仪耳垂的手一顿,叹气:“他精明一世,家里的事,永远都没分寸,正好这次帮他清算了。”
见谢思仪还想问什么,任绥不耐地把食指放在他唇上,“嘘,让我抱抱。”
“这是你靠自己努力得来的,别看爸一大早发火,其实等他消气了,指不定还觉得你比我更有用。”
谢思仪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胡说八道。”
俩人再怎么吵,也没有隔夜仇,就像谢晋,在外面总说他不争气,但在家里关上门来,一个劲夸他好。
这么想着,谢思仪干脆不理这人,上楼去收拾行李了。
刚起身就被按下去,身旁的人覆身过来,轻易地将他禁锢在狭小的沙发角落。
“外面有人!”
任绥看着眼前的人被吻得红了鼻尖,勾起嘴角,“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和你结婚了,合法亲吻,他们只会羡慕。”
谢思仪朝他翻白眼,回过味儿来,半眯着眼觑他,“合着昨晚某人故意在桌上说自己已婚,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
任绥不置可否,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压了下去。
有人路过落地窗和没关紧的房门,只瞥了眼,见任绥冷冷看过来,赶紧匆匆离开,谢思仪沉浸在轻磨的快意里,压根没发现。
中午四人简单吃了个午饭,俩人便回了叙城。
走的时候,谢思仪本来都把兔子的东西装进后备箱了,没想到这小叛徒竟然赖在任家不走,谢思仪去抱它就呜呜地朝郑舒琴叫,听得人心疼。
“算了,”只能无奈留下了它,郑舒琴皱紧眉,“以后有机会,给你们送过去。”
谢思仪狠狠地关了车门,气得眼睛都红了,“我把它接回家,还要背叛我。”
任绥飞快地把小土狗的东西往外搬,咧起嘴角,坐在驾驶室,吻了吻他的脸颊,假装安慰,“没关系,我们再来看它就是了,家里管家在,能把它照顾好的。”
说到最后,实在太高兴,没忍住笑出声,收到旁边谢思仪警告的眼神,又赶紧收了回去。
因为出差,谢思仪第二日可以在家休息,晚上任绥回来俩人在厨房一起煎牛排,香气很快弥漫到整个屋子。
谢思仪来了兴致,开一瓶红酒,高脚杯碰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
“所以,明天要告诉高盛景吗?”
谢思仪被他不明不白的话问住,“什么?”
“结婚。”
“啊……”谢思仪喝下一口,又给自己倒一杯,闪躲着任绥紧追不放的目光,“你知道的,他这人最讨厌你,要是知道我和你结婚了,肯定开除我。”
任绥深邃的眼眸盯着他,看过来的视线沉沉的,脸上没表情,只嘴角抿得很紧,显然是不满意。
谢思仪赶紧哄,“等时机成熟,我一定告诉他。”
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他身旁,切好牛排,喂过去一口,又给自己切一块,就着红酒,没一会儿就吃了个光。
高脚杯里还剩最后一口红酒,谢思仪仰头喝下,含在嘴里,贴身过去吻住任绥的嘴,把酒渡了进去。
弯起红红的嘴角,妩媚一笑,“利息。”
任绥本来沉闷地吃着,听他说利息两个字,思绪瞬间回到了京都那晚。
“不够。”
谢思仪皱脸,鼻尖轻耸,“可是那晚你都……”
“利滚利,今天要做更多。”
谢思仪看他认真的神情,双手不由得握紧拳头,和那晚一样,找了个相同的借口。
戳戳某人的肩,“没有油。”
任绥把桌上的杯子往中间推了推,掐着腰不准人逃,“这次我买好了。”
“什么时候……”
谢思仪瞬间腾空,被抱在怀里,双脚晃荡,连忙攀紧他的脖颈,发出最后的恳求。
“要先洗澡。”
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二楼的浴缸里,已经接满了热水,他看得心口一跳,“你早就准备好了!”
简直是……涩魔。
任绥把人放在洗手台上,碍事的衣服被丢到地上,“我陪你洗。”
谢思仪想说不用,人已经挤进来了。
俩人长得高大,浴缸的空间根本不够,连动一动手指都能引起彼此的颤意。
通身贴合,像是电池的正负极,互相吸引,酥痒一片。
任绥看着面前的人,眼神迷离,伸手擦掉唇上的水珠,用力吻了上去。
谢思仪被吻得失了力,全身心倚靠在任绥身上,等到水变凉,才从里面跨出来,被抱到浴霸下,温热的水滴落在身上,全身湿透,眼睫睁不开,只能闭眼撑着墙壁,享受这一切。
“等等……”
谢思仪感受到那不同于热水的冰凉,低下头看,“没那个么?”
任绥用手扶着,往上淋了许多油后,腾出手轻抚他背上的蝴蝶骨,“没我的号。”
“……”
确实挺大的。
谢思仪哼唧一声,被他摸得难受,觉得无所谓了,“那你快些。”
身后的人贴上来,发丝的水滴落到锁骨窝里,耳旁的声音像一张细密的网,将他彻底诱捕。
“宝贝,受不了和我说,第一次,得忍忍。”
“我不是……哈!”
反驳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感官太过强烈,谢思仪贴在墙壁上的五指滑落,留下一串水痕,又被任绥强硬地放上去。
“忍一小会儿。”
“快了。”
“有点卡,放松。”
谢思仪全程说不出一句话,心脏的跳动,身体的充盈,满满的包裹感,让他彻底滞声。
回到卧室时,也才进到一半。
偏偏任绥还在他耳边不停地喘气说话,这人最是知道怎么挑起兴奋。
弄到一半,任绥担心他不舒服,畏手畏脚不敢前进。直到谢思仪实在受不了,狠下心坐下去。
噗嗤一声……
谢思仪整个人往前扑去。
整整一个晚上,床单换了四次,中午醒来时,谢思仪发现自己躺在三楼的卧室。
“……”
这间屋子,不能给别人住了。
手机被任绥拿上来,谢思仪看了眼时间,又无力地放下去,全身生疼,明明在酒吧顶楼过了一晚,他还什么事都没有。
昨晚任绥说他是第一次的话回荡在耳边,谢思仪盯着手臂上的红印陷入沉思。
回过神来,自己真蠢,任绥那么大,他们要是真做了,那他早上肯定起不来!
撑手坐在床上,手机“叮铃”轻响一下,是任绥的消息。
谢思仪哼地从喉间发出哑声,不想和他说话。
拍了一张手臂的红痕,想发给他控诉,结果“一不小心”拍得太美,诱人得紧,鬼迷心窍地发到了视频账号里。
而另一边的任绥,没收到谢思仪的消息,以为他还在睡,正想着要不要叫醒,起床吃午饭,又担心打扰了他,只好每隔半分钟拿起手机检查。
手机不负他愿,很快发出响铃声,叮——
任绥飞快拿起,发现并不是谢思仪的消息,而是软件的通知,眼底瞬间失望。
手机里有软件更新后,多了个bug,把他关掉的通知打开了,眼前是鲜红的一个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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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恭喜这对旧人。[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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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总:我在等我老婆,什么博主,不认识。[白眼]
思仪:我这张拍得真美,发给粉丝看看[狗头]
第79章
【看你做的好事!】
自从和谢思仪在一起后,这个软件成了手机里的摆设,里面关注的博主早就没点进去了,任绥只扫了眼通知,便划走想卸载。
这时,等了许久的人刚巧发来消息。
任绥点进去,是一张手臂的图,纤细的腕上红印未消,拍的角度和光线都很好,白皙透亮中,让人遐想不断,那只本就完美的手更是诱人。
任绥笑着打去电话。
“干嘛呀?”
清亮的声音此时暗哑得厉害,像是感冒,但任绥早上走之前检查过,他只是昨晚叫得太久了。
舔过干涩的唇,任绥才缓缓开口,“早上给你煲了粥,温在锅里,中午吃一点。”
“我才……”谢思仪捏了捏喉结,企图让声音变得和以前一样,但任由他怎么按揉,喘了一晚的嗓子还是坏的。
“是谁让我这么累的?没事长那么大做什么……”
虽然这种事不能由任绥决定,但谢思仪不管,反正都怪他。
电话里,还能听到任绥那边有哒哒哒的声音,像是签字笔帽一下一下在戳桌面。
没一会儿,哒哒的声音没了,换成任绥低沉有力的蛊惑嗓音。
“嗯~是费了点力才进去,但好在最后让你爽到了。”
“……”
谢思仪不说话,那边等了片刻,又问到:“没爽?那今晚——”
“不要啦!”谢思仪无端地把枕头抱在怀里,又扔掉,以此发泄自己的羞愤,以及对任绥的不满,虽然他看不到。
被他这么一说,自己要说不爽,好像又和实际情况不符,可是要他承认很舒服,又像是夸奖。
左右都不对,他只好闭嘴不说话。
任绥适可而止,“还能走吗?出来吃饭还是我给你送回家?”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谢思仪脸已经染成了桃红色,压着嗓子可怜道:“我好饿,想在外面吃”
昨晚太累了,白粥根本不抵饱,“我能自己开车过来,不要你回家接。”
“好,不急,我在这边点好餐等你。”
任绥说不急,谢思仪倒也真不急,从卧室挪到厨房,还吃了几口香甜的粥垫肚子,才开车到公司附近。
点了一桌淮扬菜,他过去的时候,任绥已经在里面等他了。
见他进来,上下打量一番,又伸手探到他的额头,见不烫手才放心。
“来坐好,还有最后一个汤。”
谢思仪蛄蛹过去,脚一崴一崴的,有点滑稽。
不情不愿地噘嘴朝任绥哼唧,“我屁股疼……”
“知道,给你铺了软垫。”
谢思仪这才看到,餐椅上不知什么时候,垫了两层坐垫。
午饭全是他爱吃的菜,谢思仪喝着热饮打趣,“这是给了巴掌,再给颗甜枣?”
任绥低头认真挑好鱼刺,将鱼肉送进他嘴里,挑眉,“昨晚不是你打的巴掌?”
说着,趁谢思仪探头过来够筷子上的鱼肉时,手肘微不可查地往后缩了一寸,飞快地在他粉唇上落下一吻。
“这才是甜枣。”
谢思仪张嘴想说什么,被塞进来一口鲜嫩的鱼肉,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怒意显得呆滞又可爱。
午饭吃了大半个小时,任绥工作忙,回公司就被拉到会议室去了,谢思仪在他办公室坐了会儿,嫌无聊,干脆找孙窕喝咖啡。
俩人见面刚开口,孙窕就发现他不对劲,“你声音怎么了?上次见面都还好好的。”
谢思仪打哈哈,揉了揉鼻尖,“回来感冒了。”
“是吗?”
孙窕斜眼看他,似是要把他的身体挖个洞,看得谢思仪满是心虚,连忙把话题引向别处。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怎么回事?”
他认真道:“我可告诉你,高盛景虽然人挺好,但他爱玩,没个定性,你要是真喜欢他,指不定以后要受多少苦,要想清楚。”
“以一个男人来说,他要是给你说些甜言蜜语,说他会改,不再去酒吧什么的,千万别信。”
这便是谢思仪从没想过把孙窕介绍给高盛景的原因,孙窕是正经人,高盛景那是混不吝的二世祖。
“我知道啊,他爱泡吧,还爱撩妹。”
孙窕往咖啡里加糖,说得风轻云淡,话里满是挑衅,“但我们俩,还指不定谁玩谁呢。”
“什么意思?”谢思仪眨眼,被她的话飒到,有些不明白。
“他爱玩,那我就陪他玩喽,只要不投入感情,能有个免费的司机兼外卖员,不好吗?”
谢思仪:“……”
孙窕佻轻佻地盯着他看,十只手指虚虚地交叉在一起,撑在下巴上,和他闲聊。
“我听到他和顾总打赌了,说一个月追到我,到时候让任总颜面扫地。”
孙窕抱着手臂,不屑地歪头一笑,“不过,谁规定玩弄感情的,一定是男人呢。”
这事儿,谢思仪估计任绥都不知道,高盛景这人没脑子,怕是喝多了,碰到孙窕接待客户,便搞了这一出计中计。
他放下咖啡,眸色认真:“请你,一定要!好好玩弄他!”
谢思仪抓过孙窕的衣袖,在她的手背上重重地拍了拍。
这混蛋,就该派个厉害的人去治治。
“不过千万别被他占便宜了,有需要就叫我,我即使辞职也会站你这边。”
孙窕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知道了,我玩他和玩狗一样,还不值得你出手。”
说到狗,高盛景还不如他的兔子可爱呢,谢思仪拿手机出来和孙窕分享领养的兔子。
被孙窕打趣,“趁它现在还算可爱,多拍点照,以后长大就没这么萌了。”
谢思仪收起手机不信,觉得她是嫉妒自己有只天底下最可爱的小狗。
兔子长大了也是只黑黢黢的萌物,哼╭(╯^╰)╮
两人喝到两点才回去上班,进到电梯里,只有俩人时,孙窕突地捂嘴偷笑,伸手把谢思仪的卫衣袖口往下拉了拉,遮住手臂上的红痕,“你和任总,玩得也太过火了吧。”
谢思仪慌张地捏着衣领,又把袖子捏在手心,脸红成西红柿,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虽然都分手了,但该懂的都懂。”
谢思仪过了最羞耻的时候,坦然地瞪她,还揶揄道:“你懂得也太多了。”
孙窕坏笑地撞他的手臂,“对了,还记得那个渣男蔡华延不?听说他的小男友用光了他所有的钱,又从京都回叙城来了。”
谢思仪对他不感兴趣,“别污染我的耳朵。”
电梯停在孙窕的楼层,谢思仪看着她出了电梯,又转身用贴了美甲的手挡住,虚着眼睛睨他,“你知道今天自己有多妩媚吗?任谁看都是被滋润得很好的样子。”
叮——
进到办公室时,任绥已经回来了。
见他从进门开始就不说话,还以为是不舒服,拉进休息室睡觉。
“在这玩一会儿,四点我们就回家好不好?嗯?”
说着就要吻过来,谢思仪偏头躲开他的吻,皱脸不高兴,露出两侧尖尖的犬齿,“想咬你一口。”
“给你咬,咬哪里?”
任绥的额角、下巴、鼻尖凑到他唇上,毫不吝啬地给他咬,见谢思仪没动静,又揉着发丝哄人,“好乖。”
谢思仪没脾气了,气得心口疼。
张嘴咬上了他的喉结,凭什么自己的嗓子哑了,他还好好的,该咬!
“唔……”
任绥被他拉着领带猛地一拽,猝不及防扑过去,生怕弄疼他,撑在两侧,喉结处被刺了一下,像蚂蚁爬过,不疼,更痒。
不仅那处,任绥的喉结也比自己大,上天真不公平。
谢思仪轻咬一口,松开后见到上面湿湿的,润润的,还带着牙印。
又蛮不讲理地将领带绕过手心,拉紧后探头过去,吮了个干净。
在休息室缠绵许久,任绥被勾了魂,直接下班,只是谢思仪在回去的路上又睡了过去,导致晚上睡不着,缠着任绥,非要听美人鱼的故事。
港口的事,谢思仪不知道任绥要怎么处理,接下去的日子和以前一样,照常上下班,唯一不同的,是任绥越来越放肆了。
连早上下车时,也要拉着谢思仪亲了又亲才放人。
常常弄得谢思仪胆战心惊,就怕高盛景哪天出现在车窗外。
不过倒是挺刺激,他忍着笑抹了把红肿的唇,埋头走进公司,就见高盛景一反常态地靠在前台边。
手里还拿着两个饼,见谢思仪进来,走到他身边谄笑,“思仪,什么时候把你那男人叫出来,咱们一起去酒吧喝个酒,作为你的朋友,最近是睡也睡不好,就怕你被骗呐!”
他说得情真意切,十分动容,但谢思仪还不了解他?眼里全是八卦。
“他呀,有机会再见吧,反正都长那样,一张嘴两只眼睛。”
高盛景见没戏,把送他的手抓饼拿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他就住在你家附近吧?”
谢思仪上楼的脚一顿,着急反驳,“没有,不是。”
“哈哈哈被我诈出来了吧?要是真没有,你肯定会游刃有余地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不会这么急着撇清。”
“……”啧。
谢思仪手心发热,在车上任绥帮忙抹开的护手霜还有点黏腻,好奇问他,“你怎么突然长脑子了?”
高盛景骂他混蛋,“我就说任绥的结婚对象怎么这么久没消息,原来是你去忙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把我的话全忘了。”
啃了一大口手抓饼后,囫囵又朝他念叨,“不过你只要不是他结婚对象就行,否则我一定杀了你,桀桀桀。”
“咳咳,”谢思仪没心情和他一起笑,移开视线,胡乱瞟着,看向台前的两颗发财树。
胡言乱语着,“这树可真绿哈,树干也粗。”
是么?高盛景看过去,这树底部的叶好似有点发黄吧?
“神经,我给主管送手抓饼去。”
没错,在他们公司员工的极力安利下,现在主管也成了那位回归的手抓饼老板的特级VIP。
项目拿回来,后续的款项,成本,以及工厂和生产线各个方面,都要人去盯,许是高崮放了话,在主管的压迫下,高盛景迫不得已也参与进来了。
几人开会到中午,也没从办公室出来,谢思仪叫了几份快餐,下楼去取时,碰巧遇上来公司的任绥。
吓了一跳,赶紧将他堵在一楼,眼睛四处瞟了瞟,见没人才低声问,“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嘛,怎么还过来?”
任绥盯着他看了两秒,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饭盒举在他眼前,“给你送饭。”
说罢,又沉沉地道:“我也还没吃,等你。”
这人可真是越来越会了,谢思仪无语地提着快餐和他一起往上走。
临到办公室时,和他低语,“别乱来,被知道了不好。”
任绥没应声,越过他往里走,同事见他来,虽然私下附和老板说坏话,但每每看到这么帅的老板出现在面前,眼里尽是谄媚和花痴。
谢思仪心里酸酸的,“去高盛景办公室吃吧,我去叫他吃饭。”
任绥长腿跨几步就走进那间狭窄的办公室,手里还拿着谢思仪给高盛景点的快餐。
想了想,把手里精致地饭盒也提了进去,他凭什么吃思仪点的餐呀?!
谢思仪去会议室找高盛景了,压根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直到高盛景回了办公室,发出一声爆鸣。
“总监,他也不去管管?”
大家对他们俩互看不对眼早习以为常,谢思仪累死了,图个清净,“懒得进去,他们吵他们的,不关我们的事。”
“说得也是,不过刚才我注意到了,任总好像把自己带的餐盒拿进去了,你们说他是不是嫌弃快餐不干净啊?”
快餐干不干净他不知道,谢思仪喝了口温水,但这饭可真噎。
谁叫他刚才忘了把自己的那份给任绥带进去,现在想找机会一起吃饭都没借口。
另一个同事接话,“在任总看来,肯定是他的餐更好呀。”
有人捂着嘴偷笑,“我靠!不会是……任总把自己的餐给高总吃了吧?!”
话音刚落,高盛景端着别具一格的木质食盒出来,在门口赶人,“你就是嫉妒我抢了你的单子,才故意来恶心我。”
任绥从容地端着快餐盒出来,谢思仪看过去,好像只吃了一半,也难为他吃得下这么难吃的东西。
“我去!大新闻啊!对家变情人,老板对家占有欲好强,竟然和谢总监抢着照顾老板!”
谢思仪:???
请问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偏偏高总还不知道,只当他是对家,就这个恨海情天好磕!”
“一个在刻意接近,一个在假装躲闪,我的天,我的产品好甜!”
谢思仪被周围的声音腌入味儿了,看两人的神情都带着怪异。然而被任绥看过来的眼神狠狠一瞪,又立刻清醒,缩了回去。
什么跟什么啊。
“行了,你们磕网上的就算了,他们俩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也不可能。”
同事:“……额,总监,虽然你曾经和老板有一段,但现在没有你的戏份。”
“……”
谢思仪把快餐一盖,借着扔餐盒的借口追了出去。
“阿绥……”拉着他的衣摆,谢思仪借着人一样高的发财树做遮挡,恰好这个点前台出去了,谁也看不到他的另一面。
“生气了?”
任绥把两个餐盒一抛,扔到了外面的绿色垃圾桶里。
“他是猪吗?我都那么明显了,他还以为我是过来蹭他快餐的。”
“噗哧……”
谢思仪抱住他的腰,扑到他怀里咯咯地笑,“嗯,他脑子不好,你别生气。”
任绥低头,想惩罚罪魁祸首,却被谢思仪躲开,“有同事,不行。”
“我保证,等到合适的机会,一定告诉他好吗……”
任绥叹气,刚认识时,他嫌谢思仪咸鱼,现在他真想打自己的脸,他这哪是咸鱼,爱工作比爱他都多!
他又做不到剥夺谢思仪兴趣的事,自然只能由着他。
“我真是欠你的。”
谢思仪吐了吐舌头,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催他回去,“我还要开会,你快走。”
任绥被他推着往外,一步三回头,想要补偿,刚巧前台吃过午饭进来,三人碰上。
“这是……”
谢思仪:“别好奇,小心被老板骂。”
“哦。”答应完的前台就,转头就私聊上班搭子,得到一个天雷滚滚的消息:
隔壁的任总,竟然在和总监争老板?!
而谢思仪全身心哄着任绥,似乎没发现,事情正朝着不可名状的方向发展。
下班前,他们终于把项目的事情讨论完,谢思仪靠着办公椅背,已经“没了”半条命。
拿钱一时爽,工作也成倍地增加了。
闭着眼朝高盛景吐槽,“你说我图什么啊,早知道就不那么拼命了。”
外面还有加班的同事没走,高盛景因为中午他让任绥进来的事还耿耿于怀。
“图任绥那张臭脸呗,没看我们抢了他的项目,最近他的脸跟我欠了几个亿似的。”
刚好一个项目的钱。
这可算是他人生的一大壮举了,连他爸都把冻结的卡给恢复了。
“我从后门溜了,免得待会儿主管又找我生事儿。”
谢思仪摆摆手,“赶紧滚,我休息一下再走。”
一个下午,他脑细胞不知道死了多少,哪还有空理他。
闭眼刚休息了会儿,过了几分钟,就听到有人开门。
他以为是高盛景又回来了,“怎么,是又有东西落下了吗?”
但除了外面的吵闹声,房间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谢思仪奇怪地睁眼,入目便是任绥深情的瞳孔,里面的自己带着困乏,蓦地一笑。
“你怎么来了?”
“来接我的爱人下班。”
“你看到我的爱人了吗?”
谢思仪被他逗笑,勾着他的脖颈坐起身,任绥靠在办公桌上,将人用力拉到腿上坐下。
“一天不见,怎么累成这样?高盛景作为老板,也不见身影。”
谢思仪:“事情处理完,他就先走了。”
又安慰他,“除了这个项目,接下来我都还挺闲的,因为任总的放水,超额完成了今年的目标。”
任绥明明只比他高不到十厘米,但骨架却比他大很多,把人抱在怀里,还能留出一点缝隙。不像谢思仪细胳膊细腿的,任绥浑身充满了荷尔蒙。
“嗯,要记得我的好。”
特别是这副嗓音,更是加分。
“奖励我吧,老婆。”
谢思仪累了一天,急需充电,来不及多想,就将唇覆上去,他喜欢和任绥亲密接触,每每这时,什么都不用想,全身心像被电流淌过,酥麻得厉害。
俩人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拥抱热吻,未紧闭的门将两人隔绝在另外的世界。
这里,只有彼此——
作者有话说:思仪:论身边有个充电宝的好处。[害羞]
任总: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这嘴真好吃。[亲亲]
高总:你们在我会议室里做什么呢!![愤怒]
第80章
天气越来越冷,起床成了最困难的事。
特别是晚上俩人做久了,谢思仪早上腰疼腿酸的,连吃饭都犯困。
“下午再去?”任绥见他连打两个哈欠,接过勺子给他喂粥,心疼之余,又觉得可爱。
谢思仪的卫衣帽绳胡乱塞到领口里面,头顶的发丝呆愣愣地立着,整个人软绵绵的,“不要,早上你可以开车,下午去公司,就只有自己开车了。”
任绥拿他没办法,“那中午在公司的休息室多睡一会儿。”
谢思仪白他一眼,“你晚上少磨两个小时,我也不至于这么困。”
任绥做得很慢,不仅前戏长,弄到一半眼看要到了,这人总在关键时候停下来,过会儿又从头开始,完了后去浴室,还要拉着他泡个澡。
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任绥这人在床上也很理智,除了爱捉弄他外,每次总是等他准备好。
“那我恐怕做不到。”
任绥把最后一口粥喂到他嘴里,细心地擦了嘴,才起身把碗收到洗碗机里。
在车里补了个回笼觉,谢思仪精神许多,到了下车的路口,开心地朝他挥手,“还好明天不用早起。”
明天周末,可以在家休息。
任绥的食指敲着方向盘,有些心不在焉,问他,“你准备什么时候给他说?”
“嗯……还不知道呢,最近没什么好的机会。”
看向任绥不满委屈的眼神,谢思仪心虚地补上一句,“但我一定会给他说的,你别晚上也问早上也问,弄得我压力好大……”
任绥把头探出去拉他的手,“你把名分给我,我自然就不问了。”
谢思仪被他拉近,俩人几乎快要触碰到鼻尖。不知为何,从京都回来后,俩人的亲昵愈加增多了,也不嫌腻得慌,每每肌肤相碰时,总能激起一阵涟漪和电流。
两只手在车窗外勾在一起,一根一根放上去,缓缓缠绕,直到十指相扣。
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浓浓的爱意,“要上班吻。”
谢思仪和任绥的掌心贴在一起,一大一小的手掌,完美贴合。
“别,有同事。”
谢思仪还有理智,没答应他,但任绥却不管不顾地把唇印在他的手背上,用舌头挑起一根手指,钻到他的手心,碰到那颗若隐若现的浅痣。
几乎没有缝隙的掌心里,黏腻湿热的舌尖钻进来,眼神还定定地看着他,谢思仪被他舔舐得头皮发麻,在任绥镇静的神情里,另一只手慌乱抓紧冰凉的后视镜,才稳住身形,没腿软摔到地上。
“任绥!”
任绥低头,看着被他撬开的手心,纹路清晰可见,连指缝都是粉白。
用刚刚舔过他手心的舌尖滑过唇瓣,低沉的嗓音哑得厉害,“嗯,我想要名分,思仪。”
“……知道了。”
谢思仪担心自己要是不立即答应,这人怕是要从车上下来,拉他回去重新“审问”,直到他答应为止,就像晚上在床上时,总要等他答应了,才彻底放开他一样。
等磨磨蹭蹭到公司,发现大家聚在一起,压根无心上班。
放假的前一天和收假的第一天,约等于放假,这是他们公司多年的传统,早见怪不怪了。
但今天着实有些怪异,大家说话声音自觉降了几个调,谢思仪在工位上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特别是李青这个老实人,回到工位时,看他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有好几次想说话,又生生噎了回去。
等到中午任绥叫谢思仪过去吃饭,起身准备走时,李青才叫住他。
“谢哥,你和隔壁的任总……”
他在京都住在任家,而且和任绥每次出去,有李青在的场合,谢思仪也没故意瞒着,自然点头。
“怎么了?你们今天的八卦和我有关系?”
李青顿了好几秒,才道:“昨天下班后,有同事说看到任总和老板在我们公司,没关好门的会议室里那啥。”
谢思仪有点没听明白,昨天和任绥在会议室里的人,不是自己吗?
“那啥是啥?”
李青闭眼狠狠叹了口气,好似不管不顾豁出去的样子,“她们的原话是,‘磕死我了!老板对家和老板正在会议室酱酱酿酿呢~’”
“反正就是这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酱酱酿酿这样的话从李青的嘴里说出来,可见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特别是他还学了同事八卦的神情,就像变了个人。
谢思仪在原地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瞬间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模糊的光线里,老实的李青坐在他面前,整个人都红透了。
“偷偷告诉你,昨天是我在里面,哈哈哈哈……”
“不过你对老板不够忠心呀,”谢思仪抹了抹眼角的泪,笑看他,“知道我和老板对家在谈恋爱,怎么不去通风报信?”
连这样的八卦,都要私下偷偷告诉他。
李青知道自己弄错后,整个人仿佛遭雷击一般,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埋着头低声反驳,“恋爱又不是公事,不能多管闲事。”
还挺有自觉,谢思仪拍拍他的肩,“难得有这么高的觉悟,不过,你是不是也该谈恋爱了?连热吻这样的词都说不出口。”
还酱酱酿酿,谢思仪听完只想笑。
本就染红的脸色更加深了些,李青起身,仓皇而逃,“总监,我要去吃午饭了。”
啧,真不禁逗。
谢思仪去任氏把这件事告诉任绥,整个人笑得瘫倒在沙发里。
端着碗的任绥:???
“所以她们看到了我,却没看到你?”
谢思仪笑完,撑着脑袋看他,把半张脸都放进手心里,挤在嘴边,鼓鼓的,很可爱。
“谁知道呢?”
“不过,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任绥假装没听到,心塞到吃不下饭,只能饭后吃点“甜品”当做补偿。
下班前,高盛景要和谢思仪核对数据,照常随意找了根凳子坐在他身边,抱怨到:“我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得要我插手。”
刚说完,就听前面的两个女生捂嘴偷笑,谢思仪和高盛景一起望过去。
谢思仪倒是知道她们在笑什么,无非就是那点没有源头的八卦,但高盛景不知道,“你们买彩票中奖了?”
两个女生看了眼主管的方向,见他人没过来,这才和高盛景畅聊起来。
“老板,你别装了。”
“我?”高盛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装什么?”
“你和任总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
说罢又是一阵笑,即使高盛景脑子再不好使,这会儿也从她们猥琐的表情里悟出点什么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他是仇人!”
“哦~”同事意味深长地叹到,“对家嘛~~”
没等高盛景点头,又接了句:“恨海情天什么的最好磕了!”
谢思仪在一旁不敢多话,整个人僵硬地偷瞄高盛景的反应,高盛景似乎气过头了,整个人惊愕地张着嘴,想说什么又不知从哪儿开始反驳。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谢思仪起身,把他推向办公室去,自己又回来拿资料,“回头我给高总提议,在办公室多放点瓜子花生之类的小零嘴。”
同事不明就里,“谢总监真好!”
谢思仪:“怕你们没糖硬磕,牙给崩坏了。”
“……”
两人进了办公室,高盛景气得手抖,“不就是吃了一顿他拿来的饭,她们怎么能这么羞辱我?!”
“从今天开始,我们公司,禁止任绥来串门!”
谢思仪只笑不语,憋得难受极了。
*
第二天是周末,任绥却很忙,要负责收回港口,整天往公司和码头跑。
谢思仪没多问,只让他有需要就说一声。
中午起床做好饭,想到周末任氏的食堂不营业,便找来餐盒,给他送午餐。
开车到楼下时,和以往的人来人往不同,任氏的高楼耸立在空中,大厅里只有一个前台和保安,安静地有些不习惯。
“谢总监来给任总送饭?”
前台看到他来,引着他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谢思仪笑着回应,顺带打听,“你们任总吃过了吗?”
“没呢……”
前台脸上的职业微笑默了默,又重新扬起,似是有什么话没说完。
但电梯门已经关上,想问也来不及了,谢思仪带着疑惑上楼,和楼下风景不同,往常最是安静的办公室内,叫叫嚷嚷的,像菜市场。
电梯直通办公室,他一进去,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除了始终镇定自若的任绥,其余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点愤怒。
“哟,我来得不巧了。”
他抬头看去,刚才脸上凝结冰霜,冷漠严肃的任绥,在看到他进来的一瞬,眼底瞬间化成一滩水。
而另外俩人……
“原来是任二叔和堂弟啊,真是稀客。”
他噙着不达眼底的笑走进去,把餐盒递给任绥,看向刚才俯身在桌上大吼,这会儿已经站列两旁的人,“不知道二叔和堂弟在这儿,只带了一份午餐。”
“要不,给你们点一份?”
任二叔不知是气的还是和任绥的争执,脸色通红,谢思仪闲闲地看过去,混不吝地指着他的脸,“二叔,气急伤肝,小心生病。”
任绥把饭菜放到桌角的最里面,这才交握着手看他说话。
谢思仪平常做什么都懒懒的,也不爱凑热闹,对什么都不在意,所以不熟悉他的人,总以为他脾气好。
以为他即便生气,也只会回家闷闷的那种。
就像现在,任康俩人看到是他,哼的一声冷笑,不屑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谢少。”
“不知谢少身上有什么,把阿绥哥勾得家都不要了。”
“连我给他送的男人,都被退回来了,真有本事。”
这话,就差骂他是狐狸精了,谢思仪脸上的笑意渐深,绕过俩人走到里面,和任绥并排坐下,“多谢夸奖。”
原来还有送男人这回事,任绥竟然敢瞒着他。
谢思仪咬牙转头,假笑和他对视一眼,眼里是满满的秋后算账。
少有人知道,每当谢思仪面上一派二世祖的模样时,便是存了些火气。
恰好任绥就知道这点,伸手扶过他的腰,看向办公桌的另一面,脸上的冰霜越加凝厚,“二叔没事就回去吧,你也看到了,我要吃午餐,没空陪您。”
“至于码头的事,没得商量。”
他的话沉重有力,砸碎了两人最后一丝幻想,任康翻来覆去说自己的不容易,“我兢兢业业做了这么多年,培养了这么多人,你说赶我就赶我,凭什么?”
“凭我姓任,凭我掌权。”
任康听到这,猖狂笑出声,“得了吧,掌权?你能掌多久,你们生不出孩子,最后家产还不是我的。”
简直可笑,谢思仪还从没见过鸠占鹊巢却理所当然的人,“你不要脸的程度,真让人大开眼界。”
任康还想说什么,被他爸止住,任二叔到底多活几十年,打了半天感情牌,丢给任绥一句话。
“要撤我职,让你爸来,当初港口是在他手里接的,我要还也是还给他。”
任康听到他这么说,着急到:“爸,不能还。”
要任彦来吗?明知道任彦最重亲情,算盘珠子都蹦到脸上了。
谢思仪白他一眼,看着两人怒气冲冲出去的背影,恨恨到:“别墅住太久,还当自己家了。”
刚才还冷漠的人,听到他的话却是一笑,安慰到:“别担心,翻不起什么浪。”
“我调派人手过去,到时候强制执行,不想走也得走。”
任绥对两人,和他爸不同,可没什么亲情。
谢思仪脸色不好,“找人看着点,没人就找我爸要,他这些年虽然不管事,但看个人还是没问题。”
“好。”
任绥打开午餐盒,里面的牛腩软糯到入口就化,浸在汤汁里,一看就好吃。
两人半下午了,才吃中午饭,虽然晚了点,但很温馨。
等到晚上华灯初上时,谢思仪已经打完几把游戏,回复了一溜的粉丝,任绥牵着他的手回家。
许是气氛太好,谢思仪这会儿站在任绥身边,竟有点想念在游艇上无忧无虑喝酒的日子了。
“明天不上班,今晚可以喝点。”
任绥听他这么说,转身就要上楼去,“你在这等我。”
谢思仪拉紧他的手,笑道:“别上去了,我有瓶好的,放在酒吧的酒库里。”
说着,就带人开车过去取,那酒吧正是几个月前,俩人睡觉的那个。
谢思仪找人取酒去了,和任绥一起在吧台边等,两个人长得高大,又容貌不俗,引来许多刻意的或直白的视线。
谢思仪轻咳一声,意有所指道:“我这正经酒吧,跳擦边舞都不行的,只能唱歌。”
别看谢思仪在网上发手部涩气图,但要他在现实生活里搞这些,他真没那个胆。
这也是网上很多粉丝要他露脸,谢思仪一直拒绝的原因。
任绥想到什么,喝了一口酒,笑道:“我信,毕竟顶楼的套房里,该有的东西,一样也没有。”
“……”
“思仪?”
谢思仪正想说那晚他真的以为做到底了,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转身看过去,“顾总。”
任绥听到熟悉的名字,也跟着转过身来,刚还玩笑的人,此时有些不爽,冷冷看过去,把走近的顾总逼退到一米之外。
“任总也在?你们进去玩吗?盛景在里面。”
高盛景是酒吧的常客,他晚上不在酒吧才有鬼呢。
“他带女伴了吗?”
顾总摇头,“没有。”
谢思仪放下心来,“那不用了,我和任绥拿了东西就走。”
顾总听完他的话,瞬间没了声儿。他们这一圈二代,只要有个职位,都叫什么总,但刚才谢思仪不是这么叫的。
心里隐约有了猜疑,便看到任绥挨近谢思仪,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在谢思仪震惊的目光中,恶劣地笑出声,“顾总还不走?”
“是要加入我们吗?”
他亲完谢思仪,并没有离开,而是贴在他的耳旁说话,以至于谢思仪没看到他的表情,虽是笑着,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全是冷冽的冰渣。
似是要将面前的陌生人刺穿。
谢思仪僵硬的身体活动了一下,就被他狠狠揽回怀里,声音不大不小,“宝贝,刚才那杯酒,度数好像有点高,喝醉了。”
真是被他气笑了,谢思仪看着雕像一样定在原地的顾总,客气到:“那我们先走了。”
顾总仿佛这才回神,微不可查地点头,看着眼前的俩人亲热地出了门。
临到门槛边,任绥突地转头,见他盯着自己,顿下脚步,揽在谢思仪腰上的手从脊背滑到后脑勺,将头转向自己,狠狠吻了上去。
期间还换了个方向,透过谢思仪的发丝往后看,等人彻底没了身影,才放开谢思仪,“好甜。”
“你少装!”
谢思仪怀里还抱着酒,呛他,“怎么这么能演?”
“他喜欢你。”任绥的声音里带着冷哼,“我当然要告诉他,你名花已有主。”
谢思仪觉得他吃醋的样子,莫名有点好看。
扬起手里的香槟,勾起嘴角,“主人,今晚请多多浇灌你的花朵。”——
作者有话说:任总:他要抢我老婆![愤怒]
思仪:你的戏真多……[狗头]
顾总回去:[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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