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声声蚀骨 > 第 38 章
    ◎耳垂圆圆润润,小巧可爱。◎

    舒晚一直等到深夜, 易辞洲还没有回来。

    她抱着手机,坐在窗边待了一会儿,想着这男人估计也不缺睡觉的地方, 便直接摘了助听器,锁了门。

    然而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 手机忽然就震动了起来。

    易辞洲的电话。

    她戴上助听器, 按下免提,对面低沉沙哑道:“开门!”

    他的声音带着刻不容缓的暴躁,本就对声音极度敏感的她, 猛然一惊,侧身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门铃依然在响, 门外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却因为她从里反锁了起来, 根本打不开。

    紧接着,又是一声声捶门的声音, 先慢后急,转瞬就变得暴躁无比。

    舒晚愣了几秒, 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住在一品兰亭,而不是蓝湾别墅。

    她赶紧下床,随便披了一件外套,赶紧去开门。

    门刚刚打开,门外的男人就满身酒气地大步跨进来。

    房间没开灯,她又头发蓬乱,易辞洲满心恼火地一把揪扯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的面前, “那么久都听不见!彻底聋了吗?!”

    他恼怒地撩开她的头发, 低眸一看, 两只助听器正挂在她的耳朵上,在昏暗之下泛着光,碍眼得很。

    舒晚俨然吓住了,也不知道他今天的无名怒火从哪里来的,一进门就对着她吼,甚至连一个铺垫都没有。

    她屏了屏呼吸,两只手撑在他胸口,睁大了眼睛盯着他,小心问道:“你怎么了啊?”

    易辞洲垂眼打量着她。

    半掩半敞的睡衣,蓬松凌乱的头发,睡意朦胧的眼神,还有那张美得失真的脸……

    莫名的不悦和嫉妒充斥着大脑,和酒精同时麻痹着自己的神经。

    呵呵,他的女人,如今也有人敢惦记了。

    他将她拉近自己,沉声问她:“一个人在家?”

    舒晚愣了愣,“是啊。”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伸手仔细抚上她的脸。

    那双眼睛,纯粹得动人。

    他指腹温柔,但闻到他那身酒味,舒晚还是急促地呼吸了几下。

    厌恶使然,她用力抵触着他的胸膛,抗拒地往后躲了一下。

    他的醋意更浓,喉结轻滚,“躲我?”

    她抬眼看着他,眼神躲闪了一下,又继续垂眸不言。

    看着她下意识的动作,易辞洲敛了敛眉眼,想起廖霍的那些话,虽说他根本不爱这个女人,但是被别人觊望在眼,这是零容忍。

    他贴近她,沉着声线问道:“你该不会是趁我不在家,偷偷跟男人私会吧?”

    舒晚一听,美目圆瞪,不由自主地就抬脚踹了他一脚,“滚。”

    自己从夜总会回来,一身的酒味,反倒问她?

    遽然被踢了一脚,易辞洲也没恼,看着她憋红了脸的样子,大脑之间的血液都如同逆流狂澜般贯穿头皮,忽然觉得这女人生起气来,倒是有几分耐人咀嚼的可爱。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勾勒着脖颈的线条和锁骨的曲线,然后,不轻不重掐了掐她的耳垂,“阿晚,我挺喜欢你生气的。”

    话音刚落,不仅舒晚愣住了,易辞洲自己也怔目蹙眉,仿佛在怀疑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不是自己说出口的。

    “神经病。”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舒晚用力推开他,紧着自己的外套就掉头朝卧房走去。

    纵使今天心情极度压抑,但在此刻也豁然开朗。

    这是她第二次喊他“神经病”了。

    明明是骂他,但这个称呼,他却很是受用。

    ——怕不是真的神经病了?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又抽了支烟,易辞洲才几不可查地笑了笑,去浴室洗了澡。

    待洗完出来,床上的人早已经熟睡。

    就着月光,他静静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她的美,带有一种神秘感,一种朦胧不可靠近的感觉。

    摘了助听器,她可以恬静得宛若一幅画。

    但是戴上助听器,她耍起小脾气来,也让人欲罢不能。

    人啊,就是这么贱。

    什么都想完美,又偏偏得不到所有。

    易辞洲掀开被子上床,从后搂住了舒晚的腰,温柔的发丝散落在脖颈间,强添了一丝男人的欲望。

    于是,他缓缓解开她腰间的丝带。

    手搭上腰的时候,舒晚就醒了,她轻轻一颤,知道没法拒绝,也不能拒绝,但她还是蜷了蜷手指,在他手掌里写道:【我不想。】

    然而徒劳。

    已经引燃的火药,怎么可能熄得灭。

    他反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我想。】

    ……

    第二天一早,易辞洲是搂着舒晚醒来的。

    他半睁着眼睛,看着怀里熟睡的女人。

    她的嘴唇半开半合,贴着他的锁骨。

    眼睫处,有些许晶莹,带着几分纯真,显得懵懂可爱。

    这是他的女人。

    纵使有人喜欢、有人觊觎,

    也是他的,到死都是他的。

    大脑里的酒精似乎已经散去七八分,易辞洲凝神静了一会儿,他看着舒晚沉睡的样子,指尖游走在她脖颈的时候,竟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耳朵。

    一寸一寸,一丝一丝。

    耳垂圆圆润润,小巧可爱。

    似是对这里太过于敏感,舒晚平缓的呼吸微微颤了一下,眉头微皱,紧接着,就睁开了眼睛。

    倏地对视上,易辞洲陡然间就怔住了。

    他屏气凝视,“醒了?”

    正想着怎么缓解这个尴尬的瞬间,就见舒晚两眼无神地眨了眨,似乎看清是他之后,又安心自若地闭上了眼睛,继续沉睡。

    易辞洲愣了两秒,待反应过来她还没彻底清醒的时候,不觉哑然失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看看,明明心里不情不愿,却还能一夜缠绵之后,在他怀里心安理得地睡这么久、这么沉。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为了不惊扰她,易辞洲缓缓挪动身体下了床。

    待穿好衣服,看到手机里封况又是一连串的语音信息狂轰滥炸后,他竟第一次产生了“翘班旷工”的想法。

    他自嘲一笑,看来古时君王不早朝,也是有一番道理的。

    易辞洲走后,舒晚又睡了好一会儿。

    简单吃过早茶,她习惯性地看了一眼门口,问道:“荷姨,早上有人送东西过来吗?”

    送东西?

    沈荷正擦着桌子,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没有。”

    舒晚不觉疑惑,按照往常,每次做完那事,第二天一早,就会有包和首饰送来。

    然而今天,她一直等到下午,都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时不时冒个头的付沉都没有出现过。

    ——看来易辞洲是答应了-

    过了两日,舒晚按例到医院去看父亲。

    心脏支架的寿命不过十年,潦草算了算,已经过了九年多。

    再要延续,又是一次不小的手术和巨额的医药费。

    众多并发症,再加上一直没有舒涞的确切消息,舒天邝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整个人都瘦骨嶙峋面黄肌瘦。

    舒晚心疼地看着年迈的老父亲,倒了一杯水,一勺一勺喂给他,“爸,来,喝水。”

    喝了几口,也没什么心思再喝。

    舒天邝推开她的手,粗喘了一口气,病恹恹说道:“是爸拖累了,我对不起你们。”

    舒晚将水杯放置在床头柜上,又把病床调高了角度,“没有,是易家对不起我们。”

    舒天邝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已经帮了我们很多。”

    “很多?”舒晚几不可查地冷笑,淡然道:“给钱就算很多吗?钱能换回我妈的命吗?钱能换回您的双腿吗?钱能换回我健康的听力吗?”

    说实话,她这两年跟着易辞洲,确实在为钱低头,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却推不了人心。

    舒天邝继续喘着粗气,“可易宏义这些年,真的没有亏待过我们家。”

    舒晚抿了抿唇角,道:“爷爷对我们好,我不否认。但是易辞洲是个什么人,我跟了他两年,早就看透了。”

    能装能演,能骗她哄她,更能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顶得住压力,在易家这种家风严谨的家族里生活下去,把整个TPN集团拿捏在手里。

    舒天邝思忖了一下,犹豫再三,问道:“晚晚,如果你真的想离婚……他会答应吗?”

    “不会。”舒晚不假思索。

    他这种人,被压制久了,已经极端到了一定的程度。离婚不可能,逃离也不可能,想死,更不可能。

    父女俩相视一眼,相顾无言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舒天邝闭上眼,脑海里都是断片的回忆。

    他缓缓道:“其实过去那么久了,我也释然了。当年你妈妈作为外交官外派斯里兰卡,我又正好陪易宏义出差到那里,如果不是我太想见你们,你妈妈也不会把你带来酒店,也就遇不上那场爆炸了。”

    二十年前,妈妈外派,带上了她和舒涞常驻斯里兰卡。

    是她闹着要见爸爸,妈妈才带她去舒天邝下榻的酒店。

    也就在那天,当地非政府武装分子劫持了整座酒店,引爆了早就埋好的炸弹。

    舒天邝为了保护易宏义受了重伤,妈妈死在了爆炸中,而自己虽然被妈妈严严实实护着,却震聋了耳朵。

    好在舒涞还太小,保姆带着在家,保住了一条命。

    舒晚默默听着,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止不住地崩塌了。

    她没说话,背过身去,一边倒水一边哭。

    接连好几天,缅北那边都没有任何进展。

    舒晚每天都要问一次舒涞的状况,偶尔有一次视频,也只是对面发来简短的录像,证明他还活着。

    缅北局势险峻,多一天都是危险。

    舒晚倒完水,问道:“要不然,我还是报警吧?”

    舒天邝却是摇摇头,“舒涞能有种跑去缅北,就应该知道报警没有用了。每年有多少人困在缅北回不来,又有多少家庭被毁,你知道吗?”

    缅北,那是人间地狱,不仅长期处于战争交锋的状态,也是电话诈骗和罂粟花的天堂。

    以毒养战。

    以骗讨活。

    舒涞是傻,但不坏。

    他做不到贩毒诈骗,所以必定待不下去,只能等待交一笔赎金,让人捞回来。

    知道没有结果,舒晚也没有再多说话。

    直到身后响起舒天邝均匀舒缓的呼吸声,她才将保温壶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作者有话说:

    三十和初一掉落红包雨~恭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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