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有些沉默。
一只三级咒灵的祓除不足以让他沉默, 他沉默的是咒灵被祓除的过程,以及——
他看向自己的好友,对方勾唇:“杰,看到了吗, 这才是小修栗真正厉害的地方。”
“咒力被吸走了”
夏油杰喃喃道, 能吸附咒灵的咒力, 也就意味着可以吞噬咒术师的力量, 原来那天在操场上他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女孩的术式特殊的让人后怕,她目前最大的不足便是自身的咒容量与体术水平,而对方此刻的年岁还小。
夏油杰垂眼, 根据咒力增幅预测,未来她必定不会止步于一级术师,就像悟所说的,修栗会变得强大, 只是需要时间去成长。
不知想到了什么, 夏油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自己好像
“杰,你在想什么呢?”
好友的话打断了少年的思绪, 夏油杰抬头微笑, “没什么。”
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说不用带硝子吧, 杰你一开始还不信。”
夏油杰轻叹:“现在信了, 看来修栗真的被教的很好呢。”
“那是自然, 也不看看她监护人是谁。”
“修栗酱~”一只大猫从天而降,落在我面前,伸爪揉了揉我的脸蛋。
“感觉怎么样呀, 你祓除咒灵的动作太快了,原本还想让杰变成咒灵球收到仓库里呢。”他说道。
“没什么感觉,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将插在地上的刀拔出来,“我感觉我挺适合当个咒术师的?”
五条悟扬起笑脸,擦去对方脸上祓除咒灵时沾到的残秽。
白嫩的脸颊手感很好,软软的两腮和小孩子特有的细小绒毛,脸色也因体力消耗而显得透红,看起来格外可爱。
但是啊,五条悟墨镜之后的六眼轻眨,小修栗有秘密呢。
女孩第一次被咒灵击飞时,交错的树枝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一指长的划痕,眨眼之际,划破的痕迹消失,孩子的脸上重新白净如初。
是六眼看错了吗?
不,六眼不可能看错这种事。
五条悟做出判断,比起其他因素,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瞥了一眼一旁毫无察觉的夏油杰后,少年往下拉了拉墨镜。
问题并不出在他这里。
而接下来的观测验证了五条悟的想法。
女孩的右手抵住刀刃反击,尖锐的刀锋不小心割破了持刀者的拇指,极为细小又不显眼的伤口流下一滴血,血珠过后,转瞬愈合。
若不是六眼及时捕捉到了那一滴鲜血,恐怕他也会像杰一样认为,小修栗在祓除过程中毫发无伤吧。
可五条悟记得血珠滴落的位置,眼睛划过不远处的地面,数片绿叶的遮盖下,血迹早已渗入土壤,但痕迹依旧存在,存在即证明。
他垂眸打量着眼前小小只的女孩,一般情况下,治愈类术式极为罕见,而在咒术界,能做到一瞬间让伤口愈合的术式更是少之又少,除非是反转术式。
目前,整个咒术界习得反转术式,并使用自如的只有硝子一人,就连他都没能学会。
所以,绝不可能是反转术式。
五条悟明白,在刚刚的战斗中小修栗的咒力并没有逆转,而且,反转术式是主动向的能量操作,她的自愈很明显是被动触发的。
少年意识到,他收养的这个妹妹比他所想的还要特殊,除了术式特殊,身体构造特殊,其他方面也很特殊。
不过,如果这是小修栗连他都不愿开口的秘密的话,五条悟想,姑且可以先帮对方保管一段时间,就像一直以来,女孩能看见妖怪的隐秘他都并未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杰。
同为宝可梦大师,但宝可梦是不一样的宝可梦。
“悟哥,悟哥——”
下方是小萝莉高举的手掌,五条悟俯身:“嗯?”
我两掌并齐试图怼到他脸上,要奖励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不是都说,第一次实战成功家长会给予小辈们相应的奖励吗,我的奖励在哪里?
五条悟自然也看出了这个意思,面对着孩子的星星眼,白发少年咧嘴一笑:“小修栗见过夏日里的幽灵吗?”
我:“没见过。”不过幽灵我见过许多只,比如厕所里的花子姐姐。
“据说,在夏日里绽放烟花会吸引来夏日的幽灵哦。”五条悟以一种骗小孩的口吻忽悠道,他从身后的口袋里掏出数根烟火棒。
这种被缠绕在细竹上的小型烟花被称为线香花火,不同颜色的包装纸绽放出的烟花各有不同,以前新年时哥哥曾带我玩过
“所以我们要去看幽灵吗?”我睁大眼睛问道。
五条悟点头:“是的哟。”
一旁知晓事情真相的夏油杰:静静的看着好友逗小孩。
半个小时后,天色漆黑,辅助监督升起黑帐,工具咒灵落下。
我面无表情地观望我的监护人和他的好盆友手持烟花炸咒灵。
幼稚的大孩子,可恶。
如果五条悟提前跟我说夏日幽灵等同于山野咒灵,我才不要跟着来呢。
“修栗酱,一起玩嘛~”白发少年高举手中的烟火棒。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想跟一二级咒灵一起玩耍,三级还勉勉强强可以接受。
只可惜我并没有拒绝的权利,下一秒五条悟便将一根烟火棒塞进了我的手里点亮,橙黄色火花四溢——是“菊”。
“菊”不像整段火光都纤细平淡的“松 ”,也不似从开始便激烈碰撞的“牡”,它会在燃烧完的最后一刻,绽出如盛开的菊花般绚丽的礼花,寓意终末的美好。
如果这样灿烂的烟花是我的奖励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很漂亮不是么。
我手拿烟火棒举到半空中,绽放的火花与逐渐爬满夜空的星点混杂在一起,我有些分不清,直到五条悟的脸庞出现。
少年不知何时收起了墨镜,他的眼睛像黑夜中被染蓝了一小片的天空,我移开烟火棒与他对视。
先开口的是少年人:“恭喜小修栗第一次咒灵成功。”他说道,“其实本来是准备给小修栗庆祝一下的。”甩了甩手中的烟花棒,“不过都被我和杰玩没了,哈哈——”
“哎,别赌气嘛。”见小姑娘似乎准备赌气别过头去,五条悟伸手将她的脑袋掰了回来,“话说小修栗喜欢烟花吗?”
“喜欢。”我回答道,我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转瞬即逝也无所谓,起码在它升空肆意绽放的那一刻,我看到了。
“哟西。”五条悟点头,“每年七月底,富士山脚下的静冈县都会举行盛大的烟火大会哟,到时候我带小修栗去看四尺玉吧。”
“四尺玉是什么?”我询问,从未听过的词汇,但光听名字就感觉很不一般。
五条悟笑:“是日本,乃至世界最大的烟花哦,很漂亮的,我带你去看。”
“先去新宿,听说大久保那边新开了一家超好吃的冰淇凌店。”祓除结束,五条悟催促到,“快点快点杰,要排队的。”
听到好友的话,夏油杰将咒灵球揣进口袋,唤出飞行咒灵,“走吧。”
坐在巨大的咒灵上,我好奇地探头望向夏油哥口袋里的荧光球球。
它看起来是如此Q弹,让我想起了学校商店里卖的那种,一泡水就变大的水宝宝,不少同学都会将它泡在矿泉水瓶里晃着玩。
“修栗是在看这个么?”注意到女孩视线的夏油杰将咒灵球掏出来。
“嗯。”近距离看更像大号水宝宝了,“夏油哥,我可以摸摸它吗?”
“可以。”夏油杰点头,直接给了女孩一个咒灵球让她自己玩,转过身继续和五条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我小心地接过咒灵球,慢慢把玩着这个足以覆盖住我整个手掌的球体,它比想象中的更软一些,凑近闻闻,没什么味道。
但它的韧性很不错,不像一捏就碎的水宝宝,咒灵球球无论手指怎样揉搓都不会碎掉,而且哪怕是揉扁了,也会很快恢复原状。
好神奇,解压神器!
一个奇妙的想法突然于我心中冒出。
如果我用满嗜将咒灵球中的咒力全部吞噬掉,它会怎样?会像脱水的水宝宝那样迅速瘪下去吗?
我很好奇,就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损害咒灵原本的功能,而我也不能未经主人家允许贸然实验,毕竟这是一只二级咒灵所变的球球。
等下次捉一只四级的让夏油哥帮忙试试好了,夏油哥人那么好,一定会同意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很快,在工具咒灵的疾驰下,我们抵达了监护人想吃的冰激凌店。
“哇——果然像论坛里说的人很多,杰、修栗你们要吃吗?”五条悟问道,随后得到了另外两人的摇头。
少年做谴责状:“你们损失了品尝超级美味冰淇淋的机会!等我买来,你们一定会后悔!”
说完,他自己去排队了,我和夏油杰则找了个花坛长椅坐下等他。
刚坐下没多久,我注意到身旁之人动了动,他转身侧背对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没吃完的咒灵球,高举,吞掉,像吞大块果冻一样将其整个吞下。
除了我,周边走动的行人看不见咒灵球,只看到奇怪的斜刘海少年做着奇怪的动作。
那么大一块,真的不会被噎到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夏油杰收服咒灵,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咒灵操术的吸收其实跟我的满嗜差不多,只需要简单的触碰就可以了。
但现在我表示长见识了。
原来需要先将咒灵搓成球球再吞下去,这算变相的拿咒灵当晚餐吗?也不知道咒灵的味道会不会好吃。
不对,应该是没有味道的吧,刚刚闻的时候可是一点味道都没有。
这么想着,我注意到夏油哥下颚微微凸起的青筋,以及那种艰难下咽,又故作轻松的颈部挪动。
刹那间我明白了,哦,看来咒灵的味道并不好,而且是非常难吃。
哪怕夏油哥已经掩饰的很完美了,完美到专门背对着我,完美到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刚刚吞掉了一个极其难吃的东西。
可是啊,我吃过表面无色无味,入口却腐烂犹如尸骨的人鱼肉件肉。
我记得那种颓败的味道顺着口腔滑落,直至食道的咽感。
只一次便难以忘却。
不远处,监护人正在兴致勃勃地挑选着冰激凌口味,我扭头看了眼他的背影。
悟哥会知晓吗?
知晓他的好友每天都在忍受这种作呕的折磨
大概是不知道的吧。
毕竟,如果他知道的话,以少年的性格,刚刚就不会问夏油哥吃不吃冰淇淋了,而是会顺手替他买一个。
也不知道是监护人实在太不关注身边人,还是夏油欢迎加入企鹅君羊一五二而七五二把一藏的太好,难不成是黑发少年每次都在背着大家偷偷吃咒灵么,要不然,凭借六眼的观察力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总之,思考片刻,我拍了拍夏油哥的肩膀以示安慰。
夏油杰转身,捂嘴咳嗽两声道:“怎么,修栗也想吃冰激凌了吗?”
我:
其实我并没有很想吃,但现在,看着明显在欲盖弥彰掩饰的某人,我缓缓开口道:“不光是我想吃,还有夏油哥你也想吃。”
夏油杰:?
微微眯眼,少年明了,是因为小孩子想吃冰激凌又拉不下脸,所以要叫上他一起,于是夏油杰无奈一笑:“嗯,那就拜托修栗也帮我买一个好了。”
很明显夏油哥并没有懂我的意思,反而把我当成了找人撒娇要冰淇淋的小孩
夏油哥和悟哥都是バカ,我要不高兴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冰激凌店铺前——
五条悟低头:“怎么,小修栗后悔啦,我就说超级好吃的。”
我:“嗯,我和夏油哥都后悔了,夏油哥说,他想要一个手作草莓甜筒,三倍甜度。”齁甜齁甜的那种。
五条悟点头:“了解,不愧是杰,那你呢?”
我:“原味。”
第 42 章
今天有两个好消息。
其一, 我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咒术等级证书,正式成为一名记录在案的三级咒术师。
其二便是晴坂终于醒过来了。
彼时,我正在操场上和胖达一起骑车车,黑白相间的熊熊呼哧呼哧地跟在我身后。
前段日子, 夜蛾正道不知道从哪搞来辆儿童自行车, 那一天, 高兴学骑车的胖达遇到了饭后遛娃的五条悟, 于是车子被抢,胖达哭泣。
自此,高专的儿童自行车从一辆变成了三辆。
老父亲夜蛾表示:不要抢, 大家都有。
经过几日的摸索,现在我已经可以拆掉辅助轮用两个轮子骑行了,而笨笨的熊猫还需要借助辅助侧轮。
胖达:那是因为他的腿全是棉花填充不方便,有种你穿大棉裤骑车试试!
“修栗酱——”突然, 操场对面的教学楼上有人在大喊大叫的跳窗, 下一秒, 跳窗的帅哥出现在我面前。
“要不要猜猜看我手里拿了什么?”五条悟朝前俯身,双手背在身后, 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上一次他对我做完这个动作, 我的手心里多出了一只长着三条腿的蝌蚪。
五条悟摇头:“不对哦, 是两条腿和一条尾巴。”
我恍然大悟:“悟哥, 这只小蝌蚪在长大, 它马上就会变成小青蛙对不对?”
五条悟再次摇头:“不,它不会变成小青蛙,但是!”重点来了, “它会变成小癞蛤蟆,哈哈——!”
我:???
那天的咒术高专群聊里多了一张我将手甩出残影的照片。
所以这一次我依旧觉得监护人不会拿出什么好东西, 毕竟他一直身体力行“养孩子就是用来玩的”这句话。
然而结果却出乎我意料,是喜报。
“不对不对。”女孩随口说了几个答案都没碰上,五条悟干脆直接把藏在身后的资格证书拿了出来,“其实是从今天起,修栗就正式成为一名三级咒术师啦。”
资格证递给小孩,他掏出手机分享了个网址,是专门为咒术师团体打造的论坛,除了八卦水贴,论坛每天也会更新一系列咒灵悬赏活动。
那些总监部专门发放的任务,若是术师本人接了不想做,就会以双倍的赏金挂在这个论坛上等人领取。
“小修栗才七岁,总监部是不会给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指派任务的。”不然也太没人情味了,虽说咒术高层的老东西们本来就不是什么人,而是一筐烂掉的臭橘子。
“所以——”五条悟点了点手机屏,“小修栗想接任务就可以看看这上面的悬赏哦,你的等级及其以下都可以接取。”
“那我可以不接吗?”我撇嘴,按五条悟所说,会在这上面接任务的人一般都是为了赏金,可我又不差钱。
自我在五条家的身份被摆到明面上,待遇也随之提升,只要不超出底线,大多都有求必应,零花钱也是,手握五条悟副卡的我表示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论一个小学生氪金玩家是如何诞生的?
——某不知名小学生:因为监护人每月给的零花钱太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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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玩家:有多少呢?
小学生:大概是大哥哥你们辛苦社畜两三年的工资那种程度吧。
某凡尔赛小学生被众悲愤玩家踢出群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我才没有在凡尔赛,明明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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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睁个大眼,双手比叉,脸上写满“我拒绝”,这副模样看的五条悟好笑,当然他也确实笑了出来。
他将手掌放在小家伙头顶轻揉,“接与不接本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他不过是告知一下,她如今也具备了做这项选择的权利。
“嗯。”点头,我安心地打开手中黑色封皮的小本本,然后,我的嘴角再次瘪了下去。
资格证上的内容没有问题,证件的真假也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右上角的照片。
一般来说被贴在这种证件上的,都是那种严肃认真的正脸照,因为咒术师偶尔出入一些特殊场合,也需要通过资格证或是高专学生证确认身份。
所以资格证对咒术师们来说就相当于另一张身份证明,身份证上的照片怎么可以那么随意,起码要看起来五官端正,展示自己良好的一面。
但现在,本该正常的形象却变成了一张拿鼻孔对人、仰面打哈欠的照片,我的眼睛眯瞪的像两条睁不开的直线,还不平行!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最最让我形象全无的是,在我那张大的嘴巴里既没有上门牙,也没有下门牙。
总结:七岁,三级咒术师,精神头不好,缺门牙。
我控诉的抬头,悟哥!你怎么可以用这张照片,明明我帝丹入学前专门去拍了正式的蓝底证件照!
五条悟:因为生动形象!
于是当夏油杰踱步到操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熊猫懵懵懂懂,修栗委委屈屈,好友嘻嘻哈哈。
不太想掺和呢,黑发小哥转身走掉了。
下午的闹剧结束,晚饭后我回到卧室,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我意识到晴坂的复苏。
小跑到桌子前,我两手抵在桌面上,俯身去观察这个每天都被我用不同材料做一遍的小床。
今天是硬卡纸做的纸壳子,用胶水粘好晾干,在里面铺上一层从胖达那里薅来的棉花,再把我的小妖怪轻轻放上去,最后盖一张手帕做的被子。
每日一换床,动手能力逐渐增强。
我本以为这只是我个人的小爱好,但在某次聊天中我得知园子也会这样对待她的洋娃娃,或许这就是小孩子对私人物品奇奇怪怪的占有欲吧。
在我的眼神注视下,纸壳里的妖怪动了动,伸展四肢,伸展出了似人的手与脚,抬头,脸颊也变得与人类般鲜活。
“话说,晴坂你这张脸长得很随我。”半晌,我首先开口打破了寂静,随后入目的便是小妖怪的跪叩。
是属于妖怪的礼节,感恩。
“谢我做什么?”我拿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软的,有温度,不在像之前那样冷冰冰了。
晴坂抬头,乖顺地跪坐在主人面前,“因为主人的力量让我得到了觉醒。”她说,“原本像我这般弱小的妖怪,终其一生都不会获得这样的成长。”
“但现在,您带给了我变数。”尽管女孩早已强调过称谓,但这一次妖怪还是带上尊用的称语,“让我可以逐渐脱离弱小,都是因为您的力量。”
妖力固定与可以随着修行递增,是衡量一个妖怪是否可以成为大妖怪的标准。
原本晴坂只是个拥有低微妖力,且一辈子也不会变化的小妖,就像地板下的影茶碗那样,十分容易消亡。
但现在,她不一样了,力量的增幅是最明显的体现,妖力增长,能力也随之变得强大。
也许最终,她能从一个“晴天娃娃”逐渐转变成“晴女”也说不定
晴女可以在小范围内改变天气,而现在,晴坂已经可以在某个人的头顶上召唤出一朵小乌云了。
于是,第一次看实效的我被浇了满头的雨水,微笑jpg。
罢了,反正我并不讨厌下雨,还挺喜欢的。
甩了甩头上滴落的水珠,我摸摸晴坂的脑袋。
真正平等的结契,契约者和被契约者之间的关系,该是互相成就才对。
所以我又何尝不是在改变,体质、感官、咒力,我也感受的到自己的变化。
总觉得自己的感知力越来越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第 43 章
众所周知, 咒术高专的结界会挡住大部分外来咒灵。
这其中的原理是,结界能自动检测外来者的咒力,以此发出警戒。
可非咒术师进出结界就不会触发保护机制,只会被门口的保安大叔举臂拦住。
而非术师体内也拥有咒力, 只不过他们大多咒力低微, 无法像术师那样将负面情绪自由化, 转为自身可运用的力量。
所以这里就有了bug。
如果一只咒灵的咒力比普通人还要微弱, 那它就不会被高专的结界检测到,因而能随意进出。
一般来讲,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毕竟咒灵的本体完全由咒力组成,只有在被术师祓除时才会逐渐失去力量最后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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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东京都的高专,由于其下承载了天元大人的居所[薨星宫],此处结界经过了多方加持, 比另一所姐妹学校的结界要精密的多。
咒灵想要从此处溜进, 绝无可能。
但是!满嗜的出现让不可能变为可能。
我可以吞噬咒灵身上的咒力, 以此达到削弱它们的目的,但又不会在吞噬咒力的过程中直接摧毁咒灵的核心。
虽然咒力被吸噬一空后, 咒灵的行动会变得迟缓, 没了攻击性与防御力, 仿佛只剩一口气吊着, 但半死不活也是活, 只要没被祓除,它们就会伴随时间慢慢恢复。
于是,优秀的游戏玩家选择将卡bug进行到底。
熟练的跟看门大叔打过招呼, 我成功带着书包里的两只咒灵混入学校。
私密马赛了夜蛾老师,违反校规这种事都是跟我监护人学的, 要怪就怪悟哥吧。
夜蛾正道:就不能学点好!罢了,悟好像也没哪点好了。
五条悟:人在宿舍躺,锅从天上来。
宿舍区,我敲了敲黑发少年的房门,“夏油哥你在吗?”探头一看没人,哪里去了。
原地思考,平移两步,我直接推开监护人宿舍的木门。
“你说杰?”
白发少年吃着盒装小蛋挞抬头,咀嚼吞咽,接着说道,“在硝子那里吧,今天为了收服一只特级假想怨灵裂口女,杰不小心受了点伤,现在应该去治疗了。”
“哦,那我去看看。”我点头。
“看他干嘛?”眼球捕捉到女孩书包中的咒力流动,五条悟故作受伤的质问,“小修栗竟然不先关心你的监护人,而跑去关心另外的男性么?好伤心~”
“因为悟哥是不会受伤的。”我实诚脸拍马屁,“你最最最厉害了!”
孩子脱口而出的大实话让五条悟很满意,但紧接着他就听到:“所以这么厉害的悟哥,可以分我一个小蛋挞吗?”
五条悟瞥了眼盒子里只剩两个的香草蛋挞,最终,少年不情不愿地分了小姑娘半个。
而且还把内里的布丁层抠走了。
我:
医务室内,流血的皮肤顷刻间恢复原貌,家入硝子挥手离开,独留黑发少年一人靠在窗边的长椅上闭目。
近来气温逐渐升高,咒灵们又开始不停冒头了啊烦躁。
哒哒——哒哒——
有节奏的皮鞋声从走廊一端响起,光听脚步,夏油杰就知道来者是谁。
除了修栗,没有人会在高专穿带有小巧高跟的乐福鞋,也没有人会用这般欢快的步伐在走廊里奔跑等等,灰原好像也会。
总之,小女孩的到来给沉闷的日常注入活水,一些正在死寂的东西又开始缓慢复苏。
医务室拉门被推开的瞬间,夏油杰睁眼望去,一如既往的陈述语气:“悟又惹你不高兴了。”
成天背黑锅的五条悟:才没有!!!
“这次不是。”我摇头,将原本身后的书包背到胸前,在黑发少年好奇的目光中,掏出了一只蝇头和一只蛾蛊。
夏油杰顿时变得更加好奇了,小丫头背着校规偷偷将两只咒灵带进学校会为了什么,总不能是觉得这两个磕碜玩意可爱吧。
要真是那样,他恐怕得提醒悟纠正一下孩子的审美了,可紧接着他就听到——
“夏油哥,你能不能把它们变成咒灵球球?”女孩手捧咒灵开口问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夏油杰好像明白了什么,那天在虹龙上,她玩了一路的咒灵球,爱不释手。
指尖轻触对方手中的咒灵,术式发动,两只不大的四级咒灵顿时变成了两个泛着荧光的淡黑球体。
“谢谢夏油哥。”得到咒灵球球的我坐到夏油一侧的长椅上,左捏右揉,先是玩了个够,随后缓缓转身,语气有些迟疑,“夏油哥,你要不要啃一口这个试试啊。”
夏油杰:?
在说这句话之前,我其实很犹豫,并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少年会拒绝我的请求。
毕竟对方对咒灵味道的厌腻,上次我就看出来了,他不喜欢吞咽咒灵球,但为了提升实力,又不得不忍着一次又一次的难耐,强压下上涌的不适感。
是修行,亦是折磨。
况且,将咒灵球上附着的咒力吞噬,就会使其变为索然无味,只是我不成熟的预感与猜测。
能不能食之无味,会不会损害咒灵的原有功能,只有真正通过咒灵操术的试验才能知晓。
而这就意味着夏油哥要吃掉我手里的咒灵球,否则谜底将一直沉寂。
我抿了抿唇,想着拒绝了也无所谓,至于答应了又试验失败的话,我书包里还有放学路上买的雪花酥,全部都可以拿给夏油哥吃,哪怕那是我最喜欢的口味。
面前的女孩小心举起一个咒灵球,大大的眼睛看向他,鸳眸中包含着很复杂的情绪,复杂到夏油杰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的意图。
期待、紧张、愧疚,为什么要愧疚呢?
让自己吃一个咒灵球她会愧疚,难道修栗知道了什么吗?不,夏油杰否定,连悟都不清楚的事,她一个小孩又怎么会知道。
那为什么会愧疚?
不知是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还是因为女孩抿着嘴的动作很惹人怜爱,作为大人他不想拒绝小孩子无足轻重的请求。
半晌,夏油杰轻叹,毫无破绽的接过并不喜欢的东西,“修栗是好奇我吞咒灵的过程吗?”他问。
给一个台阶就立马接住,我使劲点头:“嗯!好奇。”
“好吧。”夏油杰点头,解释道,“其实啃一口也行,不过多数时候我还是喜欢直接吞下去。”
一口一口吃掉的话,舌头会麻痹的,那可是如同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一般的味道啊。
我继续点脑袋:“夏油哥怎么方便怎么来。”
笑了一下,做完心理暗示的夏油杰仰头,举起咒灵球放入口中。
可很快,少年的动作顿住了。
他脸庞带上惊疑与不解,高举的手掌迅速抚上脖颈,似乎是想要阻止咒灵球的下咽,但由于吞咽动作的惯性使然,他没能成功。
随着喉结一上一下的挪动,球体被夏油杰吞了下去,库中也随之多出了一只四级蝇头。
掌心翻转,蝇头出现在半空,他皱眉打量着刚收服的咒灵。
为什么?
为什么刚刚的吞食没有味道?
从入口到滑入食道,味蕾没有丝毫反馈,也没有任何难耐的余味,就好像喝了一杯凉开水。
蝇头围着少年的手盘旋,这只咒灵看起来很正常,并无疑点,那意外就出在——
夏油杰看向一直盯着自己,观察自己反应的小女孩。
“修栗。”他开口,这一次少年主动要过她手中的另一个咒灵球,“这个也可以给我吗?”
“可以的。”我再次将咒灵球递过去。
夏油杰握着手中的黑色球状物观察,他没在像之前一样整个吞入,而是深吸一口气,啃了一口。
嗯,依旧没有味道,像在嚼白开水味儿的果冻。
一口接着一口,夏油杰吃完了整只咒灵球,他的咒灵库里又多了一只蛾蛊。
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就好像一直以来乱飞的无头苍蝇找到了自己的头?
静坐许久,少年扭头看向自刚刚起便一言不发的女孩,“修栗做了什么吗?”语气很温柔。
我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嗯就是把其上附着的咒力吸收掉了,只留下最基本的‘核’。”抬头,“夏油哥,这样会有什么问题吗,会不会损害咒灵的原有效果?”
夏油杰:“没有问题,不会。”两个问题都认真作答。
“那”我吞吞吐吐地说,“那是不是不像之前那么难吃了?”看你刚跟啃面包似的。
夏油杰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他将手搭在小孩的脑袋上轻揉,“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前不久实战之后。”我回到。
“这样啊。”夏油杰轻笑出声,“呵呵,这一次修栗战胜了六眼哦。”连六眼都没发现的事情,竟被你发现了啊,而且还是第一次便察觉到。
真不可思议。
收回手,黑发少年似是终于放下了疲倦,他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眼睛盯着医务室的天花板。
“多谢了。”多谢她给他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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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的女孩子好像很开心,夏油杰垂眸,明明被帮助的人是自己,但帮人者似乎更开心一点。
我:因为雪花酥派不上用场,可以留着自己吃了,好耶!
虽然按照修栗目前的实力,吞噬上级咒灵的力量估计十分困难,而且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消化,但夏油杰明白,一扇新的窗户已然被打开。
既然打开了,就不会再轻易合上。
起码有人能够理解他吸收咒灵时的感受不是吗?这样就足够了。
可惜夏油杰低估了小孩子的创造性。
孩子们之所以能造就出一个又一个崭新的可能,正是因为他们的所思所想比成年人更直白,接触的复杂事情不多,所以处理问题的方式也更加简单。
就好比现在,小小的女孩天真的询问:
“夏油哥,你为什么不把咒灵球难吃的事告诉悟哥?”疑惑皱眉,“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这种事难道不得跟好朋友说一下吗?”
说出来了,大家就可以找方法帮你一起解决,而不是你一个人在这里独自emo。
从园子和小兰还有工藤那里,我感受到了真正的友谊是一种怎样的存在,那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情。
不怕暴露自己的不堪,可以随意打趣,分享自己的快乐与难言,不畏谎言。
哪怕有时观点不一、眼界不同,但永远能从对方眼里得到尊重。
或许终有一天,我会把自己是一名咒术师的事情告诉大家,我也相信大家一定会比保守自己的秘密还珍重的替我守密。
对上女孩清澈的双眼,夏油杰一时语塞,“我不是不说,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果一开始就告知对方也罢,但现在距离最初的磨合已经一年有余,二人的配合早就十分默契,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必要,况且自己又不是不能忍受。
“为什么没有必要?”听到这话的我眨眼,“夏油哥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呀。”
我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恰当,大孩子们的脸皮就是薄,排除五条悟,他脸皮最厚了。
“这样吧。”我提议道,“要不我去帮你去告诉悟哥好了。”
“不用。”
“好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前一句清晰的“不用”来自坐在窗边的黑发狐狸,后一句不明显的“好啊”来自贴在窗户外的蓝眼白猫。
五条悟侧头将自己的一只耳朵贴在玻璃上,正大光明的偷听ing
我&夏油杰:他什么时候贴上来的。
下一秒窗户被推开,不走正门偏爱跳窗的少年从窗框大跨步进来,硬生生塞到窗边的一大一小中间,双手抱臂挺直腰板。
“你们两个!”大猫瞪圆眼睛尾巴炸开,“在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嗯?”
几分钟后——
“原来是这样。”五条悟没形象的歪着身子,将一旁的小孩脑袋当做搭胳膊用的扶手。
“杰,小修栗说的对,你确实应该早一点跟我讲。”说完扭头,“你也是,下次发现了什么先跟我说,我才是你的监护人吧。”就算杰是男妈妈找他也不行!
我以为五条悟说这话是怕我实验失败,我解释,“其实就算不成功,我包里还有雪花——”说到一半我住嘴了。
这可是跟朋友们在东京超人气的零食店买的雪花酥,绝对不能跟五条悟说。
白发少年及时抓住关键词,“小修栗书包里有雪花酥?”
我(面无表情):“没有。”
名侦探五条悟上线:“按照你放学的路线,难不成是某某家(超人气那个)?”
我(逞强):“不是!”
五条悟笑:“哦~”
很好,我的雪花酥上一秒fine,下一秒,啪,没啦。
半分钟后——
“杰。”嘴里嚼着小家伙的零食,五条悟手肘戳着好友,“就像修栗说的那样,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嘛,当然,要是实在没有其他方法,那就只好——”
咽下雪花酥,白发少年微笑,“就只好辛苦一下小修栗了。”加练加练,强大到能成功吞噬特级咒灵的力量哦,到时候咒灵球什么的都无所畏惧,甚至说不定还可以量产无味版咒灵球球呢!
好不容易保住最后几块零食的我:?
突然没有吃甜点的欲望了呢,嘤——
第 44 章
可以说我跟津美纪的相遇完全是场意外。
彼时我正在赶公交。
从帝丹学园到东京咒术高专, 一路上要经历数次周转,公交车是途经工具之一。
看着由远及近的公交车,我按住书包奔跑,30°倾斜的下坡路对制服鞋不太友好, 以至于当我察觉到不对劲时, 没能及时刹住脚步。
就这样, 路口转角处, 我跟另一个同样赶时间的女孩子双双倒地,进行了一场负距离的亲密接触。
公交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我撑起双臂, 看向视线下方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不对,她看起来好像比我要小。
啊,刚刚似乎听到脑袋撞地面的声音了, 作为朝前倒去的人, 我关切地望向朝后倒下的女孩。
“你没事吧?”我看着她问道。
“没事。”伏黑津美纪皱了皱小脸, 吐出一句她可以的,可当她摸了摸后脑勺, 再次看向手掌时, 双方的表情都变了。
因为女孩的指尖沾了一些血迹, 很明显, 她磕到了脑袋还磕破了。
处在双人位置下方的女孩脸色一变再变, 终于眨着眼睛盯向面前之人,“那个,你可以先起来吗?”
她说完, 我才意识到此刻的我们保持了怎样一个萝莉叠叠乐的姿势,路人们正纷纷驻足侧目。
“抱歉。”说完, 我起身,重新打量着从地上缓缓爬起来,将购物袋里散落的食物依次装好的伏黑津美纪。
她真的买了超级多的速食产品,购物袋也接近她大半个人的大小。
真的能拎得动么
眼见某人将东西收拾好准备扭头就走,我叫住了她,“喂,你这里在流血诶。”我指了指顺着她的后脑流到颈部上的血痕。
“没、没有事。”小姑娘不自在地重复了之前的说辞,只是在她说完这句话时,我注意到了她痛得蹙起来的眉头和抿住的嘴角。
明明看起来一副委屈得快要哭了的模样,却偏偏嘴硬说自己没事,对此,我的态度也强硬起来。
“不,你有事,你要跟我去趟医院。”说着,我打给了五条家分派给我的司机。
反正公交车是赶不上了,下一班还要等好久,而把人带回咒术高专治疗也不太靠谱,没办法跟普通人解释,被一个大姐姐摸了摸,不仅痛痛飞,伤口也咻咻消失了这种事啊。
果然还是去医院吧,打定主意,我强行抓住了女孩子的手腕:“不要怕,我不是坏人。”
伏黑津美纪哑然,她很想说其实坏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的,但女孩最终还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因为她看出了对方的校服款式,是那个很有名的帝丹学园的制服,应该不会有穿校服带小黄帽的坏人吧?
抓住自己手腕的女生年岁并不大,伏黑津美纪看了看对方的班级名牌。
虽然她认识的字还很少,但她读得懂名牌上的数字,一年A班。
顿了顿,伏黑津美纪开口说道:“如果你是坏人的话,我会给市民热线打电话举报的。”
我:?
你在说什么,我要是坏人直接给你套麻袋装走了,哪来的时间打电话,以及,你懂得好多,我都不清楚有市民热线这档子事。
一个小时后——
医院里,我站在门外观望其内的医生给津美纪上药,刚刚在车上我们互换了名字。挂号、缴费之类的手续,是司机小哥帮忙处理的,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医院。
我本以为我永远都不会踏足这个地方。
因为人鱼肉的能力,我的伤势无论如何都会在下一瞬长好,而我身边的人大多为咒术师,也因为硝子姐姐的反转术式,无论什么样的伤情都能得到很好的治疗。
铃木园子:但是牙疼拔牙时要来医院哦。
我:忘了。
不一会儿,头上缠着绷带的棕黑发小萝莉出来了,她走到走廊上另一个女孩的座位旁,真诚道谢,随后手捧巨大的购物袋开始思索回家的路线,好像要倒两班公交了。
说实话,当一辆纯黑的轿车停在她面前时,伏黑津美纪还是有些犹豫的,如果对方真的是坏人怎么办,小惠还在家里等她呢。
但下一刻,她听见司机用十分尊敬的口吻询问:“修栗小姐,请问接下来的行程是?”
“先去医院。”女孩子吩咐道。
o jyou sama是最为高级的一种敬语,伏黑津美纪轻轻瞥了一眼女孩,又看了看敞开的车门内轻奢的构造。
大概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吧,结合着对方身上的帝丹制服,伏黑津美纪得出了这样的猜测。
这样的人没有当坏人的必要,于是她跟着对方来到了医院,不然,顶着满头的鲜血回去,小惠确实会担心,说不定还会独自生闷气。
不过在回去之前,她还想再拜托对方一件事,伏黑津美纪扭头,鼓气勇气说道:“我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用吗?”
“嗯。”
我明白她借用电话大概是为了联系家长,只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除了第一通报平安的电话打通了之外,余下的几次皆是长久的女士机械音。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后,女孩自己挂断了通话,我看见她的表情有些落寞,随后又带上了些小心翼翼,缓缓按下了另一串号码。
这一次倒是没有重复的机械女声了,转而是无休止的滴——
医院寂静的走廊中,滴滴的声响传进我的耳朵,我偏头看她。
如果说第一次是家里的弟弟,我听见她说咩咕咪了,明明像女孩子的名字,但电话里传来的确实稚嫩的男童音,那第二次便是双亲,而第三次有可能是双亲中的另一人,又或者是其他亲属。
总之,根据对方的言行,我初步判断这是一个大人不在身边,跟自己的弟弟住在一起的孩子。
她手中满是速食产品的购物袋就是最好的解释。
如果大人在身边的话,会一直只吃速食米饭么?连米饭都是包装好的加热即食产品。
她家大人可真不负责,我感叹,这年头五条悟竟然算得上是比较靠谱的监护人了。
毕竟,外界的一切生活刚需,似乎都有人替我打点好了,我完全不用替自己的温饱担忧,零花钱也很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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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麻烦你了,津岛桑。”将手机还回本人,虽然有些失望,但伏黑津美纪还是诚恳的道谢。
“不是说叫我修栗就行了嘛。”接过手机,我回到,“你看,我都直接叫你津美纪呢。”
对上黑发女孩明媚的笑颜,津美纪的失落被驱赶一瞬,她也弯弯嘴角,点头:“好,修栗”略作犹豫,又在其后补充了一句,“修栗姐姐。”
目前还在上幼稚园的津美纪叫已经上小学的人姐姐,再正常不过了。
而第一次被人叫姐姐的我:!
突然get到监护人那日让我不停喊哥的用意了。
“津美纪。”我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女孩顺势转头,深棕色的眼眸映入视野,我提议道,“再休息一会儿就回去吧,我送你回家。”
津美纪:“诶,可是”
“可是什么,再不回去你弟弟该担心了吧。”一句话让犹豫未决的小姑娘闭嘴。
伏黑津美纪顿了顿,露出两侧浅浅的梨涡:“好,谢谢修栗姐姐了。”
我:“不用谢哦。”
虽然我并不是那种以助人为乐为己任的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同情心与怜悯心,偶尔稍稍拉别人一把还是可以的。
毕竟,我就是这样被人拉住的
夜间,咒术高专——
突然响起的铃声将我惊醒,打开手机盖,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正是下午津美纪拨出去的第三个。
想了想我决定接通电话,顺便告知一下对方津美纪的现状,然而——
电话刚接通,我只字未说,对面之人的质问便传过来了,对方语气低沉带着酒后的随意。
“谁?”电话另一头的伏黑甚尔从卡座上起身,顺手接过不知名女士递来的几张小费,“多谢~”一瞬间男人的语气变得格外客气,但又很快恢复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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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斟酌着说辞,“你好,我是津美纪的朋友,下午打电话是想——”
我的话音被打断了,听到小孩子声音的伏黑甚尔挑眉:“津美纪,那是谁?”有关入赘女人的女儿叫什么,他只是匆匆略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算了,我不接未成年。”说罢,伏黑甚尔挂断了电话。
而我则盯着屏幕沉思:他在说什么?
罢了,我也不想管了,连自己亲人的名字都不记得的糟糕大人。
//
虽然我嘴上说着才不要像五条悟他们一样接任务,也不差钱,但当真有一个实战机会摆在面前时,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行动了。
那是回高专路上刷到的悬赏,任务地点据我本人不过五百米,三级咒灵。
原任务主人地处关西,简介上述:
今日关东车票已售罄,便将东京、千叶这边的任务全挂了出来。
我猜真实原因是这人有点懒,毕竟按照辅助监督们快要飞升的标配车速,大阪到东京估计两个小时也就搞定。
所以不存在买不着车票就做不了任务这一说。
思考再三,我匿名接下了悬赏之一。
咒术师论坛进入需实名,但一旦认证通过成为正式会员后,接取或发布任务便可以自行选择匿名,身份卡上只会显示个人咒术师等级。
不然实名八卦到正主面前,再被人顺着网线找过去逮住,着实有点掉面,偶尔还会大打出手,据说在未设置匿名选项前,此类案例层出不穷,甚至最严重的还要总监部出手干预。
大多数三级咒灵对我来说都没有问题,况且这几天在练习手里剑,书包里随时备上了三角或十字型的飞镖。
多亏了日本地铁不需要安检,不然五条悟恐怕得成天去局子里捞人,因为自从被拐了一次后,我的书包夹层便长伴凶器。
午休时,一旁的女孩靠墙扔着回旋镖,每次都能正中飘落树叶的中心,耳边是另外两人的“斯巴拉西,修栗酱!”
对此,工藤新一表示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那天说开后,津岛就连伪装也懒得装,直接在他们面前将武器玩出了花。
虽说她仍没未提及家族往事,但大家都明白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就像津岛并非普通人一样。
好在女孩能带来学校的都是小型武器,要是拿个太刀,那还了得。
工藤新一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津岛总喜欢找僻静的场所待着了,她的日常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至少他就不太理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喂,你每天都要练习这些东西吗?”空闲时,工藤新一问道。
“差不多吧。”扭开矿泉水盖,我耸肩,“毕竟体术课也不能拉下嘛。”要争做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小学生!
工藤新一:你话语里的“体”好像跟我们不太一样。
“好辛苦。”看了眼编花绳的园子小兰,工藤新一皱眉,“你不觉得家里逼得太狠了吗,明明你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可是工藤你也是啊。”喝了口水,我继续道,“你看,你还比我小呢,不照样学了很多东西,足球、滑雪、游泳、国际象棋”我比划着手指,“这些都是我不会的事项。”
“而且你看的那些书其他孩子也很少看。”指向他手里的心理师探案记录,“还有各类推理知识,为了成为侦探的理想,你也在一直用功吧。”
“所以,”我对上他的眼睛,“并没有人逼我,而是我在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我离我的目标还远远不够。
“好吧,那你加油。”工藤新一开始理解对方了,“不过——”他接着开口,“津岛,你真的不是什么忍者后裔吗,你手里的飞镖跟火影忍者里画的一模一样欸。”
我:“不是!”
话说你怎么跟我监护人看同一个漫画啊!
第 45 章
盛夏的来临意味着暑假将至。
帝丹学园的放假时间随级部递增而前推——小学部最早, 初中次之,高中部最晚,甚至很多学生还要留校补课。
至于大学部,有一句话叫, 只要胆子大, 天天寒暑假, 上大学就没老师管了, 学习什么的全靠自觉,只要期末不挂科。
不过对即将放假的学生们来说,放假前的日子可以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作为日本境内顶尖的私立学园, 帝丹占地数顷,容纳学生大多出身优渥,在这样的人堆里,基础教育首当其重, 所以即使是小学部, 每学期结束之前也会举办一次规模考试。
当然, 出于对学生隐私的尊重,成绩并不会公之于众, 只会由班主任整理成评价单发放到个人手中。
而评价单通常涵盖学习状况和生活日常两部分, 其中包括各科老师最直观的评语, 最后都会由小孩亲手带回给家长观看。
所以问题不大, 我的家长对此并不感兴趣。
但我不在意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 下课后,铃木园子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
“怎么了园子?”毛利兰上前关心的问道。
茶发女生气呼呼的翻开评价单表页,毫不在意将成绩分数暴露给大家。
“你们看这里。”她指着数学老师的评语, “什么叫逻辑思维略有欠缺,明明我算数作业做的很好, 我都已经不用数手指了!”
铃木园子埋怨道,“其他方面都是‘优秀’,只有这项是‘标准’,我的评价单不完美了。”
这种感觉就像考试考了七科,六科满分,唯一丢分的还是自认为有进步的那科。
“没事哒园子,”小兰翻开自己的评价单指到,“你看我也有一个‘标准’呀。”
“哦”有人相陪,不快情绪便会被分担一些,紧接着铃木园子鼓脸看向另外两人。
工藤新一摆手:“很可惜,我全优。”
“我啊。”在朋友们好奇的目光中,我将评价单从封面页翻到底:“我有两个‘标准’哦。”
“诶?!”“为什么?”“可是津岛你成绩应该很好吧?”异口同声的话音响起,显然大家都很惊讶。
毕竟津岛的聪慧同学们有目共睹,她可是真正的尖子生,而且为人友善,头脑也很灵活。
“考试成绩确实是满分,不过,”我接着道,“社科老师的评价是常识略有不足,以及音乐老师说我五音不全。”
“呃”工藤新一的疑惑消散了,好像确实是这样呢,津岛唱歌跑调比他还离谱,最简单的儿歌她哼的乱七八糟。
至于有关常识的缺失这一点,工藤新一也察觉到了。
女孩社科方面的知识极为贫瘠,上次在街上碰到民众游行时,她还好奇的问那是在做什么。
去年日本发生的几件大事也完全不知晓。
那可是震惊全日本的连环杀人案啊,被害人还是几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是个家长都会警告自家小孩那段时间禁止外出的吧。
工藤新一思考,果然是第一次踏出家门的避世大小姐,之前一直在家族内部进行封闭式教养。
不然凭借津岛的智慧,怎么可能连小兰都知道的事,她却不知道。
话说她平常都不看电视吗,但凡晚上吃饭的时候打开电视,都不会不明白游行抗议是什么吧,最近因为医院竞选这事闹得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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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惜高专宿舍没这配置。
“我觉得津岛你以后还是得多看看新闻。”作为朋友,工藤新一最终还是向女孩提出建议,“毕竟你现在不是在家中了,你和我们一样生活在这个现代化社会。”
“我知道。”我回笑,“谢谢。”
与其他同龄孩子不同,我的常识以及对外部世界的认知,是在这几个月快速建立起来的。
直至踏出五条家的那一刻,我好像才开始真正认识这个世界,对比那边的很多人来说,我已经很幸运了。
“咳咳,米娜桑请坐好——”随着班主任的到来,孩子们各自坐回座位。
新田桃:“相信大家都拿到自己的评价单了吧”她做着学期总结,“总之就是这样,要记得将自己的评价单拿给家长阅读哦,这是为了大家下学期更好的学习与发展。”
说这话时,新田桃的目光特意瞟向某人,“一定要记住!我到时候会逐一检查你们的家长签字的。”
跟老师对视许久的我:感觉被点名了。
班主任离开后,教室再次恢复嘈杂。
铃木园子双手按在桌子上,俯身,脸上带着神秘与八卦,“嘘——”她比了个悄声手势,“你们知道吗,吉田给小娜久写了情书,但是被拒绝了,好惨。”
“这有什么,不是很正常吗。”工藤新一耸肩,“不只是吉田,还有原太郎和友介,都失败了。”
“欸——”铃木园子捂嘴笑得不怀好意,“新一你怎么这么清楚,不会吧,你竟然比我还要八卦。”
“我才没空八卦呢。”工藤新一合上手里的科幻漫画,一脸无语道,“是男生那边说的,这种消息在男孩子堆里传的更快啦。”毕竟女生的当事人只有一个,男生却是好几个。
毛利兰托腮:“或许是小娜久现在不想接受告白呢。”
“不是哦。”身为与西宫小娜久同阶层的人,铃木园子伸手指出缘由,“她啊,单纯眼光太高了而已,要是三年级的都崎学长告来找她白,她就一定会答应。”
“这样么。”毛利兰疑惑,工藤新一却在一旁点头,“确实是这样。”
然而,跟大家同样围着一个桌子的我却满头问号。
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告白?我们不是小学生吗?
“喂喂。”像上课举手抢答问题的孩子一样,我举起胳膊不断在三人面前摇晃,“你们在讨论什么,告白?”
大概是我之前没和他们一起上过幼稚园的缘故,偶尔工藤三人的谈话会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什么樱花班的回忆,用折纸叠的身份名牌,以及现在的——放小长假前的必做事情之一。
“为什么告白属于必做之事啊?”此刻的我充满了求知欲。
比之咒术界,外面的女孩子们普遍开朗,敢于大胆直说自己的心意。
以前,我从未设想过一个人可以根据自身意愿不停更换交往对象,甚至同时拥有好多个交往对象(当然这一点并不好)。
在我过去的回忆中,身份的差异使侍女们不会过格拘束我,但在某些方面,礼教仍然十分严苛。
喜爱之类的言语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尤其是对男性,以至于我偶尔不遵守规矩,也会被打掌心。
不过来到五条家后,这样的情况倒是没再发生过了,五条悟对身边之人零距离感,总是在任性贴贴,以至于我被他养的也逐渐忘记了距离。
可即便如此,放假前要及时告白这件事也仍不在我的理解之内。
“因为放暑假就意味着分离,如果大家只是普通的同学,那放假期间压根就联系不上嘛。”铃木园子颇有一番见解的说,“所以更要趁放假之前告白啦。”
“毕竟一整个暑假可是相当长呢,要是在这期间,心仪的人遇到了其他更优秀的家伙在一起了,那才是真正的遗憾。”铃木园子振振有词,“总之,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
“哇,园子你懂得好多。”毛利兰在一旁拍手。
这一次我也跟着鼓掌,“园子好厉害,感觉什么都知道呢。”
“嘿嘿,也没有啦。”被夸夸了的女孩心情很好,然而一旁的工藤新一却很不合时宜,他道,“西宫同学收到了好多表白,那有人来跟你告白吗,园子小姐?”
大小姐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过了一会儿教室内传来中气十足的喊叫声:“工藤新一你给我站住!”
//
咒术高专——
吃完自己零食库的五条悟将魔爪伸向了自家小孩那里。
虽然修栗并不嗜甜,但小孩子总拒绝不了零食的诱惑,特别是曾被约束许久,现在彻底放开了的女孩,面对眼花缭乱的新奇玩意,她什么都想要试一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连一般人只拿来玩的食玩,她都会做完后用手指一点,更多滋源在抠抠裙八六一起起三灵思放在嘴巴里尝尝,然后再皱着小脸吐舌,说一句“果然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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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实现了零用钱自由,小丫头的书包里便无论何时都会备上各种口粮——草莓果冻、芒果摇摇奶昔、抹茶威化饼、薯条杯、水果茶等等,有时还会出现超人气的火爆商品。
当然这其中有的是她自己买的,有的是朋友们分享的,但无论哪一种,五条悟都会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
他可不是那种因为是带给朋友的伴手礼,就会留着不吃的人,总之,这个家伙毫无底线。
站在窗前确认孩子在不远处的操场玩熊猫,五条悟打起响指开启他的行动,然而心情好好、烦恼飞飞的他,却在拉开女孩书包的拉链后,动作一顿。
半晌,五条悟眯眼,修长的两指伸进书包,夹出了一张粉红色的信封,信封正中间封口处还被贴上了一颗鲜红的小巧爱心。
六眼盯在这颗爱心上良久,以五条悟十六年的人生经验来看,这大概也许可能不,必定是一封情书,瞬间,少年的心情不美丽了。
什么?!!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家小姑娘被人告白了?还是说他可爱的修栗酱写了一封情书准备告白?
如果是前一种情况,那还情有可原,毕竟他五条悟的妹妹酱受人追捧理所当然,但若是后一种情况,那么他也许就要跟自家小孩对视而坐,来一场心与心之间的相互碰撞了。
早恋怎么能行呢,你家监护人都没谈过恋爱,你恋什么恋!
寻思了一会儿,五条悟拿着信封离开,零食也顺便塞兜里带走。
十分钟后,公共休息区——
被五条悟喊来的二人和白发少年一同围在桌子上,一封爱心信封赫然摆在三人正中央。
家入硝子微笑:“你们谁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她青蛙刚解剖了一半就被紧急召来,这大夏天的,等她回去蛙蛙都臭了。
“别看我,我也不知情。”夏油杰摆手,他新收的咒灵还没调服呢。
说罢,二人同时扭头,看向几分钟前在群组里拿表情包轰炸的某人,“所以悟,到底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五条悟此时一副猫猫即将失去他最爱的玩具的表情,他一只手捂上胸口,另一只手指着桌上的信封控诉,“小修栗要背着家长谈恋爱了,这怎么可以!”
夏油杰原以为五条悟是出于兄长对妹妹的厚爱才难以接受,但下一秒他就听见对方说:“她家长都还没谈过恋爱呢,她怎么可以先一步经历,绝对不行!”
夏油杰、家入硝子:什么奇怪的攀比欲。
见唯二的两位听众不仅无动于衷,还一脸分外无语的模样,五条悟狠狠的吸了一口孩子的摇摇奶昔,语气稍微正经了一点。
“修栗才一年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绝对会被骗的。”
夏油杰将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嗯,挚友不仅骂了他,还把自己也骂了进去呢,好一个无差别攻击。
五条悟以一副很有道理的模样分析了半天,直到家入硝子伸手点了点桌子。
“我觉得,”三人中唯一的女性缓缓说道,“我们三个母胎单身的家伙,好像没资格对修栗的恋爱评头论足吧,不是么,各位?”更不能阻止孩子谈恋爱啊
空气变得寂静,黑乌鸦划过,几秒后,五条悟如被渣男抛弃的痴女夺门而出,少年瞬移到操场上,在熊猫震惊的目光中,一把按住小萝莉的肩膀前后摇晃。
“我不允许,听到了吗,你的监护人不允许!!!”
我:???
不允许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谁来告诉我?
第 46 章
七月初始, 帝丹小学部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假日。
大家似乎都早早就有了自己的安排,除了我。
五条悟很少做计划,甚至有时候做了也不按计划行事,要么忘了放帐, 要么半路被一家甜品店绊住脚步。
导致我也跟着有一天是一天, 完全不会说, 在七月初就将接下来一个月的行程全安排好,
毕竟对咒术师来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虽说暑假是日本从幼稚园到大学各级学生的重要假期之一,但这其中并不包含咒术高专的学生们。
咒术师没有所谓的暑假。
在七八月份的高温酷暑里, 他们的繁忙程度堪比蜜蜂,或许就连勤劳蜜蜂的时刻表,也比不上这段日子里的咒术师们。
连轴转,大家都在连轴转。
夏季, 可是咒灵最为多发、暴动的季节, 着实令人烦闷。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咒术师自身能力的重要性了。
越是实力强劲的咒术师, 他们执行祓除任务的时间越短,反而能给自己留下休憩的片刻。
而那些实力一般的术师们, 不仅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赶路上, 祓除咒灵的光阴也被拉长, 实在是难以喘息。
于是许多年轻咒术师想就此躺平, 但又被总监部与辅助监督的电话催的头疼, 以至于每年夏天都有小部分人放弃咒术师这一行业,靠存款度日,继而再当起社会打工人。
最终他们就会发现, 这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头秃而已。
而五条悟与夏油杰属于上述中的前者——实力强的咒术师,而且还是“最强”。
尽管二人的任务量是普通咒术师的两倍往上, 但他们仍然游刃有余,大抵是因为作为搭档,他们的配合十分默契吧。
赶路有夏油的虹龙,祓除有五条的苍,到一个目的地来一发苍,夏油收下咒灵球,工具龙扭头飞向下一个目标,少年们的双脚甚至都不用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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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还是要的,比如——五条悟会在半路吼道:“我受不了了,先找家店吃刨冰吧,热死啦——!!!”
虹龙会因此落地,二人前往一家五条悟推荐的冷饮店乘凉,过一会儿再接着任务进行时。
少年们走走停停,劳逸结合是不错,但这可苦了被总监部要求跟在他们身后的辅助监督。
辅助监督表示,他车车漂移都漂出火星子了,照样跟不上对方的拐弯速度。
往往刚到任务目的地,连咒灵的影子都没瞅着,夏油杰就给变咒灵球带走了,他一天到晚都得现编祓除现场的具体情况与总结。
好在高层的人倒也不怎么看报告,所以说啊,既然不看,为什么要求他每日做总结呈上,废纸废笔还废人,早晚他要跟他家打印机一样罢工。
等等,话说刚刚那俩人是不是又没放帐,啊啊啊,他会被扣绩效的!
原本,这般周而复始的祓除日常是少年二人组队。
但自从某个小孩放假之后,她的监护人大手一捞,常坐虹龙背上之人又多了一个小的,当然要是偶尔家入硝子也加入的话,那就再多一个。
对此,我先是举手表决了一波小小的抗议,“我能不去吗?”
五条悟微笑:“小修栗觉得呢?”
前几日,忘拿东西的五条悟任务途中回了趟高专。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在外面东奔西走,顶着烈日炎炎袱除咒灵,放假的修栗酱小腿一伸躺在宿舍,吹空调吃冰棒还打着他的游戏机。
这也太惬意了,无良监护人看不得这种东西!
当即,五条悟拽着小孩陪他去晒了一天的太阳。
没有丝毫防护措施出门,晚上回来黑了一个度的我:我要闹了!
然而五条悟不愧是无良监护人中的杰出代表,他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孩子接下来的反抗。
五条悟:“哦~我明白了,小修栗更想回家对吧,也是,暑假到了,是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该跟着悟哥帮忙分担任务了。”听出这里的“家”指的是京都府五条本家的我及时从心。
“我知道实战是很重要的,谢谢悟哥替我考虑。”顺带不走心的夸一波监护人,现在我已经很熟练了。
猫这种生物都喜欢听好话顺毛捋。
“嗯,真乖。”五条悟抱着小孩转悠,到处跟人炫耀他家修栗酱的乖巧,只可惜收获到的都是大家对孩子的怜悯,以及对他的谴责。
总之,我现在每天跟着监护人起大早、熬大夜,更多滋源在抠抠裙八六一起起三灵思该说不说,还是有点扛不住,五条悟觉少不意味着我不需要睡觉。
虽然身具妖怪血肉的我,身体各项指标都比普通人类要强上许多,但再怎么说,我也不过是个还在长身体的幼崽,睡眠不充足,加上太阳曝晒,一整日的任务下来,全身只剩疲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算大部分时间我只是观众,坐在飞行咒灵上观看下方并不激烈的战况。ps:二人组的任务清单级别太高,少有我能打得过的。
可观众也有观众的任务:
一、为五条悟加油打call(监护人的恶趣味)
二、手捧咒灵球尽量吸收其上附着的咒力(减缓夏油哥吞咒灵时的不适)
三、提醒二人放账,或帮他们放账(这是可怜的辅助监督叔叔跪求我做的)
这三条中,一三都很简单,只有二让我感到了力不从心,对比小小的四级蝇头,一二级咒灵哪怕被搓成仅有巴掌大的小球,其中蕴含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五条悟曾说满嗜可容纳的咒力是无上限的,可不同于开启后的被动吸纳,当我想要主动吞噬某个物品或某人身上的咒力时,吞噬就有了限制,而这个限制便是我自身的咒容量。
“是束缚。”
听完修栗的描述后,五条悟对一脸郁闷的女孩做出解释,“是术式自身的束缚,也是修栗你开关术式的条件,毕竟一开始满嗜只是被动的吧。”
我抬眼:“可是,那时候不是悟哥你教我如何打开开关的吗?”是五条悟说,我的术式可以变被动为主动,我才做到的。
鸢色的瞳孔溢满疑惑,五条悟俯身,蓝眸对上鸢眼,“这可不是我教你的,而是你自己学会的。”他笑着点了点孩子的额头,“修栗的天赋无与伦比哦。”
本来五条悟并不指望津岛修栗能在短时间内学会掌控术式,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仅仅一次毫不在意的口头教导,女孩竟自己通晓了开关。
那一刻,五条悟才真正明白他收养的这个孩子有多特别,他五条悟的妹妹,和他一样,都是天才嘛(五条悟肯定脸)。
听完解释,女孩垂头丧气,五条悟笑笑,将人抱了起来,他现在抱人也越发趁手了,不会再把对方抱的不舒服。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束缚是必要的。”白发少年胳膊托住女孩的小腿,“不然的话,修栗的术式就属于超规格了,如果你只需要简单触碰术师、咒灵的身体便可以直接吸噬他们的所有咒力。”
五条悟顿了顿,“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说着,少年蓝眸微暗。
“上头那群贪生怕死的烂橘子会给你打上危险记号,届时即使修栗什么也没做,也可能要与整个咒术界为敌。”
咒术高层害怕特殊,他们畏惧变数,为了维持一直以来贯彻的常态,他们要亲手扼杀所有反常。
“不过束缚与限制都只是暂时的。”五条悟接着道,“既然主动吞噬的限制是你自身的咒容量,等你成为特级咒术师后,这个限制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意义啦。”
五条悟说的很隐晦,满嗜被动向的容纳没有上限,那主动向的吞噬也理应如此,只是现在被加上了限制简直就像术式自身知道,不加限制会让主人处于危险中一样。
“修栗,你的满嗜在保护你。”五条悟说道,直到你变得足够强大。
第 47 章
日伴斜阳, 任务清完,两大一小坐在从奈良往返东京的电车上。
不得不说这样的三人组合很吸引眼球。
在路人的视野里,头带蝴蝶结的黑发小女孩坐在中央,一左一右分别是两位不同类型的帅气dk。
或许是出来玩累了, 中间的女孩子自落座起便一直打着瞌睡, 脑袋一点一点的, 很是可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此看来, 左侧那位跟女孩同为黑发的男生应该就是孩子的哥哥了吧。
坐在三人对面的中年人心想,真好啊,暑期带着妹妹出来玩, 是个尽责的哥哥呢,不过为什么放假还要穿着校服?
这么想着的他因为刹车而重心不稳,往左靠到了其他路人的肩膀上。
等再次坐稳后,男人发现, 三人中右侧那名白头发的少年伸手托住了女孩左歪的脑袋, 并将她往自己身旁带了带。
而女孩子也是, 像小动物似的扭了扭,随后将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少年身上, 大半张脸埋在对方怀里, 随着耳侧垂落的发丝, 很快, 她的整张脸都被遮住了。
原来右边的这位才是她的亲人么, 看起来不像是直系亲属,但是关系意外的要好,唉, 要是他家那两个调皮鬼也能这么省心就好了。
中年人感叹,他缓缓收回眼神, 却在最后一刻跟白发少年的视线对上了。
即使隔着一层看不透的纯黑镜片,他仍觉得少年瞪了他一眼,冷飕飕的。
五条悟内心os:这个大叔怎么回事,眼神为什么老往小修栗身上瞟,不会是那种变态炼铜癖吧?
伸手将小孩往自己身边一带,五条悟拨弄孩子的头发遮住脸颊,看什么看,不给你看!
果然,在自己警告了对方一眼后,中年男人收回眼神不再乱瞟,五条悟手指卷着溜进掌间的几缕黑发,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年眉头微皱。
此刻的他有了新的烦恼:妹妹酱太可爱了,以至于日常会被变态盯上该怎么办?
虽说一般变态也不是修栗酱的对手,但诅咒师那边的变态似乎更多?
啧,这种事光是想想就令人不爽,五条悟又瞪了一眼对座的中年人。
被误伤的中年大叔:他只是个平凡的路人甲而已啊。
嗡——
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打断了五条悟的思绪,一旁闭目养神的夏油杰也睁开双眼,二人做着相同的动作——掏出手机进入聊天室。
非法行医:你们在哪?
非法行医:我现在在新宿,要一起吃饭么?
手指微动,
宝可梦大师:快到东京站了。
非法行医:你们在千代田区啊。
黄油土豆plus:没事,反正千代田离新宿很近的,待会儿我和杰就去找你。
黄油土豆plus:啊,还有小修栗。
非法行医:OK
半个小时后,新宿商业街附近——
五条悟率先挥手朝不远处的棕发少女喊到:“硝子——这里!”而他这一嗓子彻底赶走了臂弯里某人的瞌睡虫。
我:强制开机ing
十五分钟前,电车抵达东京站,但我还是好困,于是不想睁眼的我被人抱了起来,是熟悉的怀抱,我伸手搂住抱我之人的脖子安心打盹。
五条悟的怀抱堪称这世上最顶级的安全屋,监护人是最强的,这一直都是我十分确定的事实。
半梦半醒,我们知道走出了车站,广场好吵声音嘈杂,不久后又变的寂静,人少了意味着夏油哥要召出飞行咒灵,乘坐咒灵飞了多久?哈欠——不太清楚,只记得落地后悟哥好像买了甜甜圈。
鼻尖闻到了甜甜圈的香气,耳边传来咀嚼声,肚子饿了想吃,可我还是没醒过来,又走了一会儿,直到一声“硝子——!”炸在耳膜上我醒了。
脑袋趴在五条悟的肩膀上,带着一丝起床气的我狠狠蹭了蹭,话说五条悟不会吃糖吃多把自己腌入味了吧,他衣服上怎么一股子甜味。
缓缓睁开眼后,我看到了答案:
监护人刚刚吃甜甜圈把糖浆流我头发上了!我闻到的不是他衣服上的甜味,而是我头发上残留的黏糊糊蜂蜜奶油的味道。
很难清理的啊喂!
“醒啦。”感受到肩膀上的小动作,五条悟视线下移,有人睡眼惺忪的鼓着小脸,看着好乖,想戳~
手随心动,少年食指一戳。
“噗——”随着他的动作,鼓起来的脸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掉一半,还发出了可爱的声响。
“!”
五条悟犹如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他扭头正准备跟夏油杰分享,然而下一秒,“嘶——”少年牙缝里传来抽气声。
于是当夏油杰将目光望过来时,他只看到了嘴里喊着痛痛痛,原地跳脚的白发友人,以及咬住某人手指的黑色小萝莉。
与踱步而来的硝子对视,夏油杰耸肩,只是被咬住了手指而已,这种程度对他们来说可算不了什么。
况且,要是真的疼痛的话,按五条悟的性子早给人丢出去了,哪会像现在,不但撤去了无下限,还玩闹般地原地跳脚。
适当的打闹可以增进情感,育儿宝典上说的果然有道理,未来的男妈妈杰点头做笔记。
“好了,松开吧,修栗酱。”挥手驱散身上的烟气,家入硝子上前几步道,“五条手上都是细菌,这么做很不卫生的。”
“才没有!我的手平时都被无下限包着,很干净的!”
五条悟控诉,随后将食指再次怼上在硝子话音落下后松口的女孩嘴边,“咬,小修栗接着咬,我来证明我的手指没有问题!”
我:先证明你的脑子没有问题吧!
无情拍开监护人递来的爪子,我示意我要下去,而刚一落地我就抛下五条悟转身去找了硝子姐姐。
对此,家入硝子略微后退了一步,低头轻笑,“抱歉啊修栗,我现在身上烟味有点重。”
在几人到来之前,家入硝子正在吸烟区享受着尼古丁的洗礼,但五条他们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刚跟人借完火,她一根烟都还没到底,对方就从攒动的人头里冒了出来。
看了看五条肩上趴着的女孩,又瞥了眼手中未尽的香烟,家入硝子单手掐灭烟头,将其丢入了不可回收垃圾桶内。
虽然少女热爱尼古丁,但身为医学生的她深知二手烟的危害,尤其是对小孩子来说,受到的影响比成年人更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她从不在修栗面前吸烟,每次女孩来找她时,就算家入硝子手里有烟也会强行掐掉。
夏油杰:所以你就在我和悟面前那么肆无忌惮?
家入硝子:哎呀,你们身体素质那么好,吸点二手烟没问题的。
夏油杰:
“没关系。”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我喜欢硝子姐姐身上的味道。”
医务室的酒精序列、和歌姬姐姐同款的白茶香水,外加环绕周身的浅淡烟草,三种不同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就是经常帮我梳辫子的硝子姐姐的气息。
与许多动物相似,人类的大脑同样具有铭记他人气味的中枢。
所以当我偶尔闭着眼睛浅眠,身旁却突然传来了夹杂着甜味的初雪味道时,我就知道我那不省心的监护人又想来捣乱了。
比如,拿刚洗完手沾了水的手掌在我面前甩水。
一般这样做的五条悟会得到晴坂的乌云大礼包,但除了最初的惊讶外,后来他就一直乐在其中了。
可恶。
//
料理店内,四人两两对坐,五条悟在点菜,夏油杰不放心的拿过另一张菜单,家入硝子手指穿插在小姑娘的发间,用湿巾一寸寸擦拭着对方头上沾到的糖浆。
柔软的发丝顺着动作滑落,家入硝子放下纸巾,“先这样简单处理一下吧,晚上回去再洗掉好了。”
“嗯”我闷闷不乐地回应着,干掉的糖浆哪怕拿湿纸巾擦去,那一撮头发也依旧又硬又打绺,摸起来手感怪怪的。
昨天刚洗的头,长头发洗头好麻烦的。
身体在不断成长,头发长的也很快,几个月下来,我的头发已经长及腰间,较多的发量加上天生的自来卷,导致蓄水的发丝很难拧干,而且每次用吹风机吹完,头发都蓬松到炸裂。
五条悟还笑我像某某电影里锅炉房中的黑煤球精。
才不是黑煤球精呢!虽然电影里的黑煤球精也很可爱,但是我们不一样!
半倚在桌子上,我扫视了一圈其他三人的脑袋,悟哥一直都是短发,夏油哥比我还喜欢扎揪揪,硝子姐姐到耳侧的发型倒是很干练。
决定了,我拍了拍桌子对着在座的三人宣布道:“我要剪头发。”
两个少年没弄清状况,以为孩子是觉得头上的糖浆洗不干净了才这么说的,倒是家入硝子最先反应过来。
“修栗是觉得热么?”看着不知从哪掏出皮扣自己给自己扎小辫的女孩,棕发少女笑着问到。
“嗯,我想剪到这里,跟硝子姐姐一样,不,比你长一点点吧。”我双手比划着肩膀。
“亚达——”当事人要剪头,非当事人五条悟举手否决。
至于具体原因,大概是偶尔玩心兴起,五条悟会像打扮洋娃娃一样,给自家小孩编几个别人眼里丑不拉几,他自己看来堪称完美的发型。
以及在杰的虹龙上,他也会把玩乖乖坐在他身前的小萝莉的头发,那是偶然的发现,女孩子的长发被吹起来后,如同一条条光滑纯黑的缎带打在手上。
触感很好,像风在指间游走。
高空之上,六眼无需处理多余的信息,关闭无下限,五条悟阖眼,发丝轻拂脸颊,难得的安宁
所以,五条悟说不要剪,语气像是有人要抢走自己喜欢的玩具一样别扭。
夏油杰、家入硝子有些意外,二人动作一致地收回视线,一个看似翻着菜单,一个装作刷着手机,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竖起了耳朵。
其实我并不明白监护人别扭里的意思,不过,如果说五条悟喜欢长头发的话
我斟酌着开口:“悟哥,其实你也可以自己留的。”长发飘飘的五条悟一定很带感。
五条悟:
见监护人闭口不言,我也不再说话,只是单纯眨巴着眼睛看他。
虽然他平日里表现的不太明显,但只要在一起呆久了,总能察觉到这家伙的一些奇怪的癖好——
喜欢在芥末里拌蜂蜜和白糖,衬衫上端的扣子总是要松开一个,喝酸奶会下意识咬住吸管等等。
至于喜欢长发么我在心中纠结着剪与不剪,一方面是监护人的喜好,另一方面是我的个人体感。
其实就平常而言,我很少一味的去迎合什么,大部分情况下五条悟都给予了我拒绝的权利,当然现在也是。
可是,
我垂眼,被五条收养后,我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而且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少年为我清扫了不少障碍,那现在,我其实也可以尝试着回报点什么吧?大概。
说起来我还挺喜欢夏天的,海浪、暖风和不息的蝉鸣,足以冲淡酷暑所带来的闷热。
我没有其他人想的那么怕热,头发长一点也无所谓。
既然这样,我组织着语言,正准备说也不是不能留着头发,然而——
五条悟:“可是长头发才好玩嘛。”遗憾的瞥了一眼小孩的脑袋,“我还想给多给修栗酱编几次辫子呢,我的手艺就快练出来了。”
我:你编的那不叫辫子,叫马杀鸡。
剪!这头发必须得剪!
第 48 章
“话说, 歌姬学姐和冥学姐是不是已经快两天没有消息了。”
回学校的路上,家入硝子低头看着发光的手机屏幕,那上面她与庵歌姬的聊天还停留在两日前。
“有点担心啊。”少女叹气。
“有冥小姐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五条悟一只手插兜,一只手被孩子牵住。
“任务对象只是个二级咒灵, 冥小姐都一级了。”少年思考, “不过咒灵的能力与时间相关也说不定。”
别眼, 他看向夏油, “杰,要是明天她们还没回来的话,我们就去救人吧, 尤其是歌姬,不救不行呀。”说到最后,五条悟语气上扬,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夏油杰莞尔:“好啊。”
恶劣少年×2
我:提前替歌姬姐姐默哀。
第二天, 静冈滨松的郊区别墅——
五条悟脚踏瓦砖, 刚摆好苍的手势, 衣服一角就被人拽住了,少年回头, 看到了单手叉腰像个小大人一样的修栗。
“悟哥, 先放账啦。”女孩很认真地提醒他。
“哎呀, 忘了。”五条悟吐舌, 拍拍脑袋, “还是小修栗靠谱,杰和硝子明明也完全靠不住的嘛。”
夏油杰&家入硝子:可答应辅助监督会自己放账的人是你哦。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 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随着术语从少年口中念出, 天空之上开始降下足以笼住整座别墅的黑色屏障,这是用来屏蔽普通人视线的一类结界,只有咒术师和某些特殊能力者可以看见。
黑账落下,术式顺转于指尖触发,整座别墅瞬间被轰成了渣,露出了正在其中奔跑的巫女小姐。
刹那间,庵歌姬暴起,五条悟挨骂,夏油杰回收咒灵,转身将搓好的咒灵球放在睁个大眼看热闹的小朋友头顶。
脑袋上冷不防被放了个球的我:阿巴阿巴.jpg
伸手将圆滚滚的咒灵球捧到手心,我开启术式缓缓吸收其上附着的咒力,多次试验证明,咒灵球的味道确实会随着我吸附咒力的多少而变淡。
虽说目前吞掉一整只二级咒灵的咒力我还做不到,但能吞多少是多少,这样,呕吐物的味道也不会像一开始那般浓烈了。
而我会努力帮夏油杰缓和味道这一点,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悟哥很重要的朋友,还因为他也在逐渐成为我所在意的人。
我可不是小笨蛋,所以我明白,比起不断索取,也要在该付出的时候付出,这是维持关系稳定的必要条件。
况且,吞噬咒灵的咒力于我而言有利无弊,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咒力冲刷,身体所能容纳的力量也在不断提高。
照这样的速度成长下去,说不定我很快就能跃升二级咒术师,一年之内就可以,可是八九岁的二级咒术师未免也太扎眼了。
会被上面注意到的,还是算了。
在愈发了解总监部后,我发现咒术高层的人似乎都是一群可怕的大人,是我最最讨厌的那类人,像曾经的父亲一样。
为什么那样的人总是身居高位啊,真不理解。
低头凝视着手中的咒灵球,我试图拆分咒术界的关系,只可惜这对一年级小学生来说,是没有新手教程的地狱版真人RPG,困难指数n+1+1。
因为玩家完全处于情报缺失状态!
不但拆不开,反而越理越乱了。
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最终我决定将烦恼抛在脑后。
小孩子才不用想那么多,大人的事情交给大人就好了,脑海中浮现出五条悟曾吃着冰棒对我说出的话。
果然,监护人是对的。
我抬头看向他的墨镜,“悟哥,你说的对。”随后转身,将被吞噬咒力的咒灵球还给夏油。
站在原地,丝毫没反应过来的五条:?
他刚刚说什么了?说歌姬被吓哭了,还是没有白痴会去欺负强者?
啊不清楚,不过既然小修栗都这么说了,少年比了个自信的pose,“没错,本大爷说的都对!”
刚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庵歌姬(咬牙切齿):她可以把这个人渣踹下去吗?
//
此刻的高专校内,二年级组正土下座面对着他们的班主任。
五条悟伸手拍胸膛:“我们可不是故意将辅助监督甩下的。”少年比划着距离,“是他自己的速度太慢了,而且这不是有好好放账嘛。”
夜蛾正道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五条悟,但又出于刚收到的消息不好直接发作,反而是神情有些严肃地说道:
“上面刚发布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指名任务。”
“你们!”夜蛾正道扫了一眼下方的四人,不知从何时开始,高中教室出现一个小学生似乎都成为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了。
如果说平常夜蛾正道对少年少女们执行任务时,随身携带萝莉的行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这一次,为了体现他对星浆体任务的重视程度,夜蛾正道特地强调某人不要随身带娃。
五条悟:诶嘿,他就不。
夜蛾正道:
夜蛾轻咳了一声:“正好硝子也在,一共有两个委托”
随着长者话音的落下,大家的情绪都变的不似之前活跃。
我坐在五条悟身边垂着脑袋,感受着心中这股莫名升起的,极为不好的预感。
护卫并抹消一名少女么?
不说同化而是抹消,其实也是表达自身罪恶感的一种方式吧。
夜蛾老师走后,少年少女们也起身离开教室。
刺啦——起开一罐饮料,家入硝子递给一旁的小萝莉。
“修栗酱在想什么?”
女孩一副沉思的模样看的家入硝子想要逗逗她,“啊是觉得这样的任务有些残忍吗?”少女笑着说,“抹消一名花季少女的生命。”
家入硝子笑起来时,眼尾的黑痣让她看起来十分柔和,柔和到与口中无情话语形成反差,在她的话音中,不远处小声讨论的两名少年声音渐缓。
我仰头看她,硝子姐姐的脸逆着光,表情有些不太明显,我只知道她是笑着的,只是,这样的笑意似乎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还可以吧。”我回话,同样扯了扯嘴角。
“这在咒术界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作为咒术师,只有天元大人的结界能正常运转,才不会危及普通人的世界,所以要保障每五百年一次的同化顺利进行嘛。”
“看来修栗酱真的很适合咒术界呢。”家入硝子叹气。
“可是——”我前后晃了晃少女的手,示意我的话并没有说完,“如果抛开咒术师的身份不谈,我其实确实会有点同情那个姐姐啦,同化约等于死亡吧,唔,死掉了可就吃不到很多好吃的东西了诶,好可惜的。”
说完,我扭头看着回头的五条悟,“所以悟哥,如果星浆体姐姐她本身并不想死,我可以为她求情吗?”
童言无忌,却又是最单纯与真实的想法。
家入硝子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少女这次笑的比之前明媚,就好像听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不愧是我们修栗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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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哼哼。”被捏着脸蛋,我的声音有些充气,真是的,高专这群人都对我的脸蛋别有图谋,一定是跟五条悟学的,都怪他。
这么想着,我看见前方的白发少年停下了脚步,微微俯身向我伸手。
五条悟一做这个动作,我就知道要干什么了,是抱抱。
我小跑过去,直接跳进监护人的怀抱,他永远都会稳稳将我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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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哥。”视野从一米一的高度升到一米八,我推开他近在咫尺的大脸,别往这边靠,你热乎乎的,夏天全是热气!
然而五条悟这个人就是,别人越说不让,他越得寸进尺。
少年将脸怼过去狠狠蹭了下小姑娘的脑壳,给人头发蹭的毛毛的,他回应着之前的问题,
“当然可以啦,小修栗要是求情的话,我说不定就会答应呢,不过要看你怎样求情了。”
我:实在不行,我可以喊爹。
五条悟:?他只想打劫零食,并不想提高辈分。
“悟,你又在吓唬人了。”夏油杰走了过来,嘴角噙笑,温柔地对正在从五条悟怀中冒头的小萝莉说道,“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会答应。”黑发少年垂下眼帘。
“刚刚我已经和悟谈过了,要是星浆体拒绝同化,就取消此次行动。”
我后仰想要看到监护人脸上的表情,但很可惜从这个角度我只能瞥见他的下巴,嗯,胡子剃得很干净。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要与天元大人为敌了?”我小声的询问。
“这可不是小孩子该操心的事。”某位监护者终于说话了,五条悟伸手将女孩变得毛躁的头发重新捋了捋,然后更加炸毛了呢。
有些心虚地收手,五条悟继续:“修栗要记住,我和杰可是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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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无论星浆体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可以保障她的未来。”这是最强才拥有的底气。
说到这,少年低头,对上了女孩一双明亮的眸子,“当然,你也是。”
他补充到。
第 49 章
星浆体任务起始:七号清晨。
同化执行时间:九号日落后。
八号——
冲绳的海上游乐园外, 我见到了那个被称做星浆体的女孩——天内理子。
彼时,我正和硝子姐姐一起坐在遮阳伞下吃冰激凌杯,远处是少年少女们挖坑踩水的身影。
嗷呜——吃着口中的冰激凌,我的视线落在手握一只海参大笑的白毛身上。
正常情况下, 五条悟会在晚上睡觉时把无下限关掉, 但现在, 他似乎从昨日清晨去接天内理子开始, 到现在都一直没有解除过术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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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好好睡觉。
某人眼底的疲惫我又不是看不到,我可是拥有堪比上阵飞行员的2.0视力呢。
照这个架势下去,我看悟哥今晚也不打算睡觉了。
虽然这个人本来睡眠就比常人少, 但也不能完全不睡吧。
前来袭击的人一波比一波厉害,如果说保卫星浆体是一场持久站,那很明显最后登场的怪物才是大boss。
前期的小兵是用来消耗玩家血条的,这样最终boss才有可能给予玩家一击必杀的流血数值, 掌机里拥有多个RPG类游戏的我深谙其道, 死掉了好多次, 最终氪条爆满才通关的呢。
于是,正在拿铲子挖大坑的五条悟感觉有人站到了自己身后, 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谁, 少年转过身将女孩子举高高, 转了一圈后, 径直向下栽进了他刚挖好的沙坑中。
像栽大葱一样。
填土, 埋坑,转眼间我就只剩个脑壳漏在外面了。
“哈哈——五条你们在干什么?”天内拿着海星走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五条悟给埋在沙子里的人脸上盖了一张面巾纸, 双手合十做祷告状,一旁的夏油杰与黑井在憋笑。
呼——面巾纸被人吹起, 露出了孩子不满的小脸。
天内理子:“五条你在欺负小孩儿!”
“错!”五条悟双手比叉,“我是在陪自家人玩耍。”低头笑,“你说是不是呀,修栗酱~”
我:幼稚。
“是,我在陪悟哥玩呢。”转换一下陪伴主体,我:“所以理子姐姐要一起吗?”
天内理子:“好啊!”
“可是时间快到了吧。”夏油杰瞥了眼手机,对上麻花辫少女略带沮丧的表情,他垂眼道,“我们差不多该收拾走了。”
玩耍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在硝子姐姐的搀扶下,我从沙坑里站了起来,这时五条悟的声音落下,“明早再返回东京吧。”
面对好友随之而来的不赞同眼神,五条悟耸肩,“难得来一次,这不是没玩够嘛。”说着,他走到夏油杰身边低声商讨。
我站在他们不远处,这样的距离对一个咒术师来说,任何悄悄话都不再是秘密,哪怕有人刻意压低了声线。
扭头环顾四周,我的目光依次略过几人,从充满信心互相击掌的两位少年,到漫不经心摆弄着吸管的硝子姐姐,再到另一边得知可以多停留一天后讶然的黑井,最后是那位惊喜的星浆体姐姐。
收回目光,我垂首盯着自己沾满泥沙的手掌。
难道,真的没有人看出来理子姐姐她其实一点都不想被同化吗?
她并不想死诶。
同化是身体与人格上的消逝,也就意味着生理死亡。
哪怕理子姐姐现在表现的很轻松,也一直在笑着,但是,她其实一点都不从容。
那样浓烈的不舍,溢满留恋的眼底,才不像是一个自愿选择死亡的人会拥有的眼神呢。
虽然在大家看来我不过是个没什么人生阅历的,七八岁的小孩子,但如果给出的命题是有关“死”这一词汇的深度探讨的话,那我便可以稍稍大言不惭一下了。
我对死亡拥有着十分清晰的认知,我清楚死的形与意。
这不光是因为,我曾以各种方式死去了很多次,很多很多次
更因为,我还有一个总是在嘴上嚷嚷着“我要死啦,好想死啊,求卡密大人赐我一场真正的死亡吧~”这种话,但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渴望寻求到活着的意义的兄长。
是想活着的啊,没有那么盼望赴死了啦。
曾经的无数经历与认知促成了我对【死】的深度理解。
所以,对于如何判断是否真正想要死去这件事,我有着属于自己的独门秘诀。
超级精准,一看就看出来了哦。
所以我看出来啦,天内理子她一点都不想消失,她明明就还想活着嘛,和她的朋友兼家人黑井留美一起,和她在这世间建立的所有羁绊一同,活下去。
那么大家是没有看出来吗,还是说看出来了却仍装作不知道?
偷偷瞟了一眼硝子姐姐,少女的想法我不清楚,不过悟哥和夏油哥他俩肯定不知情就对了。
因为那两个人啊,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放任还想要活下去的人孤独地死掉。
这可是我为数不多非常笃定的东西。
明天就是同化日了,今天送星浆体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天内理子要主动开口说出自己的不舍,而不是像现在,将自己的委屈与遗憾全留在心里。
说起来,我好像总是会遇到拧巴的人emm难不成是因为我的体质会吸引拧巴的家伙嘛?
我:还是更喜欢有话直说的人呢。
五条悟:比如我。
我:算了,拧巴一点也没关系,我就喜欢含蓄的。
海洋馆晚上六点闭门,此刻正值下午四点,大家正站在购票口排队,明明都是未成年,但除了我其他人买的都是成人票,只有我一个是儿童票,哦不,一米二以下好像免门票。
“请家长带着小朋友到这边量一下身高。”说是这么说,但当工作人员看到我时,“啊,这位小朋友就不用了,你一看便咳咳,没什么,请进。”
对此,五条悟笑的很大声:“哈哈哈——!小修栗你怎么不长个儿呀。”
少年顺着女孩的头顶比划到自己的腰间,“我第一见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到这儿来着。”
第一次见面是在去年的祭典上,到现在有一年多了。
我十分不服气:“我长个子了,但是悟哥你也长高了!”况且你也太高了,哪有人十六岁一米八晃一米九的,一点也不像高中生!除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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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气的锤了一下笑个不停的监护人,我拒绝了他向我伸来的双手,人家要去贴贴理子姐姐了,就不理你。
//
不同于庞大的虎鲨与表情十分搞笑的魔鬼鱼,水母馆的时光是静谧的,静谧到天内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只小萝莉。
她没有放开,任由小萝莉在前方拉着自己走。
这还是天内理子第一次跟比自己还小的小孩子手拉手呢,她叫修栗是么,看起来好乖好听话,真不像是五条悟能养出来的,等等话说为什么五条会是她的监护人啊?明明也不是同姓。
真令人好奇。
不过,她似乎连好奇询问的时间都没有了,其实她对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都充斥着好奇呢,只可惜时间已经不多了。
想到这,天内理子有些伤感,真是的,明明早在得知自己是星浆体的那天起,就一直在为同天元大人的同化做着准备,也有同学们好好道别,黑井也在身边,可现在这种眼眶发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突然就不想离开了啊,咦,这个念头是突然间兴起的么,还是早在很久以前就
“理子姐姐!”
女孩子突如其来的呼唤打破了寂静,大家的视线从水箱转移到说话的人身上,只见小萝莉举着手指好奇地发问,“你的眼眶好红,姐姐不开心么?”
被这样一问,天内理子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是,是吗?可可能今天用眼过度了吧。”很少撒谎的她睫毛不停轻颤着。
“可是你看起来好难过啊。”我补充道,“是那种,嗯”沉思,“啊,是那种被其他孩子抢了糖果要哭鼻子的难过。”
所有人逐渐停下了脚步。
“理子姐姐我这里有糖,你要什么口味的。”见天内理子不再作答,我掏着自己随身携带的黄色小布包,摊掌,“喏,给你一颗橙子味的,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天内理子:“谢谢谢。”
还是没有反应,我接着掏出纸巾递给她,身后的黑井留美小姐跟了上来,很明显,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场合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非常不起眼的火种而已。
不过,有的时候一颗不起眼的火种也足以引发一场燎原的大火呢。
这可是为数不多可以选择活下去的机会,理子姐姐要自己把握好哦,我已经帮不上什么忙啦。
半个小时后,推翻原本行程的五条悟走到黑井留美身边安慰道,“放心活下去吧,我和杰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目前日本不适合继续停留了,你们去海外吧,由杰来护送。”说罢,特权人士五条少爷展示了他刚刚托人订好的机票,“今晚就走。”
机场内,杰和硝子陪天内去托运行李了,五条悟坐在长椅上,思考着后续发展,顺便箍着怀里的小孩,让她哪都不能去,只能坐在椅子干瞪眼晃腿。
作为六眼的持有者,他可不是傻的,在修栗对天内说出第一句话的瞬间,五条悟就知晓了全部。
说来,他才是监护者吧,怎么反过来是对方先察觉到了问题。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杰的咒灵味道也是,如果没有修栗,杰说不定还要继续隐瞒他和硝子。
过了一会儿,五条悟索性支起了下巴,眼神打在近在咫尺的小萝莉身上。
五条悟:盯——
我:?
我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忍不住瞪了回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啪嗒,脸颊两侧附上一双大手,五条悟双手捧着我的脸开始反复揉来揉去。
虽然没有解除无下限,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对方掌心略带灼热的温度,夏季的少年人像个火炉,身上总是冒着热气。
“呼——”五条悟先是叹了口气,随后低声道,“这一次的理子,还有上一次的杰,都多亏了修栗酱啊。”
由于对方低着头,黑色的墨镜从鼻梁微微滑落,我很轻易就看到了五条悟眼里的,比天空还要通透苍蓝的颜色。
这可是一双我第一眼看到就喜欢的眼睛。
监护人的脑袋离得我很近,相同的洗发露味道弥散,一开始我就吐槽过,他一个大男孩总喜欢用这种甜腻的像蜂蜜水一样的洗发露,简直比我还要少女。
我像他平常摸我脑袋那样伸手摸了一把他的白毛,刚想说没关系的,可紧接着就被他接下来的话给噎住了。
五条悟顿悟脸,敲击自己的手掌,“我明白了,是缘分!一定是特别的缘分将小修栗送到了我身边。”少年的语气重新溢满活力,他肯定道,“没错,就是这样!”
紧接着大猫不顾孩子嫌弃的意愿强行贴贴。
我:总之,是孽缘。
第 50 章
也许人类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善变。
当伏黑甚尔站在筵山山麓的鸟居之下时, 嘴角带有伤疤的男人露出意味不明的冷冽微笑。
啧,虽然任务失败了,但是,杀死六眼的计划照旧。
昨夜——
东京国际机场。
“我没事, 还有硝子在呢。”五条悟对着登机口处的夏油杰招手, “杰你就安心去送她们吧, 日本这边有我呢。”少年顿了顿, “放心,我会处理好那群烦人的老橘子们,真的没有事的, 杰。”
经五条悟的一系列拍胸保证,夏油杰终于带着星浆体登上了前往他国的飞机。
白发少年则独自按规定时间前往薨星宫,充当扰乱外界的障眼法,不过也不能说是独自吧, 他现在可是走哪都带上了一只小萝莉呢。
而当伏黑甚尔得知这条情报时, 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看着手机上孔时雨发来的, 来自华盛顿高档酒店内的某位少女的近照,伏黑甚尔轻轻挑了挑眉, 随后抬头, 视线拉远。
远处有一位自出生起便被捧上神坛, 称作“神子”的少年, 天与咒缚的极佳视力让甚尔在几百米外也能看清——
看清那个代表着否定了自己的存在的咒术界之人。
天与咒缚没有咒力, 行动也不会留下痕迹,六眼观测不到他的。
那么,要趁现在直接溜走吗?
伏黑甚尔心想, 反正任务已经失败了,他又不可能凭空出现在太平洋彼岸的美利坚给人一枪, 等他赶到任务时限早就已经过了吧,毕竟盘星教那边给出的时间是九日傍晚同化之前。
可是没那么想离开呢,他的部署难得让六眼露出了破绽,不如——
蹙眉,伏黑甚尔意识到微妙的不对劲。
【不接没有报酬的活计】
一直以来这都是伏黑甚尔的常态,亦是他这个烂人为数不多的准则之一。
但现在,浓烈的违和感开始从脚底上涌,逐渐将甚尔整个人吞没,也许是为了肯定自己吧,又或是想要证明些什么,驻足片刻,男人重新迈开了脚步。
五条悟,六眼神子这种自出生起便得到上天眷顾的家伙啊,要是败在像他这样一个连咒术师都算不上的“废物”手里,一定会可笑吧。
可笑到说不定会震惊整个咒术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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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除了赌马外,他好像又有新的值得期待的东西了,比如咒术界那些家伙们得知这条消息时,不可置信的惊讶面孔,虽说这些东西远远比不上赌马所带来的快感,但仍旧很有趣不是么?
说起赌马,伏黑甚尔突然想到一件事,任务的失败意味着没有后续尾款,那他欠赌场的钱好像也没有着落了。
嗯,问题不大,反正定金的三千万还在他手里。
哪怕任务失败,定金也不予退还,这是天与暴君的准则之二:干活先付定金,以及拒绝退款。
随着目标逐渐接近,伏黑甚尔隐蔽身形,只是看着看着,男人眉头一皱,六眼他在干什么?逗小孩吗?
这怎么高专的学生出来做任务还随身带个孩子的,大半年没干活,不关注咒术界动态的伏黑甚尔感到情报略有不足。
那个被五条悟抱在怀里的女孩,她不会是五条悟的女儿吧?
不然,按照御三家人的一贯作风,怎么可能把一个陌生的孩童抱在肩头,而且还是个女孩。
尤其是二人看起来十分亲密,一起分小蛋糕还说悄悄话什么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话说五条悟如今多大了,十六七?这样的年龄如果有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儿,似乎也说得通?完全是御三家能做的出来的事情嘛!
伏黑甚尔摸着下巴,要不是昨天孔时雨提起了惠,他确实滋源在叩扣群八六一七七三三零四欢迎加入都已经忘记自己很久没回去看那个小家伙了,话说惠现在应该和五条悟怀里这只一样大了吧,唔,好像差不多。
人渣一个的伏黑甚尔丝毫没有为人父亲的自觉,更没有养孩子常识,所以他既判断错了女孩的年岁,也没记得住儿子的年龄。
不过这并不重要。
伏黑甚尔伸手从随身咒灵里掏出武器,还是先把五条家的神子给解决掉吧,这种目空一切的自大感,真的是光远远望着就令人十分不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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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刀锋从五条悟的胸膛贯穿,淌着血的刀尖堪堪避过我的脸颊,映入眼帘的是陌生人的咧嘴笑,以及面前飞溅的,不属于我的鲜血。
瞬间,我瞪大了双眼,只是呼喊被叫出来的前一刻,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顶以做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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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五条悟的话音落下,“还好及时用咒力强化了身体,没事的。”他指了指自己,“这就跟曲别针穿透毛衣一样,丝毫没有什么大碍。”
对此,伏黑甚尔擦嘴切了一声,“果然还是生疏了,本想一击干掉你的。”男人笑的有些轻蔑,“真看不出来,六眼竟然还是个好父亲。”
长达三秒钟的沉默。
五条悟:?
我:?
伏黑甚尔:搞错了么。
“哈?你这人什么眼神啊,眼睛小就去割眼角,视野不清就去配眼镜。”五条悟声音陡然拔高,
“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她是妹妹,以及——”注意到男人换了把武器的少年全身附上无下限,顺便把小孩也包住,“天内早就不在这了,悬赏令现也已经到期,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蠢货。”
“这个嘛我当然清楚。”伏黑甚尔无所谓道,“毕竟是我取消的。”紧接着他刚想继续公开情报,指出布置诅咒师单纯是为了削弱五条悟的精力,可下一秒便听到了五条与怀中女孩的对话。
“悟哥,是最终boss诶。”
“搜嘎,原来是这样。”
伏黑甚尔:听不太懂,果然现在的小孩比他那个时候潮流多了。
很快,意料之中的战斗来临,而五条悟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孩子放下去,而是继续护在怀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诅咒师与杀手都是一群极为糟糕的人,甚至不能期待他们有什么职业道德可言,当然也许是有的,但这就是另一种赌博了,赌注为生命的赌博。
可笑的人道主义与尊严,从不在这群人身上有所体现。
所以,要是这个时候把小修栗放到一边,待会儿她指不定会成为对方威胁自己的筹码,更差一些的情况是,对方可能会直接对女孩出手。
唉,五条悟在心中叹气。
早知道刚刚硝子溜走的时候,顺手把修栗扔给她了,毕竟眼前这个莫名冒出来,不知道目标究竟是谁的家伙是真的很棘手啊。
棘手到足以被称为杀手锏了。
速度快到连他都略感惊讶,预判不出行动轨迹,嗯?什么啊,原来是天与咒缚。
大脑迅速翻出埋藏已久的情报,五条悟明了,眼前这个人,是曾经被禅院家除名的那个“废物”。
废物?
一个被咒术界公认的废物不仅躲过了苍,还手握多种高级咒具跟他有来有往,如果这样的人被称为废物,那总监部那群总爱坐享其成的老家伙们是什么?渣滓吗?
“喂,我们是不是见过。”五条悟看着他的脸说道,“你是禅院对吧?”
对于前一句,伏黑甚尔不预做什么解释,男人记不住男人的脸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对于后一句,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说点什么,别把他跟那个垃圾场混为一谈啊。
虽然伏黑甚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很显然,他跟禅院家的垃圾们属于不同类别的垃圾,扔的时候还是要分类投放。
伏黑甚尔解释道:“我入赘了,现在是伏黑。”
五条悟:什么玩意,为什么用了强调语气?
听到这里,我有些意外,伏黑?怪不得总感觉声音有些耳熟呢。
不会吧,眼前这个明显是杀手男人,难不成是津美纪的那个人渣父亲么?
阖上双眼,我的预感告诉了我答案,于是在接下来的漫天蝇头中,一只小手默默按下了通话记录里的某个号码。
就这样,在六眼被干扰的瞬间,猝不及防的铃声响起。
两个男人的视线同时被某只萝莉吸引,盯向对方手中的手机。
伏黑甚尔&五条悟:她怎么会有他的电话。
简短的插曲过后,伏黑甚尔关机,战斗继续,这个时候的他还没想到待会儿会发生怎样离谱的怪事,怪到连天与暴君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觉。
不然,他本该插进五条悟脖子里的天逆鉾,为什么违背了主人的意愿自己拐了个弯?伏黑甚尔甚至觉得那并不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咒具自动转换了锁定人选?怎么可能!
然而当脆弱又稚嫩的脖颈失去支撑,当本该齐腰的长发自颈后截断,当小小的女孩在六眼怀中瞳孔失焦再无声息后,伏黑甚尔又清楚,自己确确实实杀死了那个孩子。
因为六眼的愤怒是真实存在的。
对方对他使出了情报中并没有学会的【赫】。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难不成天逆鉾觉醒自己的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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