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澄噔噔噔的跑到楼下, 江羽书冷漠不近人情,他已经放下身段来跟他联手了,江羽书居然拒绝。
江澄澄觉得江羽书不识好歹, 又有点替江羽书那未曾蒙面的男朋友唏嘘。
他愿意为了爱情飞蛾扑火去忤逆江铭做下的决定!
江羽书却连勇敢尝试一次都不肯。
不过江羽书冷漠归冷漠, 还是提醒了他, 他现在唯一的优势是什么,杜语琴工作丢了, 江羽书也被送去联姻了, 从哪方面看怎么看这都是一次机会。
江澄澄急匆匆的下楼要去找江铭,就撞上杜语琴从门外进来。
江澄澄脚步顿住,看着杜语琴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从佣人嘴里得知了慈善晚宴上发生的事,他心里是涌上点心疼的。
而在谢梵天选了江羽书联姻后, 对江羽书的嫉妒达到顶峰, 与嫉妒一同滋生的还有对杜语琴的埋怨。
江澄澄定在原地, 种种情绪糅杂, 表情一时非常复杂。
杜语琴却没有注意, 沉浸在计划失败的恍惚里, 走到江澄澄面前才勉强打起精神, 满眼心疼,江澄澄这两天生病整个人瘦了一圈。
她知道他是喜欢谢梵天的,今天一定很受打击,关心道 :“澄澄, 你还好吧?”
江澄澄咬着唇, 想到谢梵天,看着杜语琴 :“妈……你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不好好回报资助你的人呢?”
杜语琴愣住了, 没想到江澄澄会突然这么说,明白江澄澄肯定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一脸受伤 :“澄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妈妈?”
江澄澄满脸倔强,每年他过生日,江家都会以他的名义做慈善,他们教育他要友爱,帮助弱小。
所以江澄澄从来不会看不起身份比他低的人,一直照顾他的保姆他当半个亲人对待,出去旅游散心回来还记得给佣人买伴手礼。
他是喜欢被奉承被捧着的感觉,可钱也实实在在的花了。
如果杜语琴能处理好和亲戚的关系,不那么狠心绝情,和谢梵天联姻的就是他了。
江澄澄后退一步,大声道 :“我说错了吗?今天宴会上那么多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你从小是怎么教导我的,轮到你身上却……”
啪!
清脆的响声,响彻在安静的别墅,江澄澄脸歪到一边,满脸不可置信,他妈妈打了他一巴掌。
他妈妈……竟然打了他。
杜语琴甩出巴掌的手都在颤抖,憋在心里已久的苦闷,被看不起的人无视的愤怒,还有破坏联姻没成功的郁闷,全都比不上江澄澄这一刻带着指责的话语。
杜语琴想,谁都可以指责她,唯独江澄澄不可以!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江澄澄不停后退,眼神茫然无助,喃喃道 :“你刚刚打我了……”他忽地大喊 :“妈,你打我了!”
杜语琴已经后悔了,打在江澄澄脸上,她怎么会不疼呢,看着脸偏向一边的江澄澄,上前一步,好好跟他解释。
“澄澄你不明白,妈妈很努力才摆脱了那些过去,我不可能再想起,也不可能回去,我……”杜语琴苦口婆心。
江澄澄愤愤地看着杜语琴,满眼痛苦失望,听也不听就朝楼上跑。
杜语琴站在原地,狠狠闭了闭眼,忍着没追着去哄,她太骄纵江澄澄了,以至于竟让他昏了头指责自己。
江澄澄上楼后难得的没有跑回房间躲起来,脸颊火辣辣的疼,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他很想好好找个地方发泄自己的难过,可是他忍住了。
他不能被打倒,他要坚强起来!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江澄澄忍耐着脸上的疼痛,江走到江铭的书房,敲响了书房的门,里面传来一声“进”。
江铭果然在里面。
江澄澄推开门进去,看了眼坐在电脑桌后处理公务的江铭,牙齿几乎要把口腔的软肉咬出血。
要不是这是他唯一的倚仗,江澄澄觉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跟江铭说话了。
江澄澄走进书房,浑身紧绷,那张脸上全无以前的单纯和依赖,时不时注意着书房的门,和面对杜语琴的随心所欲不同,忍气吞声道 :“我想回公司上班。”
回公司上班就能接触到公司的核心,能挣到钱,他需要很多很多的钱,也要搞出一番事业。
等他事业有成,他和连婚姻都不能做主的江羽书谁输谁赢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他只有在这点上能胜过江羽书了。
江铭微微沉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对江澄澄愿意回来上班当然乐见其成,但杜语琴之前将他提拔到了经理的位置,底下的人不服他的事连江铭都略有耳闻 :“你确定你干的长久?”
不会才回去没两天,又因为各种原因旷工吧?江铭很怀疑。
这样即便是他都不好对底下员工交代。
江澄澄握拳道 :“我是因为生病才请假的,我这次一定会好好干的!”
他妈妈没了工作,他再不努力,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江铭沉吟片刻,想到什么,点头同意了,给江澄澄找点事做,也能让他别盯着江羽书和谢梵天的婚事。
见没事了,江铭挥挥手示意江澄澄可以出去了,江澄澄正好也不想多待,他怕再多看江铭几眼,会泄露自己的情绪,从书房退了出来-
江羽书站在走廊,他听见江澄澄离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进房间,正好看到了江澄澄和杜语琴的交锋。
也看到江澄澄跑上来,走进江铭书房的过程。
他没有在意,看着站在客厅难过、自责还有愤怒的杜语琴。
工作带给一个人的成就感是无可比拟的,尤其是一个曾经身居要职,如今却因为丑闻被迫闲赋在家的人。
事业上的不如意、丈夫的漠视、连往日纵容的孩子也开始责怪自己,自身价值越来越小,只能在家做一个家庭主妇,或者做一个上流社会的花瓶。
无论哪种,都不会是杜语琴这种接触过权势的人甘愿的。
这时候,只要有一个重回巅峰的机会找上门,她就会牢牢抓住。
这是最容易迷失的时候,待她反应过来,就不是那么好上钩了。
江羽书从创建工作室后就一直为今天准备着,创建出一个空壳公司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可以让他们去接近杜语琴了。”
那头说了几句话,江羽书轻轻“嗯”了几声挂断电话,稍稍偏了偏头,望向江铭的方向。
回想着江铭今天的心情,或许是他这么多年来最高兴的一天,马上就要和谢家联姻,康庄大道近在眼前。
江羽书这次再没有停留的回房休息。
珍惜这一天吧,以后你都不会有像今天这样舒心的日子了。
**
第二天早上,周末不上课,江羽书难得起晚了一点,没有早早去跑步,独自吃早餐,等着和江家人一起吃的。
江澄澄起得也很早,今天是他改头换面的第一天,杜语琴一整晚都没睡好,挂着黑眼圈就下来了。
看见江澄澄,杜语琴想主动跟江澄澄说话,又拉不下脸,她是长辈,打江澄澄一巴掌怎么了。
反倒是澄澄,越来越不懂事,怎么能跟自己置气?
江澄澄目光却只在杜语琴身上匆匆扫了一眼就落到江羽书身上,他坐在餐桌旁,正专心听江铭说话。
江澄澄气闷的在他对面坐下,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江羽书这么听江铭的话?
人都坐齐了,佣人端来早餐,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江铭的关注明显都在江羽书身上,语气温和 :“今天周末,你可以约谢梵天出去玩。”
江澄澄一听这话耳朵就竖起来了,默默攥紧筷子,面前一桌子的珍馐美馔,他连动筷子的心思都没有。
江羽书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江铭意外一瞬,江羽书竟然连谢梵天的电话都没有,两人果然不熟,他沉吟道 :“我问韩董要到了给你。”
江羽书点点头。
江澄澄立马松了口气,他有谢梵天的联系方式!是他自己之前和谢非关系还好时搞到的,虽然一次都没有打过,可他有,江羽书没有,就已经赢了!
江澄澄心情又好了起来,也有了心情吃饭,夹起一块芋泥卷。
江羽书稍稍偏头 :“那我要到了就约他出来?”
江铭点头,眼神慈爱,一脸鼓励。
江澄澄刚尝了一口的芋泥卷顿时变得难以下咽,胃部都隐隐不适,猛灌了一口牛奶压下去,牛奶是甜的,他的心情却是苦涩的。
江澄澄视线一眨不眨地看着江羽书,江羽书对江铭的话言听计从,他除了提升自己,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他们现在还要出去玩,万一产生感情怎么办?
江澄澄焦虑地想,又埋怨起江羽书的男朋友没用,要是他能笼络住江羽书,让他非他不可,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江澄澄闷闷不乐的放下筷子,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他怎么就忘了,江羽书之前有男朋友啊!
他只要大肆渲染江羽书有多喜欢他男朋友,谢梵天肯定就不会对江羽书产生想法,说不定还会解除婚约……
江澄澄眼睛一亮,他情绪变化的太快,从食不下咽到容光焕发,江羽书疑惑地朝他投来视线。
江澄澄猝不及防对他的目光,眼里闪过一丝心虚,不过转瞬这点心虚就荡然无存。
反正江羽书又不在意这桩婚事,他这是在帮他。
江澄澄信心满满,食欲大增,江羽书不感兴趣的收回目光,没有探究江澄澄在想什么的想法,反正提防着就是了。
吃完饭江铭果然给江羽书弄到了谢梵天的电话,江羽书当着江铭的面打电话约谢梵天出来。
谢梵天自然无有不应,听着江羽书客套、礼貌的话,一时觉得很新鲜,听久了又觉得太过疏离,倒结了他心里小小的疙瘩。
江羽书对待陌生人都能给面子、言笑晏晏,在他面前反而时常顶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谢梵天虽然告诉自己,这说明他在江羽书这里是不一样的。
可这心理安慰又没有得到本人证实,都是他自己瞎琢磨的,现在听江羽书用对别人的语气跟他说话,礼貌是礼貌了,但谢梵天心里不上不下的,很不痛快,感觉还不如江羽书冷冷瞪他一眼让他心花怒放。
起码他是鲜活的,高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挂断电话,江羽书换了身衣服,江铭出去上班了,江澄澄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出门前看了眼在院子里折腾花草的杜语琴。
花草都有专门的园艺师料理,杜语琴只是太闲了,忙碌惯了的人是闲不住的,他看着她忽然低头看了眼手机,像是看到什么垃圾短信一样皱眉。
随后像是想删除,手指不知怎么一顿。
江羽书没再看她,转身上车了。
车子一路驶向约定的地方,谢梵天提前到了,疑惑江羽书怎么会约在这里,倒也不是多特别,只是一家规格很高的饭店,一般都是应酬居多。
车子停在他面前,江羽书下车,有门童引着车子去停车场,江羽书看了谢梵天一眼,径直往旋转门走去,谢梵天连忙跟上。
时间还早,这时候吃饭不太合适,谢梵天走过去跟江羽书并肩,想牵他的手,还没碰到江羽书环视一圈,躲开了。
谢梵天这次没任由他躲,抓住他的手不放,江羽书皱眉看过来,就讨好地说 :“不会被人发现的。”
他们进了饭店里面,除了引路的侍应生,没人会注意他们,等进了包厢,更是谁也看不见了。
江羽书没甩开就随他了,引路的侍应生倒是多看了他们两眼,奇怪他们就两个人怎么要这么大的包厢,还是等会儿要来客人?
进了包厢,侍应生道 :“两位贵客,您这边什么时候点餐呢,我们这里有每桌宴席的规格,也可以单独点菜。”
江羽书环视一圈,包厢很大,布置的花团锦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搭建的舞台,楼台亭阁宛如人间仙境。
谢梵天看到包厢的情况就更不解了,一些中年富商饭局喜欢来这些,除了吃饭之外,还能欣赏歌舞。
唱歌跳舞明面上都是正规培训学校出来的,一水儿的俊男靓女,可要是真的正经也不会来这种地方给一群中年富商表演节目了。
谢梵天眉头微蹙,看着江羽书随便点了一桌席面,又划到下面,点了一场水中映月。
水中映月是歌舞秀。
侍应生没吭声,恭敬的拿着菜单下去了。平时这种地方来的中年人居多,难得来了两个长相不俗的男生。
没一会儿菜就陆陆续续上齐,伴随着的还有推门而入的男男女女,男的高挑,女的靓丽,穿着修身的表演服往搭建的舞台上走。
谢梵天从江羽书点菜时就没说话,看到这一水儿的男女表情更是渐渐变得难以言喻,他知道江羽书肯定有他的用意,只是他是抱着约会的心思来的。
想着进了包厢终于能好好温存一下,一解相思苦,结果这么多人,还不如不进呢。
舞台上的人表演着水中映月,谢梵天一脸憋屈地看着江羽书,江羽书沉默地夹着菜吃,仿若感觉不到他的目光,自顾自地拿起旁边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包厢里大多都是白酒。
谢梵天马上按住他的手,江羽书斜睨他一眼,那眼神说不上多冷,就是示意谢梵天松手。
谢梵天看着舞台上精彩绝伦的表演,无声地磨了磨牙,缓缓呼出口气,妥协道 :“好,你喝,但是你胃不好,少喝点。”
江羽书不说话,拿起酒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动作不疾不徐,说不出的优雅,肚子里吃了点东西,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目光不时往舞台上望去,一副专心欣赏歌舞的样子。
视线不经意从一个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女人身上扫过。
江羽书攥紧酒杯,面上还在时不时喝一口酒,头脑却很清醒。
他让私家侦探调查了杜语琴,自然也不会放过江铭。
调查结果一点都不出乎他的意料。像江铭那样的男人,出轨偷腥对他来说只要做过一次,就会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这样的商业宴请没有几千也有几百次,一来二去,这种的露水情缘再正常不过。
江羽书握着酒杯,不知道杜语琴知不知道,只能猜测不知道,按照杜语琴的性格,如果知道一定会借此拿捏着江铭,就不会被江铭看轻了。
没关系,江羽书想,他会帮她,旗鼓相当这场戏才唱得下去。
江铭你应该为你的不忠付出代价。
江羽书掩下眼底的冷茫,手上一杯接一杯的喝,谢梵天在旁边看的直皱眉,终于在他又想倒酒的时候直接酒拿到一旁,声音冷了下来 :“别喝了。”
不管他是想干什么,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也不值得。
江羽书拂开他的手,喝了酒后热意涌上来,眼睛周围泛着红晕,似乎想伸手去够酒,站起来身子就歪了一下。
谢梵天赶紧去扶他,江羽书伸手推他,一不小心把桌上的酒杯摔碎了,咔擦一声响动,惊得台上专心表演的都停下动作,小心的看着这边,摸不准这两位客人要干什么。
江羽书站都站不稳了,被谢梵天抱在怀里,语气软趴趴的还带着怒意 :“别,别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别这样行吗?”谢梵天沉着脸,这一番话说的是真心实意,他琢磨不出江羽书是真醉还是假醉,表演这一通的用意,但憋着的气是实打实的。
“我说了,你就明白吗?你知道我心里的感受吗?”江羽书说,软软的栽倒在谢梵天身上,忽然轻轻哼笑了一声 :“杜语琴如今也算倒霉了,江铭,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她……”
“继母,呵……”江羽书冷笑一声,脸颊上浮现着一层淡淡的粉,眼睛很亮,嘴唇柔软沾了酒渍亮晶晶的,在灯光下像洒了一层糖霜,谢梵天喉结滚动了一下,需要极大的自制力才能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附和他。
“是是是,她倒霉了,你可以开心一点了,我们回去好么?”
“……不够,还不够。”江羽书忽然推开谢梵天,眼神茫然 :“你不是说、陪我庆祝吗?这家店的菜、很很好吃,我爸说的……来,吃菜。”
谢梵天看他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直接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半抱半拖的拉走了,嘴里絮絮叨叨 :“不能喝还逞强……”
江羽书没怎么反抗就被带走了,默然不语的歌舞团里,有道目光紧紧跟随着江羽书的身影,满脸沉思。
门外,侍应生见谢梵天拖着一个醉酒的客人出来,连忙道 :“客人,我们有房间可以休息,先送这位先生去休息一下,醒醒酒吧。”
谢梵天看着江羽书弥漫上红晕的漂亮的侧脸,他似乎睡着了,只好点头,让人带他们去房间,直接将江羽书打横抱了起来。
房间布置的很干净,谢梵天进去打量一圈还算满意,小心的将江羽书放在沙发上,吩咐道 :“送一份醒酒汤过来。”顿了顿 :“再买份胃药。”
他叮嘱完侍应生,关上门回头就看见窝在沙发上的人醒了,正坐在沙发上打量这间屋子。
谢梵天一看他端正的坐姿就知道他没喝醉,说不出的憋屈涌上心头,走了过去,好声好气地跟江羽书说话 :“头晕不晕?胃难不难受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江羽书看他一眼,没说话。
谢梵天差点就忍不住问出口了,他心里有万般疑问,想知道江羽书特地当着那群歌舞团表演干什么,但是他又清楚,江羽书连装醉都不告诉他,更不会告诉他原因。
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挫败感,他一点都不了解江羽书,他的倔强、高傲不止体现在表面,更体现在方方面面。
谢梵天有能力把困扰在心底的疑问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包括江家查不到的事,但他想等有一天江羽书心甘情愿的告诉他。
在这点上讨不到好,自然要在其他地方讨回来,谢梵天脸色故意冷下来 :“你知道我有能力把事情查清楚的,但是我尊重你,什么都不管。”
“但是你不能对我利用的这么明显,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鬼知道谢梵天以为今天是名正言顺出来约会的,精心打扮了一番,结果呢?看了一通不知所谓的歌舞,江羽书还一个劲的喝酒让他担心。
他算是发现了,江羽书每次答应跟他出来都是干自己的事,他就是一个用来掩护的工具。
江羽书终于开口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谁?”
谢梵天哽了一下,看着江羽书粉扑扑的脸,又凑上去讨好 :“是我自己对自己这样好了么,我自找的,我欠虐……”
江羽书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眼神含义很明显,这一眼要是放在平时勉强还能有点威慑力,但他毕竟喝了酒,眼睛水润,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都软软的像调情。
谢梵天忍不住,慢慢贴上江羽书唇瓣,轻轻辗转,沿着他的唇线细细的吻。
江羽书的唇瓣微热,有一股酒气,并不难闻,混合着一丝甜,明明喝酒的是江羽书,谢梵天觉得他好像也要醉了。
□□那里突然多了一只手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沉迷在这个吻里,只能这样细细的舔吻就能平复他心底的躁郁,清晰的感受到也许江羽书身上有一团迷雾,可这个人是他的。
这就够了。
当那只手沿着往里的时候,谢梵天是真的惊了,连吻都顾不上,抓住江羽书的手,眼神里的含义很复杂,诧异、怀疑、惊喜。
他攥着江羽书的手,江羽书道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他语气平静,没什么怨气,就是在简单诉说一个他认为的事实。
谢梵天心头狂喜,自动将这看成是江羽书针对他的不满,给出的补偿方案,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嘴里发出幸福的埋怨 :“……你这也太直接了。”
他一点准备都没有,根本没反应过来。
江羽书端详着他的脸色,发现他现在确实没这个想法,想抽回手,谢梵天不干了,哪有把肉吊在饿了好久的人面前再拿走的道理。
他一只手抓着江羽书的手,带着这只手朝下探去,一只手按着江羽书的后脑勺深深的吻了下去。
…
江羽书的积极性不高,只是带着一种类似于谢梵天所想的弥补心态,更多的是希望谢梵天安静一点,但他的确没有做过这种事。
很生疏。
谢梵天也不需要他有多精湛的技术,只要面前的人是江羽书,就够他兴奋了。
江羽书视线有一瞬间的游离,谢梵天像是察觉到了,在他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提醒他专心。
江羽书避无可避,只能被迫对上谢梵天的视线,谢梵天的表情和平时很不一样,隐忍的、压抑的、难耐的,仿佛他掌握着他的生死。
很奇妙的感觉,你清楚的知道这个人的感受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江羽书忽然想到,在ktv生生被调动起欲望,被迫在谢梵天手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感觉时自己是什么表情,因为谢梵天现在的表情……很特别。
……
江羽书坚持完全程手都酸了,隐隐有点后悔进行这么耗费体力的活动。
他没什么表情的拿桌上的纸巾擦拭着手指,一根一根擦拭的很仔细,表情专注,谢梵天看着他心里就像被羽毛划过心脏,身心舒畅,殷勤地凑过去 :“要不我也帮你?”
说着还朝他身下看去,江羽书丢掉纸巾,往洗手间走,嗓音淡淡 :“不用。”
谢梵天连忙跟上,目光不时往江羽书身上看,他第一次给江羽书做这种事前,江羽书几乎没有反应,这次也没有反应吗?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谢梵天心想,一刻都不想跟江羽书分开,秉持着礼尚往来的想法,也想服务江羽书一次,慢慢贴了上去,从后面抱着他,肩膀搁在江羽书肩膀上,压低声音 :“你真的不想吗……”
他的手不老实的在江羽书身上摸,唇瓣在江羽书后颈吻着,呼吸喷洒在江羽书颈间,江羽书放在水流下冲刷的手指似乎收紧一瞬。
谢梵天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他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旖旎氛围。
这种时候谢梵天疯了才会管这通电话,但电话颇有一种不接就一直打的架势。
谢梵天没办法只好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接通,那头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很模糊,一上来就是一句 :“谢梵天,你不能和江羽书联姻!”
谢梵天眉立刻就不高兴的皱了起来,这是他第二次听到类似的话了,这些人管的真宽,管到他头上了,刚要开口,对上江羽书望过来的目光。
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谢梵天看着江羽书,问 :“为什么?”
那头的江澄澄听到谢梵天的声音很激动,他特地用了变声器,换了手机号码打给谢梵天,不让别人知道他是谁。
几乎想说点别的,又怕被发现,江澄澄很为难,放轻声音,苦口婆心道 :“江羽书他谈过男朋友。”
江澄澄添油加醋 :“他跟他男朋友很相爱,我……有人看到过他男朋友送他回家,他们还一起出去玩。”
“学校举行的团建里,他们在一起待了两天一夜,也许……什么都做过了。”
江澄澄说完这番话,心想,谢梵天这下应该不会喜欢上江羽书了吧?已经知道这些事了,怎么可能喜欢上。
他的心脏跳得很快,紧紧握着手机,等待着一个答案。
谢梵天的声音听起来心情还不错,他已经猜到打电话的人是谁了,但不重要 :“你搞错了。”
“什么?”江澄澄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梵天 :“我们是联姻,我不在乎他有没有谈过恋爱,有多喜欢他男朋友。”
“只要他愿意回家。”
江澄澄如遭雷劈,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而说这话的人,在看到江羽书擦干净手走出洗手间,马上跟了上去,寸步不离的黏人——
作者有话说:我来啦!我迟了,但也变强了!
第五十七章 商定婚约
电话那头的江澄澄手在抖, 不敢置信。
可是这话又确确实实是谢梵天说出来的。
他听起来好像一点也不生气,不在意江羽书的过往,江澄澄的心一下变得很酸很涩, 一边觉得谢梵天是把这桩婚事当生意, 对江羽书没有意思。
一边又想, 谢梵天为什么这么好?
这么好的人却不是他的——
他的好是对江羽书的!
这一刻涌上心头的情绪几乎要将江澄澄淹没,让他溺亡, 他紧紧握着手机, 听着那头挂断电话还是不舍得放下手机。
他从来没有跟他打电话交谈的机会,也不知道他会对联姻对象这么好。
江澄澄在心底暗下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他都要如愿,这么好的人最后一定要是他的。
谢梵天挂断电话把手机装回口袋里, 紧跟着江羽书出了洗手间, 江羽书走到沙发旁坐下, 拿出手机在看。
谢梵天观察着他的脸色, 江羽书脸上的红晕还没散, 他一看就是喝酒会上脸的类型, 雪白透亮的脸泛着一层浅淡的红晕, 眼神比平时水润,唇瓣嫣红,被吻得红肿,偏偏他神情又很淡。
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呈现在一个人脸上, 可想而知谢梵天有多心猿意马, 巴巴的贴过去,环住人手顺着衣服下摆钻进去,在江羽书身上撩拨。
他没有把江澄澄打来的电话当回事, 一心想挑起江羽书的欲望。
他在江羽书手下欲.生.欲.死,看着江羽书那张脸就可以陷入前所未有的畅快里,江羽书还冷冷淡淡的,这会让他有一种挫败感。
谢梵天到现在都不敢问江羽书对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感觉,不讨厌,……那喜欢呢?他不敢想,更不敢问,怕问出来的结果不如意,而这种可能性还非常大。
江羽书的心他管不了,至少人是在他这里的,跟江澄澄说的纯属扯淡。而身体不一样,人都有欲望,看着江羽书因为他动情的感觉甚至能赶上释放的那一刻带来的痛快。
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身心满足。
江羽书也没有把江澄澄的电话放在心上,惊讶一瞬,就淡定下来了,江澄澄做出这种事不奇怪。
江羽书对他没有太大的指望,他只要能助力他计划的最后一环就够了,任性、自私,又极度自我的人,在被逼到绝境时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
谢梵天的手在他身上作乱江羽书也当他不存在,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直到那双手越来越过分。
江羽书转过头瞪他,想用这种方式吓退谢梵天,可谢梵天今天是打定主意也要让江羽书舒服一次,不但不为所动,手上动作越发放肆。
江羽书立马咬紧唇瓣,死死地瞪着谢梵天,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因为谢梵天的动作呼吸急促起来。
谢梵天探过去舔吻江羽书的唇瓣,在他唇上尝到了一丝血腥味,舌头一舔将这点血丝尽数收入嘴里,呼吸也有点乱,眼睛很将 :“喜欢就叫出来,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羞耻的。”
江羽书不说话,牙关咬得更紧了,谢梵天表情兴奋,这样调动江羽书欲望的事尤其积极,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来让他快乐。
谢梵天也没什么经验,但在这方面他怎么都比欲望浅薄,很少动手的江羽书经验丰富。
而且同为男人他比江羽书更清楚他的敏感点在哪里,在感觉快要释放的时候,谢梵天动作慢了下来。
江羽书眼神湿润,那双清凌凌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唇瓣被咬得乱七八糟,无措又茫然地望着谢梵天,用力忍耐着,最后嘴里还是忍不住轻声呢喃了一句“快点”。
猫抓一样的声音,谢梵天这下没有再折腾江羽书了,视线一刻不停的盯着江羽书,看着他微微闭上了眼睛,抓着沙发靠背的手指收紧,手指纤细,灯光下他拉长的身体漂亮又极具诱惑力。
谢梵天光是看着就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目眩神迷。
待江羽书呼吸平稳,眼神不再涣散,谢梵天擦干净手,抱住江羽书邀功 :“是不是很舒服?”
江羽书冷着脸,直接从旁边拿过沙发靠枕拍到谢梵天脸上。
他这下没留情,幸好只是沙发靠枕,打在脸上也不疼,谢梵天也不在意,仍然不放人,温声细语的哄 :“好了好了,不气,我下次不这样了,不生气了啊。”
他在江羽书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江羽书想甩开他都没用,谢梵天像是要把之前短暂分开的份补回来,黏人的要命。
江羽书不搭理他,平心而论,很少会有人讨厌这种事,这是身体本能,江羽书只是很少想,不代表他身体有病,他讨厌的是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身体的快感来的太强烈,近乎可怖。
谢梵天正抱着江羽书温存,完全演绎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分开一点都不行,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谢梵天和江羽书对视一眼,中途侍应生来送醒酒汤和胃药,被谢梵天敷衍过去了,这时候会是谁来敲门?
江羽书眸光微闪,用力拍开谢梵天的手,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示意谢梵天去开门。
谢梵天心里隐约有个猜测,起身过去打开了门,就见一个长相秀丽,身材苗条的女人站在门外,见到谢梵天先是一惊,目光往屋子里看了一瞬,随后道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谢梵天没说话,身后响起脚步声,江羽书一脸头疼的走过来,脚步有点飘忽,紧紧咬着唇瓣,忍耐着喝醉后的头疼 :“没事敲什么门?”
女人看到江羽书眼神一变,似是想说什么,又顾忌着谢梵天没吭声。
江羽书似是一点都不在意这女人是谁,看了一眼谢梵天和女人,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转身就要走。
女人见状咬咬牙,出声叫住了他 :“江少,我有话想跟你说!”
江羽书几乎不会来这种地方,她第一次遇到他,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还不知道下次能见面是什么时候。
江羽书停住脚步,奇怪地打量了女人一眼,那眼神很淡,透着疑惑,明显是在说“我们认识?”。
女人和颜悦色道 :“你不认识我,我却是认识你的。”
网络上、八卦里,江铭偶尔嘴里带出的一两句。
江羽书那张脸太有辨识度,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
“有事?”
女人看了看谢梵天,有些话显然不方便当着他讲,谢梵天低调,她不认识他,也摸不准他们是什么关系。
江羽书看看谢梵天,再审视地看着那女人,端详几秒后,走出了房间,走到一个宽阔的平台,女人跟在江羽书身后,还朝在房间里的谢梵天看了一眼。
江羽书转头看到她的目光,含糊一笑 :“你想跟我谈话就只能出来谈,那位你请不动他挪步。”
女人心里一惊,在她看来,江羽书已经是她能接触到的富家公子的天花板了,那位是他的朋友?身份比他还高?
这种富家公子身边有的是人脉和资源,只要说动他,她就有更大的把握了。
女人缓缓笑道,笑容里带着风月场所不自觉的讨好 :“江少,我叫李菘蓝,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跟你父亲关系还不错。”
江羽书认真打量了女人两眼,冷哼一声 :“你跟我爸有关系来找我干什么,难道还想找我要钱?”
江羽书说着就要走,李菘蓝暗暗咬牙,没想到这些富家公子这么难搞,一言不合就要走人。不过她见过的人多了,比这更难搞也不是没有,忙堆起笑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听说了一点江少家里的事,知道你和你继母关系大概不怎么好……我有办法能帮你,只是希望你能给我行点方便。”
李菘蓝是个有野心的,她现在年纪越来越大,比不得那些小姑娘,如果不能在这个年纪嫁给富商,过上豪门富太太的日子,她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江铭就是她精挑细选、处心积虑找到的人选,但他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本来她挣一笔钱收手也行。
但现在杜语琴的名声一落千丈,江铭出来应酬找她时提到了一两句,再加上李菘蓝从别处打听到的消息,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李菘蓝心想,杜语琴都能嫁入豪门,凭什么她不行,不拼一把怎么知道。她心里只是朦胧有这个野心,江铭离婚娶她的概率太小,但江羽书的出现让她看到了转机。
继母和继子本来就是天然的对立关系,再加上一个养子,普通人家尚且能为此闹得鸡犬不宁,像江家这样的豪门,能争的东西就更多了。
李菘蓝没想争家产,她再在底层摸爬滚打,眼界也和这些从小接触精英教育的有钱人比不了,只要能保证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就行了。
江羽书看着李菘蓝,沉吟片刻,颔首,但眼神和表情还是漫不经心的,轻描淡写 :“既然你想帮我,那给你一个机会也未尝不可,我对你不抱什么希望,但能让杜语琴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李菘蓝连连点头,又问江羽书要联系方式,江羽书倚靠着墙,像是还有点头晕,拿出手机记她的电话 :“你说吧。”
记下李菘蓝的电话,江羽书看着她的身影走远,酒劲返了上来,靠着墙壁缓和下那阵难受。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把江羽书的头按向他的肩膀。
江羽书没睁眼,等缓过劲了,直起身朝饭店门口走。
谢梵天看他要离开,知道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原本还想有时间,能不能去看场电影或者做点别的,但看江羽书刚刚靠着墙有点难受的样子,谢梵天自然打消了这种心思,追上去,有点心疼 :“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醒酒的药?”
江羽书摇头。
谢梵天见人走出饭店就要联系司机,道 :“坐我的车回去吧。”
江羽书这次没拒绝。
谢梵天心里欣慰,好歹现在有机会光明正大的送江羽书回家了。
带着江羽书上车,司机按照谢梵天给的地址开去,开到一半,谢梵天叫司机停了下来,下车去买了醒酒药还有一瓶矿泉水,不容置疑地递到江羽书面前 :“吃了药总能起点作用。”
江羽书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混着矿泉水把药吃了。
谢梵天心情晴朗起来,江羽书有时候要顺毛摸,有时候态度又要强硬一点,他心情不错,试探道 :“抽时间跟我家人见一面吧?”
谢梵天做事的时候没跟他爸妈商量,回去之后怎么被批,经过了一番怎样的曲折这些都没必要跟江羽书提。
他爸妈清楚谢梵天的性格,再耗也耗不过他,加上谢梵天找了他舅舅帮忙,他舅舅本来对江羽书就很有好感。
谢梵天不知道他怎么劝的,反正家里对是这桩婚事没异议了,谢梵天便想让江羽书跟他家里人见一面。
江羽书看过来一眼,隐含不解。谢梵天心头的愉快一下就散了,换成一般人听到能和谢梵天爸妈见面肯定高兴的不知所措了。
但江羽书还真没这个想法,商讨联姻的事可以交给两家人去办,而不是他单独跟谢梵天爸妈见。
说白了,在联姻这件事上,谢梵天是带着感情,带着一腔热血的,江羽书则可有可无,不反抗联姻,结婚也可以,反正他连注孤生的准备都做好了,是谢梵天强冲直撞的打乱他的计划。
所以你要让他积极踊跃,像小媳妇见公婆一样严阵以待他又觉得没必要。
谢梵天心里不舒服,可又不能怪江羽书,只好将这茬揭过不提,反正人都是他的了。
他道 :“我爸妈你可以先不见,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联姻的事你要放在心上,我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江羽书不说话,谢梵天又用肩膀撞了撞他 :“好不好?”
他用的力道不大,江羽书轻轻“嗯”了一声。
他垂着眼睫,长长的眼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谢梵天看了眼前方的司机,升下挡板,车子后座完全变成一个封闭空间,谢梵天慢慢挨江羽书越来越近,几乎要将他挤到车门那儿了。
嘴里还恬不知耻,贴着江羽书用气音道 :“这车怎么越开越晃呢。”
的亏有挡板,要不然司机听到都要喊冤叫屈。
江羽书瞪着他,他越躲谢梵天越来劲,干脆不躲了,但稍稍仰起头,不让谢梵天吻他的嘴唇了,怕被看出端倪。
谢梵天在他的脖颈上啄吻,不敢留下痕迹,圈住他,轻声问 :“我们什么时候能真的约会一次?”
江羽书不吭声。
谢梵天不死心,语气委屈 :“难道只能靠做梦?”
江羽书这次点头了,煞有其事 :“嗯,早点睡吧。”
谢梵天一哽,分不出江羽书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他私心认为玩笑居多,司机开再慢,车子还是一路开到江家门口。
谢梵天满脸都是不舍,江羽书倒是干脆,到了就下车,别说依依不舍了,连话都没多说一句。
谢梵天看着江羽书进门,里面马上跑出一道身影,再舍不得都示意司机开车。
江澄澄早上吃完早餐出去买了变声器,然后回来就一直等江羽书。
他生怕江羽书回来晚了,在窗台看见熟悉的车子送江羽书回来,立马跑了出来,看见那辆开走的车,他一边庆幸谢梵天一秒都没有停留,一边又心酸连句话都没有跟他说上。
江羽书看到江澄澄不意外,越过他往里面走。
一直到看不见车子的影子了,江澄澄才转身进门,他面对江羽书有点心虚,想到什么,握紧拳头,拿起沙发上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跑上楼追上江羽书 :“昨天我跟你说话有点凶,这是送你的赔罪礼物。”
江羽书视线淡淡的扫过江澄澄,看了眼他手里的包装,是某个牌子的香水,江澄澄一直在用的牌子。
江羽书没伸手,冷漠道 :“我不用香水。”
“为什么?”江澄澄急了 :“这款香水很好闻的,是橙子味,很香,我专门买来送给你的。”
他着急的恨不得把香水塞到江羽书手里了,江羽书看着他,那双眼晴仿佛能看透他心里所有见不得光的小心思。
江澄澄握紧香水袋子,听见江羽书用那种淡淡的语气说 :“江澄澄,你真可笑。”
江澄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是想送江羽书同款香水,这样谢梵天跟江羽书在一起的时候闻到的也是他身上的味道,可江羽书怎么能说他可笑呢?
他根本不懂喜欢一个人的感受。
他已经悲哀到尘埃里了。
江澄澄生气、悲哀,又因为小心思被拆穿了无地自容,生气的直接把香水袋子扔到地上。
江羽书可不会惯他,脸色比他还冷,看了眼手机,无视江澄澄因为羞耻涨红的脸色,走了。
——
市中心的一家办公楼。
杜语琴被接待人引进办公室,一路看着忙碌的员工,有人端上一杯茶水,温声表示他们的总经理马上就来。
等了十几分钟一个明显是领导的人出现在办公室,换成以前很少有人敢在杜语琴面前拿乔,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最顶峰时期也只能在江氏当高管。
离开了江氏不会有其他的大公司请她去入职。
她也不可能去小公司当一名普普通通的职员,思来想去,就只能投资公司做合伙人了。
杜语琴暗暗在心里想,她真是受够在家里待着的日子了,等她闯出一番事业,她就不用屈居在江铭之下,更不用任何人的脸色了。
正想着,那位总经理进来,助理拿着一叠文件 :“这是我们公司的资质,还有主要研究的方向,未来的规划……”
厚厚的一叠,杜语琴拿起来一一看了,眼里的担忧散了大半,只是还有疑虑 :“你们公司回报的时间有点长,万一亏了——”
助理笑道 :“回报时间长带来的利益也大,至于会赔本,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他摇摇头 :“这要是光赚不赔,干脆人人都搞投资算了,没点抗压能力和眼光怎么赚钱。”
杜语琴想想也是,她在江氏担任的职务和投资不太相干,而且她是总裁夫人,做什么都无往不利,谨慎道 :“这可不是小数目,我需要时间回去想一想。”
“当然。”
**
晚上江铭没有应酬,回家跟他们用晚餐,杜语琴坐在座位上魂不守舍,江澄澄一脸幽怨地看着江羽书的方向。
他憋着一口气,情愿江羽书骂他一顿,江羽书这样轻飘飘的态度反倒让他心里不上不下的。
江羽书以前轻易不跟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最近却几次都是和他们一起吃的。
江铭对这个改变乐见其成,当着几人的面,喜气洋洋的宣布 :“谢家选了几个日子,问我们的意思,准备先把婚订了。”
饭桌上的几人闻言,面露惊讶,杜语琴没想到谢家这么积极,江澄澄的反应就更直接了,当着江铭的面,直接道 :“我不同意!”——
作者有话说:我来啦~这两天稍稍晚了一点点,发个小红包~
第五十八章 撕破脸
餐桌上的几人都看了过来。
江铭把筷子一放, 啪的一声,脸色冷了下来,望着江澄澄, 缓声开口 :“你不同意是什么意思?”
江铭知道江澄澄喜欢谢梵天, 可他以为江澄澄至少会识大体, 和谢家联姻不知道能带来多少好处。
他轻飘飘的一句不同意,难道还想搅黄这桩婚事吗?
江铭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满眼审视, 似在思考什么。
他不允许任何人对这桩婚事抱有什么痴心妄想。
江澄澄第一次对上江铭这么冷冽的目光,宛若看着商场上的敌人一样,这是他从没见过的江铭, 让他深深的意识到此刻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养父,而是一个为了利益能翻脸无情的资本家!
江澄澄对江铭的薄情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拳头攥紧又松开, 坐在座位上, 表情僵硬 :“没, 没什么意思。”
江铭还是看着他, 宛若刀锋一样的视线冷冷刮在江澄澄身上, 江澄澄咬咬唇, 端起桌上的饮料,满脸屈辱的对江羽书举杯 :“……提前祝福你,订婚快乐。”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江澄澄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谢谢。”江羽书端起杯子, 礼貌回应了。
江铭看着这看似和谐的一幕, 他是知道江澄澄脾气的,即便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不信, 之前不觉得,现在越想越觉得他真是被宠坏了。
吃完饭,江铭没去书房处理工作,叫住管家,吩咐道 :“找两个人看着澄澄,别让他干蠢事。”
管家在江家干了几十年,要说这家里的佣人江铭最信任谁,非他莫属。
管家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谢家显然对这桩婚事也是看重的,一般联姻的过程都比正常交往结婚快,双方看对眼就能订婚,再选个黄道吉日把日子办了。
心知肚明是买卖,那自然是早交易早获利。
江铭见谢家这么主动高兴的心花怒放,虽然谢家并没有派人来跟他商讨,但这本来就是他们攀上高枝了,唯恐这攀得不够牢,怎么会纠结这种小事,迅速挑了一个最近的日子。
谢家。
韩嫣然听韩立身说江家选了最近的订婚日子,轻轻颔首,表示知道了。
她没加江铭的联系方式,都是由韩立身代为转达的,佣人拎着一壶茶上来给他们倒茶,韩嫣然脸上淡淡的,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说实话,她是看不上江家的,不是因为阶级差异,他们家没那么封建,谢梵天跟人谈恋爱的视频都发她手机上了,她也没当回事,这个年纪谈个恋爱很正常。
但伙同他舅舅去相亲,要跟人联姻就是他的不对了。
再说江家对他们家来说不是什么好选择,他们要求不高,只要家世清白就好了。
江家家世清不清白不知道,复杂倒是真的。
但谢梵天吃了秤砣铁了心,他爸气得就差动家法拿鞭子抽他了,他都要跟人联姻,他们能怎么办,再多想法都只能随他去了。
“日子就订在这天吧,早点订婚也好,反正我是管不了他了。”
韩立身笑了笑,听着韩嫣然的抱怨,知道她对江羽书是没什么意见的,烦恼的只不过是他的家庭,还有谢梵天先斩后奏。
正说着话,谢梵天从外面进来,穿过假山流水,楼台亭阁,路过亭子被韩嫣然叫住。
谢梵天走过去,听见他妈语气和缓,不疾不徐,说话一阵风似的温柔 :“你跟江羽书约好时间了吗?”
韩嫣然在婚事完成之前都不打算跟江家见面,但跟江羽书还是可以见见的,毕竟是谢梵天喜欢的人。
谢梵天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了点笑意,走过去陪他妈和舅舅说话,嘴里道 :“说了,他也想跟你和爸见面,但他家里……”
谢梵天欲言又止,留足了想象空间。
他自然是不能说他跟江羽书的真实情况,要被他爸妈知道了,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更不能说江羽书不想跟他们见面,他为了让他爸妈对江羽书有一个好印象,夸他聪明、内敛、沉静,简直快把人夸到天上去了。
当然,光夸好话也不行,难免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嫌疑,所以谢梵天还半真半假的说他怎么怎么受江家磋磨,在家里举步维艰,一个佣人都能欺负他。
江羽书刚回家保姆就让他住佣人房的事传遍丰城,这些话的可信度大大增加,再加上谢梵天之前夸的那一长串,还有韩立身的担保,韩嫣然和谢父也不由得对江羽书心生怜惜。
家庭复杂不是他的原因,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还能长成一个钟灵毓秀的人,很难不让人怜爱。
果然,一听谢梵天这么说,韩嫣然立马皱起了眉,轻轻摇头,显然是对江家不满意,又因为江羽书和谢梵天,说不出什么重话。
谢梵天满脸犹豫 :“要是您真想跟他见面,我再去说说?”
韩嫣然轻瞪了他一眼 :“我有那么急吗?”她轻轻摇头 :“早晚不都能见面,你就别为难他了。”
谢梵天笑着应好,韩立身轻瞥他一眼,谢梵天立马见好就收。
他爸妈没接触过江羽书,他舅舅可是知道的,还知道他和江羽书的关系不像他跟家人说的那样。
订婚最近的日子在一个星期后,婚礼再急也得半年后了,明面上是联姻,可谢家又不图江家什么,自然不愿意谢梵天第一次说不准也是唯一一次的婚礼草草收场。
先把婚定了,免得外面说闲话,再慢慢筹备婚礼,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
订婚的事谢家一手包办,江羽书妈妈不在了,韩嫣然找不到人商量,总不能让她跟江铭商量吧?非必要,她连江家人面都不想见。
江铭不知道韩嫣然的想法,对谢家大包大揽的做法没有丝毫不满,在他看来,这是谢家重视婚事的表现。
江澄澄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快就要订婚了,急得好像没有明天一样,他嫉妒的要命,偏偏有江铭盯着,他没办法再搞小动作,只能借工作来发泄心里的不满。
杜语琴同样急的嘴边长出了燎泡,不想让江羽书和谢梵天订婚的心情一点不比江澄澄少,但江铭同样防着她,只能看着两人订婚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连带着江氏集团的股票都跟着水涨船高。
最让杜语琴嫉恨的就是江氏的地位提高,江铭的饭局越来越多,最近几天都是半夜才回来,眼看江氏就要发达了,其他人岂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杜语琴心里发热,眼睛都红了,这些好处原本应该由澄澄带来,她和澄澄名利双收的!
哪怕和谢梵天联姻的依旧是江羽书,只要她还在公司,名声没有坏,她同样能享受到众人的恭维。
谢梵天见到她都要恭恭敬敬叫她一句岳母。
可是现在,她在家连门都不敢出,更别说享受别人的奉承了。
杜语琴看着江铭的志得意满,喜气洋洋的样子,心里着急上火,自己过得不如意,更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成功。
杜语琴思索半响,终于那个公司打去电话 :“……上次投资的事我想好了,具体细节我们见面详聊。”
**
除了家里的氛围因为订婚的事变得暗流涌动,学校的氛围也有了点变化,好奇的、八卦的,间或者了然的目光。
反应最大的就是林子瑜,他完全不知道谢梵天和江羽书是怎么在一起的。
不过仔细想想这事又有迹可循,谢梵天和江羽书时常生气、冷战,既不干脆远离再不来往,也不大大方方说开和好,之前不明白,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不过他问谢梵天的时候,谢梵天笑了笑,只说他们是联姻,林子瑜看着他满面春风的样子。
今天他和陆影安陪两人来试礼服,听到这话转头向陆影安求证。
“他说他们只是联姻??!”
这话你信吗?谢梵天是那种你让他联姻他就乖乖听话的人么?况且哪家联姻来试个订婚礼服这么心花怒放。
陆影安道 :“他怎么说你就怎么传。”
这几天明里暗里来打探消息的不少,陆影安一概回不知道,林子瑜听到这话才恍然大悟,不过总感觉陆影安兴致不高的样子。
见江羽书和谢梵天两个人进试衣间,他们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着等,手肘碰了碰陆影安 :“你怎么回事儿?”
陆影安瞥了眼试衣间,心想两人分手,他劝完这个,劝那个,最后订婚还要陪看礼服,面上更没表情了。
不知道陆影安正在心里各种吐槽他,谢梵天死缠烂打要和江羽书一起换衣服,这家店是很有名的私人定制,紧赶慢赶在订婚前赶出了两身礼服。
今天来试礼服,哪里不合身还能再改,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
江羽书对这事还算配合,让给尺寸给尺寸,让试礼服试礼服,半点不矫情,不过看着跟着自己进试衣间的人还是颇有微词。
谢梵天仿佛没看到江羽书不满的小眼神 :“两个人一起换快点。”
试衣间很大,还有一面镜子,也不像一般店里逼仄视线昏暗,就像一个独立的小房间,不想脱衣服的时候照镜子就把帘子拉上。
江羽书不听他胡说八道,要拉帘子 :“出去。”
谢梵天忙握住他的手 :“就这么换不行么?好好好,我不看你就是了。”
江羽书没说话,谢梵天握着他的手不放,声音软了下来 :“你自己想想要跟你单独相处多难。”
江羽书垂下眼眸,抿紧嘴唇。谢梵天知道他这是理亏了,江羽书大部分时间都在上课和家里,即便是在学校他们也还和之前一样,基本没什么亲昵。
谢梵天将人抱住,江羽书没挣扎,谢梵天心又软了下来,江羽书看着软硬不吃,但用对方法还是会稍稍软化一点的。
他低下头,满脸眷恋的吻住江羽书的唇瓣,吻得温柔小心,江羽书也没反抗,就这么任由他予取予夺。
渐渐地这样温柔的吻像是不能满足谢梵天心里的占有欲,按着江羽书的头让他微微抬起头,舌头在他嘴唇里翻搅,侵略性十足。
一吻结束,江羽书呼吸微喘,嘴唇肿了,擦了擦唇角的水渍,身上的衣襟也乱了,谢梵天尤嫌不知足的抱着他。
他们进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陆影安和林子瑜还在外面等着,江羽书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轻声说 :“你再不放开我走了。”
谢梵天只好不舍的把人放开,看着江羽书拉上他们中间的帘子。
衣服都是贴和着他们身材尺寸做的,很合身,帘子拉开,谢梵天看到江羽书眼睛一下就亮了。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江羽书穿正装,但这次的礼服尤其重视,耀眼夺目,一针一线都透着股低调奢华的感觉,而且收紧的地方衬得江羽书的腰很细,而腿又长,简直把江羽书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腰细腿长,那张脸还极为漂亮。
谢梵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管看了多少次,这张脸还是能让他怦然心动。
他喃喃道,有些耍赖的意味 :“不应该让人把礼服做这么好看的。”
江羽书懒得搭理他,抬起眼看了谢梵天一眼,谢梵天身上的礼服和他的是同色的,只是细节之处有些微不同,却又能做到相得益彰。
谢梵天肩宽腿长,那张俊美的脸已经有了点成熟的味道,面对江羽书总是笑着的、幽怨的、讨好的,其实他长得极好,就这样走出去,不做任何妆造就能吸引一大片人的注意。
江羽书看了他几眼,在谢梵天察觉到之前,淡定的移开目光 :“出去吧。”
谢梵天连忙拉住他的手,歔着江羽书的脸色,半真半假的叹口气 :“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了。”
江羽书怀疑谢梵天还真做得出来这种蠢事 :“别人专门抽时间陪你过来的……”
江羽书虽然冷淡,有些时候还会迁怒,但他还真没让谁特地为他做过什么。
谢梵天只能再多看江羽书几眼,江羽书不让他没完没了的亲,望洋兴叹半响,还是和他一起出了换衣间。
他们进去的时间着实有点长,外面的林子瑜都吃完一份点心了,不过等待是值得的,两人出来显而易见的惊艳。
谢梵天对大家的反应满意又不太满意,不满意是他的私心作祟,转念一想,订婚时穿着礼服走上台,别人都知道他们有多般配,也是好事。
谢梵天又释然了。
傍晚他们在外面吃了饭,才各自回家。
江羽书回家时,家里很好看,现在大家都不喜欢在家吃饭,江澄澄在上班,每天对着江羽书那张脸,他怕他会胃疼。
江铭忙着应酬,回家已经是半夜了,杜语琴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说来说去家里竟只有一个江羽书一个闲人。
可没有谁敢小看他,现在连江铭跟他说话都要带着三分笑脸,佣人看的真切,江羽书却还是一脸无所谓。
傍晚,江铭这几天里难得早回来了一次,他喝了酒,司机一路搀扶着他进门,江羽书在楼下看电视,见状起身从司机手里接过江铭 :“我来吧。”
司机还想搭把手 :“先生喝醉了,有点沉,少爷要不还是我来吧。”
江羽书想了想,点点头,佣人都下班了,客厅没有人。
他帮着扶江铭,离得近了能闻到江铭身上的酒味,还有混合在酒味之下的香水味,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直冲天灵盖。
江羽书忍着,司机见他蹙眉,不由解释道 :“先生这是高兴呢,最近几天邀请先生吃饭的人多了,有些是以前先生约都约不到的人。”
江铭身价地位高了,司机都跟着受益,别人想打听江铭的行程,可不得指望他透露一二么。
司机说完听见面前人淡淡地“嗯”了一声,才意识到不对,江铭能有今天大部分都要托面前人的福,联姻说的好听,可其中的人到底没有自主权,悻悻地闭了嘴。
“放到沙发上吧,你在这儿等等,我叫阿姨下来看看。”
司机连忙点头。
江羽书上楼去找杜语琴,听见敲门声,杜语琴打开门,她正在敷面膜,看见敲门的是几百年难得主动找她一次的江羽书,一脸防备。
江羽书言简意赅 :“爸喝醉了,在楼下。”说完转身走了。
杜语琴愣了愣,确定江羽书走了才没好气的下楼去找江铭,心里埋怨,最近江铭每天跟人应酬,大半夜才回来,今天倒好还喝醉了。
杜语琴知道这是为什么,江铭现在志得意满,每天围着他吹捧的人数不胜数,杜语琴知道这种感觉有多让人上瘾。
她下楼看见司机守着江铭,江铭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知,嘴里含糊的骂了一句,没好气的指挥司机去接水拿帕子,然后帮江铭把领带解开。
忽然,杜语琴视线一凝,在江铭脖子处看到了一抹红色,那显然是吸出来的,杜语琴怔住了,司机打了温水拿了帕子过来,递到杜语琴手边。
杜语琴想也不想,直接将湿帕子扔到江铭脸上。
江铭勉强有意识,没醉得太厉害,沾了水的帕子好巧不巧丢在他的口鼻上,他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到是杜语琴,辨认了一会儿才怒道 :“你干什么?”
杜语琴看到江铭这个死样子心里的火蹭蹭往外冒,杜语琴骨子里也是个有主见,强势的人,不强势怎么坐稳富太太的位置,用力撕扯着江铭的衬衫,指甲有的直接扣破了他的皮肤 :“你在外面有女人了对不对?江铭你没良心的,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撕扯声,指甲扣得脖颈处一道道显眼的红痕,还有扑面而来的指责。
江铭想也不想用力掀开杜语琴,醉意彻底消散,看了眼呆愣的司机,怒气冲冲 :“滚!”
司机回神,头也不回的跑了。
杜语琴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晚上睡觉头发散了下来,应该很知性的,现在发型乱了,完全没有半点知性,歇斯底里的扑上来要打江铭 :“江铭,你敢在外面偷吃,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江铭躲闪不急,脸都被指甲刮到了,紧紧攥着杜语琴的手,冷冷道 :“这是应酬,你懂什么,你天天在家,我不工作你吃什么喝什么?还有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是狗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杜语琴重重的喘息,恶狠狠的瞪着江铭,一直以来江铭对这个家还算尽责,两人感情也还可以。
可她仅仅在家一段时间,江铭就开始这样指责她了,她的付出、心血、委屈全都视而不见。
杜语琴再次深深的、切实的感受到了失去权利的滋味,如果她现在还是那个人人羡慕,江铭需要她来扮演和谐家庭的杜语琴,他还敢这样吗?
杜语琴看着江铭那张被酒意侵袭的脸,眼睛里日渐膨大的欲望,有一瞬间她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影子。
那么熟悉。那么强烈的欲望,马上就要接近成功,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声名狼藉。
杜语琴恍惚,好像有某种念头闪过,来不及抓住就消失,再看江铭那张高高在上的脸也只剩憎恶 :“你敢对我这样,就不怕我跟你拼了吗?反正我现在名声也没了。”
杜语琴忽地笑起来 :“江铭,你现在最看重什么?谢家?联姻?……还是江羽书。”
没人比杜语琴更了解江铭,她知道他最看重这桩婚事,婚事的根本是江羽书!
她像握到了什么把柄一样,洋洋得意地道 :“我要不要给他讲讲我们的故事。你说,他还会像现在这样乖乖听你的话吗?”
江铭用力呼吸,脸都涨红了,看着杜语琴就像在看什么仇人,攥紧拳头,点头连说了几声“好”,他的确被杜语琴威胁到了。
但心里升起的怒气却不是那么好消散的,抬起手,狠狠地给了杜语琴一巴掌 :“你想清楚再说话!我不好过,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杜语琴不甘示弱的上去跟他扭打起来,指甲、牙齿,所有能用的都用上。
她已经忍够久了,忍让的下场是什么?
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
那就撕破脸吧。
反正互相握着对方的把柄,不想同归于尽,以后还得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两人在楼下闹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连没关门的江澄澄都听见了,噔噔噔的从楼上跑下来,看见客厅一片狼藉,花瓶、字画,各种值钱的东西碎了一地。
江铭脸上带着血丝,是指甲刮出来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十分狼狈,杜语琴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脸肿了起来,头发凌乱。
江澄澄看到这一幕,简直想昏厥,失声尖叫 :“妈,你们在干什么?”
别墅的佣人下班了,只有江澄澄的声音响彻云霄。
砰。
房间里,江羽书坐在椅子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坍塌的积木,他不太会玩这种手工游戏。
眼看它起高楼,眼看它宴宾客,眼看它……塌了。
第五十九章 江铭出轨了
江澄澄的声音在安静的别墅很清晰。
还在互相敌视的杜语琴和江铭听见他的声音, 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
江铭和杜语琴这么多年在外是模范夫妻,在家感情也不错, 从未像今天一样大打出手过。
至少江澄澄记忆里是没有的, 他看着他们的眼神很陌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好像变得四分五裂了。
江澄澄怔愣一瞬, 绕开客厅一地的狼藉, 走到他妈旁边,轻声问 :“你们……怎么了?”
江澄澄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了。
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太多事,他的脑子乱糟糟的, 一时竟然想不通他们会因为哪件事大打出手。
杜语琴目光放到江澄澄身上,眼里的冷厉稍稍散了点, 她张了张口想说话, 但想到澄澄还在江氏上班, 还需要依靠江铭, 不能像自己一样跟江铭撕破脸。
这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杜语琴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道 :“这和你没关系, 别管。”
江澄澄一脸不可置信, 看看杜语琴,再看看江铭,两人都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打架的意思,这让他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更觉得被他妈背叛了一样, 怒气冲冲 :“随便你们,我不管了。”
他转身走了,杜语琴看着江澄澄重新上楼, 再看向江铭,江铭的酒意散了个一干二净,对杜语琴对峙着。
两人都是前所未有的狼狈,气势也不相上下,最先开口的是杜语琴,视线从江铭的脖颈上扫过,攥紧了手心 :“江铭,要么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出门在外给我面子,我也努力扮演好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要么鱼死网破,大家都别好过。”
江铭很少被人威胁,还是枕边人,这让他感觉威严被挑衅,但对杜语琴的话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
他和杜语琴结婚多年,早年还有感情,可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应酬越来越多,像他这种富商,不在外面偷腥的才是少数。一茬一茬的漂亮女人,多少感情才能经得起考验?
但要说没有一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况且之前杜语琴形象很好,江铭尤其看重家庭,因此两人相处和谐。
但仅有的对杜语琴的尊重也在那场慈善晚宴上,杜语琴让他让江氏丢了大脸后消失殆尽。
现在他看杜语琴就像在看一个污点,偏偏他还没办法将这个污点甩掉,两人之间有江澄澄,而且结婚多年,这时候离婚别人会怎么议论他?
江铭不敢离婚,杜语琴也是拿捏了这一点,才敢跟他破罐子破摔。
江铭看着杜语琴,沉吟片刻,才点头 :“我给你该有的体面,但我要是在外面听到一点不该听的话,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杜语琴当然知道,这个男人一旦翻脸有多冷酷无情。
江铭再没有看她一眼,上楼去书房睡了。
杜语琴待在一片狼藉的客厅,没有佣人环绕,偌大的客厅只余一片冰冷。
江铭走后,支撑着她的源头消失,她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到现在才缓缓接受了一个事实——江铭出轨了。
结婚这么多年,她对江铭的感情也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可是她一直以她的家庭,事业为傲。
可是在此刻,她的事业没了,她最引以为傲的家庭也早就有了裂痕。
杜语琴心底空茫茫的,一片拔凉。
她曾经从一个女人手里把他抢过来,现在又被比她年轻漂亮的女人抢走。
她当然不会觉得她有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已!
她还活着,她还有江太太这个头衔,她永远比那个女人强。
是江铭那个贱男人的错!
杜语琴慢慢抛弃心底那丝悲凉,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从今天开始,她只为自己和江澄澄考虑。
楼下重归寂静,江羽书收拾好桌面,去浴室洗澡,洗完澡擦干头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久违的失眠了.
江羽书睡眠质量很好,生活也很规矩,每天早睡早起,几乎没什么坏习惯,但今晚或许是为了等江铭回来,错过了睡觉的时间,导致他现在有点睡不着。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慢慢酝酿睡意,听到手机响了一声,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是一条消息,谢梵天发过来的,问他订婚典礼上有没有想安排的环节,或者有哪些忌讳。
这个时间谢梵天还没睡,他知道江羽书睡得早,消息发过去再回也是第二天了,有些没营养的江羽书甚至会直接忽视。
但谢梵天还是喜欢给他发消息,见不到人时消息格外多,哪怕回的很少。
没一会儿就收到江羽书的回复 :“没有。”
谢梵天看到消息微微讶异,知道江羽书平时睡得还算早,想了想试探地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足足响了几十秒,快自动挂断才被人接起。
谢梵天都没想到江羽书会接,立马握紧手机,心头狂喜,小心翼翼地 :“你还没睡?还是我发消息吵到你了?”
江羽书下意识摇头,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对面看不见,慢吞吞道 :“没睡。”
订婚的日子近在眼前,韩嫣然不跟江家商量。谢梵天却是想问问江羽书意见的,他心里还有点小私心,这么大的日子,江羽书会不会邀请他外公外婆过来呢。
江家人都那样,在江羽书心里应该只有外公外婆是他的家人。
他道 :“我爷爷和外婆也会来参加,你有没有想邀请的人?”
江羽书顿了下,说没有。
谢梵天沉默,江羽书也没说话。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大概两三秒,还是谢梵天先开口打破了,自然的接着刚才的话题 :“我爷爷和外婆你没听我说起过吧?我外婆住在韩家老宅,爷爷身体不好,在疗养院。”
这个疗养院和江羽书外公外婆待的疗养院不同,每天都有专人伺候,是特地为谢爷爷修的,整个疗养院的医疗团队、营养师加起来就几十个人,比住家里安心。
他和爸妈交换着隔三差五就去看望。
谢梵天自动提及,江羽书就静静听着。
他们之间很少聊家庭,即便已经走到订婚这一步。
江羽书的家庭复杂,他感情淡漠,但大部分的感情都陷在家庭上,亲情也罢,别的也罢,占据了他大部分的人生,以至于实在分不出太多感情给其他事物。
谢梵天选择聊两位老人也是希望能让江羽书有点共鸣。
江羽书不说话,谢梵天也不在意,自顾自的从记忆里挑捡点说了。
谢梵天家庭比起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能算是幸福的了,谢家和韩家到这一代只有他一个孩子,可想而知两家会将他视成什么珍宝。
他笑道 :“我隐约有点印象,我小时候应该是淘气的,他们对我又特别好,养成了我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上小学的时候才被我爸干预,勒令他们不许再纵容我,严厉管教,要不然非得把我养坏了不可。”
如果说韩嫣然是慈母,那他爸就是严父了,一个家里总要有一个镇得住场的,但也只是相对韩嫣然来说稍稍严厉一点,在大是大非上会帮他把控方向,除此之外也不怎么管他。
谢梵天也不知道江羽书想听什么,更不知道会不会一不小心触碰到他的禁忌。
挑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像他外婆家门口有一条小溪,他很小的时候喜欢在里面踩水,门前有一颗桂花树,花期很长,开花的时候十里飘香,开繁了就爬上树打下来做成桂花糕、桂花蜜,他外婆很会做糕点……
谢梵天没用多华丽的词汇,但能听出他的家庭是温暖的,那种简简单单的温馨感扑面而来。
谢梵天一直絮絮叨叨把记忆里的事都挑出来说了,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不由失笑。
慢慢安静下来,刚才还因为江羽书不邀请他外公外婆有点烦闷的心,就在这样平缓的呼吸中变得沉静。
谢梵天一直听了好久,轻声说了句“晚安”,才挂断电话。
江羽书睡着了,似乎做梦了,梦到了一条一米多宽,只到小腿的小溪,头顶忽然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砸在他头上,他整个人变得很小很小,仰起头看到头顶有一颗桂花树,枝繁叶茂间藏着小小的花苞,凑近闻,能闻到很香很香的味道。
他没吃过桂花做的食物,在梦中他对着桂花树望眼欲穿,希望它开多一点,忽然一朵桂花掉到他仰起的脸上,他慢慢捻起放到嘴里……
可是到最后他在生物钟的促使下睁开眼睛,迷茫地回忆起这个梦,也不记得桂花是什么味道,只有那种望眼欲穿的渴望残留在他心底。
过了好一会儿才消散。
江羽书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好下楼,佣人正在收拾客厅的狼藉,嘴里小声抱怨着。
“是谁干的啊?”
“难道昨天……他们又吵架了吗?”
“不是吧,小少爷还敢招惹大少爷吗,如果是的话,吃亏的肯定也是小少爷。”
江羽书仿若无人般从他们旁边走过,收拾的佣人一看见他立马闭嘴了。
江铭和杜语琴昨晚大闹了一场,彻底撕破脸了,今早江羽书看见他们的脸色却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这么多年的豪门生活,别的没学会,面子功夫上倒学了个十成十。
**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订婚。
订婚典礼由谢家全权负责,地点选在他们家的一处庄园,地方大的能跑马,风景又优美。
江羽书提前一天被接过去排练,适应环境。谢家订婚的排场很大,邀请了很多商界名流,亲朋好友,除了谢梵天私下问江羽书有没有想邀请的人,韩嫣然连选择都没给江铭。
江铭自然是不敢生气的,他这段时间尝到了甜头,自然要把这段关系维护好,而谢家的宾客里全都是江铭费劲心思想搭上的贵客,这下就宛如鱼入大海一样舒适。
谢家的司机来接的江羽书,谢梵天这几天也忙了起来,和韩嫣然商讨订婚的事。
一下车,江羽书还来不及打量周边环境,谢梵天就等在庄园门口,走过去牵他 :“今晚就在这儿睡了,房间都准备好了。”
他拉着江羽书往里面走,江羽书下意识想甩开他,谢梵天眉头皱了一下,拉的更紧了,嘴里却道 :“吃饭没有,要不要提前尝尝明天的菜式?”
江羽书大概是条件反射,也反应过来了,没再挣扎,谢梵天拉着他进去,一路看见的庄园佣人都朝他们投来友善的目光。
江羽书慢慢放松下来,环视一圈儿,庄园是西式风格,占地面积很大,像城堡一样,一条宽阔的大路直通里面,周边是快望不到边际的草地。
他没看见除了佣人之外的人 :“只有我们?”
谢梵天特地把人都支走了,连他爸妈都没留下,就是想跟江羽书单独相处 :“他们有事,明天再跟他们见面。”
江羽书无所谓,现在见谢梵天父母也可以,但能明天见还是明天见的好。
谢梵天带江羽书去餐厅,让厨房做了几道明天的菜式端上来,陪着江羽书一起吃饭,他不太饿,就看着江羽书吃,等他吃饱,手不老实揽住江羽书的腰 :“今晚一起睡吧?”
江羽书看了眼周围,见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没搭理他,问 :“这里有这么多房间吗?”
谢梵天被忽视也不恼,手还在他身上作乱,嘴里答道 :“房间很多,客厅、电影院、游戏室、堆杂物的,你要逛吗?”
江羽书想了想,点点头。
江羽书难得对什么东西感兴趣,谢梵天来了精神,带他绕着庄园逛了一圈儿,庄园很大,每一个地方都走遍的话起码要花两个小时。
谢家并不经常过来,但年轻人爱玩的东西一样不少,订婚的地方在庄园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露天院子,现在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
订婚不像结婚那么隆重,把亲朋好友邀请过来吃一顿饭,宣布这件喜事就可以了,但因为是谢梵天订婚,还是处处都做到了极致。
江羽书绕着庄园大致走了一圈,待把格局看的差不多,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佣人,光他这一路看到的就不下几十个了。
“这里人很多。”
谢梵天知道他指的是佣人,因为是订婚,各界名流都要来,除了邀请名单上的人,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他看着江羽书淡漠的脸色,牵着他的手笑道 :“这可是我们的订婚典礼,保镖都安排好了,绕着庄园一圈,保证绝不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江羽书点头。
谢梵天停下脚步,眼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道 :“典礼上人多眼杂,做什么怕是不方便,你要是想做什么可以跟我说。”
江羽书对上他的视线,语气淡淡 :“流程不都是你们安排的么。”
谢梵天笑了,知道江羽书的意思,流程都是他们在安排,他能有什么想做的。
“是啊。”谢梵天点头 :“所以这不就叫你来彩排吗?”他忽然伸手抱住江羽书,力气很大,几乎让江羽书感觉勒得慌 :“明天过后,我们就订婚了……”
他语气有点不真实,想到能跟江羽书订婚,谢梵天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光是想一想心脏就热得发烫,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他这样子有点傻,江羽书一直等他抱够了,才推开他,往别处走。
谢梵天连忙跟上,牵着江羽书带他朝房间走,谢梵天的卧室在三楼,是整个庄园采光最好的房间,一个房间就快赶上客厅那么大了,装修的也很西式,有点像油画里的风格。
江羽书打量了一下房间,还没看完谢梵天就关上门,走过来抱住他低下头吻住他的唇,唇瓣在他的唇上研磨,一边亲手一边往他衣服里伸。
江羽书开始还顺从着,被亲得口水都要拉丝了,谢梵天的手在他身上摸个不停,直到要脱他裤子,往某个地方而去,江羽书才别开了头,呼吸微喘 :“不要。”
谢梵天已经有反应了,或者说从看到江羽书的第一眼,想到他来这儿是来彩排订婚流程的,心就开始发烫,现在则是付诸到了身体上,他知道江羽书不喜欢被操控的感觉。
但那次让他帮自己,他发现江羽书不讨厌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一种是被迫达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一种是掌控着别人的快感。
便带着他的手往下,江羽书直接抽开了手。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让谢梵天做柳下惠是不可能的事,见江羽书不肯,抓住他的手吻了吻,语气粘稠得能拉丝了,恳求道 :“江羽书……帮帮我吧……江羽书,时间还早……我也帮你好不好?”
江羽书皱了皱眉,抗拒意味很明显,谢梵天对上他的视线,看出了他的决心,不甘心的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咬出一个印记,又抱着他狠狠亲了亲,江羽书感觉嘴都麻了才被放开。
谢梵天进浴室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
江羽书在房间呆了片刻,待被谢梵天撩拨起的躁动平息,估摸着上次帮谢梵天的时间,应该还要很久,才按照记住的路线走出房间.
重新回到院子,叫住一个过路的佣人 :“你好,请帖都发完了吗?”
佣人一见是江羽书立马停住脚步,作为明天订婚典礼的主角之一,佣人就算不认识全场的宾客也不可能不认识他。
请帖是由谢家写好,再交给管家派发的,明天就是订婚典礼了,请帖早就发完了,佣人点点头,犹豫道 :“是漏了什么客人,要补上吗?”
江羽书想了想,道 :“麻烦再给江家补上一张。”
江家作为另一个主家,自然是不需要请帖的,那岂不是跟客人差不多了,佣人心想,可能是想让江家被更加重视吧,没想到这位江家少爷架子还挺大。
佣人心里这么想的,面上不敢表露分毫,这种小事不需要跟主家说,直接告诉管家就是了。
*
谢梵天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江羽书坐在椅子上看书。
庄园虽然他不经常过来,可装修的时候还是考虑到了主人的需求,屋子里不仅有书,还有各种谢梵天喜欢的东西,和谢梵天家里的房间除了装修不一样,其他都大差不差。
夜幕降临,房间里亮着暖色的灯,江羽书坐在椅子上翻着书,仅露出半个侧面,暖色的光衬得他皮肤极其细腻,像一块质感很好的玉。
但谢梵天抱过摸过,知道江羽书比玉的质感还要好,像温热的丝绸,每次碰到都让谢梵天无论如何都摸不够。
他心里涌现出无限柔情,放慢脚步,不想打扰江羽书的,还没走近,江羽书就转过头。
谢梵天嘴角弯起暖融融的笑,声音放的很轻 :“我吵到你了吗?”
江羽书奇怪地看他一眼,那眼神像在说他走路都快没声音了,哪里能吵到他,放下书 :“我没有睡衣。”
江羽书来的匆忙,但谢梵天有很多没穿过的衣服放在这里,立马给江羽书找了一套。
江羽书洗完澡出来,谢梵天还没睡,等着江羽书洗漱好后才跟他一起躺到床上。
刚才被拒绝的郁闷消失的无影无踪,谢梵天把人揽在怀里,江羽书窝在他怀里,谢梵天箍在他身上的手更紧了点,在他发丝上柔情蜜意的吻了一下。
“睡吧,明天应该会很忙。”谢梵天没再折腾他了,光是家里邀请来的客人明天就够忙碌了。
***
今晚的夜对江澄澄来说前所未有的漫长。
别墅静悄悄,他打开了江铭的酒窖,拿了一瓶江铭珍藏的红酒出来,一杯接一杯的喝。
他多希望他能一醉不醒,最好醒来就是明天晚上,直接错过这场订婚礼。
江澄澄很少喝酒,直接拿来当水灌,没一会儿就头晕眼花,偏偏他意识还很清醒,能够感受到痛苦。
这就是醉酒的感觉吗?江澄澄想,明明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脑袋却很清醒,江澄澄恍惚间看到管家从门外进来,拿着一个薄薄的纸片一样的东西放进了口袋里。
看到他在吧台喝得醉醺醺的样子,管家走过来扶了他一把 :“小少爷,你喝醉了。”
一瓶酒都快被江澄澄喝完了,他借着酒劲疯狂发泄心里的不满 :“……管家爷爷,你知道吗?他明天就要订婚了……他要订婚了……”
眼泪模糊了江澄澄的视线,江澄澄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勒住,撕扯、挤压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我还要去参加他的订婚典礼……祝福他和江羽书。”
江澄澄一想到明天订婚典礼上会发生的事,就恨不得现在这一秒就立刻晕死算了。
江澄澄想到什么,眼神带着祈求 :“管家爷爷,你把我关起来吧,关起来我就不能去了……关起来吧。”
他喃喃道,被关起来错过重要时刻,是刻到他心底的梦魇,可是这一刻,和谢梵天订婚比起来,他情愿来一次噩梦重现。
第六十章 他们喜欢江羽书!
管家只静静地看着江澄澄, 在江澄澄要死要活的哭着求把他关起来时,轻轻叹了口气 :“小少爷,你喝醉了。”
“快回去休息吧, 先生明天看到你这样会生气的。”
一提到江铭, 江澄澄激动的口不择言 :“他凭什么生气, 他又不是我爸,他还同意江羽书联姻, 我恨他……我恨他!”
管家皱起眉, 朝楼上看了一眼,楼下和上面有点距离,明天就是订婚典礼, 江铭今晚推掉了所有行程,早早就上楼了, 养精蓄锐等着明天大出风头。
他扶着江澄澄往房间走, 嘴里道“你喝醉了”。
江澄澄任由管家将自己扶到房间, 躺在柔软的床上, 管家帮他脱掉鞋袜, 盖好被子就离开了。
他躺在床上哭了起来, 他也希望他是喝醉了, 可是神智前所未有的清明,怎么就喝不醉了。
第二天,江澄澄早早就醒了,头疼欲裂, 宿醉的痛苦, 就这么睡了一晚,醒来时衣服都皱了。
他房间的门没关,佣人在门口敲门 :“小少爷, 该起床吃早餐了。”
江澄澄原本混沌的大脑因为佣人的话,一下子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他面露痛苦,拽起床上的枕头狠狠朝佣人丢过去 :“滚!都给我滚!”
佣人被吓了一跳,枕头打在身上自然是不疼的。
但江澄澄往常性格就算骄纵一点,也很少这样朝人发脾气,佣人小心告退,心里却想这江家是越来越难待了,杜语琴脾气越来越大,连江澄澄也喜怒不定起来。
他下去把江澄澄的话一字不漏的回禀给江铭听。
江铭面色冷了下来,筷子一放,示意身边几个佣人上去 :“他不起来绑也要给我绑起来!”
江铭动了真格,结果可想而知,江澄澄根本没有一点抗衡的能力,东西砸了,脾气也发了,佣人一边嘴上道“小少爷你别为难我们”,一边强制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
江澄澄拼命挣扎,还是被洗漱好塞进车里,他宿醉一晚,今天还早早就被叫起来,精神萎靡、脸色苍白。
杜语琴跟他坐一辆车,看到这样的江澄澄心疼得不行,瞬间将那天两人的矛盾抛在脑后,安慰道 :“不就是一个订婚吗?又不是结婚,往后日子还长呢,我就不信逮不到他江羽书一点错。”
江澄澄泪眼婆娑的看向杜语琴 :“真的吗?”
他眼神没有半分神采,这样可怜的样子要是放在以前,谁敢相信他是江家备受宠爱的小少爷,看的杜语琴一阵揪心 :“妈会帮你的,江羽书不会如愿……”
江澄澄对上杜语琴关心的眼神,心情稍稍好了点。
他太需要一个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了,只有一遍遍的想江羽书和谢梵天迟早会分开,才能重新活过来。
车子开了快两个小时才开到谢家的庄园,开进去有一块很大的草地用来停车。
江澄澄下车,看到这宛若城堡一样的庄园,即便是江家也没有这么大手笔,他又嫉妒了。
心好像被千疮百孔的戳过之后泡进盐水里。
跟着江铭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保镖,江铭下车朝江澄澄和杜语琴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澄澄满脸愤恨,眼里是明晃晃的嫉妒,杜语琴到底年长,情绪隐藏的好些,江铭用眼神示意杜语琴走过来跟着他,又对保镖说 :“跟好澄澄。”
保镖应声,走到江澄澄身后。
江澄澄握紧拳头,江铭这几天上班派人看着他还不够!
在订婚典礼上还要让保镖跟着他!
江澄澄的心被疯狂撕扯,明明他在江家的日子比江羽书要长,哪怕是养条狗养这么多年也会产生感情吧。
可江铭却丝毫不为他考虑。
江澄澄心酸的想,恍恍惚惚的跟在江铭和杜语琴后面。
江铭这次没再刻意和杜语琴保持距离,依旧让她挽着自己的手,他穿着妥帖名贵的西装,那张没有被岁月摧残的脸上依旧能看出风流儒雅。
他们走到前厅,负责检查请帖的是谢家的一名佣人,非常有眼力劲,见到江铭一行人,连请帖都没问,直接就要放人进去。
旁边等着的人见状,轻声问 :“他们是谁?”
谢家的独子订婚,邀请的除了谢家的亲戚朋友,还有商界政界的名流们,来的人多了,难免就有不认识的人。
有人似是认识江铭,接话道 :“这是江家啊,今天跟谢家订婚的孩子就是他们家的。”
江铭在旁边露出笑容,其他人一听,看向江铭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围了过来 :“原来是江家,是我眼拙,恭喜恭喜。”
江铭礼貌地点头回应了,不过分矜持,又不显得巴结。
江铭这段时间不知享受了多少这段联姻带来的便利,装的再好脸上的春风得意都是掩饰不住的。
看的旁边的杜语琴嫉妒的不行,等好不容易进门了,看到里面的排场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谢家比她想的还要重视这场联姻。
她和江澄澄的想法没什么区别,只是她怪的不是自己,是江羽书。
没有江羽书,拥有这一切的也许就是澄澄了。
杜语琴打量了一圈后不满道 :“江羽书呢?我们都进来这么久了,他连面都没露,现在就这样,以后恐怕更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她这话是说给江铭听的,挑拨离间虽然低级,对江铭这种自大极爱面子的人说不定有用。
江铭却没像杜语琴期待的那样,狠狠斥责江羽书,反而责怪她不懂事 :“订婚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难道还想他什么都不干就围着你转吗?”
杜语琴不语,被嘲讽了一通,看着江铭在人前如鱼得水的样子,脸上的笑都要维持不下去了。
——
楼上房间,江羽书并没有像江铭所想的那样忙的团团转,时间还早,也没人催他,他就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谢梵天就在旁边看着他吃饭,他起得早,一大早就不知道干嘛去了,已经换好了礼服,楼下熙熙攘攘的声音,楼上都能听见,谢梵天也不着急。
江羽书吃完饭,擦干净嘴巴,瞥他一眼,他对订婚典礼的心态很平和,谢梵天就不一样了,从早上起来嘴角就挂着迷之微笑,表现的特别有耐心。
江羽书见他一直守着自己 :“你没事干么。”
谢梵天笑 :“我今天的事就是陪着你,吃饱了吗?没吃饱我再让他们上点。”
江羽书又看了他一眼,谢梵天今天心情很好,嘴角一直带着笑,不是平常那种散漫的笑,而是任谁看到他都会发自内心的觉得他很开心的那种。
江羽书就这么看了他几眼,起身往更衣室走,礼服和造型师都在那里,提醒道 :“你别太开心了。”
江羽书一起身,谢梵天就跟着他走,紧跟在身后像小尾巴一样,脸上的笑半点都不带收敛,保证道 :“你放心,等下楼我就不笑了。”
造型师奇怪地看了他们俩一眼,订婚典礼还不让人笑,这要求也太奇怪了吧,不过看两人都没什么异议的样子,他也识趣的没吭声。
江羽书要换衣服,谢梵天还不想离开,被江羽书瞪了一眼,强行赶了出来。
出门后他也没下去,就在门口等,陆影安和林子瑜找到谢梵天时,见这人竟然悠哉悠哉的在这儿看风景,没好气的走过来。
“我们在下面快忙晕了,你可倒好。”
林子瑜假装生气的打趣了一句,作为谢梵天的死党,他和陆影安早早就来了,帮着招呼客人,可当事人却还在这里慢悠悠的。
“能者多劳,辛苦了。”谢梵天道。
林子瑜看着谢梵天这一身明显精心打扮过的有点感叹 :“没想到你会是我们里面最快定下来的。”
林子瑜从以前就没少看一群人追着谢梵天跑,有钱的没钱的,长得漂亮的,男的女的,他和陆影安还谈过一两次恋爱呢,谢梵天倒好,这么多年就没真正看上过谁。
现在竟然是他们三个里最先定下来的。
虽然只是订婚,但依林子瑜来看,就谢梵天这恨不得把江羽书当宝一样供起来的态度,没什么意外,八成是能走到最后的。
陆影安手里端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谢梵天,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更衣室 :“想好了?”
谢梵天婉拒了他递过来的酒杯,今天可以预见的要喝酒,能少喝就少喝点吧,好心情丝毫不掩饰,弯起唇角 :“嗯。”
谢梵天想的很明白,他对江羽书就是像中了毒一样着迷,甚至想到以后要和他结婚也没有半点不情愿。他现在想到昨晚洗完澡出来看到江羽书的画面都觉得美好,心里沉甸甸的满足,那是什么都比拟不了的。
看着陆影安的表情,谢梵天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条路不坚持走下去你永远不知道尽头有什么,既然前路畅通,那就走下去呗。”
他说的洒脱又自信。
真正知道他们这段关系是怎样的一厢情愿,江羽书又是怎样冷酷的人的陆影安不说话。
他也没办法在谢梵天这么快乐的时候给他泼冷水,但他也算看明白了一件事,谢梵天嘴里无所畏惧,恰恰反应了他的想法。
别说今天的订婚江羽书无所谓,就算他不愿意,谢梵天可能也不会真的看着他跟别人好上……
有些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只是看心里那条线还在不在。
更衣室的门开了,谢梵天站直身体转过头去,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江羽书。
江羽书换好衣服,做好造型,走出来见到林子瑜和陆影安也没什么反应。
林子瑜主动对他打了个招呼 :“嗨。”
江羽书颔首,在场三人都习惯江羽书的冷淡了,陆影安对他们说 :“伯父伯母在等你们。”
谢梵天看着江羽书,江羽书点头,谢梵天这才道 :“走吧。”
谢父和韩嫣然,还有韩立身都在楼下,除了韩立身,谢梵天的爸妈他都是第一次见。谢父经常在网络上看见,韩嫣然和江羽书想象的差不多,温柔、漂亮,很有气质,说话轻轻柔柔,让人如沐春风的同时又不会忽略她的意见。
江羽书不由多看了她两眼,谢梵天身上的有些特质跟她很像。
“你好。”韩嫣然笑着拉起江羽书的手 :“终于见面了,在这儿睡的还习惯吗?”
韩嫣然仔细打量了江羽书两眼,她第一次见他其实是在监控视频里,不知道谁发过来的视频,里面的主角就是江羽书和谢梵天。
韩嫣然刚看到视频还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她就没见他儿子谈过恋爱,更没见过他把人抱着亲得那么热烈又缠绵悱恻,知道是真的后也没放在心上,更没有去查是谁。
谁能想到一段时间过后,视频里的另一个人就要成为他们家的一员了呢。
江羽书礼貌地对几位长辈打了招呼,他面对谢梵天时表现的冷淡,对跟他家人见面也是满脸可有可无,非必要还是别见了的态度。
但谢梵天发现,他也不是那么坦然,不像平时宴会上面对长辈的游刃有余,更沉静、无措一些,那点微妙的差别被他发现了,谢梵天弯起唇角,上前替江羽书解围 :“好了妈,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出去吧。”
韩嫣然嗔怪地瞪他一眼,转身拉着谢父走了。
谢梵天要牵江羽书的手,江羽书这次没躲,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出去。
订婚典礼上,就算装也要装的亲热些。
订婚只简单请了一些人,排场没有那么大,但还是有十几桌,韩嫣然和谢父站在最前面,走出来说了一番话,然后端着酒杯过来敬酒。
江家被安排在中间的那一桌,韩嫣然再不喜江家,看在江羽书的面子上,也得给江家这个面子。
周围的客人对着谢家和江家的方向祝贺。
虽然没能和谢家站在一起,但享受着万众瞩目的目光还是让江铭的虚荣心狠狠过了把瘾。
江澄澄从谢梵天和江羽书一起走过来,目光就像黏在谢梵天身上一样。
他今天很帅气,让江澄澄有一瞬间后悔今天没有好好打扮。
江澄澄的目光深情款款,待看到旁边的穿着同款西装的江羽书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
他们牵手了。
江澄澄怔愣着,看到谢梵天跟在他爸妈身后过来交谈、敬酒,莫名的,江澄澄感觉他心情很好。
这是一种直觉,尽管他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江澄澄心里又酸又疼,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们走过来,江澄澄跟着其他人站起来,木然的举起杯子。
江铭面对韩嫣然和谢父的态度很小心,主动道 :“能和谢家结亲是我们的荣幸,怎么能让你们给我们敬酒呢,小书从小就乖巧懂事,以后也肯定不会辜负你们期待的。”
韩嫣然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没接江铭主动敬的这杯酒,轻轻一笑 :“都是为了孩子,这么欢喜的日子讲究这些就俗了,我看小书现在就挺好,踏踏实实过日子,干干净净比什么都强。”
江铭脸上笑容僵了僵,觉得韩嫣然在内涵什么,但面上依旧带着笑。
江澄澄看着站在谢梵天旁边,跟谢梵天牵着手的江羽书,别人都配合的喝酒了,他没动,头脑一热就道 :“伯父伯母好,好久没见了。”
江澄澄露出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可亲,他再次后悔,他今天应该精心打扮一番的,最好能将江羽书比下去!
江澄澄知道,江羽书那个脾气绝对不会主动讨好人,他要是能讨谢梵天爸妈欢喜,岂不是能扳回一局。
江澄澄的心又热了起来,隐隐期待着。
但韩嫣然和谢父都没有朝这边望过来,径直走向了下一桌。
他们直接无视了江澄澄。
江澄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在此时,看到韩嫣然转头跟江羽书说话,不知说了什么,眼里明显是带着笑意的。
他们喜欢江羽书!
巨大的迷茫涌上心头,江澄澄不明白为什么连韩嫣然谢父这样的人都对江羽书好言好语。
江澄澄兀自苦恼着。
韩嫣然笑着问江羽书累不累,江羽书轻轻摇头。
韩嫣然道 :“还有好多桌呢,毕竟是喜事,咱们也不好太端着架子,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没人能挑你的理。”
江羽书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谢梵天嘴角含笑,在旁边看着。
谢家表现的再平易近人,众人也不会真那么没眼色的去灌人家,祝福的话说了一箩筐,劝酒的却没有几个。
大家目光都落到了江铭身上,一杯一杯的酒敬了过来,有的嘴里还要说点似羡似妒的酸话,江铭原本还想端着的,可席上很多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他再端着就有点不懂事了。
没一会儿就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
江铭身边俨然是除了谢家之外的第二个中心,杜语琴和江澄澄被挤到了角落,知道的都知道他们的身份,也看到了谢家的态度,旁人自然不会来搭话了。
天堂和地狱的差别杜语琴算是领略到了,看着江铭被人追捧的样子,心情郁结的跟着一杯一杯喝了起来。
江铭陪他们喝了一阵感觉头有些晕,晃了晃脑袋,知道这是在谢家,他要是喝醉了闹出乱子那可就不好看,随手拦住一个佣人 :“带我去休息室。”准备去醒醒酒。
江羽书看到佣人将江铭带走,收回目光,眉头微蹙,看向谢梵天 :“我有点头晕。”
谢梵天关心道 :“是不是喝多了?你去休息吧,这边交给我。”
江羽书点点头 :“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转身走了,刚离开院子,往庄园里面走去,身后就跟上一道身影。
江澄澄看见江羽书离开想也不想就跟了上来,他要问问江羽书,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你男朋友。
从分手到现在才过了几天啊,江羽书就能跟谢梵天牵着手出现在人前。
你和和美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还有一个人因为你而心碎?
江澄澄气冲冲的追上去,一个不注意就弄丢了江羽书的影子,江澄澄茫然的环顾一圈,他没来过这儿,这里好多间房间,对格局也不熟悉。
但要让他就这么回去,他又不甘心。
他今天非把江羽书找出来不可!
江澄澄一走,两位保镖也悄悄跟在了后面,他们也看到江羽书离开了,唯恐江澄澄做出点什么事来。
江澄澄一间间的推开门,江羽书从角落走出来,看着那道身影,还有跟在不远处的保镖,目光望向某间房间。
那是江家专门的休息室。
拥有一件专属休息室,这点小事,佣人根本不用想就满足他了。
江羽书看着江澄澄一点点走近那间房间,他原本的计划是让佣人发现。
江澄澄是意料之外,但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江澄澄一间间的推开门,他知道有保镖跟着他,自然不怕再被人关起来,而且他隐隐期待有人将他关起来。
这样他就能找借口讹上谢家,接近谢梵天了!
所以他找的义无反顾,无怨无悔,忽然,江澄澄听见一点声音,从旁边那间房间传出来。
江澄澄憋着气,刚要走过去不管不顾的打开门,又听见一点声音,离得近了,这道声音就变得暧昧起来,断断续续的,江澄澄脸登时就红了,他虽然未经世事,不代表他不知道这种暧昧的声音是什么。
还是个女人!
房间隔音很好,江澄澄只能听到一点声音。
这是谁?敢在谢家的订婚典礼上做出这种事。
忽然,江澄澄握紧双拳,激动的手都在抖,江羽书刚才离席了!
房间里的一定是他!
江澄澄难得没有冲动的闯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激动地想,他要抓个人赃并获。
他要让所有人都来看看。
尤其是谢梵天,他要让他看清楚江羽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澄澄激动的脸通红,放轻声音退了回来,指着其中一个保镖道 :“你,回去把大家都叫过来,就说……”江澄澄转了转眼珠,要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才行 :“在这里逮到了小偷。”
保镖面露为难,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势必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只是一个保镖,怎么敢做这种事。
江澄澄瞪眼,唯恐房间里的人什么时候出来 :“叫你去你就去,信不信我解雇你?”
保镖一脸为难的去了。
江澄澄和另一名保镖站在一起,他要在这里守着,不让里面的人跑出来!
保镖回到院子,硬着头皮,尽职尽责的找到主家,把江澄澄交代的话说了。
韩嫣然一贯温柔带笑的脸上没了表情,定定地看着保镖,保镖头皮发麻,左右为难。
韩嫣然盯着他看了片刻,重新扬起笑 :“让佣人过去看看吧。”显然是不打算过去了。
保镖犹豫道 :“这件事很重大,还是多点人去比较好。”
韩嫣然刚要说话,谢梵天想到什么,环视一圈,没看到江羽书的身影,他说头晕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难道是出事了?
谢梵天脸色一下就变了,跟陆影安递了个眼神,就要把酒杯塞他手里,那边江羽书不疾不徐的走过来,看着凝滞的气氛一脸莫名,慢慢走到谢梵天旁边。
保镖看到江羽书过来没有反应,他们和江澄澄隔着点距离,而且他又不是江澄澄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谢梵天看着江羽书淡定的脸色,悬起的心放下一点,拽着他的手,轻声问 :“没事吧?”
江羽书目光不经意地往角落喝闷酒的杜语琴扫了一眼,摇摇头。
谢梵天一见江羽书没事,对保镖嘴里的话顿时来了兴趣,什么不长眼的小偷会在安保重重的情况下来家里偷东西。
看保镖着急一定要大家都去的样子,谢梵天更觉得这事有意思了,笑笑 :“那就去看看吧。”
谢梵天发话了,韩嫣然也没再说什么,她嘴角弯起,带着笑容,谢梵天和谢父都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赶在这种时候搞事,不管是什么理由,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周围噤若寒蝉,在场的都是人精,岂能看不出这里面有鬼,但主人家都这么说了,而且他们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
杜语琴满心悲愤和失意,她根本没听见大家在说什么,看大多数人都朝一个地方走,便也随大流的跟着过去了。
没一会儿,江澄澄看到保镖带回来的人很满意,韩嫣然和谢父走在最前面,江澄澄急忙跑过去,小脸通红 :“伯父伯母……”
江澄澄声音倏地顿住,在人群中看到江羽书,他似乎刚甩开谁的手,察觉到视线,表情淡淡地看过来。
江澄澄满脑子告状的话戛然而止,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心里一片茫然。
江羽书在这里,那房间里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说: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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