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刚播完前两集, 就引爆全网。
第一集播出24小时，收视冲破5.1，等第二集播出24小时后, 迎来5.8的收视, 创下同期收视新高, 彻底大火。
前两集未播完, 网上各种讨论的帖子就层出不穷, 热度一直居高不下。等第二集播完后, 讨论度又上新高。
唯粉舔颜安利，cp粉各种乱磕，原著粉感叹改编成功，剧粉夸剧情紧凑带感，广大网友忙着喊话催播, 还有营销号夸张解说，影视区博主讲解分析。
一时之间，全网都被《长宁》有关的话题侵占。
#今天你长宁了吗# #某某主播三分钟带你看长宁# #长宁最全解析，那些你没发现的事# #导演的镜头语言，你真的读懂了吗# #长宁后续剧情预测（非书粉）# #长宁 竟然……#
其中还有圈内知名专业影评博主发博分析：
「毒嘴评剧」：《长宁》一夜爆火，它凭什么？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毒嘴。知名小说《长宁》同名改编剧近日播出即火爆、热搜霸榜、朋友圈刷屏, 甚至连我那八十三岁的姥姥都在追。今天咱们就来聊聊，我姥姥都追的剧，《长宁》凭什么这么火？
首先，剧情紧凑, 反转不断，全程无尿点。
这部剧最成功的地方在于它的改编，将原本拖沓繁琐的情节改编成了留有悬念的爆点。原著中公主及笄礼这段剧情呈现给读者的是“吾家有女初长成”, 但剧版则是一个故事的开端，一场阴谋的序章，悬念感十足。到了第二集，来了一个大反转：大场面紧迫感承接着一段回忆杀，难得温情，让人一下子有种坠空的感觉，无比期待下一集。
其次，角色适配，演技在线，人物塑造深入人心。
这里不得不夸一句“墨导牛逼”，内鱼其他导演和剧组真该来学学墨导怎么选人，不拘流量，不看背景，只看是否跟角色契合。演员跟角色适配，观众看起来才没有割裂感，才能更好的带入，更好的共情。《长宁》选角是真的牛，素晴的无忧既有前期不谙世事的娇贵，又有尤其不得不认命的悲凉；还有李非，柳安等。最让我意外的是江临和苏意明，他们简直将我心中的长盼和云华演活了，只能说期待未来，希望别拉胯。
再者，制作水平，电影级质感，细节拉满。
墨导的拍摄手法和细节处理我之前在讲其他剧时提过，这里就不一一赘述。这期主要说一下服化道，一个剧的门面。
钱要花在刀刃上，希望内鱼其他剧组铭记这句话。与其花天价片酬请来那些只会嘴巴演戏的大佛，不如好好打磨剧本，精心准备服化道，不要再将那些粗糙滥制的“垃圾”端上桌了好嘛，我们观众审美真的没有那么差！
最后，营销策略，化繁为简。
除了原著本身的热度，《长宁》整部剧基本没怎么营销，这就大大降低了观众的期待感，播出后反而觉得惊喜。加上剧播前正好有剧里新人的热搜热度加持，成功引发了网友的广泛讨论，这种“自来水”式的传播，成功让该剧热度持续攀高。
总结，天时地利人和，成就爆款神话。
最后，想问大家一句，今天你长宁了吗？你对剧中哪个人物印象最深，评论区留下你的看法。】
「毒嘴评剧」是个比较知名的影视区博主，其视频风格多以犀利吐槽为主，能被他夸一句的影视剧为数不多，偏偏他每一期的吐槽和点评都精准到位，因此众粉丝对他是又爱又恨，恨的是他吐槽自家担时毫不留情，爱的是吐槽对家时同样不留情。
帖子一经发出，便引来各路网友围观——
【猛地一看，以为自己看猛了，毒嘴今天怎么不毒了？】
【u1s1，毒嘴的点评每次都很到位，今天的分析很客观。】
【毒嘴不毒嘴只能有两种情况：收钱了，看爽了。】
然后博主亲自回复了这一条：看爽了，难道你没看爽？
这下子评论区更加热闹——
【爽了！希望嘴嘴接着出下一期，分析预测一下后面的剧情发展，完全等不到下周了！】
【印象最深的角色，当属我大女主无忧啊，素晴真的把前期无忧的尊贵典雅体现的淋漓尽致，期待后期的反差和突破！】
【我觉得云华很突出啊，他那种敏感自卑又自命不凡的气质被演绎的很到位，没想到sym演技这么好。】
【确实，sym这次还挺颠覆平时展现的形象的，尤其是公主及笄礼时隔着人群看向公主的那个眼神，有种得不到就毁掉的感觉，我直接头皮炸开】
【最让人惊喜的难道不是长盼吗？谁还记得剧未开拍时一众书粉要求删角色的事？没想到长盼直接活了，那眼神，那身段，呜呜呜，好想尖叫！】
【对对，第二集侍卫选拔那一段，看的我一整个尖叫，他的打戏啊啊啊，他是真的会武吧，怎么能那么帅。】
【说不定是替身演员，请的武替。】
【不不不，我一个朋友做影视后期的，他对那一段逐帧分析过，绝对没有用替身，而且镜头没有放慢或者快进，就是正常不同机位的剪辑。】
【本来就不是替身啊，jl是真的会武，他在微博都发过两三次舞剑视频了，你们可以去看看，比在剧中的打戏还过瘾，看的我热血沸腾。】
【不管怎么样，《长宁》真的值得等待，期待后续。】——
面对《长宁》的火爆情况，剧组是痛并快乐着。
播出的两集火了，网友有诸多期待，对于后续的拍摄其实带来了很大的压力，高开低走的剧比比皆是，最怕的就是半场开香槟。
对此，在接下来的拍摄中，墨导要求更加严格，ng的次数也变得比以前多。
江临晚上要拍的是一场与国主的对手戏。
预言出，亲事定，质子归国在即，不日即将启程，各方人马伺机而动。
竹林警告后，长盼紧接着被国主召见，后续就是公主出嫁，战事起。
“这场戏你要体现出痛苦和震惊的神情，注意两种眼神转换时的衔接，你面对的不仅仅是国主，还是无忧的父亲。你心中是敬佩的，惊惧的，同时也是责怪的。你佩服的是他为天下为大局的无私，惊惧的是你另一层身份被揭露，而责怪的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你再好好琢磨一下。”
ng两次后墨导把江临喊到旁边讲戏。
饰演国主的演员李伟看到了，想了想走过来，笑着道：“小江已经演的很不错了，是墨导你要求变高了。”
“不高不行啊。”墨导叹气：“呼声越高，压力越大，这种时候尤其不能放松，不说超越，至少要保住以前的水平。”
而且他还有个私心，他想让江临彻底被大众熟知，从而一飞冲天。
长盼本身出场镜头不多，剩下的高光戏份更是没多少。剧本早就确定，不能轻易增加飞页，他只能在细节上打磨。
这场戏是长盼难得的近景戏，眼神和脸部细微表情都会在镜头中体现，他要让观众看到江临的演技，看到什么才叫老天爷赏饭吃。
李伟点了点头：“是啊，剧越火，咱们压力越大。不过演戏是基础，演砸了顶多被骂骂，不会影响剧播，最重要的是，剧能顺利的播完。”
墨导闻言猛地朝李伟看过去，李伟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行，知道了。”墨导严肃地回道，说完又调侃道：“你个老狐狸，往日有多远躲多远，怎么这次不躲了。”
李伟默了半响，说了句语意不明的话：“我与那孩子有些渊源，不忍他无端受牵连。”
墨导哼了一声，“怎么不自己去说？”
“我老了，小辈的事就不参与了，你就当买我一个人情，提一嘴，更何况也是为剧组好，大家都受益的事。”
墨导就没再说什么，招呼江临继续拍摄。
江临耳力好，墨导和李伟虽然声音小但没有避着自己，他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只是两人话里带着玄机，他不太懂。
不过想来跟他关系不大，江临不再深究，认真准备接下来的拍摄。
这场戏过后，江临收工回了酒店，小冯被墨导以需要候场为由留了下来。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墨导找个了僻静的地方对小冯交代：“你平时看着你家艺人，吃喝上尤其注意。他在剧组待不了多久，等这部戏拍完，你们合作应该也到期了，剩下这半个月，你多上心点，做好收尾工作，别留遗憾。”
小冯也是人精，听出了墨导的提示，郑重应道：“多谢墨导，我记住了。”
墨导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问：“你跟李伟老师认识？”
“我之前跟其他艺人时见过李老师几次。”小冯笑着说。
墨导点点头不再多说。
小冯笑着告辞，转身后脸色就变了。
笑意褪去，眼神变的冷冽，最后轻嗤一声，隐没在黑暗里。
第42章
小冯一大早顶着两只熊猫眼拎着早餐出现在房间门口, 给江临吓了一跳。
“你昨晚干嘛了，眼睛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小冯嘿嘿一笑，闪身进门, 将早餐一一摆在桌子上, 随口道：“忍不住把《长宁》播出的两集重刷了一遍, 后来又看了一晚上评论, 就这样了。”
江临了然的点点头, 没有再往下问。
他也会这样, 网上看剧看小说，不知不觉就会通宵，不过黑眼圈他倒是没有，顶多眼睛带点红血丝。
“你一会儿别去片场了，回屋补补觉, 今天没我的戏，没其他事的。”
那怎么行。小冯立马否决了，墨导昨晚刚叮嘱要他多操心，他怎么能不管江哥自己睡觉呢。
“没事，白天我也睡不着，今晚早点休息就行。”小冯把咖啡和早餐递给江临一份，自己留一份。
“行, 那你自己看情况，困了就回来休息。”江临接过咖啡喝了一口，顿了顿，问：“这咖啡跟平时不一样？”
小冯没多心, 边吃边回：“哦，之前那家没开门，我换了一家。”
“是么？”
小冯这才发现江临神色有些严肃, 他不由地有些心虚，小声问：“怎么了江哥，是喝不惯吗？”
“没有。”江临摇了摇头，若有所思：“我这两天喝到过这种咖啡，感觉味道很像。”
小冯想了想诚实交代：“额，这其实是我早上煮的，咖啡豆是季总派人送过来的。”
江临盯着小冯没说话。
“季总说你比较喜欢这个口感，煮起来不费事，我就自己做了……”小冯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在江临的目光中声音越说越低。
“你跟他很熟么？”
面对将来突如其来的责问，小冯几乎是下意识反驳：“不熟，不熟的，就之前跟着江哥你见过几次。”
江临没说什么，不知道信没信。
就在小冯正想再解释几句时，江临徐徐开口：“一开始，丁哥帮我找助理时，我就说过，一定要嘴严。小冯，咱们合作两个多月，我对你非常满意。等杀青后，这段合作也会结束。当然，我肯定是想继续跟你合作。”
“我也想一直跟着江哥。”小冯连忙道。
江临点了点头：“无论你是否愿意继续跟着我，我都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在江哥身边我也很自在舒心。”小冯真心实意道。
“不过，”江临话锋一转，直直地盯着小冯开口：“我不希望我的事情，会从身边人嘴里传出去，说给其他人，不管对方是谁，这是我的底线，也会让我觉得是一种背叛。你能做到么？”
这还是江临第一次对小冯提要求，小冯看着江临眼神里蕴着的冷意，心口一跳，很是为自己和季总捏了一把汗。
他干干巴巴地承诺：“好的江哥，我知道的。”他发誓，除了前面几次给季总透露，他没有多说一句江哥的事，当然，季总也从来不问。
江临点了点头，“还有，以后早上不用专门煮咖啡了，有那时间你多睡会儿觉。”
小冯见江临神色恢复温和，遂放下心来，点头应是——
《长宁》制作进度已经过半，江临剩下的戏份不多，两三天才排一场戏，其他没戏的时间江临都呆在片场看其他人拍摄。
这天，好几天不见人影只在在线进行消息轰炸的程立阳出现在了片场。
江临看着头戴墨镜，衣着骚包，打扮的像只花孔雀的程立阳，好奇道：“阳哥，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也没有提前提起啊。
程立阳环视一圈周围，没发现目标，低头假意咳嗽两声，“咳，我过来看看。”
“哦。”剧组有啥好看的，阳哥很闲？江临想不通。
“那个……”程立阳摘下墨镜，状似随意地问：“你戏份不多了哈，这几天应该不忙吧？”
江临：？？？
昨天不才问过自己接来下的时间么，还说若是有空，可以接洽一些商务代言。刚刚看到阳哥来片场，还以为是跟自己说商务的事，他还暗叹阳哥效率真高，昨天才提起，今天就落地。
结果，阳哥被人夺舍了？
程立阳听不到江临的心声，他又假意试探：“你不忙的话，跟你一样是侍卫的那个谁来着，啊对，顾辞，他也不忙吧，怎么没看到他？”
江临：……
“咦，他刚刚不还在这儿呢么？”小冯闻言纳闷道，顾辞天天跟着他江哥啊，奇怪，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江临听程立阳这么问，更加纳闷，他猜测道：“阳哥，你今天是来找顾辞的？”
程立阳立马咳嗽起来。
“你是想签顾辞么？”江临在程立阳的咳嗽中慢悠悠说完剩下的话，好心提醒：“不过他好像签了他舅舅的公司。”
程立阳无语地看着江临，有话不能一次性说完么？！
“不是！我随便问问，我过来是有其他事找你。”——
“广告代言？”
“准确来说是一款游戏代言。”程立阳打开手机给江临介绍：“就是给这款名为【刀剑如梦】的武侠游戏做代言，代言费不高，不过拍摄简单不费事，半天就能搞定。”
看江临面露犹豫，程立阳补充道：“这款游戏虽然刚上市没多久，但目前发展势头很猛，受众特别广。如果你接了代言，等它后面彻底火起来，你的知名度也会大大提升。”
说起来程立阳都感叹，江临简直是欧皇体质吧。
【刀剑如梦】本来想找的是圈内另一个流量明星，外形跟江临类似，都是清冷挂，此前双方已经在接洽了。
偏偏这时候江临被黑上热搜，黑热搜平息后江临发了第二条营业微博，又被冲上热搜。
【刀剑如梦】官方就是看到江临的第二条营业微博，找上的程立阳。
不过当时程立阳拒绝了，一来当时 《长宁》未播，江临没有作品；二来游戏官方给出的待遇不高，只是某一角色形象代言，并非游戏代言。
接着《长宁》大爆，江临带着作品走进大众视野。
【刀剑如梦】官方又找上了程立阳，这次给的待遇就变了：游戏代言，独家形象，而且还透露出官方正在筹备以游戏为原型的大制作网剧。
程立阳一听就知道江临接了这个代言会有的好处，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应下。
但在江临这里不行。
季向明给了江临独有的自由度，自己不能独断专行，他得征求江临的同意。
“代言游戏，是不是不太好啊？”江临担忧道。
网上说，游戏是本世纪的“电子□□”，会让人无限沉迷。
游戏他不玩，□□他也没听过见过，但能让人无限沉迷不思进取的，总归不是什么好物吧？
如果他代言游戏，会不会给大家带来不良影响，某管理局会不会传唤他？
程立阳不知道江临的担忧，以为对方对游戏有偏见，就耐心解释：“【刀剑如梦】有别于其他娱乐游戏，它的立意是弘扬武学精神，传承古典文化。它里面不仅有对国家风土人情的宣传，最主要的是对传统武术的传承，里面的打斗动作设计都十分写实，请了国内有名的武学大家臧先生做动作指导。你习武，懂剑术，形象十分契合，如果能为它做代言，算是为传统武学的宣传做贡献。”
这次江临没多犹豫，点头：“行，我接。”——
江临同意，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找了没有戏份的时间，程立阳跟剧组请了假，准备游戏代言拍摄事宜。
【刀剑如梦】官方团队办公地点在京郊一处独栋别墅，拍摄地点就选在此处。
江临他们到达后，被工作人员带到创意区，江临就被狠狠震惊到了：古风与现代结合的设计，墙上挂满海报壁画，画中隐约可见侠客身影，仿佛置身于武侠世界。各类刀剑模型高地错落地放置于博古架上，重要的是……
“这是？”江临走到一面柜子前面，看着里面的东西，眼里满是惊奇。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游戏人物装扮的妹子，她见江临问便笑着解释：“这是游戏手办，【刀剑如梦】中目前所有的人物形象都在里面，还有一些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哇！”江临看着惟妙惟肖憨态可掬的手办，不由感叹：“真人也能做成手办吗？”
“额，可以的。”妹子看江临跃跃欲试的样子，瞬间福至心灵，试探道：“如果江老师喜欢，可根据您代言的形象为您设计一款手办。”
程立阳闻言想拒绝，不等他开口，江临就重重点头：“好啊，好啊。我还有几个人…人物形象，想做成手办，不知道能不能一起啊？”
程立阳：“……”
“当然可以啊。”妹子立马说道：“江老师可以把他们的照片给我，我让我们画师先设计出来。”
江临有些苦恼：“我没有他们的照片。”
程立阳又想说话，江临：“不过我可以画下来，水彩画行吗？”
妹子：“没问题的，咱们现在就可以……”
“咱们还是先拍摄吧。”程立阳终于插上话，笑着说：“周边的事，咱们后续再谈，你说是不是？”
妹子：“……对，咱们先去拍摄。”
江临见程立阳这样说以及妹子的反应，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有些担忧的小声问小冯：“我刚刚不该这样说对不对，艺人不能做手办？”
“额，也不是。”小冯跟江临咬耳朵：“主要是周边的费用之前没谈，如果他们公司要用江哥你的形象做周边，他们得加钱。”
江临：“……”还能这样？
来到拍摄区，江临换衣服做造型，程立阳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拿着手机聊天-
LY：【小明，在干嘛~】
等了半天没动静。
LY:【[图片]】
这下马上有消息过来-
向明：【在哪】
LY：【求我】
又没了动静，程立阳拿起手机找负责人谈江临周边的事情。
一小时后，拍摄刚过半，江临下来补妆，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挑了下眉。
第43章
“过来这边开会, 立阳说你们在这里，好巧。”
江临：“……是啊。”太巧了。
“结束后一起去吃饭？”
“你工作不忙了？”
忙啊，怎么不忙。季向明在心里叹气, 之前堆积的工作多, 这几天他都加班加点的处理, 都没怎么跟江临说话。
没看到人还能克制着, 刚刚看到程立阳发来的照片, 思念便如滔滔江水, 汹涌而出。
他再也坐不住了。
“再忙也得吃饭。”季向明轻声说着。
程立阳翻了个白眼：“怎么，万星那么大食堂，就没有合你季总口味的？”
“我不是你，什么都能下口。”
程立阳：“好你个小明，我说的吃饭, 你竟然人身攻击？”
“我也说的吃饭，你自己非要对号入座乱想我有什么办法？”
“你……你强词夺理。”
“呵，你做贼心虚。”
“我心虚什么了我？”程立阳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模样：“我好心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说我不挑食！”
季向明十分光棍地回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江临：……
季向明刚刚这句话，不是网上说的渣男语录吗？
类似的还有“我错了行了吧”“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觉得是就是”“随便你怎么想”等等。
果然, 程立阳戏精上身：“你，你渣男！”
“你觉得是就是。”
“噗嗤——”江临在一旁看两人跟小孩子一样斗嘴，只觉好玩又有趣，没忍住笑出声。
两个假意斗嘴的大男人立马看了过来, 季向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程立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江临笑着摆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吵……额, 继续聊，我先去拍摄了。”
季向明：……
“噗哈哈哈！”江临走后，程立阳大笑出声：“小明，你太好笑了。你又不是渣男，你怕什么！这么怕他误会啊。”
季向明瞪过去，程立阳立马闭嘴。
过了会儿又凑过来贱兮兮地问：“真来这边开会啊？”
“不是，怕他被你带坏。”
程立阳：“……真会过河拆桥。”
“我怎么过河拆桥了？”季向明好笑地问：“你喝醉酒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要跟人家上床，是我强迫你的？而且，我都还没有找你算账，你作为他的经纪人，明知道别人对他有企图，还让对方照顾他，你安的什么心？”
程立阳：……
季向明继续输出：“就算你卖身又卖心，那也是你为工作失误买单，赖不到我头上，怎么能说是我过河拆桥？”
“可我也帮你解决了一个潜在情敌。”程立阳强词夺理。
“解决到自己床上了是吧？”
程立阳：……
程立阳被季向明怼的无话可说，他觑一眼沙发上老神在在的某人，顺着对方视线朝拍摄区看去，瞬间福至心灵。
他贱兮兮地问：“你肯定是嫉妒了，嫉妒我有性生活。”
季向明刚想说话，被程立阳截住：“别想否认，你看似禁欲的眼神已经透露着你的欲求不满了，承认吧，你就是嫉妒我。”
季向明冷嗤一声：“我这是养兵千日。”
程立阳刚喝了一口水，闻言喷了出来：季向明刚刚这是在讲荤段子？他没听错吧？
“我好了，咱们走吧？”江临拍摄完卸好妆回来看季向明跟程立阳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两端，中间隔了老远。
季向明起身，拧开一瓶水递给江临。
江临下意识接了过来，抿了一口润润嗓子，看程立阳还四平八稳地坐沙发上没动，迟疑道：“阳哥，还不走么？是还有什么事吗？”
“江临，小明他欺负我。”程立阳对着江临控诉。
“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骂我。”
江临没问怎么骂的，一本正经道：“打是亲骂是爱，季总这是爱你呢。”
程立阳：？？？
季向明：……
刚收拾完东西回来的小冯：……哇哦。
“小冯，你可别跟着你老板学坏。”程立阳见小冯过来立马转移目标。
小冯：“……咳，我跟着江哥学不坏的。”程大爷，求求别说了，您没看我老板和老板的老板要杀人和怀疑的眼神吗！
“走吧，别贫了。”季向明轻搭着江临肩膀将人带着往前走。
程立阳看季向明手搭的自然，江临也未曾闪躲，两人明显亲密不少。他跟小冯对视一眼：怎么回事？
小冯耸耸肩两手一摊：就你看到的这么回事儿！
程立阳：好好好，怪不得刚刚怼自己怼那么起劲，原来是有大进展啊。
几人来到外面，就见沈嘉树等在车外。
“沈助理？好久不见。”江临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嘉树：“江老师好，我跟老板过来开会。”
还真是来开会的啊。江临点点头，没再开口。
“咱们这么多人，车位置不够啊。”程立阳慢悠悠开口。
季向明淡淡看过去，“你不是开了一辆？”
“你说的对。”程立阳点点头，过来拉江临：“那咱们走吧。”
季向明侧身挡了下，没理会程立阳的故意挑衅，打开车后门，对江临道：“你先上去。”
江临：……
“饿没？”车子行驶进主干道，季向明拿出个盒子打开递给江临：“先垫垫？
江临看着熟悉的包装盒，里面装着熟悉的糕点，想了想还是觉得说清楚比较好。他侧身看着季向明，认真开口：“其实我没有那么喜欢吃甜食。”
季向明：……
“是我的错，我以为江老师喜欢，过来的时候带了一份。”沈嘉树开着车，替自己老板解围，末了又问：“那江老师喜欢什么口味，下次有机会我再给江老师带？”
江临发现季向明耳尖动了下，笑着说：“不用，家常的就挺好，是不是啊，季总？”
季总就盯着江临“嗯”了一声。
得，看来是他多余操心。老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完成了蜕变，不再是当初那个绞尽脑汁找话题的老铁树了。
沈嘉树没再开口，默默升起了车里的挡板。
江临：……
江临想到之前在季向明家对方开玩笑的那句话“沈助理只会一味不语，然后默默升起车里挡板”，面色古怪。
“怎么了？”
“季向明，沈助理默默升起挡板的次数多么？”虽然有挡板隔着，江临还是放低了声音，凑到季向明跟前小声问。
季向明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神微暗，也跟着小声道：“以前没有，以后可能会比较多。”
江临：……
江临直起身，抿了抿嘴唇，扭头看向窗外。
季向明看着江临纤长的脖颈，看着看着就笑了——
这次来的是一家西餐厅，刚过中午饭点，餐厅人不是很多。
沈嘉树喊上小冯单独开了一桌，剩下三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季向明很自然地挨着江临落座。
程立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家餐厅装潢十分雅致，灯光柔和，浪漫而私密。大厅有人正在弹奏《Tassel》，声音轻柔，语调缠绵。
江临听的入迷。
“喜欢？”季向明轻声问。
江临点头：“好听。”又问：“这是什么琴？”
“钢琴。”季向明解释道：“曲名叫《Tassel》，也叫《流苏》。”
“《Tassel》“江临跟着轻声念了一遍，发音不是很准，他好奇道：“这是外语么？你说的真好听。”
季向明莞尔。
程立阳：“他弹的更好听，以后让他弹给你听。”
“哇。”江临眼睛冒着星星，“你会弹啊，真厉害。”
季向明被江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说：“还是上学的时候弹过，你要想听，等我练练再弹给你听。”
“好啊。”
“说起来，确实很久没听小明弹琴了。”程立阳眼神透着怀恋：“准确来说是自打高中毕业，小明就没有再弹过了。高中的时候还是我们背着他偷偷报的名，结果没想到，一曲结束，轰动整个学校，小明一下子成了风云人物。”
季向明：“……别那么夸张。”
“真的真的，江临我跟你说啊，小明上学时那可是校草级别的，每天收情书收到手软，奈何人家郎心似铁，无动于衷啊，我们都叫他无情铁人。”
江临哈哈直乐。
季向明看江临笑得开心，就没阻止程立阳继续往下说。
“高三那年我们都住校，有次去食堂吃饭，在饭盒里发现一块儿快要融化的巧克力，然后连着一周，饭盒里都会出现半融化的巧克力。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后来巧克力的主人找上了门，将小明堵在教室里，说“吃了我的巧克力，就是我的人。”要让小明对她负责。”程立阳想到好笑的，笑的直打颤。
季向明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怀念。
江临心中微动，下意识问：“然后呢？”
“哈哈哈哈，然后，他说，”程立阳绘声绘色地模仿，学着季向明头微微往旁边一仰：“你的人在那呢。”
江临：……
程立阳：“没想到吧，那个餐盒不是小明的，对方认错了餐盒！”
江临：……不早说！
“不过也算是一桩奇缘，后来巧克力姐和她的人真的在一起了，前两年结婚，我跟小明还包了个大红包。”
“……你们学生时代真有趣。”江临羡慕道。
程立阳：“是啊，学生时代就是有很多好玩的事，不像现在，整天围着工作打转，跟朋友相聚的时间都少了。你呢，江临，你学生时代有什么好玩的事和人吗？”
季向明闻言转头看着江临。
第44章
他的“学生时代”么？
背不完的家规, 学不完的四书五经诗词古赋，蹲不完的马步，练不完的剑术基础。没有同窗, 没有伴读, 唯一跟着他的只有一个小书童, 后来……
可就是这样的学生时代, 也只维系到十二岁。如果这也算学生时代的话。
“我没有。”江临笑着摇了摇头。
程立阳刚想追问, 季向明用眼神制止, 他没有错过刚刚江临眼中的隐痛和悲伤，他不想江临陷在过去的回忆里，不想他难受。
程立阳立马反应了过来，笑着转移话题：“反正有没有的，毕业后联系的都很少。哎对了, 温言过几天要回国了，他那天还问起你呢。”
季向明没有反应，淡淡地“嗯”了一声。
“说起来也有七八年没见过他了，他高中毕业就出国了吧，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回来过。”程立阳自顾说着，又问季向明：“他回国有跟你说吗？”
季向明摇了摇头，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跟他没联系。”
“啊, 我还以为他回国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毕竟你当时跟他关系那么好。”
江临闻言朝季向明看去。
季向明把切好的牛排放江临跟前，自己拿过江临没切的那份，手上动作着, 随口道：“好么，我怎么不知道。”
“好啊，温言很崇拜你啊, 简直是你的跟屁虫。要不是他后来跟三班那女生谈恋爱，我们都以为他喜欢你呢。”
季向明脸色冷了下来，难得说了句很狂的话：“崇拜我的人那么多，我还能每个都关系好不成？”
程立阳这才发觉季向明脸色不对，纳闷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自从高中毕业，每回提到温言你都一副别人欠你钱的样子。”
“倒胃口。”
程立阳：“……算了算了，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总归同学一场，又一起长大，好多年没见了，他这次回来给他接风，你一起去啊，他那天还专门叮嘱我一定要喊上你。”
“不去。”
“江临你瞧瞧这人的脾气，真是块儿臭石头。”
江临勉强扯出一个笑，没说话。
季向明见此有心解释，又想没必要，遂而转移话题：“这家味道怎么样，你喜欢不？”
“不喜欢。”江临盯着季向明，直白道：“我不喜欢。”
季向明没多想，点点头：“那下次我给你做。”
程立阳：……他觉得他有点多余——
《长宁》剧已播出六集，反响很是不错，热度空前高涨。到处都是对《长宁》的讨论，有讨论剧情的，有预测后续发展的，有对比原著跟剧本改编差异的，还有狂磕cp的。
除了官方认定的“程夏cp”，书粉意难平的“无忧长伴”，意外多了许多邪教cp——
什么“辞坐江上”，剧里他们是一动一静的侍卫双子座，戏外他们是憨直小狼狗和他的清冷仙男老攻；还有“柳上晴天”和“日上柳”吵得不可开交；以及热度极高、隐隐有超越官配趋势的“暗影随明”，敌国质子vs卧底侍卫，疯批狠厉帝王vs沉默隐忍哑巴。
“你以为我每次望向的是公主，其实我看的是望向公主的你。”这句话一度成为“暗影随明”cp党血洗广场的必备台词。
随着cp大军的横空出世，cp的主人公江临和苏意明都涨了不少粉丝，甚至还有人磕他们真人。
当然，也不全是好的声音。
cp粉在边角料里疯狂找糖，甚至他们当初拍定妆照时苏意明过来找茬的画面都被粉丝从花絮片段里翻了出来，经过各种剪辑和脑补成了真人cp的证据；唯粉疯狂划清界限抱走哥哥，生怕被对方蹭了热度，一副“咱们不约，别来沾边”的架势。
当然，黑粉更是少不了。
有人说江临蹭热度，看人家苏意明流量好，热度高，就拉着对方炒cp，不要脸。她们称江临为“贱（剑）人”，江临的粉丝为“贱（剑）粉”，所谓粉随蒸煮，都是沾上就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江临的粉丝当然忍不下这口气，反击回去：你家蒸煮流量高？没听说过。毕竟剧组的cp不是围绕你家哥哥的，热度也不是你家哥哥贡献的，谁蹭谁热度还不一定呢。以她们看，你们干脆别叫薏米粉了，叫臆想粉算了，毕竟一个个都有臆想症。
两家粉丝吵吵闹闹。
对于这些，江临只是听小冯说起，他自己当乐子听了，公关和营销的事情有程立阳，不用他操心。
他在忙着准备拍摄长盼的最后一场杀青戏呢。
公主和亲已定，竹林警告后质子归国，元夏国准备公主出嫁事宜。
剧本进度过了三分之二，江临拍完国主密谈后他自己就只剩最后两场大场面戏。
质子归国，战事起，公主送嫁。
质子云华多年布局，眼看胜利在望，他绝对不允许在最后关头出问题。程含章，就是必须要解决的意外之一。
北方战事平息又起，元夏国早在之前与大梁跟怀漠的战争中元气大伤，军队实力远不如前，元夏军不敌，节节败退。国主不得不派出程开山大将并程含章少将率军前往支持。
只是原计划由程含章护送公主出嫁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这时候长盼主动找上程含章，愿意替程含章赴战，而程含章则用长盼的身份护送公主和亲，再依照计划伺机而动。
【巍峨的皇宫大殿，文武百官身着朝服分两侧而立，神情肃然。通往大殿中央的道路由一条红毯铺就，是喜意，亦是悲凉。
公主凤冠霞帔，妆容精致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她在侍女的搀扶下朝龙椅方向盈盈一拜：“儿臣无忧，拜别父皇、母后。愿山河无恙，天下长宁。”
大召国迎亲使臣已候在大殿外，无忧朝他们一步步走去，步履坚定，无怨无悔。
国主于龙椅端坐，目光复杂地望着爱女的背影，手指用力扣着扶手：她是怪我的吧，她应当怪我。
国母坐在一旁，手指用力绞着手帕，眼泪在眼眶打转，在看到公主踏上迎亲仪仗时，再也忍不住，轻念着女儿的乳名：“娇娇——”
娇娇如月映心田，父母情深护此生。
罢罢罢，终是一场空。
乐声响起，无忧公主随着迎亲仪仗，踏上前往异国的征程。
“程含章”率领军队于城外等候，他看着仪仗队走出城门，走出故土，渐渐消失不见。
风中传来铃铛轻响，是谁在呢喃：公主殿下。
公主收回想要探出车轿的手——
长盼手持元夏战旗使劲一挥——
“走吧。”
“出发。”
两支队伍短暂相遇，又快速分开，从此路远途殊，多加保重。】
这场戏是城门送别，这场戏后长盼代替程含章身赴战场。江临今天要拍的就是战场杀青戏。
这场戏拍摄选取的是傍晚外景，落日余晖笼罩着大地，血色与残阳交相辉映，长盼因公主生，为公主死。
拼尽余力，只愿能为公主挣得一线生机。
傍晚夕阳渐落，却依然给大地留有余温，何尝不是长盼的写照。
江临当初刚拿到剧本看到这场戏时，心里就闷地紧，为长盼，为自己。
他曾是谁家的少年，谁心中的希望，现在他又为谁生，为谁死？
天博地大，此间唯长盼、唯江临一人，而已。
“长盼，情绪酝酿的怎么样了？”夕阳渐落，再不拍又得换时间，墨导有些担心江临不能很快入戏，担忧地问。
江临情绪明显比平时低落，他点点头：“我可以了墨导。”
墨导抿了抿嘴没有多说，他知道江临可能移情了，不过想着这是最后一场戏，如果不能马上出戏，结束后多休息休息散散心应该问题不大。
“那准备一下，长盼最后一场戏，马上开拍。”
【长盼感到自己身体中的力量正在慢慢流逝，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和扭曲。最终，他还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望着远处昏黄的太阳，长盼难得平静，他想，他是无憾的吧。只是，只是……
恍惚中他听见铃声在耳边响起，一声，两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清晰。然后他仿佛看到公主殿下一袭红色嫁衣，骑马向他奔来。
长盼自嘲地笑了笑。
想来路远途殊，故人终不得见。殿下，长盼去了。
长盼捂着心口，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段戏中江临要体现出激战后身体力竭、脆弱破碎之感，又要表现出对于意料之中死亡的平静，而当他隐约看到公主骑马蹦来时的欣慰、遗憾和挣扎。
江临在拍的时候，完全带入了自己。
他想起八岁生辰那年外祖送他的孤星剑，想起母亲亲手戴在他脖子里的吊坠；想起十岁母亲离世，外祖故去时他的无助；想起十二岁时被亲人陷害无家可归时的绝望。
想起后来师父给他取字“承影”，语重心长地那句话：“你本可以前途光明，无奈造化弄人。今为你取字承影，只盼你莫要深陷过去，心怀善念，前路含光。”
前路含光……
外祖，母亲，师父，一个个熟悉的人脸从自己脑海中划过。
故人终不得见……
故人终不得见。
江临闭了闭眼，眼前的幻影淡去，夕阳的光晕让他茫然。
他想起这场荒诞的穿越，如果孤星剑鞘坠崖是上天的旨意，那让他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江临躺在地上，右手抚摸着胸前的吊坠，头微微侧了一下，看到季向明等在一旁，神色朦胧。
第45章
“好, 卡。”墨导大手一挥，让人过去扶起江临：“这场戏过了，长盼正式杀青。”
江临躺在地上, 一时没有动作。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季向明, 看着他逆着光向他走来。
“江老师, 恭喜杀青。”
江临突然眼眶发酸, 眼睛不由自主地染上水迹, 然后无声地笑了。
“不错小江, 未来可期。”江临跟季向明走过来，墨导亲自给递地上一捧花，笑着说：“长盼杀青了，江临的路才开始，加油。”
江临朝墨导深深鞠了一躬, 开口时声音还有点哑：“墨导，谢谢你。”
墨导摆了摆手，招呼大家过来，其他演员这才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
“江哥，恭喜杀青！”
“小江，杀青愉快！”
“恭喜恭喜！”
……
江临尚未卸妆, 脸上的伤痕妆让他更显脆弱，尤其是他眼尾泛红带着水迹，鼻尖红红哑着声音跟众人道谢。
季向明站在旁边一错不错地盯着江临，神色晦暗, 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小冯推着餐车过来过招呼：“江哥请大家喝下午茶，谢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江哥的照顾。”
分完下午茶，众人又围着江临拍照合影, 最后一起拍了张大合照，江临双手抱着鲜花站在中间，抿着嘴对着镜头笑。
这个过程季向明一直默不做声地等在旁边。
后来江临去卸妆换衣服，墨导走过来站季向明旁边，看着前方，缓缓道：“挺好一小孩儿。”
“嗯。”
“之前受过苦。”
“以后不会了。”
墨导点了点头，随意提点着：“他很聪明。”
季向明顿了下，抿了抿嘴没说话。
看江临从远处走过来，墨导拍了拍季向明肩膀没再说什么。
江临过来先跟墨导打了声招呼，等墨导去忙了，才跟季向明说：“我想先回去洗澡。”
之前两人约好杀青后出去吃饭，只是江临刚刚拍戏出了汗，又在地上躺了很久，这会儿身上有些汗湿，不太舒服，就想先回酒店收拾下。
季向明没意见，点头：“好，我在下面等你。”
“你不上去？”江临挑眉。
“方便不？”
江临就说不方便，然后没去看季向明，转身往前走。
季向明：……
季向明抿了抿嘴，默默跟上。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江临嘴角微微翘起。
等走出些距离，离片场远了些，季向明终究忍不住伸手从后面拢了下江临的脖颈，很快放开，“江老师，别欺负我。”
后劲皮肤相触的地方一阵灼烫，江临有些心慌，不由地加快脚步。
回到酒店，江临让季向明找个地方先坐，他拿着衣物去了卫生间。
刚进组时，作为新人，江临被安排的是普通标间。他东西少，除了晚上睡觉，平时都在片场呆着。房间除了挨着窗户的一张床换了一套青灰色的床品，其他的都没有怎么动过。
季向明随意扫了一圈房间，目光在江临睡过的床上停留了一瞬，便克制地移开了视线，绕开靠近卫生间的那张床，走到窗户前的躺椅上坐下。
卫生间不隔音，江临进去没多久，就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来，敲击着季向明的耳膜。他看了眼窗外，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江临洗完澡出来，看季向明背对自己半靠在椅子上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刚想说话，季向明就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
江临愣了下，然后下意识移开视线，手指无意识搓着毛巾，舔了舔嘴唇说：“冰箱里面有水。”
季向明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一直定在江临脸上。
江临出来时换了身圆领居家服，身上还带着水汽，脸上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蕴着一层薄粉，嘴唇很红。
季向明看着一滴水珠顺着对方耳侧的一缕发丝滴进领口，消失不见。
他克制地移开目光，等了半天才起身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江临。
江临：……
“我是说，你想喝的话可以自己拿。”江临无奈道，看对方还伸着手就想接过来，“谢……”
“谢”字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季向明又“嗯”了一声，然后捏着水瓶猛灌几大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不停上下滚动。
江临：……
季向明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冰水，人也跟着冷静下来，惊觉自己做了傻事，又默不作声地拿了一瓶水拧开递给江临。
“……谢谢。”江临接过水抿了几口，随手放桌上，“你再坐会儿？我吹下头发，很快的。”
江临拿了吹风机，卫生间门重新被关上。
季向明盯着桌上的水瓶，耳边是吹风机发出的“呼呼”声，时间仿佛被谁按了暂停键。
“啪嗒。”卫生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季向明回头看过去，江临迟疑了下说：“我要换衣服。”
季向明点点头，“我在外面等你。”
江临看着关上的房间门，再看看桌上的水瓶，眼里的笑意无限放大。
季向明没有等多久，江临就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十月的北方气温已经比较低了，江临里面穿了件灰色带帽卫衣，下面是件深色宽版牛仔裤，外面搭配着藏青色长款风衣。
“好看。”季向明夸赞道。
江临嗯了声，笑着说：“小冯眼光不错。”
他的衣服都是小冯看着买，小冯看着搭配好放进衣柜，他穿的时候直接拿就行，很省心。
“很好看。”季向明又重复了一遍。
江临挑眉看过去。
季向明认真道：“真的。”
江临就没再说话，两人并肩走出酒店。
杀青戏是在傍晚拍摄，洗澡耽误了些时间，出来时天已擦黑。没有提前商量吃什么，这会儿两人顺着小路往美食城方向走，季向明侧头问：“想吃什么？”
“随便”两字在江临舌尖打了个转，被强行咽下。
他突然想到网上看过的关于“随便”的段子，忍不住笑了下说：“我想吃肉。”
“行，就还去之前那家？”
“可以。”
季向明见江临从拍完戏就一直低落的情绪逐渐消散，眼底漾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依旧清冷，但不再疏离。
片场等候时出现的酸涩和心慌淡去，他放轻声音问：“刚刚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就开心。”
季向明就说：“那我也开心。”
江临不再理他，手插进风衣口袋里加快脚步：“快走吧，好饿。”
再来这家烤肉店，明明没过很久，季向明却觉得恍如隔世，想到之前的乌龙，他无奈地笑了笑，问江临：“你后面还来过这里没？”
“没。”江临显然也想到了上次为何来这里吃饭，状似随意地说：“没想到你大晚上会路过这里。”
季向明看了眼江临，思索着对方话里的意思，斟酌着回道：“上次吃饭很开心。”
江临点点头，低头看菜单。
他发现了。季向明看着低头点菜的人，心里笃定。
他抿了抿嘴，迟疑地问：“你杀青后有何打算？”
“嗯？”江临没有抬头，“阳哥给我报了表演班，再就是配合剧组宣传，以及【刀剑如梦】官方那边有新的合作，细节还得再讨论。喝米酒行么？”
季向明没意见。
点好菜，江临抬头看着季向明：“你问这个……是公司有其他安排么？”
“没，你的工作我不插手，你跟立阳商量就行。”季向明试探着开口：“我是想问小冯你是怎么打算的。”
江临没有马上回答，看了眼季向明。
季向明在江临的注视下缓缓道：“我听立阳说你跟小冯的合作杀青后就结束，以后会继续用他吗？”
“你的意见呢？”江临没回答，反问：“你觉得我要不要继续用他？”
季向明琢磨着对方知道了多少，斟酌开口：“生活助理不比其他职位，一定得是信得过的，小冯你既然觉得还不错，剧组这两个多月你们相处还行的话，不如继续用？当然，如果你想换的话可以让立阳找找，他找的人还算靠谱。”
江临点点头，不置可否。
季向明正想再说，江临冷不丁出声：“季向明，你跟小冯熟么？”
他肯定发现了。
季向明在心里叹了口气，有心坦白，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毕竟小冯确实是他安排，毕竟自己确实通过小冯知道了江临很多事。
当初怎么就没想过现在。
季向明心里发苦，他已经很久没有做事全凭心意不计后果了。原来所有的事都可以算计，除了喜欢的人。
不知道江临会有何反应，他选了个保守的回答：“不太熟。”
他跟小冯是真的不太熟，自己并没有说谎，不算欺骗对方，季向明想。
“是么。”
季向明放在桌下的双手捏成拳，压下心底的慌张，笑着问：“怎么了？”
“我遇到过一些不好的事。”江临声音很轻，眼底带着隐痛，整个人都有点虚缈，他说：“很在意隐私，非常在意。”
季向明嘴里发苦，“江临，我……”
“所以，季向明。”江临盯着对面的人，认真问：“你跟小冯认识么？”
第46章
“认识。”否认的话堵在嗓子里, 季向明谨慎措辞：“之前丁辉帮你找助理，拜托过沈嘉树。”
江临点了点头，“还有吗？”
季向明舔了下发干的唇角, 坦诚：“房车和平时用车。”
江临嗯了一声, “还有呢？”
“那次不是路过。”季向明闭了下眼, 等着江临宣判。
江临没有继续问下去, 端起米酒轻轻抿了一口, 说着自己的打算：“【刀剑如梦】有新的拍摄需求, 《长宁》剧组还有后续宣传，等杀青宴结束，我会跟小冯再谈续约的事。”
季向明猛然看向江临，难得怔愣，讷讷道：“你……”
“这次签约, 他的工资可以我来付么？”
“可以。”季向明被江临的笑容晃了下，重复着：“可以。”
江临递给他一杯酒，轻轻碰了碰，“谢谢。”
季向明捏着杯子，在手里转了一圈，认真道：“江临，对不起。”
“嗯。”江临说：“我接受了。”
季向明心头一片酸软, 眼角逐渐变红，他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哑声开口：“不会有下次。”
“好。”
餐厅灯光分外柔和, 暖色吊灯光线投射下来，江临浓密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形成一片阴影，挡住了他情绪丰富的眼眸。
店里播放着某首经典老歌, 曲调婉转，声音悠扬。
季向明在江临的逼问和回答里意识到了什么，他本就不平静的心彻底沸腾了起来，他是那么幸运，多么幸运。
“江临。”
“嗯。”
“《Tassel》我练会了。”季向明声音很轻：“什么时候再去我家啊。”
江临看着季向明，没吭声。
“我弹给你听呀，好不好？”
江临就笑了。
季向明被江临的笑意感染，忍不住也笑了。他没有紧逼，笑着转了话题：“下午那场戏你演的真好，好像真实发生的一样。”
当时你在想什么，是什么让你那么难过，那么不舍。
江临察觉到季向明话里的情绪，默了下，想了想说：“想到了故人，有点移情，没能很快出戏。”
故人是谁。
季向明压下脱口而出的话，任由酸意将自己淹没。下午看江临拍摄时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比当时跟凶，更猛。
不要问了。
不要再往下问了。
结果是你不想听也不想承受的，每个人都有过去，只要他身边现在和以后是你，就行。
季向明：“这样。”
江临挑眉。
他以为季向明会追问，也做好了回答的准备。结果等了半响，对方都没有再问，转而说起旁的。
江临垂下眼睛，挡住了所有的情绪。
吃完饭两人往回走，江临突然说：“我明天中午跟顾辞他们吃个饭，下午回公寓。”
“上午公司有个重要会议，我一会儿就得走。”季向明商量：“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江临看了他一眼，没回。继续往前走，慢慢说着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后天上午去游戏公司，下午阳哥说带我去公司认认路。”
“嗯。”
“大后天周六，不上班。”江临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季向明的眼睛。
怕期待落空，季向明没敢问。
“所以……”暮色里江临头微微一偏，笑的狡黠：“钢琴几天不练，会生疏么？”
季向明喉结轻微滚动，哑声道：“不会。”又补充道：“我每天早晚多练练。”
“秋天了。”江临继续往前走，声音透着欢快。
季向明走在身后，看着江临的背影，瞬间福至心灵：“下午可以去湖边钓鱼。”
“季向明。”
“嗯？”
“咖啡很好喝。”
季向明的笑意再也止不住，他仰头看着天空无声地笑了很久，然后低头注视着前面不知何时转身看着自己的人，承诺着：“你喜欢的都可以有。”
江临：……这就是总裁的威力？
他突然不想让对方这么得意，故意提醒道：“季向明，你该回去了。”
季向明闻言看了下近在眼前的酒店大门：……
“你上去吧。”季向明摸了摸江临的头发，说：“下次见。”
江临也不说话，就看着季向明，笑着往后退。
去他的徐徐图之。
季向明不想再克制，想把人抓回来。
江临大笑着跳开，站在酒店旋转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等在夜色里的人：“季向明，再见！”
门口站了片刻，季向明才转身离开。
沈嘉树打开车门，等老板上去后绕到驾驶位，隔着后视镜，看老板神色舒展，就知对方心情不错，他试探道：“江老师明天下午回市里，我过来接他？”
“不用。”季向明难得解释：“小冯会送他。”
“好的，那我准备些常用的东西提前送到他现在住的公寓。”
季向明心情好，没计较助理拐弯抹角的试探，“嗯，准备一套我那边的咖啡设备送过去，其他的你问问小冯，照着他的喜好来。”
“好的。”
“跟小冯的联系不用避开他。”季向明强调。
沈嘉树从老板语气里听出了得意，心里默默吐槽：都快三个月了，连人家手都没牵过，也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劲儿，不就是小冯走了明路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住一起。
“好的老板。”
季向明尤嫌不够，想了想拨通程立阳电话：“在哪儿呢？”
程立阳看到电话从包间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接通：“给温言接风啊，怎么？你反悔了想过来？我们在……”
程立阳说了个地名，季向明没仔细听，直接拒绝：“不去。”
“别呀，大家正念叨着你呢，来放松放松。”
“他知道了。”季向明没理程立阳，说着自己想说的：“没不理我。”
程立阳莫名奇妙，刚想细问，旁边有人过来：“立阳，谁啊，向明哥吗？”
“啊对对，是小明。”程立阳见过来的人是温言，便又问了一遍季向明：“小明，你真不过来啊，那你打电话问我在哪儿干嘛？”
季向明深吸一口气，重复一遍：“我说，小冯的事，他知道了。”
“嗯？！！”
程立阳说话时温言就等在旁边，这会儿见他脸上表情多变，试探道：“向明哥过来不？”
程立阳给温言比了个手势，拿着手机去了外面，边走边问：“什么！他知道小冯是你的人了？！他情绪怎样，是不是很生气。唉算了，你等会儿，我过去看看。”
“不用。”
“你别怕麻烦我，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好了。这些事情你没处理过，解释不清楚就是大问题，我过去看看还能不能帮你挽救……”
季向明：“我说不用，他没有不理我。”
程立阳：“嗯？？？”
“他没不理我，等杀青宴结束就重新签合同，以后小冯的工资由他来付。”
程立阳迟疑：“所以，你跟我打电话，是为了让我拟合同？特么的我好歹是个大经纪人不是你丫的助理，公司是没法务还是你季大总裁缺助理要让我跑腿？”
“当然不是。”季向明一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的语气：“合同我会准备。”
程立阳：……
“所以你打电话说这个干嘛。”
季向明笑了下：“心情好。”？？？心情好，所以来跟自己显摆？
程立阳气的挂了电话。
回头看温言还站在不远处，看见他挂了电话走过来问：“怎么回事？向明哥不来么，你跟他吵架了？”
程立阳摇了摇头，憋出几个字：“黑鹰就要吃到天鹅肉了。”
温言：？
酒店房间收拾东西的江临打了个喷嚏。
“江哥，是不是着凉了。”小冯担忧道：“上次给你买的衣服都比较薄，回去后我帮你挑几件厚点的。”
“没着凉，衣服还够穿，先不用买。”
跟江临合作三个月，小冯对他的脾气已经十分了解，听他这样说就不再坚持，“好的，那你需要的话给我说，我再看着买。”
“嗯。”
小冯：“江哥，东西都收好了，我就先回去了，吃饭的地方约的是11点半。“
“好，你明天早上不用上来，多会睡儿会，补补觉，这段时间你也累的够呛。”
“没有没有，我一点都不累，跟着你很轻松的。”不像之前他跟过的艺人，那叫一个事多。
江临：“行了，以后要忙的地方多着呢，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不用送早餐。”
得了准话，小冯最近一直提着的心放下，高兴地说：“放心吧江哥，我以后一定跟着你好好干！”
小冯走后，江临拿出孤星剑，将缠在上面的黑布条拆掉，看着跟了自己十二年的佩剑，一时间思绪纷杂。
忍不住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从剑柄到剑身，隔着剑鞘，他感受到沉睡的孤星将要苏醒——
来剧组大家一起吃的第一顿饭是火锅，今天他们吃的还是火锅。
柳安下巴搭在素晴肩膀上感叹：“时间过的真快，怎么就已经快三个月了呢。”
“你微博粉丝都破三千万了，可见这三个月是真不快。”素晴故意逗她。
众人哈哈大笑。
李非笑着说：“说起涨粉速度，恐怕没人比得上江临吧。”
“对对，江哥粉丝破千万了，涨的很快！”顾辞激动道。
江临：“额，我是基数小，跟各位前辈不能比。”
“那前辈想跟你炒炒cp，蹭蹭你的热度，你愿不愿意啊。”李非半真半假地说。
“李非老师快别开玩笑了，我跟你炒cp你的粉丝非撕了我不可。”江临一本正经：“你没看网友给我炒了多少cp，就是没咱们两个的嘛，可见咱们“cp感”不足，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众人被江临一本正经的玩笑话逗乐，只有李非笑不出来。
李非觉得很憋屈。
他也想跟江临炒cp。对方眼看着“火在眉睫”，这时候捆绑营销，自己无疑是受益的一方。而且一起营业的多了，接触的机会变多，假戏真做也不是不可以，他可是一直没放弃。
可是公司不让。
因为他外形比较硬汉，公司给他营销的就是纯直男人设，炒cp可以，跟男的不行。
唉。
顾辞见李非一脸幽怨地看着江临，心里唾弃：孬种，敢想不敢做，活该江哥看不上他。
“来来来，庆祝长盼杀青，咱们碰一个。”顾辞招呼大家。
“杀青愉快，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素晴拿出一个礼盒：“长盼独家周边，铃铛风铃，独一无二，长盼仅有。”
江临笑着接过，感动地说：“谢谢素素姐，我会好好保存的。”
其他人也都送上礼物：李非送的一款袖章，柳安送的是一枚胸针，顾辞送了一套盲盒手办，苏意明送了一只背包。
江临一一谢过，不好意思道：“太让大家破费了。”
苏意明笑的和善，话说的漂亮：“江老师别嫌弃就行。我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好，想起江老师进组那天背的包有点……旧。想着江老师可能念旧，旧东西舍不得扔。就挑了这款背包，你之前那款正好可以珍藏起来。”
第47章
苏意明根本不想来吃饭。
顾辞真是闲得慌, 非得组个“庆祝长盼杀青”局。长盼杀青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有来吃饭的时间睡个美容觉不行嘛。
可是好像真的不行。
顾辞组的局大家都很感兴趣，剧组几个年轻主创演员都来了, 就他不来, 那多不好, 显得他不合群。
而且林安也建议他来。
想到答应林安的事情还没办完, 他只能过来。
不过就算来了, 他也要让江临心里膈应, 他心里不舒服，凭什么要江临开心？于是他故意买了背包恶心对方。
苏意明等着江临变脸。
听完苏意明的话，江临微微诧异。苏意明何时这么好心，送他如此实用的礼物？
他不了解每样礼物的价格，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 一般的肯定拿不出手。而且送礼贵在心意，苏意明能记得他的包破，显然是有心的。
不管对方之前对自己有何针对，做过何事，江临对这份礼物的感谢是真心实意的。
他举起杯子，声音很是真诚：“谢谢苏老师，我以茶代酒, 敬你一杯。”
苏意明：……什么意思？阴阳他茶？
苏意明没等到江临变脸，却等来了他以为的阴阳怪气，顿时觉得这人真能装，怪不得墨导都夸他能演会演。
他心里堵得慌, 偏偏不能表现出来，扯了扯嘴角：“江老师客气了，愿你人生如此茶, 香满四溢。”
李非和顾辞心大，没想那么多，还觉得苏意明拍戏期间对江临多番言语上的刺探，这马上散伙了，倒是懂事了一回。
素晴和柳安是女孩子，这方面比较敏感，两人对视了一眼，憋笑着没说话。
江临：“借苏老师吉言，到时候再请你品茶。”
网上说，别人对你说祝愿的话，你顺势邀请他分享你的成功果实，对方也会有成就感，肯定会感动的无以复加。
网上说的真对，苏意明果然感动的都不说话了。虽然他只是客气一下。
素晴和柳安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大家朝她俩看过去。
素晴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跟安安讲了个笑话。对了江临，你杀青后有什么安排？”
游戏代言的事不便透露，江临便说经纪人给自己报了表演班，要去学习。
“挺好的，趁现在有时间多沉淀、多学习准没错。”柳安认同地点点头。
李非也说：“是啊，你经纪公司挺好，舍得给你投入，不像有的无良经纪公司，把艺人当摇钱树，不给喘息的机会。你公司真不错。”
苏意明嫉妒的发狂。
他所在的就是李非口中的无良经纪公司。他是选秀出道，当时年纪小，没人教，对行业里的弯弯绕绕知道的不多，被公司忽悠着签了10年长约，合同非常苛刻。
七八年下来，他基本没有停下来过。
也就是后来被陈飞介绍给林安，他跟着接了几部男一男二的戏，公司看他能挣钱，对他的压榨减少，他才得以喘息。
这些都是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换来的。
可是江临凭什么！
原本之前他还对林安的提议愧疚，但这一刻他被嫉妒淹没，只恨林安不能早日得逞。
可是最近万星总裁跟江临走得近，昨天还来了片场，看江临杀青。
要说他们两个之间没什么，苏意明不信。可是要说万星总裁对江临认真，苏意明也不信。
都是富人的把戏罢了，□□的关系，又能有多真？现在看着重视，不就是贪图新鲜感？林安对自己刚开始不也一样？
想到这里，苏意明笑了笑，试探着问：“江老师，季总昨天是来找你的吗？”
其他人闻言都看了过来。
江临想了想季向明每次都没有遮掩，想着没什么不能说的，就说：“对，之前约了一起吃饭。”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呀。”李非语气酸酸的，上次不还很陌生么，怎么突然就到了私下约饭的程度。
江临想到季向明之前给林安的回答，借用了下：“可能比较投缘？”
什么缘，脸缘？
苏意明翻了个白眼。
两女生对万星总裁也挺好奇，笑着问：“季总看着挺不好说话，生人勿近的模样，是不是很冷？”
冷么，江临觉得还好吧。季向明跟他在一起都挺温和来着。
柳安“嗯嗯嗯”不停点头：“看着就很疏离，跟江临给人的第一印象比较像。”
江临：“……我不疏离吧。”
素晴：“不说话的时候有点，主要是神色比较冷，不过熟了后我们都知道江老师最是待人温和有礼啦，剧组公认的‘有礼貌’，还有人叫你这个外号呢。”
江临：“？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工作人员私底下开开玩笑啦，夸夸江老师人好。”柳安吐吐舌头，其实就是她们几个下面的工作人员叫起来的。
苏意明看话题被绕远，又想绕回来：“那这么说江老师跟季总经常见面咯，回去后也会见吧。”
江临闻言看了眼苏意明。
真是，好不过三秒。
他刚要说话，顾辞嚷嚷着开口了：“江哥，你哪里都别去，我还有几天杀青，等我杀青去找你，然后带你去玩儿！”
虽然他没希望了，自己也放弃了，但听别人说江哥和季向明气质像，顾辞就不乐意了，哪里像了。
万星的没一个好东西，艺人不算！
吃完饭出来，苏意明看其他人没注意，走到江临跟前，也不装了，直接问：“你跟季总是那种关系吧？”
江临定定地看了会儿苏意明，突然觉得对方很可怜。
他没有多说，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然后走了。
苏意明看着江临离开的背影，跺脚：他想的什么样，他倒是说清楚啊！——
江临跟小冯回到市区公寓，已经下午四点多。
离开近三个月，江临看着只住了十来天的屋子，竟然莫名的有种归属感。
房子小冯提前找人打扫过，沈嘉树又补了很多东西过来：季向明家里同款咖啡机，几支红酒，还有其他生活用品，冰箱里也塞满了新鲜食材。
江临打开楼上衣柜，愣了下，他看着满柜子的衣服，呆呆开口：“这是……”
沈嘉树是过来看还缺什么，他好看着补，这会儿听江临问起衣服，便笑着解释：“江老师进剧组的时候还是夏天，现在都已经深秋了。季总担心小冯忙不过来，一时顾不上添置换季的衣服，便帮江老师准备了几套，让你先应急穿。”
江临看着满柜子所谓“应急”的“几套”衣服，怀疑道：“你说这是季总准备的？他看着挑的？”
“对。”沈嘉树被老板喊去商场拎袋子时也觉得匪夷所思，看着老板一件件挑选一套套搭配时简直匪夷所思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都是季总亲自挑选的，他说你先凑合穿，要是不喜欢后面再看着换。”沈嘉树补充道。
江临：“……帮我谢谢你们季总。”
他很喜欢。
满柜子衣服都是静心搭配过的，分门别类放置的整整齐齐，穿的时候不用费心挑选，闭着眼睛拿都行。
最重要的是，衣服虽然风格款式不同，但每一套都有江临喜欢的元素。
他的心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牢牢包裹着，亟待寻找一个口子舒缓。
能舒缓他情绪的口子如期而至，季向明拨了视频过来。
“回来了。”
江临“嗯”了一声，隔着屏幕看向对方。
季向明一惯的商务打扮，头发打了发胶，露出光洁的额头，整个人看着很是凌厉，压迫感十足。
但江临不怕，这样的季向明让他很心动。
“你在公司么？”江临看对方身后的背景，不像是家里。
季向明：“嗯，刚开完会，等下十分钟后还有个会。”
所以中间就休息十分钟，为什么还要给他打视频。
江临没有问，他说：“你办公室看起来不错。”
季向明就说：“随时欢迎江老师莅临检查。”
“怎么买那么多衣服啊。”江临转了话题。
季向明盯着镜头，丢出几个字：“想看你穿。”
镜头晃了下。
“喜欢吗？”季向明又问。
江临没回答，说：“谢谢。”
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两人隔着屏幕默默对视了片刻，江临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上方的时间。
“江临。”
“嗯。”
来我身边。
“好好吃饭。”
江临弯着眼睛道：“知道了，你去开会吧。”
挂了电话，江临蹲在地上，用双手捂住了脸。
小冯和沈家树早在视频刚接通时就躲到了楼下卫生间，这会儿听楼上没了动静，两人才走了出来。
沈嘉树捏了捏脖子，让憋笑的嗓子没那么难受了才朝楼上喊：“江老师，我叫了餐，马上送到，你跟小冯开车过来肯定比较累，就别出去了，吃完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江临下楼时心跳已经恢复平静，清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他点点头：“好，谢谢沈助理，麻烦你了。”
“江老师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他拿着老板两份工资，之前老板生活上的事情很少需要他去做，现在给老板的老板干点活可不就是应该的！
江临觉得季向明真会pua员工，瞧瞧沈助理，拿一份工资干两人的活还一副很高兴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他都觉得羞愧！
第48章
【刀剑如梦】游戏版本更新时间是每周五下午四点。
游戏官方跟江临这边约定, 周五早上双方官宣代言一事，并发布之前拍好的代言视频，等下午版本更新时游戏首页也会将江临的形象代言以海报的形式展现出来。
“官宣文案我看过了, 没有问题, 到时候你转发一下视频就行。”去往游戏公司的路上程立阳交代。
“嗯。”
“让你下载【刀剑如梦】游戏熟悉, 你下载了没？”
江临：“下载了, 我已经过了几个剧情, 很不错。”
【刀剑如梦】是一款武侠开放世界RPG游戏, 能让玩家沉浸式体验中华传统武学。游戏玩法多样，画面精美，战斗真实感很强，剧情不弱智，能满足不同年龄段玩家的需求。
游戏上线不到半年, 用户量已经超过2千万，还在不断上涨。
这次改版，又加入了新的玩法和剧情，届时肯定会有大量新用户加入。官方趁着这次热度，开始筹备【刀剑如梦】网剧的制作。
江临他们今天主要是为了谈接下来的合作事宜，这是当时签代言时对方承诺的条件之一。
程立阳：“剧本对方一直保密，坚称要等跟你谈过之后才给你看。不过你也不用有压力, 要是看过剧本不喜欢就不接，咱们还有其他备选。”
随着《长宁》大爆，江临跟着顺涨船高，他还没杀青前, 就有其他剧本找了门。
剧本程立阳都看过了，不好不坏，没有特别亮眼的。他想着如果【刀剑如梦】不行, 就再看看其他的，反正也不着急，《长宁》都才播了不到一半。
“嗯，我知道的，谢谢阳哥。”——
【刀剑如梦】是云盛旗下乘光游戏工作室研发，公司财大气粗，游戏工作室占了一整栋别墅，外面还有游戏场景体验区。
江临他们第二次来这边，已经轻车熟路，这次接待他们的还是上次的妹子小于。
小于引着他们到会客室，端上茶点，说编剧和导演马上到，就出去了。
程立阳给江临继续科普：“他们这次请的编剧是梦杰，一位非常出色的国产剧编剧，她的作品多以武侠题材见长，叙事细腻，故事情节考究。导演是跟她早年搭档过的谢景成导演，只是他这几年转战外部市场，国内影片涉足的不多。”
“乘光能请到梦杰和谢导真是厉害。”小冯赞道。
程立阳：“光凭乘光可不够，是云盛出手了，他们想借这个项目上市。【刀剑如梦】日活和流水虽然高，但烧的钱也不少，云盛这几年走实体路子，太子爷去年刚从海外镀金回来，正在对公司大刀阔斧的改革，游戏【刀剑如梦】和这次改编的网剧，就是太子爷拿权的跳板。”
小冯啊了一声，“那要是太子爷挣权失败，咱们接这个项目岂不跟着遭殃。”
江临闻言也看了过去，这些他不太懂，就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这倒没事。”程立阳笃定道：“他们内部斗归斗，挣钱的事情不含糊，只要项目好，他们就有的赚，咱们也跟着吃肉，最主要的是等会儿看看剧本怎么样。对艺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剧本，剧本好一切好说，剧本不好一切白搭。”
这点江临认同。
网上说，演员的本职工作就是磨炼演技，塑造不一样的角色，给观众呈现好的作品，至于其他的，那是资本操心的事。
资本……
季向明也算资本吧？
江临难得走神。
“几位久等了，抱歉抱歉。”会客室门被推开，进来四个人。
为首之人介绍道：“我叫姜乘，目前负责乘光所有业务，这位是谢景成导演，这位是梦杰编剧，这位是我搭档王广，担任总制片。”
程立阳一边做着介绍一边快速思索：导演和编剧业务水平过关且之前搭档过，这个没问题；项目总负责人是游戏工作室一把手，有绝对话语权，很好；总制片是姜乘的人，不存在几方拉锯别苗头，省心；云盛独立投资，钱不成问题。
只要剧本没问题，这个项目稳了。
可是程立阳看完剧本后，觉得有问题。
网剧《刀剑如梦》与游戏同名：背景为现代，讲述的是一个破落武学世家传人，历经破折，重整家族荣光，独立创办武学门派，将传统武学发扬光大的故事。
故事加入了轻悬疑和轻喜剧的元素，有点类似游戏中的探索类剧情。
在程立阳看来，故事情节俗套，同质化严重，缺少新鲜感。
太过大众的剧情，要么拍的有新意，整一出大的。要么扑的彻底，拉一坨大的。程立阳偏向后者。
不是他不相信谢导和梦杰编剧，只是他对国内市场远比对方熟悉，他清楚现在观众想看什么，什么样的剧本更容易火。
国内近几年是没有好看的武侠剧，可也不是没人尝试过，只是拍一部扑一部，演员演一部糊一个，大家都对武侠剧没有了信心。
如果早十年，观众期待没有那么高，娱乐方式没有这么丰富，有谢导和梦杰加持，程立阳相信此剧能火。
可今时不同往日，天时地利人和，只占个人和。
梦杰看出程立阳的犹豫。
她就是因为怕事先将剧本发过去，被对方直接拒绝，她才压着没给，想见面详谈，聊聊她的创造理念，聊聊她跟谢导的抱负，聊聊她们对这部剧所付出的心血。
第一眼在网上看到江临舞剑视频，她就觉得这个剧本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对方舞剑时的神情，就是她心中为家族荣耀、为振兴武学百折不挠努力拼搏的主角郎寒川。
他们眼中有同样的东西，都是对传统武学的热爱。
梦杰不想放弃，她想试一试。
“江临，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梦杰对着江临轻轻一笑，眼神中有藏不住的飒爽，她认真道：“你们可能会觉得这个剧本俗套，大众化，没有新意，拍摄难度高。”
程立阳心里赞同：是，没错，就是这样。
“可任何一样取得瞩目成就的东西，都是由一个个平凡的努力砌成。”梦杰的声音带着蛊惑：“就像你所热爱的剑术，你有如今的造诣，不也是由一天天机械、重复、枯燥的练习而成？”
江临心中大震。
梦杰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她继续道：“你练剑，在意的是过程好玩、有趣、或者剑术练成时的名扬天下么？”
“不是。”梦杰笃定道：“你喜欢的是武术进步时的成就感，是剑法精进时的突破感，是克服一切困难达到目的的获得感。你习剑，不是因为它本身好玩，是你热爱它，它是你心中的光。”
看出江临的动摇，梦杰给他最后一击：“你不想传统武学被你发扬光大么，即使它目前只能以网剧的形式呈现，可难道没有电视剧照进现实的一天？你不想留下点什么，不想为了心中的热爱，拼搏一把？”
“而我，有信心，能让你现实这个愿望。”梦境谆谆善诱：“我对武侠世界的理解，墨导的拍摄技术，再加上你扎实的武学基础，我可以想象，当《刀剑如梦》走进大众视野，呈现在大众面前时，将会掀起多大的传统武学复兴浪潮。”
江临：！！！
程立阳：……
小冯：哇哦。
“那个……”程立阳怕江临被洗脑，不得不打断：“这只是预设的最好情况，如果达不到预期，届时浪费的是我们的时间，消磨的是江临的热情，失望的是江临的粉丝，这么看我们就是在赌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个赌注有点大。”
梦杰：……这经纪人也太精了，她好不容易快要说服演员本人！
梦杰：“当然，任何会成功的事，都会有失败的可能。退一万步讲，就算剧扑了，但拍摄期间，江临可以享受一个完整的武侠世界，这难道不是一种体验、一种收获？”
程立阳：……不愧是做编剧的，逻辑转这么快，很懂怎么抓人的点。
果然，江临一脸动容的样子。
梦杰再接再励：“为了跟你本身武学更加契合，我把郎寒川的门派改成了剑宗，让你体验感更强、发挥的余地会更大。”
程立阳：“……江临……”
江临其实知道梦杰在给他打鸡血画大饼。
打鸡血画大饼都是他在网上学的，这一刻他觉得形容的很贴切。
他就是有种被打了鸡血的感觉，明明知道对方只是抓住了他中心所想，偷换概念，模糊重点，试图让风险感最小化。
可他就是不由自主的心动。
不为别的，就为了她说的那句：你不想传统武学被你发扬光大？不想留下点什么？不想为了心中的热爱拼搏一把？
他习武的初衷是什么。
是强身健体，是躲避族人的暗害，是无家可归被逼无奈？
不是。
是因为他爱它。
他每一次拿起剑，他觉得他就应该拿起剑。
不想留下点什么吗？
如果他没有穿越，他会跟师父游历完山川南北，回到剑宗，教导门下弟子，将剑宗发扬光大。
如果师父在这里，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将剑宗传扬出去，让更多人知道剑学文化。
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他能让剑宗被更多的人看到，他又在犹豫什么呢？
“有个问题我想确认。”江临思索片刻，沉声道：“《刀剑入梦》的武术指导老师是谁？剧本里不止一种武术，会武的人不止我一个，那么，武术指导老师是谁？如果可以，我想先见见对方。”
第49章
江临说完, 对方几人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从进门后一直没说话的谢景成导演开口了，他说：“是臧历, 他父亲是国内武学界的北斗, 只是近几年闭关, 很少外出。【刀剑如梦】武术设计就是臧历在他父亲的指导下完成的, 你玩过游戏, 就知道里面的动作有多么写实。臧家被称为武学大家, 名副其实。”
江临点点头。
确实，【刀剑如梦】游戏里的武术动作写实，各类武术流派都很考究。他懂剑，也懂传统武学的基础，当初就是被里面的打斗动作吸引, 连肝好几个晚上。
如果网剧武术指导是设计【刀剑如梦】游戏武指的话，打戏这一块儿倒不会很悬浮，而且他从游戏里偶尔会察觉出一抹熟悉感，他想得到更多的印证。
谢景成又继续说：“我跟臧老先生有些私交，前不久见面，发现他武学造诣又高了不少，当时说起要拍的武侠剧《刀剑如梦》, 他也很有兴趣，表示会从旁指导，跟他儿子一起担任武指。如果见面，你们可以切磋下。”
程立阳：……不带这样利诱的。
“不过, ”谢景成说：“现在估计见不了面，他们目前在国外，要过些天才回来。”
江临：这就是网上说的那种, 挂根萝卜叼前面，钓大鱼么……
程立阳看出江临的犹豫，想了想对乘光的人说：“要不这样，我们回去商量下，明天给你们答复。”
姜乘面露犹豫，一直没出声的王广突然道：“程先生，你也看出来了，这个项目确实挺急的。如果江老师出演男主，我们承诺给他独立一番，另外三番之外的角色，可以再给你两个名额。要不，你们现在就商量下？”
“江临，你怎么想的？”乘光的人出去后，程立阳问。
江临没怎么犹豫，“阳哥，我想接。”
程立阳：……果然，他就知道，江临想接的念头已经从眼睛里泄了出来。
不过他还是从经纪人的立场给他分析：“剧本真的有些普通，故事情节没什么期待感，武侠剧不好拍。《长宁》播完，你刚好有热度，咱们接个稳点的剧本，一步一步稳打稳扎走下去，会比较顺利。《刀剑如梦》赌的可能性很大，拍摄期间几个月你缺少曝光，若成功当然好，可是若扑了……”
后面的话程立阳没有说下去。
圈子就是这样，有多少艺人如流星，只短暂的绽放一瞬，就此陨落。他不想江临走同样的路，他们有更好的选择。
“阳哥，你说的我知道，可是我想接。”江临目光很空，既是说给程立阳，也是说给自己：“凡是热爱的，都不应该被埋没，我有信心将它演好，如果不能，也没关系。”
程立阳哑然。
刚好这时候江临的手机响了，季向明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了？”
“签完了没？”
江临：“没呢，在商量。”
季向明嗯了一声，“下午还去公司么？”
“去啊。”江临说：“我认认门。”
“我提前过去等你。”
江临忙道：“不要，你别过来。有阳哥在就行，我胆小，不想跟和大老板一起上班。”
季向明：……
程立阳、小冯：敢直接要求大老板还胆小？！
“行吧。”季向明很遗憾，“你让程立阳接电话，我交代几句。”
江临就把手机递过去：“让你接。”
程立阳：“……怎么了？”
“你别欺负他，他想接就让他接。“
程立阳：……exm？他欺负江临？！
“您有事儿吗？没事挂了。”程立阳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程立阳看江临一副忐忑期待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行行行，接吧接吧，反正就十来集，拍摄花不了多长时间。不过待会谈片酬的时候你别插嘴，我来谈。”
江临连忙点头。
最后在程立阳的交涉下，江临以每集税后五十万的片酬出演《刀剑如梦》网剧一番男主，剧组期间各项待遇都是超一番，另外还争取了五天的空档，用来录制综艺。
程立阳虽然顺着江临答应赌一赌。但是他不能真的放任不管，就想着在拍摄期间上一档综艺，增加曝光度，等《刀剑如梦》开播后，如果真扑了，还能补救。
这个片酬待遇对财大气粗的乘光来说不值一提，他们看好的是江临这个人，只要他答应出演，其他不是问题。
小冯知道每集50万只能算是中上，不算顶尖，也一副理所当然见怪不怪的样子。
而程立阳还觉得少了，怎么说都是他们的沉没成本更高吧，片酬就应该再多一点。只是对方答应给他两个其他角色，加上江临的合同签的比较宽泛，他也就勉强同意了。
只有江临，简直目瞪口呆。
网剧《刀剑如梦》剧本暂定有九集，武侠剧拍摄难度高，耗时久，预估可能要3-5个月的拍摄周期。可就算这样，等剧拍完，他就能拿到450万。
450万啊！
要是多来几部，他岂不是马上就能在京市买房了？有了房子，他是不是就算彻底属于这里了？
江临心里激动，恨不得立马开拍！
“30%的片酬稍后会打到你们卡上，剩下的拍摄期间陆续结完。”合同签好，姜乘终于笑了，“臧先生下周三回国，到时候可安排你们先见面。”
江临：“好，多谢。”
合同已签，双方肯定都想把这部剧拍好，程立阳好奇道：“这部剧有点双男主的意思，另一个男主你们定的谁？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要跟我家艺人搭档，我们总得提前知道。”
谢景成：“不满你说，在沈凌云的选角上，我们有些分歧。梦杰属意跟江临刚搭档过的李非，而我则看好新生徐泽言。正好，程先生对内地演员比较了解，你觉得哪位更合适？”
程立阳快速将两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两人都是硬汉形象，气质相似。
徐泽言是流量小生，应该是有资本捧，出道即出演大导男二，后面接了几部正剧主要角色，发展势头很猛。用他的话流量不成问题，而且片酬相对没那么高，但可能会被粉丝撕番。
李非出道早，一路稳打稳扎，演技有保障。就是流量没有徐泽言高，但好处是跟江临搭档过，相对比较熟悉，不用担心出现幺蛾子。当然，粉丝撕番的事情估计还会存在。
程立阳想了想笑着道：“谢导说的两位演员都是极好的，一时半会儿我还真说不出来哪位更合适。不过不管怎么样，我家江临的番位是不能变的，这一点要保障吧。”
谢导：“这个放心。”
《刀剑如梦》选角是私下进行，不对外公开。对搭档人选大概有数，程立阳就不再过多关注。
几人又聊了下后续拍摄事宜，商定好进组时间，这件事算是彻底定下。
【刀剑如梦】游戏代言官宣事宜之前已经确定，双方按着商量好的发了官宣视频，江临转发微博，等下午游戏版本更新后形象代言也会以海报的形式呈现在游戏首页，到时候江临再发个微博就可以。
事情都处理好，中午跟乘光的人吃过饭，三人回了万星娱乐。
江临是第一次来公司，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和穿梭于楼宇间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连连惊叹。
万星娱乐办公区占了十五十六两层，等到了后江临就发现这里的人穿着打扮跟楼下遇到的又不一样了。
程立阳给他解释：“咱们是娱乐公司，穿衣自由，而且艺人明星网红众多，大家审美各异，穿着打扮自然跟其他商务风的不一样。”
江临：“那咱们公司需要每天上下班打卡吗？”
他看网上说在公司上班都要打卡，做考勤。
“艺人不用，其他室内办公人员需要，不过咱们考勤没那么多讲究，比起过程老板更在意结果。”
江临将程立阳口中的老板跟季向明联系在一起，发现很新奇。
他好奇地问：“额……你刚刚说室内办公人员要打卡，那季……季总自己打卡不？”
程立阳乐了，“他不用，不过他基本全年无休，一整个工作狂魔，以后你管管他，别整天加班，搞的下边人都不敢按时回家。”
江临：……
“周末也不休吗？”
程立阳闻言看了眼江临，揶揄道：“主要他之前孤家寡人，闲着也是闲着，只能工作咯，若是有其他事做，他肯定休。”
江临不想说话了。
“走，我带你去小明办公室看看。”
江临默默跟上。
就，他也挺好奇的。
进了办公室，江临一眼就觉得像是季向明会呆的地方，跟他上次视频里看到的背景一样。
程立阳十分自然地吩咐外面助理泡几杯咖啡端进来，对江临说：“你坐吧，随便哪里都行。”
江临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悄悄打量四周。
“一会儿你跟小冯在这里休息，我去处理点事情，晚上吃过饭再回去。”程立阳边回消息边说。
江临忙道：“不用了阳哥，你忙你的。要是没有其他事，我跟小冯就先回去了。”
“不继续查看小明办公室？”程立阳挑眉。
江临：“……不用。”
“不逗你了，你想回就先回去。”程立阳心里直乐，想了想又说：“你明天没事吧，离开《长宁》剧组也有几天了，要不要去探班？”
江临：？！
“我明天有事。”怕程立阳继续追问，江临忙加了一句：“私事。”
程立阳眯着眼睛看了江临半天，遗憾道：“行吧。”
第50章
江临起了个大早。
他住的公寓是当时丁辉帮忙安排的, 里面住了许多万星艺人，只不过咖位都不高，大多都是没什么名气的练习生和网红。
公寓隔音效果一般, 昨天夜里隔壁和楼上吵吵闹闹到半夜。加上他自己心里想着事, 就休息的不太好。
早上起来后在房间开始练剑, 等身上出了层薄汗他才没有继续练, 洗完澡出来人清醒了很多。
这时候季向明拨了视频过来。
江临一看时间刚过八点。
接通视频, 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不可思议地开口：“你在车里？”
对方笑着嗯了一声。
江临抿了抿嘴唇，捏着衣角，问：“你不会……在楼下吧？”
季向明又嗯了一声。
江临的心酸酸涨涨的，半天没说话。
季向明：“我想着你肯定不会麻烦小冯送，反正我也没事, 就过来了。”
“我可以打车。”
“我知道。”季向明笑的很好看：“可我想早点见到你。”
江临的心轻轻颤了下。
他发现自从小冯的事说开后，季向明大胆了许多，不再试探，不再委婉，让他很难招架。
“你来多久了啊。”他问。
“没多久。”季向明轻声说，其实他到了快两小时。
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江临，他根本没法入睡, 如果不是怕吓到对方，他一定，一定……
江临哦了一声，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 没找到季向明常开的车。
“你先收拾，等你收拾好了再下来，不着急。”
江临隔着屏幕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慢悠悠道：“你想一直在下面等？”
季向明噎了下，想到杀青那天的事，他老实承认：“倒也不是那么想。”
江临哼笑一声，说了门牌号就挂了视频。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江临打开门侧身让对方进来。
季向明站门口问：“要换鞋么？”
“不用，没准备拖鞋，直接进吧。”
季向明把拎着的早餐放桌子上，“想着你应该没吃早餐，过来的路上买了点，你尝尝看喜欢不。”
江临看对方准备充分，直接拆穿：“你吃了？”
“没。”季向明一本正经道：“车上也可以吃。”
江临盯着他看了半天，季向明讪讪改口：“就是不那么方便。”
“季向明，你老实点。”
“江老师，我冤死了。”
江临冷哼一声，打算放过他：“一起吃吧。”
“谢谢江老师。”
江临忍不住笑开。
“吃得惯么？”季向明过来的早，路上开门的早餐点不多，只能凑合买了简单的油条豆浆包子。
“挺好的。”江临吃了口包子，一脸满足：“我进组前天天吃泡面，要不是丁哥，我估计还在吃泡面。”
季向明还没来得及说心疼的话，江临又继续补充：“不过泡面真好，要是我们在外面的时候有泡面，师父能美死，他最不喜下厨了。”而他自己用网上的话说就是个厨房杀手，他跟师父游历时，为了不饿肚子，吃食都是他师父负责。
江临眼神流露出的怀念和依赖让季向明觉得刺眼，每当这时候他总觉得江临离自己很远，他不想让他陷在过去的情绪里。
“我挺喜欢下厨的。”
江临看着季向明。
季向明重复道：“我挺喜欢做饭。”
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想着你师父，想着过去？可不可不要再露出让他发酸的神情。
江临听懂了季向明的言外之意，不过他没有解释什么，给他夹了个包子，“吃饭吧。”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吃过早餐，江临打算去换衣服，正想说话，季向明先开了口：“这里，你住的习惯吗？”
“嗯？”
“感觉隔音不是很好。”季向明四下扫了一圈说：“晚上会不会很吵？”
江临摇了摇头，笑着道：“没事，我在这里住的时间不多，过几天又要进组了。”
“这么快么？”
听到这话，江临就知道对方估计还不知道《刀剑如梦》的合约细节，他简单解释了几句，最后感叹道：“阳哥真厉害，给我片酬谈那么高，等拍摄完片酬全部到账，去掉公司分成，我估计能拿400万，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买房啦！”
季向明试探道：“你打算买房？如果你不介意……“
“我介意。”季向明话还没说，就被江临打断：“我知道你有很多房产，但是我想自己买。意义不一样，有了房子，我才算属于……这里。”
听江临这么说，季向明立马想起有公司员工私下讨论“有了房子才算在京市安家”的话，他以为江临也是京漂心态，就没多想。只说：“行，你有需要就跟我说。”
江临没理他，去楼上换衣服。
站在衣柜前犹豫片刻，选了套季向明准备的衣服：米白色薄款圆领毛衣，休闲裤，深色长款大衣。
季向明甫一看到眼睛就亮了，“好看。”
毛衣中和了江临身上的清冷气质，整个人柔和了不少；深色大衣让他本就高挑的身材更加挺拔，沉稳又俊逸。
江临挑眉问：“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衣服是季向明准备的，他显然听出了江临的意思，一语双关笑着说：“夸我自己眼光好。”
江临：“……季向明，你好点。”
季向明就靠在沙发上笑了。
“领口低了点。”江临假意挑刺。
季向明抬眼看过去，就见江临往常隐藏在衣服下的锁骨露了头，红色吊坠在他白皙的领口若隐若现。
季向明抿了抿唇，喉结轻轻滑动，哑声开口：“是有点。”
说着起身，将自己带进来的围巾缠绕在江临脖颈，仔细整理好，低头说：“好了。”
围巾带着季向明的气息，对方离的又太近，周身被对方的气息环绕，江临不由抬头，朝眼前的人看过去。
江临眼睛很亮，好像会说话。
季向明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忍不住捏了捏江临露在围巾外面的耳尖，克制道：“走吧。”
到了外面，江临才发现季向明换了辆他不认识的车，怪不得他在楼上没发现。
季向明看出了江临眼中的好奇，打开副驾让对方坐进去，他回到座位，边调整边解释：“这是辆超跑，平时开不太合适。”
“今天怎么就合适了？”
季向明看了眼江临，说：“今天心情好。”
江临想了想造型别致的车身和骚包的红色，忍不住说：“跟你形象不太符，反差挺大。”
季向明没说话，车开出了一段距离，路过第一个路口，等红绿灯的间隙，他才看着江临，幽幽道：“其实我没有你看到的这么……温和，我还是挺……”
后面的话他没有往下说，只道：“希望你以后别被吓到。”
江临手指蜷了下，没吭声。
“我也没觉得你温和。”等车再次行驶，他才看着窗外小声开口。
季向明忍不住抓了下他的脖颈。
江临住的公寓离市中心比较远，开车过来花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出来的晚，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
“去趟超市，买点食材，等下在家里吃饭？”季向明问。
江临嗯了声，又笑着说：“咱们俩在一起除了吃好像就是吃。”
“也可以做别的。”季向明轻念了句。
“什么？”
“没什么。”季向明改口：“饭搭子。”
冷不丁从对方口中听到这么接地气的话，江临靠在副驾上直乐：“你还挺幽默。”
“得跟你保持同样的步伐。”
江临哈哈大笑。
到了超市，季向明推着购物车，江临走在身旁，好奇地到处看。
“之前没逛过超市？”
江临想了想说：“小区的小卖部算不？”
“……算吧。”
“季向明，这里东西好多啊。”江临走在前面看了半天，又退回来激动地比划。
季向明看着江临满眼惊奇，他不知道对方有怎样的过去，怎么会连遍地都有的超市都觉得新奇，一股疼惜蔓延到心脏，他柔声道：“那咱们多逛逛，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江临哇了一声，夸张道：“谢谢总裁大人！”
季向明满眼宠溺又无奈。
两人来到花草区，江临脚步明显迟疑了下。
季向明察觉到了，问：“有喜欢的么？”
“不是。”江临咬了咬嘴唇，闷声开口：“是我刚来这里，在医院里挖了一株竹子，养过一段时间。后来去剧组匆忙，不方便携带，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死了。”
那时他在某管理局呆了三个月刚出来，接受了各类检查和审问，心理和身体都不大好。想到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是在医院醒来的，他就想回到医院看看能不能再回去。
可医院的人说他是被人送过来的，至于从哪里送过来的，连管理局的人都没有查到，到现在都是个迷。
当时他万念俱灰，生无可恋，在医院花园旁看到一株竹子，跟他一样与整个花园格格不入，他就偷偷挖了回去。
结果，还是被自己给养死了。
“你住过院，身体不好么？”季向明显然关心的是别的，担忧道：“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再去检查下？”
江临：……重点是不是偏了啊。
“早没事了。”江临闷闷道：“我说的是竹子，被我养死了。”
季向明：“……那再养一株？”
“算了吧，反正过几天我又要进组，也没时间照顾它。”
“我帮你照顾。”季向明试探道：“可以放在我这边养，等你剧组回来，随时可以来看它。”
江临抿着嘴看着季向明。
季向明心里惴惴，暗示太明显，他怕江临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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