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仪试探着往下压了压,还挺结实,甚至还有回弹。
等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上蓦地染上一片红晕,他竟然把任绥的……
这么想着,连呼吸都带着汗意,手肘抬起,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虽然你喝醉了,但我可没想过要冒犯你。”
嘴是要硬的,眼睛是止不住要往下瞟的。
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多做解释,当然,他放在浴巾里的手,也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
倒也不是他不想,谢思仪晃了晃眼,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任绥身上。
还不是他握着自己,让人动弹不得!
谢思仪哂哂的,试探着假装要把手拿出来,任绥不知什么时候卸了力,轻易就能从他的手掌中挣脱。
“呃……”
任绥由他在身上胡乱动作,放在谢思仪细腰的手,却更紧了一分,两人的呼吸胶着,连心跳的怦动,都听得分明。
谢思仪暗暗吐槽,“那处倒是有力,怎么手上这么软?”
有点后悔拿出来了,空气中的温度比任绥身上凉快不少,这刚抽出来,就觉得手有点冷。
“这是自然现象。”
任绥盯着面前鼓着脸蹙眉的人,认真道:“我健身,身体好,生理反应不仅代表体内的激素分泌水平很高,而且还能帮助血流供氧和维护功能……”
他说得有多认真,谢思仪就有多羞愤。
最后不得不打断他的话,他又不学医,自然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但总归是在自夸没错了。
“我又没说你什么,起来了就起来了呗~”
谢思仪又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暗自在心里比较,好像比自己大那么点,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也许任绥说得没错,他健身确实有效果。
才不会承认这是天生的呢!
刚才压进去的浴巾,在任绥轻吐呼吸间,有些散了,人鱼线处又比别的地方凹进去一点,压得不稳也正常。
谢思仪舔舔唇,带着私心软声商量:“我帮你弄弄?”
“……好。”
任绥顿了顿,倒是不客气。
但他好像误会什么了,谢思仪刚想把浴巾的接口处往里压时,就见任绥瞬间单手将浴巾撕开,覆过去的手,从浴巾的边缘擦过,浴巾的一角勾住小指,在他眼前落下。
“嗬!”
这迅疾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谢思仪顿时手压过人鱼线,扶着他的腰,堪堪站好,身子紧贴在任绥身上,刚洗完澡的人,胸前还有水意,黏人得紧。
“你,你流氓啊!”
谢思仪想逃,却被面前的酒鬼一把拉过,沉声诱惑,“不是说要帮我?”
谢思仪仿佛被下了蛊,整个人僵在原地,手下的温度骤然攀升,连带着他也跟着烧起来。
“帮你?我只是想……”
他说的帮忙,是想帮他重新弄好浴巾啊!
“不想帮吗?都这样了呢……”
谢思仪闭眼缓气,卧槽!别撒娇哇!
低柔的嗓音,和任绥平时带着压迫感的低沉不同,喝醉酒的人尾音稍稍往上扬,像是亲昵的埋怨,又像是爱人之间的娇嗔。
虽然知道他只是喝醉了,但谢思仪的心脏还是怦怦直跳,这感觉就像是任绥嗓音处的精灵在踩着他的胸口一样,柔软带着绵力。
“帮!”
谢思仪为自己开脱,紧盯着喃喃道:“男人之间,互相帮忙很正常!”
没什么了不起。
虽然这么想,但手放上去的时候,身子还是跟着一颤,白皙和麦色相交,手指间溢出青筋,谢思仪受不了地屏住呼吸。
“好,好……肿!”
他一只手好像不行,自觉将撑在腰侧的手拿下去,两手颇有兴致地游走,感觉到放在自己后腰的掌心蜷缩到一起,成了半个拳头抵在腰窝处。
看来是舒服了。
谢思仪也舒服,专心帮忙,头顶的呼吸漏下来,任绥的喉结处发出野兽般的呵气声,粗重间带着危险。
“正常?”任绥垂眸看他,“你和高盛景互相帮过?”
“当然没有!”
高盛景在他眼里,都算不上男人!
似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任绥顿了片刻,吐气渐浓。
谢思仪被他的呼吸包裹,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原始森林,四周随时都有吃人的兽类出没,心跳个没完。
“别喘了,任绥……”
他听得耳廓发烫,整个人完全陷入沼泽里,越是挣扎,越是被拉入泥沼,“我有点……”
“别停。”
任绥带着命令的口吻发号施令,像是随时准备进攻,放在腰窝处的手骤然松开,紧紧揽着,将他正面贴紧,不留一丝缝隙。
“思仪,快些……”
就在谢思仪累到慢下来时,任绥单手抓过他两只手腕,让他跟着自己,谢思仪像是套上了手铐,挣脱不得,又不得不跟着他一起感受。
细长白嫩的五指,已经被染成了绯色。
到了最后,谢思仪没力地瘫软在他身上,手腕上一圈惹眼的红色,却仍没被放过,不知过了多久,谢思仪快要被折腾疯了的时候,才停下来。
手心骤然变得溽热,让他缩手不及,然后才是空气中的凉意。
“……”
混蛋!
谢思仪刚要挣扎,就被抱在沙发里坐下,红着眼看任绥帮他擦手,嘴努得老高,“你怎么能……”
他脏了呀!!!
“抱歉。”
任绥没想这么过分的,但他低头就能见到日思夜想的那双手,没力招架,只剩身体的本能。
甚至不能保证下一次不会像这次一样……
“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过火了,以往的夜里,只能想着这双手自己解决,但今天被这双手抚摸着,超乎想象的柔软又有力,每一个指甲刮过,每一处褶皱和纹路,都带着磁力和吸引。
“算了,”谢思仪坐了会儿,奋力拿过靠枕抱在怀里,“反正只是男人间的帮忙,很正常的。”
任绥一愣,沉默着精准地把纸巾扔进垃圾桶。
“你说得没错。”
“况且我们之间,还有结婚证。”
谢思仪睨他一眼,喉间滞住,心口有点说不清的发酸。
没等他多想,就听到任绥继续到:“不过,帮忙是互相的,不能只享受。”
“什么,意思?”
谢思仪眨巴疑惑的眼眸看去,两人一上一下的距离,他还坐在任绥身上,有什么东西抵在腰窝,刚才任绥的手掌触碰过的地方。
“我也得帮你。”
任绥拿开他挡在身前的靠枕,认真地重复刚才谢思仪做过的事。
谢思仪腹背受“抵”,愣神间,已沦陷至泥沼深处……
*
“真是稀奇,你竟然也和我加班出差了?”
一夜过去,谢思仪没出息地——逃了。
“我这是热爱工作,主管把我之前的报销都给签了,人家都个台阶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谢思仪摸摸鼻尖,认真道:“从今天起,我一定会报答你和主管的。”
“上刀山下火海做不到,出差加班什么的,请尽情吩咐!”
他实在害怕见到任绥,往常在公司,中午得去吃饭,下午要任绥接,俩人一天中见面的时间太长了,谢思仪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如果是加班出差,那就能说通了。
反正当晚任绥都喝醉了,说不定隔几天就忘了个干净。
高盛景看他像看外星人,“你喝了假酒?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谢思仪:“我没喝假酒,任绥才……”
任绥才喝假酒,那么正经严肃的人,竟然胡闹得不成样子。
“任绥?关他什么事?”
谢思仪摇头,“我的意思是,有假酒就给任总送去,我才不要!”
高盛景笑道:“他那人,喝假酒都不一定喝醉。”
谢思仪一愣,“什么意思?”
“他酒量好啊,这么些年,为了他那个科技公司,没少出去喝酒应酬,要不然你以为他真靠任氏集团起家的啊?”
“他那家里,没有一点人情味儿,要是真只靠家里,也走不了这么好……”
谢思仪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那晚他没醉?”
“当然,一瓶500ml白酒对他来说,可能只会头晕,何况只有三杯。”
谢思仪两只手搭在腿上,握成拳,手背的青筋直往上冒,“混蛋!”
接下来的两天,他连任绥的消息都没回。
简直是全世界最大的骗子!
签了合同回公司时,谢思仪的气还没消,等到下班,出了公司就见任绥的车停在路边,正好是那辆骚包的兰博基尼Revuelto,引得众人围观。
有同事在谢思仪身后八卦:“听说了吗?任总在宴会上,还帮高总挡酒呢!”
“不能吧?他俩不是对家?”
“那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是对家终成情侣呢~”
“哇咔咔,好好磕!!”
谢思仪转身,眼神幽幽,“有这么好磕?”
同事想起老板和谢总监恋爱的事儿,自觉说错话,赶紧从他身旁跑开,走远了还能听到“三角恋……”。
谢思仪: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们!
任绥已经走到他面前,“谢思仪,躲够了?”
火气正盛的人被点名,顿时熄了,撇嘴哼声道:“没躲。”
“没躲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他看过去,任绥的神情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带着严肃和些许的压迫感,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还是那个不近人情,毒舌的任总。
“我忙着磕你的CP呢~”——
作者有话说:思仪:某人是全世界最大的骗子![愤怒]
任总:不是你要帮我的吗?[问号]
思仪:我是帮你做那事吗?![小丑]我是要帮你穿好裤子![裂开]
第42章
“周末干嘛去了?黑眼圈这么重。”
周一进公司,谢思仪就看到高盛景毫无形象地瘫倒在会议室的办公椅里,发出哀嚎的声响。
其他人还在休息室吃早餐,会议室只有他们,高盛景对他怨气横生,又不敢得罪,只能撇过头去抱怨。
“还不都怪你!”
谢思仪挑眉,满不在乎。
任绥早上给他做了手抓饼,谢思仪灵机一动加了两片芝士进去,腻得想喝水。
“我周末在家打游戏,可没招惹你。”
说到周末,谢思仪心里一怔,他没敢跑任绥书房去,两人吃过饭,就跑床上呆着,才开了一次的运动教学,任绥也没再叫过他。
谢思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想不出来到底哪里有问题,只觉得无颜面对。
高盛景还在继续,“我爸和我哥把我叫回去骂了一顿,说我这两个月的盈利不达标……”
“难道不是你给客户打了招呼,才让我成现在这样的吗?!”
“不过主管也和我一起挨骂了,也不算我一个人的锅。”
高盛景倒是想得开,这么一闹,主管在公司里的实权削了不少,算是因祸得福吧……
转头看向谢思仪,就见他盯着杯子里的白水发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谢思仪放下杯子,不好意思地舔唇,瞪着一双懵懂的双眼看过去,“什么?”
“……”
高盛景突然想打人。
谢思仪轻咳两声,讪讪地说出心里堆积许久的疑问,“咳咳,我有个朋友,想问个小小的问题。”
高盛景白眼,“呵呵,你又有朋友了。”
对他的拆台,谢思仪置若罔闻,“他和他的朋友,两人互相帮了个小忙……”
“多小?”
“可能,”谢思仪屈指按了按掌心的软肉,“两只手就能握住的那种小忙。”
高盛景半眯着眼,斜看他,“握?”
谢思仪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
高盛景见他点头,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这有啥呀,只要不是男女之间,大家都是男人!”
“你帮他,他帮你,没毛病!”
“没毛病……吗?”谢思仪有些迟疑。
“没毛病。”高盛景点头,“做人别这么小气。”
不就男人间碰碰手嘛,“女孩子还经常牵手互相帮忙呢。”
“这你都知道?!”
谢思仪微张着嘴,看来是他多想了,以前在高中和大学时,男生之间也不是没开过玩笑,更有甚者,还直接坐身上,睡一张床呢。
况且他还和任绥扯了证的。
这么想着,谢思仪顿时卸下心防,见有同事已经进来,低声警告高盛景,“不是我,是我朋友。”
“……”
高盛景觉得这人有病,别人握他手就握了呗,金子做的啊,还不让人碰?
不过开会时间到,众人已经坐好,只能先聊工作。
了却心里的大事,谢思仪当天下午便给任绥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在路口上了车,看向任绥的眼神都坦荡不少,看来自己还得练,瞧瞧任绥和高盛景两个老板,对这种事早见怪不怪。
自己还是市面见少了。
谢思仪兀自摇头,“我点了个帝王蟹的外卖,回去给你做。”
这几天他顾着躲人,连饭都没吃好,谢思仪准备给自己补补神。
前面是红灯,任绥正好停下,怪异地朝他看过来,“心情挺好?”
“嗯?”谢思仪连上歌单,“还不错。”
车里的歌声婉转,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任绥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怎么想通的?不躲我了?”
谢思仪撇嘴,忸怩喃喃,“什么嘛,我才没有躲你。”
任绥不置可否,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找朋友聊天了?”
“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去,“高盛景说我们……很正常。”
提到高盛景,任绥眉梢一动,眼睑微微向下觑,脸色有些默然。
过了许久,才认真道:“别和他聊这些,他脑子不行。”
“……哦。”
谢思仪虽然也这么觉得,但这件事上,目前他还没有发现高盛景说的有什么不对。
两人回到家,门口放着超市送来的帝王蟹,已经处理好,只需要放锅里蒸熟就行。
谢思仪贴心道:“你去工作吧,我弄熟了叫你。”
任绥随着他进了屋,脱下外套,将袖口往上卷起,露出一截肌肉迸发的手臂,“我和你一起。”
蟹身没处理好,要重新将壳剪开才好入味儿,谢思仪正发愁,就见任绥接过剪刀,轻巧地插入,随着咔嚓声,蟹壳随之剥开。
他做得干脆利落,赏心悦目,让谢思仪频频侧目。
“怎么了?”
谢思仪摇头,脸上有些红,这样的任绥,神情明明没有太多的改变,却荷尔蒙爆棚,带着从容不迫的可靠。
“我先去做蟹黄蒸蛋。”
谢思仪瞥了两眼,干脆走开。
不过下次要是再做帝王蟹,他想,最好还是别让老板切了。
*
有了好心情,一周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就如现在,刚从客户那里签了合同回来,就已经到周五下午,又要到周末了。
公司的零食柜被重新填满,谢思仪去逛了一圈,手里拿了个小面包,出来正好碰上主管。不知是不是管理公司时,业绩不佳,这段时间感觉主管老了好几岁。
谢思仪笑着和他打招呼,“主管好。”
虽然之前主管好似针对过他,但他其实并不讨厌,不管是主管还是高盛景,都是为公司好,不过是方式不同而已。
而且还在误会他家境不好时,让他好好工作。
主管见到他,脸上的肃意有瞬间的崩坏,继而若无其事地转头看路,走过谢思仪后,又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谢思仪撕面包壳的声音稀里哗啦,背影带着一股学生气。
他来之前,并不觉得这人有什么重要的,所以提请第一批裁员时,他就要求高盛景裁掉谢思仪,不过后来不了了之,是高盛景把人保了下来。
后来看到高盛景和谢思仪关系斐然,总以为那些订单,是高盛景以老板的名头给他开的后门,毕竟两人关系不一般。
但后来诸事不顺的时候,他才明白,事实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谢思仪的做事风格,也和他长相不符。
这人不反击则以,一反击必命中要害。
从他开始遵守制定的规章,再到坚决不把手机带回去,到通知客户拒签合同……
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谢思仪这个人,有一点能力。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
“谢总监。”
谢思仪咬着面包转身,“啊?主管咋啦?”
说话间,嘴里的面包差点掉在地上,他伸手接过,衣袖上沾了好些面包屑,不在意地甩甩手,呼楞吹两下就算完事。
“我有一事请教谢总监。”
谢思仪被面包噎住,“主管,您有事儿直接问吧,说请教二字,要折我寿啊~”
他捶了捶胸口,“我先进去拿瓶水。”
不知道主管又要刁难什么,谢思仪磨蹭出来,不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吧……
谢思仪走过去,仿佛把头放在砧板上,“问吧。”
主管:“那么多客户,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只给你签单。”
合同没问题,甚至后面他也想过让利,但对方都回绝了,让人不得不好奇,谢思仪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把客户留在手里。
谢思仪听完他的话,眼眸一亮,灿若星辰。
神神秘秘道:“想知道?”
主管嘴角绷成一条线,静静地看着他,没回答。
谢思仪知道他是抹不开面子,笑着拉他到窗户边,手往外伸,“从这里往北走,看到北郊的工厂了吗?”
那边也是他们公司的工厂所在地。
谢思仪:“在叙城,凡是YJ集团建的房子,买的地——”
他骄傲道:“都是我家的。”
主管想过许多原因,甚至想过谢思仪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也从未想过,是因为——啃老。
“和我签合同,可以少他们租金。”
反正都是合作,既能攀上高家,又能节流,那些老滑头,一个比一个精。
主管仿若被雷劈了,白着眼看他,“你爸叫谢晋?”
“嗯呢,”谢思仪饶有兴致,“你说巧不巧。”
又悄声央求,“我是富二代这个事儿,别和外人提,我只和您说了。”
主管听完,哪还有再提的想法,简直恨不得回到刚才路过休息室,没叫住他的时候,亏他还觉得这人可塑。
背着手摇头,“你——”
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什么话来,只得气呼呼地走了。
“你又惹他了?”
高盛景见主管又他被气走,没好气失笑。
“哪能啊,我现在谢谢他都来不及。”
“就和他说了我家房子的事儿,他就受不了走了。”
谢思仪吃完小面包,胡言乱语蛐蛐,“我怀疑他仇富。”
高盛景傻子般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否则怎么专门折磨他来了?!
俩人闲得慌,高盛景突然想到,“叔叔阿姨不是在家做罐头?这么热的天,我也去拿几罐。”
谢思仪正靠在窗边给任绥发消息,让他去路口等自己下班。
听到高盛景话,顿时抬头,“啊?”——
作者有话说:思仪:“你又要去我家?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过于密切了?”
老板:???
任绥:老婆说的没错![墨镜]
知道真相的高总:你们关系不密切,你们都互相帮忙了!!!狼狈为奸!!
谢思仪:别理他,破防了[哦哦哦]
第43章
高盛景揽过他的肩,架着往楼下去。
“好不容易主管大赦天下,咱们也别等下班打卡,差不多行了。”
“哇喔!!!”
公司都是高盛景的,大家听到提前下班,皆是一阵欢呼,至于主管出来,见到空荡的办公室,是什么心情,那就不知道了。
谢思仪被他夹着后颈,好不容易才挣脱,佯怒道:“别动手动脚!”
高盛景无语,“你可真是金子做的,又不能和别人握手,也不能勾肩搭背。”
谢思仪盯着任绥回的消息,手心发汗,根本没空搭理他。
“走啊,今天开我的车。”
谢思仪不动,眼神飘忽四处乱瞟,脑子倒是动得快,如果他坐高盛景的车回去,也不是不行,至少不用让俩人撞上。
“那你开出来吧,我去路口等你。”
他转身就给任绥发去消息,说自己先回去了。
等高盛景的车开过来时,谢思仪刚好走到路口,路边停着一辆他十分熟悉的车。
车窗降下,任绥的脸露出来,“先回去了?”
谢思仪:“……”
没等他说话,高盛景已经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了,阴阳怪气道:“哟,任总怎么还早退呀?任氏不行了早说啊,我倒是可以注资进去帮你。”
任绥瞥他一眼,又看向谢思仪,眼神里带着质问。
谢思仪被他看得忙低下头,思考着手机里的消息还能不能撤回,不知怎的,后背阵阵发冷。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和高中课上吃零食被抓一样忐忑。
“任氏暂时没出现资金短缺,不过我听说因为叙城的公司效益不好,你被高董拎回家骂了?需不需要我帮高总出出主意?”
“啧——”
高盛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这个毒舌!
“谁让你停我公司的路口了?”
见一方得不到便宜,高盛景便找他停车的麻烦,“八位数的豪车,停路边也不怕被刮蹭。”
任绥眼眸转向谢思仪,意有所指,“我当然是来接人的。”
高盛景本来想拉着谢思仪上车远离了,听到这话,又顿住,“接人?谁啊?上次那个?他在这附近?”
谢思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见高盛景瞪大了双眼,像扫射仪一样四处看,连忙自首,“呵呵呵,有没有可能,他是接我的?”
“你~?”
高盛景看着他,脸上写着两个字:不信。
“对,”谢思仪是真没招了,想到什么说什么,语气里仔细听还带着颤抖,“你知道的,他和我爸妈感情好,都超过我这亲儿子了。”
“晚上他要在我家吃饭,所以顺路捎一段。”
“……是吗?”
高盛景眼珠在两人间打转,抿着嘴质疑,又看了看车里沉默的任绥,“行叭,那你别坐他的车,坐我的。”
谢思仪看了眼黑沉的任绥,“啊?”
高盛景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拉着人就往自己车走去,谢思仪见任绥手放在方向盘上,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盯着他被高盛景拉过去的衣袖,想解释的话又咽了下去。
岂料刚坐上高盛景的车,手机里就收到一条消息:
【跟他不跟我】
没有标点符号,谢思仪蹙着眉,茫然懵懂,只能握紧身上的安全带,生怕高盛景看出什么来。
到家时,任绥的车已经进了车库,谢思仪朝邻居家看了眼,安静地出奇。
“阿姨叔叔,我来啦!”
高盛景倒是不客气,回他家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一样,笑得比谁都高兴。
低矮些的桃子已经被仪慧柔摘下,稍高一点的,留着谢思仪摘。
“哇,做了这么多罐头?我待会儿多带两罐回去。”
高盛景随手拿了个桃子啃,声音清脆,汁水充沛。
“行~多带些回家,能放到冬天呢。”
和他说完,仪慧柔又让谢思仪去叫任绥,“刚才他放下茶叶就走了,让他别加班了,过来歇歇,正好小高也在,一起玩,你们这么年轻,别把身子上坏了。”
在长辈面前,高盛景没敢说出别的胡话,只朝谢思仪做鬼脸,手里的桃子啃得欢畅。
谢晋的腿没好利索,但已经脱离了拐杖,见高盛景来,还撺掇他待会儿喝点酒。
“叔叔你这身体也倍儿棒了,我前年摔了腿,只想躺着,坐了几个月的轮椅。”
谢思仪蹙他,“那还不是你非要和别人去山地赛车。”
那些富二代,平时一个比一个惜命,到了玩儿的时候,竟是不要命一般,最后还是谢思仪帮忙处理的,本来还想瞒过大高总,但最后也没瞒住,高盛景不仅摔了腿,还被他哥打了个半死。
这件事更是加重了高盛景对任绥的怨气,按理说他哥不可能知道得那么快,高盛景觉得有人告密,这个人除了任绥,几乎不可能是别人。
想到这儿,高盛景扔了桃核,走到门边低声吩咐谢思仪,“别叫他,他家没饭啊,来你家的次数比我都多了。”
“咳咳!”
身后一道低沉的轻咳打断两人的商量,谢晋见到任绥,嘴角都快咧到耳后去了。
“小任来了?快来喝茶,我煮了桃水冲泡,口味更好。”
任绥戏谑地看向两人,高盛景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以为他要做什么,喉间一紧,朝谢思仪走了一步,企图从同伙中得到点力量。
只是刚走过去,就见任绥伸手,将谢思仪往自己身边拉去。
“挨那么近做什么?”
谢思仪一愣,咬了咬下唇,从他手中挣脱,神经紧绷到将手背在身后,不敢看他,生怕高盛景看出什么来。
“干嘛呀你,他是我员工又不是你的。”
高盛景终于回过神来,壮着胆子回了句。
任绥不慌不忙地紧挨谢思仪,手擦过他的衣袖,缓缓看向高盛景,“高总不是自诩好老板?怎么,下班时间还强迫员工加班啊?”
“……”
被他一噎,高盛景觉得顿时胸口堵得疼。
该死,又吵输了!
然而任绥没在意他,而是余光落到谢思仪的身后,瞧着他那乱动的指尖,明显带着慌乱,好笑又可爱,忍不住狠狠捏了捏。
谢思仪僵在原地,连仪慧柔让他拿碗都没听到,整个身体,除了眼睑,没一处敢动。
他看着若无其事坐到他爸身边的人,眨了眨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谢思仪用手扇着风,囫囵回应高盛景,“可能是天太热了吧。”
“就是,今天的夏天也太热了……”
谢思仪不敢多留,在三人喝茶的时候,溜进了厨房,帮他妈打下手。
“你和小任是什么情况?”
谢思仪拿碗的手差点滑落,“什么?”
仪慧柔笑道:“别装了,我还能不了解你?每次提到他,你脸色就不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他妈这么敏锐,谢思仪喏喏道:“没什么。”
“我可给你明说了,我们当初离开,就是想让你俩发展发展,他年轻有为,人品又好,你俩能在一起就最好,要是不能,我那边还有别人……”
“什么跟什么啊!”
谢思仪脸上刚消下去的红又攀上来,“我才不要相亲,这都什么时代了。”
仪慧柔显然有自己的考量,“不趁年轻多处处,等到老了,好男人早跑光了!”
谢思仪听得耳热,不理她,把蒸好的菜端了出去。
客厅里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如今倒是一片祥和。
“这可是桐木关的金骏眉,叔叔你会不会喝啊?!”
高盛景那大喇叭的声音落入耳中,谢思仪走过去,就见他拿着茶叶,看得仔细。
“好家伙,上万一斤的红茶,你竟然用桃水泡,更甜了。不过这不重要,叔叔果然有钱,给我降点房租呗~”
谢晋白他一眼,“这是小任送的。”
可惜道:“这么贵,那可惜了,我这不会喝,结果浪费了。”
任绥喝下一口,瞟到谢思仪过来,让出身边的空位给他,才应到:“喝茶没有对错,高兴就行。”
谢思仪他们家从不喝茶,也不懂茶,听到这么贵,顿时有些好奇,顺势坐在任绥身边往汤里看。
“想尝?”
谢思仪点头,“嗯,什么味道?”
任绥将手边的茶杯递给他,“喝喝看,叔叔加了桃子煮水,甜度更高了,不过你可能会喜欢。”
谢思仪接过喝下去,满口的花果香,浓郁甘甜,“好喝!”
没有普通绿茶的苦涩味道,和别的茶果然不同。
“你这孩子,怎么还抢小任的茶,想喝自己倒呗!”
任绥护着他,笑道:“没事儿叔。”
高盛景今天第二次觉得两人怪怪的,“你不是有洁癖吗?”
以前的任绥,虽然和他玩得好,但他的随身物品,是连自己都不能动的,更别说喝过的茶杯了。
连擦手的纸巾,高盛景借用后他都嫌弃。
如今竟然将自己喝过的……
“来吃饭啦!”
仪慧柔打断高盛景的思绪,只能作罢。
谢思仪进厨房洗手,想着刚才喝过的茶,嘴角微微向上扬,不知是不是桃水的关系,总觉得今天的茶格外甜。
“洗手要认真。”
身后传来任绥的声音,谢思仪关了水转身过去,就见他朝自己逼近,两手撑在白色岩板台面上,温热的气息将谢思仪包裹在面前,眼神危险。
垂眸看他,“和我装不熟?嗯?”——
作者有话说:有人要被收拾喽~~
第44章
谢思仪低下头,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撇眼转过头去,“没办法,我的工作要紧。”
“那什么时候给叔叔阿姨说?”
谢思仪鼓鼓嘴,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说什么?”
“……”
周围的冷空气像是一堵移动的墙朝他挤压过来,让人喘不上气,只能被迫抬头,看向冷空气的源头。
任绥冰冷的脸逼近,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厨房外的声音听得分明,谢思仪紧张得脸色涨红,生怕他妈突然进来。
“知道了,等合适的时机会说的。”
他伸手推了推任绥的胸,没推动,身子只能往后仰,露出细长的脖颈和绯红凸出的锁骨,连旁边的凹陷处,都看得一清二楚。
任绥眼神晦暗,盯着那处,撑在白色岩板上的手一紧,过了好一会儿,才卸下气,撤了身子,给谢思仪一丝喘息的空间。
“最好是。”
谢思仪松口气,刚洗过的手,这会儿竟多了分黏腻,不得已又转身重新洗一遍。
任绥在他身旁没走,等他洗完,递给他一张纸,脸色比刚才好一些,但仍是冷硬的语气。
“等我一起。”
谢思仪撇嘴,又不敢多说。
两人从厨房出来,高盛景已经开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在厨房睡了一觉呢!”
见到俩人,连忙招呼谢思仪坐他旁边去。
要是之前,谢思仪为了和任绥撇清关系,也就坐了。但是想到刚才在厨房这人的话,在桌前顿了顿,走到边缘的空位坐下,把高盛景身旁的位置,留给了任绥。
好在高盛景本就脑子不好使,也没往别处想,只是一个劲地啃黄桃小排。
“我还从没吃过用桃子炖的肉呢,好吃!”
长辈最喜欢他这样能吃的人,仪慧柔和谢晋见他吃得开心,都给他夹菜。
任绥坐他旁边,安静地吃着,桌上的菜离谢思仪有点远,任绥不声不响地给谢思仪夹几筷,自己再开始吃。
起先谢思仪还不好意思,特别是坐上方的仪慧柔,频频偷看两人的小动作,眼底的笑意深得藏不住,也没说多加个碗,放点在谢思仪面前,任由任绥帮忙夹菜。
谢思仪和她看过来的眼神撞上,仪慧柔心照不宣地把汤往高盛景的前方移了移。
“小高啊,你尝尝这个汤,也是黄桃煮的,甜口的汤,以往夏天,思仪最爱吃了。”
任绥听到她的话,转头拿过谢思仪的汤碗,“给你舀一碗?”
谢思仪:“……半碗吧。”
他怕把自己呛死……
可怜高盛景还在那儿高兴,嘴里包着肉,囫囵道:“阿姨你对我真好,这么多人,只放我面前!”
仪慧柔忍不住发笑,敷衍道:“乖,吃吧吃吧。”
吃到最后,谢思仪也不管了,随便吧,反正只是吃个饭而已。
不过兴许是任绥做得太过了,连缺心眼的高盛景都看出了不对劲,“他碗里都堆成山了,你还给夹菜啊?平时也没见你俩关系这么好。”
谢思仪一块小排放嘴里,啃也不是,放也不是。
任绥倒是脸色平静,“他太瘦了,吃多点没事。”
话音一转,又骂高盛景,“有的人晚上别吃那么多,容易积食。”
区别对待啊!!!
高盛景无语,哽噎,想毒舌回去,奈何语文没学好,在长辈面前找不到有攻击力又不带脏字的语句。
一顿饭结束,高盛景吃没吃多不知道,谢思仪吃得倒有些饱,仗着明天周末,可以晚起,拿了炉子在院子里歇凉煮茶。
仪慧柔烤了桃干,又做了冷饮,五人坐在院子里,惬意地像是来叙城休假的一家人。
高盛景拉着谢思仪打羽毛球,谢思仪又是个懒得动的,每次打不了两回合,就该他去捡球,然后发球,捡球……
打了几个后,谢思仪撂挑子,“不打了。”
一点都不好玩。
高盛景在对面嚣张地哈哈大笑,“菜就多练~”
谢思仪看到他那副嘴脸,恨不得拿拍子敲他的头,“我本来就不爱动,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刚吃了饭,不宜剧烈运动。”
“给我吧。”
任绥本和谢晋聊天,起身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中的拍子时,贴着他的耳骨,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慰,“我帮你报仇。”
谢思仪耳膜一振,低沉的声音听得后脑勺都跟着酥麻。
默默把球拍给他,退到后面去吃黄桃煮的糖水。
谢晋:“刚还说吃饱了,现在又开始吃,你这段时间和任绥在这边,也没长结实。”
谢思仪看着前面那人的身影,努嘴反驳,“我动了的……”
虽然只有一个早上。
转眼就听到满院子都充斥着高盛景的哀嚎,“不对不对,你得打到我的拍子上来。”
“你打太高了!”
“你这个球太快了!”
“你……”
几个球过去,他比谢思仪还惨,满场跑地捡球,最后脱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扔了球拍,“不玩了,不好玩!”
“哈哈哈哈哈……”
后面的几人笑出声,仪慧柔让他们过来歇会儿,“别累坏了。”
高盛景开车走后,谢思仪在院子里收拾残局,任绥没回去,和他一起,看着他把茶渍倒进垃圾桶,纤长的细手在昏黄的灯光下,透露出若隐若现的莹白。
蓦地想起刚才吃过的桃肉,煮过的桃肉甜软Q弹,吃下去,满是汁水,不知道比黄桃更白的手指,是什么味道。
“想学羽毛球吗?”
谢思仪听到任绥的话,赶紧摇头,“平时没什么机会玩,我也不爱好这个。”
不过他看刚才任绥的动作,明显是专业训练过的,“你打球很厉害。”
动作干练,和他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运动员,发力点都一样。
“我哥喜欢,后来我也去练过,练到省二就没继续了。”
谢思仪手下的动作顿住,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平时还挺喜欢的,打羽毛球需要专注,能摒弃掉脑子里的杂想,不过练到后面,发现也就那样吧……”
谢思仪抬头看他,见他嘴角绷直,脸色有些沉,也没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转到高盛景身上。
“看来你以前常让着他,要不然他也不会同意和你打球。”
任绥脸色稍缓,帮他把东西拿进去,轻松道:“被你发现了。”
谢思仪扬起笑,“谢谢专业运动员帮我复仇。”
收拾好进屋,谢思仪坐在沙发上,听着负一楼传来的声音,他爸妈正在楼下看电影。
“我帮你,可是要收报酬的。”
谢思仪想了想,自己好像没什么能给的,不安地问道:“你要什么?”
任绥带着笑的眼眸锁在他身上,上下看了两圈,平静地发出疑问,“是啊,你能给我什么呢?”
他话里带着轻呼的喉音,像是无意识地低喃,听得人心口发痒。
谢思仪抬头看他,任绥站在他面前,两手随意地搭在裤缝边上,裁剪得体的西装裤还没来得及换下,堵在他面前,禁欲地要命。
“我能……帮你。”
谢思仪几乎是没经过思考,就说出了这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嗯?”
任绥随意的神情轻愣,和谢思仪的眼眸相视,眉梢轻挑,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向上勾起。
“……”
“没听到就算了。”
谢思仪转过身,红着脸不再说话。
“呵嗯~”
任绥的低笑从喉结处发出来,像是生怕谢思仪脸薄,被吓得逃走,又连忙收了回去,导致他的笑声在喉间回荡,让人心跳加速。
“别笑了!”
任绥陪着他坐下,“高盛景不是说,男人间互相帮忙很正常吗?”
谢思仪朝一旁挪了挪,“那也不能经常帮啊。”
那成什么样子了!
“谁说不能?”任绥翘着腿,娓娓诱导,脚尖还在他面前晃悠,“诚心帮忙,就要看对方需求多不多,需求多的话,天天帮也很正常。”
“那你需求多吗?”
“如果你要帮的话,我可以多。”
“……”
谢思仪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朝楼上跑,很没礼貌的,把任绥一个外人,留在一楼。
过了一会儿,从窗户外看到隔壁的灯光亮起,谢思仪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人就爱说话吓他!
可恨的是,当天晚上,谢思仪竟然梦到给任绥帮忙,鼓鼓胀胀的东西,在自己手中发烫,激得他早上起床,赶紧去洗了个澡,还顺便把弄脏的床单取下来洗了。
仪慧柔帮他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被单,“我还想给你取下来洗呢,没想到你自己倒是勤快。”
谢思仪咂吧两下嘴,愣是没敢回话。
他不大会铺床单,被他妈赶下楼,“你去给我看着锅里的粥,别糊了。”
“哦。”
任绥自觉下楼,躺在沙发上,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梦境。
他想到昨晚,任绥说出那话时,他除了难掩的尴尬,不敢承认的是,看到隔壁亮起灯时,心底还有点小小的失落……
“唔……”把头埋进沙发,谢思仪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没等他想清楚,楼梯上就响起咚咚咚急促的声响,像是有人滚下来一般。
他赶忙起身,赤着脚过去,“妈?怎么了?!”
仪慧柔脸上震惊,脚步急促,一向柔和的人,第一次出现慌张的神情。
“这是什么?!”
她伸过来的手里,还捏着一个红本——
作者有话说:思仪:你需求多吗?[问号]
任总:如果你要帮的话,我可以多。[墨镜]
思仪:……那你身体真好呵呵[闭嘴]
任总:我身体好不好,第一晚你不就知道了么?[坏笑]
思仪:………………
第45章
谢思仪跑到楼梯口,正好和他妈撞上。
任绥扶着他爸从外面进来,两人有说有笑,亲如父子。
谢思仪盯着面前的那个红本,眼睛刺得有些发痛。
轻声抱怨,“你怎么翻我东西?”
仪慧柔:“我找剪刀剪床单的线头,谁知道你会把这种重要的东西随便乱放啊?!”
身后传来谢晋的声音,“你又惹你妈了?”
谢思仪委屈地转头,看向任绥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无声地说了两字。
“完了。”
“这是什么?结婚证?”
谢晋还在状况外,“老婆,我们的结婚证不是在市区的家里吗,怎么在这儿?”
仪慧柔疑惑后又冷笑,“你问问你儿子!”
这副模样,显然还没打开看里面的内容。
谢思仪的脚底踩着冰凉的地板,缓慢地朝任绥的方向挪动,希望他老妈老爸看在任绥的份上,饶自己一命。
“过来!”
啪——
仪慧柔把结婚证往茶几上一扔,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眼神带刀,射向谢思仪。
“你给我说,这是谁的?”
显然这不是个问题,而是发大火的征兆。
谢思仪躲在任绥身后,没敢过去,探出个脑袋看沙发上的两位,“我说是他的,你们信吗?”
他伸出食指,在任绥的手臂上戳戳,又赶紧缩回去。
他没撒谎,这结婚证,本就有任绥的一半。
“你简直胡言乱语!”谢晋终于捋清楚现在的情形。
怒吼道:“不是你的,怎么在你的屋里?!”
谢思仪被吼得头皮发麻,一时委屈,“你们又要催我结婚,我真结婚了又要骂我。”
仪慧柔:“结婚是随便结的吗,啊?我们是叫你去谈恋爱,合适了再结婚,至少要知根知底,别在大街上随便拉了个人,就去民政局了。”
说罢,又看了看挡在谢思仪面前的任绥,满脸的可惜,好不容易有个好的……
深叹一口气,干脆转头,眼不见为净。
“我也没随便找人……”
谢思仪贴着任绥的后背,低声反驳。
“叔叔阿姨,这事儿……”
任绥看着桌上的结婚证,想解释什么,却被谢晋堵回来:
“小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今天这事儿不小,你也别帮他囫囵过去,让他把另一个野男人找来,当面说清楚,背着父母偷偷去领结婚证,成何体统?!”
“就是,把他叫来,我倒要好好问他!”
谢思仪在任绥身后,听到他爸妈怒气冲天的话,顿时有些好笑。
要是他们知道里面的人是任绥后,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儿,谢思仪捏着任绥T恤的衣摆,在他后背戳戳画画,饶有兴致地作乱。
反正天塌下来,有任绥顶着。
任绥今天没穿正装,天气又热,贴着他薄薄的衣料,还能感受到身体的烘热。
兴许是谢思仪太过肆无忌惮,谢晋两人在骂他的时候,任绥转头垂眸看他,眼神深邃幽暗,让他手上的动作一顿。
忍笑不满地悄声道:“他们找你呢,野男人。”
“……”
任绥背过手,精准抓住他作乱的手,带到旁边和自己站到一起。
“叔叔阿姨,这件事,是我不对。”
谢晋怒火中烧盯着谢思仪,“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有什么错,是思仪他没和我们商量,就随意找别人结婚了。”
转头劈头盖脸骂一旁看戏的人,“通知对方,你们这个婚,不作数,今天就去给我离了。”
谢思仪抿了抿唇,“可是今天周末诶。”
“……那就周一,周一一早就去离!”
谢思仪瞥了眼还拉着他手的人,只见任绥的眼底闪了闪,若明若暗地有些看不清。
“那也行~”
“只是,你们要不要打开看看,里面的那人长什么样子?”
谢思仪好心建议,却被驳了回来,“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管他是谁……”
“叔叔阿姨,我真的很抱歉,没经过你们的同意,就和思仪结了婚。”
“小任你别护着他,他……”
仪慧柔瞪谢思仪的眼睛挪到任绥身上,不可置信地顿住,“你说什么?”
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拿过茶几上的红本本,翻开看里面的照片和名字。
谢思仪看着他爸妈脸上的表情,一阵红一阵紫,一阵白一阵黑的,就快笑出声了。
暗戳戳和任绥商量,“看在你帮我的份上,待会儿他们打你的时候,记得跑远点。”
“唉,可惜了,我们的协议这么快就结束了,说到底也不怪我,随手一扔,谁知道就被我妈翻到了呢,她平时只帮我换被套,不会乱翻的。”
“不过你还会给我做手抓饼的吧?做不了协议夫夫,做邻居也挺好的,我还让你吃了桃呢,你占便宜了。”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也不见任绥有什么反应,觉得奇怪,转头看他。手心里突然觉得湿漉漉的,黏腻得紧,谢思仪想抽出来,却被握紧。
“嗯?”
谢思仪脑子一转,“你该不会是紧张吧?”
难得见到任绥出这么多汗,谢思仪抿唇忍笑,忍得整个人都跟着抖起来。
他瞥到任绥平静的脸上,猝然低沉下去,也不敢笑出声,这人怎么像纸老虎一样不禁吓呀,平时也不见他这么胆小呀?
“叔叔阿姨,我真的很抱歉,但是和思仪的婚姻……”
就在谢思仪想着要不要安慰他的时候,就见刚才还呆愣在原地的人,陡然向前,走到盯着结婚证沉默的两人面前,脸上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镇静。
嚯——
这人为了协议,可真够拼的。
不过也能理解,协议结束,他那顿打,不就白挨了嘛……
不过可惜——
“哎呀,小任,你说说这事儿弄的,都怪阿姨没早看到里面的人是你。”
“思仪也真是的,和你谈恋爱,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就是,”谢晋连忙起身,笑盈盈合拢结婚证,“说到底也怪现在的政策,不用户口簿就能结婚。”
“我们都不知道……”
“呵呵~”
“呵呵呵~~”
看着事情不对劲的谢思仪:呵呵呵???
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别人和他结婚不行,任绥就行了?
刚才骂野男人的那股劲突然就消失了?俩人拍桌让他离婚的那态度怎么转得这么快?!
“你还站着干嘛,还不给任绥倒水!”
“都是一家人了,你还瞒着我们,简直不像话!”
谢思仪:啊?
他懵逼,不解,他脑子短路,神情呆滞……
到头来还是他的错了?!
试图挣扎,“不是,你们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仪慧柔:“别人能和任绥比么?”
谢思仪不可思议,“他有三头六臂吗?你们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谢晋:“那别人能有任绥的能力,有他稳重吗?这孩子一看就老实,肯定是你忽悠人家去结婚的!”
“不过,木已成舟,小任啊,离婚的事儿就不提了吧,啊?”
任绥默了默,点头应下,“好。”
“……”
毁灭吧,地球的磁场不适合自己……
谢思仪蔫蔫地吃过早饭,看着对面和谐的一家三口,脸上满是无语。
“思仪早上都能起床吃饭了,小任功不可没呀。”
谢思仪无语,“我以前也吃的。”
无人在意……
“以后啊,你就搬过来,或者让思仪搬过去住,他市区也有房子,你们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谢思仪:“我的房子为什么要给别人住?”
而且里面还有他的小秘密呢!
“好啊,都看他的意愿。”
依旧没人听他说话。
谢思仪觉得这婚必须离,再不离,他家的家产都要被任绥“骗”走了。
虽然他可能不在意这么点零头……
整个周末,自从知道俩人结婚后,谢思仪就闲下来了,不仅他爸妈不理他,连任绥也没空和他说话,只能坐他爸妈中间回答二老的问题。
等人一走,谢思仪就从楼上跑下来,“他们说什么了?”
任绥送走两人,转头看他,“说再也不催你结婚了。”
天大的好消息!
“还有呢?”
“还有……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思仪好奇,“你怎么回答?”
任绥喝了半杯水,才继续回答他,“两个月前。”
“一见钟情。”
骗子!
谢思仪鄙夷道:“任总的口碑这么好,看来也是装的嘛,说谎也不见脸红心跳。”
任绥没回他的话,转而问到:“你要住我那边去吗?或者我住过来?”
谢思仪惊诧地看着他,“不行!”
他一屋子的小玩具,要怎么搬啊?!
那可是他最大的秘密,总不能以后不做视频了吧?也太对不起在评论里嗷嗷等他的粉丝了。
“那怎么和叔叔阿姨交差?”
谢思仪听到任绥的话,有点头疼,“你没办法?”
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在问他啊。
“……没。”
任绥的眼眸向上弯起,像月牙。
谢思仪看得呆了,受蛊惑应下,“要不,你来住我楼上?”——
作者有话说:思仪:他们找你呢,野男人。
野男人任总:正名的好机会来了~[墨镜]
二老发现是满意的人后……
思仪:到底有没有人听我说话啊!!![裂开]
第46章
谢思仪向来是个怕麻烦的人,他和他爸一样,不大喜欢家里有外人。
但任绥住进来后,他的麻烦事儿更多了。
除了洗漱完穿家居服下楼,会不自在之外,更多的是他不管在楼下弄出点什么声响,都要顾及楼上的人。
虽然知道任绥可能听不见,但心里总突突。
“唉……怎么这么命苦呢~”
本以为父母知道他结婚后,能放松对他的钳制,二老倒是不催婚了,但时不时打电话进来,关注两人的进展。
知道两人闪婚,像是生怕谢思仪把任绥吓跑一样。
每次谢思仪想和他爸妈说,让任绥搬回去时,就得到二老的拒绝,“人家愿意搬进来,那是喜欢你,你们俩认识的时间短,本来就要多培养感情。”
谢思仪无语,“你们倒是放心,也不怕他对我做什么。”
“小任那么正经的人,能对你做什么,况且就算做了什么,还不是你占便宜了。”
谢思仪觉得他妈简直被任绥迷惑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我怎么就占便宜了?”
“切~他不正好是你喜欢的类型嘛~就算做什么,那也是两厢情愿的事儿。”
“……”
虽然仪慧柔女士说的对,谢思仪在想什么也瞒不过她,不过他妈怎么都这么开放了?!
谢思仪拿了包魔芋爽当下午茶,辣得嘴唇通红,正在想怎么瞒着任绥拍视频。
旁边的小陈和同事聊八卦,谢思仪带了个耳朵听着。
“……听说大高总要来视察咱们。”
谢思仪“斯哈”一声,把香辣味的最后一根魔芋爽嗦进嘴里,“你说啥?”
小陈如实道:“今早我去主管办公室,听到的绝密消息,他开了扬声器打电话,我亲耳听到大高总说下周过来。”
同事也惊愕,“那小高总知道吗?”
高盛景肯定不知道,要是知道他哥准备来叙城,必定焦虑地出来转几圈了!
来个不好忽悠的,谢思仪扔了垃圾,就往老板办公室走。
“总监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小陈还在后面打补丁。
谢思仪没敲门,直接进去,就见高盛景手机里的游戏声震天响,两只脚交叉搭在办公桌上,像个老大爷似的。
“谢思仪,你进来能敲门么?我还以为是主管呢!”
谢思仪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停在办公桌前,盯着高盛景看。
看得人发毛,“怎,怎么了?”
谢思仪摇头,“看你可怜。”
说着顺手就帮他把茶渍清洗干净,又帮他把桌子擦了一遍。
“你发病了?还是要辞职?还是涨房租??”
高盛景看着他这样,心口猛跳,以前啥都嫌麻烦的人,突然勤快起来,吓得他游戏都不打了,直接走到谢思仪面前站定,抢过他手里的桌布。
“谢少,您有事吩咐,千万别亲自动手啊。”
谢思仪想起家里的糟心事儿,又生出躲开任绥的心思来。
“要不我俩出去躲躲吧。”
“啊?”高盛景疑惑地望过去。
就听到谢思仪说到:“大高总要来视察,工厂你多久没去盯了?”
“我哥要来?!”
高盛景手里的桌布落到地上,眼底满是惊悚,“他怎么没给我说,完了完了完了……”
他丝毫没怀疑谢思仪话里的真实性,整个人都不好了,“快把最近的报表给我看看,他肯定会考我,还有最近一个季度的项目单,工厂订单,还有审批材料……”
说到最后,才发现时间不够用,他一个人弄不好。
谢思仪走过去拍他的肩,“老板,你放心,有我在一天,包你过关。”
高盛景感动得眼泪在眶里打转,“好兄弟!”
“加班可以,但加班费别忘了,两倍。”
拾起差点掉落的眼泪,高盛景哽住,“抠门。”
出了办公室,谢思仪就给任绥发去消息,说公司最近忙,需要加班,让他先回去,也不用等自己吃晚饭。
发完消息,谢思仪本来觉得能轻松一些,但奇怪的是在等待中,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任绥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一直没有回音。
谢思仪等了一会儿,心里有些烦躁,问了孙窕。
“你老板很忙吗?”
孙窕倒是回的很快,“还好吧,在办公室批文件,今天不是很忙。”
“干嘛,查岗老公啊?”
谢思仪的脸悠地一红,“……刺探情报。”
不忙,又不回他消息,任绥该不是生气了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中,安静的手机突然亮起,有消息进来,“好。”
好???
就这么一个字??!!
他本以为……
谢思仪心口堵堵的,又觉得自己真矫情,明明是他叫人家搬过来,如今却躲着人,也是自己不想回去的,人家答应了,心里又不好过。
不过没等他想清楚,在知道自己大哥要过来时,高盛景游戏也不打了,茶也不喝了,灌下一大杯冰美式,在公司焦虑地走了几圈,就开始工作。
以前不看的报表和合同,巴不得今天一晚就给背下来。
实在是他哥的手段,恐怖如斯。
高家能和任家一起,从叙城搬到京都,再做到全国闻名,不仅上一代出色,连大高总的名头和任绥,都是众人热议的对象。
若说高盛景是个败金的二世祖,那他哥高崮就是能和任绥齐名的全国前一百位青年企业家榜样。
和任绥不同的是,高崮经常和高董一起,出席各种晚宴,以及财经杂志和新闻。
兴许是高盛景这个富二代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高家特意没过多向外披露他的消息,也只有熟悉财经的人知道,这个二世祖,被他哥治得死死的,拿了个破公司给他玩。
也不知怎的,这个时候过来,总该不会是最近一个季度的销量下滑吧?
但他们以前的业务量也不是很好,高盛景心思不在公司里,有点利润就请大家出去旅游挥霍,要么就以公司的名义招待客户,骗吃骗喝,所以他们公司的利润算不上好。
“诶诶诶,你别发呆了,给我说说,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
谢思仪看不下去,嘲笑到:“你知道你像什么吗?像高中三年都不学,高考前临时抱佛脚的学生。”
“你不懂我的痛,我哥来抽查,要是我不会,肯定又会停我的卡!”
谢思仪:“活该,来公司这么久,连报表都不会看,要是我,不仅停你的卡,我直接把你给赶出去。”
高盛景苦着张脸,“公司都是他的,凭什么要我会啊,我只管分红不好么?!”
下班后众人都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俩人挑灯奋战,高盛景的头发被抓起立在头顶,显然焦躁地很。
各种数据看得头疼,他又觉得奇怪。
“你说我哥怎么突然过来了?该不会任绥在他面前告密吧?”
谢思仪当即反驳,“他不是这种人。”
高盛景见他帮着外人说话,当即道:“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
谢思仪坚持,“任绥他虽然正经严肃地让人受不了,不过做人光明磊落,不会……”
“啧,”高盛景把报表扔到桌上,生气道:“谢思仪你清醒一点,他那人可阴了,别被他的外表所欺骗。”
“骗谁?”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任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抱歉,我无意偷听,不过高总的声音也太大了。”
见到他,谢思仪一愣,有片刻的失神,看他提着外卖走到桌角,才发现他是给自己带晚饭的。
“我不是给你发消息……”
说到一半又赶紧止住,高盛景还在旁边呢。
“说的就是你!”好在高盛景天生少根筋。
任绥没理他,看着谢思仪解释,“今天我也加班,给张特助和孙助点的外卖没吃,给你们送来。”
“嚯嚯~不打自招了吧,没在我哥面前告密,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加班?!”
任绥撇过头去,像看白痴一样,“你们这儿的灯好不容易亮一晚。”
“……哦。”
看着高盛景吃瘪的样子,谢思仪有瞬间的笑意,把外卖拿了出来,“你给助理点这么好的外卖?”
这种五星级酒楼的外卖,福利会不会太好了。
听到是高端的食材,高盛景也顾不得和任绥斗嘴了,坐下来就开吃。
“你不吃吗?”谢思仪见只有两个,疑惑地看向任绥。
“吃过了。”
高盛景在一旁囫囵道:“别管他,饿一顿又死不了。”
外面的路灯已经亮起,以往任绥在家也会加班,谢思仪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埋头吃饭的时候,习惯性地刷朋友圈。
【今晚吃火锅~开心开心!!】
孙窕的朋友圈在一个小时前更新的,新鲜的食材还带着水珠,明显是傍晚回家新买的。
助理没加班,怎么能吃到加班的外卖?
分明是这人故意给他们点的。
“……”
真是嘴硬心软。
谢思仪给孙窕点了个赞,又朝旁边站着看合同的任绥望去,有些尴尬。
“嗯?”
似是他的眼神太直接,任绥也跟着看过来。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蛊惑,以至于谢思仪忘了身边还有别人。
认真地说到:“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孙窕:哟哟哟~查岗老公啊?
谢思仪:……协议夫夫,叫什么老公?!
任总:夫夫之实的那晚,忘了我再帮你回忆一下
思仪:[闭嘴][闭嘴][闭嘴]
第47章
“先吃饭吧。”
谢思仪下楼拿了外卖,三人在办公室呆了一个上午,骨头都坐硬了。
高盛景从满目的数字中抽离视线,捏了捏泛酸的眼角,靠向椅背,“我怎么总觉得心慌呢。”
他哥早上给他发消息,让他周末不用回家。
主管拿下他的眼镜,倒是比老板还镇定,“指不定高总他周末就来。”
“啊?”
“这是什么鬼故事??”
谢思仪和高盛景的声音响起,两人明显不愿意。
“不可能。”
高盛景想了想,接过谢思仪手中的外卖,“我哥做事最守时,他那么忙,怎么可能周末过来,他说过下周,就一定是下周。”
主管默默吃饭,没再继续说话。
谢思仪也觉得不可能,毕竟大高总那种忙人,周末的时间也很宝贵的。
“诶?”
高盛景抬头看向办公桌前的谢思仪,奇怪道:“你这几天的中午怎么都没去外面吃饭了?”
谢思仪啃着餐盒里的鸡腿一顿,囫囵道:“没钱,又不发工资,我拿什么出去吃?!”
高盛景撇了眼旁边的主管,赶紧撇开干系,用三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又不是我发。”
见他们俩盯着自己,又把话题引向谢思仪,“你不会谈恋爱了吧?最近总觉得怪怪的。”
谢思仪喝了一口水顺下噎人的米饭,“我能和谁谈,这几天除了你,我连孙窕都没见过。”
这几天高盛景拉着谢思仪加班,除了每天晚上任绥来等他下班,也没见他接暧昧电话,抽空约别人。
至于任绥……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高盛景摇摇头,觉得完全不可能。
“也是。”
这么想着,高盛景觉得谢思仪也挺可怜的,转头和主管吩咐道:“给他三倍工资。”
已经清楚谢思仪并不是因为高盛景才有资源的主管,知道他们只是普通上下级关系后,长舒一口气。
不过加工资……那是不可能的。
“我国《劳动法》第四十四条规定,标准日内延长时间的加班,不低于150%的加班费,两倍工资是公司的规章制度,至于三倍工资,是完全没有先例的。”
高盛景听他迂腐地念一通,皱眉道:“没有先例那就开先例呗,我又不是付不起。”
主管端起饭盒,“谢总监开了先例,别人也要开,公司几百号人,每个人都涨150%,这个金额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得向上申请。”
申请什么申请,不想给钱就直说。
高盛景被抹了面子,脸色不好看。
谢思仪心里头骂着主管抠搜,顺手拿过他饭盒里的鸡腿,“您年纪大,吃多了蛋白质不好消化。”
赤衤果衤果的报复。
“噗——”
高盛景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你要吃?”
高盛景摇头,“我不吃。”
他怎么能抢员工的鸡腿呢,被主管告到他哥面前,还要不要脸了?!
“那正好。”
谢思仪伸手从他饭盒里拿过来,“不吃给我吃。”
嘿嘿~三个鸡腿全是他的。
高盛景低头一看,自己的餐盒里只剩点炒肉和白菜,伸手就去抢,“我说的是你的鸡腿我不吃,没说不吃我自己的!!!”
看着办公室里打闹的两人,主管摇摇头,干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吃。
周五下班前终于弄完了,谢思仪没打卡,提前早退,和高盛景并肩走出去。
有同事看到俩人,笑道:“总监和老板要一起回家吗?”
谢思仪挪远了点,“他回他家,我回我家。”
“就是,”高盛景想到公司里的谣言,叮嘱道:“别乱传!”
“哦~~懂的懂的~”
越是避嫌,CP越真!
一看她不嫌事大的表情,就没懂,不过加了一周的班,谢思仪累得半死,已经没力气再多说什么了,随他们去,反正都是假的。
走到公司大门口,高盛景望着对面大了两倍的门面,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简陋的前台。
“你觉不觉得我们这儿,少点什么东西?”
谢思仪早上是坐任绥的车来的,如今要早退,又不好意思开任绥的车回去,只能在手机上打车,正低着头划拉手机,就听到高盛景的话。
他比对着对面的任氏,试探道:“你是说绿植?”
“对,”高盛景总觉得差点什么,“他们公司那是什么绿植?去买一盆回来,正好总部来视察。”
前台从里面出来,踌躇道:“那个,咱们好像买不起……”
那可是国外进口的罗汉松,一颗造型好点的,就要上百万,任氏公司大门外的那颗,明显不便宜。
高盛景没研究过这个,听到一颗值一辆车,咂舌道:“任绥可真是败家子,浪费钱。”
谢思仪斜他一眼,“你那些手办,还有球鞋跑车什么的,卖一卖咱们也能买一颗。”
“不行!”
那都是他的宝贝,高盛景死死捂住,“算了,买两颗发财树回来,放在公司门口。”
“好勒。”
听到前台去打电话了,高盛景故作不在意,朝谢思仪道:“咱们也不是什么都要和他比。”
“呵呵~”
谢思仪打的车正好到门口,朝他摆摆手,先回家休息了。
在路上的时候,他正思考要不要和任绥说一声,仿佛心灵感应般,就见他打电话来。
这些天因为俩人住一个屋檐下,谢思仪总觉得不自在,所以有些躲他,若是以往,加班这种事儿,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等到电话挂断,才回神重新给他拨过去,轻松道:“任绥,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你晚上不用带外卖去公司了。”
那边任绥的声音明显一顿,“是么?”
就在谢思仪担心他会责备自己时,任绥确实一如既往地平静。
“那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和朋友聚会,可能晚点到家。”
“朋友?”
谢思仪和他认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见过他称呼谁叫朋友的。
就连谢思仪,也自觉没有和任绥做朋友的资格,如今从他口中听到这个陌生的词,心里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
他想问到底是谁,但又好像没有资格。
最后只能轻声“哦”了一声。
任绥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说完话,便将电话挂断了。
“什么嘛……”
谢思仪看着息屏的手机,一阵烦闷,他加班好歹还报备一下呢,结果这人出去参加聚会,什么也不说。
“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还没有朋友啊?”
谢思仪心里堵着,回家洗了个澡,把自己扔到床上,虽然还没到995的程度,只是995,他已经觉得自己都快累死了。
本来以为回家会直接睡过去,但不知怎的,想到任绥那个电话,又有些睡不着。
任绥那样的性格,连宴会都少有参加,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肯定不愿意去。
胡思乱想中,谢思仪在天色昏黄时,终于睡了过去。
太阳落下,天边从金黄变橙红,黑夜却迟迟不来,不过酒吧依旧早早开业。
二楼的VIP包房里,任绥到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在等了。
“难得见你这么悠闲的时候。”
高崮懒散地将夹着烟的手搭在靠背上,嘴里吐着烟圈,笑着应到:“你也不赖嘛,这段时间,听说你常常去高盛景那儿?”
“他这都给你说,也不怕我给你告密?”
两人说到高盛景,都笑起来,高崮对这个弟弟,也是没办法。
不客气道:“他那猪脑子,有时我真想敲开看看,是不是只有吃喝玩乐。”
任绥给自己点了根烟,才吸进去一口,就掐灭了,嫌弃道:“味道不好。”
烟自然是好的,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抽了,有点不习惯。
“下次你来,早点说清楚,别让他再加班了。”
高崮在外面一派正人君子样,到了任绥面前,外套一脱,领带歪歪扭扭在胸前挂着,衬衣的扣子解开到胸口,满是风流。
“怎么,心疼了?”
任绥怔愣看过去,少有一瞬的失控。
“哈哈哈哈哈哈……”
看得高崮哈哈大笑,没想到他还有这么难得的一面。
“你上次回京说,那男孩只是你从任氏集团独立出来的工具罢了,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动真感情了?”
房间里的灯五彩绚丽,看得不真切,只有高崮食指中夹着的烟头,泛着红色的火星子。
“先管好你那个弟弟吧,他那性子,就不是管公司的料。”
他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温润的酒香从喉间缓缓流下,也浇不灭心口的那点火苗。
见他顾左右而言其他,高崮奋力压下嘴角,和他碰杯。
“唉……那在他手下做事,一定很累吧?”
“啧,没完没了是吧。”
“哈哈哈哈哈……”
高崮和高盛景完全是不同的性格,不过逗任绥生气这点,两人倒是一致地统一。
两人在房间里呆了几个小时,出来时已经到深夜,高崮没喝够,还想继续,但任绥要回家,他也只能跟着离开。
任绥回到谢家时,房间内很安静,上了二楼,也没听到谢思仪打游戏的声音。
他朝谢思仪的房间走了两步,又顿住,才重新回到楼上。
洗漱完下楼接水时,便见到了一天没碰面的人,正穿着乳白的睡衣,在厨房煮吃的。
“晚上没吃饭吗?”
谢思仪转身,和他四目相对。
扯了扯衣领,生怕露了哪里,尴尬道:“嗯。”
任绥被他的手吸引,看向他身上的睡衣——
作者有话说:任总:这睡衣,怎么有点眼熟???[问号]
思仪:捂紧自己的马甲ing~~~[捂脸偷看]
第48章
羽毛般的视线落到身上,谢思仪捏紧掉了颗纽扣的衣领,故作镇定。
他这套衣服,之所以掉了一颗扣子,还是因为上次拍完,想到任绥后,自给自足时,太过激动,才扯坏的……
“我,我要煮面,你想吃吗?”
谢思仪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说话都带着结巴。
“嗯,好。”
任绥从他捏紧的锁骨处往上看去,就见早上还困倦的人,这会儿正怯怯地拿着锅接水,那模样不像是没睡醒,倒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谢思仪转身,松开衣领上的手,打开水龙头。厨房的安静,被水流声打破,让他暂时松口气。
不过衣领太大了,有些不雅观,虽然他和任绥都是男人,按理说也没什么,但谢思仪还是上楼去换了套衣服。
楼下看火的人见他仓惶出逃的身影,只轻笑一声,随后盯着淡蓝色的火焰出神。
不知是不是因为谢思仪这几天都在躲他,任绥心里总有股火,以至于看错了,以为古板害羞的谢思仪,穿上了那个博主的睡衣。
不过仔细看好像又不同,不只是谢思仪的手比那个博主的好看,衣服也穿得更规整。
少一颗纽扣,都捏得死死的。
而且自从和谢思仪住到一起后,任绥完全没了看手机的心思,那个博主的手是什么样,穿了什么衣服,只剩了点带强光的白色印象,其余的忘了个干净。
“我来吧,你要吃面还是馄饨?”
身后的声音响起,任绥把锅盖揭开,放到一边,顺手从冰箱里拿出鲜虾馄饨,“吃这个?”
谢思仪换了件黑色的睡衣,莫名和任绥的衣服很搭,品牌虽然不同,但男人的衣服本就没什么款式,更像情侣款。
谢思仪一晃眼,已经点了点头。
任绥站到他身边,把馄饨全下进了翻滚的水里。
两人都洗了澡,任绥的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气,没有他惯用的香水好闻。但花香也不错,谢思仪抿唇暗想,自己现在和他用同一个牌子的沐浴露洗澡,不过睡了一觉起来,香味应该都挥发完了。
想到这里,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
“怎么不说话?加班加傻了?”
任绥趁着他挪到旁边的功夫,彻底接过漏勺,不时地搅着锅里的馄饨。
“没。”
谢思仪顿了顿,以前的熟稔感好像突然消失一般,他从没和人穿着睡衣,这么晚还一起煮东西吃过。
不像朋友,也不像协议结婚对象,更像是相爱的伴侣。
脸色悠地变红,赶紧轻咳,将话题引向别处,“这段时间你不也加班?今晚算是去放松吗?”
任绥拿了碗出来,利落地放调料和虾皮,把仪慧柔走之前帮他们冻的小葱也加了点进去。
“嗯……这段时间不算忙。”
谢思仪盯着他的动作发愣,“那你每天还点外卖,在公司呆那么久?”
每晚都和他一起开车回来。
“……”任绥侧头看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没说话。
“今晚去见朋友,喝了点酒,聊完天就回来了。”
谁问你了?
谢思仪馄饨还没吃,已经有点噎得慌了,梗着脖子道:“和我又没关系。”
给他说这么仔细干什么,转过身去端馄饨,不理人。
任绥端着自己那碗去桌上,坐他对面,这才回答他,“所以,算是放松吧。”
“不过回到家洗完澡后,才觉得彻底轻松下来。”
谢思仪暗暗点头,不管在外面怎么玩,没躺在床上,都不算放松。
“你的朋友,是叙城的吗?”
他终究还是问了出来,虽然好奇了一晚上,谢思仪也尽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多了解一些。
纯粹是好奇,任绥这样的人,会找什么样的朋友。
“京都过来的。”
哦,他就说嘛,在叙城这么久,也不见他和谁好,如果有更好的,说不定他还不找自己协议结婚呢。
这么想着,谢思仪心不在焉地放颗馄饨到嘴里——
“啊,烫烫烫!”
刚咬开,就被烫得立刻吐了出来。
“小心点,里面汁水很多。”
任绥说着,起身给他倒了杯冰水。
谢思仪嘴唇被烫得发红,上颚感觉有些脱皮,含了口冰水,才好过不少。
“你要认识一下吗?”
“唔,谁?”
谢思仪抬起一双秋水盈盈的黑眸,被烫得生理性出泪,看得任绥思绪一顿,接下来的话忘了个干净。
“张嘴,我看伤得重不重。”
借着灯光,他走到谢思仪侧面,扶着他的后脑勺。
“啊?”
谢思仪还在想他朋友的事儿,没想到他突然过来,一时失神,顺着他的动作仰头张嘴看他。
任绥顺势用另一只手托住他的下巴,“再张大点,吐舌头。”
“……”
谢思仪眼角的泪早收了回去,听从任绥的话,将舌尖从上颚处放了出来。
“有点红,再伸长点,我看看里面。”
谢思仪想说够了,不同看了。
但他仰着头,脖颈绷得笔直,喉结滚动都费劲,舌尖一动,只能舔到下唇,发不出一点声响。
如果太用力,只能从喉间发出“啊哈”的喘气声。
轻吟低喃,让人脸红心跳,遐想连篇。
任绥已经俯身凑到他眼下,谢思仪看不清他的神色,余光只能落到干净挺直的鼻梁上。
这么直,玩滑梯一定很方便吧?
谢思仪看似专心,但舌尖抖得厉害,任绥凑近,呼出的热气带着独有的香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带着安心感。
沐浴露的味道在他身上散去,只剩下谢思仪自己的味道。
世间独有,只给任绥自己闻。
他近乎失控地大胆凑近,鼻尖擦过谢思仪的下唇,落到伸出的舌尖上,能感觉到湿漉漉的热气,像是被小狗舔舐一般。
任绥想往上抬头,亲自尝尝。
可惜,舌尖的主人好似不情愿,没等他挪动,便仰头过去,鼻尖瞬间变凉。
“别动。”
任绥放在下巴的手,移到下颌处,在谢思仪往后仰时,又落到嘴角,宽大的手掌近乎掐过他下半张脸,拇指甚至伸到了唇角里面。
触碰到粉红的牙龈和洁白的牙齿。
任绥的拇指往中间放了点,落到轻颤滚烫的舌尖旁……
“哈——”
钳制的人好似终于受不了,将头侧过去,鼻尖上的呼吸,指腹的炙烫,眼前轻颤的舌尖和看不清的深喉,倏而消失。
“咳咳咳……”
许是仰头太久,谢思仪被呛到,止不住地咳嗽。
任绥闭眼深呼吸,拍着他的背,镇定安慰,“还好,接下来几天可能会不适,但没到用药的程度。”
“以后吃饭……要小心些。”
“嗯。”
谢思仪低着头,靠着轻咳舒缓气息,刚才他真的以为,任绥他要……
那些触碰,肯定是不小心的。
这也是他不喜欢和陌生人住一个屋檐下的原因,不管是谁,都难免有很多触碰,而这样的触碰,难免让人尴尬。
特别是任绥这样完美的人,和他诱捕器一样的声音环绕在四周,谢思仪心跳加速地厉害,显得他好像很欲。求不满一样。
虽然对任绥,是有那么一点生理性的……
谢思仪轻叹一声,抬头时,人已经坐到对面去了。
正端着他的碗,帮他吹馄饨。
刚整理好心情的谢思仪:“……”
“吃吧,吹凉了。”
谢思仪看着他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暗暗掐自己的大腿,“嗯。”
“是高崮。”
谢思仪吃了几个馄饨,蓦地听到对面莫名其妙的话。
疑惑道:“嗯?”
“今晚见的朋友,是高盛景他哥,他从京都过来,所以喝了点酒。”
“哦……”
谢思仪喝下一勺汤,水润的嘴唇,往下一压,有些压不住,只能轻咬住。
过了片刻,又觉得不对劲,“你说谁?大高总?!”
“他不是说下周再来?”
任绥失笑地看他,“抓高盛景小辫这种事儿,怎么能准时?”
完了,今晚大高总肯定去找高盛景了,至于他是在酒吧还是在会所,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肯定不在家。
谢思仪看着碗里剩下的两个馄饨,被这消息冲击得有些吃不下。
虽然公司是老板的,但他好歹也是总监,有些合同上的细节,大高总肯定会盘问他。
“我还是回房间再看会儿文件吧。”
竟然有种被抽背课文的紧迫感是怎么回事?!
任绥用勺子在他碗边敲击,“先把馄饨吃完。”
谢思仪皱眉,不是很想吃,“饱了。”
任绥见他实在吃不下,便毫无顾忌地将他的碗拿过去,把剩下的馄饨三两下吃了下去。
那是谢思仪吐过……
虽然他很干净,馄饨也只咬了个小口。
但……应该,也沾了口水,吧?
不过任绥好像没觉得不对劲,甚至还把汤喝了个干净。
谢思仪看着空的碗底,舌尖抵在上颚,伸出来舔舐刚才触碰过指腹的地方,正发着烫。
连要被抽查的紧迫感,都消散了一大半——
作者有话说:思仪:虽然……但是……你算不算吃了我的口水[裂开]
任总:我甘之如饴[爱心眼]
(作者:他想吃你口水,给他吃吧,要不然他该求你了!!![哈哈大笑])
第49章
谢思仪早上刚从卧室下楼,就见任绥湿身从外面进屋。
雪白的背心紧贴在他流汗的麦色肌肤上,隐约透露出肌肉的轮廓,发丝上带着汗珠,低眸走近。
“唔——”
谢思仪扶着楼梯的把手,指甲掐进虎口,生怕当场流鼻血出洋相。
本想赶紧退回卧室,但脚下一软,弄出动静,任绥便抬头朝他看过来,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时机。
“嗨~”
谢思仪稳了稳心神,两只脚一上一下地踩在楼梯上,两手插在浅浅的裤兜里,用力往外扯,不让人发现异常。
虽然早上有反应很正常,但对面……是任绥。
“刚运动完?”
“嗯。”任绥灌下一杯凉水,大步越过他,朝三楼走去,准备洗澡。
“不过——”
走到谢思仪身旁时,任绥停下了脚步,盯着谢思仪手插兜,浑身都在用力的样子,没靠太近,而是沉声问道:
“你很久没运动了。”
就知道他会这样!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的,还有他下巴上的汗珠,落进白透的背心,滴到胸前紧实的肌肉上。
谢思仪赶紧朝下走,“我最近不是加班嘛,而且之前运动了一个早上……”
他那健身房的器材,谢思仪是真吃不消。
“早餐你要吃什么?”谢思仪瞟了眼他宽阔的双肩,坏心思道:“鸡蛋还是直接泡蛋白粉?”
任绥上楼的动作一顿,盯着他没说话,过了好半晌,才冷硬回他。
“我从不喝蛋白粉。”
“哦~”
谢思仪不屑地撇嘴,看着他的背影上了三楼。
那是真了不起了,只靠健身就能练成这样,要是从后面抱住自己,能完全包裹住,但看起来完全不夸张的形态,让人鼻血喷张。
谢思仪脸一红,任绥怎么可能从后面包裹住,想什么呢?!
给他煎了两个半熟的鸡蛋,烤几片吐司,等任绥从三楼下来时,谢思仪已经吃完麦片,啃着甜椒了。
虽然谢思仪不喜欢和陌生人同居,但不得不说,任绥算是个合格的同居者。
此时一人看手机,一人看平板上的新闻,家里很是清净。
也完全不尴尬,谢思仪甚至想,若是协议结束以后,任绥还愿意和他住一起,只要遵守规定,他也是同意的。
任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餐桌的安静。
那头不知是谁,任绥接起电话,看了谢思仪一眼,点头应下,挂了电话,才通知谢思仪。
“高崮让去马场玩。”
谢思仪的甜椒只剩个把儿,扔到垃圾里,随口应他,“那你去呗。”
“要带上你。”
谢思仪这才抬头,“干嘛呀?我还要睡回笼觉呢。”
他可不想提前去面对大高总。
“而且骑马很累的,不想去。”
任绥收碗进去,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高盛景也在,去换衣服吧。”
谢思仪:……
他收回刚才说的话,任绥并不是个好的同居对象,不是管他运动,就是要他骑马,连觉都不能睡。
等人上去,任绥手机里又收到一条微信:
【怎么说?他不来我真到你家去逮人了。】
【来。】
任绥把手机扔到沙发,在心里怒骂高家两兄弟,工作日揽着谢思仪的时间不说,连周末也过得不安稳。
这是他们的私人空间,高崮若是来,指不定又要搞出什么大事,还不如去马场。
谢思仪穿着马靴,戴好护具,甚至连马甲和头盔都有。
“你平常不运动,装备倒是齐全。”
面对任绥的挖苦,谢思仪怼得理直气壮,“要不是不常去,我还准备买一匹呢。”
“我才不要用别人用过的东西,臭死了。”
任绥听得一笑,沉声骂了句,“娇气。”
不像是骂人,倒像是宠得没边儿了。
到了马场,和谢思仪一起萎靡的,还有高盛景,“你知道喝得正高兴时,看到我哥站我面前的场景吗?不亚于见到恶鬼……”
谢思仪:“难怪你七魂三魄都掉没了。”
“亏我信任你,让你盯着任绥,你们是邻居,竟然没打听到我哥什么时候来吗?”
谢思仪想说,他现在和任绥已经不是邻居,是同居……
而且昨晚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去去去,让你出来,是让你喝咖啡的?”
高崮跑了一圈回来,催高盛景去骑马,等人起身,就坐在刚才高盛景的位置上,谢思仪对面。
谢思仪把翘着的腿拿下来,吸口凉气进去,暗暗在心底催促任绥,拿个甜品,怎么这么慢?!
“谢总监进来可好?”
高崮两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看着高盛景哆哆嗦嗦上马的动作,话里却是询问谢思仪。
“好,好的。”
谢思仪以前不怵他,但自从他亲眼看到高盛景非法飙车被高崮收拾一顿后,有了阴影,直到现在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公司里还顺利吧?”
谢思仪连忙做报告,“顺利,最近的合同和报表,主管和高总已经整理出来了……”
没等他说完,高崮平和的脸上一动,笑道:“难为谢总监了。”
“周末出来玩,就不谈工作了。”
谢思仪:到底是谁先聊的?
远远地见任绥端着甜品过来,谢思仪暗松口气,终于能摆脱了。
任绥显然也看见了高崮,脚下的步伐都快了些。
高崮眉梢挑起,故意挨近谢思仪,“我给谢总监说个秘密吧。”
谢思仪本来坐得笔直,听到他要说八卦,眼睛瞪大,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过去,高崮覆在他耳边,离了一段距离,但他还是听清了。
“任绥,他不会骑马。”
“啊?”
谢思仪不信,早上就是任绥拉他来的。
回望过去,又见高崮慵懒地靠坐着,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而且大高总他是知道的,平常在工作中,最是一丝不苟,和任绥有得一拼,两人又是好友,他也没必要在谢思仪面前造谣任绥。
任绥过来,两人已经分开了,但刚才那一幕,已尽收眼底,放下甜品,转头警告般地看了眼高崮,又对上谢思仪探寻的目光。
“给你。”
以为他在向自己讨要好吃的,是草莓味儿的蛋糕。
谢思仪早上准备睡回笼觉,本来吃得就少,这会儿有吃的,也顾不上其他,独自炫了下去。
吃到一半,累个半死的高盛景下马来找他,“你倒是好命,能有蛋糕吃,我在那边累死累活。”
谢思仪不置可否,前不久还和任绥说累的人,这会儿真穿上马甲,又有点心痒。
来都来了。
“那我去骑两圈回来。”
“小心点,”听见任绥的叮嘱,谢思仪斜着眼看他,带着不屑。
不会骑马的人,还好意思说话,他小人得志般,终于能超过任绥了,必定让他好好瞻仰自己的英姿。
“看来人家对你的态度不怎么样啊。”
任绥没理他,“离他远点,最好别说话。”
高崮大笑出声,“哟~看我和他说悄悄话,吃醋了?”
“……”
高崮叫两人过来,就是为了看任绥吃瘪的,所以他现在心情绝好,“你猜我和他说了什么?”
“……”
高盛景没听懂他们俩的密语,傻傻望着谢思仪的动作,“我还以为他是装的,没想到他动作是真标准。”
坐在马背上,皮肤白皙的谢思仪,简直像个白马王子。
“知道自己不足就好,跟着思仪多学点。”
任绥皱眉,“思仪也是你叫的?”
“得,叫他谢家小少爷行了吧?”高崮见他不满,更开心了。
“说到谢家,谢叔那样的人,养出这么个香软的小蛋糕,可真稀奇。”
谢晋的父亲靠矿山起家,后来兼并重组,又去做房地产。到了谢晋这一辈,叙城大部分的地都在谢家手上,那时人们津津乐道的,不是又赚了多少,而是谢家的家产怎么办。
毕竟谢晋当时混不吝一人,现在高盛景做的那些烂事儿,都是他玩剩下的。也曾败过家,拿着几个亿出去创业,最后负债几亿回家。
不过后来不知是不是看到这条路走不通,干脆躺平,家里的房地产给职业经理人,自己安心打工,人到中年,还去做了保安。
“哥,你这比喻,也太奇怪了……”
哪个男人想被比喻成蛋糕啊?!
“啧,你懂什么。”
他看向一旁怔愣的任绥,憋笑得厉害,这傻弟弟是没救了。
任绥的眼睛跟着马背上的人移动,拿了马甲和头盔进去。
“任绥,你也要骑?”
任绥的马还没牵进场,谢思仪赶紧拉绳子停下,“你来骑我这个,这匹马温顺。”
要是被摔下马,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谢思仪想看他笑话,但也不想他真受伤。
“嗯?”任绥不解,他看起来,需要一匹温顺的马?
谢思仪坐在马背上,略带骄傲地俯视他,“请个教练吧,他能教你发力点和平衡。”
任绥拉腕带的手顿在原地,看向谢思仪担忧的双眸,算是知道高崮给这人说什么了。
“是么?你能教我吗?教练。”——
作者有话说:思仪:“请个教练吧,他能教你发力点和平衡。”[墨镜]
任绥:“是么?你能教我吗?教练。”[狗头]
思仪:听不出来我是在炫耀吗?[问号]
任绥:嗯,听出来了,也想让你教。[摊手]
(还能说什么呢,他超宠~下章奖励一下[坏笑])
第50章
“短促有节奏的声音,能让它前进,悠长沉稳的声音能让马停下来。”
“这样,咯咯~”
“wo~~~”
谢思仪的教学很基础,但他的学生并不基础,也不跟他的节奏走。
任绥的脚跟轻碰马肚,手臂的肌肉绷紧,拉好缰绳,比他这个骑了好几年的老手,都要熟练。
“你?”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任绥和高崮两人,耍了!
亏他这么信任大高总,还好心把自己的马借给任绥。
“你给我下来。”
谢思仪终于冷脸,停下跟在马儿身旁的脚步。
任绥接过他扔上来的绳子,还有丝残存的温度,显然相比自己骑马,教别人要更加的不容易和紧张。
他有些后悔跟着高崮胡闹了。
马场中央站着的人,因为生气,站得笔直,只露出马甲下一双紧握拳头的手,放在贴在腿侧的裤缝前。
“wo~~~”
学着谢思仪的样子,任绥拉绳子将马转头回来,在他面前停下。
“上来,带你逛一圈。”
谢思仪哼地一声,转过头去,根本不想看到他,要不是还有两人在休息区,他现在就脱马甲回家。
见人是真被气到了,任绥翻身下马,比刚才假装不会上马时,动作利落不少。
“想听老师的教学,觉得很有用。”
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嘲笑他?谢思仪涨红了脸,“你明明就会!”
任绥低头,声音轻柔,“你不知道吗?学得越多,忘得越快,你刚才讲得那些,我早忘光了,反而是你帮我回忆起来,所以还是要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谢思仪总归是被骗了,他抬脚就要走。
任绥赶紧勾住他的马甲,“再教教我,万一我被摔下来怎么办?”
谢思仪一顿,朝周围张望,今天他们包场了,广阔的马场里的人少得可怜,马也只有几匹。
甩开他的手,“摔下来死了得了。”
旁边的马低着头用鼻子喷气,有些无聊,四条腿在地上踏个不停,仿佛是在催促,谢思仪不得不走过去安抚,轻拂它的头和脸。
“嘶。”
任绥盯着那双手,没来由得有些嫉妒,皱着眉重新翻身上马。
“刚才还装只会踩脚蹬……”
谢思仪盯着他的脚尖,努嘴嫌怨。
任绥俯身看向他,微眯的眼眸里带着莫名的侵略。
“怎么……啊!”
谢思仪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但没等他反应,就被揽腰拽了上去,为了不吓到马儿,最后的惊叫只能咽回肚子。
“放我下去!”
“别乱动,待会儿马受惊,就不好了。”
谢思仪知道任绥不是吓他,马儿本就是敏感的动物,他被人突然捞上来,什么都做不了。
“注意起坐打浪。”身后的人随着马前进的动作,胯部开始上下起伏。
“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谢思仪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要是这匹马性格不好,或是受惊过度,说不定现在他们俩就在铁蹄下了。
“想不想感受更危险的?”
任绥两手握紧缰绳,从后面包裹谢思仪的身体,在马场里跑起来。
身下的马没受惊,但谢思仪这下是真被吓到了,他上次骑马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而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从没这么刺激过。
甚至在马背上,他也不敢大声吼叫让任绥停下,只能僵着腰跟着他的动作,尽力保持平衡。
“放松点,没关系,有我在。”
任绥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兴奋,他好似很喜欢这样。
“你什么时候停?”
谢思仪几乎不运动,胯部的核心不好,刚才在教任绥之前,就已经很累了,这会儿再和他骑两圈,只觉得疼得更加厉害。
“靠着我,别挺直腰,不要用力,让我带你动。”
他换成单手握缰,另一只手落到谢思仪的腹部,将他压向自己,刚才还留了点缝隙的后背,现在连马场的风都透不进去。
任绥的方法很管用,谢思仪靠过去,甚至不用出力,身子就能跟着任绥的动作保持平衡。
只是,马甲穿在身上,又被挤压在两人中间,热得有些受不了。
随着马的速度加快,谢思仪的身子往前扑了一定的角度,身下离任绥更近了,烫人的呼吸落到他的后颈,激起一片红热。
“嗬!”
感受到身后的人往前的动作,谢思仪顿时发出一声低嗬,“你,你别动。”
任绥的手正好落在马甲下,他的T恤上,掌心的温度包裹着肚脐,随着动作摩挲的某处,往前又往上,谢思仪尴尬地舔唇。
想起早上起床时,看到任绥的肩臂,还在想象他从身后包裹自己的样子,没想到自己现在真的靠在了他怀里。
和谢思仪想的一样,肌肉勃发,坚实地像城墙,性感喷张,连夹杂着香水的后调,都是荷尔蒙的味道。
撩拨他的心弦,久久不平。
“我没动,是身下的马在跑。”
谢思仪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偷偷往前挪。
暖热的手掌托着他的身体,往后一带,便不由自主地坐到了任绥的怀里。
比大腿更硬的某处,贴着他的尾骨上下,谢思仪满身的汗,无力靠着唯一的支柱,像只待宰的羔羊。
谢思仪的身体,比灵魂更快一步接受任绥。
在他的带领下,甚至主动调整呼吸,不再挪动,有片刻的红眼失神。
就在他的手掌压在腹部的那只手背上时,身后的人缰绳一拉,马儿缓缓停下,谢思仪陡然转头,没看到任绥的表情,但看到了远处的休息室。
他们走到偏僻处,马儿慢下来,低头慢悠悠地走,两人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一个比一个快。
任绥翻身下马,“我帮你牵绳。”
谢思仪热得厉害,身后的热气消失后,渐渐平了呼吸,没再说话。
快到休息室时,谢思仪才开口,“如果这是任总的道歉方式,那我可不接受。”
任绥拂过马头,触碰到刚才谢思仪碰过的地方,抬头看着马背上的人轻笑。
“是吗?那我再想想,该怎么让谢总监高兴。”
两人互不想让地四目相对,一个嘴角噙笑,一个脸色愠怒。直到另一边骑马的俩人走过来时,才挪开视线。
“思仪,我们俩也来跑一圈!”高盛景看他们俩跑得刺激,也想来一次。
“不行。”
“你有没有脑子?”
两个声音同时在一旁响起,高盛景一撇嘴,眼里全是对霸权的不满。
任绥拒绝到:“你上马都费劲,同骑的事,以后也不准。”
高崮看着自己弟弟没眼力的样儿,就一阵摇头,“行了,先去吃饭吧。”
吃过饭回高家的别墅休息,任绥和高崮进了书房,谢思仪在客厅和高盛景打游戏,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被高盛景杀死好几次。
“哈哈哈哈你好菜啊!”
“这是你的游戏机,你都不知道打几轮了。”
谢思仪不服,扔了手柄从地上起来,坐到沙发上喝水。
“再来一次,让你。”
“不玩了,老是输……”
恰好任绥和高崮从楼上下来,“怎么了?”
高盛景炫耀了一番,正是手热,邀请两人来玩。
任绥和谢思仪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我们回去了。”
“着什么急,好不容易玩一次。”
“就是就是,”没了他们俩,自己就是大哥的奴隶,高盛景是最不想谢思仪走的人,“你走吧,思仪留下。”
谢思仪跟着摇头,“我腰疼,不玩了。”
高盛景哭丧着脸,“不……”
回家后谢思仪洗漱完躺在床上,连晚饭都没心思吃了,他在高家没好意思说,感觉大腿内侧磨破了。
洗澡时没注意,正想脱了检查。
咚咚咚——
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他,又重新穿好,过去开门。
“这么累?”许是他的表情不算好,任绥开门就遭受白眼。
他现在看到任绥就生气,“还不都怪你!”
“哪里不舒服?”任绥推开门仔细检查。
谢思仪被看得不自在,连连后退,“没,只是腰有点疼,休息会儿就好。”
任绥将他拉到床上坐下,“还有哪儿疼?腿疼吗?”
“……不,不疼。”
“不乖,又撒谎。”
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谢思仪被戳穿,干脆回他,“那不是你让我塌腰下去,结果我的腿侧就被磨……”
反正都怪任绥。
“嗯,我的错。”
任绥隔着裤子盯着他的腿侧看,看得谢思仪心口发麻,“我要休息了。”
“先擦药,药膏带上来了。”
任绥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软膏。
谢思仪瞳孔震动,“你怎么知道我家的药箱在哪里?”
他答得理所当然,“叔叔阿姨交代的。”
他爸妈为了成全俩人,可真是煞费苦心……
“你给我吧,我自己来。”
谢思仪脸色赧然,伸手去拿,却被任绥躲过,眼眸暗沉地看过来。
“就当是我道歉,好不好?”
谢思仪咬唇,他明白任绥想做什么,今天从马背上下来后,他也心神荡漾,两人沉默回家后,默契地进了浴室。
“行叭。”
谢思仪在马背上被磨得难受,此时还有些未消下去。
他们只是互相帮忙而已——
作者有话说:思仪:好兄弟,一辈子!
任总:???谁要和你做兄弟?
思仪:?????
(好兄弟,领结婚证那种[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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